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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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拆开信封,念道:“九叔:父皇驾崩…”

“什么玩意儿?”宫九一咕噜起身,从躺椅上跳下来,一把抢过护卫手里的信看完,心中舒了一口气,“这小王八蛋,连我都想骗,也是这么好骗的吗?”

信上说云惟珎死了,宫九还吓了一大跳,云惟珎和他们这群武功高手比起来的确很弱鸡,但看到郭萍也失踪了的时候,宫九就放心了。郭萍那功夫,也就也就后来宫九突破了之后才知道什么叫仙人手段,有郭萍在,云惟珎肯定没事儿。

宫九把信纸扔给护卫,又躺了回去,嘴里说着:“肯定是诈爷的,爷才不上当呢!”在躺椅上滚了两圈,却再也找不到闲适舒缓的心情,只得蹭起来道:“备船,去元平。”宫九才不承认自己有些担心呢。

宫九休闲的这片海滩不是刚好在海港的对角线上,宫九也麻溜得起身准备。

等上了船,却在半路遇上了他的侄子,他同父异母妹妹的儿子,当初太平王府的继承人,如今降等袭爵做了侯爷。

宫九连亲爹都懒得搭理,更何况这么个血缘疏远的侄儿,能让他上船已经是给所谓血脉的面子了,宫九也不想听他嘀咕,自顾自得又跑去甲板上晒太阳了。

看见不速之客的侄儿,宫九又难免想起了当初太平王府的糟心事儿。

当年云惟珎与郭萍的婚事轰动天下,皇帝妄图囚禁云惟珎、击杀郭萍,云惟珎在玉罗刹和宫九协助下逃出居庸关,就在关城外的小镇里,云惟珎迷晕了守卫,不告而走。

宫九在屋内的桌案上找到了一封信,打破了这些年来的心魔。

“宫九:救命之恩当报,一件旧事,于你或许有益。”

“先太平王妃乃柔然汗王头曼之女,与末代汗王阿里侃为同父异母姐弟。柔然王族为保持血脉纯净,喜兄妹成婚,王妃不愿,逃生中原。被捕,策反,为间。后遇太平王,太平王一代痴情人,王妃诞下世子,夫君稚子与母族两难之间不幸被发现。”

“太平王安排王妃假死脱身,王妃亦妄图脱离母族控制,惜被母族药杀。毒深命危之时,坦言愿死于夫君怀中,以赎罪孽,太平王含泪应允。”

“你身边管家乃柔然死忠,柔然被灭之后,一直妄图挑拨你为其复国。或还有更大的阴谋,你好自为之。”

“另,小心沙曼。”

“再另,保重,多谢。”

当初宫九拿着云惟珎的短信呐呐不能语,他不敢相信自己当初亲眼看见的事实不是真的,更不敢相信信任了几十年的管家忠心的不是他。可云惟珎会骗他吗?有骗他的必要吗?

宫九现在想起来,觉得当初自己没发疯真是心宽度量大。

随后云惟珎在裕国安顿好之后,陆续给他送来了许多证据,无一不证明当初他目睹的父杀母的惨剧其实是痛下决心的爱情剧。

宫九回了一趟太平王府,他与太平王的关系一直都不好,这些年太平王在朝廷的主持下娶了继妃,但膝下只有一女,世子的身份还是他的。

宫九就算查清了当初的事情怪不到太平王身上,但多年形成的隔阂已经无法弥补。宫九直接和太平王说了让他重新生个继承人,他不稀罕世子的身份,以后也不准备回中原了。

宫九不明白如果他父亲真的喜爱母亲的话,看到他年幼困于心魔,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他?可若是逢场作戏,那么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让继室生儿子,反而让他当了这么多年的世子?当初朝廷与柔然大战之时,太平王也之时敲敲边鼓,并没有请缨作战,杀妻之仇不报,这又是为什么?种种疑问悬于宫九心间,可他已经不想去问太平王了,不想掀开这些旧伤疤,就让一切随风而逝吧。

太平王府没有他和他母亲存在的痕迹,与生父关系僵硬,相见不如不见,宫九在从少年时期就多生活在无名岛上,对那里更有归属感,而他也真的喜爱那蔚蓝的大海,情愿一辈子搏击风浪,死后鱼虾蚀骨,归于大海。

