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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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销员叫王青，她一来就和萧雨笑着说：“季夫人您好，我叫王青，我来推您到处看看。”

萧雨摆摆手说：“不用，我这个是电动的，你给我推介一下吧！有问题我会和你说的。”

王青高兴哦！今天的抽成又是她的了，她马上殷勤地带着她到处看，季玹以前来，都是人家说什么漂亮他就买什么。这次有萧雨在，萧雨在这方面眼光明显不错，她跟着服务员，服务员说的衣服，她都要拿来自己看看。

“这件不好看，我女儿很适合公主裙，但是我发现她都是穿公主裙，换换吧！”萧雨把衣服放回去。

于是王青带着他们去了另一个风格的区域，说：“这边的…季先生不是很喜欢，不过这边也确实有不少人气款。”

简单点说，这边的衣服有点假小子风感觉，萧雨转头看看季瑜。

季瑜漂亮可爱，穿公主裙很合适，和动漫里的那些小萝莉基本一样一样的。不过她的桃花眼，卷发，…嗯？

萧雨看着那顶黑色鸭嘴帽，红色的长袖体恤，牛仔外套加上一条牛仔裤。

好看，萧雨一眼就满意模特身上那件，说：“这个风格不错，帮我拿一套给她试试。”

王青就转身去拿了，季瑜的身材她可能比季玹还清楚，问也没问，就拿了套适合季瑜体型的衣服出来。

萧雨让季瑜去试，季玹很不爽：“季瑜穿公主裙好看。”

萧雨便说：“是啊！”

季玹：“…为什么不买公主裙？”

萧雨回：“一会儿过去买呗！”

季玹：“…”

王青在一边说：“这个衣服有同款妈妈装，夫人要吗？”

萧雨马上说：“要。”

因为萧雨换衣服不方便，便直接取了衣服没试。王青还是很客气地说：“回去穿了要是不合适，夫人可以带来换哦！”

萧雨点头，季瑜穿衣服出来，季玹虽然不喜欢他家宝贝穿的这么男风，但是…确实也好可爱啊！

于是，季玹很没有原则的买了，之后给两个孩子都挑了不少衣服，然后心满意足的出去了。

等季玹带着萧雨去买衣服，萧雨全程开心脸，虽然试穿麻烦，就按身材比拿的衣服，但是萧雨还是很开心。

季玹看她这样，只能无奈笑笑，从店里出来，萧雨良心发现地说：“给你买衣服去吧！”

季玹无所谓的说：“我有衣服。”

“去吧去吧！”萧雨拉着季玹说：“我知道你，以前当过兵嘛！比较随意，但是还是要穿新衣服嘛！”

萧雨带着季玹去了一家人气满满的店，季玹穿衣上很随便。这主要在于季玹从小在爷爷奶奶那里生活，季家爷爷奶奶很早就退到乡下养老，在乡下的生活就比较随意了。后来又去跟了部队，所以，季玹本身上性子会比较正直一些，对于穿着也没有那么高的要求。

如果不是因为工作上的需要，他连那些定制西装都懒得定制，出门买现成的还是很方便的。

萧雨找的这家店，算是西装界里的名流。

“这件，季玹，你还没有穿过这个颜色的西装吧！”

季玹微微一笑，推着她的车离开那个地方说：“我对粉色西装没有兴趣。”

萧雨摇摇头说：“可惜了。”

季瑜跟着她晃晃头说：“可惜了。”

萧若光眨巴眨巴眼看着季玹说：“没事，爸爸可以穿自己喜欢的颜色。”

季玹老泪横流：“儿子，爸爸会的。”反正他绝对不会穿粉色的。

萧雨四处看了看，最后指着其中一件说：“季玹，这件吧！”

季玹转头看去，是一款银灰色的，他上手摸了摸说：“不错，颜色、款式都挺好。”

萧雨无语：“西装还有款式的啊？”

季玹：“…”

“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啦！”萧雨安抚季玹说。

“先生，小姐，有满意的吗？”推销员走来问。

萧雨便指着她和季玹都看中的那件说：“就那件，那件拿下来看看。”

推销员上前取了下来，萧雨让季玹去试。等季玹从试衣间出来时，萧雨就朝他招招手：“低下来点。”

季玹依言低下来，萧雨伸手整理他的领带，一边整理一边说：“你还是老样子呢！”

