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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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安顺的知府是原来的同知余燮,和史仲竹共事过几年,清楚史仲竹的风格。安顺经过了一场叛乱,夷民里的贵族也被削弱了很多,对于后续安抚,余燮不敢擅自做主,正好方便了史仲竹。

史仲竹首先清查户口,下令土司处死,全部夷民都要编制户口,放奴隶为平民,增加户口,四处宣讲,有资格管理约束他们的只有朝廷。原来安顺的官制,是有很多夷民任副官,当然名义上是副官,实际上是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清楚。现在取消副官制度,该是谁就是谁,若是汉人当官,不需要配一个熟悉地方的夷民;若是夷民有能力做主官,也不会因为他的出身,只能做副官。官员大量调整,避免冗官,吃空饷。

在军队中的改革,多亏了苏浩的协助,改革就从他发家的老地方,西堡开始。军队混编,不再区分汉人、夷人,除了特殊宗教需求的,全部统一供给饮食、服装、装备等等,能进入军营的男人,都是家中的顶梁柱,从他开始改变,整个家庭也随之改变。

制定计划,推行,反馈意见,修改,再推行,情况分析,反馈,再推行…史仲竹就怕步子迈得太大,让安顺适应不过来,反复修改自己的计划,安顺显然给了他一个惊喜。原本预计五年才能走完的第一步,三年就完成了。没有激起大规模的夷民反抗,民族融合也比较迅速和谐,把这三年,安顺的情况写成密折,呈给圣人,史仲竹长长嘘了口气,可以暂时休息一下了。

这天,史仲竹早早的下了衙,往后院走去,明珠已经是十岁的大姑娘了,正跟在魏贞娘身边学习管家,见史仲竹青天白日的进后院,惊诧到:“爹爹怎么回来,今天这么早就下衙了?”

魏贞娘打趣道:“还不快出去看看今儿的天,搞不好,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怎么,我就不能这个时候下衙吗?”史仲竹装作不满,对明珠说到。

“能,怎么不能,爹爹,女儿这不是高兴晕了嘛~”明珠抱着史仲竹的手撒娇到,过去这几年,史仲竹除了在他们生日的时候能抽出时间陪他们,而且听魏征娘说,为了抽出这点儿时间,其他时候,史仲竹要加班加点的把事情做完。明珠刚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哭着喊着自己再也不要过生日了,让史仲竹乱感动了一把。

“今儿个事情不多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别大晚上的又把你叫去。”魏贞娘问到,大晚上喊人可不是没有前例。

史仲竹做到上首椅子上,背靠椅背,放松到:“完了,安顺今年查户口的结果,已经比得上其他州的人口了,效果初见,奏折都写好了,快马送进京城,如今我也正好可以歇一口气。”

“果真?”“太好了!”两母女高兴到,明珠笑着就要亲自去叫史安史宁两兄弟过来见史仲竹。

史仲竹笑着阻止道:“还有半个时辰就用午膳了,到时候再见也不迟,明珠放心,爹爹这次能休息好久,肯定有时间陪你的。”

“爹爹说什么呢!女儿都大了哪儿能天天让爹爹陪,爹爹多教导弟弟们的功课就是。”明珠懂事道。

史仲竹看了魏贞娘一眼,眼含疑问:怎么和我生疏了?

魏贞娘白了他一眼,解释道:“明珠可十岁了,女红管家厨艺都练起来了,预备着两三年后给她挑人家呢!”

史仲竹吓到了,拉住准备避出去的明珠,道:“哪儿用这么快,我不是说了吗,明珠最迟也要十八之后才出嫁,又不是前几年了,如今太子妃、侧妃的名额都满了,皇家也没有适龄的皇子,明珠又不用躲,这么着急干什么?”

“你呀,好似只有你是亲爹一样,我这叫未雨绸缪,嫁到谁家不用管家女红,早晚都是要学的。”魏贞娘不满道。

“明珠,爹的掌上明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嗯,你要是不想这么早家人,爹爹拖一下,怎么样?”史仲竹拉着明珠的手问到。

史明珠到底是史仲竹一手教导出来的孩子,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害羞,不敢发表意见,既然史仲竹都问了,跟亲爹娘有什么不能说的:“爹爹不是说了吗,女子太早出嫁生子不好,我等到十八再嫁不迟。”

“好女儿…”史仲竹就要把明珠拉进怀里抱抱,表示赞同。

“但是,现在开始相看也不早了。”

