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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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呕吐吗?想要昏倒吗?还是说恨不得当场眼瞎,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那么恐怖骇人的一幕。

太医甚至来不及哀嚎求饶,甚至还来不及将云妃没有活人脉象和心跳的事情说出来,就那么凄惨的死在了他们面前。

死前,眼睛睁得很大,那是痛苦,是绝望,是恐惧,是震惊…枳…

不管是什么,他死了,因为有些时候,真话往往能够很轻易就扼杀一个人的生命。

而他,说了真话,所以不能活。

所以当燕箫吩咐他们两个此事不能外传的时候,刘嬷嬷和李恪才会那么害怕,他们害怕的不是燕箫的狠辣无情,而是他对顾红妆用情至深,那么用尽心机的遮掩和维护,只是为了不将此事传到顾红妆的耳里直。

刘嬷嬷和李恪不会乱说话的,他们清楚燕箫的为人,更加明白燕箫的说一不二。

他狠,但他有软肋,那个软肋数十年如一日,一直是一个叫顾红妆的女子,从未改变过。

如今,发生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首先想到的不是颜面问题,而是顾红妆会不会知道此事…该让刘嬷嬷和李恪说什么呢?

刘嬷嬷看着云妃,良久后,才开口问燕箫:“殿下,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

燕箫看着窗外蔓延疯长的野草,目光冷寒:“此刻不宜动她,况且她刚嫁进东宫没多久,若出事,恐难向臣民交代…”燕箫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然后抬手示意刘嬷嬷近前,低声吩咐了一些什么话,刘嬷嬷肃然点头,然后恭声道:“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

燕箫迈步走到榻前,看着云妃苍白的脸色,目光散发出慑人的冷光。

“阿七…阿七…”原本该是很温情的女子闺名,但从燕箫嘴里说出来,却透着无尽的嗜血和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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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凤夙是被刘嬷嬷唤醒的,声音有别之前,如今的刘嬷嬷,声音苍老中却透着无尽的鄙夷和失望。

刚醒来,凤夙头还有些昏胀,迷迷糊糊的被刘嬷嬷扶起,然后面前出现了一碗药。

“姑娘,该吃药了。”

药碗上方烟雾萦绕,刘嬷嬷的脸在烟雾里令人看不真切,隐隐透出狰狞之态。

“我怎么了?”出口,方才察觉声音沙哑的很。

刘嬷嬷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冷冰冰的说道:“大夫说了,喝完药,姑娘再好好睡一觉,身体也就好了,不是什么大毛病,不碍事。”

凤夙接过药,快送到嘴边的时候问刘嬷嬷:“殿下是不是来过云阁?”

刘嬷嬷眸子下垂,斜睨了一眼凤夙,阴阳怪气道:“没有,姑娘怎么会这么问?”

“我好像看到了殿下。”那么真实的怒气,至今还记忆深刻。

刘嬷嬷面无表情道:“可能是姑娘病重,所以才会产生了幻觉。”

“那…之前有人泼了我一身冷水,也是我的错觉吗?”这一次,凤夙皱了眉。隐隐觉得刘嬷嬷怪怪的,之前虽说刘嬷嬷性子很冷,但几日相处下来,倒是改善了不少紧绷的关系,但凤夙苏醒后,刘嬷嬷对她的态度似乎一夕间回到了最初,连最初都不如。

“老奴说过,姑娘病重,所以才会产生了幻觉,幻觉自是当不得真。”刘嬷嬷声音冷硬,冷冷的说道:“姑娘该喝药了。”

凤夙低眸看着黑漆漆的药汁,迟疑片刻,终是将碗凑到唇边,一口气喝完。

药对她来说横竖没有味道,苦与不苦,一口气喝完总没错。

所以当凤夙喝完药,看到刘嬷嬷眼眸一闪,似乎松了一口气时,不由皱了眉。

她生性敏感,观察人极其细微,见刘嬷嬷如此,再想起之前昏迷前看到的“幻象”,不禁若有所思。

刘嬷嬷已经端着药碗,站起了身:“姑娘好好休息,老奴先退下了。”

也许是凤夙的错觉,竟觉得刘嬷嬷关门的那一刻,眼睛里似乎闪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寒光来。

若不是心知刘嬷嬷是孤老太婆一个,凤夙只怕会口出恶言,问上一句:“嬷嬷家中今日可是死人了?”

