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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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敬,你还知道回来!”余姚公主站在门口怒斥。

王献之仿佛被这个声音吓了一条,迷糊着嘀咕几句,又靠在奴仆肩膀上睡了过去。

“公主恕罪,郎君醉酒,不能与公主说话了,奴等扶郎君去书房休息。”王献之的书童连忙答话,熟练得把王献之往书房扶。

“站住,不许去,今天你非把话说清楚不可,以为装醉酒能糊弄过去吗?”余姚公主上前扯住王献之的衣领,奴仆们不敢冒犯公主,只能一边扶着王献之,一边请余姚公主放手。

正在僵持之间,王献之冷冷开口道:“都退下!”一用劲,王献之就把自己的衣领从余姚公主手中夺回,用力过猛,他有些晃荡,踉跄两步才稳住身形。醉酒让他站立不稳。王献之摇摇晃晃走到廊上,靠着雕花漆金的朱红廊柱。

王家奴仆自然应声而退,余姚公主看王献之闭目养神,奴仆不退,他就不说话。余姚公主一跺脚,她带来的女官、宫女也全部退下。

“王子敬,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待!”

“没什么可交待的,公主不安心做王家内眷,可以请旨和离。”王献之漫不经心道。

“谁要和离?王子敬,你有没有良心!我在朝堂上为你说话,我在皇弟面前为你求官,我甚至不顾公主之尊,屈尊侍奉婆母。如此种种,你都看不见吗?你个瞎眼的杀才!”

王献之被激怒了,他走到余姚公主面前,高大的身形把余姚公主笼罩在阴影里:“无需你媚上讨官,我自仕途顺畅。我的六位嫂嫂,个个出生高贵、才华横溢,谁不曾侍奉婆母。我娶了你,名声已一落千丈,你若安稳做七娘子,我自然给你脸面。你若继续肆意妄为,王家也不是吃素的!”

“说来说去,你还是放不下姓郗的!她有什么能跟我比!”

“你当然比不上表姐!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最后警告你,再打着我的旗号、王家的旗号插手外事,就和离吧。我自可学谢世伯隐居山林,以待东山再起。”我是曾经妥协过一回,但你不要以为我就是个软骨头。我不要什么仕途利禄,宁愿活得像个人!

王献之大步走了出去,他连这个院子都不想待了。

当晚,王献之下令,杖毙了余姚公主院中外围二十名奴婢,他等这一天太久了。余姚公主身边可用之人,只剩下她从宫里带来的那些人。王家也不怕她回宫告状,这些日子她的所作所为,已经把皇帝太后的耐心磨干净了。王家一忍再忍,做足的姿态,王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王献之第二日一早,又去上衙,宫中果然没有降下任何旨意,传出任何“流言”。他是风流冠绝当世的王子敬,不是只会抱头痛哭软弱人。

作者有话要说:好的,余姚公主正式下线,以后不会出来恶心人了。公主的权利并不稳固,掌权的皇帝太后不支持,她就翻不起浪来。几年时间,王家把道理全忍到了自己这一边,皇家也不能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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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王谢堂前飞凤凰

一年后,郗道茂为堂兄服完孝,郗家母女的宅子迎来了一位预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客人——羊直。

羊直第三次来拜访郗道茂,并且在会稽郡句章县一住就是一个多月。当然,郗道茂是不会在名分未定的时候,让他住在自家宅子的,羊直另赁了一所别家高门的宅子,反正此时高门世族之间,仔细梳理,都是亲戚。

“羊太守在句章已久,淮阴无碍吗?”郗道茂委婉提醒。

“北方冬日难熬,大秦不会在人疲马乏之时攻打淮阴。”羊直解释。至于常规政务,自有属下处理。这个时候,人们崇尚名士风范,对官员要求说高也高,说低也低。高在要求你才能出众,解决某些棘手问题。低在只要你能解决问题,就是人品差点儿也不关系,更何况只是冬日跑到南方求娶夫人。夏入山林,冬泡汤泉,而政务不失,正是人们所推崇的啊!

