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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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牙惊痛之下,颓然跪倒,捂着伤口咬牙切齿地骂道:“贱人!”

雍唯瞧不上她的软蛋劲儿,勉力上前,胡纯赶紧架住他。

“没用!”他轻斥了她一句,还得他来,他拼了最后点儿力气,想一剑毙了辉牙,只听有人喊。

“大王——大王——你在哪儿?”

胡纯脸色一变,架着雍唯就往湖里拖,是乌鸦来了,他可比辉牙阴险多了,不宜与他缠斗,赶紧躲进湖里才妥当,希望湖水能盖住血味和什么神者之心的味!

雍唯没有准备,被胡纯慌乱拖入水里,手忙脚乱挣扎了几下,原本就伤重脱力,再加上水下窒息,顿时晕了。幸好他失去知觉,胡纯倒省了些力气,顺利把他拖到水底横洞洞口。

雍唯的头发都散了,整个人惨白失血,呼吸微弱,真像就要断气。

“雍唯!雍唯!”胡纯使劲拍他脸,压他肚子,他人没见醒,血又冒出来,胡纯急得要命,不知道为什么就流了眼泪,用自己的袖子使劲按他的伤口,希望止住他的血。“你千万别死啊……”她把他拽进洞也费尽全力,颓然扑在他胸膛上,低低哭泣。

“离死……远着呢。”他轻声说。

胡纯一喜,撑着地起身,细细观察他,果然眼睛睁开了。

第23章 觊觎

雍唯抿紧嘴唇,用力想起身,挣扎了两次,终告失败,他沉默了一会儿,妥协般叹了口气,“扶我起来。--*---*---”他吩咐胡纯,因为气虚声弱,倒有了那么点儿亲密软绵的意思。

胡纯擦眼泪,“起什么起,躺会儿吧。”都这样了,还出什么幺蛾子,她强硬地拒绝了他。

这样无礼的顶撞,雍唯竟然没生气,反而好脾气地解释了一句:“他们一定会来。”

胡纯的心一沉,她也担心这个,湖底岛并不算很隐蔽,水性好的话,很容易就能找来。她又看了看雍唯,真是色如白纸,他但凡还有一点儿力气,也不会让她扶,他那个装腔作势的个性她已经很了解了。“放心吧……”这话说着她自己都不放心,“有我呢。”她吹牛安慰他。

他还不忘鄙视她,无奈地轻嗤道:“有你也没用……”

胡纯瞪他,真想站起来踩他一脚,可看他虚弱无力地瘫在那儿,头发湿漉漉乱糟糟地铺散在地上,她心里竟有那么一小块地方隐隐作痛,自从她认识他,他总是光华万丈,养尊处优,居然也受了这样的苦。她站起来,拿了他的外袍想给他盖一盖,没想到羽衣特别吸水,湿得根本没办法盖,她只得叹着气又铺展开,希望它快点干。

她仰头瞧着头顶的水波和游来游去的鱼群,怎么能在洞里生火呢?柴火带进来也湿得不能用,他们现在太需要火了。

“守住……洞口……守住……”雍唯眼睛闭起来,说话都缠绵颠倒了,胡纯觉得不对,到他身边摸了下他的额头,果然滚烫。他受了伤,又呛了水,发起烧来。

胡纯烦恼地一屁股坐到他身边,真是什么坏事都赶到一起!她离他的伤口很近,可喜的是伤口并没红肿,被水洗得干干净净,看得出正在愈合。这伤口……离他的心脏这样近……她像着了魔一样,抬起手,轻轻放到他蓬勃有力,正在跳动的心脏上。

神者之心。

吃了它,就能得到他的力量,成为盖世妖王……

如果她能得到他的力量,她就谁也不用怕了。她恨琇乔,就能轻松活剐了她,像她剥阿红皮一样,剥了她的皮。她讨厌玲乔,不愿意看见她高傲的嘴脸,就能打得她抱头鼠窜,再也端不起仙女的架子。来云和辉牙……更不值一提,像她后院的鸡,想什么时候杀就什么时候杀。

她想得太入神,太得意了,竟然笑出声来。她被自己的笑声吓了一跳,骤然回神,发现自己的手指甲已经深深扎进雍唯心口的皮肤里,她雷劈般收手,已经在他胸膛上留下五个透血的月牙指甲印。

雍唯已经高烧昏迷了,对她这轻微的伤害毫无所觉,其实他已经虚弱得对一切伤害都无力反抗了。

胡纯看着他,呼吸越来越重。

他真好看,好看到可以成为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这万千少女里,有玲乔琇乔,可悲的是,也包括她。可是,玲乔琇乔能得到他,她却没有希望。她得不到他的人,得到他的心,他的力量怎么样?这个念头在她心里越来越响,甚至好像耳朵都听见了真实的声音。--**---*---

“得不到他的人,得到他的力量怎么样?”

