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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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纯突然笑了,眼睛里的水色星光把山洞里的熊熊火焰都压下去,“我要睡外面,靠近火暖和。”她又扭到外侧,不容商量地对青牙说,“你睡里面。”

她的声音如少女泉水般清澈动听,含笑指示的时候,分明就像在撒娇。

青牙低了头,不敢再看她,绕到她脚底那侧,跨上床去背对她躺下。

“给你点儿被子。”胡纯胡乱甩了点被子边过来,青牙没动,等听她呼吸均匀了,这才翻身,把被子都盖在她身上,掖好。火光照在她长长的头发上,一闪一闪的,像波光粼粼的小溪,她蜷缩在床沿边上,小小一团。青牙看得有些痴了,背着他躲避来云追击的时候,她似乎那么高大,其实只有这么小巧玲珑的一点点,他可以轻松背着她逃命,他心里甜起来。虽然前途未卜,他也能照顾保护她了,或许将来不用太辉煌,非要出人头地,和她找一个景色秀丽的山峰,建一个不太大的家,升一堆火……就足够温暖幸福了。

只要她愿意。

胡纯是被烤鸡的香味馋醒的,一睁眼,就看见青牙手法熟练地翻动着插在树枝上的野鸡肉。

她腾地坐起来,这才发现床头旁边的地上放着两个竹筒,里面是水。“你真是太贤惠了。”胡纯由衷地夸奖青牙。

“过来吃吧,烤得正是时候。”青牙一笑,竟有几分少年疏狂。

胡纯下床,觉得洞口一暗,她本能地张望了一下,对青牙说:“变天了,难道要下雨?”

青牙抬头一看,吓得手里的鸡一下子掉进火堆,人就愣在那儿了,“神主……”

胡纯飞扑过来救鸡,烫得手直往后缩,她早起头发还没梳,披散着从肩膀垂落下来,顿时就被火燎焦了一绺。

雍唯几乎是瞬间到了她身边,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她从火堆边拽开两步,他面无表情,声音却很凶恶,他瞪着她,“你这次是犯了死罪。”

胡纯的头皮剧痛,而且被人这样扯着头发很没尊严,她忍住没叫痛,顺着他的力量仰头瞥他,笑容里全是讽刺,“是么,好啊,你就杀了我吧。”

雍唯咬牙,一甩手,力量之大把她推得连连倒退,摔倒在床上。

“胡纯!”青牙肝胆俱裂,跳起来护在胡纯前面,他虽然恐惧,仍然直视着雍唯,“神主,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胡纯她……”

雍唯看着青牙,他拼死护卫胡纯的样子,让他深深皱起了眉。“住口!”他打断了青牙,眼睛淡淡扫过唯一的一张床,床上的一条被。他抿了抿嘴,一挥手,青牙直直飞出洞去,洞里也起了小而狂猛的风旋,把火堆吹成一条火线,飞出去一半,凌乱撒在洞里一半,将熄未熄的余烬铺在地上,山洞里宛似地狱。

他毫不费力地掐住胡纯的脖子,胡纯顿时喉咙剧痛,跪坐在床上,呼吸都要停止了。她使劲捶打他的手,脸涨的通红,额头的筋都爆出来。

雍唯低下头,眯着眼睛不屑地看着她,“你果然是只毫无廉耻的狐狸。”

胡纯在垂死挣扎中仍然听见了这句话,眼泪一下子冒出来,在他眼里,她的确只能是这样了。

雍唯愣了愣,那眼泪从她闭着的眼睛流下来,落到他的手上,明明已经没了温度,却把他烫了一下。

“你的确该死,但不是今天。”他冷声宣告,松开了手。

手上的劲松了,握住心脏的劲儿却似乎紧了,他讨厌这种感受,说不清楚,只能怒火滔天。

胡纯剧烈咳嗽,捂住自己的脖子,太疼了,喉咙火烧火燎,像是断开了。

“水!水!”她嘶哑地尖叫,也没多大声,因为缺氧和惊吓,浑身抖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雍唯怒火难平,又不想看她再挣扎下去,手一虚抓,地上的竹筒飞起来被他握住。