“啊?”史仲竹愣住了。

“爹,而今世情就是这样,男方娶妻肯定是从十岁左右开始相看,又不是咱们家十/八/大婚,人家就要等着的,自然只能跟着相看,相看好了,定下来了,婚期好商量嘛。”史明珠头头是道的分析到。

“还是宝贝女儿聪明,那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喜欢什么用的爹都给你…除了皇家。”史仲竹补充到,他一点儿都不想和皇家扯上关系,父女变君臣什么的,简直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爹娘选吧,能入你们眼的,定然不差,您肯定不会害我。”史明珠理智到。

“小明珠就没有自己喜欢的哥哥弟弟?”史仲竹诱供道。

“爹啊,我平日能见的弟弟就只有安安、宁宁两个,哪儿里啊的哥哥!”

“更你娘出门做客,没看到可心的吗?”

“那些歪瓜裂枣的,家里人看见我一个劲儿的巴结,从女眷看男人,定然不差,都是不长进的,我何必委屈自己。”

史仲竹让这样的女王宣言给怔住了。

第82章 为子计深远

肿么办,我家女儿自带女王属性,她要是嫁不出去了,我娘会杀了我的!!史仲竹在心里呐喊。

史仲竹惊讶于明珠的成熟,侧过头去看魏贞娘,贞娘却道:“贵州一州,从官职、从家世、从个人资质上,没有一个能比得过我们明珠的,明珠看不上是自然的。”转过头与明珠道:“可是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明珠,你切不可骄傲,认为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值得最好的男儿,知道吗?”

“好了,娘,您说的我都能背下来了,我知道了。不可妄自尊大,不可自微自贱,我还和大姐有通信呢,京中高门贵女无数,我又岂会目中无人。再说了,娘,这最好的男儿,不同的人可有不同的看法,多少人盼着与皇家结亲,可您不就觉着爹爹才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儿啊!”

“去,倒学会打趣爹娘了!”魏贞娘笑骂。

“哎呀,明珠果然有眼光,爹爹不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儿!”史仲竹这个女儿奴抱着小明珠转了个圈,道:“以后选丈夫,就按着爹爹的样子选好不好?”

“好,定要找个和爹爹一样好的!”明珠握拳道。

“一样好的可不好找,要不咱们明珠稍稍放松点标准,差不多就行,不然天下哪儿有好儿郎!”史仲竹不要脸道。

“嗯,听爹爹的!”

魏贞娘翻了个白眼,不理自吹自擂的丈夫和捧臭脚的女儿,说一声,“我去叫那两个吃饭。”

“爹,爹,快放我下来,娘走了,咱们去看小弟弟吧。”史明珠抓紧机会道。

“怎么弄得和做贼一样,大大方方去不就是了。”史仲竹不明白了。

“哎呀,爹,你不知道,小弟弟正在戒奶呢,嬷嬷说了,娘最好先不见小弟弟,免得戒不断,我天天和娘呆在一起,身上都有娘的气味了,小弟弟见了我肯定哭。娘都不让我看小弟弟了。”明珠抱怨到。

“既然平平要哭,你还去看他做什么?”

“这个时辰正是他睡觉的时候,我悄悄去看一眼,保证不打搅他,回来了好和娘说小弟弟的样子,怎么样?”明珠看着亲爹,眨巴着大眼睛卖萌。

“我每天晚上都见了他的啊,你娘也和我一起,嬷嬷也没说不行啊。”

“您见弟弟的时候,弟弟都刚刚吃饱,娘也就能见那么一小会儿,他还多半睡着了,不碍事。哎呀,爹,别问了,让我去看看吧!”明珠加大火力撒娇到。

“不行,撒娇也没用,爹又不懂这个,待我问过你娘才行。”觉得口气有些生硬,又软语到:“明珠,乖啊,也不差这一会儿,要不你今晚等平平吃饱了,到爹娘的院子里来看他,好不好?”

