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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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里长太太说:“这只鸡是怎么炖的,闻着味怪好的。”
宁婉就说:“汤里加了干荷叶,借了点清香。鸡肚里又放了红枣莲子糯米,既是菜,也可以当饭吃。”
女人在一处,就喜欢说些吃食,谁家饭菜好总是有面子的事,眼下见了宁家第一次请客的菜品,就知道这家人虽然从山村里搬过来的,但却不是寻常的乡下人,毕竟镇上的上等人家也未必能做出这样的席面来。
人齐了就开席,宁婉最后将几个炒菜从灶间端了菜摆上。镇上的新房子与三家村的不同,灶间不在正房中间,而是在屋子后面。这样的好处十分明显,首先不必一进门要从灶门穿过,堂屋里也不必烟熏火燎,且做饭和烧炕也都一样容易。唯有一点不便就是做了菜要穿过堂屋再进来,绕了半个屋子。
宁清和宁婉早分好了,宁清是成了亲的小媳妇,负责男客那边,事情虽然多了些,但又有刘五郎可以帮她,而宁婉便只管女客。
男客们多半喝酒说些读书生意之类的大事,而女客们就多是家长里短了,宁婉只听着大家说着话便顺着许老夫人的意思将自己夸得有如一朵花一般,而娘在一旁笑得嘴都合不上。
这也是常有的事了,宁婉早已经习惯了。
第110章 姨娘
女眷的席面通常很好伺候,菜上齐了大家喝上一两杯,酒量浅的就只吃菜,酒量好的就多喝些,大家再说些过日子的事,议论几句哪家的姑娘长得好,谁家看上了想求亲,哪家的媳妇好吃懒做,婆家后悔了之类的,当然被议论的人或者亲朋肯定不在场。
今天是宁家到马驿镇第一次请客,也是俗称的燎锅底,也就是搬到新家第一次请大家吃饭。在三家村里,燎锅底还要从旧房子烙上一块面饼,却不烙熟,用锅将那半熟的饼子带到新家继续烙熟了,再做酒菜招待亲朋。眼下宁家搬到镇上,锅都是新买的,自然没法子带一块饼过来,但第一次请客也就叫燎锅底了。
既然是到新的地方燎锅底,免不了会请些不大熟悉的人。许老夫人就将古太太介绍给于氏,“我们两家有亲,我又一向喜欢古家的二女儿,后来就由我家老先生做媒许给了敦儒,不想你们和敦儒家又是干亲,现在就都是一家人了。”
于氏笑应着,也指了宁清的婆婆,“这是我们的亲家,也是马驿镇上的人…”
大家说了一会儿话,便也就都熟了,宁婉和宁清也早将最后几个小菜炒好送了上来,许老夫人就就招手叫她,“这孩子忙了大半天了,赶紧坐下吃点东西!”
宁婉就笑着摆手,“老夫人和大娘、婶婶们吃,有什么事只管叫我。”
许老夫人就说:“桌上这么多好吃的,又有酒又有茶的,哪里还有事?你只管上桌,就是再讲规矩也要吃饭。”
于氏也觉得活儿都做完了,女儿也应该坐下吃饭,就点了点头说:“老夫人既然说了,就叫你二姐一起过来一起吃吧。”
宁婉看南屋那边也没什么事了,又有刘五郎在照应着,因此拉了宁清就在炕沿儿边上坐下吃饭。自家并非大户人家儿,请客也只男女两桌,自不可能又按辈分再分桌的,自家小辈的女孩坐在炕沿儿边上吃饭也没什么。
不想此时门帘子掀起,一个青衣小丫头扶进来一个人,那人就笑着说:“哎呦呦,我来晚了!”