“给你水!”他气哼哼地说。

想也没想,一竹筒水全泼在她脸上。

第21章 圣血

水很凉,一下子激在脸上,没减缓喉咙的疼痛,却冲掉了刚才的慌张。胡纯安静下来,默默地抹了把脸,嘴角的笑意也掩不住通身的疏冷。她看着雍唯,眼睛里平静无波。

雍唯就被这淡漠的眼光定住了,他经常这样看别人,却第一次体会到这种眼神能让人感到如此冰冷。

“胡纯!胡纯!”青牙在洞外喊,胡纯看出去,他正在洞口做敲打的动作,被一道无形的墙挡在外面。这倒让她放了心,他冒然闯进来,又不是雍唯的对手,只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她向青牙安抚地摇摇头,示意他不要乱来。

雍唯看在眼里,重重地哼了一声。用袖子不耐烦地一拂,地上散落的柴火被他袖子带起的风一吹,原本行将熄灭又红通通地复燃起来,像一个个小火球,力道十足地飞射出去。青牙慌张躲避,从洞口消失了。

“这次——”雍唯停顿了一会儿,压住心里的各种情绪,恩赐道,“我原谅你。”讲道理,这次真怪不到胡纯身上,是青牙胆大包天。

胡纯听了,从鼻子里长出了一口气,无声呵呵,她瞧着雍唯,“也原谅青牙。”她提了条件,看雍唯又皱眉,露出忿忿之色,他有了表情反而比平常显得正常,至少能判断他的情绪。“是真正的原谅,”她意味深长地说,一边嘴角挑得高高的,竟然出现了一个梨涡,“不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的……那种原谅。”

雍唯看着那个在她嘴角旁边,浅浅的,却无比甜美的笑靥——以前她总是笑得太开,没见过这个。明知这个梨涡里装的全是讽刺,他还是明白了为什么也有人叫这个“酒窝”,真的会有点儿醺醺然的感受。他讪讪的,生怕被她看出自己被一个小肉坑打败,于是毫不妥协道:“他不值得原谅。”

胡纯眼神一寒,手暗暗向石床床头一摸,果然在的,褥子底下藏着白光用来打香梨用的细铁棍。她鼓足勇气,敏捷抓住铁棍就向雍唯胸口一捅,喊道:“那我就跟你拼了。”

她也明白这根本不能算武器,也伤不到雍唯,她只是让雍唯知道她的决心,青牙豁出命救她,她也能豁出命与他同生共死。

距离太近,又太出其不意,雍唯一下子被她戳中胸口的伤处,铁棍隔着衣服,入肉三分,血一下子喷出来,溅的胡纯满手都是。

雍唯僵直地站着,没有反应,胡纯倒尖叫一声跳起来,把铁棍远远地丢开。她呆呆地站在石床上,看着手上的血一脸无法置信。

她闻见了一股难以抗拒的香味,不是花香果香,是一种气息,比雍唯身上带的神明之气还醇厚得多的香气。她立刻被吸引住了,怔怔地闻了一下自己的手,是雍唯血的味道,可是那种扰乱心神的香味并不是来自她手上的这点血,她又吸了吸鼻子,浓烈的来源是雍唯的伤口。

比第一次吸到他身上的神明之气还令人痴迷,她简直无法自控,脑子里全是那股香气,她连眼睛都眯了起来,贪婪地闻着,越闻越晕。她被他的伤口牢牢地吸引住了,像野兽捕食一样扑过去。她站在石床上,比雍唯高了一些,扑他的时候他并没躲,她实实在在把他抱了个满怀,他的血应该对妖有催化的魔力,胡纯觉得自己的犬齿都露了出来,几乎是拼了一条命地一口咬上去。

雍唯闷闷地呜了一声,这口咬得太狠了,不是吸血,简直是吃肉。

他的血果然是甜的,比甜更美味,是她形容不出的极致感受。一口灌进去,嗓子也不疼了,全身都舒坦了,还轻飘飘的,充满幸福又温暖的感觉。她使劲吸,每一口喝下去,都好像增加了几年修为,连指甲缝里都熨帖到了,这可比亲他抱他过瘾多了。

雍唯没有推开她,毕竟对妖来说,他的血无比滋补——茶泡泥淹掐脖子的后遗症都没了吧?

她吸得太多了,他觉得有点头晕,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太阳穴,没想到她还挺能喝的。

胡纯喝得直打嗝,抹着嘴一脸餍足,她看清了自己手上的血,愣了愣,尖叫一声,惊恐万分地连连后退,瘫在床沿上瑟瑟发抖。她……她喝血了!自从她当上狐仙奶奶,就摆脱了茹毛饮血的本性,更何况她现在大吸人血!

