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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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学录心都要碎了,赶忙将华琬揽在怀里安慰,她也知道早上发生的事情,不过既然有惊无险,她便不再去提,其实耳环不见了是小事,将来华丫头还会经历更多,让华丫头自己反思和成长吧。

罗坊主欲斥责华琬娇气,但见陶学录那般疼爱华琬,愣是一个字都不敢训。

直到华琬哭完,罗坊主才清清嗓子说道:“师父疼你,是你的福气,往后你得空除了回云霄乡,还要常回来探望师父。”

“学生一定会的!”华琬紧紧搂着陶学录的胳膊不肯撒手,她未因为师承前凝光院院使而骄傲,反而愈发感激陶婶娘对她的照顾和倾囊相授。

用过午食,陆博士亦过来小坐片刻,华琬才知晓原来陆博士也曾是凝光院的匠师,几人说话,说着说着便提到了过几日琼林苑的牡丹宴。

陶学录问道:“对了,庆国公府的郑六娘子要邀华丫头一道去牡丹宴赏花,可会有不妥。”

罗坊主想了想,“皇宫的牡丹宴于二十一日开始,今年与往年无甚不同,头两日是皇家私宴,参宴的俱是皇亲国戚,二十三日才是宫宴,那日国公府的嫡女皆在受邀之列,想来郑六娘子会请华琬二十三日陪她去琼林苑。”

罗坊主目光在华琬面庞上转了两圈,饮一口茶继续道:“凝光院亦有收到宫宴请帖,吴院使有事去不了,令我挑两名凝光院匠师一同前往,吴院使的侄女吴婵兰是少不得了,至于另外一人,我就带了华琬去吧,如此华琬不用被郑六娘带着四处走,不会见到不该见的人。”

陶学录认同道:“瑾娘所言有理,华丫头年纪尚小,皇宫里头的,能避还是避开则个。”

罗坊主半嗔半怨,“师父您太偏心了,当初就不见您护我,如今还将徒儿推到凝光院当那劳什子坊主,风头浪尖的事儿都让徒儿做了。”

“你与华丫头性格不一样。”陶学录好笑道,犹记得第一次见到罗瑾娘时,瑾娘才十岁,比华琬年纪还小了,可那时的罗瑾娘胆子就大,又有主见,重情义但更讲理,是自小便懂得保护自己的性子,所以当徐司监求到她这儿来时,她立即推荐了罗瑾娘。

陶学录拍拍华琬脑袋,“不论郑六娘是否请你去牡丹宴,那日你都随罗坊主过去,赏赏花,好好放松一下,将来在凝光院,会比工学堂辛苦的。”

华琬乖巧地点头答应下。

约莫未时中刻,罗坊主和陆博士告辞各自回去了。

……

自从凝光院甄选放榜后,王芷蓉连着几日都未回工学堂和斋舍,华琬初始还很担心,后来听闻王芷蓉是被王家人提前接走,才放下心来。

文思院的甄选于十七日开始,中间留两日与学生制器物摆件,二十号时文思院的院使、各坊坊主,同样由少府监官员陪同过来选人。

谢如英用青竹雕出四季屏风,何矜则用一块树根浮刻了八仙过海。

二人的雕刻技艺皆得到文思院院使认同,双双如愿进入文思院。

何矜分在三坊任坊主门下,谢如英则去了二坊。

看到名录时,谢如英没有因为入选喜悦,反而一阵失落,转身看到了站在树荫下,正同文思院院使说话的任坊主。

谢如英抬起头,不知为何,她似乎闻到了夏日枝头成熟梅子的味道,酸酸麻麻从鼻端直入心底,谢如英很想问问任坊主,明明说爱才,为何不挑了她去?

第77章六院院使

华琬在二十日接到郑六娘的信,果然邀请她二十三日一同前往琼林苑牡丹宴。

华琬照陶婶娘的意思,同郑六娘回了信。

到了参加牡丹宴的早上,华琬穿上郑老夫人送她的月白色交领梅花纹褙子。

陶学录亲自为华琬梳了百合髻,再簪两朵鎏金花钿。

看着铜镜里鲜艳如花的小娘,陶学录笑道:“还未着意妆扮,便已将那些贵家女娘比下去了,将来可如何是好。”

华琬亦是新奇,一会摸摸自己的发髻,一会扯扯袖子,想了想同陶学录说道:“婶娘,这锦缎衣衫虽然穿着舒服,瞧着也好看,却不自在,学生还是喜欢工学堂制衣。”

“是啊,我们不同于那些生来富贵的人家,当粗布麻衫变成绫罗锦缎时,便意味着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哪里能肆意、自在的起来呢。”

陶学录说话间将华琬拾掇妥当,又交代道:“华丫头,一会我带你从西侧门出去,以免遇见工学堂的学生凭添议论,想来罗坊主已在西门外的巷口等你了。到琼林苑后,要好好听罗坊主的话,哪怕郑六娘来寻你玩,亦不能四处乱跑知道吗?”