宁婉一看是一个容貌秀丽的中年妇人,穿着一套大红的绸缎衣裳,鬓边插了一朵红绒花,发髻上又有几枝金钗,打扮得十分华贵,心里奇怪,明明客人已经到齐,这人是谁呢?赶紧起身,不好招呼,只道:“太太请炕上坐。”
这位太太倒不客气,听了宁婉招呼便脱鞋上了炕,在杨太太下首坐了下来。杨太太见于氏娘仨儿还怔着,就说:“这是我家益儿他娘,今天回娘家去了,原以为赶不回来,不想现在到了。”
于氏此时糊涂了,就问:“杨太太不是杨小先生的娘吗?”
宁清也不认得杨家,因此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故而亦呆呆地看着。
唯有宁婉看到杨太太尴尬的目光明白过来了,杨益原来不是正房太太生的,新来的妇人就是杨益的生母姨娘了。
果然杨太太就说:“你们新来马驿镇的不知道,因生子有功,我们姐妹一向不分大小,在家里一切都是一样的,外面的人叫她小杨太太。”
按说就是生了儿子,姨娘也终究是姨娘,没有与正房一样的道理,到了旁人家更是不能与主家的太太以及来客坐在一处。
于氏和宁清是不懂的,但是宁婉明白,小杨太太在自家与许老夫人、古太太、娘她们坐到了一张桌上,其实是对这些正房太太不尊敬的,而自家做为主人,也是有责任的。
但是眼下小杨太太已经坐下了,重新将她叫起来也不大合适,且宁家也没有单备出一桌给妾室用饭的,毕竟寻常人家多没有妾室的,特别是来自三家村的宁家,对于妾室根本没有一点认识。
宁婉为难地看了一眼许老夫人和在座的太太们,见她们神色各异,有的满脸不快,也有的不大在意,苏家的太太竟还笑着向小杨太太打着招呼,“我还想你今天怎么没来,你就到了。”
显然小杨太太的身份,有的人家是认可的,有的人家是不认的。到底大家怎么看小杨太太宁婉可以不管,但是这是自家在马驿镇上第一次请客,因此怎么也不能因为小杨太太的到来而让大家不快,最后搅了局。
宁婉起身到厨房给小杨太太添餐具,脑子里迅速地思索了一番,却只拿了一碗一筷进来,没有给小杨太太加上每人都有的小盘、筷架,就是碗和筷子也与大家不同,不是请客用的烧青花小碗,而是家里寻常用的白瓷碗,筷子也是没有上漆的竹筷。
她先前听那些官夫人说起皇宫的故事时,每个不同身份的人穿用之物都是不同的,就是喝茶用的茶杯也有许多种,皇后能用明黄色的,妃子就不能。眼下自家就借用一下这个规矩,将小杨太太的事挡过去。
果然,女人们都是极心细的,大家一眼就看出宁家待客的碗筷不同了,先前一直沉着脸的古太太便缓和了不少,许老夫人向宁婉赞许地一笑,而苏太太和小杨太太也没有说什么。其实如果她们问了,宁婉也早想好,只说家里再没有一样的碗筷了,她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吧。
饭菜是一样的,大家也一样围桌而坐,但是所用的碗筷不同,就是表明了身份地位不同,也就是有所区别,安慰了正房的太太们,也能让小杨太太不至于太过不去。
虽然小杨太太进门时杨太太在大家面前一力维护她,可是见了宁婉给小杨太太拿了不同的碗脸上还是多了些笑影,就向于氏说:“昨晚我在门前看到你家的小女儿猜到了一个灯迷,果然聪明,我见好多人想猜都猜不出呢。”
于氏未及回答,小杨太太就接口说:“姐姐不知道,那些灯迷都是益哥儿和同窗们作的,只怕镇上的人猜不出,所以只编些寻常的让大家猜着玩儿罢了。”
苏太太就告诉宁家人,“益哥儿在许老先生的学堂里读书,常得许老先生的夸奖呢!他又爱画画儿,这一次马掌柜特别请他帮忙画的灯谜。”又向许老夫人问道:“是这样的吧?”
