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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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事房内,华琬按照先才师姐提示的,开始画鎏金帽和镯子花样,莲花、四君子纹在饰物中很常见,申时未到华琬便将花样子画好了。

托盘里的饰品材料照规定是不允许带走的,临放堂前,华琬将托盘收到带大铜锁的柜子里,又与林馨一道打吃食回厢房。

刚进厢房,林馨顾不上用夕食,先左右张望一番,然后神秘兮兮地关紧隔门。

第83章藏技

“馨姐姐,你怎将工事房的金饰工料带回……”

林馨扑上前捂住了华琬的小嘴,呲牙说道:“你小点声,我这不是迫不得已吗。”

说罢林馨又将华琬摁在圆凳上,“阿琬,我下午琢磨了许久,刚到凝光院,制的第一件首饰不能平庸,遂打算替安平侯夫人制一支赤金凤纹发簪,可我技艺不精,得阿琬你帮我,无奈白日工事房里人多,你亦要忙活,我只能冒大风险将金料悄悄带回来。”

华琬一时无言,林馨如此坦白,她连劝都劝不得,偏偏耳根子又软,别人赖了脸央求,就堪堪答应下来。

匆匆用过夕食,事到如今,华琬也顾不得夜里光亮不够,不适合制首饰的规矩了,于桌案上多点几盏白烛,便瞪着眼睛开始教林馨各种工艺技法。

“馨姐姐,先才那位师姐说了,安平侯夫人无甚特别喜好,唯独要新颖些,我原在工学堂置物房时,无事画了许多凤纹的花样子,俱是首饰上不常见的,你若有瞧中,我便帮着你一起制了。”华琬从书篓取出画簿,将绘有凤纹的一页页翻与林馨看。

林馨愈看愈惊讶,双眸映着烛火是闪动不停,“阿琬,这金镶琥珀双凤戏珠可是漂亮,还有凤立彩云亦是不凡了,咦?”

林馨目光落在一支鸾凤穿花的纹样上再挪不动,这只鸾凤穿花用的并非寻常大牡丹,而是梅花和花枝缠绕相生而成,大体上又成一只镂花的三尾鸾凤。

“阿琬,这只行么?”许是被惊艳到了,林馨面颊潮红色深。

华琬看了一眼,“能的,我们今儿便开始吧。”

选中花样,林馨便安心了,顺手拿过华琬的簿子往下翻看,咂嘴羡慕道:“阿琬,你竟画了这许多好看花样,确是心思玲珑,叫我甚都想不出呢。”

华琬脑海中对首饰的想法,就如同山涧泉眼之水,能汩汩不断地往外冒,故十分慷慨。

“花样里若有馨姐姐喜欢的,与我说一声可尽管拿去用了。”

华琬清点托盘内的首饰材料,重二十克的小金块,七颗米粒大小的红玛瑙。

华琬想了想,二十克金材只能制较小的鸾凤穿花,倘若能用掐丝和编织代替錾造,尺寸上能大出不少,只可惜……

华琬正想着,听到厢房外传来青荷的声音,“华娘子,你在厢房里吗?”

做亏心事心虚,林馨惊得站起,簿子都掉在地上。

林馨不认识青荷,煞白了脸看华琬,“阿琬,入夜了会有谁来。”

“馨姐姐不用怕,是罗坊主身边的人,我尽量在厢房外拦住她。”华琬尚算沉稳,随手抓起一块裹物什的蓝粗布,遮挡了金材和托盘。

华琬起身将隔门打开,青荷站在廊下,不经意地往厢房内看了眼,朝林馨笑了笑就与华琬说道:“华娘子可得空。”

说罢还使了个眼色。

华琬看见廊外院落的稀疏树影下,罗坊主自提个昏黄灯笼朝她点头。

“罗坊主担心引得其余匠师注意,令华娘子为难,故在外头候着了。”青荷小声说道。

罗坊主的好意她都懂,华琬赶忙出厢房并顺手掩上隔门,随青荷朝罗坊主走去。

“过来可还习惯。”私下里罗坊主是很温和的,说话时嘴角噙有些许笑意。

“回罗坊主话,凝光院内什么都有,半点不需要费心,很是习惯。”华琬恭敬笑道。

“如此就好,”罗坊主点点头,缓缓舒一口气,“华丫头,想来你大约会知晓我今夜为何过来,我本答应师父要将你收入上界坊,无奈吴院使暂且不同意,既如此,我也不会厚颜要求你教传花丝那些技法。”