从东海到元平,要穿过整个大西洋,宫九的船顺风顺水到元平的时候,新帝已经登基,云惟珎的葬礼也已经举行过了,陆陆续续收到消息过来的友人、使者,只能去陵墓拜谒了。

宫九没有亲眼见到尸身,更觉得这是云惟珎和郭萍金蝉脱壳之计,只是让他疑惑的是元平的新任皇帝居然不是洪辰逸。

宫九和云惟珎关系非常好,待洪辰逸也如同子侄,宫九直接住到了洪辰逸的王府上。

“怎么回事儿?元琰是诈死的吧?”宫九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九叔…”洪辰逸说起这个眼眶直接红了,呜咽道:“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父皇没了呼吸。”

“真什么真,郭萍哪儿去了,以他的手段,让元琰假做龟息之眠,骗骗你们罢了,肯定找个机会把云惟珎的身体偷出来,到时候就天高海阔任他们游玩了,肯定是这样!”宫九语气激烈的反驳道,他才不信呢!“你这小子,别骗我了,是不是元琰那个小心眼儿的叮嘱你连我都不能说的,你放心吧,爷的嘴紧着呢,保证不说出去!”

“九叔~”洪辰逸呐呐唤道,他估计解释这个问题也解释过很多遍了,没有人能够相信有一个大宗师做伴侣,居然不过古稀就去了。

宫九看着洪辰逸的表情,心中的不详慢慢扩大,斩钉截铁道:“你一定是骗我的!”

“九叔!”洪辰逸不知该怎么解释,“两位父皇的尸身都在皇陵之中,父皇咽气之后,父君交待了遗言之后就自断经脉陪父皇而去。我是亲眼看见的,拦不住,我拦不住啊!”

“胡说八道,爷一个字也不信,不信!”宫九几欲癫狂,怎么可能?

“真的,父君遗愿与父皇同穴而眠,不发丧、不公告,父君…”

“闭嘴,谁会干出这种蠢事儿!”宫九根本不信,事死如事生,怎么能有人这般,就是他愿意一辈子在海上讨生活也不愿意死时无人知晓,而他已经是天下最叛逆荒诞之人。

宫九没有理会还想拉着他说什么的洪辰逸,直接发足狂奔,往陵墓而去。

开国君主的陵墓,自然是辉煌而雄伟的,即使云惟珎自称是个无神论者,不信神灵、不忌生死,也挡不住他的继任者对他的尊崇。

宫九早已突破大宗师,守陵的人确实是精锐,但也挡不住他。宫九悄无声息的潜入皇陵,一己之力推开断龙石,没有惊动任何人的进去了。

这才是洪辰逸敢说出实情的原因,有断龙石在,武功高强如大宗师才能悄无声息的进入,而天下的大宗师都和云惟珎、郭萍关系良好,若有宗师级别的敌人过来,不暴力破开断龙石不能进入陵墓,而这样一来必定惊动守卫。洪辰逸也是考虑清楚,断不敢让人侮辱伤害云惟珎的遗体。

主墓室是一所冰室,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在此间造了如此大规模的冰室。宫九狂奔进了主墓室,直接掀开了金棺材的盖子,那盖子仔细看已经有掀开过的痕迹。里面躺着的人果然是云惟珎和郭萍,面色苍白发青,周身萦绕着冰冷的雾气,冷寂、不详。宫九颤巍巍得伸手掀开云惟珎的衣袖,想自欺欺人是替身都做不到。

宫九努力镇定心神,小心翼翼的给两人整理遗容,难以接受两人去世的事实。散发狂奔,一路向海,宫九几天之内不停歇,内力不济之后,一头扎进海里,不愿再浮上岸来。l

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就死了呢?

宫九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留在元平的洪辰逸倒是不担心,这样的例子已经有过了,玉罗刹、西门吹雪、叶孤城都去过皇陵了,洪辰逸现在就等着他哥哥来见过父皇最后一面,然后就把断龙石击毁,永远不要让人再打扰两位父亲。

宫九在海水上沉浮,本来还想问一问洪辰逸有没有被欺负,为什么被立为皇帝的不知他。现在都没心情关心了,谁能操心谁呢?

