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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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一上岸,叶之鸿便紧几步上前跪下磕头:“孙儿给祖母请安,祖母安好。”

老夫人笑道:“祖母安的很,起来吧,这都入秋了,地上凉,别动不动就跪的,一家子骨肉用不着这些虚礼,快去见你母亲吧,念叨你好些日子了。”

叶之鸿,又给母亲行了礼,王氏携着儿子的手上下打量一番,见比离京那会儿瞧着胖了些,才放了心,指了指棠梨:“这是你全章叔叔家的棠妹妹。”

叶之鸿早接了岳州的家书,对祖母在安州重病,群医束手最后让安州驿丞叶全章的女儿治好了,后认了这门亲戚的事,早已知晓,刚祖母一下船他就瞧见祖母旁边的棠梨了,心里着实有些意外,虽知年纪不大可也没想到这么小,且这姑娘的举止气度实在不像小户之女,更何况她还有一身高明的医术。

莫说祖母就是自己这头一回见,也觉这姑娘笑吟吟的让人觉着亲切舒服,遂躬身行礼:“棠妹妹这一路辛苦了。”

棠梨回了礼:“大哥哥安好。”

老夫人笑道:“外头不得说话,家去再说。”叶之鸿忙应着,吩咐把车赶过来,一众人上车往城里的叶府去了。

马车进了城门,外边便热闹了起来,有车马声,也有做买卖的吆喝声,还有小孩子的笑闹,透过车窗的缝隙,能看见外头热闹的街景,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接着便是叶之鸿吩咐停车,且让车夫把马车靠在一边儿。

棠梨猜想是遇到了什么大人物,所以叶之鸿才吩咐暂且避让,只不过叶大人已是二品大员,叶府也是望族世家,能让叶府避让的,估计是王公勋爵了。

正想着,马蹄声却停了,不多时叶之鸿在外道:“祖母,齐王殿下知道您在车上,便停了马,说过来给您老见个礼。”

接着便听齐王那有些冷肃的声音道:“老夫人安好,小王有礼了。”

老夫人忙让开了车门道:“殿下金尊玉贵,老婆子如何受得殿下的礼。”

齐王目光若有若无瞥过棠梨道:“在岳州多亏叶大人荐了神医妙手,医好小王痼疾,本该过府亲自道谢,奈何接了家书,匆匆回京,未免失礼,刚听说是老夫人车驾,便过来见个礼以表小王谢意。”

☆、第66章 来得真快

老夫人瞧了棠梨一眼方道:“殿下为百姓安泰征战南燕, 出生入死,落下伤病, 全丰身为臣子寻个大夫为殿下分忧,也是本分, 当不得殿下的谢。”

齐王:“想人吃五谷杂粮, 哪有不病的, 太医院那些太医不顶用, 说不得还要劳烦这位神医,故此小王这谢意也不单是为如今,有何当不得的。”

棠梨倒是从不知道这位冷冰冰的齐王竟如此能说会道,这几句话表面儿上是跟老夫人客气,话里的意思却是说给自己听的, 先铺了路, 让自己给他治病呢,这番未雨绸缪当真好心计。

不过你有张良计, 本姑娘有过墙梯, 不管你怎么未雨绸缪, 本姑娘一概当没听着, 不明白也就是了, 我就是不会治不能治, 就算你是天潢贵胄的齐王殿下又如何。

心里打定了主意, 棠梨便眼观鼻鼻观心, 从头到尾都维持着这一个姿势神情, 仿佛入定的老僧, 两耳不闻旁事,一心只念阿弥陀佛。

齐王倒也不多纠缠,见了礼便告辞去了,待齐王的车驾过去,叶之鸿才吩咐车夫继续走,上马之前却看了眼棠梨,刚齐王那番话可是句句有深意,这深意绝不是冲着叶府而是这位棠妹妹吧。

叶之鸿倒是未想到这丫头竟跟齐王还有牵扯,齐王的怪病如今也不是什么新闻了,便不敢公开议论也大都知道齐王四处求医之事,如今齐王满面红光神采飞扬的回了京城,不用想也知道那怪病好了,只不过既是病好了,还说刚才那一番话做什么?那意思竟还要治病,而他提到的神医妙手除了棠妹妹不做第二人想,莫非自己这个便宜妹子医术如此高明,竟连齐王殿下的怪病都治好了?