华琬心下对上界坊亦有期许,作为一名匠师终归希望自己技艺得到认可,只是入不了也不能强求,华琬安慰罗坊主道,“不妨事的,其实学生才来凝光院,若真靠婶娘和您的关系进上界坊,难免招来非议,不能服众就会给罗坊主添麻烦,不若学生安心在工事房,将来凭了自己的实力,岂不光明磊落,而且除了编缀外,花丝工艺的其余技法,学生还要请罗坊主指点。”

罗坊主心里稍微好受了些,“不着急,其实拔丝板我已经用过,可惜过细的金丝在我手上用处不大,纵然扭成双股,我也必须借堆灰制胎和焊药才能成形,该如何编缀,待你进入上界坊后再教我。”

虽然吴院使让她学,且华琬也愿意教,可她的脸皮子着实没那么厚,问心有愧的事还是别做了。

罗坊主抬手扶住华琬肩膀,如今华琬虽才十三岁,但身量已颇高,“华丫头,为以防万一,你在工事房制首饰时暂且不要用编缀技法,就连花丝镶嵌也不要。”

罗坊主知华琬在替庆国公府六娘子制嫁妆头面时有大量使用此技法,好在只有一家,且又是压箱底的嫁妆,不容易传扬开去。

华琬认真地点头应下,陶婶娘与她交代过同样的事,是以先才林馨挑中鸾凤穿花花样,她即使知用编缀技法最合适,但仍旧放弃了,“罗坊主放心,学生不会用的。”

“好,如此你快回去歇息吧,明日亦要早起制首饰。”罗坊主听说华琬领到签署枢密院事府的活儿,心里还颇为期待,待华琬制好后,她要拿来看看。

华琬刚进厢房,林馨便紧张兮兮地问道:“阿琬,罗坊主身边人寻你何事。”

先才青荷往内张望时,可将她吓的不轻,这会儿背上还是湿的。

华琬不自在地说道:“嗯,青荷姐是我旧识,当初就是青荷姐送我去工学堂的,这不,她得空了过来看看我。”

“哦。”林馨点点头,未察觉不妥,只将蓝布掀开,“阿琬,快,我们来制簪子。”

……

春花转作夏阳,又不知不觉迎来秋凉,在凝光院最初的这段日子一如工学堂时简单平顺。

半年过去,纵是旁人有不甘,也不得不承认华琬的技艺是工事房内最好的,吴院使也对华琬另眼相看,甚至与罗坊主玩笑,言华琬的技艺,不久就要将她比下去。

除华琬之外,林馨和王芷蓉的技艺亦可圈可点,林馨唯一不如华琬的是速度,华琬接的事儿,若非太过麻烦的,一般三五日能交与贵人,而林馨少说要六七日,不过慢工能出口碑佳的细活,就是好的。

京中有越来越多的贵人,指名要华琬和林馨替她们制首饰了。

王芷蓉虽会比她二人差点儿,但技艺在下界坊亦是排在前头。

这日正在九月上旬,今年冷的迟,分明过秋分了,可日头温度却未减多少。

午时华琬和林馨一起回到厢房歇息,林馨见华琬额角有薄汗,主动倒一碗凉饮子。

“阿琬,喝了先解解暑。”

林馨讨好得明显,华琬早对林馨十分了解,无奈问道:“馨姐姐,你这次又要制什么首饰?”

“是广远伯府的,广远伯夫人要一支上次阿琬你制的金并头桥梁簪和三支嵌宝鸳鸯小插。”林馨巴巴儿地看着华琬。

华琬为难地说道:“馨姐姐,老大晚上地拿回来也不是办法,都半年了。”

华琬一直在教林馨,可或许制饰这事太靠天赋,不管华琬如何教,林馨都只会简单一点的镂花、镶嵌之类,几乎所有活,都是悄悄领回来让华琬帮她。

“可我就是学不会啊。”

看到林馨懊恼的模样,华琬心又软了。

临二人准备午歇时,阍室的婢子过来送信与华琬。

是表哥李仲仁写来的,林馨能认出信封上字迹,也凑了过来。

第84章想见

“太好了,表哥一家要搬到京城来!”

