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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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幼家境不好,书读的也不多。还是相公同我说起当年仁宗皇帝未登基时平定江南之乱时,方知世间原来早有能炸开城墙的□□。”白木香说,“来北疆的路上我曾看一本杂书上说,秦汉之前,兵刃多为铜所铸,秦汉后,兵刃为铁。我们都知道铁器要比铜哭更锋锐,可是,不论铁抑或铜,要锻造时都需用火。”

“火能破百邪。将来的兵刃之主,必然与□□有关。朝廷能工巧匠无数,怎么不研究一下□□。倘有那种轰一下子能炸开墙城的兵器,这些□□能有什么用?”

许司马苦笑,“大人以为朝廷没有在研制火器?”

白木香挑眉,“就送到我们县衙的火炮?那充其量只能点着一堆柴,说实话,还得柴是干的,湿的就没用了。”

“据我所知,兵部一直在研制,只是迟迟未有突破。火炮虽说远不能与传闻中炸开城墙的神兵相比,其实也有它的军事用处。”

白木香请许司马到自己干活的屋里说话。

迎门是中堂一般的桌椅摆设,进得屋来,临窗一张极阔大桌台,上面摆着各式绘图工具,□□的半成品零件,另外桌上一个铜盆,铜盆里有燃过的灰烬。

许司马多看一眼:“白大人平时绘过的图纸,试验过的材料怎么处置?”

“放心吧,裴如玉告诉过的,没用的图纸都烧掉,至于这些材料,做失败的也是拿去烧了的。”

“放到哪里烧?”

“跟两位师傅的废弃物一起交给凌侍卫。”

许司马点头:“我看月湾县比去岁来时更加繁华,杂货百物都齐全的,大人若有什么材料需要,请直接交待凌侍卫,由北疆大营统一派送。大人放心,一来一去最多三日就能给您送来。”

白木香泡壶茶:“不用这样吧。小东西我自己买也挺方便的。来来去去的,多费脚程啊。”

许司马笑:“大人放心,这原就是我们的本分。大人先时制连弩并不算机密,剿匪之事亦有匪首遗漏,若所料不差,大人乃连弩制造者的身份被已被有心人获知。大人这里一举一动,必然被人留意。您这里便是出门买一根针,也许都会被密间记录在案。”

“密间?密间会来盯着我?我,我也就制了把弩啊?这个,这个……”

许司马翻开茶碗,倒了两盏茶,递一盏给白木香:“大人不认为那是什么稀罕事,其实不觉着有什么了不起,对不对?”

白木香笑:“那也不是。朝廷里比我聪明的人有的是,要真的不稀罕,怎么会给我封个五品官呢?我是觉着,太大惊小怪了。”

许司马不急不缓的呷口茶:“当年平定北疆之乱,北疆大将仙木西丁也算一代名将,他有一个癖好,每天睡前必饮马奶酒,此事被我方密间得知,白大人知道后来怎么着了吗?”

“马奶酒在北疆最常见,平时当水喝,睡前饮马奶酒也不算稀罕。你特特拿出来说,莫非这个木丁喝的马奶酒有什么不同?”

“白大人缜密,仙木西丁出身北疆贵族,生性骄奢,他要喝的马奶酒当然也不是寻常的马奶酒。他的马奶酒是特酿的,里面加入诸多补药。”

白木香瞪圆一双杏眼:“不会给马奶酒下毒,把人毒死了吧?”

