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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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二天就是周一, 除了萧雨，季家每个人都起床准备上学、上班。

萧雨平时都睡的晚, 两个孩子也不愿意去吵她，季玹又不会违背两个孩子的意愿。于是，萧雨向来都是睡到自然醒。

今天，当季瑜起床的时候, 就发现萧雨已经在楼下, 王大姐在给她按摩腿。

她之前也有问王姨在做什么，她说这是防止妈妈腿萎缩的按摩。

王姨现在做的应该就是那种按摩了, 季瑜开心地跑过去问：“妈妈, 我和王姨学这个吧！”

萧雨笑睨她一眼说：“宝贝儿, 我倒是愿意让你按, 不过这是力气活, 可累了。”

季瑜举起小拳头, 露出她那不存在的小肌肉，认真地说：“妈妈看，我有力气。”

季玹正好一边整理袖口一边走下来，看见萧雨也惊讶了一下, 倒是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季瑜, 笑道：“小瑜, 你今天不用孔奶奶去叫你，不错。”

季瑜摇摇头, 说：“孔奶奶在隔壁和弟弟说话, 把我吵醒啦！”

季玹便转头朝楼上看去, 就见萧若光穿着白色毛衣，蓝色牛仔裤，头上斜戴着黑色鸭嘴帽，从楼上跑了下来。

看到萧雨，更高兴地冲过去喊：“妈妈、妈妈你看，这是孔奶奶昨天给我买的。好看！”

萧雨认真看了两眼说：“是好看。”

“嘿嘿”萧若光露出一口大白牙转身想去找季瑜，这才看见站在楼梯口的季玹，大声道：“爸爸，早上好。”

季玹点点头，蹲下来说：“过来，爸爸抱抱。”

萧若光犹豫了一瞬，就跑过去了，紧紧抱住季玹的脖子说：“爸爸、爸爸，我穿的好看吗？”

季玹点头说：“真漂亮。”

萧若光又嘿嘿笑一下，说：“我去给姐姐看。”

季瑜嘟嘴站在后面说：“我看见啦！不好看。”

萧若光被季瑜一句不好看直接说的一脸懵逼，愣愣地看着季瑜。

季瑜被他看的心虚，小声说：“那、那有一点点好看。”

“嘿嘿”萧若光又露出一口白牙说：“姐姐的也好看。”

季瑜看看自己的紫色公主裙，有点得意地说：“这是爸爸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

萧若光傻了一下，红着眼眶，羡慕地说：“嗯，真好。”

这下可把季瑜吓着了，连季玹都心疼地说：“小光，爸爸今年给你买最好的生日礼物。”

“我、我也给你买，你想要什么？芭比娃娃，美少女魔法盒，我还有过家家玩具屋。你想要什么？”季瑜也大声地说。

萧若光摇摇头：“我今年生日已经过去啦！我的生日没有了…不能要玩具。”

“可以，我们小光想要什么都可以。”季玹马上补充到。

“不可以哦！”萧雨在一边闭眼享受王大姐的服务，张嘴反对季玹的话。

她的双腿其实已经恢复知觉了，但她还未说，觉得这么按摩也挺舒服的。

萧若光懂事地点头：“小光知道。”

季玹摸着小光的头说：“为什么不可以？他除了在医院买的那两个玩具，都还没有给他买过玩具。”

萧雨眼睛都没有睁开，依旧那个享受的姿势说：“教育观念不同，我教育给小光的是，我可以给他买东西，但是他不能和我要东西。如果实在有喜欢的东西，可以用劳动换取。这就是等价交换…”说到这里，萧雨睁开眼睛看着季瑜说：“以后，小瑜也要这样。”

季玹皱眉看了萧雨一眼说：“原来如此啊！我们小光真懂事，没事，这是爸爸买给你的，不是小光和爸爸要的。”

萧若光双眼一亮，偷偷看萧雨一眼，见萧雨没有反对，马上高兴地说：“好~！”

萧雨自然不会反对，原身会这么教萧若光，除了不让萧若光娇气以外，也是因为生活上的拮据。竟然现在生活的条件好了，萧雨自然不会阻止让生活感受更好。

只是，开口要东西这个习惯萧雨确实不喜欢，一回两回还好，和自家人也还好。但是小孩习惯后，和陌生人也一样会开口要东西的。哪怕是和自家人，不断的索求，也会被认为的不乖的孩子。

