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欣欣向荣作品妙手千金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不过转念一想,这种事儿有什么耽搁不耽搁的,主子如今这病安稳了许多,故此不急,若果真有变,自己便直接绑了那丫头往主子榻上一丢也便是了。

不提齐王殿下收拾行装准备回京,叶府这边儿也忙乱了起来,棠梨从龟山回来,一进老夫人的院子就见丫头婆子们进进出出的搬抬箱子,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儿,迈进屋纪婆婆正指挥着收拾,衣裳鞋子帽子袜子护膝袖套,都是老夫人平日里穿戴用的。

老夫人斜靠在窗边的炕上,身后倚着一个团花福寿牡丹的大迎枕,手里拿着一碗茶,一边儿吃茶一边儿瞧着纪婆婆忙活,一抬眼瞧见棠梨,冲她招招手:“棠丫头回来了,过来坐。”

棠梨过去坐在炕边儿上,把老夫人手里的茶盏接了放到炕上的紫檀几上,道:“这是做什么,您老莫不是要出远门?”

老夫人道:“不是我出远门,你这丫头也一道去。”

棠梨愣了愣:“去哪儿?”她爹娘快到岳州了,这时候自己还能去哪儿?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回京走走。”

棠梨颇为不解:“您老才到岳州没多少日子,怎么又回京城?”

老夫人:“先头我这身子骨不大康健,虽住在京里,亲戚们知道我的境况,便不大走动也不怪罪,倒是省了不少事,只是这回是国公府老太太做六十六的大寿,这老太太娘家跟我家沾亲,算起来我当叫一声表姐,这回亲自给我下了帖子,不去不成,偏我这身子骨虽好了些,到底拿不准,说不得你这丫头要随我走一趟了。”

棠梨虽惦记爹娘,但老夫人如此一说,便不好说什么了,况老夫人虽身子比之前康健了许多,到底日子短,调养身体固本培元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今这时候若得个小病什么的,遇到之前那样的庸医,自己这些日子的功夫可就都白费了,且老夫人毕竟上了年纪,若再来一次重病,伤了中元,想调养都难,自己跟着倒好放心些,想到此便问:“何时启程?”

纪婆婆道:“从岳州到京城,快船也需走一个多月,老太太是九月初八过寿,得早些,夫人说三日后启程。”

棠梨愣了愣,心道怎么夫人也去,却想起纪婆婆说过,叶家的二小姐,也是王氏夫人所出嫡女,叶婉高嫁的镇国公府二房头上的次孙,如此叶家跟国公府便成了姻亲,国公府老太太过寿,王氏不到却不妥当。

老夫人兴致颇高,拍了拍棠梨的手:“这岳州虽好却远不如京里繁华,回头让婉丫头领着你好好逛逛。”说着叹了口气:“我这身子一不好,不大出门,亲戚们久不走动都生疏了,趁着这次回去,你也认认,别回头一家子见了都不认得,像什么话。”

老夫人说了许多京城的新鲜景儿,又提了些过去未出嫁时淘气的事,一直说到天色晚了,肚子都饿了方才传膳,吃了晚饭,棠梨又陪着在院子里饶了两圈,待消了食,老夫人睡下,方回自己屋。

一回屋就见两个大箱笼,摆在堂屋,知道是梅婆婆叫人收拾的行李,有梅婆婆操持这些,棠梨倒省了许多心,进屋想了想,便写了几个医案收了起来,准备明儿一早上老君观,自己这一走少说也得三个月才能回来,到时可都入冬了,有些事还需劳动劲节先生帮忙,例如秦大人的结石症,至于宋夫人的病也无妨,只她照着自己的方子按时吃药,便能病愈。

转天一早,棠梨往竹山县去了,刚到老君观山下,便看见围着好几十村民,正敲锣打鼓的热闹,棠梨还以为谁家办喜事呢,只是跑到老君观山下办喜事的倒是没见过,忽听见根叔的声音,棠梨走了过去,拨开人群,才知哪是什么办喜事,是山下的渔民捉了一条猪婆龙。

根叔看见棠梨异常高兴,杵着拐杖走了过来兴奋的道:“小叶大夫您看,照着您说的法子,我们真捉了一条猪婆龙,虽捉的时候伤了两个兄弟,到底没让这畜生跑了,大家伙都说是太上老君爷庇佑,便打算抬上山,供到老君爷坐前。”

棠梨:“那两个伤了的兄弟呢,可还好?”