许老夫人就笑笑,“我恍惚听说马掌柜请了几个孩子过去帮忙弄灯谜,倒没细问。”
小杨太太就又说:“前个儿益哥儿画灯谜,我在一旁帮他递笔墨,还听他讲了一件奇闻,挺有趣的。”
苏太太就说:“既然益哥儿讲的,一定有趣儿,你赶紧讲给我们听听。”
小杨太太就向大家说:“益哥说的也是一个画谜的事儿:那还是前朝的事儿,也是灯节时分,皇帝出宫四处逛逛,突然看到一盏灯上画了一个大脚女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大西瓜,脸色就变了,你们说为啥?”
见大家不语,小杨太太就又说:“原来皇后娘娘是淮西人,又有一双大脚,这画谜就是笑话皇后的!”
“后来皇上一气之下在这一处的街上画了一个记号,只等灯节过去就要将这里的人都杀光。还是皇后听了,赶紧让人将所有的街上都画了一样的记号,才救了这些人的命。”
“所以呀,我就说益哥儿,你画灯谜时一定不要乱画。益哥儿一向听我的话,就画了几样常见东西,什么盘香、扇子之类的。”
宁清就说:“那盘香就是我妹妹猜到的。”
小杨太太就说:“这倒是巧了。”又道:“今天我本想带着益哥儿过来的,只是他同窗们要开什么文会,因此一早就走了。等他有空了,我一定带他来你们家里拜访。”
于氏就说:“那当然好!只是别耽误了益哥儿读书。”又想起了胡敦儒,“我们干亲家的小儿子也在许老先生的学堂里读书,再懂事不过的孩子了,正与古太太的女儿定了亲。”
古太太便开口说:“这门亲正是老先生和老夫人说的,我们家也看那孩子是个诚恳用功的,才答应下来。”
许老夫人就笑道:“我家老先生一直说敦儒将来必是能进学的,你就等着吧。”
大家便都恭喜古夫人,“你家将来要出贵婿了!”
才说了三五句,小杨太太正夹起一个油煎的小饺子,就向大家说:“我们家益哥儿告诉我,饺子原来叫“娇耳”,是一个姓张的大夫看好多穷苦人耳朵冻烂了,就做出了“祛寒娇耳汤”,把羊肉和一些药材用面皮包成耳朵状的“娇耳”,煮熟后分给每人两只娇耳,一碗汤,喝了的人烂耳朵就好了。”
苏太太又应和不迭。
宁婉突然明白了,其实小杨太太表面看着有几分嚣张,但其实她心里也有是虚的,自己给了她与大家不同的碗筷竟然也忍了下来,然后又一直抢着说话,句句不离益哥儿,因为她的底气只有杨益。而镇上的人能忍着她,也是因为她是杨益的生母,不管怎么样,杨家将来都是杨益的,谁也不好与小杨太太翻脸。
因此今天的酒席也能保持着这个微妙的平衡。
第111章 买妾
如此这般,这顿饭总算平平安安地吃完了,撤了酒菜,大家又说了会儿闲话,许老夫人就说:“我年纪大了,坐久了背疼,倒要先走了。”说着起身,拦住于氏,“你不要送,只管陪着大家。”
宁婉便笑道:“我送老夫人回家。”说着替许老夫人披了披风,自己也戴了卧兔儿扶着她的手出去了。
许老夫人扶着宁婉,走出门后笑道:“你这孩子,还真有几分机灵劲儿!我怎么也不信你家就没有一样的碗筷了!”若是小杨太太与大家什么都一样,她早就走了。
宁婉就笑,“来的就是客,她又已经坐了上去,我怎么也不能再将她拉下来,只能这样表示我们家的意思了,”又问:“老夫人,小杨太太到别人家也是一样的?”
“世人都捧高踩低,如今杨家是小杨太太当家,因此有许多人家都将她当正室对待,你看苏家就是因为杨家每年都要在他家铺子里买许多农具,对小杨太太极亲热,”许老夫人笑笑说:“可是我和古太太就看不惯,从不让小杨太太登门。”
“今天还要谢谢老夫人给我们家面子呢。”
“你是怕我一生气就拂袖而去了吧,”许老夫人拍拍宁婉的手,“我和古太太怎么也不能将你们家的酒席搅散了呀!”