林馨语调骤然拔高,华琬捏信的手抖了一抖。

不过华琬心里亦是高兴的,因为凝光院是轮休制,华琬和林馨皆被安排在每月逢八时休假,如此她与李仲仁的太学旬假重不上了。

为了不给舅舅家添麻烦,这半年里,华琬只回过云霄乡三次,更多时候是托人将她的月俸带与舅舅,其余休假日子她就去工学堂陪婶娘和小陶,偶尔还会寻安琚一块玩儿说话了。

李仲仁在信中言云霄乡的治管合到了关阳县的提辖官手上,乡管之事俱要上报提辖,短短一月,舅舅便同提辖起了五、六次争执,无奈之下舅舅于上月辞去了云霄乡里正一职。

舅舅跟着莫叔等人进京,在去年至云霄乡收干货和土货的曹员外手下做事,曹员外在京中不但有酒楼,还有几处庄子,是京城内颇有名的富商。

舅舅亦非做苦活,而是去酒楼当账房先生。

华琬悠悠叹了口气。

林馨疑惑道:“阿琬,你不希望舅舅他们进京吗?”

“当然希望了,可搬家这般大的事,舅舅都未提前说,如今安顿下来,才写信与我。”

舅舅一家暂时住在枣家子巷,搬家时事儿多,却没要她帮忙,华琬心下惶恐愧疚,只期舅舅千万别与她疏远了才好。

“想来是知晓阿琬在凝光院事重,不肯再麻烦你。”林馨宽慰华琬道。

信里末处言明日逢十,李仲仁放旬假,问她晚上是否得空,若得空一家人聚一聚了。

凝光院过申时放堂后对匠师的出行没有限制,华琬很快回信与李仲仁,告知明日她肯定会去枣家子巷看望舅舅、舅娘。

华琬将信封好蜡交给阍室婢子后,见林馨一直跟在她身边,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她瞧,华琬以为林馨在担心广远伯府的首饰,遂拉着林馨的手,“馨姐姐放心,簪子和小插会来得及。”

“有阿琬在,我何时担心过首饰,”林馨抿了抿嘴,“阿琬,明晚你要去舅舅家,我一人留在厢房无趣,可又不知去哪儿,我与表哥也算是朋友了,可否与你一起去枣家子巷?”

华琬惊讶地瞪着眼睛,不过转念一想,原在云霄乡时她和小香梨亲近,小香梨亦常跟着她到舅舅家玩,她也有被小香梨邀请回家,吃莫福叔从京城带回的零嘴儿。

虽是件寻常事,但搁在不同人身上的意思就不同,华琬此刻犹觉得林馨古怪。

“馨姐姐,你是不是想去见我表哥。”华琬一脸促狭地朝林馨笑。

年岁渐长,华琬不再全是小孩儿心思,况且如今她心里也有想见的人。

这半年她去置物房陪伴陶婶娘时,常会遇见守琼林苑的职官甄大人。

甄大人孤身在京城没有亲眷,因着陶婶娘温暖慈祥,遂与她一般,将婶娘视作了亲人,很是敬重。

从各方各面、林林总总来看,甄大人是个好人,华琬还记得今年酷暑天,甄大人带到置物房的冰雪酪。

夏日,街坊百姓常喝江茶水和绿豆水解暑,家境殷实的能凉个五味渴水和椰子水,至于冰雪酪、乳糖真雪这些,寻常人家是想都不敢去想的。

冰雪酪用果汁、牛奶、细冰糅合而成,在烈日下尝一口,一股舒爽凉意直透心底,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那滋味道来就是‘似腻还成爽,才凝又欲飘。玉来盘底碎,雪到口边消。’

过了这许久,华琬闭上眼,还能回味出冰雪酪的清爽甜香,而脑海中则浮现甄大人送冰雪酪与她时那明若皎皎月光的笑容。

华琬心里一直暖暖的。

“我,我没有,你别胡说。”林馨红了一张俏脸,轻推华琬肩膀,扭头不肯看华琬了。

华琬忍不住笑出声,“馨姐姐你别瞒我了。”