若没死人,怎会这般阴晴不定,那般眼神宛如死气阴沉的千年古尸一般,没有任何的感情和生机。

究竟谁才是那个活死人呢?

黄昏的时候,刘嬷嬷多次往返草堂,见凤夙躺在床上安然休憩,眼神怪异的看着她。

凤夙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就开口问道:“嬷嬷在看什么?”

“姑娘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刘嬷嬷迟疑开口。

看了她一眼,凤夙淡淡的说道:“还好。”

她现在一切安好,应该是没有不舒服吧?

刘嬷嬷一时沉默,似乎呢喃了一句:“也许因人而异,或许是明天吧!”此话说的尤为小声,凤夙只听到了前半句,所以好奇的看着刘嬷嬷:“什么因人而异?”

刘嬷嬷一愣,随即没好气的说道:“姑娘吐血生病,老奴还以为最起码要休要好些天才能康复,如今看来姑娘体质倒是极好。”收拾了饭菜,刘嬷嬷转身离开的时候,说道:“姑娘早些安寝,老奴明天一大早前来看你。”

在凤夙还是顾红妆的时候,她一直不觉得东宫里面的人有多怪,如今看来,却是一个比一个怪,性情喜怒难测,难以捉摸的很。

不知因何缘故,身体越发觉得倦怠无力,躺在床上倒是很快就能入睡。

睡梦中,似乎听到室内有什么声音在响动,想要睁开眸子,却觉得眼睛无力,直到黑暗里,有只手似乎放在了她的额头上,她才挣扎着睁开双眸,触目竟然看到了…楮墨。

该尖叫吗?凤夙从未尖叫过,所以当她看到楮墨时,仅仅是皱了皱眉,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紧闭的房门。不是从正门进来的,想起适才听到的诡异声响,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如果她有呼吸的话,她绝对会呼吸变得异常急促和紊乱。

她该出一身冷汗的,这个房间她住进来已经有十几天了,但她竟然不知道房间里有密道,竟有密道…

冷峻霸气的男人,此刻将修长的手指放在她的手腕上,她原本想要阻止,但不知是何打算,竟然任由楮墨去了。

她倒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和反应。

楮墨神情果真变了,由原来的无心无波,变得越发冷肃凝重,搭在她手腕上的两指,渐渐变成了三指,到最后,竟然脸色大变,紧紧的握着凤夙的手。

朦胧的月光下,楮墨的手苍白洁净,修长的手指,瘦不露骨,线条优美,但却因为凤夙诡异的脉象而显得僵硬和无措。

他豁然抬头,目光慑人,压低声音道:“你怎会没有脉搏?”

“…”她是活死人,又怎会有脉搏?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竟然也不顾男女之防,伸手摸向她胸口位置,片刻后,脸上颜色尽失:“没有心跳…”

“…”她在楚宫的时候,就没有心跳,那时候楮墨也问过她,不过被她糊弄过去了,如今不打算回答,所以保持缄默却是再好不过了。

“你究竟是人,还是鬼?”不愧是一国君主,就算震惊不已,但却镇定的很,至少表现的很镇定。

“…”凤夙不回答,是因为这个问题她很难说的明白。既然是活死人,那就是活人占一半,死人占一半。但对凤夙而言,她其实是一个死人,拥有死人的尸体,但却在尘世间光明正大的游走,毕竟活人该享有的感觉,她一样都没有。

她笑了笑:“皇上初来云阁,就对我上下其手,似乎太过失礼了。”

“碧水说你身体不好。”这话似乎间接解释了他为什么对她上下其手的原因。

凤夙微微发愣,随即笑了笑,她当然不会以为他是在关心她。

楮墨会关心人,天要下红雨了。

她说:“大概是沾染了风寒,不碍事。”

楮墨闻言,意味不明的看着她:“风寒?”

“有什么问题吗?”凤夙终于皱了眉。他的脸色太过不寻常了。

楮墨声音煞气凛冽:“虽然没有脉搏,但从脉象上来看,你是怀孕了…”

“胡说。”凤夙蓦然坐起来,脸上出现骇人的白。

怎么可能?