根叔挠挠头:“还好,只是伤了皮肉,骨头没事,上回小叶大夫留的那个伤药,敷上过了一宿,就结痂了,可真是灵验。”说着看向棠梨,一副想张嘴却又不好意思的样儿。

棠梨笑了笑,从药箱里又拿出一罐子伤药来递给他:“这个根叔先拿去,回头我把方子给劲节先生,让清风明月帮忙多配些出来,以后谁家要用,来老君观取药便是。”

根叔忙道谢,棠梨摆摆手:“道谢倒不用,倒是有件事想劳烦根叔,你们捉的这只猪婆龙可否卖给我?”

☆、第63章 生意之道

根叔挠挠头:“这东西皮坚肉厚,不能吃不能用的, 我们正打算在老君爷坐前供上一日, 便架起火堆烧了, 给那些被猪婆龙咬死的乡民报仇, 小叶大夫要去做什么。”

棠梨心道谁说猪婆龙不能吃不能用的, 明明浑身都是宝,烧了岂不可惜,便道:“如今天儿热, 这猪婆龙若是供上一日必然臭气熏天, 熏着老君爷就不好了。”

根叔:“这倒是,我们光想着上供倒忘了如今天热, 这猪婆龙放不住的。”

棠梨:“既放不住,也别糟蹋了卖给我如何?”

根叔脸色涨得通红:“小叶大夫这是臊我们呢, 您救了我的命,还把您家的祖传秘方写出来配成药任乡亲们取用, 这份恩德,乡亲们都不知怎么报答, 您要这猪婆龙只管拿去,哪用买啊, 若收了您的钱, 我老根以后在竹山县哪还抬得起头来,兄弟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那些乡民纷纷道:“是, 老根说的在理儿, 小叶大夫仁心仁术, 不能收银子,那边是小叶大夫的马车,咱们把猪婆龙抬过去。”不知谁说了一句,众人七手八脚把猪婆龙抬过去放到了马车上,放好了便嗖一下散了,根本不容棠梨拒绝。

棠梨哭笑不得,这些乡民倒实在,这猪婆龙可是难得的好洞子,这般白要了却占了大便宜,看起来这人情算欠上了。

棠梨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马车上的猪婆龙,伸手摸了摸,也不知乡民们是怎么捉到的,竟没什么伤,只是嘴里戳了一根臂粗的木杠子,整张皮都是油光水滑的,幽暗的绿,天然的纹路,低调而奢华。

梅婆婆颇有些奇怪的看了棠梨一眼,她可从未见过姑娘这般神色,自从姑娘跟老夫人来了岳州,吃穿用度那都是照着府里的小姐来的,加之老太太疼姑娘,好东西流水一样的送过来,什么稀罕物件没有,可也没见姑娘如何,以梅婆婆瞧着,棠姑娘虽出身不是多富贵,这份气度,大多世家大族里的正经小姐也比不上,也怨不得老太太从心里喜欢。

只是今儿这一贯大度的姑娘,却对一条凶恶的猪婆龙露出一种捡到金元宝的神情,这让梅婆婆一时颇不适应,半晌方道:“姑娘要这猪婆龙做什么?”

棠梨:“婆婆,这可是宝贝,您先把这猪婆龙拉回去,让厨子宰杀了,婆婆可要亲自盯着,莫让厨子割坏了,需剥出一张整皮子下来,再送到皮货铺子里硝制,咱们多给银子,让它们快些,启程之前要制好拿回来,还有,肉,皮,骨,血,掌,内脏,总之这条猪婆龙所有地方都留着,我有大用。”

梅婆婆心里虽觉奇怪,却并不是个爱刨根问底的,且跟了棠梨这么些日子,也大约知道姑娘的性子,断不会胡闹,她既说有大用,必是真的有用,便应着上车回了,如今天热这猪婆龙得及时料理,不然非臭了不行。

棠梨径自上了老君观,财大气粗的常老爷一上心,老君观翻修的极快速,几乎一日就是一个样儿,今儿连大门都整修好了,上面的匾额也用金粉重新描摹,映着日头金光烁烁,气派非常,再不见之前的荒凉老旧,香火也旺了许多,棠梨这一路上来,瞧见不少香客,大都穿着体面不凡,呼奴唤婢前后簇拥着,一看便是富贵人家,之前棠梨也来过老君观数次,却从未见过这样的香客。

