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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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主簿那登记完后就该去住宿的斋舍了,青荷忽然拉了拉华琬的袖子,华琬抬眼望青荷。

对上那清澈的目光,青荷登时明白高傲的罗坊主为何会对小丫头另眼相待,双目如心灵,华琬的心思该是很干净的,无杂念之人才能专心于一件事,才能将一件事做透做精。

“青荷姐怎么了吗?”华琬紧张地问道。

青荷笑道:“时辰不早,我该回去向坊主复命了,今后若有甚事,写信或者直接到凝光院寻我们便是。”

华琬忙转身朝青荷行了个礼,“青荷姐快回去吧,已经很麻烦青荷姐了,还请青荷姐代华琬向罗坊主说声谢谢。”

“好的。”青荷拍了拍华琬脑袋,朝学正见礼规矩退下。

华琬住在西舍,一间四人,四张床榻靠在舍间的四个角,榻上只摆简单铺盖。

“上午你先熟悉了四周,下午我再带你去学堂。”学正命人送来了华琬的靛青直缀,又向华琬介绍了工学堂里的规矩便也先离开了。

华琬换上直缀后不敢四处乱走,只在自己床榻上愣愣地坐着,等另外三人下学回来……

第13章舍友

华琬靠在床榻上迷糊,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见外面传来敲梆子的声音,梆梆梆地足足响了六下。

华琬撩开帘子趴在窗棂那望外探,是下学了,一群女娘结伴往斋舍走来,华琬连忙理了理直缀,端正站在床榻边,寻思了她们进来后,该如何打招呼。

还未见人,便先听见了特意压低的谈笑声。

“林馨你早上出去时怎未栓门?”

不待那唤作林馨的女娘说话,华琬已经将门打开。

三名年纪约莫十三、四的年轻女娘,其中两名女娘同她的装束一模一样,脑袋上用方巾裹了圆髻,而先才说话的那位,则是用乌木簪将黑发拢起。

“咦,原来是新来了一人,年纪怎这般小。”戴乌木簪的女娘性子爽利,瞧见华琬后不过诧异了一瞬,未有停留,直接推门进屋子。

另二人朝华琬笑了笑,进屋将手中的小竹篓放在床榻边上。

“我叫谢如英,她们一人是林馨一人是王芷蓉,小姑娘你呢。”

许是发髻松了,谢如英取下乌木簪放在矮案上,黑发披散及腰,谢如英连梳篦都不用,两手一顺一抓一拧一拢,发髻又被乌木簪重新固定。

“我叫华琬,今儿上午刚进的工学堂,打搅三位姐姐了。”华琬眨巴着眼睛,不动声色间将三人的神情姿容收入眼底。

谢如英个子高而挺,五官男儿似的棱角分明,神态无半分扭捏,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英气。

林馨圆脸儿,眼神柔柔的,说话利索,笑起时脸颊有两个小酒窝。

走在三人最后的王芷蓉是个美人,尖瘦小脸上五官精致,薄薄的嘴唇抿着,一双凤目左顾右盼间能流转出光芒。

“如今早过了工学堂考录的月份,华琬你是怎么进来的?”王芷蓉于床榻坐下,执起一面菱花纹铜镜照着,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工学堂于每年的二月招录,三月正式上学,共招录二百人,官宦或寻常百姓家的良籍子女皆可报名。

入工学堂学满一年后,文思院或者凝光院会来挑走优秀的,剩下的好歹也有了一门手艺,若无去处,到外头铺子作坊寻个手艺活很是容易。

因为凝光院制艺坊选匠师只收女子,文思院倒是男女参半,故工学堂里招录女娘的人数远多于男子。男子皆安排在另一所工学堂,同华琬她们不在一处,便是学堂、食舍等也都是分开的。

华琬察觉到她半道子进来似有不妥,只得老老实实地说了是凝光院制艺坊的坊主将她安排进来的。

“那坊主可是你亲人?”王芷蓉放下铜镜走到华琬身边坐下,亲热地挽起华琬胳膊,声音莺莺动听,“我听说制艺坊坊主刚来京不久,她亲自做的首饰可谓精美绝伦如天人之作,但为人却很严厉,是油盐不进的性子。”

华琬捏着手指,两眼望着屋顶上的木梁,想了一会说道:“我只见过罗坊主一次,看着有点严厉,但却是个心地很好也很善良的人。”

“原来不是亲戚啊。”王芷蓉显然有点儿失望,不过很快又活络起来,“既然是坊主推荐你进来的,是不是学满这一期后,你就能直接去凝光院了?”

