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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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找到了?”卢铁石颇觉得惊奇,“还真不容易呢!”
“是呀,我也没想到。”
“那我们找人捎些银子过去吧。”
宁婉就笑了,铁石对亲近的人一向就是如此的,“先不必,我看我娘的意思倒是想回去看一看呢,若是那样我们就都托给爹娘好了。”
小湖边蒲草繁茂,又有成片的荷,唯有湖心间露出一带水面,此时正有一抹夕阳将余晖照在上面,滟滟的波光将湖边的石头映成了金色。宁婉索性在一块大石上坐下,又招手叫铁石,“这石头白日里晒得暖洋洋的,坐着十分舒服呢。”
盛儿便端了一碟瓜果过来,宁婉接了拿牙签扎了一块块地吃,间或喂铁石几块,又说起了家常,铁石也将虎踞山的事儿讲给她听:“路百户原不肯就走的,只怕我近日忙不过来。我还是让他回安平卫了,毕竟路指挥佥事刚升了职,安平卫的防卫上有许多事情都要倚仗他这个长子呢。”
“恰好路少爷跟着你剿匪也学了些韬略,铺佐他父亲守卫安平卫一定能做得不错。”
“其实我并没守过城,”卢铁石摇摇头说:“只能是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他而已。”
安平卫城池深厚,守兵众多,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而铁石就算到此时还没守过城,但是只要他去做了就一定能成功,因此宁婉自觉不必费心,就笑着问起石炭场的事,“如今都是老林在管,可还顺利?”
铁石就笑了,“谁想老林竟是如此有才干的,诺大的石炭场,路百户突然走了,他接下来一点也没为难,竟能调度有方,而且采的石炭比去年还要多,你倒不必担心的。”
其实宁婉已经看过了帐心里有数,“我也是惊奇老林竟有这样大的本事,先前瞧着锯嘴的葫芦似的,话也不多。”又想起当初他和白氏相互心悦,却谁也不开口的趣事,便道:“白氏也是个有福的,现在男人出息,又生了儿子。”
说笑半晌,夜风起来两人方才起身,行了几步铁石就又想到,“我们也应该在园子里给槐花儿修一处小楼做闺房,听说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如此的。”
“你竟也知道这些了!”宁婉笑了起来,“如今她还小着呢,先跟着婆婆在春晖堂里住着,再过上几年就给她修绣楼。”
铁石这一次回来,便一直住到娘的寿辰,每天与媳妇儿一处安排寿宴,写帖子送帖子。宁婉就问:“公公那里可怎么着呢?”
平日可以不提,但这样的大日子是怎么也不能绕过的。
“既然一直没回老宅,想是也不愿意来的吧,”铁石就又道:“我前日去安平卫时见过爹,他亦没有说回来。”
宁婉再不想铁石能主动去见公公,先前因着婆婆不得不每年去安平卫过年时,他心里的不平一直压着,这两年婆婆不提公公,他亦绝口不提。不过,似乎他的恨意确实不似先前一般重了。
卢铁石看着媳妇睁大了眼睛就笑了,“我也不是特别去见的,只是正好遇到了,就说了几句话。”
人就是这样,先前公公在安平卫里过得风光时,宁婉对他也满是厌恶。现在卢铁城和周老夫人去了京城,将卢家世袭的指挥佥事改到了京城,甚至连出身周家的大姨娘及大姨娘生的卢宝珠都带走了,只留下三个妾室和两个庶子庶女。算起来公公在安平卫没有官职没有俸禄,连个宅子都没有,只能寄居指挥使府,宁婉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想必铁石也是一样的,毕竟是他的亲爹,怎么不好也生养了他。
更何况,老宅其实是卢家的家产,公公若是要拿回,就是铁石也拦不住的,宁婉就问:“要么我们送些银钱过去?”