可想而知这些人必是因常老爷才大老远跑到这老君观上香,观里大殿前的香炉内,香火长燃,堆了厚厚的香灰,那边儿清风正对一位胖墩墩的香客揖手,请他进大殿侧面耳房待茶,棠梨看过去,耳房内已坐了几人,廊下忙着烧水的是两个没见过的小道童,不止这两个,进了老君观,棠梨已经看见七八个脸生的小童,都梳着两个包头,穿着道服,想必是人手不够,新找来的,只不过这短短的时日,也不知从哪儿寻来这些童子。

正想着,清风从耳房出来,瞧见棠梨忙快步迎了过来,揖手道:“小叶大夫来了,我师傅正在后面的药房之中。”这时又有香客到了,棠梨道:“你去忙吧,我自己过去寻先生。”清风又揖了揖手,迎客去了。

人家老道倒是在丹房炼丹,劲节先生这个老道却有些不务正业,天天在药房里消磨,不过想想棠梨又觉这般更好,谁规定道士就得炼丹呢,棠梨是不信这世上有什么长生丹的,有病了就得吃药,靠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是治不好病的,而僧道不都是以慈济天下当成修行吗,这一点跟医者倒是不谋而合,故此,劲节先生虽不研习道法,不炼丹,看病配药也是修行。

棠梨以为药房里只劲节先生,便直接走了进去,一进门却发现有客,不免有些尴尬,只是这脚都踏进来了,再退出去却更为失礼,只得硬着头皮拱拱手赔罪:“不知劲节先生有客在,倒是在下唐突了。”

劲节先生笑了:“叶公子客气了,我正跟常老爷说起你呢,你就来了,倒正好。”说着看向对面的常老爷:“这位叶公子便是刚贫道提起的小友,上次在贵府见过,不知常老爷可还记得。”

常老爷目光一闪,身为岳州首富,他一天见过的人不知多少,岂会个个都记得,但这位叶公子却是例外,毕竟那日他是跟着劲节先生去给淼儿治病,且劲节先生的言行举止对这位年纪不过十五六的小子,颇为客气甚至还有些恭敬之意,故此,对这位叶公子常老爷印象颇深。

能让劲节先生视为小友,此人必然不凡,常老爷笑呵呵的道:“叶公子风采卓然,老夫想不记得都难,今日再见,实乃三生有幸。”

棠梨忙道:“常老爷客气了。”寒暄过了,各自落座。

童子添了茶,棠梨不禁暗道,有了常老爷这个岳州首富的香客,的确不同,就连这茶具都换成了汝窑的,茶汤清澈,飘着几片碧青的竹叶,悠悠然沉入碗底,再寻常不过的竹叶茶,配上这汝窑的茶盏堪比世间最顶级的名茶。

棠梨浅啜了一口,慢慢品味茶汤里特有的竹香,带着些许微苦却回味无穷,常老爷也未说话,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棠梨身上,暗中猜度她的身份,刚劲节先生说正好提到她,而她来之前,自己跟劲节先生貌似说的是收购猪婆龙的事。

对于劲节先生这个提议,常老爷虽有些讶异,但仔细一想又觉不无道理,劲节先生虽是出家人,却慈悲为怀,平日里便义诊舍药,为了竹山县的百姓做了不少善事,而猪婆龙更是岳州三害之一,竹山县更是害中之害,为了竹山县百姓,劲节先生提议让自己牵头收购猪婆龙,也说得通,可此事跟这位叶公子有甚干系?

常老爷并未疑惑太久,劲节先生便已开口解惑:“实不相瞒,这收购猪婆龙之事,是叶公子的主意。”

常老爷一怔,不禁道:“猪婆龙危害已久,从没人提过这样的事,不知叶公子缘何有此想法?”

棠梨放下茶盏方道:“常老爷既问到此处,在下也当直言,叶棠之所以提议此事,且托劲节先生与常老爷说项,是因这是一桩一本万利的好买卖,有道是宝剑赠英雄,鲜花赠美人,常老爷乃商界翘楚,岳州巨贾,这好买卖自然先想到的便是您常老爷了。”

常老爷目光一闪:“叶公子谬赞了,不过做了几年小生意,积了些薄产家资,实担不得叶公子如此夸赞,只是既说到买卖,常某倒是能说上两句,以常某直言,这猪婆龙顶大了就是宰杀了卖肉,便卖的价儿高些,也不可能一本万利。”

棠梨:“若只卖肉自然不可能,若这猪婆龙通身都卖了,且卖的价高无比又当如何?”