她捂着脖子干呕,想吐,内心却有那么一点点不舍得——实在太好喝了。

雍唯瞪她,刚才喝得狼吞虎咽,这会儿一副恶心样子是什么情况?吃伤食了?

“你,你,你……”胡纯觉得底限被突破,无法接受自己的凶残,流泪指着雍唯控诉,手指抖得像抽筋,“你的血有问题!”

雍唯哼了一声,不怎么甘愿地说:“我父亲是天界之主,母亲是天霜雪域圣仙,我的血就是这样。”

胡纯脑子乱糟糟的,全是——我喝血了,我咬人了,我修炼多年,兽性还没褪尽,我还行不行?她听见了这句话,却没理解雍唯的意思,大致了解他嘚瑟起出身高贵来了。

“走,回去。”雍唯走过来抓她胳膊。

胡纯一挣,竟轻松挣脱,她有点儿意外,但她有话要说也就没在意他的异样,“青牙呢?”她刚才还哆哆嗦嗦,说起青牙,又一脸坚定,毫不妥协。

雍唯闷了一会儿,瓮声瓮气地说:“他不是找了个新靠山么,就滚去钟山别回来了!”

胡纯心一松,神情就缓和了,微笑有了温度。

“走!”他再拉她,她就没拒绝,乖乖地跟他走出洞口。

胡纯还左右看了一下找青牙,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结果一条黑影虎虎生风地扑过来,吓得胡纯一蹦。雍唯倒是不紧不慢,一个手刀就劈倒了黑影,胡纯一看——青牙。他虽然已经晕过去,还是像野兽一样低呜着急促呼吸,犬齿探出嘴唇。

雍唯本不把青牙看在眼里,一遛眼看见胡纯担心地打量青牙,火气就冒了出来,他狠狠踢了青牙一脚,就凭他还想吸血呢,自不量力。

胡纯暗暗撇了下嘴,人都晕了还补脚,果然是个冷血阴暗的人。当然,她没敢说出口,喝了人家的血,嘴短。

一时间,周围的山上犬吠狼嚎,加上雍唯自带的阴天效果,场面十分骇人。胡纯不自觉地向雍唯靠近了一小步,抓紧他的腰带。她在嘉岭待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嘉岭有这么多狼和狗。

雍唯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也有心情鄙视野兽们了,眼睛一扫周围的山峦,无以计数的野兽从各个山头向他们跑过来,爪声汇聚成震慑人心的噗通噗通的闷响。跑得比较快的,已经距离他们两三丈远,胡纯看清了它们血红的眼睛,张开的嘴巴,从犬齿上流下的口水。

胡纯又害怕又担心,刚才她不会也是这副嘴脸吧?

“找死。”雍唯冷哼,为了聚拢力量,松开了胡纯的手,双臂一张,一股压迫感极强的无形力量在他双手之间凝集,胡纯有点儿受不住,退开两步又不敢再远,越聚越多的野兽让她心惊胆战,这是她从未遇见,也超过她想象的场面。

雍唯双手一举,无形的力量变成滔天彻地的狂风,打着旋以他和胡纯为中心越转越快,越转越大,周围昏天暗地,鬼哭狼嚎,所有袭击他们的野兽都被刮上天。胡纯惊惧地捂住耳朵,缩着脖子,太吓人了,她怕被刮走,一步都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儿,风平浪静,胡纯慢慢睁开眼睛,居然晴天了——周围特别干净,别说野兽了,树木砂石都刮没了,连青牙都被刮走了……

雍唯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却僵硬——胡纯瞧着有些不对,上去扶了他一把,果然他浑身软绵绵的,连笼罩周身的神明之气都没了,怪不得天都晴了。

“是你的血招它们来的吗?”她有点儿无法置信,“能传这么远?”

雍唯极力维持着平时的冷漠声调,可是声音却已虚了,“越是修为低劣或者兽性难除的生灵,对我的血和……越敏感。”

胡纯都想甩手把他推倒在地,都什么时候还寒碜她!

“那快回珈冥山!”她从心里感觉害怕,因为她从没见雍唯这般虚弱。

“嗯……”雍唯垂眼凝神,什么都没发生,他皱眉,再次凝神,嘴里甚至低低把咒语念了出来,还是什么都没发生,他们还在原地。

“怎么了?”胡纯更慌了,“风遁不行,缩地也不行吗?”