“他不会要的。”
是啊,公公落到了这个地步,一定没少受人嘲笑,而他心里未免没有后悔吧。一向偏心的妻儿自他身上得了富贵离开了他,另一边他视若草芥的妻儿却慢慢将日子过了起来,如今更是声显名扬。
公公的心虽然是偏的,但他却不是没有骨气的人,因此钱他是不会要的,而婆婆的寿辰他也是没有脸来的。
那么就还似过去一般,只当家里没有这个人吧。
婆婆的寿辰办了三日,第一日请了安平卫虎台县各处的官员及诰命夫人,婆婆按品大妆待客,第二日请了亲朋好友,宁家、吴家、万家以及铁石同袍家中的女眷,一时间宅前宾客盈门,宅内锣鼓喧天,两个戏班子一出出地排着吉庆大戏;宴上水陆兼备,八珍罗列,四时果品一应俱全,就是见多识广的路指挥佥事家的老夫人都赞不绝口。
到了第三日收了排场,铁石和宁婉给老人家做寿,与家下人等关上门吃面。宁婉与铁石亲手擀了寿面,又亲手煮了面,跪奉在老人面前,又叫了槐花过来,带着下人们一同祝老夫人寿比南山。
吴老夫人今日一早换了件绣松鹤的细葛褂子,头上也只简单插了两只玳瑁簪,笑吟吟地接了面,见烧着松鹤延年的浅口白瓷大碗上盛着摆成寿字的金黄色面条,又用蘑菇、木耳、各种菜肴在寿字上摆了许多吉祥花纹,在淡红色的面汤下清晰可见,就叹了一声,“这可是怎么做出来的?”再用筷子一挑,竟是一整根,就笑问:“婉儿从来就有这许多主意,亏得你做成这样长的面又不断呢?”
宁婉就笑道:“这是秘法,不能说的,我还要指着这法子讨赏钱呢!”
婆婆就摆手说:“赶紧起来,坐下一起吃面。难为你肚子这样大了,却还给我张罗着过寿。”说着又让大家也坐下吃面,“今日没有外人,我们也不必弄那些礼节,大家都松散松散。”
家里的下人在一处时日久了,与亲人也差不许多,正是老夫人的好日子,大家并不推脱,便等主人一家四口在炕上,大家在下面桌上,每人都吃了一碗寿面。
老夫人就让人倒了茶,却向儿媳妇说:“这几日一直是你们给我拜寿,如今我也敬你一杯,有你帮我办了如此体面的寿诞,我这辈子就没有什么不知足的了。”
近日来婆婆时常说些不吉之语,旁人倒不在意,唯宁婉心里觉得不好,因此赶紧截了话说:“这原是我们小辈应该的,而且我还要给婆婆办六十、七十大寿呢!”一时传了走索、耍猴儿、说书等上来,原来前两日的戏未免太热闹,今日就换了百戏,只在屋子里或坐或靠就能看,别有趣味儿。
婆婆寿辰过后,大家又收拾了两三日。
铁石心疼媳妇挺着大肚子忙家事,此时便不肯让她再张罗,只将琐事都交给下人,却将媳妇抱在怀里道:“家里的大事都办好了,你从现在起便好好养胎,我就是回了虎踞山也会时常来看你。”
宁婉知他不能再留,亦有话要说,“我一直不知道你会不会信,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说出来,但眼下由不得我不说——先前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有许多事后来都应验了,如今我担心最担心的还有两件事,一是婆婆的身子,再就是夷人南下。”便将自己梦中的事情挑了些告诉他。
铁石先前落了残疾以及娶了周氏和郭小燕等等宁婉都瞒下了,她自然是细细思量过的,那些往事除了让他生出心结又于事何补呢?因此只简单讲了几件宁家旧事,婆婆寿数不长,以及夷人南下之情景。