常老爷愕然:“通身都卖了,怎么个卖法儿?”

棠梨:“先说这猪婆龙的肉不但味道鲜美,且还有滋心润肺、补血壮骨、补肾固精驱邪除湿之功效,经常食用可补气养血、平喘止咳,若能经常食用,还可美容养颜。再说猪婆龙的肝,能补脑、生新血、去湿气、滋阴养肝、明目,医书上有载猪婆龙肝加金石斛、谷精草、枸杞子,炖服,可明目退翳,治多种眼病,猪婆龙的肾与木瓜、薏苡仁、白茯苓或鲜枸杞叶清炖能清肺化痰、止咳平喘,猪婆龙的骨头能强筋健骨、填精益髓,通和血脉,对风湿骨痛有奇效,可选带骨的肉,配伍准山、萝卜、生姜、排骨同炖,味道甘甜清香且能滋补筋骨。猪婆龙的爪子能滋阳壮阳、补肾固精有护肤养颜之效,猪婆龙的血更能消炎、清热解毒,便是猪婆龙熬成的油,也可入药,能促进血液循环、舒筋活洛、消除疲劳;对筋骨痉痛、组织挫伤、青紫瘀肿、冻疮、头痛、胃脘痛、蚊虫叮咬、皮肤风疹等有奇效。”

说着顿了顿,扫了眼已经两眼发光的常老爷,方道:“这些不过是些零头小利,真正值钱的却是猪婆龙的皮,若运作得当,一张猪婆龙的皮可价值千金。”

千金?常老爷不由张大了嘴,一想到一张猪婆龙的皮就能卖上千金,而岳州多水泽湖泊,这猪婆龙简直多如牛毛,要是都捉来换成银子,这是多大一笔啊,饶是常老爷这个岳州首富,家资千万,也不觉有些失态。

只不过,这小子不过十五六的年纪,俗话说的好,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说句不好听的,毛儿都没长齐的小子,懂什么买卖啊,信口一说的话,还能当真不成。

想到此,正了正神色呵呵笑道:“常某倒是也开了几家皮货铺子,知道些行情,便是极品紫貂也不过千八的银子,这还是近些年京里达官贵人们都稀罕,行情看涨,才有这个价儿,往年也不过几百两银子,何以这猪婆龙的皮能卖到千金?”

棠梨:“在下并非生意人,对于买卖也是实打实的外行,不过却明白一个道理,物以稀为贵,如今岳州猪婆龙为患,可这岳州的三害之一,却并非整个大梁的三害。”

常老爷是生意人,岂会不明白棠梨的意思,是啊,这买卖本就是南货北贩,东货西贩,商人方可从中获利,就如那紫貂在北地里收也不过一二百两银子,硝制后挑了好的卖到京里方得了好价钱,这猪婆龙在岳州是害,若到了京城,说不准就真成了个稀罕东西,以常老爷的经验,这稀罕的东西都是有利可图的。

只不过,千金?常老爷还是觉得有些胡说,便道:“不知叶公子有何方法,能把猪婆龙的皮卖到千金?”

棠梨:“听闻京城镇国公府的老太太今年过六十六的大寿,若这寿礼之中有件稀罕物件,老太太甚为中意,常老爷觉得这物件儿可能值上千金?”

☆、第64章 一成利润

常老爷眼睛一亮, 不免重新打量这位叶公子, 庆福堂的少东家余星阑曾透露过这个叶棠住在布政使叶府, 自己曾疑心是叶府的少爷,却年纪又不对,虽也曾暗中探访也扫听不出,只得作罢,如今他提起镇国公府老太太的大寿, 常老爷便知这个叶棠便不是叶府的少爷, 也必是亲厚之人。

叶府的二小姐嫁的是镇国公府的次孙, 两家成了姻亲,国公府老太太大寿,叶家的老夫人夫人必当前去拜寿, 这位叶棠能跟去已很说明问题,更何况听她话里的意思,送什么寿礼也能插上话, 足见他在叶府地位。