而棠梨也很是无奈,自己跟这位齐王大约是八字犯冲,怎么到哪儿都能碰上呢,这大老远来京城也能街上巧遇,也不知这是什么狗屎运。

这齐王殿下简直是块狗皮膏药,贴上就撕不下来,想着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老夫人已经在旁边打量半天了,这丫头眉心皱的紧紧,根本没有被齐王青眼有加而欢喜的神色,反而像是摊上了什么大麻烦一般,老夫人开口道:“看起来殿下知道给他治病的那法子是出自你手了,我还一再嘱咐全丰莫泄露出去。”

棠梨道:“这齐王何等人,此事本就瞒不过的。”

老夫人点点头:“这倒是,他是带兵的人,熟知兵法,精于韬略,如此漏洞百出的伎俩,如何能瞒得过他去,起先也不过是一时疏忽,过后稍稍一查也就什么都清楚了,棠丫头,刚我瞧着殿下神色不像有病之人,是不是你那法子奏效,已经治好了”

棠梨摇头:“看似康健却不过是因他体内的寒热达到平衡,而形于外的表象,只是暂时的,病根不除,这症候是好不了的。”

老夫人:“如此说来,倒很不妙啊,若体内寒热有变,这病岂不又会犯了。”

棠梨:“虽是这个道理,但齐王殿下精于内家功法,只要不是来势汹汹的寒热变化,寻常变化,他自己运功便能平衡,并无大碍。”

老夫人方松了口气:“如此还好。”

说着到了叶府,叶家乃是世族大家,在京城的是老宅,建了有上百年了,族中子弟大多争气,这老宅子屡屡修葺扩建,到如今真是颇为气派。

棠梨过了气派的大门,进了叶府,只见庭院深深,隐着亭台阁谢,一进进一层层,竟仿佛没有尽头,棠梨并未安置客居仍住在老夫人这边儿,东正房连着的一个小跨院,跟老夫人的院子隔着一个月亮门,且还有个侧门直通前面,倒颇为方便。

想是提前布置的,很是周全,除了桌椅床褥古董瓷器,外间还有一个药厨子,棠梨翻了翻,大多常用的药都有,可见早知道自己要来,才预备下这样带着药厨子的小院,只不过叶之鸿这位大少爷终是外行,有些草药是不能放太久的,需隔些日子便要拿出去晒晒,挑拣一番,也免得因久放而失了药性。

棠梨指挥着甘草傻姑把药厨子里的草药都倒腾了出来,该晒的晒,该拣的拣,她自己也跟着忙活,只不过刚把药都搬出来,纪婆婆就跑了来,满脸的笑道:“姑娘快跟我过去,将军夫人来了,这会儿正跟老夫人吃茶说话儿呢,老夫人遣了老奴来请姑娘。”

棠梨一时没想到将军夫人是哪一号,一脸疑惑的道:“将军夫人来便来,唤我去做什么。”棠梨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老夫人再喜欢自己,自己也并非叶府的正经主子,所以来了客也没有见自己的道理。

纪婆婆摇头道:“这才多少日子怎么姑娘就忘了,咱们去岳州的半道上,你不是治好了将军夫人的病吗,估摸将军夫人早让下人盯着呢,咱们叶府的船一靠岸,只怕将军府那边儿就得了信儿,要不然哪能来的这般及时。”

棠梨这才想起自己用麻黄汤治好的那位将军夫人,当日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何以将军夫人如此,自己刚跟老夫人刚进叶府,她就来了?