“这……”华琬细如烟的秀眉蹙了蹙,罗坊主是有说让她去凝光院,可这是在她学成了,考量通过之后的事情。华琬老实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去凝光院。”

“哎,你也不能确定啊……我就盼着能去凝光院,可每年凝光院只从学堂里选十人,也不知我来年可有希望。”

华琬是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只干巴巴地说一声‘芷蓉姐姐一定行的’,便讪讪地笑着。

王芷蓉目光似粘在华琬面上,来回打量了好几遭,华琬说的不明不白,她只道中间的弯弯绕绕华琬不肯告诉她,心下不免开始猜忌和不满。

林馨左右瞧二人,嬉笑道:“凝光院有甚好,我和如英姐都想去文思院呢。”

文思院是少府监下六院之首,主制皇宫及皇亲贵胄府上的各类金银器皿,新宋国的名匠师大多对文思院趋之若鹜。

林馨见华琬和王芷蓉未接话,又笑道:“对了,华琬你瞧着年纪小,不知今年几岁了。”

“过了九月我便十三岁了。”华琬见林馨没有拖着她问那些难回答的问题,要比王芷蓉好相处许多。

“难怪了,一整小我们一岁。”

“好了,唧唧喳喳吵得人头疼,午时了,去食舍吃饭。”谢如英看向华琬,“那学正可派了食盒杯箸与你?”

华琬连连点头,从案几下掏出一只大竹篓。

“嗯,走吧。”

谢如英虽是女娘,却极有气势,不过几句话,华琬便被镇住,乖乖地跟在谢如英身后,甘心当个小跟班儿。

工学堂是朝廷直接划资供给,最不缺用度。

食舍里的吃食十分丰富,甚太学馒头、细馅包子、江鱼夹儿、汤饼、冷淘之类应有尽有,只要是华琬能叫上名儿来的都有。

华琬眼睛尖,一下瞅见一块写着‘特供’二字的木牌,华琬捏着木碗,朝谢如英三人激动地说道:“那儿有鲜肉包子,我们快去拿吧。”

王芷蓉撇了撇嘴角,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谢如英仍旧一脸淡漠,林馨倒是与华琬一般,笑得很欢喜,“我也喜欢吃鲜肉包子,走,咱两一块去。”

王芷蓉望着二人的背影,附在谢如英耳边说道:“一只鲜肉包子将她馋成那样,想来不是甚大户人家的。说甚制艺坊坊主送她进来,怕是在故意诓我们吧。”

“是何人家的你直接问不就成了,在背后说三道四。”谢如英捧了食盒去打了份汤饼,又拿了一笼四色兜子,自寻食案坐下。

……

未时中刻工学堂响了五声梆子,入学与散学便以这梆子声为令,五声入,六声散,华琬未随谢如英三人去学舍,而是被学正接走了。

学正询问了华琬是否识字,又对制艺了解多少后点了点头。华琬虽然迟她人二月入学堂,且对制艺一窍不通,但好在识字且礼仪妥当,工学堂的前两月,多是安排书科和礼科的教习,所以华琬没学也能跟的上。

在几间学舍里兜兜转转了一圈,学正决定将华琬放在丁舍。

说来也巧,谢如英三人也都在丁舍。

看到华琬,林馨面上现出欣喜,悄悄地朝华琬招手,华琬回以一笑,并照丁舍博士的安排,坐在林馨右后方……

第14章丁舍博士

在工学堂里日复一日,日子过得极快,转眼小半月过去。

王芷蓉知晓华琬除了在云霄乡当理正的舅舅一家外,便再无亲人了,虽未说什么,但也不似初见时那般热络。

同舍三女娘的家世华琬亦心里有数,谢如英果然出生于武将之家,父亲是朝中正五品武官。

谢如英虽有巾帼不让须眉的风度,却被庶出身份所困,她的生母仅是通房,身下又只有谢如英一个女娘,连贵妾都未被抬上。

谢家子嗣茂盛,出色的极多,纵然谢如英拥有劲大性子坚韧等种种优点,谢将军也不可能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不可能教她习武兵法。