但如果小孩有实在喜欢的东西，自己做劳动换取的话，自然可以。会知道劳动换取，就算实在想要，也会和大人商量的。

说是这么说，但是这个过程自然不是如此简单的。萧若光也曾经躺在大马路上撒泼打滚要棒棒糖，在超市的玩具区昂头大哭过。说到底，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

季瑜听说不能开口，有点不乐意了，小小抗议道：“妈妈，以前我要东西爸爸都会给我买的。”

“以后你要东西，你爸爸还是会给你买。甚至其他人也会给你买。不过…妈妈不愿意。”萧雨说的很认真，看着季瑜问：“讨厌妈妈吗？”

季瑜摇摇头，揉揉眼睛说：“我，我自己用零用钱买。”

萧雨便继续闭眼享受说：“那当然可以。”钱总有用完的一天。

季玹：“…”她有很多零用钱，很多。

季瑜又高兴了，吃早饭的时候，季瑜才想起来问：“对了，妈妈，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起床？”

萧若光也看向萧雨，他妈妈以前不爱睡懒觉，受伤后可爱睡懒觉了，刚受伤的时候，叫都叫不醒。那时候没有钱住院，抢救的钱是司机先行垫付的，后来交警说那个司机叔叔喝酒了，就告诉我们可以和保险公司提前理赔。萧若光听不懂，妈妈也晕着，后来是一个好心的律师叔叔帮忙把一切都做好的。

萧若光见多了母亲受伤后的好心人，有时候会送牛奶，有时候会送饼干。后来，慢慢的，他们就不怎么送了。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再送了，这时候的萧若光还不知道有种东西，叫热度褪去，虽然只是地方上的热度。

但，就算他们不送了，他还是要生活的。一开始，他买的东西好，钱钱用的快，后来发现这样很快就会没有钱钱了，他就开始省吃俭用。

但，在出院前的几天，他的妈妈都是一副不爱动弹，也万事不管，每日闭眼睡觉的状态。后来，妈妈突然精神了，但还是爱睡觉，今天这么早起…难道，是带小光去玩？

萧若光完全忘记自己今天要上幼儿园的事情了，而更打击的是，季瑜问完后，萧雨的回答是：“妈妈今天和你一起去学校。”

萧若光：“…”晴天一个霹雳，萧若光手里的面包啪的一声掉地上了。

季玹看着他伤心欲绝的儿子说：“爸爸今天陪你吧！”

萧雨阻止道：“你今天得和我一起去学校。”

萧若光的大脑袋吧嗒就垂下去了，只露给萧雨一个脑袋顶，一个小小的发旋可爱的在那里。

季玹：“…”这是多伤心？

萧雨没忍住笑出来说：“小光干嘛呢？”

萧若光垂着头摇了摇，说：“小光没事。”

季玹坐在萧若光身边，他看见萧若光在下面握着拳头，嘴巴喃喃不知道在说什么。

就低头去听，听到萧若光在说：“充电，充电，充电，我又是好宝宝。”

季玹：“…”我家儿子为什么这么懂事？

萧雨大笑，然后才请弹一下萧若光的脑袋说：“傻儿子，竟然想一起去，那就一起去吧！有时候，有什么想法，你可以说出来，不用憋在心里。和自己的父母撒娇，也是你的权利。”

萧若光捂着脑袋瞪大双眼看着萧雨，一脸懵懂。

萧雨伸手捏捏他的脸说：“赶紧吃，准备出发了。”

萧若光点头，拿着勺子不用人喂，自己就吃了起来。吃完，接过孔奶奶给的热毛巾，擦擦嘴巴就跑到萧雨身边，拉着她的袖子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萧雨穿的是昨天新买的衣服，一件银灰色宽袖衬衫，加上一条黑色及膝长裙。配上她的娃娃脸，瞬间感觉乖巧多了。

“孔姨，点心叫人帮我装车。”

“已经放好了。”孔玉晴说：“一早就让郑老头做好了，让平子几人给你搬出去了。”

季玹虽然不知道萧雨的目的，但还是推了工作跟着母子三人往学校去了。

季瑜的小学是都市第十三小学，看着名字挺普通的，但其实是一个都市挺出名的贵族学校。全城3个校区，分别为小学，中学和高中。成绩好的，可以一路保送到高中为止，十三中的高中不比普通第一中学的高中差，就是，最好的学生和最坏的学生都在这里就是了。