虽有些纳闷,却也不能怠慢,且不说将军夫人的身份地位,就是冲老人家这年纪,也不能失礼,想到此,忙整理整理衣裳头发,便跟纪婆婆往老夫人这边来了。

一进屋就见那头发斑白的将军夫人正坐在罗汉榻上,跟老夫人叙话,脸色比上次船上好了很多,红光隐隐,声音也洪亮爽利,光听声儿也知道身子骨硬朗的紧。

见了棠了,将军夫人笑道:“自打上回一别,我一直念叨呢,想着小叶大夫若再不来京,我就遣了人去接过来,不想这念叨着就来了。”

棠梨上前见礼,将军府人摆摆手:“我老婆子一贯最厌这些礼啊什么的,见了面不是你拜我就是我拜你,无趣不说还浪费时间,倒不如直来直往的好。”说着一拍大腿:“得了,话都说到这儿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今儿来是寻小叶大夫你瞧病的,你快着跟我走一趟吧。”说着跟老夫人告了声罪,便拉了棠梨要往外走。

棠梨哭笑不得忙道:“夫人便着急也等我去拿了药箱子才是。”

将军夫人这才放开她道:“瞧我这一着急倒糊涂了,拉着就想走,却忘了大夫诊病这药箱子可缺不得,你去吧,我在这儿等着你。”

话音刚落,傻姑便跑了过来,怀里抱着的正是棠梨的药箱,到了跟前儿塞给棠梨,棠梨笑着摸了摸她的额头以示夸赞,傻姑咧开嘴嘿嘿笑了两声,转身跑了。

棠梨这才跟着将军夫人出了老夫人的院往叶府外去了,她们一走,纪婆婆不禁道:“将军夫人也真是的,什么事值得这般急,连饭都不容人吃便拖拽了去。”

老夫人:“莫要胡说,将军夫人虽性直却并非不识人情,她如此着急,只怕是府里的病人十分要紧才会如此拖着棠丫头走了。”

纪婆婆:“这将军府人丁不旺,将军虽得两子如今却一南一北都在边关戍防,并不在京中,如今这将军府里除了这位夫人只有老将军,能有什么要紧之人,哎呀,莫不是老将军病了吧。”

老夫人点点头:“十有**是老将军,到底有了年纪,三灾九病的免不得,也不知是什么病,重不重?”

纪婆婆:“老将军的身子骨一向康健,估摸也就是染了风寒,再说,就凭咱棠姑娘的医术,便是再重的病也能治好,您老就别跟着操心了。”

老夫人:“呸呸,这把子年纪了,这嘴还没个把门的,胡说什么呢。”

纪婆婆:“老奴可说的是大实话,您老还是吃些东西睡一会儿吧,这一路舟车劳顿可不得歇呢。”

老夫人虽身子调养的康健了许多,到底之前身子亏的厉害,这一路又是船又是车的折腾,还真是疲乏,便随便吃了一口,躺下睡了,特意嘱咐纪婆婆棠梨回来便唤醒自己。”

却说棠梨,跟着将军府上车直往将军府来,这将军府又跟叶府不同,门楼子差不多,内里的风格不大相同,叶府有些曲径通幽的景致,亭台楼阁隐在其中,设计的精致巧妙,而将军府却是大开大合的阔朗之风,路过花园的时候,棠梨略打量了打量,花草俱无,倒是种了不少四季常青的松柏,虽也有个不小的水面,却并无粉嫩的荷花,而是种了许多柳树,虽已立秋却仍垂绦万缕,在水面上摇摇曳曳,虽不妖娆却风姿别具,中和了些许府里的阳刚之气,显出几分难得的柔美。

隔着水却不像叶府一般搭了戏台,也有个偌大的台子,却是个练武的所在,因两边插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寒光烁烁,杀气凛然。