许司马:“仙木西丁身边戒备森严,饮食皆提前试过,下毒谈何容易。不过知道他好饮此酒,再找到为他酿酒的官员。负责他饮食的,自然是一等一的忠贞之人。但是人有癖好弱点,细心查探,总有可乘之机。那位官员最宠爱一位小妾,小妾的娘家兄弟爱上一位舞乐女子,舞乐女子心系的则是自己的俊俏情郎。这位俊俏情郎,是我们的密间。密间通过舞乐女子、借助小妾的娘家兄弟,得到酿酒官员的信任,跟随在仙木西丁的大军之中,向我方传递了重要军情。”

白木香:……

许司马正色道:“侯爷所派五百兵丁并不是保卫月湾县,而是保护白大人。凌侍卫等人,更是军中一等一的好手。连弩这样的军中利器,会引来无数垂涎,而制出连弩的白大人你,是比连弩价值百倍的存在。裴状元十几年苦读,一朝金榜题名,状元不过从六品。白大人制连弩之功,直接官拜五品。您的重要,更胜裴状元。所以,请您勿必谨慎。”

*

晚上把胖儿子哄睡,白木香问裴如玉:”你说咱们县难道有密间?“

裴如玉老神在在:“这不稀奇。”

“不稀奇?”白木香侧身盯着裴如玉端庄的躺姿、笔挺俊秀的鼻梁眉眼,说:“许司马说的事多可怕啊。那个仙木就好喝口马奶酒,就能叫细作七拐八绕的跟上。”

“你不是跟我说,以前你这织机还有人偷过?”

“织机是小事。”

“一个道理。密间听起来神秘,就好比倘有人想巴结你,向熟悉你的人打听你的喜恶,倘有人同他讲了,其实这也算做了密间的事。”

白木香倒吸一口凉气:“那你说我爱吃手把肉的事会不会给人盯上了?”

裴如玉:……

“会不会有人给我在手把肉里下毒?”

裴如玉理智的道:“世上哪有无色无味的毒药,何况,咱家每天菜蔬鱼肉都是跟县衙一起采购的,要是能直接大规模下毒,比咱们位高权重的有的是,不都活的好好的。别多想,密间有密间的作用,但真正大军交战,是无数人共同协作的结果,并不在一二人之间。”

“只要制弩时谨慎些就好,许司马有一件事说的对,连弩的事瞒不过有心人。知道是你制出来的,必然有密间跟进,但他们无非就是打听些边边角角的事,不会有旁的动作。”

“裴如玉,这密间还会骗女子感情,那不就跟拐子差不多么。”

裴如玉勉强地解释一句:“……这应该也是手段的一种吧。”

“幸亏你先娶了我,不然你说要是有俊俏小哥过来骗我感情,我是动摇还是不动摇啊?”

裴如玉侧过脸,望向白木香,俊美眉目诉说着自信:“世上还有比我更俊的?”

白木香坦然:“有啊。”

“谁?”

白木香抬抬下巴,眼神从裴如玉的眉目移开,充满怜爱的望向睡在在俩人中间呼呼呼的一小团:“咱们阿秀就比你俊。”

裴如玉:他一个胖团子……

☆、小心为上

第二天, 白木香召集全家开了个预防密间的会议。

把李红梅荣耀的不轻, 李红梅抚摸着开始显怀的肚子说,“可见你这是个要紧活计, 你那制弩房的门窗可都得锁好, 别叫贼偷了。”

除此之外, 李红梅还特意叮嘱了裴敬一回, “要是有不认识的小娘子跟阿敬你说话,多留个提防的心。”

裴敬,“婶子放心, 也没几个小娘子跟我说话。”

“当婶子不知道哪, 听说还有外县小娘子来瞧你哪。阿敬,你喜欢什么样的, 跟婶子说,婶子帮你留意。”

“婶子你别打趣我,我的心都在学生身上。”

说来也奇,在裴如玉看来, 裴敬绝对属于念书不大成那一类人,但自从被裴如玉忽悠着做了月湾县县学先生,裴敬对学问热忱高涨, 白木香还遇到裴敬同裴如玉借书请教学问, 而且, 裴敬对于教书的态度很认真, 都会提前准备好第二天要教授的功课。

总的来说,因为裴敬这种态度, 在县中人气可高了,出门吃饭店家都因为是小先生不大肯收钱,更有无数人家想把闺女嫁给裴小先生。可以说,裴敬在县里闺秀中的人气比已婚的县尊大人高的多。