宫九又坐船回了自己的无名岛,继续带着他的海盗巡游四海,威风凛凛,自由自在。云惟珎已经去了,他就要把他的那一份儿潇洒都活出来。

第89章 史密斯主教番外

“主啊,不知史密斯可有机会重回故国,沐浴您的福音。我现在正处于距离帝国遥远的东南方,一个叫元平的国家。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还是大陆上的巨人,荷兰人开始确立权威,葡萄牙和西班牙已经开始在海上寻找出路,我愿做一个先行者,为陛下、为祖国、为信仰,奉献我的生命和灵魂。这个国家也是四面环海,也许他们的政治和信仰能给予陛下一定的启发。”主教史密斯先生坐在元平的客栈里,慢慢用羽毛笔写到。

他的祖国刚刚通过了信仰纯粹(宗教改革),脱离的罗马教皇的控制,正是寻求治国方略的大好时机,他冒险乘船出发,就是想为帝国寻找借鉴模式,或者新的着陆点。他是被暴风摧毁船只之后被人救上来的,救他们的是元平国的二皇子殿下,皇位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多么尊贵的身份!史密斯先生就顺势跟着他到了元平,一船人只有他们五个活了下来,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到祖国。但这些东西是应该记录下来的,为了日后。

“每个帝国都会为自己的强大而夸耀,可元平并不知道自己的繁华、强大和美丽,或者自知而不自得,我明天就要觐见这个国家的皇帝陛下——云惟珎。您也许通过陆地上的商人听说过他的名字,他曾经是裕帝国的丞相和继承人,还做过大隆的丞相,大隆更是一个古老、神秘、富饶的国家,而这个属于他自己的国家新建立还不到十年。”

“在出发前,我详细的复习了地理和政治,大陆已经被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和裕帝国瓜分,曾经辉煌的阿拉伯人已经不知所踪,为了祖国不走上同样的悲剧道路,我自觉应该仔细观察这个新兴而强大的帝国,从他的主人开始。”

写下了这几段话,史密斯主教把羽毛笔□□墨水瓶,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写上去,或者该用怎样委婉的语言描述,才不至于吓到陛下,如果陛下并没有机会读到的话,至少不要吓到任何一个有机会看到的人。

这个国家的君主他有一个同/性的爱人!

同性相爱是罪恶,上帝早有阐述,若不是自己一行五人势单力孤,又受到了元平国的救助,史密斯真的想掏出圣经做一次忏悔和祷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荒谬的事情发生!

可惜他踏在别国的土地上,生死可能都不在自己的手中,又怎敢妄谈其他。

如果同性相恋的君主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那自称“无神论者”的君主一定是天底下最大的噩梦。史密斯主教透过窗户,看着街道的景色,他所居住这片街区,有来自大隆的道观、来自日本的庙宇、来自伊斯兰教高高的尖顶、来自拜火教的红色壁画,据说每个人的家里还供奉着自己的祖先,更有甚者,有些人连这些都不信,他们信仰者历史上某一个杰出的人,擅自把那个人封神。比如华佗、比如鲁班。

史密斯主教不知道拥有如此混乱的信仰的国家是怎样运行的,君主怎能容忍这样的罪恶。天啦,史密斯主教又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上帝啊,原谅他,他只是暂时的妥协,站在别人的国土上,他也是迫不得已。他只能对这些视而不见,因为明天的觐见,他要请求皇帝陛下允许他修建一所教堂,如果得到应允,他一定把上帝的福音传播道这个国家的每一个角落,让世人普沐福音。

史密斯主教被窗外穆斯林和佛教徒走在一起的画面所震惊,退回椅子上,怔怔的发呆,如果自己就这样写上去,后人看见一定以为自己疯掉了吧。

史密斯主教收起自己的羊皮纸,虽然元平给自己提供的更洁白的纸张,可是他还是习惯羊皮纸,那些洁白漂亮的纸张太过脆弱,可撑不过远洋航行。

第二天一早,史密斯主教和他的两个助手就早已换上了新的袍子,史密斯主教在拿不拿权杖之间衡量了许久,最终决定只佩戴一枚十字架项链就是,他的袍子上绣满了十字架,这应该足够上帝庇佑他的子民了。

史密斯主教跟着领路人,先是乘马车,然后是步行,走了许久他们依旧在宫殿的范围内,看着宽阔的不能用“广场”来形容的巨大空地,看着高耸雄伟的殿宇,史密斯主教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他所踏的土地,是一个新兴的、强大的帝国。