一瞬间，季玹有点恍惚，他刚和萧雨在一起的时候，萧雨也曾给他整过两次，那时候她自己也还年轻，跟本不会。便一边学一边念叨他，可惜那样的时光也没有多久。后来，他们越走越远，越分越开，光阴再不似从前。

“看什么？”萧雨笑问。

季玹一愣，也笑了笑说：“谢谢。”

“没事啊！”萧雨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件很漂亮，你穿着很合适。”

季玹保持着俯身看她的姿势，轻声叹息说：“你很久没有给我整过了。”

萧雨一愣，微微一笑，有点失落地说：“那时候心里装着事，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无论哪方面。等回头时，你已经走到前面前面了，我追不上，看见的只是你的背影。而你不愿意面对我，我也开不了口叫你等我。那么，怎么才能碰到你？何况是给你整领带！”

季玹便问：“为什么没想过追上来？”

萧雨叹息：“其实，有些事情，道理都懂。但是，你不一定能做到，否则我不会最后以那样的方式麻醉自己。不开心也一天，开心也一天，为什么要不开心呢？这个道理谁都知道，可谁都会有不开心的时候，对吧？当然，如果最后是以今天的我来处理当年的事情，肯定会处理的更好，毕竟，人都会长大。”

“那…你为当年的事情后悔过吗？”季玹一脸严肃的问。

萧雨哈哈一笑：“后悔？后不后悔都没有用，发生就是发生了，无论什么成果，她也愿意承担下来。”

“那后悔吗？”

萧雨沉默了，季玹便等着，最后萧雨才轻轻说：“后悔。”

后悔到她放弃了钢琴，放弃了那一笔巨额离婚费，甚至，放弃了她怀疑中的凶手。直到她发现新生命的存在，她才重新有斗志，找回了梦想，找回了自信，找回了追查真相的勇气。

“嗯。”季玹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那我原谅你了。”

“哈？”萧雨一愣，没反应过来。

“萧雨，我不再去记当年的事情，你也改过当年的过错。无论我们是否一起，我只希望两个孩子能够感受到父母的爱意、和睦，感觉到我们是真的一家人。”季玹一脸认真。

然后…

然后季玹就听到萧若光用力鼓掌的声音，萧若光大声说：“爸爸，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我很感动。”

季瑜也觉得，她都听明白了，就是没懂什么意思。于是，看见弟弟鼓掌，她赶紧跟上：“嗯嗯，我也是，爸爸你说的非常的棒。”

季玹：“…”刚才那种油然而生的英勇就义感是怎么回事？

推销员：“…”感觉好大一出戏啊！

只有萧雨在愣了好久以后，突然捂脸笑了，她笑了好久才放下手，一脸似哭似笑的表情说：“季玹，谢谢你。”

虽然这件事情和我没有关系，但，我想，得到你的原谅大概也是原身一直想要的吧！如果，她能听到，那就好了。

第29章

萧雨的人生即失败也可怜同时可恨。

失败在, 她最终没能成功成长为母亲希望的钢琴家，她最终也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钢琴老师, 她最终还是无法帮儿子送回季家。

可怜在, 她最后都没有得到梦寐以求的钢琴天赋, 她最后是争吵的姿态送了父母最后一程，她最后没有找到她以为的凶手, 她最后终于放下尊严时发现丈夫已经另娶, 她最后还是以一种可怜的姿态走向死亡。

可恨在，她无论事情的对错都倔强的不肯低头, 她从未对女儿尽过责任，她明知道后妈不是好人却未为女儿做过什么，虽然那时的她全身瘫痪。

原身是去世在萧若光6岁那年，去世在萧若光正式步入小学那年。去世在萧若光照顾她的3年后，去世在萧若光的第一个小学周末。

萧若光是在周五放学, 领着满分试卷，开心回来的那天, 原身去世的。

瘫痪了3年，她最后还是没有挺过去。临走前，她是有感觉的, 她出钱让人去找了季玹。

她知道了季玹有了新家庭, 一个非常得她女儿喜欢的新妻子，女人温柔美丽。萧雨的第一直觉就是, 不能送萧若光回去, 大概是身为女人的直觉吧！萧若光便是如此被送进孤儿院。