说到底皮毛这类东西,本也不是老百姓能穿用的,都是京里那些贵人们稀罕,才有如今的行情, 镇国公府那可是大梁首屈一指的世家大族, 且不说国公爷是三朝元老,战功赫赫, 就说国公府的大房嫡子娶的是顾家贵女, 这顾家乃太后母族, 若论起来国公府的长房长媳是太后的叔伯妹子,也正因如此,才与皇家定了儿女亲事。

有这么一层关系,国公府也算皇亲国戚,而这位老太太稀罕的东西,京中权贵女眷必会竞相效仿,说不准宫里的娘娘们也会知道,如此多的贵人喜欢,便是一块最寻常的猪皮也会变得无比金贵,更何况这猪婆龙的皮本就稀罕。

先头也不过是听劲节先生随口一提,并未当成正事,这会儿常老爷却凝神开始仔细斟酌此事,若这个叶棠真能把这猪婆龙的皮当成寿礼送到国公府老太太跟前儿,那么这的确是桩一本万利的买卖。

作为生意人,常老爷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开口道:“若叶公子能做到你说的,常某自然不想错过这样一桩好买卖,且常某还能许下公子一成利,只这桩买卖不赔,这一成的利润便永远不变。”

棠梨暗道果然是生意人,脑子就是转的快,自己不过起了个头,常老爷便已明白了,且还许了自己一成利,这一成利听着不多,但棠梨却知,这桩买卖若是做起来,这一成的利着实是一笔很大的银子,且还是持续不断的。

棠梨自己倒是使不上什么银子,但爹这官做起来,总少不得应酬来往,只凭朝廷的那点儿俸禄是不成的,需有个长远丰厚的进项才行,有了这笔进项,娘便不用愁了。

念头至此便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常老爷本是有些拿不准,这才抛出一成利来,既是利诱也是试探,若棠梨不接话头或是虽不拒绝却模棱两可,常老爷都要重新考虑这桩买卖能不能做,见她毫不犹豫的应下,常老爷的心才算定了,举起手中茶盏道:“常某在此先以茶代酒敬叶公子,愿叶公子此次进京不虚此行。”

棠梨也端起茶盏道:“多承吉言。”一口喝干。

常老爷哈哈笑道:“那日匆忙却不知公子如此爽快 ,可惜这老君观无酒,不然常某倒要跟叶公子一醉方休。”

旁边的劲节先生也呵呵笑着,瞥了棠梨一眼,心道这叶棠可不止医术高明,谈起生意来也是头头是道,自己先头还琢磨怎么让常老爷答应此事呢,不想叶棠三言两语就搞定了,常老爷不仅答应了做这桩买卖还许了叶棠一成的利润,这可真是,早知如此,自己还转述什么,让叶棠自己来便是。

吃着茶,说了会儿话,常老爷便提起他家小少爷的病,言道照着劲节先生交代的方子吃了些日子,倒是好了许多,只是惯常出疹子的毛病仍不见好。

这个劲节先生也知道,头次看病的时候因病情危重,并未发现身上有无红疹,后来被接去复诊时才发现,问及身边的婆子说小少爷自小便常出这样的红疹,有时候还会伴着发烧呕吐,也瞧了大夫,都说是胎里带的毛病,治不好,许长大些就好了。

按说这皮肤红疹多是湿气发于表,可劲节先生并不善小儿科,虽照着棠梨指点的法子诊过,却不像湿气,这也正是今儿劲节先生一见棠梨分外高兴的原因,就常府小公子这红疹,常老爷已经问过自己,上次自己推说需回来斟酌斟酌,好歹糊弄了过去,可今儿常老爷又上老君观,若再提起却不好推脱了。

果然说起此事:“老神仙医术高明,万望替小儿开个方子,除了这病根儿,也免得年年都犯。”

棠梨插话道:“小公子这红疹是每年的何时犯?”

常老爷虽觉叶棠问起这个有些奇怪,却仔细想了想道:“每年一开春便会犯,天气越暖和,犯的越厉害,至秋凉的时候,便会转好。”

劲节先生清楚棠梨的医术,知道她这般问必是看出了什么,便不吭声,只吃茶等着下文。

棠梨那日往常府走了一趟,便觉小公子院里那些奇花异草不妥当,果然让自己料中了,这常府小公子身上的红疹,罪魁祸首便是院子里那些花草,便自己一踏入其中,都觉香气过于浓烈,更何况住在哪儿的人了,更何况常府的小公子,年小体弱,久在其中不出疹子才是怪事。

想到此,便道:“常小公子这个病,在下倒是见过一个差不多,也是出红疹,请了许多名医圣手有说湿气有说风邪,药也吃了不少,却皆不见好,后家里来了一位有年纪的婆婆,说是院子里花草太多的缘故,那人家虽不大信,却抱着试试的想法,把院子里的花草都挪了出去。”

常老爷着急的问:“如何?”