卢铁石听了神情便严肃起来,媳妇的话虽然听起来荒谬,但自己却深知她的为人,且这两件事又都是极重要的,因此想想便道:“还是我们成亲前便有好几个大夫都说我娘的胸痹之症极重,恐不能持久,大家先前心里早有准备,因此七八年前就备下寿材,如今每年秋天都要上一次漆。不过这几年我见娘倒不似过去时常犯病,是以也不似过去般担心。若按你所说的,我娘早已经过世了,但如今她却还好好的,不如这样,明日我请了安平卫和虎台县里的名医为娘诊诊脉。”
“我其实也一样,见婆婆不大犯病,且面色、精神都较过去好许多,原已经放下心来。只是近来时常听婆婆语出不详,便总有些不落底,才与你说的,”宁婉就道:“只是请大夫来诊脉的话却不能告诉婆婆实情,我们总要找个借口才好。”
“这个我也懂。”铁石答应了,又与媳妇商量着,第二日请了几位名医过来,却借口为军中准备伤药、冻疮药等定方子。因来者皆是名医,顺便给娘和媳妇都诊了脉。
铁石送了几位大夫回来,便悄悄告诉媳妇,“几位大夫都说你的怀相极好,不须担心。就是娘,依他们之意,虽然病弱多年,但眼下亦看不出要紧症候,只道如先前一般保养就好。”
宁婉就松了一口气,“如此我便放心了。”
“至于夷人南下之事,你亦不必多心,我这一次回去便在安平卫至虎踞山间各递铺处增加兵力,若有紧急军情便能更快回援虎台;也会借练兵之机带兵北上,与陈勇见个面,再到大漠上看看。”
第300章 虚惊
婆婆无事,宁婉自然也是开心的。
她又庆幸,尽管虚惊一场,但铁石依旧相信自己,十分郑重地听自己讲述梦中夷人南下的事。
其实宁婉有时自己都会迷惑,自己的梦究竟有多可信?她初醒之时三家村的事历历在目,真而切真,但梦境的后来就模糊多了,许多事都破碎成一段段的。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对越来越多的事情不确定起来。
夷人南下之事就是如此,细细思量她能记得的太少,准确的年份,来的人马多少,以及行军路线等等,铁石每问一样她便摇一次头。唯一肯定的就是夷人秋季南下的,但铁石亦告诉她,历来夷人犯边,十次有九次在秋天,因为在那时他们的马经历了春夏养肥了,又正要准备衣食用品渡过严冬。
因此说来说去,宁婉对自己的梦都泄了气,当初自己怎么没将这些要紧的事都打探清楚呢!她便赫然道:“我就记得当时县城里乱成一团,我只想应该怎么办呢?逃是不逃?后来就拿了一把最锋利的剪子放在怀里。”
铁石就将媳妇搂得更紧一些,一个柔弱的女子能知道什么军情呢?她当时一定吓坏了,又小心地拍着她,“别怕,别怕,有我呢。”
宁婉就在他怀里笑了,“就在那时我就听街上有人喊说你来了,一颗心一下子就放下了!”
原来自己在媳妇的梦里就是个英雄呀!
宁婉还沉浸在自己的梦里,“然后我就帮着你们送汤送饭,照料伤者,还与你时常在一处说话呢。”
“我们说什么了?”
“没什么啦!都是些守城的事。”
铁石突然就问:“婉儿,你做梦的时候没嫁给我?”
宁婉摇摇头,“没有。”
“那你?”
宁婉就说:“我谁也没嫁啦!”其实她果真觉得自己谁也没嫁,她到赵家不过是接替奶妈照料赵国茂罢了。
铁石就又小心地问:“那我呢?”
宁婉就更肯定地说:“你当然也没娶了!”他虽然有一妻一妾,却与没成亲一样,自己也一直当他没成过亲。
“那我就知道了,”铁石就肯定地道:“我们在一处说话时,一定说的是我要娶你,你要嫁我,等将夷人打败我们就成亲!”
“胡说八道,我们当时就想着怎么能将虎台县城守住!”宁婉说着,心里却想,虽然不大可能,但是她还是觉得,那时铁石的目光也许真不大对呢,于是她就将头埋在铁石的怀里笑了起来。
卢铁石就也笑了,“怎么不好意思了?我们现在可不就成亲了!”
宁婉果然脸红了,半晌才抬起头来说:“我说的事你不要只当笑话。”
“没有,这样的大事我岂能不用心?”