“好吧。”

父女两个另起话题,说了一会儿,魏贞娘就领着史安、史宁两兄弟来了,现在他们一个六岁,一个五岁,都是可以学前启蒙的年纪,史仲竹学问是够的,但政事太忙,没办法亲自教他们。正好京城族学改革后第一任总揽袁先生退了下来,儿子天南地北的外放为官,老先生妻子已逝,自己又不愿跟着儿子到处跑,当了这么多年老师,好为人师的瘾大的很,总觉得自己还能再教几个学生。

史仲竹听说了,赶紧去信,让保龄候府那边护送袁先生过来。袁先生知道自己年纪大了人数多了肯定教不下来,两三个孩子还是不成问题的。他本来就是史家族学的先生,做生不如做熟,爽快的答应了。史安、史宁的功课,就交给了袁先生。

袁先生教学多年,比史仲竹这个伪专家强不少,史安史宁在袁先生的教导下也越发出色。

两兄弟板着脸装大人,行过礼,才规矩落座,史仲竹憋住笑,不给儿子拆台,也做严父状,考校了两人今天的功课,看着魏贞娘给他使眼色,才大手一挥,放两人用饭。

一家四口吃过饭,打发三个小家伙谁午觉,史仲竹和魏贞娘沿着回廊,慢慢在后院里散步。回廊花木成荫,芳香阵阵,即使是中午,也让人感觉不到热浪,十分舒适。

史仲竹拉着魏贞娘的手,致歉道:“平平快一岁了,我这个当爹的却不称职的很,连他戒奶这种大事都不知道,辛苦了你。”

“你在外面忙大事,家里,我自然要打理好的,都是我分内的事,说什么辛苦。”

夫妻两个都在黄金生育期,史平的到来顺理成章,史仲竹就没多分心,总觉得都有养育三个孩子的经验了,照搬也没问题,哪知…

“嬷嬷说让你在白天暂不见平平吗?这是为什么,我记得前面几个孩子戒奶可是容易得很。”史仲竹问。

“唉,也不知怎么回事,平平就是要娇气些,不像他哥哥姐姐那样容易戒奶,嬷嬷就说,往日,内宅是没有当家夫人亲自喂养的,直接把奶娘打发了,看不到,孩子前两日会哭,哭过了,也就忘了。如今,我和孩子隔开,也是一样的道理。”

这个史仲竹就真不清楚了,前世今生都没有经验,听年长嬷嬷的吧。

“委屈你了。”史仲竹到。

“当娘的,不委屈,就是有时候想平平,却看不到,心里有些难受。”史仲竹温婉一笑。

“你这就开始难受了,再过几年,安安和宁宁外出求学的时候,你可怎么办啊?”史仲竹打趣道。

“他们还要外出求学!”魏贞娘惊讶道:“你是说他们考了举人后的游学,还是…”

“送他们到书院读书。”史仲竹补充完魏贞娘的话。

“有袁先生,有你,还不够吗?袁先生手下教出了多少举人进士,还有你,我丈夫是谁啊,名满天下的大才子,教个孩子还不手到擒来。”魏贞娘夸张道。

“学问自然没问题,可他们要学会与人相处啊,贵州到底偏远了一些,我想着送他们到京城国子监或者江南文风鼎盛的书院,学问这东西,学不到头的,强中自有强中手,他们在贵州已经是最顶尖儿的一批了,再在这里待下去,也进步不了。”

“能不去吗?”魏贞娘恳求到。

史仲竹沉默。

“什么时候去?”魏贞娘问。

“早着呢,我就是先给你打声招呼,免得你到时候慌了手脚,怎么也要等他们长大一点,中了秀才,能自己照顾自己了,才让他们去外面读书。还早呢,嗯,别自己吓自己。”

“就是再过几年,几十年,我也觉得他们是孩子,孩子离了娘身边,哪儿能不怕。”魏贞娘开始不讲理了。

“贞娘~别担心,万一到时候,我已经调回京城了,或者调任江南也说不定,不过是个想法,世易时移,肯定会跟着变的,现在想这些太早了,别担心啊。”

“还不是你先勾着过说这个的!”魏贞娘不满到。

“是,是,都是我的错,那咱们说点别的。”史仲竹诚恳道歉,话题随即转向本地贵夫人圈子里的趣事,逗得魏贞娘娇笑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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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圣人接到了史仲竹的奏折,大略看了看,就让戴权把太子叫来。太子自从圣人身体不好后,一直在养心殿跟随学习政务,在偏殿休息,起居坐卧都和圣人在一起,上朝的时候,立政殿也有他的一席之地,圣人在用行动向朝臣表明,他在全力培养太子。

太子来了,行过礼,圣人把史仲竹的奏折给他,太子看完,高兴道:“如今证明此法可行,父皇必将青史留名,史耀昀当记一功!”