雍唯没吭气,嘴角抽了两抽。

“你那么多宝贝,找点儿什么出来啊!”胡纯刚吸饱了神仙血,底气足,声如洪钟。

“出来得急,没带……”雍唯的声音低下去,略显心虚。

胡纯都想把他推个跟斗,平时瞎显摆,关键时候没点屁用!“所以你干吗这么急出来抓我们啊?!”

我们?

雍唯双眉一立,“我功力大失,是因为你喝血太多!你知不知罪!”

胡纯撇嘴,不屑地扭头,毫无诚意地说:“知罪知罪。现在怎么办?腿儿着回去?你的手下呢?我看见他们都跑出来了。”

雍唯倒不是太担心,淡淡地说:“他们很快会来。”

胡纯把心又放回肚子,眼睛一转,这时候正该好好表现,争取立功吧?她挤出点儿笑,更卖力地搀住他的胳膊,他不满地垂眼看她,她吸口气,急需将功补过啊——她干脆一低头,从他腋下钻过,把他半边人架在自己肩膀上,要不是她太矮,真有点儿哥俩好,勾肩搭背的意思。

“神主大人,我搀着你,咱们慢慢溜达着走吧。”走点儿算点儿,一会儿再来一群土狼野狗,雍唯已经瘫了,难道让她上啊?

雍唯还没表态,已经被刮成光地的山坳里突然出现了几条人影,慢慢变成十几条,几十条——这些妖怪胡纯大多认识,都是嘉岭的小妖们,也都露出失去理智的兽态。他们比野兽有智慧,估计抗争了一会儿才被吸引来,所以反倒落了后。

“你的血味到底飘了多远啊?”胡纯架着雍唯绝望地问。

雍唯也觉得有点儿烦恼了,“通天彻地。”

第22章 湖底

胡纯虽然明白这些小妖们已经失去理智,还是有心劝一劝,大声喊道:“大家快回去吧,神主生气起来,是会发风的——”她听雍唯冷哼了一声,立刻赔笑仰头看着他,解释说,“刮风,刮风的风。”

小妖们兽态毕露,根本就听不明白她的话,麻木而贪婪地不断靠近,围拢成的人圈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密。

胡纯开始冒冷汗了,小声嘀咕:“神主,你还有力气再发——刮阵风吗?”

雍唯默然无答。

其实胡纯也知道,他要是有那力气,肯定先逃回珈冥山。“你……你……你不是打算靠我吧?”胡纯急得心砰砰跳,“我从来没打过架!”

雍唯森然说:“你打过我。”

胡纯烦恼地咂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翻老账!“现在怎么办?”她无视他的话,提问。

雍唯一抖手,他那把威风的剑就出现了,可他没举起来,垂着手把剑拄在地上。“靠你了。”他说得轻松,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拿去。”他向胡纯丢了个眼色,示意她拿剑。

胡纯一脸慌张,别开玩笑了吧!她正打算推辞,第一排的兔子精已经飞扑过来了,谁说兔子不咬人,牙长着呢。她一动,所有的妖都跟着动,雍唯脸色难看,咬牙一挥剑,划出一道寒光,顿时血如雨下,第一批扑上来的妖怪们当场毙命。

雍唯似乎无法精准控制长剑,挥过来就没收住,差点扫到胡纯,胡纯吓得往后一跳,剑虚虚插在她脚前的地上。雍唯的血又冒出来一波,原本被同伴毙命震慑住的众妖又疯狂起来,嘶吼着向前扑。

“拿剑!”雍唯这回真有些急了,架在胡纯肩头的胳膊一推,把胡纯推得一踉跄。

胡纯有点儿明白现在恐怖的处境了,雍唯连挥剑的力气都没有,就算他勉强挥剑,血也会加速冒出,陷入更危险的境地。她一咬牙,双手握住剑柄,一拔——没拔动,她急坏了,加劲再拔,剑发出铮铮的声音,勉强从土里露出了剑尖。胡纯总算明白为什么雍唯挥不动剑了,重得超乎想象。

妖怪们已经扑到了,胡纯一急,回身一抱雍唯,两人重重倒在地上,胡纯没怎么疼,她护住雍唯——把他垫在底下。

被百妖撕咬的疼痛并没发生,胡纯愣了一会儿,意识到不对,抬头一看,顿时喜形于色:“叔叔!”

炬峰冷然站在他们身前,周围一地碎裂的尸体,胡纯都没听见他攻击的声音,也没听见小妖们的哀鸣,就那么一瞬间,炬峰就把他们弄得四分五裂。胡纯不敢细看,心里有些不忍,虽说情况紧急,可也杀孽太重,就不能像雍唯那样,弄一阵风把他们刮走就算了吗?