棠梨笑道:“也是奇了,那花草挪出去没几日,孩子身上的红疹便好了,且再未犯过。”

常老爷听了,站了起来道:“既如此,常某这就家去把小儿院中的花草移出来。”撂下话便拱手告辞去了。

待常老爷走了,劲节先生摇头道:“小叶大夫如此医病之法,倒让贫道大开眼界了。”

棠梨自是知道劲节先生的意思,嘻嘻笑道:“这个病不大好说,且并非人人都会得的病症,若直接说,只怕常老爷不信,而这个病用药是治不好的,倒不如说个先例,常老爷心疼儿子,医病心切,便不会过问缘由。”

劲节先生点头道:“原来如此。”暗赞这小子机灵,这般医病的确省去了不少麻烦。

又说起县丞秦大人的结石症,棠梨把方子给了劲节先生,说若秦大人上老君观复诊,便用此方,劲节先生低头一看不禁道:“就这两味药?”

棠梨:“金钱草清热利湿、排石解毒、散瘀止痛,这鸡内金能健胃消食通淋化石,正对秦大人之症,再加别的药,反倒画蛇添足。”

劲节先生忽有所悟,是了,自己之前总觉方子需多开几味药方有效用,原是大谬,叶棠说的是,只要对症,何必画蛇添足呢,所谓大繁若简,用药也是如此,闭上眼思索这其中的道理。

棠梨见劲节先生仿佛入定了一般,也不再打扰,把自己昨儿写得医案放下,起身出了房门,在前头寻清风交代了一番,便下山回岳州城了。

棠梨回府的时候,厨子已经把猪婆龙宰杀好了,照着棠梨吩咐的,分割了个零碎,据甘草说只一张皮子还算囫囵,已经送到了皮货铺子里去硝制,说明儿就能制好拿回来。

棠梨想起什么问了句:“送到哪家的皮货铺子?”

甘草道:“奴婢扫听过了,这岳州城最好的皮货铺子便是常记,奴婢便送到常记去了,只是这常记的招牌硬,价儿也贵,咱们又着急要,给了两倍的工钱,足足二两银子,这常记可真够黑心的,一点儿都不厚道。”说着还恨恨的跺了跺脚,不知是心疼银子还是恨常记黑心。

棠梨摇头失笑伸手捏了捏她鼓囊囊的小脸道:“放心吧,这银子会一文不少的退回来,以后咱们再硝制皮子一个钱也不用给了。”

甘草奇怪的看向棠梨:“小姐您不是病了吧,怎么大清白日说起胡话了,那常记店面大,招牌硬,掌柜伙计一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今儿我拿着皮子过去,若不是给双倍的工钱,人家都不收呢,哪还能退回来。”

棠梨:“放心吧,你家小姐何时胡说过?”

棠梨想了想,她家小姐虽说爱逗她跟傻姑,但从来都是有一说一的,既小姐说能退回来便一定能退回来。

想到此,终于放了心,那可是二两银子呢,想想都心疼。

转天一早,花管家便跑来说,外头常记皮货的掌柜来送皮子了,甘草愣了愣,不说好今儿自己去铺子取吗,怎么送上门了,即便送上门也用不着掌柜出马吧,难道这常记皮货铺子是没人了吗,别是看那猪婆龙的皮子不好硝制,想加钱吧,要不然掌柜的来做什么,说好的价儿哪有反悔的。

越想越觉自己猜的不错,不免气了上来,三步两步到了前头,打定了主意,只要这掌柜的敢开口加钱,就让他尝尝自己的拳头,教训教训这黑心的掌柜。

甘草黑着一张脸跟谁欠了她多少银子一样,那掌柜见了心里直打鼓,暗道这位姑奶奶的脸色,怎么这么黑啊,像要揍人似的,不是恼了自己昨儿要双倍的价儿了吧。

这本就是铺子里的规矩,急要的便需加钱,只不过自己没想到,东家会为了此事亲自来了一趟铺子,问清楚有人送了一张猪婆龙的皮子,便让自己把工钱跟皮子一起送到叶府来。

☆、第65章 京城巧遇

甘草凶神恶煞的道:“都说你们常记的铺子最讲诚信, 说好的价儿便不会变,可你这么急巴巴的跑来, 是不是想加钱?”说着还攥着拳头在老掌柜眼前晃了晃, 老掌柜的白胡子跟着颤了几颤:“小, 小的不是来加钱的,小的是来送钱的?”