圣人不辨喜怒道:“才三年啊,以后的日子还长呢,全贵州铺开要多久,全大越铺开要多久?北边的草原人和南边的山里人还不尽相同。关键在于,各地是这种情况的,史耀昀要无掣肘,你准备拿什么官职安置他,要知道,他今年尚未而立。”

太子沉默,这件事情只有史仲竹能做下来,换了他明显是不可能的,不说接替他的人能不能延续这项政策,这么明显的卸磨杀驴,不但让朝臣寒心,与太子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也相违背,太子是不愿意做这样事情的。

“我朝贵州、云南,分别立省,如今形式有变,可效仿前朝,立总督。”太子建议到,只有他敢说这样的话,每个朝代新立的时候,总是把自己的前任批得体无完肤,好像他什么都是个渣,但太子明白,前朝很多制度还是很有用的,大越如今也不过是继承和发展了前朝罢了。

“云贵总督?”圣人喃喃自语,“再看看吧,夷民一事瞬息万变,也不知史耀昀撑得到那个时候不?朕的意思是压压他,不然,以他的能为,往后还有五十年,你拿什么犒赏他。”

“父皇…”

“云贵总督他也当得,你做事却不能只看到眼前这几年,若他真能收服云贵夷民,那北边的草原人,理所当然也是他来征服。北边的人好勇善战,若是你不让他辖制兵马,他必定连性命都无法保全;你若让他领兵,如何保证他的忠心?别忘了,史家就是将门勋贵出身,军中根基稳固!就算你给他配个专门领兵的,和他关系好了,联起手来,不说反了,欺瞒你,为己牟利总是没问题的;若是关系交恶,内耗过多,又派他去做什么?这些你都想过了吗?不要天真的吧政事寄托在飘渺的人性上,史耀昀是什么人,朕一点儿都不想知道~”

“父皇,还不到这一步。”不知太子的意思是情况不会发展到这样严俊,还是时间不用考虑这么长远。

“不比别人都想得深远,又如何做圣人?”

抬手止住要说话的太子,圣人幽幽道:“别说了,朕的意思仅仅是朕的意思,听不听是你的事,朕总能多活几年,活着的时候,自然是听朕的,以后…以后的事情朕还管得到吗?”

圣人语带悲凉,即使有医术精湛的太医天天请脉,天才地宝吊着性命,但圣人明显感到自己的精力越来越弱,死亡近在眼前,即使名为“圣人”,也当不了不计生死的真圣人。

“父皇何必灰心,招天下名医,儿臣就不信了…”

“不信什么,也得信命啊。朕是上天之子,奈何上天就给朕这点时间,奈何啊,奈何。”圣人疲惫的挥手,太子默默退下。

圣人最近经常这样拿着朝臣的折子,事无巨细的交代给太子,史仲竹不过是个由头。圣人很怕,他怕有一天他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倒下去,没有和太子交代清楚,帝国会走弯路,江山会遭动荡。至于儿子?江山稳固他自然尊贵无双,天下动荡,他又焉能保命,做圣人,做太子,天下就是自身,天下比自身更重要!。

第83章 友人好建议

史仲竹跪接了嘉奖他“勤勉忠君”,让他对贵州事宜“自专”的圣旨,高兴的把前来宣旨的陈云引进门去。按理说,以陈云如今的身份,到贵州出差这种事情,不会总叫他来,史仲竹一问,陈云道:

“偏远?有金矿在,有你在,贵州又何谈偏远。如今苏浩已进京入了禁军,余燮品级一年三变,连你手下的延年,哦,现在已经改名叫史鸣岐的,都已经是五品官了,这般炙手可热,哪里偏远了?”陈云笑答。

“唉,连你也来打趣我。”史仲竹叹气到,只要做事,就会有人;只有有人,就会出现领导者;只要出现领导者,党派就必然形成。说什么君子朋而不党,史仲竹简直想再穿过去问孔子,这个君子是怎么做到的。

“这般风光,羡煞世人,何以叹气?”陈云问。

“烈火烹油,怕是要敖干这口锅啊!”史仲竹感叹道:“我不想结党,也没有把贵州经营成自己后花园的意思,可如今真是…骑虎难下的!”

“是啊,你要做事,自然要给下面人吃肉,既然入了你的门下有肉吃,自然人人争先。拿那个史鸣岐来说,原先不过奴仆之身,如今已是官家,翻天覆地不过如此,要我说,你也待他太过厚了,勋贵家多少得用奴仆,最大的恩典不过三代后放为平民,让他带走身家,你这么做,简直是…”陈云一时之间还想不到怎样恰当的措词,这样做,有些破坏规则的意思,让其他豪门奴仆如何想?