五月她送吃食去太学,林馨缠着一起去,七月她将舅娘新做的直缀送交表哥,林馨干脆不声不响地跟在她后头,结果被表哥瞧见了,那一次好不尴尬。

“我表哥很好的,不但风姿过人而且满腹才华。”华琬第一次发现逗弄人如此有趣。

“我真的不理你了!”林馨臊的来回绕着桌案走,还不忘撅嘴瞪华琬。

“既然不是,我明儿还是一人回去吧,馨姐姐你在凝光院里安生歇息,我会早些回来的。”华琬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

林馨还硬着嘴巴,“我是担心天色晚了,你一人回来不安全。”

“表哥会送我回来了。”

“诶……”林馨一脸哀怨。

华琬见林馨这副模样,心里早有数了,仔细瞧呢,林馨也是美人儿呢,不过儿女亲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纵是她觉得林馨合适,终还得由舅舅、舅娘决定,如此她带林馨回去见见长辈也好。

“罢,明儿我带你一起去枣家子巷。”

“真的?”

华琬认真点头。

林馨欢呼一声,欢喜地抱了华琬好一会才松手。

“馨姐姐快挑花样子吧,明晚不得空,不能再多耽误时间了。”华琬笑道。

林馨抚着胸口,努力让自己心跳平缓了,才开始翻看华琬的画簿子,这本簿子已经被华琬画满,华琬前儿还与她说要去集市上添两本新的。

林馨翻到一幅嵌宝白玉桃小插,白玉桃又圆又鼓,比坊市上的油桃儿有趣可爱许多,林馨指着白玉桃小插,询问华琬能不能制这款,华琬看了后,难得地摇头道:“馨姐姐,这支不行,庆国公府六娘子前儿挑中了此花样,她想用白玉桃打制一套首饰了,她也不愿与旁人相仿,故特特交代不能再给别家制,馨姐姐重新挑个花样吧。”

林馨知晓庆国公府的所有首饰都是指名要华琬制的,只道是因为华琬制饰技艺好,却不知晓华琬与庆国公府嫡出六娘子是手帕交。

“嗯,那我换一个。”林馨并无所谓,继续往后头翻去。

午时困顿,这会除了华琬和林馨还未歇息外,东院厢房内,吴院使亦在同罗坊主商量凝光院金匠师人选之事。

“你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倔,若华琬真将编缀技法教于你,我怎么也不可能亏了她。”吴院使知晓罗坊主不肯华琬用花丝工艺制首饰,也不同意别人去寻华琬学,吴院使对此很不满,未少同罗坊主摆脸子,无奈凝光院还要靠罗坊主撑着,她也只得服软。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眨眼三年一度的六院竞艺临近了,吴院使开始着慌,主动唤罗坊主讨论金匠师和上界坊之事。

罗坊主捧着婢子奉上的茶汤,淡淡应道:“问心有愧,学不了,罢了,不提此事,”罗坊主抬头看吴院使,“明年上元节后是六院竞艺,上一届六院竞艺时我还未在凝光院,听说当年文思院用翡翠雕出龙举云兴四屏风,惊艳四方,由此夺得六院之首,现下距明年竞艺只余不足半年,不知院使大人有何想法。”

关于六院竞艺,吴院使已经在打华琬编缀技法的主意,但还不能明说了。

吴院使微微咳嗽清了清嗓子,“六院竞艺我尚在考虑,这会寻你过来,是要与你说华琬入上界坊,及我去请求少府监授金匠师称号一事。”

罗坊主心中一喜,“院使大人同意将华琬调入上界坊了?”

吴院使瞪了罗坊主一眼,“我何曾说过不同意,是你太急躁,一直误会我,入上界坊不是你我一句话就可以的,这半年里我有仔细观察华琬,确实是个难得的,制饰上天赋极佳,有想法为人又谦逊,在贵人中口碑极好,许多贵人都点名要她制首饰了,凭心轮,她的制饰技艺已与上界坊的几位金匠师不相上下,我也珍惜人才。”

罗坊主长舒口气,华琬再不入上界坊,她都无法面对师父了。

罗坊主的声音轻松不少,“金匠师一事还请院使大人多费心。”

“是我的份内事了,至于六院竞艺,择日你与琢石坊坊主一道过来,我们一同商讨一二,待华琬入上界坊,她也该为此事出力的。”吴院使颌首道。

“院使大人放心,我们会尽力而为。”