宁婉一直喜欢听许老夫人说话,“老夫人你真睿智,心胸又宽广!”
“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一定会比我还睿智,心胸还宽广呢!”
宁婉就笑了,“我怎么也不及好老夫人的。”
送了老夫人回家,宁婉再折回来时古太太、苏太太,还有两位杨太太都已经走了,只留下刘婆婆、里长太太几个又说了一会儿话才各自散去。至于男客那边则一直到天黑了方才结束。
爹自然是喝多了,送走了客人就倒下了,刘五郎也半醉回房去了,于氏和两个女儿又收拾一番亦十分劳累,各自歇息不提。
第二天早饭时,于氏就把小杨太太的事说了,“我那时半晌没想明白,三家村里谁家能买得起妾呢?到了镇上才看到有妾的人家,也不知怎么着才好。”
宁清就说:“婉儿给小杨太太拿了不一样的碗筷,我看小杨太太脸色很不好看。”
“不过她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宁婉放下碗筷,“她恐怕就是打着让我们家承认她身份的主意,但我们家这样做也没错。”
“不过我听苏太太说,杨家是小杨太太当家,将来我们家的铺子开了,如果得罪了小杨太太,杨家可能就不会在我们家买东西了。”宁清是机灵的人,她早向苏太太问清了,因此就说:“杨家有上千亩的地,上百家的佃农呢。”
宁婉就说:“我们以礼相待,并没有得罪她,如果她认为这样是得罪了,那我们也没有办法。更何况整个马驿镇上,还是正房太太当家的多。”
“那是自然,”宁清自诩对马驿镇还是挺熟的,“能买得起妾的能有几个?”
宁婉就转身问:“爹,将来我们家有钱了,你不会养小妾吧?”
宁梁昨日喝多了,现在头还有些疼,只喝着清粥,没太在意几个女人正说什么,被宁婉问到了“嗯?”了一声,然后才听懂了,立即就呛了一口粥,咳嗽了半晌才说:“什么小妾!我们家哪里有钱买!”
“我是说如果有钱了?”
“那也不买,”宁梁瞧着正帮他拍背的于氏说:“我和你娘还要给你攒嫁妆,将来还要给石头娶媳妇,哪里有闲钱?”
于氏也点头,“如果真有钱了,还不如置些能种麦子的好地呢!”
“就是就是,”宁梁也赞同,“梨树村那样的地十两银子一亩呢,要是能买几百上千亩地,那我们家就什么都吃穿不愁了。”
宁婉听了就又问刘五郎,“二姐夫,你呢?”
刘五郎没想到小姨子能问自己,不过他倒没有岳父那样吃惊,放下碗说:“我当然也不会了。”
宁清就在一旁哼道:“他敢!”