“延年四人,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情同兄弟四个字我也只在你面前说说,拿到外面去,那些清流肯定咬着不放,说我自甘堕落,可实情就是如此。”史仲竹道,他不是不知道世情,只是,总想问自己这方的人争取更多的利益,这大约就是所谓立场。延年四人中,有三人准备入官场,史仲竹都会给他们铺路,南山一心想做大夫,史仲竹准备再过些年,把自己药材这一块的生意都送给他,其实这些年都是南山在打理,给他,也让他有个安生立命的本钱。

“你既然要施恩,连史姓都赐了,就不该让他们还叫着当初为奴时候的名字,这人呐,乍然得高位,卑微时的一切都不让让人再提,再说他的名字,也不妥帖。”陈云建议到,目前最出名的就是史鸣岐,取凤鸣岐山之意,凤鸣岐山说的是周文王有德政才引来凤凰,延年用这个名字,岂不是暗指史仲竹有周文王之德,帝王之德,有岂是臣子能有的。

“好了,别担心,延年是我一手拉拔的,心性什么的,我清楚得很,若因外人两句挑拨,就忘了从前的情义,那就不是我认识的延年了。他拿鸣岐做名是对我的感激,那延年做字是不忘本,你这么想,不就高兴了。圣人也没有表示什么,想来无碍。”史仲竹并不在意这些,虽然技术上处理了一下,延年的户籍上已经没有了为奴的经历,但他是史家奴仆的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总有人那这个做文章。

这也是延年几人学问再好,史仲竹也不建议他们走科举之路的原因,科举出来的,多是清流,读书人嘛,总有些清高。延年几人从军建功,是最好的办法。

“懒得说你,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说什么不想结党,看看你对手下人的态度,这样人人都想投到你门下了。”陈云摇头。

史仲竹苦笑,还是打起精神招呼道:“好了,好了,好容易来一次,别说这些了,贞娘已经备好酒菜,两个小家伙怕是已经等不及了。”

“自当拜见嫂夫人。”陈云道。

史仲竹知道是陈云来宣旨,让史安、史宁两兄弟也出来拜见,陈云和他关系挺好,史仲竹也不是歧视宦官的人。魏贞娘虽是女眷,也在席上,她见陈云没有顾忌,一副通好之家的样子。

几人相互见礼,陈云怕是早先没准备,直接把身上的配饰摘下来就要给他们哥俩,史仲竹忙拦到:“咱们什么关系,你瞎客套什么,你身上的东西都是大内出来的好东西,别,别,你真过意不去,日后补上就是。”

陈云执意把配饰递到两兄弟手里,哥俩看着史仲竹,史仲竹无奈点头,哥俩才接下。陈云现在穿的是宣旨用的礼服,身上的配饰自然不俗,陈云道:“给自家侄儿的,不是好东西,又怎么拿得出手。”

“我可不爱摆这个虚架子,若是你心爱之物自然不妥,若只是贵重,我的儿子,自然担得起这份贵。”史仲竹不要脸道,听得魏贞娘扶额,陈云笑而不语。

“我看这哥俩…”

“家里人都叫他们安安、宁宁。”魏贞娘补充道。

陈云顺势改口:“安安和宁宁也都到了进学的年纪,你是打算自己教导,还是送国子监?”

史仲竹闷了口酒,皱眉不语。魏贞娘接话道:“他还没想好呢!就这么温柔寡决的性子,怎么处理外面的大事哦~”魏贞娘抱怨到,要不是自己丈夫,“优柔寡断”四个字就拍他身上了。

“你既有爵位,又有官职,两兄弟进国子监不成问题。有什么好担心的,京中两座侯府立着,再不济,还有我这把老骨头呢!”陈云道。

“我可不老,咱们一般年纪,别把我说老了。”史仲竹抓不住重点到,有些事情,还真不好和陈云说。

史安听着大人们的讲话,听谈论的是自己,耳朵都竖起来了,不像史宁,埋头大吃,嗯,史仲竹平时不准他们吃口味太重的,今天的酒菜,做的是北方风味,浓油赤酱,还有油炸食品,更合小孩子的胃口。

史安睁着大眼睛,道:“我不想去京城。”

“安安为什么不想去?”史仲竹问到,这还是史安第一次表示对去京城的看法。

“京城不好玩儿。”

“京城可好玩儿了,你的玩具都是南山叔从京城带过来的。”史仲竹诱惑到。

“那我去了,弟弟给我一块去吗?”