她心慌意乱地站起身,来回急走了几步,她克制不住自己又把眼神投到他的胸膛上,他恢复得很快,她的时间不多了,很可能,这样的机会再也不会有——这辈子,她就只有这一次机会。成为盖世妖王,成为无所畏惧的妖神……这不是她想都不敢明着想,却在心底默默盼望的么?

她又一步一步慢慢走回他身边,坐下,呼吸越来越响,心跳越来越快,血在血管里流得太快了,她觉得太阳穴涨得快要爆裂,眼睛都酸疼不堪,像要喷出血来。

她抬起手——只要戳进去,掏出他的心,吃掉,她就可以获得无数仙魔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力量。

她真的下手了,她都听见自己手上带起的风声,就在指甲刺入他胸膛的瞬间,她却无力推进,她怎么会看见那个夜晚,为她散去乌云,又与她并肩而立看月亮的他呢?她生硬地扭开头,逼自己看向别处。她又听见他说,“奖励你,让你吸神明之气。”

她看见他身下压着什么东西,只露出浅色的一个边,她忍不住去翻,他别在腰带里,这么挣扎都没有掉落,是她脱在湖边的鞋子。

心一下就痛了,她没剜了他的心,她的心却像被剜了一样痛。

她捂着脸痛哭起来,她太没用了,面对唾手可得的强大力量,她却输给一双鞋子。

头上的水波一暗,胡纯敏锐地察觉了,抬头看,一个瘦长的人影正在他们头顶游过,是乌鸦。

胡纯一抹脸,把手上的眼泪全甩掉,满脸肃杀地腾然起身,拖着雍唯的长剑就赶到横洞洞口。乌鸦看见洞口大喜,游过来扒着边缘正换气,胡纯在暗处,看得分明,使尽全力一挥剑,乌鸦的脑袋像球一样从他的身体上飞走,咚的掉进水里,无影无踪。乌鸦无头的身体,僵持了一小会儿,慢慢地沉下去,冒了几个血花也不见了。

胡纯心里一点儿都没有害怕或负罪感,反而很痛快,她都没舍得吃的东西,死乌鸦还敢惦记?

雍唯一直昏睡,胡纯瞧着头顶透下来的光线——应该已是黄昏。她的肚子饿得咕咕叫,特别想念早上青牙烤的那只鸡,她一口都没吃上!青牙应该已经没事了吧?只要远离她,他就远离风暴中心,就安全。她必须趁天黑之前去解决吃饭的问题,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辉牙不可能还守在湖边吧?

这次辉牙敢来袭击雍唯,她还是很吃惊的,辉牙是个连来云都不敢反抗的胆小鬼,只要日子过得下去,他并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可是他偏偏第一个跑来抢夺神者之心,还说要当盖世妖王?当然,他连亲自下手都不敢,还想骗她动手。他没胆量追到湖底,就鼓动乌鸦下水,见乌鸦没有回去,肯定已经吓得落荒而逃了。

胡纯游回岸边,果然一个人影都不见,辉牙早跑了。

胡纯在周围转了转,发现这里已经不是嘉岭的范围了,沿着汇入湖水的小河向上走,就有一座小山,山上沿河积聚了很多小池塘,生着满满的莲花。胡纯没心思看花,她喜滋滋地看着荷叶,大如伞盖,柔韧厚实,正好能包东西下水。

她采了野果,在岸边生火烤了鱼,自己趁热吃了两条,剩下的都用荷叶仔细包好,连同野果一起带回湖底。雍唯还在睡,体温还很高,但是比她离开前已经安稳了很多,她别有用心地看了看他胸膛,她抓出来的血印果然已经愈合不见了。炬峰说得没错,不是天刃砍出来的伤口很快会好,这也是他能安稳活到现在的保证,不然一点儿流血的小伤就会引得狼咬狗啃的。