他当然是敢的,宁婉本意也不是问爹而是二姐夫,因为在她的梦里宁清和刘五郎做山货生意发了财,然后刘五郎就起了外心,先是在外面偷人,后来就公开买妾;而宁清自然不甘与他吵翻了天,还找到自己希望能借着赵家的势压刘五郎。后来这两人都没有心思好好做生意,再加上他们贪小便宜,时常以次充好,家业没几年就败了。
如今这山货生意是宁家做起来的,刘五郎只是帮家里做事的,连股都没有入,不过是赚些工钱,怎么也不能发财。而宁清因为靠娘家比先前还要厉害,因此宁婉也就相信了。
宁家搬了家,又请了镇上相熟的人家,接着便忙着开业。
一家人搬到了马驿镇上,从买铺子开始就一直在花钱,却一直没有钱入帐。于氏心里早急了,“这样坐吃山空哪里得了,这铺子还是要早些开。”
宁婉知道娘的急切,镇上的花销毕竟是三家村没法比的,差不多每一样东西都要用钱。在几乎所有东西都自已自足的三家村住惯了的于氏,总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
都是因为宁家前进的速度快了些,娘才如此的。但是宁婉知道这一切都是势在必行,而且越早越好。只有早些在马驿镇上开铺子,才能提早把镇上的山货生意都握在手中,挣到更多的钱。毕竟宁家收山货的法子迟早都会有人看到,然后就会有效仿的,那时争货源和送货就都要比现在难了。唯有早些做得大些,别人才争不过。
明知会有很多困难,宁婉却胸有成竹,笑着安慰爹娘:“开业是要选黄道吉日的,而且也要备很多东西。应该如何我心里都有数,大家只管听我的。”
正月二十二晨时二刻正是吉时,写着德聚丰三个大字的黑地金字匾披着红绸挂了起来,长竿挑起的几挂鞭炮一起轰响,顿时吸引了许多人。
新开业的铺子大家都愿意来转转,宁家在架货上摆的大都是山货,蘑菇、猴头菇、木耳、猫爪儿菜、核桃、榛子、松子等等,三家村人晒的各种干菜、编的盖帘、柳条筐等也占了一处,屋子一角又放了宁家地里产的绿豆、红豆、黄米、高粱等粮食、
许老夫人带着家里的婆子过来了,在铺子里转了一圈,挑了几串蘑菇、一斤木耳和几把干菜,笑着向宁婉说:“这时节没有鲜菜,买些干菜也聊胜于无了。”
宁婉也笑,“辽东就是这样,不过这干菜也挺好吃的,我特别爱吃干豆角炖肉,还有晒干的南瓜也好吃。”
许老夫人就点头笑,“那我回家里试试。”
宁婉送出去,又拿了两个盖帘给那婆子带着,“这是我们家自己做的,今天开业,只要买菜的就都送一个,老夫人这里送两个。”
又有古太太、刘婆子等人来捧场,宁婉都多送了一个盖帘。
转眼见里长太太带着一个小丫头了来了,挑了半晌拣出几样,笑着将钱递给于氏,“你家的东西不错啊。”
于氏就接了钱笑道:“每样东西都是仔细挑的。”
宁婉在一旁听她们说笑,等到里长太太走的时候不但多送了个盖帘,又悄悄拿了一半的钱塞回她手里,见里长太太收了,就放下了心。
马驿镇上没有官府,许多事情都是里长在办。宁婉在赵家好多年,早明白了所谓的县官不如现管,里长家是要好好相处的。里长家的钱是不好赚的,但是若是完全不收钱,那就是个无底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填满,自家做生意也亏不起,送回一半既说明自家的诚心,也不至于折了本钱。
这第一次往来其实是最重要的,以后里长太太再来,家里就都按这个规矩办事。
毕竟是第一天开业,又有赠送的盖帘,来的人就多,宁家几口人都上来忙着,竟都累得很,第二日人便少了,又过了几天,也就成了常态。这时家里人也都更熟练了,铺子里有一个人便能支撑,忙时再添一个足够了。
宁梁和于氏就都有些愁,“这生意去了交税,并不剩什么。”
果然也是如此,铺子并不挣钱,宁婉早也知道,“我们现在开铺子,正是淡季,不过也正好给大家一个练习的机会,等到各种鲜货下来的时候就不至于手忙脚乱了。”
“就我们家卖的这些东西,怎么也不会有好多人来买吧?怎么也不至于到了手忙脚乱的程度。”
爹娘竟然也看出了铺子的生意不可能只靠镇上的人,毕竟马驿镇是个小镇,只几百户人家,又能买多少山货?宁婉便一笑,“其实我们家在镇上开铺子,更重要的是为了收山货。所以今年我们最重要的就是将镇下面各村的山货都收上来。”
“到那时候,大家才知道什么是真忙,恐怕还要招伙计呢!”