华琬点点头:“婶娘放心,学生一定会安安分分,不会给罗坊主添麻烦的。”

“好,时辰差不多了,我带你出去。”

陶学录牵着华琬刚出西侧门,便瞧见一辆四轮马车停在不远处。

马车帘子撩起,罗坊主带吴婵兰落马车,匆匆朝陶学录走来。

华琬第一次去凝光院便见过吴婵兰,她听罗坊主身边的青荷说,这吴婵娘是上界坊的,那时她还不知上界坊是甚东西,只猜吴婵娘的技艺该是十分了得。

“师父,徒儿就将华丫头带走了,您放心,保准安然无恙地送回来。”罗坊主玩笑道。

“别贫了,若不放心我也不会将华丫头交给你,快去吧。”陶学录将华琬送到罗坊主身边,转身回工学堂。

一旁吴婵兰讶异地打量华琬,她就纳闷了,罗坊主为何要带一工学堂的小娘去牡丹宴,还巴巴儿地过来接她,这脸面也忒大了些。

这小娘似乎有点儿眼熟,吴婵兰视线一直在华琬那身锦缎褙子上打转,故此她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是在哪儿又是何时见过。

很快马车行至琼林苑,没有侍卫上前拦人检查,而是来了一位华服宫婢,将三人一路迎进芳萼园。

芳萼园临橘河而建,内里有牡丹园、杏花林、梨花林,橘河上蜿蜒有九转水廊,建了十数处亭台水榭。

亭台水榭皆拉了纱幔,供皇家子弟与朝中一品勋爵、官员家眷歇息和玩乐。

在距离亭台约百丈的杏林还围了一圈供六品以上官员及家眷休息的幔幛。

六院女官的休息处就在其中一间幛房内,此刻幛房里已经围坐了文绣院阮院使、裁造院褚院使、凌锦院一坊颜坊主,其余文思院院使与染院院使均为男子,未与几人在一处幛房。

各院院使、坊主亦带了两名得意匠师在身旁,众人起身与罗坊主互相道好。

未免一会问话尴尬,华琬默默地记下每个人的名字和身份。

文绣院阮院使往一旁移了移,请罗坊主坐下,问道:“前儿听说吴副院使身体抱恙,现下可好些了?”

阮院使见凝光院来的亦是坊主,虽说前年保康门大街走水案后,凝光院尚院使与前少府监崔司监一道被撤职,以至于院使之位空虚至今,可不管怎么说,副院使终归压坊主一级,哪怕罗坊主现下风头正盛,可也跃不过院使去。

细想这凝光院院使一职还真是不吉利,早前那将凝光院争成六院之首的陶院使,在荣妃没了后便疯疯癫癫的,不几日被少府监除了名,紧接着的尚院使,亦是没做几年,就因与崔司监有牵连,被连坐革职了。

罗坊主还未开口回答,她身后的吴婵兰先迫不及待地说道:“回阮院使,小女的姑姑原是被寒疾所恼,开春气候回暖,身子好多了,谢谢阮院使关心。”

阮院使诧异地瞥一眼吴婵兰,照理她们之间说话,寻常匠师是没资格插嘴的,阮院使挑眉笑道:“原来你就是吴副院使的侄女,瞧着就是深藏技艺的,呵呵,如今凝光院的气候是大不同往昔,嗯,越来越令人刮目相看了。”

吴婵兰以为在夸她,精气神愈发高昂。

罗坊主脸面挂不住,可怪不得人阮院使,是吴婵兰太没规矩。

阮院使常年捏银针和绣线的手指细长柔软,一下一下地敲着身旁扶手,指节上下如流水似的,眼底若隐若现的讥讽,罗坊主等人瞧不见,可坐在对面的绫锦院颜坊主却掩嘴一笑。

幛房中裁造院褚院使的年纪最大,约莫有四十来岁了,经历的风雨多了,说话行为皆更为沉稳得体,她看不得六院之间相互冷嘲热讽。

褚院使注意到华琬,华琬从进幛房起就一直安安分分地站在罗坊主身后,漫说说话了,便连动都未动一下。

褚院使也喜欢省心的匠师,忍不住问道:“这位瞧着还是个孩子,不知年岁多大了。”