史密斯主教被传召的时候,云惟珎正在书房看书,云惟珎放下手中的书本,免了三位神职人员的礼。他们行的是抚胸礼,关于礼节的问题,云惟珎已经和手下人争论过多次了,他并不介意行不行跪礼,手下人却还是把礼法当做治世的标准。云惟珎把元平作为退路启蒙用了十多年,重点暗中经营了十年,登基权利治理的七八年,还是没有把主要臣民是大隆移民和本土居民的臣民的习惯该过来。所以他想到了宗教,他自己是个无神论者,可不能否认宗教的神奇作用,就像史密斯主教身上的十字架一样,欧洲已经掀起了多少次宗教战争,可见信仰也是治理国家的利器。

“主教先生,听说您精通许多国家的语言?”云惟珎温和的问道。

“是的,我在离开祖国之前,通过跨越大隆、裕国、奥斯曼帝国的商人学习过许多国家的语言。”主教微微低头回禀道,没有语言想通的保障,他又怎么敢出海呢?

“很好,您是博学的人。”

“多谢陛下夸奖,我今日觐见陛下,是想请求您的允许,让我在这里建一所教堂。”史密斯先生微笑道。

“当然可以,在你现在居住的地方就有许多不同的…信仰场所,您随意。”云惟珎既然打定主意要用宗教来引导臣民言行,就不会阻劳任何教派的传播,当然,想要借他的力打压、推崇任何一方也不行。他现在连佛教、道教都不信,更何况其他的。

“感谢您的仁慈,只希望您能再慷慨一些,我和我的同伴被飓风吹到二皇子殿下的船上,是上帝寄予的指引,也许上帝忘了给我们留下俗世的金银,我并没有独立建造一座教堂的本领。”史密斯先生再次抚胸行礼。

“哈哈哈…”云惟珎哈哈大笑,就是想要钱嘛!云惟珎道:“主教先生去和鸿胪寺的人说吧,放心,我已经安排他们帮助你了。”

史密斯主教微微脸红,他自己没有钱,也没有信众能够给他钱,不得已,只能来找皇帝陛下了。他们一行人退下,刚刚走到殿外的广场上的时候,郭萍来了。

郭萍可不是正正经经走下来的,而是从旁边的宫殿直接飞过来的,不,不,不能用飞,他只是从二楼跳下来,然后飞速的飘过来。

史密斯主教一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领路人的多次提醒下,才浑浑噩噩的走回了临时安置点。

“上帝啊!”几个神职人员不停的在胸前划十字,掏出圣经,口中念念有词开始祈祷。

……………

史密斯主教一行五人就这么在元平安顿了下来,在鸿胪寺帮助下建立了一所小教堂,史密斯主教能察觉,皇帝陛下对他身上音乐、数学方面的才能,比他对上帝虔诚的信仰更感兴趣。史密斯主教只能和同伴们商量,努力找一找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才华可用。能够被排遣出海的人,都是有才华、又想得开的人,他们学习能力强大,在元平的这些时间已经让自己的口语更流利,已经开始学习书写文字,学习融入当地人的生活。这也是元平皇帝陛下给他们的忠告,融入,才能发展。

史密斯主教每天都要花一个小时的时间在书桌前记录自己的见闻,这和他在上帝面前祷告一样重要,他每次落笔之前总要细细的思考,不想让有机会见到这些文字的人认为他在说谎。

“今日,我又见到了这个国家的另一位陛下——郭萍。他带领着一队骑兵,从教堂前面两条街的大道上经过,有一个小孩子在二楼落下,这位陛下从马上飞起来把孩子送到他焦急的母亲手中。我已经不像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神迹那般目瞪口呆了,我知道这是一种名叫武功、内力的东西,据说大隆有很多人会,而裕帝国的皇帝陛下,也是向郭萍陛下一样的高手。我不能用语言来描述这样违反真理的事情,只能写实的把他画下来,也许终有一天,会有人明白其中的原理。”史密斯主教在他的日记旁边化了一副插图,从二楼掉下来的小孩子,飞身刚好接住他的郭萍,这不合常理的一幕,无法描述。

“今晚,我刚刚参加了云惟珎陛下的生日庆典,据说他和他的伴侣就是在这个日子决定在一起的,所以这个庆典格外盛大。现在我已经学会了不去评论这两位尊贵人的感情,因为我发现这样的男子相恋,在元平、在大隆、在裕国,也并不是主流,但民众乐于接受他,我不知该用宽容还是放纵来形容这里的人民。也不知该用勇敢还是鲁莽来形容这两个尊贵人,也许伟人之所以伟大,就在于他们敢于与众不同。”