或许防御夷人对铁石来说更是一种责任,他少年从军便在多伦经历了夷人的进犯,应该在与夷人间第一次的交锋起便牢固地在心里竖立了拒敌的决心。因此哪怕是听起来一点也不可信的话他也不会轻易放过,而要用心去查看。
宁婉将心底之事说出来后便一身轻松了,不管怎么样,她已经尽力了,其余的事只需等着铁石,而铁石是最可信任的人!
这一次铁石出门后两个多月还没回来她一点也不着急,就是婆婆抱怨,“这孩子怎么这样不懂事儿,媳妇肚子大了怎么反而连信也不捎一封?”她反而还要替铁石解释,“他是忙正事儿呢,等忙过了也就回了。”
婆婆就嘀咕,“什么正事?竟连写信的工夫都没有?”
铁石和宁婉自然要把夷人南下的事瞒着老人家的,因此铁石北上练兵也没有她面前提过,宁婉就笑道:“听说去买马了,想来路上笔墨什么的都不大方便,且又没有什么要事,不写也就罢了,有话待见了面便好。”
婆婆一向是很好哄的,且铁石是她的亲儿子,心里毕竟也偏着呢,这些抱怨也未必是真心的,因此很快就笑了,“是以我就说有儿子当然好,但女儿更贴心,就像我们槐花儿,长大了一定像她娘一样是个妥当人,断不会让爹娘为她操心的!”又瞧瞧着宁婉的肚子,指给槐花儿看,“你娘就要给你生个小弟弟了!”
宁婉这一胎与生槐花儿时不一样,喜酸得紧,因此她也觉得肚子里的恐怕是个儿子,就也告诉槐花儿,“将来你可是姐姐了,要照顾弟弟呀!”
虽然没有书信往来,但想来家里人每日的念叨也是有效果的,九月里铁石回来了,整个人晒黑了,越发显得一双眼睛亮亮的,张口一笑就露出一口白白的牙,精神更是特别地好。进了门先将槐花儿一把举了起来,“想爹了吗?”
槐花就笑得咯咯的,“想了!奶奶和娘也想了!”
铁石就将她放在炕上,坐在娘和媳妇身边,“前些日子去了榷场看看,因此就没捎信回来。”说着自怀里拿出一大包绿松石,“这是朋友送的,说是可以做首饰。”
宁婉如今行动已经有些不便了,此时就在炕上没有动,只笑问:“可是青木送的?”
“不错,他的部落这些年慢慢壮大了,前些时候到塔干河放牧时捡来的石头,听说我有了女儿便给我一包,他们那边都用这石头给女儿系在辩子上的。”
“他们送到铺子里的皮子也越发多了呢。”宁婉笑着替槐花儿将石头收了起来,又问:“你可买到了合心意的好马?”
“买了一百多匹呢!”这两个月卢铁石带兵非但去了多伦,还到榷场、大漠等地转转,回来时果真买了马,此时就笑道:“大漠上的马真便宜,价儿比榷场还要低许多,我还特别给你和槐花儿每人买了一匹马呢。”
婆婆就说儿子,“槐花儿才多大,你给她买马做什么?万一不小心摔了怎么办?不许让她骑马!”
不想槐花儿刚看了爹骑马回来,十分羡慕,便在一旁高声道:“不嘛,我也要骑马!”
宁婉也说:“现在当然不能让槐花儿学骑马了,但是等她大了就由她自己吧。我就觉得学了骑马挺好,做事什么的都方便。”
婆婆其实也没有不让孙女儿骑马的念头,她只是担心孙女儿摔着了,想了想就说:“那也要等到十岁上才能学。”却又突然笑道:“我瞧着婉儿骑马时穿着大红的衣裳,披着大红的披风挺好看的,到时候槐花儿要是那样一打扮,还不得比天上的仙女还美!”
铁石就委屈地说:“其实我给槐花儿买的正是小马,才生下来没多久的小马,要好几年才能长大呢。娘才说了我,倒又算着槐花儿长大了骑马时穿什么了!”