*

裴府。

裴老太太让丫环煮了南面儿新茶给老太爷尝,同老太爷说打发人往北疆去的事:

“东西还在其次,木香信里说北疆也是个大地方,什么东西都有的卖。主要是人,原本他们小两口人也够使,可添了孩子,未免琐碎。我挑了几个可靠的打发他们过去,也给孩子们帮把手。”

裴老太爷呷口清香新茶:“送往月湾的人,全部从老仆中甄选,伶俐忠贞为上。”

见丈夫没再说那些恩断义绝的话,裴老太太心下宽慰不少:“我晓得。我挑了四个老成的嬷嬷,一并去北疆,两个给小七使,我算着亲家太太,不,小七媳妇是今年七八月的日子,就盼着能一举得男,小七也有了后。还有两个给木香使,木香做了官,她这又不是诰命,总不是白领俸禄,必然有差使叫她做。张嬷嬷、李嬷嬷是以前照顾过如玉的,向来稳妥。等他们以后再有了小的,也能有老头的嬷嬷帮着照看。”

拿个桔饼递给丈夫,裴老太太道:“我听说到北疆的吴侍郎回来了,如玉,啊,木香他们在北疆可还好?木香现在也是官身了,这孩子,以往瞧着就是个能干的,到底年纪小,我心里记挂的很。”

“木香都挺好的。”

明明亲孙子,就因这死老头子,都不能大大方方的提一句。裴老太太不想拌嘴,索性不理这老贼,自己笑呵呵道:“旁人都说北疆苦寒,要依我说,北疆倒是块的福地,一到北疆就有了阿秀,小七的终身大事也有着落了。

*

春暖花开,月湾县也褪去了严寒的冷厉,开始一年的热闹。从新伊出发前往关内的商队,许多都愿意将小小繁华的月湾县当做行程中的一站。

纵然裴县令有各式各样龟毛的规矩,但是这小城整洁热闹,何况,治安极好,食宿便宜,是打尖歇脚极好的地方。再者,月湾县棉布、丝绸、毛毡、地毯、各式北疆干货都不错,如果价钱技师都合适,不少去往关外的商贾也愿意在这里采购商品。

更有一样,月湾县有上等染料,其颜色之多,染色之牢,简直是颠覆了人们以往对于染色的认知。不少新伊的商人前往月湾县采购染料,销往更远的大食、波斯等地,也有商人带到内关,销路亦很不错。

白木香也迎来了自己的朋友,圆肚子双下巴的钱大老板似乎更富态了,钱大老板先给白木香作揖道喜:“我刚到月湾就听到白大人升官的好消息,可惜我去岁回关内早了些,没赶上这喜事。这次过来也是特意给大人请安,向大人道喜。大人真乃女中豪杰,才动天下啊。”

自从做了官,白木香没少听恭维,眼下便比较淡定,谦虚一句:“好说好说,钱老板您过誉,这也不算什么。”

“大人过谦。这年头,男人做官都不容易,我老钱虽没啥大见识,可也知大人必定是有大本事的!我可是开眼界了,这辈子能认识大人这等奇女子就算没白活!这是我从江南带来的一些玩意儿,知道大人不缺这个,是我老钱的心意,给大人赏玩。”说着递上礼单。这里头一部分是钱老板带到北疆的江南货物中挑的尖儿,另有些是在新伊现置办了,实在不晓得白大香突然就做了五品高官!可是把钱老板给惊着了!