七天,在劫难逃【6000】

更新时间:2013-8-4 2:44:21 本章字数:6380

脉搏和脉象不同。爱铪碕尕

脉搏探病,太过狭隘,只能从一个人的心跳和脉动来确诊病情,但脉象却涵盖面极广。

脉象与一个人的脏腑气血有着密切的关系。

古书记载:“心主血脉,肺朝百脉,脾统血,肝藏血,肾精化血,均可导致脉象的改变,所以若是把不到病人的脉搏,通过不同的脉象也可以反映出脏腑气血的病理变化…”

脉经共分二十八脉,楮墨用的不是滑脉,更不是代脉,察其颜,观其色,竟是喜脉之兆柝。

凤夙吓傻了,她死死的盯着楮墨,一贯冷静淡漠的双眸此刻宛如翻涌不息的云雨,透着丝丝缕缕的寒和冷。

“怎么可能?”她的声音很轻,似自语,又似对楮墨说道:“我不可能怀孕的。”

“孩子是燕箫的?”楮墨的话,是疑问,也是陈述胧。

“…我不知道。”凤夙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色苍白不说,整个人更像是被谁抽走了魂魄一般,不仅仅是受了惊吓,完全是六神无主了。

凤夙此话出口,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就算那人是楮墨,也忍不住皱了眉。

她的意思是,与之欢好的男子太多,所以才会分不清楚究竟谁才是孩子的父亲吗?

楮墨与凤夙不过只有数面之缘,但对她的品性却略有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从言行举止间就可以窥探一二,若说***放纵,看起来倒不尽然。

但自从听闻怀孕这个消息后,凤夙明显有些惊慌失措,她似乎在惶惶不安…

若是第一次见凤夙,楮墨并不会觉得有什么诡异之处,但如今却盯着她,若有所思。

在她身上,似乎藏着诸多秘密。

楚宫红池初见,她宛如艳女诱情,忽然昏迷,再次醒来却性情大变,与之前判若两人,更甚者诊脉之时没有心跳和脉搏,吓坏了不少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就连他也以为她早已断气,但不小心手指划过她脖颈的时候,肌肤虽然冰冷,但却略有余温,尽管很浅淡,但却并非已死之人该有的征兆。

后来,她醒了,直言开口女鬼附身,他当时没有多说什么,但并不表示就完全信了她的话。

如今,她没有心跳,没有呼吸,这是不争的事实,她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

“你确定我怀孕了?”凤夙单手紧紧抓着楮墨的手臂,话语间竟失了往常的冷静:“会不会搞错了?”

“从脉象上看,你的确是怀孕了,至于怀胎几月,看不出来。”除非她有脉搏跳动。

“怎么会这样?”闻言,凤夙无力的松开楮墨的手臂,靠着床头,目光迷离,徘徊难定。

楮墨目光中寒意逼人,莫可逼视,“…你是否能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何没有心跳和呼吸?”

“那皇上是否也能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何要用七星阵续命?”凤夙神色间冷若冰雪,实不知她是何情绪。

楮墨双眸闪过一丝晶莹,随即收敛无波,“看来,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不能轻易示人的秘密。”

凤夙亦看着他,眼神深邃,带着某种颓色,但看起来却很平静,平静的近乎诡异。

楮墨一双深湛眸子切切地看着凤夙:“东宫女子有谁不希望身怀有孕,届时母凭子贵,为何你听说自己有孕,反倒如此担惊受怕?”

凤夙冷笑道:“如果皇上和我交换身份的话,你也会惊惶不安。”

楮墨抬眸,一双眸子极澈,极亮,似要将她看个透彻:“你是…鬼?”

凤夙挺秀眉锋略微一抬,不动声色地看他:“皇上为何不说我是行尸走肉呢?”

“你真是鬼?”这一次,楮墨皱了眉。

“能在白日行走,似乎应属鬼中异类。”事到如今,瞒不住,索性承认。

“你…”楮墨呼吸骤停。

凤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皇上害怕了吗?”

“…”短暂沉默后,楮墨问道:“怎么会这样?”