华琬疑惑地抬起头,直直撞上褚院使探寻的目光,才知褚院使是在问她,颇为紧张地说道:“回褚院使的话,小女今年十三了。”

“一眼就知是个机灵听话的。”褚院使朝罗坊主认同地点点头,又夸了华琬一句,“年纪小的好,可以安安心心在凝光院多做几年。”

“谢谢褚院使。”华琬不好意思地红着脸笑,其实她未听出褚院使话中的含义。

女子一旦入六院,就有了女官身份,百姓看着是了不得了,可本人在婚嫁之事上,反会因为高不成低不就而变得更加艰难。

华琬年纪小,确实是不会那般快地考虑这些。

褚院使话音刚落,颜坊主又开口问道:“听说凝光院和文思院今年去工学堂甄选,为了一名学生险些起争执,不知这事儿是真是假。”

罗坊主眼皮子一抬,笑道:“是真的,那名学生最后选择来我们凝光院。”

“哟,文思院任坊主是会憋闷的几日吃不下饭了。”颜坊主笑道,她知任坊主是个争强好胜的,毕竟若非任坊主,文思院也不可能这般快地爬起,彻底压制凝光院。

见她们谈及此事,华琬心突突跳,生怕罗坊主说她就是那名学生,令她为难,好在罗坊主开始慢慢品茶,不再说话。

“咱门别一直闷坐在幛房里,出去赏花吧。”褚院使放下茶碗,率先站起身。

听到能出幛房,华琬双眸晶亮,先才她一路往芳萼园行来,就已经被花香花色迷了五感,既置身于杏花花海之中,再安坐于幛房岂不可惜。

褚院使带着众人走出幛房,林间满是粉杏清雅的花香,吴婵兰忍不住抬手摘两朵娇花插在发鬓。

华琬正跟随罗坊主走在花径上,一位穿着体面的婢子经过罗坊主等人,匆匆走至华琬身前,蹲身见礼道:“华娘子,郑六娘子请您一道去水榭赏花。”

第78章帮忙

华琬仔细看了看,确实是郑六娘身边的婢子。

罗坊主未让华琬为难,径直挡了去,同那婢子说道:“不一会要开宴席了,华琬她年纪小不懂事,过去怕是会给六娘子添麻烦,一个不慎再冲撞了甚贵人就不好了。”

婢子还站在原处不肯走,罗坊主又道:“快去回复你家娘子吧,别耽误了事儿。”

婢子偷偷觑了华琬一眼,见华琬一动不动的,无奈只得躬身答应下,转身去水榭附近寻自家娘子。

走在杏林间华琬还有遇见不少贵家夫人和女娘,虽不相识,却会友善地相视一笑。

不少女娘发髻上簪一朵盛放牡丹,逢了牡丹宴最是应景,瞧着颇有人花两相映,分外知春好的气氛。

华琬侧耳能听见亭台水榭那儿推杯换盏和丝竹鼓乐之声,大约还有郎君在斗诗词,隔上一会,都会有人击鼓叫好,再高声唱出闻之令人唇齿留香的佳句。

“华丫头,午宴要开始了,我们到大叶蝴蝶牡丹群附近。”罗坊主扭头见众人皆往四周赏花,唯有华琬站在一处呆呆地仰头,也不知在看什么,忍不住唤了她一声。

因为人数众多,故今日牡丹宴宴席被分做数处,据罗坊主所知,皇子、公主的席面摆在天香湛露牡丹墙旁,郑六娘等人的在紫蓝魁围花内。

华琬回过神将肩上花瓣轻轻扫去,她不知大叶蝴蝶牡丹在何处,只笑嘻嘻地跑向罗坊主。

牡丹丛周围已经围好了一圈食案,时辰到了,六院女官皆在食案落座,华琬主动替罗坊主和吴婵兰布好杯箸。

不一会美酒、佳肴一道道地端上来,甚百味羹、金丝肚、炒蟹、签鹅……俱是难得一见的名贵吃食。

华琬馋的不住咽口水,她以为牡丹宴只是来看牡丹的,是用牡丹秀色填饱肚子的,不想还能吃上席面,华琬恨不能大快朵颐,可惜她如今必须摆出女官姿态,不能失了文雅。

亏得菜量足菜品又极多,华琬动作虽缓,但能食箸不停地吃上小半时辰。

临上到第九道菜时,褚院使起身,同罗坊主耳语了几句。

罗坊主转头向华琬交代道:“我们要至亭台与张贵妃请安,你就在这儿吃席面,哪都不许去,知道吗。”