罪证消失,她也安了心,用荷叶包着他的湿衣服给他做了个枕头,雍唯躺得舒服了些,呼吸也更加畅顺。胡纯看着他,神情不自知地变得柔和,“你喝不喝水?”她轻轻问他,也明知他不会回答。

“冷——”雍唯呢喃,眼睛紧闭着,眉头却皱了起来。

胡纯叹气,无奈地耸了耸肩,“冷也没办法,这里不能生火。”

“冷——”雍唯抱怨,尾音拖得长了些,就有撒娇的意味,人还可怜兮兮地蜷了起来。

胡纯瞪着眼,没见过这样的神主大人,强者示弱的时候会更加让人不忍心。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顺气,说服自己——他要是快点儿好起来,就能快点儿离开这里,而且也会快点儿脱离险境。她这样保护他,一定要挟恩望报,她成了救他的大功臣,就好意思提出条件了。

她又眼巴巴看着他那身细皮嫩肉,明明娘炮的肤质,却有那么好的身材,他蜷起来的时候腹肌和胳膊上的肌肉都鼓出漂亮的线条。她又想起娇茸的幻境,脸一下子红了,她赶紧使劲拍了自己的脸蛋几下,真没出息,她是狐狸精,天上地下都默许狐狸精是没羞没臊的!她红什么脸?

终于把自己劝好了,把雍唯胳膊腿扯平,往他怀里一躺——被他一把推开,即便在昏迷中他也把她推得滚了两圈,发懵地看着他。

他闭着眼,眉头皱得更紧,“湿!”

胡纯耙了耙乱掉的头发,他到底晕没晕?还知道嫌她衣服湿?想让她脱得空心光板给他取暖,他想得美!她的脾气也上来了,就湿漉漉地拱回去,牢牢当胸一抱,暖也得把她的衣服先暖干!

雍唯挣扎了两下,体虚人弱,嘴里呜噜呜噜不知抱怨什么也就从了。胡纯缩在他怀里,说是暖他,其实他更暖和,毕竟发烧热力高,没一会儿她的衣服都被他腾干了,枕着他的胳膊,靠着他热乎乎的胸膛,她倒美滋滋地睡了一觉。

醒的时候,她还舒坦地伸了个懒腰,举着双臂笑着,看着雍唯正冷冷瞪她。

“你就这么保护我的?”他非常不满地质问她,她睡得那个香啊,完全没有顾虑到他这个病人。

他的下巴正对着她的鼻子,胡纯的气焰顿时就灭了,举高的手贴着自己的脸,弱弱地收回来,“我这不……这不是照顾你,照顾累了么……”她笑嘻嘻,“你醒啦?”她显得很细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很欣喜地向他报告说,“也不发烧了。”

他看着她,距离这样近,近得胡纯的心跳一下子就加速到让她脸红的地步,她赶紧坐起身,背对他,生怕被他看见她的窘迫。可是这样无声的僵持更加尴尬,于是她深呼吸一下,平稳了声调,装作很自然地问,“你饿不饿?”

“饿。”他冷然说,还有那么点儿谴责的意思,听得胡纯心里一火,心跳脸红顿时退下去。饿有什么办法,他自己晕的,难不成她还有本事在他昏迷的时候塞饭进他嘴里啊?

“有烤鱼。”她也没了好声气,“果子。”

“过来。”他命令道,“给我揉胳膊,麻了。”实打实地谴责。

胡纯回头一瞧,他动了动被她枕的那条胳膊,顿时又矮半截,转过身来给他揉。揉了没几下,神主少爷又说饿,吃鱼还要挑刺,挑了刺还说没盐难吃。

胡纯都想抓头发,跳脚,这才刚醒,就这么讨厌了!她昨天就该活吃了他!

雍唯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心里有了数,已经快好了。他又四下瞧了瞧,问胡纯:“我的剑呢?”

胡纯想了一下,指着洞口,“在那儿。”宰了乌鸦她就扔在那儿了。

“拿回来。”他高高在上地吩咐,稳稳当当盘膝坐在那儿,完全没有自己动手的意思。

胡纯呼吸加重,现在吃他还来得及吗?

她把剑拖回来,雍唯拿起来正反面细细端详了一下,“没弄坏吧?”他不放心地说。

胡纯又想捶胸顿足,还以为他第一句话能道谢呢,结果都十句开外了,她也没听见一个谢字!全都在找碴!