羊直捋着胡须,笑道:“不过郗娘子说的对,身为太守,不可远离治地太久,孟华也准备回去了。再回去之前,还有一言要与郗娘子说明。”

郗道茂沉默。

“我之心意,郗娘子尽知。事不过三,若郗娘子始终无垂青之意,孟华也不当纠缠打扰。”羊直期盼的看着郗道茂,作为一方主官,且是前线太守,他能亲自来句章县三次,已经彰显无比诚意。

还是沉默,长久的沉默之后,郗道茂幽幽一叹:“我要想想,明日,我去十里亭送君返程。”

傍晚,图恩带着一碟子甜糕去郗道茂房里说话,自从她好庖厨的名声传开之后,糕点几乎成了她的标配。图恩也喜欢去哪儿都带着精致糕点,美味不可辜负呀~

“阿母,天黑了,怎么不点灯呢?”图恩俏生生立在门口问道。

“嗯?哦!没发觉,这冬日的天也黑得太早了”郗道茂被图恩从思绪中拉出来,赶紧唤人掌灯。

女婢们一阵鱼贯而入、鱼贯而出,掌灯、添炭盆、奉茶水,图恩带来的甜糕也端正摆在了小桌上。

“阿母,别忙了,我们说说话儿吧。就窝在塌上,喝着热茶,吃着点心,多好。”说着,图恩已经把自己塞进蚕丝被窝里,舒服得呻/吟出来。

“你倒是会享受的。”郗道茂也学着她的样子,窝在被子里,只把手露出来。

图恩眼睛尖,从榻旁的书桌上翻出一个玉佩来,刚才郗道茂被惊醒,自以为不着痕迹用书盖着玉佩。

这是一块羊脂玉半圆玉佩,看得出来,它还有另一半。

“阿母答应羊太守求亲了吗?”

“没有,当然没有。这是他执意留下的,明日送行,我就要还给他。”郗道茂慌乱道。

“收都收了,还什么。”图恩满不在乎道:“阿母,女儿了解您,您却不了解自己。若是对羊太守无意,怎么会任由他打扰一个多月。上次我就说过,不在乎阿母另嫁,只希望您能幸福,您应该知道的。”

“你的孝心,阿母自然知道。可是,不管嫁不嫁,你总是最重要的。”郗道茂知道自己的女儿不是懵懂顽童,把婚事的考量细细说给图恩听。

“羊太守忠直可信,家世、才学、无不出众。若只论官场位阶,比你阿父还强些。所以,他这样的好的人选,即便再娶旁的世家女、公主、郡主也使的,怎么会想到我呢?”

“因为郗家布?”

“我儿敏锐。”郗道茂幽幽一叹,“可这些家业都是要留给你的。即便我要再嫁,也得等你得遇良人,终身有托之后。我不能带你去一个陌生的家族,重头再来,会受委屈。也不放心把你留在郗家,若是大兄在,自然可以,如今的郗家…不说也罢。”

“你不用考虑我,上次就说过。”图恩再次表白,以她的本事,难道还怕过不上好日子吗?

图恩更明白,当一个人心里想做某件事的时候,总会下意识找借口,能说出口的这些不好,都等着别人反驳,期待别人赞同她心里的答案。若是郗道茂真无意再嫁,一句不合适就行了,扯什么利弊,权衡什么得失。

“傻孩子,怎么可能不考虑你。”到了这个年纪,嫁不嫁人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你啊。

“阿母,别想这些,你倾慕羊太守吗?若是喜欢,就嫁吧。谁都不要考虑,不要考虑郗家,不要考虑女儿。若是重重掂量之后,只有利益维系,那就不要嫁了,女儿养得起你!”

郗道茂噗嗤一笑,“孩子话!”心里却无比熨帖,得子如此,嫁与不嫁又有什么分别呢?

郗家的现状,余姚公主的逼迫,女儿的处境,表弟的想法,世人的议论…太多东西在郗道茂脑子里盘旋。

第二天一早,郗道茂带着图恩,随着牛车摇摇晃晃到了十里亭。奴仆们早就围好布障,备好酒水,等主人们话别。

图恩很有眼色,说了几句一路顺风之类的话,就跳上牛车,离得远远的,把空间留个他们俩。

郗道茂把玉佩拿出来,羊直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羊直轻轻一叹:“我与郗娘子无缘,可惜了。”

说完,饮下酒水,接过玉佩,就要启程。

郗道茂突然问道:“你从未问过我不许婚,是否因为王子敬。”

“覆水难收,往事不可回头。我知郗娘子,郗娘子却不自知了。”羊直自嘲一笑,“我不能让郗娘子允婚,不是比不上任何人,只是来的时机不对,你说是不是?”

郗道茂猛得抬头,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语速飞快道:“即便我嫁人,我的产业也要全留给女儿,阿恩是我掌上明珠,谁都不能委屈她!”

羊直眼睛亮了起来,笑道:“自然,我非贪图财物之人。嫏嬛女的名声,我亦欢喜,谁又会亏待这样的女儿呢?”