小圆接了礼单。白木香道:“您客气。我听说你春天可是做了两笔大生意。”

“托您的福,这次的印染料子都不错,尤其那金银纱,不只新伊好卖,大江南北,所到之处没有不好销的。”

“我也猜金银纱最好卖。以往金银纱多是用金银粉,一则价高,二则着色不佳,这次的染料未用金银粉,而且,色牢度更高。小富之家也买的起。”

钱大老板挺了挺肥硕的身子:“我这次过来也是想跟您商议,能不能在旁的颜色里加些亮粉,也会好卖。”

“先做金银纱吧,我近来有些忙,怕是没空调配新染料。”

钱大老板捻捻腕上一串油红色的珠子:“不满大人,不是我老钱自吹,我老钱在江南还算有些名头,白大人您不论棉布还是染料都是一等一的好,若只在北面做生意,未免可惜。大人,咱们是不是能合作,我帮您把货铺到长江以南。江南丝绸,举世闻名啊。”

“在南边倒也有铺子做我们的生意,具体怎么样都是小九叔在管,你跟小九叔也熟,生意的事就同小九叔谈吧。”

钱大老板一想就明白,想来白大人以后要专心往官场发展了。如今这世道,女人都这么猛,男人可怎么活哟。虽则心里感慨一二,钱大老板却喜欢有实力的合伙人,钱大老板道:“成,有大人您这句话,我就跟九老板商量了。对了,以后我的丝绸要从大人您这里染色,我想在月湾县开家铺子,以后还得大人您多照应。”

“这没的说。只管放心,您找好铺子没?”

“现在月湾的好铺子也不好找了。”

“旁人没有,你钱大老板要什么样的铺子都有,我让司书给你介绍介绍,城南应该还有几处好铺面。”

“那我先谢过白大人了。”

“太客气了。”

钱大老板刚有铺子在月湾县落户,哈维尔也要在月湾县开一家商号。

白木香有些讶意:“哈维尔你也要在月湾开铺子?”

哈维尔英俊一如既往:红褐色的长眉扬起一侧,“也?嗯,还有哪位朋友在月湾开了商铺?”

“不知你认不认识,是江南丝绸商人钱大老板。”

“认识。以往在内务司交割货物时见过,钱老板是很有名的丝绸商人。”

“钱老板在新伊的生意也很厉害。”

“江南的丝绸很好,我们波斯人也可以织出很好的丝绸,大人这里的棉布与染料更加珍贵。”哈维尔也是因这两样与白木香有长期贸易,才在月湾县开了一家商号,方便贸易结算。

白木香生意风生水起,何安抚使回帝都叙职,不久朝廷诏令陆侯兼安抚使一职。

自从去岁踏入官场,白大人就很关心官场事件了,每月邸报都看得认真。把这消息看了两遍,白木香说,“虽然何安抚使不难对付,还是换陆侯更好,陆侯是个明白人。”

裴如玉笑了笑,没就白木香这话发现任何意见。

白木香转而说起钱老板和哈维尔,“你说他俩是不是密间啊?”

“这话怎么说?”裴如玉不解。县里的事他大都知道,这两人是新伊城都有名的大商贾了。

“你看,我这刚封官儿接了朝廷派的任务,他俩就都在咱们县开起商铺来。哈维尔模样俊,不知是不是敌方派来使美男计的。”白木香两只大杏眼忽闪忽闪,振振有辞的说着自己的推断,“钱老板也很可疑,他大部分生意都在新伊,就算在我这里染色,染好就能发到新伊去了,哪里用得着单开商铺?”

裴如玉,“那现在新伊城有名的马贩子孙家也在咱们县外的骡马市占了一席之地,要你说,孙家也是密间了?”

“小心为上啊。”白木香一幅语重心长的嘴脸。

“都不可能。”

“为什么?”

“密间是隐没于暗处的差使,不论钱老板还是哈维尔都是城中著名商人,一举一动无不被人关注。密间应该是藏于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平凡如沙海中的一粒砂,光芒太盛,便失去了密间最重要的特质――那个密字。”

裴如玉道,“不过,你说的也对,小心为上。”

☆、阿秀的抓周礼

天气转暖, 太阳晒的大地暖洋洋, 一丝风都没有,抽出葱葱郁郁的嫩芽绿叶的枣树下支出一张圆桌, 圆桌上摆着, 嗯, 笔墨纸砚、金银珠宝, 只要是吉祥物,这桌子上都摆齐了。

李红梅溜达一圈,点头, “挺齐全。”

