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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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流出,血肉模糊。

四处都是负.面新闻。

最开始,夏知秋还没有应对措施。

忽然,某一个下午,大客户打电话给他,说:“夏经理,我最近资金链快断了,我得把存在你们这儿的基金赎回了,就现在,以今天的净值为准,你们能给我多少钱啊?”

夏知秋道:“您别急,我帮您算一算。”

他起身,朝外面招手,唤来姜锦年。

她赶忙跑进他的办公室,听他和客户说:“岂徕股份是一支好股,制造业的明星公司,当地经济的中坚力量。只不过,庄家正在恶意砸盘,我们整个团队看准了市场变化,您要是不急这一时…”

对方却笑道:“哎呀,夏经理,你啊,就别忽悠我了。你们去年踩雷,踩了一个龙匹网,今年又踩雷,踩了一个岂徕股份。网上关于你的新闻,你看了吗?”

客户话里话外,只有一个意图:他要把钱收回来。

夏知秋方知,不能再拖了。

他和姜锦年商量了对策。

他说:“庄家狠毒,要拖累一个好企业,我们不看傻呆呆地看着。”

姜锦年沉思良久,点头。

当晚,姜锦年亲手撰写一篇软文,名为《房价、断臂与实体经济——聚焦岂徕股份》,她自认写得都是实情。夏知秋拿了她的手稿,转交给几位自媒体朋友,匿名发表。

几番推波助澜,点击量突破十万。

次日股市开盘。

姜锦年吩咐交易员,先别管“岂徕股份”。交投变得活跃,她又按兵不动,直到下午快收盘时,才开始大量买入,刺激跟单,当日收盘的涨幅成绩不俗。

但她不敢让“岂徕股份”短时间内疯涨,第二天再操作时,她只能缓慢吸货,看着“岂徕股份”的图线变化,抵抗着对手的抛压。不明真相的散户被吸引进来一大批,她的对手仍要进一步控制股价。

夏知秋同她道:“这到底是公募还是私募的手法?”

姜锦年摇头:“猜不到。”

她说:“我们吃了这些筹码,暂时吐不出来。”

要不是傅承林出差了…

哎,也不行,姜锦年摇头。涉及行业秘密,她对他守口如瓶。

这几天忙得要死。她趁着回家有时间,和傅承林开了一次视频通话。他站在一座高楼的酒店阳台上,邀请她一同观赏纽约的城市之景,她笑道:“我在纽约念的研究生啊,我知道这里。”

傅承林道:“下次带你过来,故地重游。”

姜锦年“嗯”了一声,掐指一算:“还有三天,你就回来啦,是不是?”

纽约正是早晨,阳光微淡,气温偏凉。傅承林转身进入室内,躺在他的床榻上,道:“我再快一点儿,可能后天就回来,你这几天按时吃饭了么?”

姜锦年支吾着没应声。

傅承林考虑道:“行,我回去招聘两位厨师。”

姜锦年却说:“我要是胖了一斤,我就一天不理你。”

傅承林嗓音更低:“我可以忍几天。”

他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激发了姜锦年的逆反心理。她捏着手机,钻进被窝,光影瞬间黯淡,而她偷偷说:“我好想你啊。我忍不了。”后面跟着一声“老公”,娇娇软软,十分狐媚磨人。

傅承林反扣手机。他看了也没用,看得见摸不着。

十分钟前,早饭被侍者推进了房间。傅承林抓起面包,尝了一小口,碎屑掉在桌子上,而另一边,姜锦年还在手机里说话,各种花样轮番上阵,傅承林暗叹:他后天回家,她这样,不是找死么。

他低头,翻查国内的股市。

不到片刻,他重新拎起手机,对姜锦年说:“你们在操纵岂徕股份?”

她眨巴眼睛。

傅承林道:“不说操纵,就当你护盘。”

姜锦年偏移视线:“业内秘密。”

傅承林见她不愿讲,便道:“你吃一次教训也好。”

姜锦年反问道:“你只能看到我们披露的十大重仓股,还有岂徕股份这段时间的走势图吧?”

