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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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把他三位兄长推到皇帝身边,不顾他们阻拦,转身面对着混战的叛军,手持长刀,做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豪情姿态。

“上!我就不信,他一个文官能有什么本事!”二皇子扶着桌子下令,他脚边是中毒而亡的生母德妃,他周围的宫妃都被控制住了。

“上!”还有人异口同声发令,听不清是哪些人下令。

贾政对着冲上来的叛军,一刀削掉脑袋,一脚踢下丹璧,在飞溅的血液中,朗声道:“贾氏,将门武勋!”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81章 假正经13

“道爷可是练过的。”贾敬站在皇帝右边, 手中是不知谁掉落的宝剑,上面还镶嵌着各色宝石。一把观赏用的利剑在他手中虎虎生威。修仙研讨班不只学文化,武功也没落下。

贾赦站在皇帝左边,学他弟弟一刀砍过去,横扫一片,丹璧的台阶上顿时倒了一批人。“真当老爷我是弼马温呢。”

皇帝正前方是贾政, 皇帝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朱红色的官袍让鲜血染得更红了。

有了贾家兄弟做榜样, 清醒过来的武将开始和叛军械斗, 没有兵器, 捡地上死人的!没有盾牌, 尸体垒起来就是。文官也没放松, 年老体弱的自觉躲在后面,年轻些的帮武将们捡兵器、做后勤。这些人从没有那么羡慕过贾政、贾敬他们, 早知道我也练武啊!

武将们组团推进, 往皇帝那边靠去。

皇子们各自为营, 偏偏相互信不过, 各自带的护卫又少,站在各方, 防备着每一个人。

场中的乱兵打着打着突然有些茫然,他们还打个什么劲儿, 为什么叛乱如此搞笑,他们在为谁卖命?没有人指挥他们,认领他们, 在热血过了之后,理智回笼,手脚慢了下来。

贾政一脚踹飞冲上丹璧的乱兵,趁机高喊一声:“陛下天命所在,缴械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开始只有贾家兄弟附和他,马上官员们就反应过来,齐声高喊。把这些简单粗暴的大兵打压了,剩下的笔杆子、嘴皮子才是他们的主场。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谋逆诛九族,何不拼一把!”七皇子提刀出列,对殿中士兵发出冲击命令。“杀皇孙,赏百两!杀皇子,赏千两!”

二皇子在后妃座位处,居高临下的挥手:“给我上!”

他们兄弟平时你争我夺,你支持的我必须反对,此时倒是齐心协力,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被银子刺激红了眼睛的叛军,又被热血冲垮理智,举着手中长刀嗷嗷冲上来。

“陛下…”贾政回头,征求皇帝的意思,若是这会儿不把这波士气打压下去,谁能扛得住。能打的就他们兄弟三个,最多算上前面的中年武将。能入主殿为皇帝贺寿的,都在四品以上,能爬到这个位置,没有一定的资历年限到不了。

说句难听的都是年老体弱之人,怎么比得过人多势众、正值年轻的叛军。

“逆子!杀了朕,是不是赏金万两!”皇帝花白的头发搭拢在脸上,龙首簪子挽不住日渐稀少的花白头发,诸子叛乱,即便是早有预料,也没能想到如此残酷。几乎所有,几乎所有皇子都卷了进去。满堂血气萦绕,有多少是皇家人的血。

“禁卫军何在?”皇帝大喊一声。

“在!在!在!”四面八方响起应和声。

贾政死死压住心头怒火,这么多人,这么多人!既然有这么多人,皇帝为什么不叫出来,为了看一场戏吗?让这么多人用性命陪着!贾政不敢回头,他怕眼睛里流露出太多恨意。

“杀了这些叛逆!”皇帝掷地有声下令,外面重甲在身,脸覆虎头面具的禁军踏着整齐的脚步走进来。重甲在身,又是高大威武的禁卫、声明在外的禁卫军,殿中那些刚刚还战成一团的几股叛军突然刀口对外,齐心协力起来。

贾政暗自戒备,万一皇子们也有样学样,他怎么打?杀不得,重不得,太容易引火烧身了。

殿中士兵毫无反抗之力,被禁卫军如砍菜切瓜一般全部清理。贾政又低估了皇子们的“尊严”,眼看自己的势力被清洗,就是自己身边的贴身护卫也全部被杀,热腾腾的鲜血就溅在自己脸上。骄傲的皇子们,活不下去了。