“叔叔,快送我们回珈冥山。”胡纯想赶紧结束这场噩梦,哀求说。

“不成。”没想到炬峰一口回绝。

“天上必定已经知道你血气外露,派来救兵,你回珈冥山,万一万妖攻山,对嘉岭,甚至整个西敖洲都是浩劫。”

雍唯傲然说:“不用你管!”可他的神情分明已经赞同了炬峰的说法。

“你的自愈仙力呢?难不成是被天刃所伤?”炬峰皱眉不解。

胡纯一时脑袋不转弯,天刃?白光的敲果棍也能算天刃?后来一品——哦,最先伤雍唯的不是琇乔么,她用的应该是所谓天刃了,顿时没了对雍唯的歉疚之情,虽然原本也没多少。

“我先送你们去湖底环岛,水气能盖住你的血味。琇乔的月神剑——”炬峰又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他估计是琇乔伤了他,玲乔不会这么莽撞,而且雍唯也未必忍心这么对玲乔,刺伤神主少说也得被压在山底湖底二三十年,能让雍唯这么讨厌,又能干出这种事的,只剩琇乔小公主了。“刺出来的伤,你几天能好?”

雍唯漠然道:“三天。”

“那好,我三天后去环岛接你们,自己小心。”炬峰一笑,雍唯没反驳,果然是琇乔。

“小狐狸,你也得把持住啊!别三天后我去看,你已经把我外甥吃得只剩渣沫了。”

炬峰不嫌啰嗦地笑嘻嘻说,周围已经又出现了几十个妖怪了。

“老东西!快送我们走!”雍唯忍不住发火了。

胡纯没说话,她也不是很有把握,现在她是刚吸饱,谁知道一会儿饿了,会不会又和这帮妖怪一样?她到不怕吸干雍唯,她怕被雍唯一剑送上西天。

“要不,我不去……”她还想往外摘一摘,结果炬峰这个老东西也没给她机会,眼一花,耳一鸣,她和雍唯就被运送到一个陌生的湖边了。

周围无人,雍唯用剑撑着地,实在站不住了,还不忘拿着款儿,盘膝坐下,脊背仍旧挺得笔直。

胡纯皱眉观察这个湖,不大,水碧蓝碧蓝的,湖中间凸起一个小小的岛屿,岛屿又窄又高,整个湖和岛看上去像个炭火锅。“是去岛上躲着么?”胡纯有些犹豫,那岛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又小,根本不可能阻挡雍唯的血气,阻挡妖魔来袭。

“在水下。岛底是空的。”雍唯轻声说,脸白如纸。

这就对了,胡纯神情一松,招呼雍唯,“那快去吧。”别又把妖魔鬼怪招到这儿来了。

“没带避水珠。”雍唯淡然地说。

胡纯瞪着他,理解了一会儿他的意思,“你不会水?”她尖声问。

雍唯闭目养神,不回答。

胡纯没入水已经窒息了,雍唯这次绝对是来报复她的——而且他不会的东西怎么这么多啊!不是很厉害吗,天上地下难逢敌手,结果游泳就把他难住了。

胡纯深呼吸,微笑着对他说话,显得很宽容和蔼,“你来过这儿吗?”

雍唯继续闭目养神,胡纯继续深呼吸。

“那我先去湖底探探,看看需要多久能游到水下岛。”她必须弄清楚,免得路远时长,把旱鸭子神主大人给淹死了,那她就罪不可恕了。她向水里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回身瞧了瞧雍唯,含笑解释说:“我这都是为你好。”走回他身边,双手拖他的剑,他本来还想犟一犟,不松手,可哪敌得过吃饱喝好体力充盈的胡纯,干脆作了个赏你面子的姿态,甩手松开。

胡纯拖开了两步,往土里一顿,湖边本就是细沙小石子,很轻松就戳进去了。

她搓了搓手,就差往手心吐唾沫了,冲过去不由分说就把他的外袍给扒了。

“干什么!”神主虽然落难,威严还在,瞬间睁眼,瞪着她喝问。

“我走开一会儿,你这一身血味,招来敌人怎么办?”她也没多少耐心了,扒了外袍发现里面雪白雪白的内袍血迹斑斑,更加触目惊心。一咬牙,把内袍也给扒了,露出雍唯细腻嫩滑的结实上身。其实他的伤口不大,这一小会没使力,血已经凝住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裙子,没舍得,伸手把雍唯刚脱下来的内袍扯成几条,她的纠结雍唯全看在眼里,心里小怒,他在她心里还没一条裙子重要么?胡纯用布条厚厚缠住雍唯的伤口,应该能阻挡大部分血气,她还隔着布条闻了闻,大概她吸了太多血,已经不敏感了,反正她是闻不见香味。