原来今日牡丹宴是张贵妃主持的,华琬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听话地点头。

罗坊主前脚刚走,吴婵兰就站了起来,华琬紧张地扯住她衫袖,“吴娘子,坊主交代……”

华琬话还未说完了,就被吴婵兰打断,“罗坊主是交代你这只知道吃的傻子别乱走,好了,我要去橘河畔赏牡丹,你别拉着我。”

华琬见吴婵兰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也不敢多说什么,挠挠头又自顾地吃起来。

宫中贵人的席面在橘河畔的天香湛露牡丹花旁,不过这会儿到橘河附近散步赏花的人越来越多,二皇子亦用过席面,将适龄的贵家郎君都唤到橘河水廊上作画了。

华琬埋头吃到腮帮子鼓起,几乎要走不动路,偏生罗坊主等人还未回来。

瞧日头约莫是午时末刻,有婢子上前将食案收去,华琬不敢走远,寻一棵开得正好的杏树,站在树荫下等罗坊主回来。

华琬几乎要靠在树干上睡着,听见有人在唤她名字。

“阿琬,阿琬,你在这呢,害得我好找。”

华琬揉了揉眼睛,看清来人登时清醒过来。

“菡娘。”华琬赶忙向郑六娘子走去,“你怎到这儿来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让婢子过来请你,请不动,只好自个儿过来寻你玩了。”郑六娘子牵着华琬的手,欢喜道:“我在前头快闷坏了,阿琬,杏林、梨园附近有乌金牡丹、夜光白,还有鹤望蓝、魏紫、姚黄等等许多寻常见不到的,我们到那附近玩去。”

跟在郑六娘身边的婢子见主子先才还无精打采,此刻一见到华娘子,就来了精神,不免对华娘子又高看几分。

“我得等罗坊主回来。”华琬没有挪动步子,歉疚地看着郑六娘。

郑六娘指着某处,“罗坊主这不已经回来了吗。”

华琬赶忙朝郑六娘指的方向望去,还真是。

罗坊主正站在不远处的花树拐角,同一名华琬不认识的官家夫人说话。

待罗坊主同官家夫人告辞,郑六娘陪华琬走到罗坊主身边,一同行了晚辈礼。

郑六娘朝罗坊主得体地笑道:“罗坊主,小女想带阿琬到杏林附近赏花,还请罗坊主答应。”

罗坊主愣了愣,郑六娘是国公府嫡出女娘,身份尊贵,却对她这般客气,真真是给足她面子了,而且罗坊主未料到郑六娘会亲自过来请华琬。

罗坊主回了礼,颌首道:“华琬年纪小,还请六娘子多担待,单在这附近走走,千万别去远了。”

郑六娘笑言,“罗坊主直管放心,我们不会去橘河那一片的。”

心里所想都被道破,还能说什么,罗坊主笑着侧身让两位小女娘自去玩。

刚走到杏林曲径的一处岔路,郑六娘便停下来,朝她的两名侍婢吩咐道,“你们在此处候着,我要与华娘子单独说说话。”

“这……”两名婢子面面相觑,很是为难,老夫人和三夫人都叮嘱她们要保护好娘子的,这要是有点甚闪失,她们也没活路了。

“好了,我很快就会就回来。”郑六娘板起脸时颇有气势,两名婢子无奈只得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杏林内的岔路可分别通往橘河、梨园、各处牡丹丛,郑六娘先随意挑了条人最少的曲径,将华琬牵到身边,走了一会,趁四周无人了,从袖笼里取出一块抹额,“阿琬,过几日是我祖母的生辰,我想来想去,打算亲手绣一块抹额给祖母,你瞧。”

郑六娘将抹额捧至华琬眼前,只见上头用明暗绣了流云百福纹,针脚细腻,绣工很是了得,唯一不足是抹额正中间略显空了些。

“阿琬,我想在抹额中间镶一颗宝石,可我不会了,你能帮我吗?”郑六娘惴惴道,她并不想麻烦华琬,可她确实不会,而且既然是要给祖母惊喜,总不能大张旗鼓地送到凝光院去。

华琬毫不犹豫地答应下,“好,正好这几日我在工学堂也无事了。”

“谢谢阿琬。”见华琬答应,郑六娘放下心来,想来凭她的心意和华琬的技艺,祖母一定会喜欢这件礼物。

“对了,阿琬,其实这会儿牡丹丛那人极多,我们先去梨园,再绕去牡丹园吧。”郑六娘踮脚尖努力地从树缝间往外张望,又带着华琬换了一条小路,只未料到这条小路竟这般狭窄,一次只能容一人通过。