二皇子捡起脚边长刀,横刀一刎,倒在地上,与他中毒而亡的母亲作伴。

五皇子冷笑一声,抽出袖中匕首捅进了心窝。

“哈哈哈,难道你们还指望着死了他就会放过我等家眷吗?别做梦了!”十皇子哈哈大笑,可还是抹了脖子,“不过死后万事空。”

“不!不!不!”皇帝在二皇子自刎的死后闭目不看,等到三个儿子接连自尽,他终于忍不住喊出声,“朕不杀你!朕不杀你!”

皇帝此时才如同一个正常的、接连丧子的父亲,披散的头发搭在脸上,双臂大张,神情慌张。

“那该不该多谢父皇恩典。是儿臣大逆不道,是儿臣犯上忤逆,您多么清白干净一个人!可史书不会忘记。今天,我们老徒家,死了这么多儿子、死了这么多妃子,我看你怎么清白!”话音刚落,十皇子也利落了断自己。

“不!”皇帝扑出保护圈,眼看要扑倒丹璧下。就在此时,原本倒在丹璧下的十五皇子手握匕首冲了过来,“一起死!一起下地狱!”

谁也没有料到,冲在弑父最前沿的十五皇子为什么那么恨皇帝,刚才攻打丹璧的时候他冲在最前面,现在不惜拉着皇帝一起死。

还没来得及自刎的皇子看到了希望,眼中迸发出强烈光彩,死吧,死吧!

所有人都忘了贾敷,贾敷挺身过去,十五皇子的匕首扎在他身上,鲜血飚溅。贾敷被兄弟们扶到皇帝这边就坐在地上起不来,他是真病弱,可这个时候病弱的身体发出了巨大的能量,死死护住了皇帝。

“哥!”贾敬大吼。贾政比他更快,站得更靠前的贾政一脚踢开十五皇子,把贾敷拉过来。

“王统领,清理吧。”皇帝后退几步,疲惫得跌坐在龙椅上。

传说中早就投靠了礼亲王的禁卫军统领大步出列,挥手:“保护诸位殿下。”

几个皇子顿时被“保护”起来,不能杀人,也不能自杀。

“怎么样?”贾敬摸着贾敷左手的脉搏不对,仓皇惊恐又满含希望的看着贾政,他知道贾政的医术好。

贾政接过左手摸了脉搏,又摸着颈动脉,无奈摇头。

贾敬从地上捡了一把破刀,不等周遭侍卫戒备,反手在割破手腕又把刀丢下。贾敬把手腕凑近贾敷口边,轻声道:“哥,哥,你喝,你喝。”

“你疯了!”贾政压低声音问道。

“血亲,血亲,我和大哥留着一样的血,我要救他,我要救他。”在贾敬的认知中,孝义可动天,他修道就是虔诚期盼仙迹降临。

他们兄弟声音压得很低,贾政怕着皇帝的眼。可大殿此时鸦雀无声,针落在地上都听得见,如此近距离,皇帝怎么可能听不到。

贾政为什么如此惊恐的看着朕?朕是可怕的暴君吗?会因为你们兄弟情深而迁怒?皇帝不满想道。还有警戒在他们身旁的贾赦,为什么手上青筋凸显,朕难道会杀救驾之人吗?

皇帝此时想不起来,只因二十年前旧事迁怒,贾赦一身武艺荒废至今。

皇帝又疲惫又无奈,环视一周,明明娇生惯养的文官断了手却捂着嘴,浑身颤抖也不敢发出声音。朕真的这么可怕吗?皇帝再看看那些倒在地上的儿孙,好像突然意识到事情已经发展到难以收拾的地步。他的引蛇出洞,引出了群狼乱舞。

咚!皇帝身体一僵,晕倒过去。

“来人啊,陛下晕倒了,太医,太医!”大太监高声尖叫。

“贾敬,别发疯,敷大哥哥有话说!大哥,你快去找太医!”这是贾政的声音。

“啊!我的手!我的手!”这是终于敢呼痛的官员。

“快,快扶陛下去后殿。救治伤员,救治伤员!”