好的用来提高升学率，吸引新生。坏的用来吸引资金，建设校园。

季玹的车在这里并不算太抢眼，倒是坐在轮椅上的萧雨，以及她腿上的那个大盒子十分惹眼。带着季瑜送到她的班级，她是一年2班的，班主任姓于，是个语文老师。

这个于老师教学非常严格，看见季瑜进来时，也是板着脸说：“季瑜，你今天又晚了。”

“哼。”季瑜哼了声，想转身就走。

“季瑜。”萧雨出声叫住她。

季瑜抓着书包两边的背带，转身看萧雨，脸上有点小委屈。

萧雨当做没有看见，微笑着说：“和老师问好，迟到了就和老师说对不起。”

季瑜看了萧雨好一会儿，才不甘不愿地对她的班主任说：“对不起。”然后蹬蹬蹬蹬跑回自己的位置。

班主任明显一愣，想来季瑜平时在学校并不会如此，她看向萧雨，有点疑惑。为什么脾气糟糕的小姑娘这么听这人的话？

萧雨微微一笑，对班主任说：“你好，我是季瑜的母亲，能和你谈两句吗？”

那班主任看了看她，再看看她身后季玹，这才点头。让一个小女生上前领全班同学读课本，然后她自己出门和萧雨谈话。

“你想谈什么？”那老师问。

“季瑜，在学校没有朋友吗？”萧雨问。

第31章

班主任叫于琼, 是个打扮漂亮的女人，穿着上虽然严谨，但明显是个会打扮的。

她看着萧雨奇怪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萧雨笑笑：“我问问，孩子回家从来不说学校的事情, 也从来不提和哪个小朋友玩的好。所以, 我总觉得，孩子在学校是不是…不太受欢迎？”

班主任皱眉看了季玹一眼没有说话, 萧雨笑睨已经僵硬的季玹，然后才回头怼于琼说：“老师不用有顾虑, 可以说, 我身为季瑜的妈妈, 可以和你保证, 只要是对季瑜好的事情, 无论你说什么, 我们都只有谢谢你的份。”

于琼眉头没有松开, 而是说：“季瑜的脾气，想来你也是知道的, 她的脾气，和小朋友并不好相处。”

萧雨点头, 并道歉道：“这是我的不是, 我很抱歉, 她脾气上确实过了些。我们会慢慢教导她, 也希望你能多关注她。”

于琼听了这话, 脸色好了很多, 这才开口说：“并不是我不愿意关注，而是季先生把孩子完全托付给了伊老师。有时候我说两句，她就要找伊老师告状，伊老师又和我说季先生不高兴。”

“我并没有。”季玹开口辩解。

于琼不信，但也没去说，只说：“季瑜，我也管不来。至于她有没有朋友，其实，她每日上课下课都是一人，有点时间也都找伊老师去了，和小朋友在学校没什么相处。平时周末也不会找小朋友玩，作业倒是都有完成，成绩也还好，我也就不好说什么。”

萧雨笑笑，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她知道大概原因，接下来就是对症下药了。

所以，萧雨转移话题说：“老师，我今天带了不少蛋糕到学校，可以的话，能打扰大家早点心时间，把蛋糕送给小朋友们吃吗？”

于琼一愣，点点头，这并不难，十三中学每天早上第一节课后，都有半小时的点心时间，一周五天，每天都不重样。从周一的面包，到周二的面条，周三的豆沙饼，一天一个样。

萧雨这才继续说：“11月14号是季瑜的生日，我能问问，如果要给她举办一个生日派对，可以邀请小朋友们来参加吗？”

于琼点点头说：“我问是可以问问孩子的父母，但是，这校外活动，学校是不负责任的。”

萧雨点头，然后老师便带着萧雨和季玹往班级去。

萧雨也打电话让外面的司机林叔把外面的小蛋糕都送进来，放在教室外面，这样点心时间好方便老师把蛋糕分下去。

季玹沉默地跟在后面，看着前面轮椅上的女人，很久才不甘心地说：“你带我来是想告诉我，我有多粗心？”

萧雨嗯的一声说：“我是要告诉你吗？我是要明确的表达给你看，你女儿的生活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萧若光在季玹怀里感叹：“姐姐太可怜了，都没有朋友。我就有很多朋友啦！小花和我玩的最好了。”

季玹一愣，小花？怎么没听说过？

他便问萧若光：“小光，小花是谁啊？有空请到家里吃饭吧！”季玹今天被萧雨教育后，深深觉得他应该多关心关心孩子，于是从萧雨那里现学了一手，孩子的朋友，那就是贵宾，好好招待。

萧若光奇怪地回答：“小花在楼上啊！”