将军夫人见她瞧那台子不禁道:“我没福气,没生养闺女,就得了两个秃小子,自小只能跑能跳了,就跟着他们爹习武,那个台子就是他们父子练武比试的地方,先头两个混账小子在的时候,没一日消停,如今都不在身边儿,这府里倒清净了,我跟他们爹反倒有些不惯了。”

棠梨并未吭声,知道这是将军夫人想儿子了,自己虽是大夫这事却解决不了,老夫人的性子却豁达,只是一瞬黯然便不再提了,而是道:“今儿这般拖了你来,也是没法子,我家那老东西的旧伤又发了,前儿请了太医院的太医,开了药吃下不见好,老东西就恼了,说太医院那些太医都是混账王八羔子,再来复诊便骂了出去,这老东西越老脾气越不好,一会儿若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且看在我的面子上别与他计较才是。”

☆、第67章 久瘀化热

说着进了内院,这内院也与外面一般阔朗, 院内也不见花草, 却也未似外面一般都是松柏,而是种了一架葫芦, 葫芦种子墙根儿,沿着墙搭了方正的架子, 那葫芦藤弯弯绕绕把那架子缠了个严实, 绿色的藤蔓间坠着一个个葫芦,不是那种手捻的小葫芦, 是大葫芦,最大的目测得有二尺高, 小的也有人脑袋大, 累累的垂下来, 让人担心它们下一刻便会掉下来。

而葫芦架下放着一把藤椅, 上面靠坐着一位须发虬髯的老人, 正在闭目养神,虽上了年纪却仍能看出威武的身形, 听见动静, 睁开眼,那眼中仿佛迸发出兵戈之气, 这种目光只有真正在战场拼杀过人才会有, 现代时她接触过几位致休的老将军, 故此, 对于这种目光, 棠梨很是熟悉。

自从来了这里,除了眼前这位老将军,棠梨也只有齐王身上有这种感觉,老将军犀利的目光盯着棠梨良久方开口道:“你这女娃娃倒有几分胆魄,不似往日的那些小丫头风吹吹就倒,老夫看一眼,就哆嗦个不停,好像老夫是阎罗王一般。”

棠梨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道:“我生来胆子就大,小时候坟圈子里也常跑着玩的,什么阎王小鬼一概不怕。”

老将军哈哈笑了起来:“这女娃子有趣儿,老婆子你是从哪儿找来的?”

将军夫人本还怕老伴的脾气硬,不好相与,回头一见面给棠梨个下不来台,到时候不好收场,毕竟是自己硬拖着人家来给老伴看诊的。

不想这一老一小倒很是合拍,不禁笑道:“不是找的是我硬着拖来的,要不是为这你这腿,我也不会她一进京,就忙着拖了过来。”

我的腿?老将军颇有些不解:“我的腿跟这小丫头有甚干系。”

将军夫人道:“你忘了,前次我跟你提过,回京的半道上病了,后遇到叶府老夫人的事了。”

老将军:“这事我记得,你说叶府老夫人身边有个小神医,医术高明,只一副药就把你的病治好了,这才顺风顺水的回了京,你还说回头请哪位小神医来京的。”

将军夫人点头:“我说的那个小神医可不就是她吗。”

老将军愕然指着棠梨:“你说这丫头就是那个小神医,怎么可能,这丫头也就十五六吧,虽说胆子大,可郎中也不是胆子大就能当的,你少哄我。”

将军夫人没好气的道:“我哄你做甚,还不是为了你这腿疼的老毛病,快着让小叶大夫,昨儿不是闹了一宿疼吗。”

旁边的小厮,刚要伺候着撩衣挽裤腿,却想起棠梨是女子,身子僵在半截未敢动手,棠梨却不以为意,把手里的药箱子放在地上,半蹲下,见那小厮刚要挽的是右腿,想必伤在右腿,便利落的把右边的裤腿挽了起来,这裤腿一挽上去,便见膝盖处已经红肿起来,伸手碰了碰有些热,棠梨也不诊脉,从药箱中翻出一瓶药膏来,涂在膝盖处。