裴七叔捧着零嘴匣子, 在红梅姐身后亦步亦趋亦附和,“是挺齐备。红梅, 饿不?来,吃个桔饼。渴不,喝口温水。累了吧,坐榻上歇会儿, 今天天气好,在外头晒晒太阳也舒服。”

红梅姐老佛爷似的坐榻上,吃着桔饼喝着茶, 一只手习惯性的覆在微凸的肚子上, 说, “等以后咱们儿子抓周也照着这个筹备。”

裴七叔眉心一蹙, 阴郁一闪而逝,笑道, “听你的。”

裴七叔瞧着一桌抓周的东西,吩咐怀志,“把我的那块大凤朝的古砚拿出来。”

怀志捧来一方紫檀匣子,裴七叔亲自取了钥匙打开铜锁,从里面拿出一块灰扑扑黑漆漆的砚台,换下了抓周桌上镶着金边儿的砚台,这镶金砚台实在伤眼。

“别换,你这年头儿长的自然值钱,可小孩子喜欢亮晶晶的,你换这么块灰不拉唧的,一点儿不亮堂的,阿秀肯定不抓这个。”

“这测的是孩子天性,阿秀一看就是读书的材料。”裴七叔坚持。

红梅姐笃定,“小孩子绝不会喜欢这种黑扑扑的东西。”

裴七,“不信走着瞧。”

红梅姐抚着肚子,“要我生个儿子,可别跟你似的犟种。”

“儿子自然像我,闺女约摸会像你吧。”七叔含蓄的说一句,红梅姐眼睛一亮,问,“这话什么意思?你不是说双胞胎么,怎么又有儿子又有闺女的?到底是儿子还是闺女?能诊出来了?”

裴七叔唇角抑制不住的翘起,眼中透出淡淡光华,声音温柔如同今日暖阳,响在红梅姐的耳际,“你怎么忘了,龙凤双生也是双生。”

红梅姐讶异至极,要不是扶着肚子,险些跳起来,被裴七叔揽住肩头,她仍是一迭声的问,“真的?没弄错?我可告诉你裴七,你要是说错了以后我可不饶你!”

“旁的寻常大夫不行,我还是行的。”裴七叔难得自夸一回,他的双眸弯如新月,融融的望向红梅姐,“的确是一子一女,龙凤双生。”

红梅姐当时激动的话都说不俐落,“你,你,你这不早跟我说。”

“先前孩子小些,不能确定。”裴七叔将手放在妻子的腹部,声音都轻了几分,“现在确定了。”

“以前虽然听说过我祖上有双生子的事,我其实没亲眼见到,没想到能把这本事传给我。”红梅拍裴七叔大腿一记,“我说的没错吧,我就是两女一子的命格!”

红梅姐得意洋洋,仿佛自己就是那个铁口直断的算命先生!

小福笑嘻嘻的捧上炖奶,“恭喜太太贺喜太太。这是刚刚蒸好的炖奶,太太尝尝。”

红梅姐约摸是腹中双生的缘故,胃口极好,每天上午都要补餐。裴七接过,掀开瓷盅盖子,舀一勺送到红梅姐的嘴边,鲜奶里加了鸡蛋,原本红梅姐爱吃甜的,喜欢加糖,因家中有裴七叔这个大夫在,裴七叔一向不主张吃太多糖,红梅姐以往还不大乐意,此时吃着却是甜滋滋的。

两口子正在吃炖奶,就听到外头白木香的清脆如百灵鸟的声音,在说小裴秀,“走慢点儿,还没走结实就要跑,看摔掉大牙!”