甘草愣了愣:“送钱,送什么钱?”

老掌柜忙道:“我们东家让把昨儿收的工钱送回来, 还说往后举凡您府上的活计儿, 只管送去,绝不收一文银钱, 这是昨儿姑娘结算的工钱, 这是姑娘送去的皮子已硝制好了。”说着把钱袋跟一个包袱放到桌子上又道:“姑娘若无事, 小的便回了。”撂下话不等甘草再说什么, 扭头跑了, 虽说有了些年纪,可腿脚却格外麻利,一转眼就不见了影儿。

甘草, 看看桌子上东西挠挠头,嘀咕了一句:“还真让小姐说中了, 这常记还真把钱送回来了,而且,以后都不要钱了, 这是什么缘故, 难道常记钱太多, 准备以后都白送了?”

棠梨迈进来正听见她的嘀咕不禁笑了:“常家虽是岳州首屈一指的豪富之家,却是商家,商家岂有白送的。”

甘草更糊涂了:“不白送,那怎么把工钱送回来了,还说以后都不要一文钱。”

棠梨笑道:“不要钱是为了赚更大的银子。”说着走过去,把包袱打开,硝制好的鳄鱼皮,光滑柔韧,呈现出奢华的光泽,手感极好。

甘草也不禁道:“这皮子真好,做个垫子正好。”

棠梨摇头失笑,鳄鱼皮做垫子,这丫头倒真奢侈。开口道:“不做垫子,做别的。”

甘草端详了端详:“这大小除了坐垫子还能做啥?”

棠梨:“做剑鞘。”

剑鞘?甘草愣了愣:“小姐也没剑啊,做剑鞘岂非白搁着没用?”

棠梨:“我没有,不会送人吗?”

甘草挠挠头,还是没想明白小姐巴巴的用猪婆龙的皮做个剑鞘到底送谁。

夜里纪婆婆服侍着老夫人安置下刚要走,老夫人却叫住她:“我记得库里还守着一串七宝佛珠手串,你拿出来。”

纪婆婆道:“老夫人这莫不是要为棠姑娘准备一份寿礼。”

老夫人:“棠丫头头一回去京里,赶上老太太的大寿,空着手总不妥当,她小孩子家也不知送什么,我替她预备一份倒便宜。”

纪婆婆笑道:“您老这可是白操心了,昨儿棠姑娘从竹山县运回来一条猪婆龙,让厨子宰杀了,心肝脾肺肾就连爪子都制成了药,只那皮子送去皮货铺子硝制好了,姑娘画了个样儿交给府上的针线房里做去了,我瞧姑娘画的那样儿像个剑鞘,问了梅婆子说是姑娘吩咐下这次上京的寿礼。”

剑鞘?老夫人愣了愣,进而笑了起来:“想来你跟这丫头说过国公府的事吧。”

纪婆婆:“老奴是想着姑娘头一回进京,又跟着老夫人,免不了要去国公府,便随便提了老太太些事,说起老太太前些年得了一把短剑,甚是喜欢,只是一直寻不见合适的剑鞘,有些不美,不想棠姑娘竟留了心,置办了这么一份寿礼。”

老夫人:“我这位表姐,年轻时着实是位人物,弓马骑射,无有不精的,后来嫁进国公府,成了老封君,这一身功夫也就撂下了,平日里子侄孙辈儿的都知老太太的性子,只搜罗了稀罕的刀剑便会送过去,人家库房里都是金银财宝珍珠玛瑙,唯有我这表姐库里都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这么个人如今也老了。”说着叹了口气。

纪婆婆:“您这说着说着怎么还叹上气了,如今棠姑娘在跟前儿,把您老这身子骨调理的越发好了,再过些日子说不准都能骑马打猎了,您这是越活越年轻了呢。”