也真奇了,那黑糊糊的药膏一抹上,老将军立马就感觉疼痛缓了许多,也不觉得那么火辣辣的了,不禁道:“你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灵丹妙药,怎么如此灵验,一抹上就不疼了。”

棠梨笑道:“算不得什么灵丹妙药,只是用生大黄生栀子,白芷红花等熬煮成膏,能快速褪瘀热,而老将军您这腿伤并非新伤,而是经年的陈伤,这骨伤多会血瘀,久瘀化热,便会红肿热痛,正好用这药膏,因切症故有奇效。”

老将军点点头道:“这说起话来倒真像个郎中。”

将军夫人不禁道:“你这老东西什么像不像的,本来就是。”又忙问了句:“小叶大夫,他这腿伤闹了几十年了,刮风下雨的疼起来,连觉都睡不了,红肿起来路也走不得,你瞧瞧这样重的伤可还能治好。”

棠梨:“陈伤因年头久远,一个是当日只怕未治彻底,才留了病根儿,过了这么多年,想治好只怕不易,若是想不疼或是少犯几次,倒不难。”

老将军:“你这小女娃子好大的口气,昨儿太医院那个姓贾的太医,又是按摩又是施针,又让我灌了两大碗药下去,结果屁事儿不顶,却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折腾了个不亦乐乎,若不是我这腿疼,早一脚给这混账踹出去了,狗屁太医,都是混账王八蛋。”

将军夫人听他骂起人来,忙咳嗽了一声:“你这老东西胡说什么,小叶大夫在呢。”

棠梨笑道:“的确是一帮混账王八蛋。”

老将军顿时大乐:“你这丫头有意思,合我老头子的胃口,丫头你定了亲事不曾?”

棠梨愣了愣,心道,怎么好好的忽然问起亲事了,眼珠转了转道:“棠梨虽是郎中却也是姑娘家,老将军这般直接问女孩家儿亲事,让棠梨如何答?”

将军夫人忙道:“就是,你这老家伙真是老糊涂了,哪有当面问人姑娘家亲事的。”

老将军:“问问也不会掉块肉怕什么,丫头你别学外头那些说话蚊子大,说句话动不动就脸红的,忒不爽利,能急死个人,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棠梨不免好笑,这老将军还真是个炮筒子脾气,这份毫不作为的真性情,当真可爱,便点头道:“老将军放心,棠梨不禁胆子大,脸皮也厚,您只管问,我是不会脸红的,不过您问之前,是不是想让棠梨给您老人家诊诊脉。”

老将军笑了:“就知你这丫头是个爽利的,跟那些人不一样。”不过也没再问,而是伸出手让棠梨诊脉。

棠梨仔细诊了一会儿,微微皱了皱眉问:“前头用的方子可否给棠梨一观?”

将军夫人忙让人取了来,棠梨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将军夫人见棠梨的神色不对,不禁道:“怎么,这方子可有什么不对之处?”

棠梨道:“岂止不对,是大谬,老将军此是经年的陈伤,年头长了,已经耗了元气,元气积弱不能拖邪外出,方致疼痛难忍,此是病因,且观将军脉象,沉细弱稍涩浊,可知元气已虚亏,此时应健脾固肾,养血祛风,可这方子上却尽是活血化瘀之药,活血化瘀更徒耗精血,用了此方老将军的伤治不好不说,这身子只会虚上加虚 ,故此,老将军这伤红肿难褪。”

将军夫人道:“可是你刚不是说你涂的药膏里有红花吗,这红花不是活血的吗。”

棠梨:“红花是活血,所以外用才见奇效,但内服却万不可用,老将军这伤虽陈,脉象上瞧倒不算太重,好生调养一阵,莫在伤上加伤,或可痊愈。”