“庆典热闹而富贵,在信仰上我不能评价,但在政治上,云惟珎陛下确实是难得开明宽容的君主。大隆未来的皇帝陛下是他的养子,这里的宫廷护卫长是裕国人,副丞相是暹罗人,官员的任命并不以国家为标准,才华和道德才是衡量一个官员的准则,这里开放的不像一个帝国,而像,而像整个世界。”

“两位君主的爱情…我想上帝会原谅我的,因为他们真的很融洽,与世上所有的夫妻一般。云惟珎陛下的经历复杂,他做过这个世界上最强大三个国家的领袖,我想无论怎样的溢美之词都不够赞美他的伟大。而郭萍…可能只有分开红海的梅瑟(摩西)才能与之相提并论了,那是神的世界,并不是我这样仰慕神光辉的凡人能够评价的。”

“荷兰的伟大已经开始建立,西班牙和葡萄牙也开始找到出路。我会在元平,不断的学习、学习,终有一日,回到祖国,把我所有的知识献给陛下。”史密斯主教写下这一句,把羽毛笔□□了墨水瓶,元平这个国家所用的书写工具是毛笔,但他用不惯,在这里生活多少年,他都习惯用羽毛笔。

史密斯主教已经等了很多年,他急切的想回到自己的祖国,但是并没有能够支持航行那么远的船只。听说洪辰逸皇子殿下已经决定把航海作为一辈子的事业,也许他可以期待在这位皇子的领导下,他终有回到祖国,再沐上帝福音的时刻。

第90章 夫夫双穿之旅(一)

云惟珎是突然之间感觉到身体衰退的,那种急速的衰退,昨天他还是满头青丝,今日头发就开始发灰,那种肉眼可见的苍老,让人恐惧。云惟珎被郭萍用内力润养,永远保持着三十出头的模样,要判断他的年龄,只能从那双洞悉世事、苍凉老辣的眼睛里来看,可惜云惟珎自小就是那般老脸沉稳,这也是他让人看不清琢磨不透的地方。

郭萍的一遍又一遍的用内力冲刷云惟珎的经脉,可是往日还能容纳内力的容器,如今像个漏底的陶罐一般,不论郭萍输送多少内力进去都如泥牛入海,踪迹全无。

看着郭萍急的满头是汗,云惟珎心疼得紧,面上却淡淡道:“别着急,我心里有数儿呢。”

“你能有什么数!”郭萍皱眉,自从相识,半个多世纪过去了,郭萍少有对云惟珎说话语气冲的时候,今日是个例外。

云惟珎只得无奈的解释道:“我待会儿和你细说。”云惟珎拿着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想着如何安排后事,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继承人了。如今洪辰熙已经回了大隆,洪辰逸一心想着出海,做一个自由自在快乐的冒险家,元平的继承人,是他们的弟子,身兼多族血脉,立场上天然就能赢得多数民众的拥戴。

“去叫太子和内阁的诸位大人来吧。”云惟珎对周围伺候的宫人道。到了元平之后,云惟珎就把太监制度给废除了,文人常常说用刑余之人玷污圣尊是如何的不好,可在施行腐刑的人不够多的时候,他们又要暗示采买贫困人家的男子净身入宫,这种既死要面子又想显排场的做法,云惟珎早就受够了。他和郭萍都是男子,对自身操守有足够的信任,加之是开国之君,权威最大,正好立个“祖宗家法”给后人做榜样。

云惟珎传位于太子,让内阁诸位大臣忠心辅佐,把自己关于国家日后的走向的思考,细细的写了好几本大书,一并交给了太子,并设定的什么时候该看什么,只希望他不要贪功冒进,反误了自身。从三权分立到虚位君主,这些东西是世界发展的大趋势,但可能要几百年才能实现。元平是新建的新兴国家,他锐意进取;可民众都是受儒家文化圈影响的人,礼法的束缚又天然存在,国内的保守势力也不小,想要建立一个真正的民主国家恐怕不容易。

云惟珎平日里待人宽容,用人不拘一格,奉行人人平等,至少见得到的平等,这虽让他备受赞誉,可也只是一位皇帝的施政纲领,也许下一任,下下一任主政的观点就变了呢?