萧雨摩擦着轮椅上的真皮想, 可惜，自己穿到了她的身上。

再大的错处，她也只能受着。原身放下的责任，她会尽量扛起，这便算是还了她给她的身体之恩。

何况，萧雨撑着下巴，看着季玹一脸懵逼看着两个孩子的画面，其实…这一家人都不坏，也可爱。

“妈妈，你在笑什么？”萧若光突然转头看过来问。

萧雨露出一个温柔至极地笑容说：“哦，笑我家三个傻宝啊！”

萧若光一愣，转身开始数：“1、2、3？”他先指了季玹，然后季瑜，最后自己。

萧若光仿佛被打击了一样，又重新数了一遍：“1、2、3。”

季玹无语看萧若光，正想安慰儿子说没事，傻的是妈妈。然后，他就看见他家儿子，突然眼光一亮，指着季玹喊：“1。”

然后指着季瑜喊：“2。”

接着指着那个服务员喊：“3。”

最后开心地转头看着萧雨说：“妈妈，真的是3个耶！”

萧雨摸摸他说：“怎么，你不是我家的？”

萧若光也又一愣，然后艰难地说：“那、那我也是傻宝吧！”

“哎呦！我的傻儿子。”萧雨大笑地把萧若光抱起放到自己的腿上，用头顶他的大脑袋说：“这么大的脑袋怎么会傻呢！聪明着呢！”

萧若光便开心地说：“嗯，我是聪明的宝宝。”

萧雨抱住他，把下巴搁在他的大脑袋上，笑着轻声说：“当然聪明了。”

宝贝，那些年，你辛苦了。

季玹在一边看着母子两有爱的画面，即使有突兀的轮椅，即使这个母亲曾经那么失格。但是，如今看着坐在轮椅上，抱着儿子一脸温柔笑容的女人，那被柔光所包围的画面…很美，很漂亮的一副母子图。

“妈妈！”季瑜扑到轮椅边跳脚地喊：“我呢！我呢！”

萧雨转头看她，笑着说：“傻女儿，你可以自己爬上来啊！”

于是季瑜就要去爬，季玹上前抓住她说：“不可以，小瑜，这样妈妈太累了。”

萧若光赶紧爬下来说：“没事 ，姐姐上去。我和爸爸一起，弟弟应该让着姐姐。”

季瑜立马抱住萧若光蹭了蹭，然后转头鄙视地看着季玹说：“哼，你还不如弟弟。”

季玹：“…”心好累。

晚上回到家里，孔玉晴就看见战果累累的一家人，她马上叫人来帮忙提上去。放了一天假的王大姐也赶紧上前去推萧雨，萧雨摆摆手说：“这个轮椅挺好用的，不用推。”

王大姐一时有点手足无措，萧雨笑着说：“没事，大姐还要帮我做很多事，尤其复建之类的，并不一定要帮我推轮椅。”

“哎！那行，那家里闲着的时候，我帮孔姐做事吧！”王大姐听萧雨这么说，放心了不少。

孔玉晴就喜欢王大姐这种干练，又一点便宜不愿意占的实在人，便笑着说：“那倒好，有你帮忙，我就省事多了。”

回到客厅，萧雨移动轮椅到沙发那里，王大姐赶紧上前帮她扶着坐到沙发上。

坐好后，萧雨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到季瑜和萧若光准备去搬积木出来玩，便朝季瑜招手说：“来，小瑜过来。”

季瑜一愣，丢下积木和傻乎乎的弟弟，吧嗒吧嗒跑过去。

萧雨拍拍沙发面，对季瑜说：“坐上来。”

季瑜便爬上沙发，乖巧坐下，萧雨伸手去拿遥控，并没有质问季瑜，只是很随意地问：“小瑜，知道妈妈要和你讲什么吗？”

季瑜摇摇头，萧雨将电视调到熊熊动画，萧若光一听到音乐，马上丢下积木跑过去沙发的贵妃躺椅那里，扭着小屁股爬上去后，就着摔在沙发上的姿势开始看。

季玹无奈笑笑，过去抱起萧若光，让他靠着椅背。

萧雨这才转身，摸摸季瑜的脑袋问：“今天我们出去玩，你犯了一个错误，妈妈很伤心。”

季瑜一惊，然后不太确定地问：“什么错误？”

“小瑜自己不知道吗？”