雍唯沉着脸看她,想一把推开她,可他现在抬手都困难。

胡纯又瞧了瞧扔在一边的外袍,虽然沾了血,也不能扔,不还得在这儿待三天么,总不能让他光着。洗是没时间洗了,她把衣服捡起来,往腰里一系,游个来回就算洗了。

“我会快去快回的。”她还是向雍唯交代了一声,毕竟放他一个人在岸边,她心里也没底。她把鞋脱在岸边,回头向雍唯一笑,“帮我看着点儿,别让水冲走了。”

湖水粼粼,阳光正暖,她站在水边,黑发如瀑,回眸顾盼间,双目流彩,樱唇含笑。

“嗯……”他在喉咙里轻轻应了一声,看她轻盈地一跃,没入水中不见踪影。

狐狸天生会水,她一路向下潜,湖水太过清澈,水下的光线很充足,她大概游了半盏茶的时候,就到了一个洞口,洞口之内是个横洞,沿着横洞向高走,就到了一处阔大的山腹空洞,最神奇的是,能看见鱼儿在头顶游过,又有光线透过湖水照下来,却不见水灌入,真是个水下洞天。

胡纯把雍唯的外袍平铺在阳光最亮的地方,心里有了数,赶紧又往湖边游。

她刚在水里冒出头,就闻见了雍唯的血香,心里又惊又疑,往岸边一看,雍唯正拄剑而立,他对面是已经受了伤,却仍然和雍唯对峙的辉牙。雍唯为了击退辉牙,伤口又冒了血,白布条上殷红一片。

辉牙看见了她,原本紧张的表情顿时变作笑容,惊喜道:“你也在这儿?”

胡纯从水里缓缓走出来,心里盘算眼下的困局,雍唯和辉牙却看得两眼发直,她的衣服湿漉漉全贴在身上,曲线毕露。

雍唯厌恶辉牙的眼神,拔剑一横,一手握不住,用左手托了剑刃,人也就势跨了一步,挡在胡纯和辉牙之间。他的佩剑何其锋利,顿时把左手手指给划破了,流下一道细细的血线。

“大王……”胡纯知道不能硬拼,挤出笑脸,从雍唯背后探出头看辉牙,“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辉牙没有回答,瞧了瞧雍唯,又瞧了瞧胡纯,试探道:“你就没受神者之心的诱惑?”

“神者之心?”胡纯真没听过。

辉牙见她一脸懵懂,心中有了底,笑得也更灿烂了,狐狸修为低,还不能感知神者之心的存在,“神主的血虽然难得,但他的心更是三界至宝,谁吃了,谁就能获得他的力量。胡纯,等我吃了他的心,成了盖世妖王,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来云,风光娶你。”

胡纯脑袋嗡的一响,什么?不仅血有问题,心也有问题?

“过来,帮我杀了他,将来我必封你为后。”辉牙深情款款地看着胡纯。

胡纯笑着,心里却百转千回,雍唯的情况她是知道的,能砍伤辉牙估计已经是拼了老命了,没倒下去算是他祖宗庇佑。辉牙虽然受伤,实力远超雍唯,而且也没到要假手他人来杀雍唯的地步。说到底,辉牙还是在玩阴的,将来雍唯父母为子报仇,他可以说雍唯不是他杀的,是她这只小狐狸杀的。可傻犀牛也不想想,他都把人家儿子的心吃了,有没有亲自动手还有什么意义。

辉牙的阴毒是低智商的,所以更加令人讨厌。

“你真的会娶我当妖后?”她努力笑着,可心里的厌恶汩汩往外冒,装都装不像,语气透着讽刺。

辉牙见她上钩,哪儿还顾得上听她语气,把他的弯刀向胡纯一递,“快动手吧。”

胡纯从雍唯身后走出来,看也没看他,直直走向辉牙,握住弯刀,反手就给了辉牙一刀。她没杀过人,本意是想要辉牙的命,可刀真捅进去她又手软了,扎得并不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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