大家就都笑了起来。婆婆便瞧瞧儿子的衣裳说:“算了,你赶紧回去洗一洗吧,真是要多脏有多脏。”又向吴婶道:“赶紧告诉毕婆子她们,给铁石弄点吃的,还有他带回来的兵也别怠慢了!”
宁婉这时就自炕上挪下来,“我陪你一同回去吧。”
铁石帮她穿了鞋,扶着她回前院,“也好,帮我拿件衣裳。”路上就轻松地向媳妇说:“多伦这几年一直平静得很,至多有几起打架的小事,陈勇说夷人几个部落间一直不和睦,根本没有余力南下。我又去了大漠,榷场,各处都十分平和,想来一两年内不会有刀兵之灾。”
宁婉立即就念了声佛,“若是这样就好了。”她的梦里虽然有许多事都模糊了,但是对夷人的恨和怕却是最深切的痛,她只希望永远不要再发生那样的事情!
铁石这一次练兵回程,为的就是将好消息告诉媳妇,因此只在家中略做休息便回了虎踞山,走前再三告诉宁婉,“我回去安顿一番,过些日子就回来陪你生孩子。”
宁婉亦道:“家里一切都好,就是我生孩子想来也会极顺利的。”
卢家果然无事,倒是娘家爹娘来与幺女商量,“这时节德聚丰的生意正是淡季,我们打算去江南看看。”
宁婉先前就是赞同的,“过去没有音信当然无法,现在既然找到了,又有长辈在,自然要回去的。这时节下江南正是越走越暖和,又不至于太热,爹娘便去吧,也免得将来留下遗憾。”
这话正对了爹娘的心思,因此便下定了决心,“眼下去南边的商队也多,我们虽不认路,但跟着他们出门也不怕,只是石头可怎么办?”
“石头已经九岁了,爹娘又担心什么?放在大姑家里也好,送到我这里也好,谁还能亏了他不成?”
“不是不放心,石头听了我们要去南边一定要跟着我们。”
“爹娘这一路上跟着商队想也不会太苦,带着他也没什么,还能长些见识。”
宁梁和于氏担心的却不是这个,“我们只怕耽误了他读书。”
宁婉就笑了,“爹娘对石头读书十分用心自然是对的,但太过也却也不好。平日里我见家里不论有什么事都不许石头耽误功课就想劝劝你们。读书可不是整天关在家里死学就好,不是常有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男孩子还是要懂些为人处事的道理。”
“其实自你胡三哥从南边回来,我们也有些明白了。”先前爹娘一直希望石头像胡敦儒一样好好读书考上举人,眼下心里早动摇了,此时听幺女的话就道:“那这次去南边就带着石头,让他长长见识!”
自家人在一处有说话也不必转弯抹角,宁婉也道:“胡三哥是个好人,我一向佩服他,但是我却不希望石头与他一样。”又说:“德聚丰的生意只管交给小柳,帐还是我帮着看,爹娘好不容易去江南不要急着回来,与姥姥大舅他们多亲香亲香。”辽东与江南相隔数千里,不可能时常来往的。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
宁婉在家里管事儿惯了,现在她虽然有孕在身,不能亲自张罗着帮爹娘收拾行装,但还是再三嘱咐他们带全行李,又拿出一千两银票给娘,“这个娘带着,给姥姥家置些好地,将来的日子就不会太差了。”洛冰在信里只提了姥姥听到娘的消息十分高兴,却没谈及他们的现状,想来姥姥家的日子过得只是平常。
爹娘其实也虑到了,“哪里用你的,我们也准备了。”
宁婉就说:“你们的是你们的,这是我的一份心意。”
爹就不好意思地说:“都怨我,当年你姥爷和姥姥他们走时,也没多给他们带些粮食。”
娘就劝他,“不怪你,那时候家里也不宽裕,而且你也做不了主。”
宁婉就正色道:“过去的事还提来做什么,现在大家还能再见面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姥姥大舅他们见了你们过去,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到了爹娘走前,宁婉又从家里派了两个人,都是自铁石军中下来的,身体强壮又会些工夫,路上帮爹娘他们赶车做些杂事,也能保护他们,据洛冰的信中所述,自辽东至江南一路很是平顺。
第301章 忧郁
宁婉这一胎在九月中发动的,两个多时辰之后未出意料生下了家中的长子,婆婆自然开心不已,铁石也不似当初时那般紧张,看着刚出生还皱巴巴的儿子也就适应多了,又很快就给儿子起好了名字——卢松。
先前婆婆时常夸槐花儿懂事儿,宁婉还笑她,这么小的孩子哪里能看出懂不懂事?但是有了儿子,再与女儿对比,方觉得两个孩子性子果然是不一样的,也无怪婆婆会有此语。
正像婆婆说的,儿子与他爹更相像,一醒过来就哭声震天,立即就要将奶水喂到嘴里,吃起奶来力气也大得多,再没有奶水吃不尽的时候了。
卢铁石一想起当初的好事没了,背地里就向媳妇埋怨道:“可见娘说的不错,还是我们槐花儿可爱懂事呀!”