季瑜疑惑地摇头，她真的不知道，她今天保护妈妈保护弟弟，教妈妈玩咖啡杯，她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啊！

萧雨便忧伤地说：“在游乐园那个大哥哥要打我们的时候，你说他了，而你…觉得自己打得过他吗？”

季瑜皱眉，不高兴地说：“我让爸爸揍他。”

“可是，爸爸不能一直陪在我们身边的，如果那时候爸爸没有及时过来，那小瑜能打过那个大哥哥吗？”萧雨问。

季瑜低头思考了很久，才抬头不甘不愿地说：“打不过，他比我大。”说到“他比我大”时，季瑜委屈极了，要是自己长大了，肯定比他厉害。

萧雨靠着沙发微笑，一边拍她的头一边说：“小瑜，男人天生力气比女人大，因为身体结构上的不同，从出生那刻就注定了在打架上女人是很难占到便宜的。所以，我们要学会保护自己，万事不能逞强的就不要逞强。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如果爸爸没有及时赶来，你的行为只会刺激别人。”

“什么是刺激？”季瑜外头问。

萧雨抬头想了想，然后说：“就是…你过生日了，回来以后发现爸爸没有给你买生日蛋糕。”

季瑜皱眉不高兴地看着季玹，就听萧雨继续说：“可是，他给自己买了个蛋糕。”

季瑜：“！！！”

坐在那里和儿子玩的季玹：“…”

萧雨笑看季瑜：“什么感觉？”

季瑜可怜巴巴地说：“这、这、这太过分了，不高兴，想打他。”

萧雨点点头：“对，你今天干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季玹默默地抱起萧若光坐到沙发上，看着萧雨对季瑜说教：“如果你打不过那个哥哥，又跑不掉，就不要做让那个哥哥更生气的事情。因为，那哥哥有可能是个神经病，不管不顾就去伤害你。”

萧雨抱过季瑜坐到自己腿上说：“如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那么爸爸妈妈们会非常伤心难过的。”

季瑜皱眉低头，想了想问：“那怎么办？他欺负你。”

萧雨亲亲她说：“没关系，妈妈只要你平安就好，而你肯定也希望妈妈平安就好。对吧？”

季瑜点点头，然后问：“那如果爸爸在呢？”

萧雨便大笑说：“那就交给爸爸处理吧！你还是孩子，你现在有被保护的权利。”

季瑜又点点头，把头埋进萧雨的怀里，都是妈妈的味道。和爸爸的硬硬的怀抱不一样，妈妈的怀抱非常柔软。季瑜安心了很多，承若道：“等我长大了就能保护你们了。”

坐在一边的萧若光听完了以后，举手问：“妈妈，那就说打的过的话就能打了是吗？”

萧雨摸摸下巴，笑着说：“不不不，儿子，我们竟然能打过，那就不要怕。但是，他不动手，我们也不动手。他要是动手了，我们躲了还击。这就叫自卫，警察就不能抓你啦！”

“咳咳咳…”季玹咳嗽两声看了萧雨一眼说：“不要教小孩打架。”

萧雨欸了一声，说：“我没教他们打架啊！这是教他们自卫呢！”

“尤其季瑜…”萧雨不太高兴地说：“可以傲娇，但是脾气要改。这世界这么大，你又不能时刻跟在她身边，没人会像你那样宠她，又不是谁都是她爹妈。所以，季瑜的脾气可以傲，但一定要懂道理，知对错。有所畏惧，有所担忧，不然，上不管天下不管地的，那还得了？”

“好吧！我说不过你，你继续！”季玹抱着怀里的小包子安静地看她继续。

萧雨抱紧季瑜蹭蹭：“不用继续啦！这个道理啊！不是一个小时一天一个月能懂的，要慢慢去体会。而我今天，只要让季瑜知道，不能激怒一个会伤害自己的人，这就够了。”

季瑜点头说：“嗯，妈妈说我就听，我知道，我那时候不该骂他。以后我会改，像弟弟说的，等我比他厉害了，我再骂他。”

“呃…”萧雨摸摸下巴：“这话听着为什么有点怪怪的？”

季玹：“…”

萧雨抬头想了一会儿，说：“算了，教小孩太难了。我们慢慢来，以后，妈妈会慢慢教你。”这样还能载到男女主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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