“好了,都传位了,想这些不相干的做什么。”郭萍看着云惟珎发呆,把杯子从他手中取走,从新倒了一杯热茶给他暖手。

是啊,在其位谋其政,他已经是一个闲散人员了,这些该是皇帝应该想的。云惟珎退位后不愿住在皇宫,可他的身体也支撑不了远行,因此还是在宫墙的范围内,找了个风景优美的偏僻宫苑住了,当然他住进来之后再偏僻的地方也不偏了。多少人想方设法入宫墙一次,云惟珎只能紧闭大门,不理会俗世。

云惟珎微笑着把郭萍拉到他身边坐下,道:“早说好给你解释的,现在正是时候。”云惟珎低头看着自己拉郭萍的手开始显出苍白干燥的颜色,不负当初红润的光泽,果然是老了。

“我出生时就带着记忆,可能是没喝孟婆汤的投胎转世吧…”云惟珎开头就石破天惊,眼睛一直盯着郭萍,生怕他觉得这是欺骗。

云惟珎把自己穿越而来的事实全无保留的告诉了郭萍,并不负责任的想,反正他要死了,药石无效、内力无法续命,天材地宝亦不可挽回,郭萍要利用这些做什么他也不管了,我死后,哪儿管洪水滔天?

虽然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云惟珎还是死死盯着郭萍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里得到安慰。

只见郭萍苦恼得皱起眉头,问道:“所以,我是一本话本里的人物。”

“不是。”云惟珎马上反驳道:“在《陆小凤传奇》这本书里没有你,《射雕英雄传》里倒是有你的祖先郭靖,可是只记载到郭破虏战死就没有下文了,郭氏后人无人知晓。”可能也没有我,云惟珎在心里暗暗的补充道,按照当初玉罗刹换了几个“玉天宝”的尿性来看,最初的挡箭牌也不知是不是云惟珎占据的这个身体。

“那就好!”郭萍长嘘一口气。

“嗯?好什么?”云惟珎不明所以。

“按照你的说法,书里人物的命运都是早定的,你是逆天改命才活下来的,你脱身了,有下一个‘玉天宝’补缺。若是我是书中白纸黑字写下的人物,改变我的命运恐怕要废更大的力气,幸好我只是个一名不文的人。”郭萍解释道。

云惟珎不知该感动于郭萍的付出,还是惊喜于郭萍的聪慧,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这是郭萍认可了他!云惟珎用力握了握郭萍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的身体这样急剧的衰败,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郭萍关心道。

“自然。”云惟珎颔首,“我猜测人存在的最终方式是灵魂,也就是说我前世的身体死亡后,我以灵魂的方式通过不知名的形式和机缘到了这个世界。可是这个世界是有规则的,因为我的存在让世界变化太大,规则不允许,所以我就活不下去了,药物、内力、宝物都不能为我续命。”

云惟珎也是看过不少修真、修仙小说的人,理论一套一套的倒是丰富。

“嗯。倒和你说的破碎虚空有些像。”郭萍点头。

“以武入道,破碎虚空,这也只是我前世看来的话本,并做不得准,还是以你自己的感受为尊,我听说到了你这个层次,已经有沟通天地之能,能感受道‘规则’的存在。”云惟珎赶紧说明,趴在郭萍的怀里,把前世的零零总总都讲给他听。

郭萍抱紧他,静静的听他说,不发表言论。

云惟珎重点讲述了武侠小说和他们所在的世界推测,然后把前世的科技、人文、政治等等,记得的都说了一边。在几天的时间里,云惟珎急速苍老,如今他的皮肤已经松弛,布满老年斑,云惟珎甚至有些不想见郭萍,最终留给他的印象,只是一个苍老平凡的老头子,这让往后的岁月里,郭萍一个美好的回忆都留不下啊!