老夫人也笑了:“这倒是,自打有了棠丫头在跟前儿,说笑逗趣儿,又依着她的法子调理,这身子真是舒坦多了,不似那时总跟扛座山似的,不想说不想动的,要是搁以前,国公府老夫人的大寿,我便想也是去不成的。”

纪婆婆道:“是啊,有个棠姑娘在跟前儿,我们心里也有底呢,听夫人的意思这回想让棠姑娘给咱们二姑娘瞧瞧。”

提起二姑娘老夫人又叹了口气:“婉丫头嫁进国公府有些年了,若再不生养这日子只怕不好过,她婆婆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往长远打算也得有个子嗣傍身才行。”

纪婆婆:“就凭棠姑娘的医术,您老不用愁,说不准这一趟去了,明年就能给您再添个小四辈儿。”

想到棠梨,老夫人点点头:“这倒是,这丫头的医术可比太医院那些老头子强远了,不过,那猪婆龙凶的紧,常听见咬死人,也不知这丫头从哪儿弄来的。”

纪婆婆:“听说是竹山县渔民捉的,本说是送到老君庙上供,棠姑娘瞧见说要买,渔民感念棠姑娘救过渔民的命,便白送了姑娘,棠姑娘说回头写个方子让老君观的小道士制成伤药,让竹山县的百姓随便取用。”

老夫人点点头:“这丫头年纪虽不大,做事却大气,若这天下所有的郎中都有棠丫头这份仁心就好了。”

纪婆婆道:“光有仁心却是个庸医也不成,反倒误了人的姓名,得似棠姑娘这般仁心仁术的才好。”

老夫人笑了:“这话说的在理儿,你明儿去针线房瞧瞧,让那些人仔细些,那猪婆龙的皮子难得,别做坏了,倒糟蹋了好皮料。”

纪婆婆应着放下帐子,吹熄了灯,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听着帐子内,老夫人呼吸匀称似是睡熟了,方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其实即便纪婆婆不嘱咐,针线房的人也不敢怠慢,虽说棠梨不是府里的正经姑娘,却是老夫人跟前儿实打实的红人,且夫人老爷也都格外亲厚,更兼都知棠梨医术高明,且性子温和,并无架子,哪怕是她们这些下人若开口求医,棠姑娘也不会拒绝,因此棠梨虽在叶府的日子不长,倒是看好了不少病号,也混了个好人缘。

针线房的人也让棠梨看过诊,正愁没法子报恩呢,赶上棠姑娘要做东西,正是好机会,哪有不尽心的,照着棠梨绘制的图样,做的精益求精,美轮美奂。

拿到成品之后,棠梨都有些爱不释手,顺着鳄鱼皮的纹路自下而上,仿佛天成,墨绿的颜色也更显厚重,棠梨不知国公府老太太那把心爱的短剑是什么样式,但参照其他短剑,应该差不多。

棠梨这边的寿礼准备停当,也该启程了,叶府的大船平稳快捷,加之老夫人夫人都在,船上一应用品齐全,这一路上倒很是舒适。

只是路程远,到京的时候正是九月初一,叶府的船一靠岸,棠梨扶着老夫人一出船舱便瞧见一位二十出头的锦衣公子站在岸边,身边跟着仆从小厮,五官长相跟叶大人有七八分相似,棠梨便知这是叶府的大少爷叶之鸿,听纪婆婆说如今正在兵部任职,叶大人是文官,叶府的大少爷却进了兵部,不过想想老夫人出身侯府,侯府虽是勋爵人家,却是实打实的武职,军方一脉,这叶府的少爷进兵部也就不奇怪了。

  如果觉得妙手千金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欣欣向荣小说全集妙手千金懒人情史下懒人情史上落笔成婚娟子的彪悍爱情我不是90后小寡妇种田记婚过去后霸爱谋情爱恨何欢就要你爱我宠婚你敢娶我敢嫁让爱滚蛋掬月纪你有种宛若一梦佳佳的重生之旅执念锦帷香浓纨绔之夺妻记锦屏春暖昏君养成记一梦到兵营一梦到北大画堂韶光艳一品村姑清韵楚楚把酒话桑麻缠爱阿十三娘二妮儿二姑娘杏林春暖医家女农门妇厨娘当自强渣婚之后钟鸣鼎食青翎记,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