老将军大喜:“当真?”腿上这伤已让他烦不胜烦,时不时便会犯上一回,犯的时候,莫说骑射就是站起来走路都难,若能痊愈,便不能上阵杀敌,至少可出去骑射打猎,也不会跟现在似的天天呆在家里,真真无趣的紧。

棠梨不用猜也知道老将军的想法,似老将军这般戎马一生之人,让他们老实的躺在家里养闲,纯属受罪,便点头道:“便不能痊愈,骑射也应无碍。”

老将军倒也看得开:“能骑射便好,丫头你快开药,治好了我去西郊的山里给你猎头鹿来。”

将军夫人摇摇头:“你这老东西好没正经,猎头鹿给小叶大夫做什么?”

老将军:“你懂什么,听人说那鹿角可是难得的药材,这丫头医术高说不准能配一副好药,活人救命也是一桩功德,丫头,你快开方子。”

棠梨从药箱里拿了纸笔过来,唰唰写了个方子,递了过去:“药煎三次,第一次跟第二次的药汁内服,第三次煎药时加一两生姜,这第三次的可以用来泡洗,过后再擦这个药膏。”

将军夫人忙让人一一记下,这才吩咐人去抓药,开了方子,棠梨又跟老将军说了会儿话方告辞出去了将军府回叶府去了。

将军夫人要送被棠梨婉拒,论年纪将军夫人都能做自己这身子的祖母了,怎么说也是长辈,哪有长辈送晚辈的理。

将军夫人倒是也未跟她客气,遣了身边的婆子送棠梨,她自己回了内宅,一进院就听老伴道:“要不是亲眼见,我还真不信世上有这样一个小丫头,又会医术又有趣。”

将军夫人:“便她有趣,你也没有直接问一个姑娘亲事的。”

老将军哈哈笑了两声忽有叹了口气道:“你说咱们那俩小子真真的没福气,早巴巴就娶了媳妇,要不然把这丫头娶进来多好。”

将军夫人:“闹半天你打的这个主意,我说你怎么一见面就扫听人家亲事呢,不过扫听也白扫听,咱家那俩小子便不娶年纪也太大了些。”

老将军:“这丫头来京里做什么来了,你不说她爹在岳州任职吗?”

将军夫人:“这不是国公府老太太过寿吗,叶府既是亲戚又是亲家,怎么也要来的,至于这丫头一块过来,想必是为了她家的二姑娘嫁进国公府一直未听见有孕。”

老将军愣了愣:“这丫头才多大,自己都没出嫁,怎么能治这种病?”

将军夫人:“未出嫁也是大夫,且她医术高明,什么病不能治。”

☆、第68章 成了解药

老将军:“说起国公府,我记得跟皇家还有一桩婚约呢。”

将军夫人:“快别提这事儿了, 国公府那长房嫡孙女打小就没了, 找了这些年也不见影儿,估摸着是找不见了, 要不然也不至于耽搁到这会儿啊。”

老将军:“这么说要黄了。”

将军夫人:“黄倒不一定,听见说自打闺女没了, 那顾氏娘子日日想孩子, 想出了一身病,后来顾家那边儿瞧着不好, 把侄女送了过来,一直养在顾氏娘子跟前儿, 当闺女一般。”

老将军哼了一声:“顾家倒好心计, 生怕这桩婚事黄了, 巴巴的又送了一个过去。”

将军夫人:“要我说送了也白送, 听说齐王有个怪病, 不能近女身,这顾家的算计纵然成了, 嫁过去也是守活寡, 这哪是嫁闺女分明是往火坑里推呢。”

老将军皱了皱眉:“齐王文韬武略,是难得的英才, 这些不过是谣传罢了, 哪里能作准, 莫要胡言。”