他竟好意思提起此事!宁婉脸一红,本要打他一巴掌的,落下时又放轻了变成了爱抚,“你这些日子也受苦了。”
“那是自然,不过我能忍得住,”有了儿子自然高兴,但是铁石也素了许久,现在便向媳妇表功,“我到大漠的时候,青木还要把他的妹妹送给我做妾呢,我一口回绝了。”
“夷人的女子怎么能让她们进门!”宁婉就轻轻拍了拍铁石赞许道:“说得对!”
“别人也有想将妹妹女儿送给我,我也没要。”
宁婉就俯身在他脸上香了一香,“不枉我一直疼你!”
铁石要的就是这个,便十分舒畅地搂着媳妇,“算起来没有多久就能在一起了。”他毕竟是第二次做爹,很多事也都门清儿了。
夫妻俩儿说着话,松儿醒了,一声啼哭便引得屋子里立即一番忙乱。才将儿子打点好哄他睡了,宁婉却突然叹了一声,“当年我没嫁给你时,不敢说家里的门槛被媒人踏破了,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呀!现在成了两个孩子的娘,就算是和离了再嫁都难。倒是你升了官发了财,送妾的人都要排起长队来。”
“才不是,”铁石就仔细看看媳妇,“我觉得我媳妇儿比过去还美了呢,说你再嫁难的才是瞎了眼,只是谁若是敢肖想你我就一拳打上去!”说着将拳头握起来给宁婉看,仿佛真有人要上门抢媳妇似的。
“你就哄我吧,”铁石的话哪里能全当真,宁婉勉强笑了一笑,“还好,能打过你的人我还没见过呢。”说着便转过身去拿过一叠松儿的尿布摆在身边。
铁石早发现媳妇近来常不大开心,只是她性子好不肯说出来,倒宁愿不声不响地做事,就赶紧再次表白,“媳妇儿,我绝没有二心的。”
“我的意思也不是说你有二心,就是感慨一下。”虽然已经生了儿子,但是宁婉还不打算给铁石置妾,过去她十分小心,在家里都不肯用丫头,就是怕她们近身服侍铁石出了事,后来才明白自己不可能整日与他在一处,更不可能一直盯着他,许多事更要看他的本心,因此倒放开了。但明明是相信铁石的,最近偏偏看着盛儿几个丫头不顺眼,因此并不大留她们帮忙。现在就一笑道:“世情如此,我们总不能不承认吧。”
“我们不必管什么世情,只好好过我们的。”
宁婉不知怎么又想到了路家的事,“前些时候路少奶奶过来看我,说起她与路大少爷之间,虽然这一次路少爷回到家里受路老夫人、路大人、路夫人再三教导觉出她的不易,对她十分敬重,但两人情分远非先前了。”
“太婆婆、婆婆对她都好,日子依旧是荣华富贵的,可家里毕竟平空多了两个妾和她们生的孩子,她就是与丈夫说话做事也不似过去一般十分随意,倒是相敬如宾的。路少夫人倒说并没怎么样,我却觉得没什么意思。当初路少夫人可是虎台县里的第一美人,路少爷一见钟情的,现在又如何中?无怪人都说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果然不错。”
“你怎么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铁石就觉得不大对头,媳妇儿平时里总是十分开朗、笑口常开的,近来倒有些不一样,尤其是今日十分忧郁,便十分后悔,“我不该乱说话,引得你不自在。”
“就是你不说我又岂能不知道?”宁婉摇头说:“上次路少夫人过来看松儿时还提起此事呢。”
“定然是路少夫人心情不好便影响到了你,以后你少与她在一处说这些话。”