雍唯抖手收起了剑,瞧她光着脚站在那儿气呼呼的,有点儿可爱,心就软了。

“过来。”他低声说,转身,其实他半夜就醒了,看她睡得香才没动,她的鞋子垫在他腰那里,有些硌,他放到一边了,此刻他拿到手上,往她脚边一扔,“穿上。”

胡纯看着他毫无爱意扔过来的两只鞋,突然就疯了,边哭边踩它们,就是因为这两只鞋,她妖王当不上了,被雍唯这么欺负!就是因为它们!她的人生就毁在雍唯当破烂扔过来的两只鞋上!

雍唯吓得一愣,喝斥道:“你疯了么?”

她就是疯了!后悔疯了!

“恨死它们!讨厌死它们!也不知道是你给琇乔准备的,还是玲乔准备的!恨死!恨死!”她一边跺鞋一边哭骂,心里苦啊。

雍唯听了,神色反而舒缓开来,甚至露出点儿笑意,“停下!像什么样子!回头专门给你做一百双鞋。”

胡纯简直嚎啕大哭,她不要一百双鞋!她要神者之心!

雍唯捏着鼻梁,头痛无比地撑地站起身,走过去搂住她,制住她,“就是疯了……”他数落,“别闹了,我头都疼了。”

胡纯被他圈在胸膛里,边哭边闻闻他,更加伤心了,抱怨道,“神明之气也没了!”心没了,气也没了,她亏大了,日子没法过了!

雍唯简直没办法,“过两天就有了!”

“有也不如——”她想说不如神者之心,幸好机警地顿住口。她现在就不能忍受他的欺负,一被他欺负就后悔至死。

“不如什么?”他又冷冷地问了。

“血!不如血好喝!”她机智地回答。

他突然一笑,“这个问题好解决。”

第24章 过错

胡纯疑惑地看着他,“怎么解决?”难道定期放血给她喝?那敢情好!可是他能有这个好心?

雍唯不说话,垂着眼看她,呼吸慢慢加速,喉结也动了动。--*---*---胡纯离他太近了,立刻察觉了他的异样,紧张地从他双臂环抱中抽出手摸他额头,“你又发烧了?”

雍唯不答,双臂一紧就把她抱离地面。

“你干吗!”胡纯提高嗓门,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她的心就慌了,雍唯的头低下来,重重地吻住她,她的话就被截断。雍唯不是温情脉脉的人,亲吻也侵略性十足,彼此的呼吸急促炽热后,他就顺势一扑,不蛮横也不容反抗地把她压到地上,双手扯住她领口两边一拉,衣服就被拽到她的腰间。

“你……你……”他的激情来得太突然,让她手足无措,他整个人已经压在她身上,他熟练的用他身体每一个部分抵制住她的合拢和反抗。

胡纯脑子很乱,幻境和现实混在一起,让她不知所错。平心而论她没有拒绝他的意思,无论从娇茸对她灌输的认知,还是她本身对雍唯的感觉,对一个人的欲望跟随着对这个人的喜爱,自然而来,她无心压制。可是……就好像差了那么一点点,并且她也不知道差了哪一点点,让她觉得有些委屈,甚至莫名悲伤。

“啧啧啧,我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炬峰摇着头,手插袖,笑眯眯地走进洞来。

雍唯气恼地嗤了一声,压了压火,没压住,重重地捶了下地,把胡纯的衣服拉回肩膀,才咬牙切齿地起身。看也不肯看炬峰一眼。

胡纯有点儿不好意思,但炬峰的出现,解了她的乱局,她心里骤然一松,就冲淡了尴尬。

炬峰倒一点儿也不尴尬,搅合了外甥的好事反而特别开心,眉眼放光,“我就知道你好得快,毕竟年轻——体壮——”他说这两个词的时候,加了别有用心的重音,显得特别猥琐,他对此很得意,还笑出声了。“看情况,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那就起驾回宫吧,你爹娘兄姐都聚集在珈冥山等神主您回归尊位,你再拖一会儿,就算时间不长,”他又猥琐地笑一下,“也显得伤重危急,对琇乔仙子大大不利,而且我嘉岭众妖说不好要承担他们的怒气,真是冤枉造孽啊。”

雍唯哼了一声,默认了他的看法。“我的话,你没忘吧?”他沉声喝问。

炬峰不介意他的无礼,点头道:“记得记得,我不得上你珈冥山么,不去不去,请我都不去。”

胡纯一听天上的大人物都来珈冥山了,顿时胆怯,退缩道:“我……我就先不回去了,我去……”她看了眼炬峰,“我先去……”

“闭嘴!”雍唯恼火,她跟着裹什么乱,一扯她,把她拽到身边,“跟我回去!”

