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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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蛮子一把死死地抓住了阿蜒的衣领:“臭小子还想跑?!”

阿蜒愈发用力地挣扎起来,踢打着,并且最终张嘴狠狠地咬上了蛮子的手臂。

“小混蛋!你疯了?!”蛮子发出了一声爆喝,抬手就将阿蜒甩开。

只见那瘦小的身影无助地朝着地面摔去,额角硬生生地磕在了通往正殿的青石台阶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旋即再无任何动静。

那癞施赶紧凑上去,把人翻过来,只见阿蜒惨白的额角上鲜血汩汩而出,脸色已经灰败了。

怎么会?!

凤章君的心脏猛地一沉,只恨自己不能将那孱弱的身躯抢进怀里。

阿蜒已死,半空中已然再度浮起了金色沙尘,而这说明死路又将回归到原点。凤章君飞快地抓起一把石子儿,射向在场众人,然而幻像消失得实在太过迅速,他没能看见那些令他恨之入骨的恶人立毙当场。

当阿蜒那小小的身躯也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凤章君又回到了迷宫的起点。在心疼的同时,他也开始感到疑惑——自己并没有胡乱干预阿蜒的生活,若是依照现实发展,阿蜒或许会一直留在善果寺里受苦,但必定不会遭遇如此横祸。

所以说,迷宫中自然发生的一切,并不是现实……可那又是什么?

凤章君陡然回想起了在东仙源时,与练朱弦的几段短暂但却深入的交流。阿蜒曾经提起过,直到如今他依旧会时不时地梦见年少时在善果寺里的种种遭遇,反反复复地被折磨,以各种各样离奇的方式死去,然后惊醒,带着一身的冷汗独坐直到天明。

而相似的情况,同样也不止一次地在自己身上发生。

所以,此时此刻的这座迷宫,应该就是练朱弦的旧日梦魇。只是这一次,无论死亡多少遍,他都不可能醒来。而一到太阳升起之时,他就将永永远远地被自己的心魔所囚禁。

没多少时间了……

凤章君做了一个深呼吸,立刻迈开脚步走向墙后的入口。

——

如何让阿蜒平安地度过噩梦中的第一劫?

凤章君做出了一个有些令自己生气的选择。

当阿蜒挣脱了癞施的桎梏,朝着大门口飞奔而去的时候,凤章君掷出石子轻轻地敲打了一下他的膝盖。小小的孩子一个趔趄,扑倒在了地上的枯叶堆中,旋即被癞施追上来,解下裤腰带在两条腿上绑了个结结实实。

随后,那三个蛮子的同伙也从门外回来了,一群人像是看着牲口一般对着阿蜒评头论足。随后打发走了癞施与妻子,而蛮子也扛起了在挣扎中精疲力尽的阿蜒,跟着众人进了正殿。

凤章君丝毫未敢放松,立刻尾随着他们一路同行。

可是他才刚抬脚迈过门槛,立刻就发现眼前的场景并不是善果寺的正殿——

这里似乎是一间破旧的厢房,由于靠窗的那边砌着长长的一溜砖炕,因此看上去倒更像是废弃的僧寮。

与善果寺内的其他地方一样,这间旧僧寮内也是一片脏乱,地上横七竖八地堆着稻草,炕上的铺盖污脏得与乞丐用的没什么两样。窗户上没有窗纸,破烂的格栅全都用朽木钉死了,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此时此刻,被关在这间肮脏“监狱”里的,是六七个面黄肌瘦的孩童,一个个的都病恹恹、无精打采。凤章君的目光飞快地逡巡了一下,很快就看见了自己要守护的那个人。

此时的阿蜒,看上去似乎又要比刚刚被卖进善果寺的时候要略略长大了一些,换上了一身更为破烂的粗布衣服,不哭也不闹的,独自面对着墙壁,窝在角落里捆扎着什么。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的,居然是一个身穿青色僧衣的和尚。