第112章 故人
才出正月,三家村就来了人,是请宁梁回去主持二月二社日的。
宁梁怎么也不想能有这个荣耀,只顾着摆手说:“我家虽然搬出来了,可还是三家村的人,祭祀我自然出一份子,已经提前把钱留在大哥处了,社日那天我也会回村里。不过村里还有长辈们,就是这辈的我也不是老大,我可不管不了事儿。”
这次来的都是三家村的小辈们,“宁二叔,郭老爷子身子越发不好起来,手脚一直颤动,再也不能分肉了,你家二老爷子就提了你,余老爷子也赞同。”
宁大河就说:“我爷和我爹说二叔虽然在宁家排行不是第一,但毕竟是大房的,替我们宁家出面正好。”
其他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劝,“不只老一辈们让我们请了二叔主持,就是村里的所有的人都愿意宁二叔回村张罗祭祀的事呢!大家又都说宁二叔平日里做生意就十分地公道,祭祀分肉正要公道的人管呢。”
宁梁只是摇头,“不成,不成。”又向妻女说:“中午做点好饭好菜,再买两坛酒,让大家吃了饭便回村里吧,这时候白天短,天黑得早。”果真请大家吃了一顿饭之后将他们打发回村了。
不想,第二天余老爷子又带了几个人来,关了门与宁梁说了半日,宁婉跟着娘在厨房做饭,只听得宁清送茶时悄悄听了几句回来告诉她们,“自然都是劝爹回去的话,什么三家村才是我们宁家的根;村里人都盼着爹回去主持;还有郭老爷子心里十分有愧,只是不好意思来求爹而已。”
爹最终还是答应了,留余老爷子在家里住了一夜,第二天与余老爷子一同回了三家村。祭祀之后拿了一块寻常的肉回家,倒炕上说:“我才知道祭祀分肉不容易,累得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其实把肉分给大家能有多累?”宁婉就笑,“爹之所以感觉特别累,就是因为这次社日不止干活儿,还要用心。”
“婉儿说得不错!”宁梁细细一品,正是这个感觉,“我只怕行礼时哪里做得不好让土地公公土地婆婆不满意,后来又怕肉分得不均让人骂,其实真正做的事儿哪有种粮送菜累呢。”
宁梁果然是累了,平日里早起晚回地送了菜,也不过歇上半天又要做家里的活儿,如今这一次回三家村主持祭祀,他竟整整歇了一天。但是呢,他口中说着累,但是神情却是极开心的。
宁婉能明白爹的心,他从小生在三家村,长在三家村,对三家村有着极深的感情,搬家时他就想到了社日,提前留了钱。明明马驿镇上也一样要办社日,祭祀马驿镇上的境主尊神,而且镇上的社日比三家村还要热闹有趣,但他还是当自己是三家村的人,愿意回去参加三家村的社日。
人就是如此,对故乡总有一种特别的情愫。先前宁婉是怀着对三家村满心的恨意离开的,但是时间久了,她也很难说清自己是不是心中只剩下恨。如今爹在三家村并没有遭受真正的苦难,所以他对家乡的情十分地深厚,而三家村的人也给了他非常高的荣耀。
不论怎么样,宁家已经走上了与宁婉梦中完全相反的路,而这条路要容易得多,快乐得多,也比那时好得多。
这样就好!
天气慢慢暖和了起来,铺子里的事情还不忙,宁婉就让爹和二姐夫到马驿镇下面的村子里走动,将自家在马驿镇上收山货的消息传出去,收什么山货,什么价收都提前说好,又特别说明只要送来的山货好,当时就付现钱。
家里铺子主要由宁清守着,于氏在家里做饭带孩子,忙的时候也能搭一把手,宁婉整日也在铺子中,但是她不是卖东西的,而是仔细地看着铺子里的每一处细节,及时改正,又给铺子里立下了许多规矩。
听宁婉一条条地讲,于氏就笑问:“都是自家人,不必管得这样严吧。”
“严一点不只是为了铺子好,也是为了自己好。”宁婉指着一条就说:“到铺子里做生意的时候,不能穿着自己平日的衣裳,要穿铺子里的衣裳。你们只以为这项没用,其实用处大着呢!”