多少帝王年轻时候雄才大略、英明神武,到了晚年昏聩糊涂,判若两人。权力、皇位,是什么养的怪物,能把人变得面目全非。

皇帝再次从黑暗中苏醒过来,心腹宫人跪了一地。大太监谦卑的凑过来,皇帝张了几下嘴,才勉强问出:“皇子。”

“回禀陛下,诸位皇子蒙难,如今八皇子殿下、十六皇子殿下、二十三皇子殿下安好,正在偏殿养伤。”即使养伤,也是监视。皇帝晕倒之后,又有皇子趁机自尽。他们看到了忠义亲王的前车之鉴,也许死得人多了,能打动他们这位铁石心肠的父皇,对儿孙稍微有一丝怜悯。加上被叛军误伤,被兄弟蓄意谋杀的,只剩他们三个皇子了。

皇帝闭目,眼泪没入鬓角。他有二十八位皇子,如今只剩下三个了。

“后妃。”皇帝又问。

“皇后娘娘凤驾归天,贵妃娘娘、德妃娘娘、贤妃娘娘、舒妃娘娘香消玉殒,柳昭仪、陈充仪、武修仪、林修媛、张充容…”大太监源源不断报着名字,皇帝疲惫挥手,他会意停住。

皇帝有气无力的躺在龙床上,胸中哀鸣,可口中发不出一丝声响。太子当年临死之前的诅咒应验了,鳏寡孤独,不外如是。

“大臣。”

大太监打开一本折子,上面用标准的馆阁体誊录着此次遇难的朝臣名单。人太多,记忆力出众如他,也背不下来。

皇帝歪头示意,最懂皇帝的大太监把折子放在他眼前,一目十行看过去,朝堂精英损失三成。打头第一个是——宁国侯贾敷。

作者有话要说:晚岁的鸟儿有虫吃,真的晚安了。快睡觉!

第82章 假正经14

一场叛乱, 谁都没有料到竟是这样的结局。世上没有话本演义中神机妙算的神仙智者,只有因势利导随机应变的局中人。皇子皇孙以为自己胜券在握,鼓动兄弟子侄动手,好做那只黄雀。皇帝以为局势全在掌握之中,想要引出所有心怀不轨之人,一网打尽, 做那打掉黄雀的猎人。大臣们以为自己各有支持, 自己支持的那位肯定天命所归。即便不是, 区区臣子, 中立官员也不当有性命之忧。

谁都算错了, 包括贾政。若非大意轻敌, 未做万全准备, 贾敷不会当场命陨。

皇子皇孙们自杀的自杀、被杀的被杀,如今只剩小猫两三只。皇帝死了妻儿子孙, 朝堂精英空了三成, 名声尽毁, 遗臭万年。叛乱夜命陨、重伤的大臣不知几凡, 当月京城,白番遍地, 家家都有丧事,比二十年前太子起兵日损伤更重。

为什么朝臣们总是把太子称为国本, 这就是反面教材。诸子夺嫡,上层权力斗争的影响如投入湖中的巨石,波纹慢慢散开, 遍布国家各个角落、震荡各个方面。

死的人真的太多了,皇帝也不能违逆天下人的意愿,参与谋反的没有大肆株连,只诛首恶便是。说句实在话,敢参与谋反的,谁不是确定赤条条无牵挂,或者不在乎亲人被连累。

局势安定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论功行赏,抚慰大臣。在此次叛乱中,表现最亮眼的是贾家兄弟,况且贾敷还为救驾而亡。贾敷追封宁国公,其子贾琅平级袭爵,仍为宁国公。贾赦护驾有功,升为公爵,过了几十年,等到第三代,开国宁荣二公的赫赫威势又重现了。贾政封侯爵,贾敬封伯爵,御赐府邸,另行开府。

还有禁卫军王大统领,他的存在或许不如贾家兄弟耀眼,可至始至终忠于皇帝,此次也累功封了侯爵。这个侯爵来之不易,颇受同僚排挤。若不是他配合皇帝唱双簧,让八皇子有机会在寿宴下毒,那么多朝臣不会丢了性命。说句难听的,京城小半人家与王大统领有仇。

第二件事就是议定储君。皇帝自作自受,身体激剧衰弱,已有中风症状。不顾皇帝还躺在病床上,朝臣拼命上书,要求定下太子。大家实在是吓怕了,即便只有三个人,他们也怕皇家再出什么幺蛾子。