小家伙开始出牙,表达了对咀嚼的巨大兴趣,白木香循序渐近的给小家伙断了奶,自从摇摇摆摆的学会迈步,裴秀小盆友表现出了对走路的巨大热情,摔的鼻青脸肿都是常有的事,人家半点不怕,当时嚎几嗓子,过几天又摇摇摆摆的走路。

尤其这刚会走的,特爱迈着小短腿显示直立行走的新技能。像裴秀,她娘给他打扮的一身的小红袍子,头上用同色的红带子梳了个羊角辫,配着他那双下巴小圆脸儿,特别喜庆。结果,他爹抱他走到半,他不依了,扭鼓着小身子非要下来自己走。

裴如玉还有点惯孩子,小家伙人小走的也不大结实,但走的特来劲儿,俩小短腿捣腾的挺快,走的快就不稳当,用白木香的话,“还没学会走就要跑!”

小家伙跌跌撞撞的跑进小院,后头跟着他那碎嘴唠叨娘,白木香略弯着腰随在小家伙身后,准备她儿子倘万一脚下不稳立刻就冲出去救人,绝不让儿子摔跤。

小家伙可体会不到他娘的担忧,跑到小院儿就朝外祖母去了。李红梅高兴的唤着外孙的名字,“阿秀来了!”

小家伙扑到外祖母的腿上,小胖手抓着外祖母的袍摆蹭自己的脸,嘴里糯糯的喊着,“外祖母――外祖母――”喊的红梅姐一颗心都化了。

裴七叔俯身把小家伙抱起来,拿帕子给小家伙擦擦嘴角流出的口水,笑问,“阿秀自己走过来的。”

白木香道,“原本抱的好好的,走半路非要自己走。”

“孩子刚学走,多走走对身体好。”

“外祖――”小家伙喊裴七叔,两只眼睛却巴巴的瞧着外祖母手里的炖奶,李红梅端来喂给小家伙吃,白木香抚额,“刚吃过半碗苹果糊,娘你别给他吃了。也不知怎么饭量这么足,总是吃个没完。”

“孩子能吃还不好?这是福气。为啥咱阿秀身子骨结实,就是吃的好,口壮。”李红梅还要再喂,却是被裴七叔接过瓷碗,把小家伙放在膝上喂他把剩下的小半碗炖奶吃了。

白木香跟她娘坐在榻上,让小福再端一盅炖奶过来,李红梅道,“我已经饱了。”

“娘你现在不是成天觉着饿么,这才四个多月,肚子里孩子正是长的时候,可别亏着了。”

“怎么会亏着,一瞧就是个有福的,跟你一样。”李红梅看不紧不慢跟过来的女婿一眼,说,“这吉时就要到了,先让阿秀抓周,看咱阿秀抓个啥?”

白木香大手一挥,“桌上都是吉祥物什,抓什么都好。”

她还听说过有旁人家的孩子抓周为了吉利提前训练孩子的,让白木香说,训练个啥子哟,一桌子东西就没一样不吉利的。

小家伙吃了小半碗炖奶,乖乖的让七外公给自己擦干净嘴巴。小家伙不知怎么回事,在裴七叔怀里格外乖巧听话。裴七叔抱着沉甸甸的小家伙,放到抓周的桌上,温声道,“阿秀,选一样喜欢的。”

小家伙瞪着眼睛满桌子扫一眼,他爹在旁边引导儿子,“什么喜欢就拿什么。”

小家伙瞅着最亮堂的,发挥了他娘的手速,刷刷两下子,一手捞一个。他爹的脸当时就黑了,左手一个金锞子,右手一个金锞子。心说,我儿子以后难道要经商?!

裴七叔更是忘了小家伙的年纪,频频给小家伙使眼色,示意小家伙去拿他特意放的古砚。

白木香眉开眼笑,“我儿有财运,以后不愁吃喝!”

李红梅也说,“像木香,木香小时候抓周一抓就抓了个金锞子!”

小家伙大概明白他娘外祖母在夸他,咯咯笑着把手里金锞子给他娘和外祖母,一人一个,又刷刷两下,一手一个银锞子,给他爹和外祖父。他爹和外祖父接到银锞子后很机伶的表示,“哈哈,原来是给咱们的,不是阿秀自己抓的。”

然后,他爹他外祖父都在内心渴盼:阿秀你倒是抓个文气些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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