“一块去。”

“那小弟弟呢?”史安再问,小弟弟,说的是史平了。

史仲竹沉吟,声音放得更软:“平平还小,不能跟安安一起去。”

“那娘和姐姐也不能一起去了。”

“不能。”史仲竹肯定。

“那我不去了。”史安嘟着嘴,放下筷子道。

“你怎么不闻你爹。”陈云在一旁逗他。

“爹要守土安民,不能走的。”史安回答到。

“你还知道守土安民啊?”陈云诧异道,六岁的小豆丁,就知道这些了。

“好孩子。”陈云伸手摸了摸史安的头,又给他夹了刚刚他自己夹几次都没夹上的丸子。转头对史仲竹道:“早听说你幼时聪慧,还不敢信,见了安安次啊知道虎父无犬子啊!”

“小孩子,学两句话而已,什么老虎狮子。”史仲竹不在意,很多时候,孩子的行为只是模仿。

陈云不理他,又给魏贞娘敬酒道:“都是嫂夫人教子有方,来,我敬嫂夫人。”

魏贞娘笑着饮尽,和陈云就着京城风物、路上见闻说开了。史宁一直埋头苦吃,除了让他叫人的时候,有礼貌的行礼叫人,在桌子上,就没抬过头。史安已经吃饱了,和被抛弃在一边的史仲竹玩儿大眼瞪小眼。

酒足饭饱,史仲竹送陈云去休息,自己却到书房去,仔细整理了全贵州推行安顺夷民治理经验的文本,重新工整誊抄,又写了一份声情并茂的折子,主要内容是请圣人给贵州人才支援,需要的人数、有哪方专长都列了份表,更接近后世招聘公告表了,忙了一整夜,第二天黑着眼眶,送陈云离开。

京城的圣人是如何评价这份折子的史仲竹不知道,只知道吏部公文传到贵州的时候,许多官员也跟着来了。外来官员与本地官员还有冲突需要史仲竹调和,史仲竹这次选官,都有年龄限制,最好是年轻人,有本事可适当放宽,史仲竹已经预料到,如果贵州再接着成功了,整个大越那么多疆土、少数民族,都会压在他头上的,所以必须选有精力做事的人,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人才,他要用的时候,回头一看,致仕了。

全贵州铺开,最困难的问题就在与疆界划定,夷民居住的地方多是深山,有些山这边是贵州,那边就是云南,更有些地方,地图上根本就没有标示清楚,史仲竹首先得组织一批人勘探地形,走访疆界。这些都还好说,问题是,得和四川、云南、广西、湖南四省通气,如今大越疆土上没有“重庆”这么一说,这就是四个省与贵州交界。

当初朝廷新立,划定疆界的时候,为了不让当时还很有势力的地方大族借着山河地理优势对抗朝廷,所以疆界故意划定的歪歪扭扭,一座山,山这边和山那边分属不同省、州、府,就为了用行政划分,割裂当地势力。这样做在当时自然是利大于弊的,可是现在史仲竹要统一管理了,就非常困难。

对一省布政使来说,疆土和人口,就是他的政绩,你莫名其妙跑来划走他的疆土,简直解释断人财路,毁人前程。史仲竹自己是怎么都协调不下来的,必去求援。

史仲竹求援的折子快马进京,如今不能动真格的,史仲竹只好拼命让下面人,勘察、勘察、再勘察。

第84章 未定疆界事

重定疆界,涉及的问题就广泛了,基本上西南片区,四川、云南、贵州、湖南、广西五个面积宽广的大省都搅进来了。

首先,需不需要重新划定疆界是值得讨论的,难道开国时期的先贤都是傻子吗,他们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更何况,如今流行的思维定式,还是儒家的“法先王”,恨不得退回周礼时期,礼乐兴盛,恐怕在他们眼里,一切改革都是反动派。

其次,如何划定也是一个大问题。早个三五年,没有人意识到夷民是财富,夷民治理是一项政绩,还好说。但现在明显史仲竹已经做出样子来了,能做到一省布政使的老狐狸,即使不能创新,模仿总是会的。现在谁都知道夷民治理就是个香饽饽,谁又肯把土地和人口划拨给贵州。与四省交界的疆域,总是需要扯皮的。

再次,民众是否能够适应。开国已经百余年了,百姓基本繁衍了五代,五代人在同一片土地生生不息,现在把他们熟悉的地方,重新行政区分,他们能适应过来吗?如果在人们的嘴里,依旧出现以前的地名,思维里还是以前的疆界,那史仲竹的行为,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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