皇帝也在考虑这件事情,八皇子略过不说,皇帝已经下令将他圈禁,若非死的人太多了,他这种仇人遍地的,活不到现在。

剩下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不过十六皇子和二十三皇子,一个十五岁,一个六岁,这还有啥说的。

明发圣旨定下了十六皇子做太子,一切仪典要等皇帝身体稍微好些才能举行。不过太子内眷必须选了,十六皇子生母不过一介宫人,且早已去世,外家约等于没有。十六皇子由当时的主位德妃养着,德妃是二皇子生母,十六皇子和他孙儿年纪一般,是矣没重视,皇子份例在那里,饿不死也不富裕,不咸不淡长大,也没人给他张罗婚事。

现在好了,一朝翻身,他的婚事也成了国家大事。

皇帝定下了荣国公的庶女做太子妃,当然要做皇后只能记在嫡母名下,充作嫡女。又定了王大统领的长孙女做良娣,给在叛乱也立功最大的两家大大的补偿。

贾家的男人,命都不长,贾政认为可能是被气的。

贾赦在书房来回转圈,和蒙眼拉磨的驴一般,磨够了书房的地砖,恶狠狠道:“欺人太甚!”

“那陛下拉着你手哭诉的时候你怎么不回绝?”贾政翻白眼问道。

“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贾赦嘟囔道,那是皇帝啊。从小视若神明的皇帝,被冷待二十年只敢自污,不敢抱怨。几十年君臣父子的思想洗礼,现在能说一句欺人太甚已经是思想觉醒。

“要是畅想日后国丈爷的美妙滋味,我就不奉陪了。”贾敬面无表表情起身。

贾政狠狠瞪他一眼,“闭嘴吧,坐回去!”若真是白日做梦,不需要这么多人围坐在一起。

说多,也只有他们三兄弟,宁荣二府这艘大船,如今由他们三兄弟掌舵。

“丑话说在前面,大哥不能白死。”贾敬率先申明。贾敷是救驾而亡,他为何去救驾?因为他自觉活不下来,何不利用残躯为家族多谋利益。他为何会重伤?是八皇子下毒。八皇子怎么有机会给全提朝臣下毒?是皇帝纵容。

就是这么憋屈!皇帝纵容出了三成朝堂精英平白消耗损失的惨剧。这年头,老百姓可能会相信君权神授天子威严那一套,可士大夫谁不是熟读经史,可不信这些鬼话。皇帝不拿咱们的命当回事儿,难道我们还会把皇家奉若神明吗?

“知道。”贾赦点头,又问:“你们觉得和咱们一个想法的人多吗?”

贾政摇头,他自觉从来没和别人思维同步过,不敢猜想。

贾敬摇头,道爷本不是凡间人,如何知道凡人的想法!

“那咱们的心思得密密实实藏起来,就当今天真是来百日做梦的吧。”贾赦一挥手,“一想到要平白填一个闺女进去,我这心就不落忍。迎春一落地生母就没了,抱在我媳妇膝下养着,和嫡出没什么区别。如今孩子她娘在屋里哭呢,陛下做的叫什么事儿。嫡妻还没过门,妾室先安排几个。皇家的规矩不说也罢,可单挑王大统领的孙女和咱家打擂台,他是什么意思。”

“别抱怨了,说点儿实在的,咱们做两手准备。最重要的一点是,十六皇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谁清楚?”贾政把歪掉的楼正回来。

“能查到的都在这里,更具体的谁也不清楚。”贾敬扬着手里一张薄纸。十六皇子能入众人的眼是运气好,以往谁会在乎一个中不溜的皇子。性格也十分普通平常,没什么出众的才华能力,心性也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

“侄女性格还是那般温柔和善吗?这些日子让她跟着我们多学点吧。”贾政提议,三兄弟对视一眼,把那不能说的心思默默压在心底,先做准备。

贾家兄弟在议论新任太子,新太子也在说贾家,准确的说是听老皇帝说贾家。

“贾家,将门武勋,在军中根基颇深。即便如今只有贾赦一人从武,可你那天看到了,凭他们兄弟表现出来的武力,若说对军中势力一无所知,你信吗?贾家旁支也争气,从文从武的都有,且在朝廷中下层官吏中占据一席之地,唯一的缺点——人少。”

“毕竟是跟随太/祖起兵发家的,比不上那些绵延多年的大家族。开国至今,贾家三代皆有救驾之功,与皇家关系亲近,素为皇家重臣、近臣。这就是朕选贾氏女做太子妃的原因,你知道吗?”