“我是怎么死的,皇上没必要知道,只是…”凤夙扫视一眼房间,这才讥讽道:“这个房间里竟然暗藏密道,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楮墨笑容温煦如春光,眸光却凛冽如刀:“朕的秘密不及你多。”

凤夙眉目低敛平静无波,暂时放下怀孕之事,没忘记楮墨来这里的目的,静静地说道:“皇上对燕、楚联盟怎么看?”

“愿闻其详。”楮墨将问题丢给了她。

凤夙勾了眸,眸光恢复如初的深湛,笑道:“乱世原有四国并存,分别为凤国、燕国、楚国和吴国。四国各树一帜,招兵买马,彼此间混战迭起,国与国之间隶属疆土被争夺的四分五裂。燕国好战,而凤国多防御,随着奸相白玉川叛国,凤国随之名存实亡,于是乱世一时间出现三国鼎立之态。燕国吞并凤国,势力大增,国力和民力位于三国之首,如今吴军和白玉川暗中勾结,其心可诛,看似和白玉川互惠互利,但却各怀异心,观望不前。况且那吴国摄政王赫连定生性贪得无厌,性情残暴,若是叛国成功,定会事后反悔斩杀白玉川,自己稳坐龙位,若到了那时吴国将吞并燕国和凤国,大陆之地只余寡寡楚国无人支援接应,届时唯有灭国之祸。”

楮墨眸光一定,看着她,脸上笑意褪尽,说道:“燕国当年在战场上斩杀先父,如今却与楚国做交易,是不是为时晚矣?”

凤夙敛了眸,轻轻一笑,置若罔闻道:“沙场无情,是生是死向来听天由命,若燕皇有先皇那样御驾亲征的气魄,纵使在沙场上不幸被楚军绞杀,相信燕箫也不会多说什么。事到如今,皇上又何必拘于过往之事不肯释怀?眼下吴军动作频繁,皇上身体又每况愈下,只怕随时都有灭国之祸。”

“你看看这个。”楮墨从袖中忽然掏出一物交给凤夙。

那是一封书信,凤夙疑惑打开,竟是吴国赫连定亲笔书写的结盟书。

凤夙静默许久后,这才开口问道:“皇上有什么打算?”

楮墨眉目低敛平静无波,静静地说道:“你看到了,吴国有心和楚国结盟,如果朕舍弃燕国,改由结盟吴国,你觉得几个月之后,乱世天下还会有燕国的旗帜吗?”凤夙神情出现动容,“若然如此,两虎相争,届时得利的只会是吴国,而不是楚国。”

“此话何意?”

凤夙清清嗓子,镇定心神后,抬眸对楮墨说道:“白玉川之所以和吴国勾结,吴国定当许诺了白玉川什么,暂且让我猜一猜,倘若吴国效仿燕国之前亡凤,也许赫连定许诺白玉川丞相之职也说不定。白玉川位高权重,目前在燕国,手上共拥有宣、明、乌三州以及蕲州大部,原本就是燕国南方最强的势力。倘若燕国败亡之后,白玉川为了讨好赫连定,定然会把这些势力归还给赫连定,届时赫连定如虎添翼,而楚国得到的又是什么呢?只怕楚国还尚未休养生息,恢复元气,就被吴国围剿包抄,如此一来,国之将亡。”

楮墨看着凤夙,眼神中顿时透露出三分激赏来,但更多的却是冷冽之色,启唇道:“若是朕对白玉川晓以利用呢?他不是喜欢当丞相吗?朕可以许诺他更高的权位和财富,只要白玉川心在楚国,四洲大部总有一天会尽属楚国所有,这样岂不甚好?”

凤夙轻吟笑目,淡声说道:“皇上就不担心白玉川两面三刀吗?因为一个白玉川届时和吴国反目,皇上觉得值吗?”

楮墨冷笑:“如此说来,朕似乎只有和燕国结盟这条路可走了?”

凤夙听言,唇边吟着淡淡的笑意,宛如月夜点点晕开的月色,“皇上若不愿和燕国结盟,大可袖手旁观,只要你不与吴国和白玉川联合,就是在无形中帮了天下。”

“帮了天下?”楮墨冷笑:“你倒是聪慧,怎不说是帮了燕国呢?”