将军夫人不乐意了:“我胡言,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你也去过齐王府,可见着了一个婆子丫头不曾,齐王这年纪,论理儿儿女都该有一群了,更何况他堂堂亲王何等尊贵,便因婚约暂不能成亲,房里也该有几个侍奉的,怎可能一个都没有,连端茶倒水洗衣裳的都是小厮太监。”

老将军:“你们妇人家就爱嚼说这些有的没的,说不准齐王就爱用小厮太监呢,横竖这事儿信不得。”

将军夫人:“你不信就瞧着,这无风不起浪,若无此事断不会传的这般有鼻子有眼的。”

老将军知道老妻的性子,再争论下去不定恼起来,又要十天半月的不搭理自己了,如今自己正犯腿疾,不得出去,儿子们又不在,惹恼老妻,颇为不智,便偃旗息鼓,横竖那齐王的婚事自有太后操心,也不关自己什么事。

且不说老将军夫妻争论,再说棠梨从将军府回到叶府,先去见了老夫人略说了说将军府的事,老夫人道:“卫老将军是三朝元老,当年在战场上也是骁勇善战的一员猛将,外人瞧着何等风光,殊不知那些赫赫战功都是搏命换来的,临老了落下这一身伤病,谁也替不了,棠丫头你多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治好,也免得受罪。”

棠梨:“您老放心,老将军虽有多处伤病,却都不大要紧,只腿上这伤有些沉,虽沉却也不难治,只不过让前头的大夫治差了,如今再治起来便麻烦些。”

老夫人点点头:“现如今这太医院也是越发不济了,这病治不好也还罢了,却反倒越治越坏了,实在让人恼火,我看整个太医院都是一群庸医。”

棠梨虽觉老夫人这话有些过于武断,但目前来说她的确碰到了不少庸医,若说医术精湛的也有,却并非太医,诸如余星阑跟劲节先生的医术都很不错,但他们一个是庆福堂的少东家,一个是老君观的道士,跟太医院贴不上边儿。

而棠梨一直以为太医院是为医者的最高目标,也是医道一门的圣殿,举凡能进去的,都该是医道圣手,不想却如此让人失望。

莫说圣手,就连切症都做不到,让人实在想不明白,这样的庸医是如何能成为太医的,这捡拔太医的标准又是什么?

太医院都是这样的庸医,也难怪齐王殿下要四处求医问药了。

老夫人舟车劳顿,本已疲乏之极,原打算回了叶府便去歇上一觉的,不想棠梨被将军夫人接去了将军府,老夫人担着心便没歇着,这会儿见棠梨平安回来,心下放松,困意上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气。

棠梨:“这长途跋涉可累的不轻,可该歇着了。”说着扶了老太太进了内寝,等着老太太睡过去,方出来回了自己院里。

梅婆婆早令人备下的热汤,棠梨痛快的泡了个澡,便觉通体舒泰,这一路的风尘疲惫都一扫而空,并无睡意,只用了些饭菜便靠在窗边炕上,倚着一个团花的大迎枕看书,书是从老君观弄来的,老君观原来的覌主也是颇通岐黄,故此有不少医书,棠梨便挑了几本带过来,上头的医案并不新奇,但用药却别出一格,令棠梨对一些常用药的药性配伍有了新的领悟,也算有所得。

棠梨歪在迎枕上看书,甘草拿着一块布巾跪坐在旁边,裹着棠梨的头发,一截一截的擦着,还没擦干呢,却听见蹬蹬的声音,小花管家跑了进来,小花管家是岳州花管家的小子,花管家跟着老爷去了岳州,小花便成了京城叶府的管家。

跟他爹一样是个八面玲珑的,做事却稳重妥帖,也难怪这般年纪就成了京里的管家,可这会儿却半点稳重劲儿都不见了,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草草行了礼便道:“棠姑娘,不好了,齐王府来了个叫韩松的,说要请姑娘去齐王府,大少爷说姑娘舟车劳顿这会儿只怕歇下了,待禀过老夫人再做道理,谁知那叫韩松却不容大少爷说话,直接便要往内宅里闯,大少爷自是不允,一言不合,那姓韩的便拔了剑,大少爷气不过,两人便在二门上动起手来,瞧着那姓韩的功夫极好,只怕大少爷不是对手,夫人刚去国公府瞧二姑娘了,不在府里,老夫人正睡着,奴才不敢贸然搅扰,只得来寻姑娘。”