胡纯眉毛眼睛都皱到一起,“我……”她真的害怕面对天妃,更何况这次天帝诸人都来了,她一个小小的嘉岭土妖,跟着出什么丑呢?

“你怎么能不回去呢?”炬峰掩嘴笑,“你立了这么大功劳,天帝天妃等着赏你呢。而且……”他拿眼一溜雍唯,坏笑道,“神主也不能让你离开,他还没完事儿呢。”

胡纯红脸。

雍唯拽着她就走,走了两步实在压不住火,回头瞪着他说:“事情一过去,我就去宰了你!”

胡纯被他拖着跳下水,她满耳都是炬峰的笑声,他欠揍地嚷:“我好怕呢——”

雍唯仍旧是旱鸭子,胡纯满心鄙夷地拽着他往岸上游,好在这次他有了意识,能帮着刨刨水,很轻松地上了岸。天色已经全黑了,满天星斗,他嘴唇动了动,胡纯就眼一花,耳边起风,再睁眼已到享月殿后殿。

雪引霜引正白着脸,傻傻站在后殿珠帘外,不知道怎么应对眼前的场面,突见雍唯回来,顿时要哭出来,也不顾规矩,撩帘进来,霜引喊神主的时候都有了哭音。

“我这就去告诉天帝天妃——”雪引急不可耐地转身要走,被雍唯叫住。

“站下。”他冷冷看了雪引一眼,“我叫你去,你再去。”

雪引脸色一变,心知不好,颓然躬身退了出去。

雍唯吩咐霜引,“为我们沐浴更衣。”

霜引福身应是,偷眼看了看雍唯身边满脸愁容的胡纯,这次回来小狐狸精的地位更加超然,竟让神主说出“我们”,一同沐浴更衣的,往日可只有一位能有此殊荣。

虽然时间紧迫,在霜引带人帮助下,胡纯和雍唯还是清爽亮丽的各归各位——雍唯虚弱躺回床上,胡纯如孝子贤孙般跪在床边。胡纯的位置是风引安排的,雍唯本不满意,风引却不卑不亢地说了句:“神主要为长远计。”雍唯皱眉,脸色阴暗,却没再说话。

一切妥当了,风引才去请各位大人物前来,胡纯跪在那里矮人半截,很快就淹没在人群里,她反倒舒坦一些。每个进来的人都会不着声色地瞧她一眼,他们对她的兴趣也只有这一眼,看看容貌而已。原来雍唯有这样多的哥哥姐姐,他们每个人说的话都差不多,埋怨雍唯胡来,心疼他受伤,神仙,尤其是他们出身天界皇族的神仙,本来是非常有威仪气势的,一旦轮番说话,立刻也像菜市场,闹哄哄的。

在这种吵闹中,胡纯更加放松,她彻底被忽略了。她也理解了雍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个性,出身已经很尊贵,再加上身为老幺,家里人都对他疼爱备至,百般迁就,不懂事、个性混蛋简直顺理成章。可以说,他是三界最正宗的二世祖。

“好了——”天帝终于发了话,语调意外的严肃,所有人安静下来,“这次的事,既然已经罚过辰王的小女儿,咱们雍唯的过错也不能放过,这才公平合理。”

雍唯听了,不高兴地把头转向床里侧。

“身为下界神主,明知自己的血和心会引起妖魔癫狂,还在受伤的情况下冒然离开世棠宫,引发这次混乱,实属不该!往大了说,是对万物不慈,往小了说,也是轻狂冒失!”天上地下的爹都一个样,骂起儿子来会越骂越生气,天帝已经高了声,最后还重重地哼了一声。

“父亲……”一个较为老成的神仙说话了,“雍唯还小,顾虑不周也在情理之中,他也受了不少罪,父亲看在他受伤着惊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就是,就是。”

引来一片附和的声音。

“我罚琇乔在安思湖底悔过十年,对雍唯的过错轻轻放过的话,辰王——”

“他能说什么?”天妃骄横地打断了他的话,“他女儿刺伤了我儿子,而且还用了天刃,我雍唯天生神体,除了天刃所伤皆可自愈,琇乔就是故意的!要不是看在辰王份上,就该赐她一死!我儿子有什么错?受伤是他愿意的?宫中收留的小妖盗取天界宝物,不用追回吗?能让一个下界妖物亵渎天界至宝?我看他不仅没错,反而有功!”