“我要六礼俱全。”

“敢不用心?孟华定以礼相待。”

以礼相待,这就够了。不会为世俗愚人的流言碎语猜忌我,愿意善待我的女儿,这就够了。

郗道茂接过玉佩,佩戴在自己腰上,轻笑道:“开春之前来提亲吧,我的婚事,由伯父做主。”

“是,定来。”羊直哈哈大笑,抚了抚自己袍子上的玉佩,眼睛亮得不可思议。临走时,羊直深深对郗道茂作揖,提前行了丈夫的礼节。郗道茂亦躬身福礼,两人相对而拜,他们的婚姻是自愿的、欢愉的、符合礼仪的、让人充满期待的。

图恩在牛车上远远看见,会心一笑,大侄女终身有托,是她从心的选择,想想就让人高兴啊!

羊直速度很快,几乎是刚一到淮阴,就立刻遣使来提亲。羊直请的大媒也很出名,乃是武成侯、东阳太守周琳,图恩大舅母周氏的那个周。汝南周氏,说起来又是一个家谱几尺厚,名士辈出、累世官宦的大族。

武成侯周琳做媒人,体面尊贵办了纳采、问名,因郗愔信奉道教,纳吉的时候,羊直特意请了天师道的高人卜算,结果自然是上上大吉,夫妻两旺。纳征的时候,除周琳这个大媒外,羊直的长子羊清也随船队而来,表达对未过门母亲的敬重。

看着这满满一船的聘礼,即便是嫁侄女儿的图恩都挑不出错来,更何况期盼妹妹/姐姐/姑姑能找到好归宿的郗家人。

羊直速度快,但并不敷衍,每个步骤都遵循礼节,令郗家人非常满意。两人婚礼定在仲春三月,时间已经很紧了。按理说准新娘应该关在房里给新郎绣点儿东西,聊表心意;或者打听一下新郎家里情况,为日后婚姻生活做好准备。

可郗道茂偏偏不,她的所有心神都在图恩身上,把水纺车等等一干事务全交给图恩,还有之前买下的田地、庄子、商铺,郗道茂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都一股脑塞进女儿脑子里。

见天有人来拜见,说各种产业上的问题,图恩被烦得够呛。

“您真的要把所有东西都留给我吗?”图恩看郗道茂这抄家一样的,产业都给了自己,她的嫁妆呢?

“还有玩笑不成?”郗道茂横她一眼,知道女儿想说什么。“我嫁入王家之时,已有嫁妆;绝婚之时,王家亦给了诸多补偿;还有孟华送来的一船聘礼,已经是十里红妆了。”

“那我给阿母添妆。这是我的心意,阿母不能拒绝!”图恩没再说都是你挣的家业,不能全给我之类废话。郗道茂如今还在烦恼自己该把图恩带到淮阴郡还是留在郗家,图恩若再推迟,就是生分了。

为了让郗道茂安心备嫁,也为了让自己从繁琐的清理产业中解脱出来,图恩主动接了整理嫁妆的活儿。

如郗道茂所说,她之前的嫁妆、王家的补偿、羊直的聘礼已经是很大一部分了,而添妆送礼的人还源源不断。

郗家人就不用说了,自家人都要添妆的,东西多寡不要紧,重要的是心意。就是王家听说她要再嫁,也以郗叡这个姑姑的名义送来的许多珍贵礼品。

等到羊直亲迎的时候,跟在迎亲队伍后面的是整整五船嫁妆。不是载人的小舟,可真正高大能装的货船。在淮阴码头下船的时候,光搬运嫁妆就用了三天,堆满了淮阴一个五进的别院。

图恩自然要跟着来送嫁,听到旁人羡慕的议论,腰板挺得老高。这可是我大侄女嫁人!

晒妆的时候,什么田地布匹、金银珠宝就不用不说了。最引人注目的是几台的白瓷器具,别人是有一两件就足以开个宴会欣赏,在郗道茂这里,却多得能当日常用具。几乎是当年石崇家里猪都用金食槽的另一个版本,让人艳羡不已。参加婚宴的宾客还有幸见识了一回大名鼎鼎的郗家珍馐,听说今天婚宴的点心是郗家厨子操刀,宾客们吃得头也不抬,完全放弃了世家的矜持和高傲。若不是怕抢了羊家的风头,宾客们恨不得所有菜品都是郗家厨子做啊。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郗道茂的嫁妆里还有五百头耕牛,两百匹战马。也不知这些活物是怎么避开众人视线,运到淮阴来的。

羊直镇守淮阴,真与大秦对峙,这些耕牛、战马,让农桑、军队,抚政、安民,都全了,犹如及时雨一般。

若是之前还有人腹诽羊直娶了个二婚头,是真昏头。如今这种说法已经销声匿迹,这哪里是娶妻,这娶的是金娃娃!