小花未说完,棠梨已经下地往外走了,后头甘草跺了跺脚:“小姐头发还散着没梳呢。”

棠梨伸手把头发挽在头顶,顺手拿起桌上的毛笔别住,快步出了屋子,往前头去了,未到二门便听见刀剑之声,棠梨紧走了几步,便见叶之鸿正跟韩松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

韩松是齐王的护卫,梅婆婆说过韩松是真正的高手,而叶之鸿是叶府的大少爷,却能跟韩松过招虽看上去落了下风,但能跟韩松过招,已相当厉害了,当然,韩松也有意想让,虽说他是齐王的护卫,若伤了叶府的大少爷只怕也不好交代。

见棠梨出来,韩松一剑把叶之鸿挡了开去,纵身跃了过来:“我家主子发病了,还请小叶大夫快跟我走。”

棠梨一惊,她是最知道齐王病症的,他体内的寒热相冲,如今无碍是因寒热达到了平衡,一旦有变便会发病,但齐王精于内家功法,寻常寒热变化他自己能运功调节,故此棠梨料定不会发病,哪知刚进京就发了病,不对,就在上午还在街上遇到齐王呢,瞧他红光满面的,不像会发病的样儿啊。

不过韩松也没必要用这种事骗自己,便让甘草去拿了自己的药箱子出来,对叶之鸿道:“大哥哥,我且去一趟齐王府。”说着便跟韩松走了。

叶之鸿收剑入鞘,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问梅婆婆:“婆婆,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棠妹妹跟齐王殿下相识。”

梅婆婆:“相识应算不上,不过齐王的病症虽姑娘未亲自出手,却也算是姑娘治的。”

叶之鸿没听明白,这治病还能有算不算的吗,但韩松是齐王的贴身护卫,既他亲自找来,且不惜在叶府动手,想来齐王是真病了,且还是急病,不过自己这个新认妹妹的医术真就如此高明,而齐王殿下又得的什么病,值得如此急迫。

的确急迫,急迫的连辆马车都没有,天杀的韩松像搬口袋一样,把棠梨往马上一横,就这么跑了好几条街,到了齐王府门前,棠梨都快颠散架了,两只脚一落地,胃口里晌午吃的东西便要往外返,棠梨急忙调整呼吸,方压了下去。

一抬头见韩松一脸焦急,棠梨也不好再怨他,这冷脸汉子心里只有他家主子,为了他家主子的安危,别说把自己当口袋,就是当成球踢过来也可能,算了自己大人大量不跟他计较这些。

本来棠梨还想好好欣赏一下齐王府气派的门楼子的,不想韩松冷声说了句,得罪了,接着便被这厮抗在了肩上,抗在肩上还不算完,还纵身跳上了房,棠梨着实亲身体验了一把空中飞人的感觉,惊险刺激的程度简直让棠梨毕生难忘。

她唯有闭上眼,不看不想,才勉强撑下来,感觉两脚落在实地上的时候,棠梨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饶是棠梨不想计较,可这韩松也做的太过分了些,怎么也得踢这厮一脚才能解气,正想缓过来伸腿踹韩松一脚,却听见咣当关门的声音,咔嚓落了锁。

棠梨忽觉不对,四下一扫看见宽大的床榻上,盘腿而坐的齐王殿下,看似正在运功,但他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以及越发不稳的气息,让棠梨瞬间便明白了韩松的目的,她不禁把韩松的祖宗八代骂了一遍,这哪是让自己来治病的,分明是让自己来给齐王解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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