一片沉默。

大家对这样颠倒黑白,偏心护短的发言,还是不忍附和的。

“我看——就罚雍唯闭门思过五——三年。”天帝瞧了天妃一眼,不甘心地减掉了两年。

大家纷纷点头,只有雍唯的三姐抱怨时间太长,说完就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微缩的小戏台,一念咒语戏台里的小人们就开始唱戏,说给雍唯解闷。这个头开得很好,哥哥姐姐们每人都掏出点儿玩意来送给雍唯,最后天帝在天妃的注视下,闷闷留下了一面观世镜,可看天下风景,观世间真情。

被惯坏的雍唯神主,始终没有转回头来,不给这些人一点儿好脸。

所有人都走了,只有天妃留下,她端坐在雍唯床边的椅子里,一脸愤懑。她离胡纯很近,也没个预兆,她抬手就给了胡纯一个耳光。

“你怎么服侍他的?”天妃质问。

胡纯都被打懵了,合着天妃不走,就是要留下来找她算账啊?

“你干什么?”雍唯腾地坐起来,人也转过来了,瞪着他娘,口气并不恭敬。

天妃见儿子这么护着狐狸精,委屈得眼中含泪,“要不是看她只有几年的命,我断断不能容忍这等妖物留在你身边。”

胡纯的脸已经不那么疼了,想起炬峰说拿阿红的尾巴去骗天妃,看来是过关了,天妃真的没想起来她是只白狐狸,不会有红尾巴。

雍唯冷冷地笑了一声,其中的讽刺和愤怒让人难堪,“任何在我身边的人,你都会让她没命吧?”

天妃愣了愣,用手帕按了按眼睛,突然哭出声,“我就知道你还在为锦莱的事情怨恨我!”

雍唯咬牙没说话。

“我……我也是因为讨厌……她是你父亲赐给你的,听说是天狐的婢女。雍唯,我也是为了你好,我希望你把心放在玲乔身上。”

“我不会娶玲乔。”雍唯缓缓地说,毫无转圜余地。

“我知道了,我也不能再让她给你当妻子。”天妃非常迁就地点头,“我会再帮你好好物色的,比辰王女儿漂亮乖巧的多得是!”

“如果你再私下处决我的媵侍,我就谁也不娶。”雍唯淡然道。

天妃又气又恼,偏偏还无可奈何,轻啐了一口说:“好!好——我知道了!”

“你的狗这次也牵走。”雍唯很不高兴地看了天妃一眼。

天妃已经是商量的语气了,“雍唯,宝贝,雪引就留在这儿,娘也很想知道你的情况——”

“那你把玲乔弄走。”雍唯真实目的在此。

“你不说,我也赶她走!她妹妹那个德行,她能好到哪儿去?”天妃愤然说。

雍唯抿嘴,这回满意了。

“还有——”天妃怯怯地瞧了雍唯一眼,“这次你舅舅立了大功,救了你,你就别再与他为难,我准备求了你父亲,让他回天霜雪域去,你看好不好?”

雍唯没吭声,天妃神色一缓,这是答应了。

胡纯一直安静地听他们说话,每一个字都听进心里去。天妃还缠着雍唯说话,她轻轻地倒退,半跪半爬地出了后殿。

世棠宫今夜有人欢喜,有人悲忧,胡纯沿着开满夜来香的小路,信步而行,这里已经是雍唯寝殿的范围,仙侍们没有吩咐不敢靠近,很是清净。这条路环绕着享月殿,走一会儿就到了享月殿的正面,胡纯在台基的阴影下,看见了殿门口的玲乔。

殿前的明灯照得她很美,是夜色里明艳无匹的一个亮点,她的披帛在夜风里飘飞昂扬,让她挺直的身形看上去更加窈窕而高傲。

可是天妃娘娘从殿里出来的时候,她却跪下去了。

胡纯听着她用平静素淡的语声,说着哀求的话,她说她不离开世棠宫,不离开雍唯。

胡纯轻轻靠在汉白玉的基座上,玲乔一定特别喜欢雍唯,喜欢到可以放下自尊。她觉得心口有点儿痛,就捶了捶,明明该幸灾乐祸的,天之骄女也是这样卑微的求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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