图恩再次骄傲挺胸,然后洪媪就小跑着过来传话:“娘子问,小娘子是从哪里搜罗来这些嫁妆的?”白瓷、战马,这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坏了,只顾着让大侄女嫁得风风光光,忘了嫁妆来源不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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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王谢堂前飞凤凰

“阿母正与羊伯父行礼,我不便打扰,稍后再向阿母解释。”图恩尬笑。

洪媪也没有强求,只是眼含深意得看了她一眼,“娘子说,请小娘子把谎话编圆了。”

“瞧您这话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图恩笑嗔,心想冷汗,这可真是亲妈。

图恩穿着红身黑袖的深衣,上面绣满了花纹,在这婚礼之前,图恩重来不知道黑红色可以用来表示喜庆。图恩目送羊直亲自驾驶一辆二乘墨车,接上郗道茂,绕街而行。从别院到羊府的一路上,在礼乐声和暖洋洋的日光中,慢慢进府。

墨车前有侍女在前面提灯和香炉,旁边有健卒举着布障,前后各有骑士引导,端得气派。

图恩跟在后面,乘坐一辆小车,到了府门前,就见羊清作为迎宾之人,在羊家其他男性长辈的带领下,对着来贺喜的客人道谢。那些一路跟来的客人,见这情况,更明白两家都没有把之前所出子女藏着掖着的意思。

羊清穿了一身比图恩还隆重的衣裳,黑红色的深衣外面还罩了意见黑色的外袍,让他年幼稚嫩的脸都显出成熟肃穆来。

图恩下车,和这位继兄相视一笑,由腰扎红绸的侍女引到厅中。

图恩混在人群中,看着羊直、郗道茂夫妻,在司仪的唱礼下,进入厅堂。郗道茂在红漆盆里清水洗手,与羊直同用三饭三酳,然后用合卺杯对饮,最后夫妻交拜。

墨车亲迎、登堂沃盥、共牢而食、合卺而酳,这场婚礼到这里正式礼成。

现在,图恩终于明白郗道茂为什么说“以礼相待”是最大的诚意和心意。这样繁琐的礼仪,由丈夫亲自驾车来接的隆重,看看那合卺用的雕花金酒杯,羊直用这一场靡费盛大的仪式宣告他对新妻子的重视,郗道茂则需要用这样隆重的仪式宣告新生活开始。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图恩可以围观参与的了。

羊府专门派了一位机灵美貌的侍女专职服侍她,引导她到厅堂拜见南郡公主。这是图恩第一次见南郡公主,之前她们母女虽到了淮阴,可婚礼在即,并没有贸然登门。

南郡公主是一位身量娇小的病弱妇人,今天她喜气样样、衣着华丽,可依旧能看出病容。图恩也不意外,此时贵族之家谁不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有服散的“雅癖”在,在兵荒马乱的环境了,“病恹恹”和“身强体壮”不一定哪个先死。

“好个标志女郎,快到我身边来。”

“郗恩拜见公主。”图恩趋步上前,端正一礼。

“好,好,快起来,今日大喜,我实在高兴。再见嫏嬛女,喜上加喜。好孩子,拿着玩儿吧,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万勿多礼。”南郡公主热情洋溢,亲疏却拿捏得十分到位,知道眼前这位不会成为自己的孙女。郗道茂和羊直商量过了,图恩不会跟着她到羊家。图恩已经从姓王改成了姓郗,实在不想再改一回。

完成迎宾人物的羊清也侍奉在祖母身边,对着图恩笑。对这样一位与自己没有利益纠葛,又长得好看名声在外的小娘子,谁能不善待她呢?