罗坊主对次年的六年竞艺亦抱有期许,只不肯表现太明显。

屋内对话终了,窗棂下一名婢子悄无声息地离开,径直往西厢长廊寻王芷蓉。

第85章对付

王芷蓉听闻吴院使要提华琬为金匠师,脸登时覆上一层冰霜。

“院使大人尚未将华匠师的名字报至少府监,王匠师快想办法吧。”偷听墙角的婢子是吴院使身边的,不过三五两银就答应为王芷蓉盯梢吴院使。

“好,你先回去。”王芷蓉用一颗银锞子将人打发后,独自坐在案几旁生闷气。

自从华琬出现,她的气数就越来越不顺,当初在工学堂时,华琬被逐入置物房也就罢了,也不知从哪儿偷偷学得上佳的制饰技艺,不但与她争入凝光院的名额,还摆了她一道,令她颜面尽失,险些与凝光院无缘。

若非公子,她的境况不知将如何悲苦。

进入凝光院后,她一如既往的努力,无奈有些贵人的眼睛瘸了,竟说她制的首饰不若华琬的精致新颖。

王芷蓉越想越生气,抓起桌案上的白瓷茶碗,要砸了,可思及这是凝光院之物,又咬牙放回原处,一旦华琬进入上界坊,她就真要被华琬压得彻底抬不起头来。

王芷蓉紧紧捏着小拳头,她不能让华琬如愿。

当天夜里王芷蓉便去寻了韦管事。

这半年,她时不时在韦管事跟前透露她身后那了不得的大人物,而且王芷蓉对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人是极慷慨大方的,故二人关系处得颇好。

“你说华琬她们嘲笑我?”韦管被王芷蓉拉到无人的院落说话,知晓华琬和林馨在背后说她坏话,气的重重踢了槐树一脚。

“可不是,她瞧不起我们技艺就罢了,她竟还言待她去了上界坊,要撤了你的管事一职,让林馨来担任呢,你说这不是欺负人吗。”王芷蓉蹙着笼烟眉,一对含水的眼睛能说话,眸光闪动似也在为韦管事打抱不平。

“欺人太甚,哎……可我只能任由她欺辱。”韦管事憋屈地靠着槐树,她心头对华琬的嫉妒一点不比王芷蓉的少,前儿她制的首饰贵人不满意,如此返工便是,偏偏贵人直接去寻了罗坊主,请求罗坊主让华琬重制,不肯要她的。

梁子早在无声无息中结下,可她又抓不到华琬的小辫子。

王芷蓉见时机成熟,心里冷笑,趴伏到韦管事耳边,如是这番详细说了一道。

韦管事眼睛越来越亮,到后来整个人竟舒爽的容光焕发起来。

王芷蓉舔着红唇,华琬和林馨背后做的那些事,别人不知,她却是看在眼里了,她就在等这机会。

……

第二日放堂后,华琬和林馨回厢房换下凝光院制衣,准备一同前往枣家子巷。

二人还在讨论要如何过去,不想到了凝光院大门外,就看见李仲仁牵着驴车站在檐下。

华琬走到李仲仁身边,“表哥,你怎过来了。”

李仲仁先礼貌地朝林馨道好,再与华琬笑道:“我放旬假无事,想着从矾楼街到枣家子巷还有些路,遂过来接你。”

华琬将林馨牵到身边,颇为紧张地问道:“表哥,馨姐姐想去拜访舅舅、舅娘,可以吗。”

李仲仁微皱眉,驴车倒是坐的下三人,可林馨为何要跟了去。

见李仲仁的沉默,林馨失落地松开华琬的手,颇为哀怨地看着李仲仁,丧气道:“表哥不欢迎我,阿琬,我还是自回凝光院吧。”

华琬焦急地捏手指,她夹在中间最难做。

李仲仁本想沉默到林馨自己离开,偏又见不得华琬为难,心软下来,琢磨了措辞,“林娘子误会了,并非不欢迎,只是我们乃巷陌的寻常小户人家,林娘子生来富贵,怕是不习惯。”

林馨连连摇头,“表哥才是误会我了,我与阿琬情同姐妹,一直在寻机会拜见照顾阿琬的舅舅、舅娘,还请表哥莫要拒绝。”

李仲仁心下微叹,如今他与阿琬一起说话和玩闹的时间越来越少,现在回去吃顿饭,也有人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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