偏偏谢如英性情淡漠,骨子里藏了傲气,宁愿守着生母过无人问津的清苦日子,也不愿俯低做小奉承讨好嫡母,求几分低廉的好处。

谢如英唯一一次向嫡母低声请求,就是为了考工学堂一事,她求嫡母为她申请解额,并将户籍送于州府核审。

其是个争气的,顺利考入工学堂,她只想凭努力进文思院,成为金匠师,为自己谋一个体面身份,让她生母有个依靠。

至于王芷蓉,对外皆称自己来自琅琊王氏,可林馨同华琬说了,王芷蓉不过是琅琊王氏旁支的旁支,离嫡系都不知几代远,根本得不到氏族的帮衬,只能嘴上沾沾琅琊王氏的光。

王芷蓉自持貌美出挑,一心入凝光院,如此便有希望常出入皇宫,说不定哪天就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林馨的出身比之那二人简单许多,是城东近郊林员外之女,无过多想法,无非是不愿在家中闲着,凭着对首饰的兴趣,便过来了。

现下华琬同林馨关系极好,林馨更是不论做何事都恨不能唤上华琬一道。

……

“百工为方以矩,为圆以规,直以绳,正以县。五巧不巧工,皆以此四者为法……”丁舍的陆博士年二十有三,面庞白皙五官秀气,是正好的青春时节,无奈被一身暗色工学堂制衣及永远一成不变的巾包髻敛了颜色。

这些枯燥的理论,听得华琬眼睛一闭一闭。

“有谁理解了这一段。”

陆博士微微靠着堂案,声音缓而沉实,尾音故意拖长三分,华琬心一凛,赶忙直起身子,昏头昏脑地琢磨起先才陆博士诵读的‘天书’。

王芷蓉将宽凳移开,迅速站起,朝陆博士躬了躬身后,得意地说道:“博士所言乃《墨子法仪》篇,所谓言巧言工言法,便是巧者能中之,不巧者虽不能中,仿依以从事,犹愈己。故百工从事,皆有法所度。”

“理解的很透彻,说的也非常好。”陆博士压了压手中戒尺,示意王芷蓉坐下。

不远处的华琬面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颇为崇敬地望着王芷蓉。

陆博士又絮絮叨叨了小半时辰,甚国职、论道,审曲面势,以饬五材,以辨民物等等,好不容易挨到陆博士收起书卷,拿出一方青玉磬立于堂案。

华琬终于打起精神,极有兴致地盯着那方虎啸纹青玉磬。

“今日,我与你们介绍了青玉,青玉质地细致手感温润,其光泽比之羊脂白玉要更为柔和,同归于软玉的一种,你们可仔细端详与摩挲了这方青玉磬,再与你们桌案上的金线、玛瑙、松石进行比较……”

早上一进学舍,陆博士便领她们到堂案前领工料,每人都拿到一小木盘,木盘里盛了各种边角碎料。

华琬将碎料翻检一番,只能勉强辨出金银铜、鎏金块、乌木、黑檀、紫檀、金丝楠等较容易区分的,玉料就无法准确辨认了。

华琬一边仔细听一边用镌刀在料上滑动感受软硬度。

当人专注于一件事情时时间就过得特别快,华琬意犹未尽,可散学的梆子声已经响起,陆博士的声音戛然而止,挥挥手,示意学生散去。

周围学生陆陆续续离开,唯独华琬还端正坐于桌案前。

华琬自知比她人晚了两月进工学堂,纵是礼科、书科不差,但也有缺漏,故一点不敢懈怠,每日留在学舍的时间会比她人多一些。

“陆博士。”华琬捧着木盘走到陆博士的堂案旁,紧张地唤道。

“嗯?”陆博士抬头看华琬。

屋外有风,吹动了格窗外的银槐,枝叶来回晃动,剪得光斑在华琬白净的面庞上轻跳,华琬眼中的不解和茫然,遮不住眼底透着灵气儿的熠熠光芒。

华琬先朝陆博士咧嘴一笑,带了紧张的笑意,看得人心头发软。

“博士,今儿您教学生辨别了好几种玉石,学生在课上试了试,玉石极硬,学生的镌刀可以轻松在金银等物上留下划痕,可玉怎么都刻不动,是学生的方法不对吗?”