凤夙面无表情道:“乱世没有强国,到头来只有一个天下霸主,鹿死谁手,不到最后一步,尚未可知。”

楮墨低低的笑,隐含讥嘲:“七公主,你究竟是在帮谁说话呢?浅谈间,你似乎字里行间都在向着燕国,难不成现如今嫁给了燕国太子,锦衣华服,所以一时间忘记了国仇家恨?”

凤夙神态微妙,“我自是在帮皇上。如今三国局势不宜打破,若然变成两国相争,最大的赢家将会是吴国,因它兵马最为强壮,粮草供应最为完善,将领最会行军打仗。若是皇上袖手旁观此事,不出几年时间定可成为两国霸主。”

楮墨微愣,皱眉道:“哪两国?”

“燕国和楚国。”

楮墨追问:“吴国呢?”

“三年,楚国足以灭了吴国。”凤夙语出惊人。

“无稽之谈。”楮墨虽在嗤笑,但却眼露寒光,若有所思的看着凤夙。

凤夙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若没有高瞻远瞩的筹谋,我又怎敢胡言乱语?”

静默片刻,从楮墨嘴里蹦出一个字来:“说。”

凤夙看了他一眼,这才娓娓说道:“楚国轻农,皇上用两年时间广求人才,奖励农业,在管辖行军路途增设良田,以备日后足石强兵。若想得天下,必定要先行得民心。皇上可软硬兼施,设法收拢民心,招降义军扩充军备,选出精锐兵,编为“楚家军”,专行暗杀、先锋诸事。增强力量后,皇上可表面和吴国修好,届时寻机乘虚夺占滦州大部,收复失地,并在那里建立防卫屏障。如此用去两年时间,还有一年,皇上可分化瓦解吴国城防,并寻求逐一击破之策,通州擒获吴军大将王崇,建州诛杀吴国老将段宏,株洲囚禁富隆,如此楚国将拥有和吴国同等的兵力,可以抗衡一战。”

楮墨眼神咄咄逼人:“为何要擒获王崇,诛杀段宏,囚禁富隆?”

凤夙清冷的双眸迷离不定:“王崇旧部众多,德才兼备,深受兵将爱戴,若皇上擒获他之后,能善待于他,并对他委以重用,相信王崇定会感恩戴德。皇上不会不知,王崇有才,但却屡次遭到赫连定的忌惮和猜忌,怀疑王崇功高震主,一直极力遏制他的兵权,为的就是害怕有一天他谋反逼宫篡位。王崇虽有辅君大志,但却一直被困守在通州,是英雄,却无英雄用武之地,怀才不遇,难免郁闷惆怅。若皇上能说服王崇降服楚国,那楚国得到的不仅仅只是一个王崇,还有他的三万精骑。”

“接着说。”窗外树枝狰狞,楮墨静静的看着那些倒映在窗柩上的枝条,投射在眼睛里,仿佛刻进了幽瞳深处。

凤夙声音浅而明亮,简单而又肃静,“段宏非杀不可,此人是吴国老臣,同时又是吴国几代忠臣名将,忠心护主,绝非一般人可轻易撼动,此人在军中声明显赫,但却恃才傲物,眼高于顶,放眼天下很少有他能够瞧得上的人。皇上届时可在建州与他交锋多次,只当陪他玩玩,心计可下七分,要不然段宏老奸巨猾定会看出其中蹊跷和破绽。楚国如此败上几次,段宏自己就会疏于防守,对楚军掉以轻心。如此再过几日,皇上可命兵将乔装成吴国人入城寻找大夫前往楚国~军营,借用那大夫的嘴巴和眼睛告诉段宏,皇上多日战败,气急攻心,已经卧床多时。那段宏绝对不信,定会派人夜间闯入楚国~军营打探消息。皇上事先减少巡逻兵将,制造出吐血的假象,探子回去告知段宏,段宏一定会信以为真。段宏性情耿直,却又好大喜功,第二日绝对会鸣鼓交战。皇上可连连败退,强装不敌,段宏一路乘胜追击,建州有雀灵山,地势险要,最适合包抄围剿。一旦阻断段宏去路,届时有一人策马前方,便可诛杀段宏。”

楮墨声音压低,目光瞬间变得犀利深幽:“你是说…碧水?”

凤夙点头:“正是碧水。若论武功,碧水绝对在段宏之上,她是诛杀段宏,最适合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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