图恩全程跟在南郡公主身边,陪伴她应酬宾客,女宾们得到一定高度,身负诰命才能在南郡公主面前奉承。尤其淮阴军政都抓在羊直手中,偶尔夹在着一两个没有诰命的大儒、名士之妻,也十分恭敬。

全程图恩都没有看到羊直的另外两个庶子和三个庶女,羊家真的把规矩做得滴水不漏,在婚礼上没有庶出子女的存在。

婚礼既是昏礼,客人们赶在宵禁之前离开,远些的客人被安排在客院歇下。图恩自以为能熬夜到十二点,实际上这辈子娇生惯养,早习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早早打起哈欠。

被妥帖照顾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新妇敬茶。

没有图恩想象的暗潮涌动,上首的南郡公主对儿子能娶一个出生名门、贤名远扬、嫁妆丰厚的女子为妻,万分满意。

羊清亲自送聘礼、亲自迎宾,已经很能说明问题。剩下两个庶子、三个庶女更是做足了礼数。

图恩满脑子八卦思维没有用武之地,笑着与在座同辈交换礼物。

“我与妹妹早不是初见,怎么还有我一份。”羊清笑问。

“之前是见面之礼,现在是改口叫兄长的礼。”

“好,好,正该这样呢。往后啊,你就只管把阿恩当做亲妹妹。”南郡公主高兴附和。

上午见礼,下午羊直就带着郗道茂去了祠堂,把新妇的名字加在族谱上,这是不亚于婚礼的重要环节。

回来之后,天都快黑了。

第二天一早,郗道茂在洪媪的协助下,见了羊家内宅的仆从。先赏他们婚礼用心,又认了人,为日后管家做准备。

重要的还有羊清,郗道茂并无坏心,问过羊清的情况后并无改动,照旧是那些旧人服侍羊清,羊清生母的嫁妆早就封存等待羊清成年后取用。

新嫁入一个家庭,需要适应的事情太多。图恩提心吊胆等着郗道茂问嫁妆的事情,却一直等到三日回门,母女俩回到别院,郗道茂才问了出来。

“我若实话说了,怕阿母生气。”

“怕我生气还做?你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想必不是太大的坏事。”郗道茂挑眉,让她直说。

“王怜花给我换的。”图恩艰难加上一个换字,事实上听说岳母要嫁人,王怜花恨不得以自己的名义再送一船嫁妆。那些耕牛是图恩榨油作坊附属的牲畜厂喂养的,战马就是王怜花从牙缝里抠出来帮岳母撑面子的了。

郗道茂试探着问:“你与王惜王怜花,真是兄妹情深啊。王家其他堂兄、族兄,你并未联系得如此勤快。”

嗯,这话不好接。我要是承认了兄妹情深,到时候事情瞒不住,亲妈不得气死。

“阿母…”

“别说了,我并不想听。”

图恩尴尬到:“嗯,就是您想的那样。”

郗道茂的腰塌了,愣愣跪坐在软垫上,喃喃道:“怎么会?你们是同族啊!”

“他姓王,我姓郗。”图恩提醒,她的名字已经加在郗家族谱上了。

“难道你从几年前就开始筹划这事,那时你才多大啊?”郗道茂吃惊得瞪圆了眼睛。

怎么办?王怜花要背上恋童癖的名声了!

“当初他在白鹤观救我一命,就觉得分外亲近。先前只觉得他可亲,后来联系紧密,才,才变成现在这样。”图恩立刻点明人家可是有救命之恩的。

“只有书信来往,可有私相授受?”

嗯,这话更难接。私相授受的东西多了,来往商船两月一来回,除了冬季枯水期是小船以外,其他每次都是几艘高大的货船,互通有无。

图恩义正言辞道:“当然没有!女儿与王怜花发乎情止乎礼,阿母难道不信我吗?”

“我自是信的。可你素来不把礼法放在眼中,又太有主意,我不担心你的聪慧,只担心你没见过世道丑恶,被人诓骗。”

“阿母放心,我虽年幼,可我聪明啊。有谁能骗我,真骗了我,我也能及时止损,断不会在一条船上等死。”

郗道茂伸手捂住她口无遮拦都嘴:“胡说。只盼你婚姻顺遂,夫妻相扶到老。”

“阿母,你同意我嫁给他啦!”图恩惊喜道。

“当然不是,口误!你的婚事,还要你阿父点头才行。都说女生外向,这还没嫁人呢,一点儿都不矜持,真真是!”郗道茂摇头想不出该用什么词准确形容。

恨嫁的图恩才不管呢,晋兴县和句章县一个在晋朝国土的西南角,一个在版图的最东边,若不是中间有条长江,都要得相思病了好吗?图恩和王怜花现在这条命都是水运给的。

“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他若真有求娶你的意思,自会禀告父母,央媒人提亲,什么事都和你说,那是不合礼仪的做法。想要长长久久,必定合乎礼法。”

图恩点头,接受郗道茂的告诫。“阿母放心,我还有两年及笄,等我成年之后,他就请大媒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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