傅承林笑着回答:“你这儿的内幕,我也收集不了。”他品着早餐的果汁,望向窗外的蓝天白云,高楼大厦,预测未来般嘱咐她一句:“你要是遇到什么事,别忘了告诉我。哪怕天塌下来,有我帮你撑着。”

*

相比于姜锦年的甜蜜电话,夏知秋收到的来电,就算是一种全然的恐吓了。

很久了,他很久没听过罗菡的声音。

罗菡问他:“经理的职位,你做得快活吗?”

夏知秋反问道:“罗经理?你人在哪里,北京还是上海?”

罗菡答非所问:“公募基金束缚多,我蛮想赎罪,做个好人,而你绝了我的后路。”话中一顿,她咬字清晰地宣告:“傻瓜,你们的技巧,都是我手把手教的。”

第70章 辞职(三)

夏知秋非常愤怒,几乎出离了神智:“砸盘的人是你?”

“不,”罗菡否认,“我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她盯着岂徕股份的K线走势图,指尖轻触屏幕。她的背后,某一家投资顾问公司的总经理开口问道:“罗姐,你有几成的把握?”

罗菡挂断电话,微笑着说:“十成。”

十成!

她知道自己疯了。

几个月前,她最大的理想是做好基金,争取绩效和资源,为客户们谋福利。她拥有一支搭配默契的团队,五位旗鼓相当的助理,广阔的前景,同行的尊重。而现在呢?

现在呢?

她早就不知道哭泣是什么滋味。

但她所珍惜的一切东西,确实都已经失去了。

夏知秋明白她的绝望。

罗菡在阴沟里翻了船,即便夏知秋感情上仍然敬佩她,理智上,他都将她划归为另一类人。更何况,他们现在正面交锋了,涉及一场拉锯战,双方都不可能息事宁人。

平日里,夏知秋和人打电话,多半会录音。他把自己和罗菡通话的录音文件发送给了姜锦年,提醒她事态的严重性。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公募基金操盘的限制很多,罗菡还对他们的风格与策略一清二楚,熟知他们每一个人的缺点…她或许是最可怕、最危险的仇敌。

姜锦年有一刹那的沉默。

她说:“难办了。”

夏知秋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姜锦年的声音无比冷静:“她的账户不透明,她肯定借用了哪一家公司的力量,砸盘吓跑了散户,专门坑一些追涨杀跌做短线的股民。这两天的成交量放大了多少倍?她还有后手,你信不信?”

什么后手?夏知秋预感不妙。

今晚,夏知秋依然忙碌。他被投资总监拉去了饭局,见到几位身价不菲的客户,其中一个客户还带了位朋友,是个三十来岁的壮年男子,那人问他:“你们组有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吧,姓姜,今儿她来了吗?我准备了一些基金方面的问题,专程请教她。”说着,视线在夏知秋身侧逡巡。

真烦,夏知秋暗忖。他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然回答了一句:“找她没用,你问我得了。”

投资总监站立一旁,轻拍夏知秋的肩膀,解围道:“我们公司的这位夏经理,是高水准、高业绩的高材生,俗称‘三高’精英。”

在场众人都发笑,投资总监又说:“你们有问题,直接问他,他对宏观经济和股市债市都有一大票的研究。今年以来,夏经理管理的基金净值蹭蹭地往上涨,投资决策委员会都特别看好他。”

领导为他铺了台阶,夏知秋只能顺着走。他口若悬河,侃侃而谈,成功忽悠了一位私企老板。

老板大腿一拍,决定购买他的基金,不过有个前提:“小夏,你莫给我整得亏钱了,假如你跌破2%,我啊,立刻就赎回,不带商量的。”

常有人说:公募基金不在乎涨跌,只在乎规模,因为它们仅仅收取了管理费——这种判断,其实不够准确。假如基金一路狂跌,引发了群众焦虑,纷纷抛掉基金,那他们还赚什么管理费?只能喝西北风了。

夏知秋身兼重任,不敢轻许承诺。

他被人灌了几杯酒,去卫生间洗脸时,刚好与投资总监撞上。

总监微醉,神色醺然,半开玩笑地告诉他:“还有一个多礼拜,咱们就要放假,过春节。节前的各大排名新鲜出炉,你们一个儿一个儿的,都别出事啊,影响公司的年底排名,我吃不了兜着走。”