季玹：“？？？”

“哈哈哈哈…”萧雨尬笑两手，扣扣脸说：“哦，小花就是楼上那个塑料猫玩具啊！”

季玹：“…就是那个被烧了一个耳朵的玩具？”

“哈哈哈…”萧雨又尬笑两声说：“呃…是啊！那个从小一起陪他长大的，意义不凡嘛！”

季玹：“…”心好疼！！！居然只有一个烧坏的塑料猫玩具。

但，其实，季玹知道，她萧雨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自己也未必就是自己心里以为的合格父亲。

到班上时，真正好赶上季瑜和人打架。

季玹：“…”

于琼便有点生气，小孩看见老师回来，哄一声散开回了自己的座位。只留下季瑜和她的同桌彭文还在地上，于琼忍了一会儿没有开口，把心里的怒火都压住了。

自我调整了好一会儿，确定不会一开口就说出伤害小朋友的话，这才开口说：“来吧！谁告诉老师发生什么事情了？”

两个孩子起身，季瑜皱眉看向于琼，哼一声，跺脚转身背对于琼。而那个叫彭文的小男生，是个有点胖胖的小胖子，他从地上爬起来说：“老师，她打我，打我身上，腿上，还咬我。”

季瑜皱眉看他一眼，没有反驳，又转开头不去看彭文和于琼，仿佛置身事外。

萧若光抱着季玹的脖子大声说：“你也打我姐姐了。”

季瑜听到萧若光为她出头，红了眼眶看着萧若光说：“弟弟，他打我手手，可痛了。”说着，伸出手给萧若光看，手臂那里果然红了一点。

萧若光马上挣脱季玹从他身上下来，跑道彭文面前说：“你打女孩子羞羞脸，我老师都让我们让着女孩子。”

季玹也皱眉上去看季瑜的手，季瑜委屈地掉眼泪，直告状：“爸爸，他不好，他骂人。骂妈妈坐轮椅，我不喜欢才打他的，他不乖。”

萧雨就靠着轮椅看他们，季瑜偷偷看萧雨一眼，小声说：“妈妈，我没有不乖。”

于琼看了萧雨一眼，萧雨笑着说：“老师看看怎么处理？”

于琼听着这话，想着萧雨是希望能严厉教导彭文，但她还是说：“按我的想法来说，就是各打50大板，他骂人不对，她打人也不对。”

季玹都惊了：“他骂人小瑜才会打人的，何况是骂孩子的妈妈。”不管是谁都有点血性的，谁敢在他面前说爷爷奶奶，他能打到他满地找牙。这什么老师？

于琼冷笑，就知道会这样，也不说了。

而是转头看着萧雨说：“你自己看看怎么说？”就季先生的护孩子劲头，孩子这脾气不奇怪。

萧雨便说：“既然你问了，那能交给我处理吗？”

于琼犹豫，也没答应。萧雨也不多说，只是便对彭文招招手说：“你过来。”

于琼皱眉看萧雨，彭文更是有点怕的后退 一步，扯着衣角脸上带点恐惧，嘴里还逞强说：“我、我、我妈妈是校委会的。”

于琼：“…”

萧雨都笑出声了，依旧对他招手说：“过来。”

彭文便磨磨蹭蹭过去了，萧雨从盒子里拿了一块蛋糕给他说：“这是季瑜送你的蛋糕。”

彭文直接傻了，愣愣地接过蛋糕，才醒过神来问：“你、你不生气？”

萧雨嗯一声说：“听过一句话吗？叫不打不相识。”

彭文摇摇头，萧雨继续说：“意思就是，你和季瑜以前可能不认识，或者不友好。自从你们打完这一架以后，你们就是好朋友了，以此蛋糕为证。”

彭文都惊了，瞪大眼问：“是这样吗？”

萧雨说：“你讨厌季瑜吗？”

彭文摇摇头，萧雨就说：“你既然不是因为讨厌她，或她很坏而打架。那么，你们就是那种不打不相识的好朋友了，以后好好相处哦！”

被强制绑定了好朋友系统的彭文小朋友此时还不知道这有什么问题，只是很震惊自己竟然就这样交了一个朋友，看了看手里的蛋糕，有点唏嘘。

“我居然和季瑜做朋友了？”彭文小朋友显然还有点感慨，小胖子肉肉的脸上，两个眼睛被挤的小了点，但黑亮黑亮，一看就有精神。

他看着萧雨不太确定地问：“这样就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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