“并不是,路少夫人在我面前一向都赞扬你,又十分羡慕我。只是我想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就生出了些担心。”
身为男子汉自然不会随波逐流,关键的事情更要有所决断,卢铁石对自己还是充满信心的。但此时他倒是担心起媳妇了,她竟是无端地就难过,不大对头呢。
想想恐怕是因为岳父岳母去了南边没有过来,媳妇生了松儿也没能与他们见面心情才变坏的,因此第二日便去了虎台县里请大姑和大姐多过来看媳妇,与她说些家常,免得她整日胡思乱想。
大姑立即就带着大姐过来了,她性子急,只怕侄女儿受了什么委屈,到了卢家先看了一应吃用之物,又瞧着服侍人等,见都是极用心的,又问了几句话后过便一拍巴掌说:“我瞧着你婆婆、侄女婿对你再好不过了,你怎么反不懂事起来?”
宁婉颇有些不好意思,“婆婆面前我从没露一星半点儿。就是对他说了几句,其实也没什么,正是因为他对我好,不知怎么就常想他万一对我不好时,我该怎么办呢?到时候我可受不了!”
大姐是个心细的人,听了半晌悄悄问幺妹,“你可是听了什么不好的话了?”坐月子期间足不出户的,突然不开心,有原因自是外来的。
宁婉原不肯说的,后来就告诉她们,“铁石只当我不知道,其实我听了别人告诉我,周指挥使见虎踞山石炭利厚,就动了心将族里侄女给铁石做妾,一心想笼络他…”话音未落,大姑就一巴掌拍在侄女身上,“侄女婿是能被周指挥使笼络过去的人吗?”
“他一天天地有本事了,也被更多人看中,而我呢,生了孩子只能守在家里,人也不若过去好看了,”宁婉就说:“眼下他当然不会被周指挥使笼络过去,但是你们想想,将来呢?他还会遇到更多的诱惑,万一就变坏了呢?”
大姐就噗地笑了,“你哪里不若过去好看了,我瞧着这脸越发细嫩了!”
“好不好看不是最重要的!”大姑就说她们,“最重要的是你和侄女婿的情义!你们如今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了,想那些没用的做什么!只好生过日子就是!世上自然有抛妻弃子的坏人,但更多的还是有情有义的好人呢!你们说侄女婿是无情无义的人吗?”
大姐也在一旁说:“大姑说得对呢,就比如我们认得的人,只除了刘五郎以外,爹、大姑父、你姐夫、妹夫都是有情义的人,就是富贵了也不会做陈世美。你只管放宽心,好好养身子。”
宁婉亦知大姑大姐说的有理,笑着点头将她们送走了。但她竟不知怎么了,心里依旧有些过不去。想想都是自己的不对,凭空疑心他,还是瞒住铁石为好,因此只说自己先前心窄,大姑劝过就没事了。
只是二人毕竟是恩爱夫妻,铁石并没有被瞒过去,他并不会说太多的甜言蜜语,想了想就打拳给媳妇看,“我在军中学了好多样拳脚,有猴拳、螳螂拳、白鹤拳,每样都很有意思,你瞧瞧!”
宁婉第一次听说有这么多样的拳法,而且还真很像!看着铁石摆出一个猴相,不觉哈哈笑了起来,“该不是你自己编出来的吧!”
“真是自军中同袍处学的,对了,还有一样蝴蝶掌,”铁石做了个翩翩欲飞的姿势,“怎么样,像不像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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