“你们看瑞泓丰铺子里的伙计,他们就都穿铺子里给做的衣裳,这衣裳不只穿着好看干活利落,而且衣袖里没有口袋,也就不会把自己的钱与铺子里的钱弄混了。”这并不是宁婉自己出来的办法,一般的铺子都是如此,做生意时要收钱的,自然要把自己的钱和铺子的钱分开。
“还有,每天关铺子的时候都要盘一次帐,货和钱都要对上。”宁婉又说:“大家别嫌麻烦,虽然都是自家的东西,但是总要有个准确的数,才能知道盈亏情况,一般糊涂帐的生意一定做不长的。”
又有各种细节,有的是宁婉从别处学来的,有的是她自己想出来的,“现在都是我们家里人,正好仔细学会,等到以后雇了伙计,好教导他们。”
宁清就笑她,“如今家里的几个人都闲着呢,还说雇伙计?”
宁婉也笑,“趁着这些天有空大家好好歇一歇,再过两个月,到时候别累得叫苦连天的!”
“累些倒没啥,只要能多挣钱就行。”
“大家要是累,就说明活儿多,钱自然也就挣得多,我还能亏待了你?”
宁婉的确是大方的,宁清在娘家一年也知道,每到忙时,她都会做了好饭好菜,又给大家加工钱,因此满怀希望,“那就赶紧累点儿吧,现在每天来不了多少人买东西,我闲得都难受。”
宁清盼着的劳累突然间有如排山倒海般地到来了。
天气一暖,送猫爪儿菜的人猛地出现了,附近村子里原来也有人采了山菜到马驿镇上卖的,但那又能卖掉多少?不如一骨脑儿都卖了德聚丰又省事又省时间;自然也有人是送虎台县的,但是算算价格,给德聚丰并不亏,毕竟虎台县太远了;更多的是先前不知道猫爪儿菜能卖钱的,因着宁梁和刘五郎到各处村里收菜方才晓得。
因此除了三家村、胡家村还有先前的几个村子里送了山菜,立即又多出了几倍!
宁婉瞧着德聚丰门前排着长队来送菜的人,满心欢喜,到了镇上果然与村里不同,所面对的人要多上十几二十倍,生意自然也多了这样多倍!她看着一筐筐的猫爪儿菜,心里算了一篇帐,看来买铺子的本钱很快就能回来了。
突然间,她的目光被一个妇人吸引住了,这不是她吗?但又有些不象。宁婉暗自思忖,待那妇人到了眼前,将自己和身边一个孩子背来的两筐猫爪儿菜送到了铺子里时,她就笑着探问:“大婶,你家的孩子可真能干,这么小就随着你采猫爪儿菜?”
那妇人一面擦着汗一面笑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是我大儿子,今年七岁了,说什么也要帮着我一起干活还债!”
“这是老大,那还有几个小的?”
“还有三个儿子,”那妇人就笑,“我倒也想生个女儿,可是就是一气儿生了四个儿子!”
不错,当年家里典了她就是因为她一气儿生了四个儿子,就盼着到了宁家能再生个男孩,因此卖了几亩地给了十贯钱的定钱,又说定生了儿子再给五贯,生了女儿给三贯,只是结果实在不堪回首。宁婉就问:“刚说家里还欠了债?”
“是啊,我男人生了病,花了三十几贯钱才从阎王手里逃得一条命来,家里哪有那么多钱,可不就欠了债?”
“三十几贯,可真是不少呀!”一切都对上了,先前自家典来生儿子的妇人正是她,宁婉还记得她的眉眼,而且当初帮忙牵线的人曾告诉过宁家她为什么要将自已典出,自然是没有活路了,男人生病,为了治病将地都卖光了,身子羸弱的丈夫和四个儿子都要她养着,而她一个妇人又有什么法子?宁婉同情地问:“家里的地恐怕都卖了吧?”
“我卖了一半地,还留下一半种些粮食糊口,”那妇人还是笑着,“多亏你们家收山货,我靠着采山货挣钱还债,去年还了两成了,今年又有大儿子跟着我一起采山货,到年底前把欠债还上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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