夏知秋的领带上沾了一小块糖霜。

投资总监抬起手,垂目,皱眉,指尖稍微一揩拭,就把糖霜给抹去了。

男洗手间门口,他们两个男人伫立着,四目相对,高大的身影挺拔如竹。厕所内部的水流滔滔作响,气势万千,夏知秋郑重地向他保证:“你大可放心。”

最后一个字出口,右眼皮倏地跳了一下。

*

夏知秋一直没看手机,错过了姜锦年发给他的短信。

姜锦年正在啃一个苹果。二十分钟内,她只咀嚼了两口。

卧室里,台灯光线黯淡,电脑屏幕更亮,显示着岂徕股份的重大利空消息:本公司将终止与物流企业的合作关系,股东减持总股本的5%…

所谓“利空”,指的是让股价下跌的公告。

姜锦年眼前一阵眩晕。

她越想越气,抄起手机,打给了岂徕股份的董秘。人家还没开口,姜锦年就质问道:“你们和那家物流公司的合同还有半年到期,为什么提前终止?这几天的股价波动显著,跌停板跌了几天,好不容易才拉升回暖,为什么又开始打压震仓?”

董秘问道:“姜助理,你在吃晚饭吗?”

姜锦年咬一口苹果,发出“嘎嘣”的清脆声。

董秘叹息:“你吃完我再讲吧,否则你吃不下了。”

姜锦年冷笑:“您晚饭吃得好吗?这个节骨眼上,你们发布利空,明天开盘又是一字跌停…”

她一句话没讲完,董秘就打断道:“姜助理,我们经营中遇到的难处,你不晓得。股东们决定减持,我想拦着,怎么拦得住呢,你说?”

姜锦年温和地回答:“对呀,你们也拦不住物流公司提前解除合同。制造业的核心有两个,产品和运输,你们这样一闹,运输没了,充满了敢于挑战的勇气和胆量。”

董秘听得耳朵一刺。他暗忖:小丫头年纪不大,这嘴倒是刁刁的。

他不会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而恼怒,哪怕与人争论,仍能保持风度涵养:“那家物流公司做大了,不按合同规定,突然涨价。这年头,没几辆货车跑高速不超载…快过年了,我们本地的交警管制更严,见一个罚一个,罚一次好几百呢。物流公司开具了一长串的罚款单子,找我们销账,那不是一笔小数目,跟涨价的钱合在一起,足有好几千万。”

董秘的声音渐模糊。

姜锦年闭眼,头向后仰,道:“原来如此。对不起,我说话冲了点儿,贵公司的实力不存在问题,财务报表真实明确,毋庸置疑,是一只好股,所以我们护盘了。但是,如果,我给您假设一下,您公司里有高管私建老鼠仓,玩弄公告,交易所和证监会一起追责,你们的损失,绝对比我们大得多。亡羊补牢,那时候就来不及了。”

对方一个劲地附和。

姜锦年不说“再见”,直接挂断了电话。

夏知秋仍没回信。

夜空逐渐被乌云覆盖,散落纷纷扬扬的雪花。今晚下雪了,下得很大,一直没停,冷冰冰一团堆砌在窗边,如同燃烧后又被翻新的白色灰烬。

次日,如同姜锦年猜想的那样,岂徕股份一字型跌停。

高东山都开始紧张:“我们重仓持有了岂徕股份啊?基金净值在跌了。”

是啊,正在跌。

他们的基金排名降低了三位。

隔天早晨,姜锦年建议道:“我们要不要把情况汇报给投资总监?不是因为岂徕股份的跌停,是因为,罗菡能算出我们的仓位,猜测我们的战略布局…她做掉了一个岂徕股份,就能再做下一个,也许是‘平成医疗’,也许是‘茂鑫生物’,她最擅长钻研这种中小盘。”

她说得不错。

夏知秋权衡利弊,却道:“现在不行。”

他指挥交易员,仍要继续操盘。

他想做什么?

姜锦年严肃提醒他:“我算过了,再一次拉动股价的筹码,我们出不起。”

“出是出得起,”夏知秋纠正道,“就是会被领导们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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