“刻不动是对的,”陆博士目光落在华琬手中的木盘上,“既然你是罗坊主介绍来的,那你应该知道凝光院里除了制艺坊,还有一个琢石坊吧。”

对于华琬,陆博士印象颇深。

华琬是凝光院的罗坊主半道子送进来的,初始她对这事有些非议,但这几日发现华琬确实是个勤勉踏实的,而且在工艺上非常有天赋,前日的木雕功课,华琬交了一支木簪上来,簪身的粗细、弧度变化皆恰到好处,尤其是簪头的如意,她拿与其他学舍的博士看,都说精致,只是镌刻功力还需继续提高。

华琬茫然地摇头,“对不起博士,学生愚钝,着实不知,那琢石坊是做什么的?”

“……”

华琬一脸认真,不似欺瞒,陆博士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早知她就不提琢石坊,现在还得多解释一件事物。

“玉石硬度远大于金银,寻常镌刀是刻不动玉石的。凝光院琢石坊专雕玉石,专制玉冠、玉佩、玉簪等物什,你只需知晓琢石坊里匠师不比制艺坊少,但每季出的玉器总量,还不及制艺坊所出饰品量的十分一就行了。雕玉极其难,将来你若是去罗坊主坊下,暂时不要研究琢玉,先将制金银饰物学扎实,走路还会摔倒,便想学飞,未免太操之过急。”

华琬被说的脸颊一阵阵泛红,很是惶恐,“是学生不自量。”

“罢,今日教的可都会了?”陆博士弯腰从堂案下取出一只长方黑漆木匣和一本蓝皮线装簿子。

华琬紧张地回道:“几乎都会了,只有《墨子》篇听得不甚明白。”

“哦,那些会不会不打紧,”陆博士将木匣和簿子递给华琬,“木匣里是十六式刻刀,其她学生刚入工学堂时领了,这份是你的,至于簿子,我听罗坊主说你能用草编首饰,工学堂里花草不允许摘折,你若有甚灵感,画在簿子里,将来会有用的。”

华琬欣喜接过,打开木匣看到十六把不论刀头亦或柄身都不尽相同的刻刀,很是喜欢,早将先才陆博士不客气的教训忘记,朝陆博士道谢。

“嗯,散学了,你回去吧。”陆博士低下头,朝华琬摆摆手。

其实十六式刻刀并非工学堂所发,工学堂仅为学生准备了一套八式的,不过是陆博士看中华琬的资质,知晓华琬很快用得上罢了。

第15章绘白瓷

因在学舍多逗留了片刻,故华琬直接去食舍。

下午陆博士仍让她们熟悉各类刻料,并在鎏金片上雕画简单图案,散学前陆博士令大家准备笔墨,明日要绘白瓷。

除了礼、书外,绘画技艺亦十分重要,陆博士有言过段时日要教她们在金银玉牙砚等物什上雕镂錾刻。

回到斋舍,林馨满面愁容,牵着华琬的手说道:“阿琬,我好担心明日的绘白瓷,你也知道我绘画技艺不行咯,要是能提前知晓陆博士要求我们绘甚花样就好了,今儿我还能抱抱佛脚。”

华琬掩嘴好笑,“有甚担心的,初始几次生疏,慢慢便能画好了。”

“你本就画的好自不担心,前儿你在宣纸上画的粉荷,还得了陆博士夸赞。”林馨揉了揉脸,故作老成地叹一声,“我还是再寻人问问,说不定真能被我问到。”