郑六娘不忘祝贺华琬顺利进凝光院,二人嘻嘻哈哈地说着话,眼见要出杏林,华琬抬头就能望见那云海一般的梨花时,一旁杏树林里忽然闪过一个影子。

华琬猝不及防地被一双大手捞进杏花丛中。

第79章轻佻

若不是被捂住了嘴巴,华琬早吓得喊叫出声。

一簇簇繁茂杏花挡在身前、贴在面上,一缕缕幽香夹杂着凉意萦绕鼻端,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温热的气息吹在她脖颈,惹得华琬整个人都火烧火燎起来。

华琬惧高,眼睛往下一瞟,便手脚发软,所以这会儿她是一动不敢动。

刚走出曲径的郑六娘亦发现华琬没了,正要回头找,就看见二皇子、云岚公主、云清公主三人带着一溜内侍、宫婢朝她走来。

郑六娘顾不得多想,立即迎上前,朝三人蹲身见礼。

赵允佶对郑六娘并无印象,三人中只有云岚公主记得郑六娘,云岚笑说道:“亭台水榭的牡丹花少,请来助兴的乐师拉来唱去也只有两首曲子,菡娘是不是也听腻了,所以过来赏杏花?”

郑六娘垂首道:“回云岚公主话,宫中乐师曲音美妙,不过小女确实是眼馋此处杏花开得漂亮,遂过来走走了,”说着郑六娘莞尔一笑,“小女先才被杏花迷了眼,复见清明时便瞧见了殿下与二位公主。”

“菡娘可真会说话。”云岚公主墨眉扬起,笑得一脸天真浪漫,转头朝赵允佶道:“二哥,既然杏花如此漂亮,我们也到杏花丛中去,难得出宫,我须玩得尽兴了。”

“好。”赵允佶宠溺地看着云岚,准备带云岚和云清走上先才郑六娘出来的曲径。

郑六娘心里咯噔一下,侧身让出路后又作轻松地说道:“殿下、公主,这条曲径狭窄,只能一人通行,怕是会拘着殿下与二位公主。”

“哦?”云岚探头探脑瞧了瞧,“还真是,二哥,咱门换一处走。”

赵允佶离开后回首瞥了郑六娘一眼,朝云岚轻声问道:“三妹,先才那女娘是何人。”

“二哥还真是忘性大,她就是庆国公府的六娘子,庆国公老夫人每次入宫带的都是她。”赵云岚一蹦一跳笑的欢喜。

原来那就是郑六娘,郑家女娘的容貌生得寻常,怪道方三郎会被一烟花女子迷得神魂颠倒,无论如何都不肯与郑家人结亲了。

“寻常我极少同贵家女娘往来,妹妹怎能这般嘲笑二哥。”赵允佶与赵云岚说话时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似一个将妹妹当宝捧在手心的好兄长。

赵云岚得意地仰着小脑袋,她为已故的元禧皇后所出,极得皇上宠爱,宠爱到令旁人误以为皇宫里只有她一位公主,就连张贵妃等人都要看赵云岚的脸色。

“二哥、三姐,大哥去哪了,先才还在的。”年仅八岁的云清牵着云岚的手,小心问道。

赵允佶不屑地瞥云清一眼,云清生母是不受宠的叶昭仪,却懂得缠着云岚,倒也机灵。

听言云岚左右找寻一番:“是呢,大哥去哪了,前儿大哥还送了我一架巴掌大的木流牛马,不过虽说是木流牛马,却只有牛尾巴能动,就是瞧着有趣,大哥的手工可算不赖。”

赵允佶轻嗤一声,转又哄云岚高兴,“大哥他会的毕竟浅薄,若云岚喜欢,改明儿二哥去寻了新宋最好的工匠,给你做一个真的木牛流马。”

“好啊!”

……

看到二皇子和公主朝另一处走去,郑六娘才松口气,扭头回曲径寻华琬。

此刻华琬虽仍惊魂未定,可已安然无恙地站在花树下了,浑身上下沾满粉色花瓣,模样儿是又傻又可笑。

华琬摸了摸腰部,光滑的锦缎上还留有先才那人手心的温度,她初始未见着脸时,单凭呼吸声就猜出那人是看守琼林苑的职官甄大人。

甄大人生得比春花秋月还要好看,可行事却实在轻佻。

甄大人让她别动,其实当她被挂在枝头时,想动也不敢动了。

后来听见郑六娘在向二皇子请安,她才大约明白甄大人是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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