“是,儿臣知道。”太子轻声回答。

“你不知道。选贾氏女不仅因为贾家忠心,还因为他家重情。还说那日晚上,难道同朝为官的兄弟只有他们家吗?拉兄弟为自己挡刀的不少,只有贾政隔着叛军去救哥哥,只有贾敬以血换命救人。若是别的家族,一个女眷在深宫就想牵制家族那是痴人说梦,贾家嘛,还能想想。”

“是,父皇放心,儿臣会善待贾氏女的。”太子恭敬点头,自他定下婚约后,就有人在他耳边说些有的没的。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皇子变成世人瞩目的太子,在耳边说话的人太多了,太子不知道该听谁的。不过他相信,谁也没有父皇和他亲近,父皇已经躺在病床上,且经此一役,国事的重担恐怕会压在他身上。所以,他全心全意相信皇帝,跟着他学习朝政。

孤不会因贾氏女是庶出就慢待她,孤也并非正宫国母所出。太子在心中暗暗说道。

“不,你该敬重太子妃,但不能宠爱她。你该宠的是王氏女,朕为你挑的良娣,日后封她为贵妃,给她荣宠,让王家为你所用。”皇帝长眉一挑,叮嘱道:“贾家势力太大了,文武两道都有人,日后做了国丈,更是水涨船高。自古外戚不可不防,若是贾氏女诞下龙嗣,挟天子以令诸侯,你能抵挡吗?”

“这…这,不会吧?”

“为何不能?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人心隔肚皮,贾家忠心会不会变,也不能保证。”皇帝停下,喝了几口水,歇息一阵,又道:“不过后宫妻妾,只要不影响前朝,全凭你心意。你若不喜欢王氏女,朕还为你挑了翰林院掌院的孙女做良娣、直隶总督的小女儿做良媛,都依你。”

“今日说后妃只是由头,做皇帝就要像这样,平衡是关键。朝臣也是如此,既要用,也要防。你年纪轻,没经过朝政,不是那些老狐狸的对手。平日最要紧的不能让他们琢磨清楚你的想法,只要一个人连续三次以上猜到你的心思,那这个人就不能用了。”

“…是。”太子迟疑应下,这么深奥又模糊的标准,太子真不知道怎么践行。

“取官职表来,朕与你分说在朝各家的关系。”皇帝指了指床头矮几上的折子,打开道:“最值得信任的反而是王统领这样的人,不是信他的忠心,而是除了忠于皇家,他无路可走。此次,在京各家都恨死他了吧。”

皇帝随意点了点折子上的人,慢慢和太子讲解。太子不像皇帝那样自信,他做惯了不起眼的人,习惯了换位思考。若是配合皇帝的王大统领都被京中各家人记恨,那父皇呢?皇兄们呢?

皇帝的教导自相矛盾,多数时候他教导太子帝王心术,有些时候他也会将自己年轻时候的往事。

“那是朕和当初的西宁王、北静王、荣国公、宁国公、修国公、缮国公一同北狩,北戎来势汹汹,他们几人护着朕于乱军中突围。北静王就是那时候殒身的,他一死,反倒激起了朕的豪情。与其被追着打,不如放手一搏。朕带着他们只有五千人马,绕到敌军背后,突袭王廷。山穷水尽之时,除了我们几个主将有水喝,其他人只能喝马尿维生。还是给我们找到了,列祖列宗保佑。那一役,全歼北戎留守之人,俘虏北戎王族无数,给北疆带来数十年安稳。”

在这样的讲述中,是没有帝王心术的,同为袍泽时,皇帝把自己的衣服分给西宁王和荣国公穿,他们相互扶持才找到敌军王廷。

太子喜欢这样的故事。皇帝说帝王心术的时候他信,皇帝说君臣情义的时候他也信。

一年后,贾迎春身着彩绣凤衣,乘着鸾凤舆车从皇宫正门嫁给太子。太子太傅为使者,宗室皇亲为傧者,满朝文武高官祝贺,家族男丁女眷尽出。一个女人一生最荣耀的时刻莫过于此,她从未想过自己有这样的机缘。

这一年,跟在父亲、叔伯身边学习,贾迎春明白自己的婚事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光鲜亮丽。东宫良娣、良媛满员,整整八名高位妾室,都是高官大族之女,且有两位良媛已经有孕。她们比自己和太子相处的时日久,自己凭一介庶女之身,能压服住吗?