林馨果然高声唤谢如英和王芷蓉,谢如英斜睨了林馨一眼,压根不搭理她,倒是王芷蓉尚有同情心,陪林馨长吁短叹一番。

待王芷蓉回转身背对众人时,嘴角翘起露出一抹戏谑和不屑的笑意。

先才她故意言掉了东西,重回了学舍一趟。

到学舍前廊下,真叫她听见陆博士和其他博士在说话。

她晚上好好琢磨了,明儿绘的白瓷必能惊艳了旁人,令陆博士刮目相看。

……

次日散学,王芷蓉脸色不太好看,扯嘴角笑的很勉强。

她昨夜精心构思的寒鹊墨梅图,虽有得到陆博士夸赞,但还是生生叫人比了下去。

“阿琬,你在白瓷上描的花样好生别致,还有那首词,可是你写的。”林馨将沾了少许油墨的手洗白净,再将皂豆递给华琬。

原来博士要求她们在白瓷上画梅花,白瓷为雪,梅花为神。

学堂里几乎所有女娘都在画红梅黑枝,只偶有几人用了淡墨点画法。

华琬初始亦打算用淡墨点画的,可仔细琢磨后,发觉画三株梅太稀,画五株又太紧凑,会显得很凌乱。

华琬干脆执排笔调褐色颜料,认真地画出一间抄手游廊,游廊外的庭院只栽两株绿萼梅。

画里正逢冬雪停歇,原本含苞未放的寒梅一夜之间开了,摇曳着淡淡墨梅的曲折枝桠,正好触碰到游廊的檐椽,覆满白雪的石阶和雕花隔窗上,还倒映了浅浅的梅影。

华琬点完最后一朵梅花收了染笔,又执一支兼毫,于空白面大的右下角随手题上‘步转回廊,半落梅花婉娩香’。

漂亮的簪花小楷,一见便知华琬在习字上下过苦功夫。

华琬的白瓷画自得到了陆博士的最大赞许,引得旁人艳羡。

华琬朝林馨摇摇头,笑道:“我哪有那本事,是苏大家写的词。”

站在二人身后王芷蓉眉毛拧了拧,‘哼哼’笑两声后不阴不阳地说道:“阿琬的白瓷画确实漂亮,只这番构图不易,怕不是即兴而作吧,既然昨儿晚上就想好,怎么不告诉林馨。”

华琬回头愣愣地看王芷蓉,“我是早上与你们同时知晓要绘制何图案的。”

林馨一眼莫名地来回看二人,未说话,倒是谢如英先令王芷蓉闭嘴,“华琬若事前知晓,今日会画得更好,你不要在这疑神疑鬼。”

之前谢如英特意向陆博士讨要了华琬绘的白瓷仔细端详,虽清雅别致极富韵味,但因为仓促,有一两处细节处理得不够到位和妥当。

谢如英站出来,王芷蓉只得讪讪闭嘴,她心下是又妒又急,谢如英、林馨一心要去文思院,华琬则与她一样想去凝光院。

不论华琬多么优秀,都不会阻碍到谢如英和林馨,但于她不一样,凝光院每年自工学院挑选人数仅仅十人,华琬的到来,令她进入凝光院希望又少了几分。

“我也相信阿琬事先不知。”林馨挽住华琬胳膊,岔开话道:“阿琬,明儿工学堂休沐,又恰逢望日,可要一起去相国寺走瓦市。”

林馨玩心重,提起瓦市林馨是一脸欢喜和期盼。

华琬先朝谢如英感激地笑了笑,才与林馨说道:“明儿我要回云霄乡看舅舅和舅娘。”

“啊,瓦市上有许多奇能百戏,还有人在台子上演傀儡,很是有趣热闹,阿琬你真不去吗。”林馨颇不甘心。

“自从进了工学堂,我就未回去过,明儿休息我若再留在京城里玩,舅舅舅娘会生气的,相国寺每月会开放五次瓦市,下次我们再一道去吧。”

华琬如此说了,林馨只能作罢。

王芷蓉跟在华琬、林馨身后一道回斋舍,她倒是想去相国寺,可惜林馨未邀请她,心里不是滋味,嘴巴也跟着犯涩,只小声嘀咕:“舅舅那有甚可去的,别人将你当拖油瓶,你还把自己当宝了。”

“别理芷蓉,那丫头尖酸刻薄心眼小,一向说话难听。”林馨没好气地瞪了王芷蓉一眼,附在华琬耳边轻声道。

华琬疑惑地眨眨眼睛,其实王芷蓉到底说了甚,她一字没听清。

……

因次日休沐,故工学堂提前一个时辰散学,华琬从竹篓里翻出前日在课上雕的祥云木簪和几幅无用的画作,木簪比之谢如英发髻上的要精致些,华琬自己舍不得戴,决定拿回乡里送舅娘。

华琬在斋舍慢慢地收拾褡裢,仪香堂小爷安琚却因为华琬的事儿同他爹安掌柜发脾气。

“爹,那丫头怎么不来咱家铺子了!”安琚手拍桌案砰砰响,小碟子里的糕点震了震,落不少碎屑在桌案上。

“华小娘有了更好的出路,自不用再编簪子做苦活。”安掌柜坐在柜前拨拉算盘,儿子的脾气他再了解不过,估摸因为被他责骂,故还记恨着那丫头呢,华丫头不来也好,省得被他儿子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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