“都老夫老妻的了,还矫情这个做什么?”知道了云惟珎想法的郭萍嗤之以鼻,轻轻的把苍老的云惟珎揽入怀中,到:“你曾经告诉过我的那首诗,少年,我爱你的美貌;壮年,我爱你的言谈;老年,我爱你的德行。”

“少年时的美貌并不是我自身本来面目;壮年时的言谈很多都是别人的经验;老年…这辈子我恐怕也与德行无缘,死在我手上的人不计取数,我窃取的文明不计其数…”也许死亡的阴影真的能让人发疯,云惟珎以前从来没有过分在意这个世界的真假,他施政时候的对错,怪不得那么多皇帝在老年时都多疑猜忌,可能是这种死亡来临的恐惧让人分外在意活人的评价。

“真是一个诡辩家,你就是你。”郭萍叹息,把云惟珎抱得更紧了。

“不,我前世就是一个普通人,你若是看见,会很失望的。”一个普通人,怎能与一国之君相提并论。

“拭目以待。”郭萍微笑。

“我讲给你听。”云惟珎又平静的讲起了自己的前世,郭萍注定是看不到的,那他就毫无保留的都讲给他听。

云惟珎最后还是死在了郭萍的怀里,以老头子的状态。郭萍静静的拥着云惟珎的身体,等着十八卫送来从天山抢来的冰魄,那是西方魔教的至宝,用来保证尸身万年不腐。

十八卫折了好几人才从已经强大无比的裕国手下抢到了这宝贝,还是玉罗刹有心放他们一马的情况下。郭萍接过晶莹剔透,微微闪着蓝光的冰魄,塞入云惟珎的口中。云惟珎的身体如同按下了快退键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年轻起来,回到云惟珎常年保持的三十岁左右的壮年形态。

郭萍把桌上的一个盒子甩给十八卫,这是给他们安排的后路,然后郭萍让人通知了现在的皇帝。

等交代好了遗言后事,郭萍利落得自断经脉而亡,右手虚搂着云惟珎的腰肢,和他并排的躺在一起。

这些事情说起来复杂,其实就是不到半个时辰的事情,郭萍早就在脑中演练过千万遍,确定万无一失。

云惟珎的灵魂刚刚脱离身体,还在留恋的看着郭萍,就看见了那时间倒转的奇迹和郭萍生死相随的痴情。

等到郭萍的灵魂也以灰白的形态出现在他面前时,云惟珎愣愣的看着他,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真是个傻子。”

“傻人有傻福。”郭萍想要拉住云惟珎的手,却力量过猛,直接穿了过去,郭萍皱了皱眉头,须臾却又笑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虚握着云惟珎的手掌。

云惟珎这才苦笑着道:“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啊?”

他们是要转世,要穿越,还是要破碎虚空?

第91章 夫夫双穿之旅(二)

“啊?那现在怎么办?”郭萍也惊慌到。

“你心里没数儿跟着死什么?真以为殉情的名头好听啊!要是你在,我说不定还能给你托梦呢!…”云惟珎心里那个着急啊,他根本就没想郭萍会干出这种蠢事儿来,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很深厚,但为什么云惟珎要在最后关头把穿书的事情告诉他?不就是为了安慰他,自己可能有其他的奇遇,并不是真正的死亡;就是这是终点,那多出一世也是赚了。没想到…

“噗嗤…”云惟珎喋喋不休的抱怨,郭萍却听出了其中的担忧和关心,忍不住笑了出来。

云惟珎心神一转,还能不知道郭萍是骗他的,也不皱眉,也不发火儿,只眼神那么轻描淡写的一瞥,好似从没把人放在眼里一般,这个表情一出,郭萍就立马投降了,这和当年他们没有定情时,云惟珎看任何人都是这个表情,郭萍最怕这个了。

“好了,好了,你不是说了吗?武学到了我这个地步,能隐约感应道天地规则,放心,我可不是被感情冲昏头脑的毛头小子。”郭萍赶紧灭火,详细解释了自己在大宗师圆满境界的这些年一直压抑着,就为了感悟天地规则。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云惟珎不耐烦听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只问最实际的。

“等着。”郭萍淡定道。

“嗯?”

“你瞧。”郭萍用行动回答了云惟珎的疑问,手一挥周身的空气就如同被大风刮过一般,云惟珎身上的虚化的衣袍也跟着翻飞。

“你的武功没有丢。”云惟珎眼睛发亮。

“自然,你还会思考,我的武功自然也还在,而且脱离了肉身的束缚,感觉更好更自在了。”郭萍慢慢坐下,这虚空之中犹如某个地方是平地托着他一般。郭萍呈打坐的姿势,对云惟珎道:“我且感悟纯化,你等等,我能找到出路。”

郭萍说完就合眼闭目,开始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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