脑子里还有那些乱纷纷的朝堂关系链,贾家近一年族人的官职调整,每一件事都在告诉她,大婚不是太子和她的婚事,婚书上写的是朝廷和家族。

贾迎春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在她的小指指甲里,有一些细碎的粉末,足以让太子一年内不孕,给她喘息的时间。贾迎春想着父亲交给她这东西时候的神情,想着自己千百次演练如何自然正常的放入酒杯中。她已经下定决心,为家族牺牲一切。

太子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十六岁的少年,气势昂扬,满身的光彩突然都集中他身上。贾迎春突然就忘了决心,她想,我不信有捂不热的心,我是他的妻子啊。在交杯酒中下药,那她的婚事太可悲了。她已经决心为家族牺牲,此时就让她任性一次,只当圆梦吧。

太子挑起盖头,郑重的拉住太子妃的手,“孤必不负你。”

太子的贴身太监得到示意,端上交杯酒。太子殷勤的把其中一杯送到太子妃手上,再次郑重道:“孤会待你好的。”

贾迎春绽出笑颜,“我信殿下。”一口饮下皇帝准备的酒水。

太子如释重负,又愧疚不已,挥退宫人,拉着太子妃的手,心中默念,“不是我愿意的,我以后会补偿你,我会对你好的。”

大婚一月内,太子都宿在太子妃的宫殿内,赏赐如流水一般涌入。宫外贾家也多得赏赐,舆论中充满了太子妃受宠的羡慕。

大婚第三月,太子宫中一位宫人有孕,晋为正九品奉仪。贾赦请旨求见太子妃。

太子妃是有资格接见家族男性成员的,此时皇帝、太子正不遗余力的展示地贾家的恩宠,这点小事自然不会为难。下朝之后,身体日渐衰落的皇帝都打趣了一句亲家,太子更是和贾赦、贾政同行一路,送他们到了东宫。

“太子妃已等候多时,岳父先进去吧,孤还有政务,就不扰你们说话了。”太子温和笑道。

“殿下客气了,老臣送殿下。”贾赦弯腰低头,送太子远走。太子走到回廊不经意回头,贾赦和贾政还站在原地,目送他远走。见他回头,再次弯腰施礼。一点儿也没有老臣、重臣的架子,十分尊重太子。

太子满意的走了。

殿内,贾迎春已经等候多时。贾赦和贾政刚进殿,还没拜倒,已经喊了免礼。

贾迎春挥退殿中宫人,只余从家中带出来的贴身丫鬟。

“我知道,父亲和叔父早晚会来的。我辜负了您的嘱托,是我任性了。”迎春欠身致歉,在东宫有人怀孕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问责不会远了。

贾赦刚要开口说话,贾政就按住了她。

“太子妃娘娘…”

“叔父,别这样叫我,您还叫我闺名迎春吧。”迎春更歉疚了。

“好的,迎春啊,你不要自责,当初就说了,我们把局势分析给你听,决定你自己做。既然当初把决定权交给你,现在就不会为此指责你。”贾政柔声道:“时间紧迫,我便直入主题了,你这月月事是否不畅?”

迎春先惊后喜,“叔父怎么知道,难道有有孕了?”朝中人只知道敬二叔修道,医术高明,却不知她的亲叔父也是医道高手。

迎春捂着肚子难以置信,她的确有些不舒服,从小调养的身体,月事从未疼痛过,入宫后身体渐渐有些反应,难道这就是嫁人后的变化?

“可否容我近前。”贾政拱手。

“叔父请。”迎春并不会因为自己身份陡然拔高而骄傲,她素来是温柔可亲的性子,家中长辈对子女关爱有加,亲人间的关系一向亲密。

贾政上前搭脉,切了右手换左手,半响,沉声道:“不是有孕,是中毒。娘娘闺中曾学过医术,你不能自己把脉吗?”

迎春心跳顿时加快许多,她的快速给自己诊脉,贾政道:“沉、细、弱,隐有凝滞之感,你感受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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