善果寺里的那些恶徒虽然也俱是光头僧衣,但掩盖不了他们的凶神恶煞;然而眼前的这一位,容貌清秀、神情恬淡,倒是真有几分出家人的超然感觉。

这是何人?凤章君感到困惑。当年他并没有在善果寺,亦或是那伙恶徒中间见到过这样的一号人物。

他正纳罕,只见那人已经来到了阿蜒的面前,俯身蹲了下来,低声道:“阿蜒,你可知道,今日你做错了什么事。”

第94章 看不见的守护者

那个看上去清秀淡漠的和尚要同阿蜒说话, 然而阿蜒却连头也不抬,始终面对着墙壁,不停捆扎着手里的物件。

见他默然, 和尚仿佛也不生气, 反而伸出手,替他将头上沾着的稻草摘了下来。

“你这样子对我没什么关系,但却不能这样对待外头的那些人。你到善果寺来已经大半年了,难道还不明白这里的规则?越是反抗, 越是没有好下场。”

阿蜒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抬头看着和尚:“难道我不反抗,就能有好下场?”

和尚并不因为他是小孩而随口敷衍:“说实话, 我不知道。可我知道, 你年纪这么轻,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 没必要这么早就把自己往死路里送。佛祖有云……”

“我不信佛。”阿蜒竟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你又不是真和尚, 佛祖说什么的,还不都是你自己编出来的!”

和尚笑了笑:“你倒是聪明了。那我言尽于此,命是你自己的, 我再怎么急都急不来。”

正说着,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恶形恶状的脚步声, 紧接着破旧的木门就被一脚踹开了。

僧寮里的孩子们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寒噤,抬起头来。只见门外站着三四个恶徒,其中一人手执一卷粗大的麻绳, 其余人则拿着棍棒。

这是要上刑?!凤章君看了一眼那碗口粗细的棍棒,阿蜒恐怕就连两棍子都挨不住。他正思忖着应该如何化解这次危机,却看见刚才那好言相劝的和尚已经领着阿蜒走了出来。

拿着麻绳的那个恶徒狰狞道:“跪下!”

阿蜒只是静静地,像一颗小树。

“跪下!”那匪徒又吼了一声,将麻绳当做鞭子,甩在地上噼啪作响。

阿蜒的身体明显僵硬了,却依旧是一动不动。

还是刚才的那个和尚,一边按着他的肩膀,一边轻轻地在他腘窝处踢了一下,将他按倒在地。

“阿蜒已经知错了。”和尚说道,“以后不会再犯。”

拿绳子的匪徒“哼”了一声,继续恶狠狠地说道:“竟敢在老子的酒里头放炉膛灰,要不是慧空替你求情,老子早就该把你那双手砍下来丢进炉膛里头!”

说着,他便走上前来,用麻绳将阿蜒的手和脚死死地捆扎住了,然后像提小鸡似的将人一把提了起来,离开了荒凉破败的小院落,朝着善果寺的后院走去。

目睹了这一幕,缩在僧寮里的孩子们小声地呜咽起来,唯独只有阿蜒却依旧一声不吭。

善果寺的后院正是不久之前,凤章君与练朱弦在商无庸的香窥里有过惊鸿一瞥的那座庭院。只不过时隔多年,面前的景物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远处的兽心崖已经荡然无存,而昔日清幽雅致的僧舍与禅院也早就面目全非,到处都是倾圮的土墙和遍地的碎瓦。凤尾草和狗尾草几乎淹没了一切,唯独只有庭园中央还树立着那株巨大的银杏树,只不过树身已经彻底枯死了,倒像是一座火灾后的小楼遗迹。

觉察到匪徒们正在朝着那株枯死的大银杏树走去,阿蜒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挣扎扭动起来。只可惜,他的这点儿抵抗只不过是螳臂当车,反而换来了几记铁拳。

转眼间,一行人已经拉拉扯扯地来到了银杏树下。

凤章君这才发现,银杏树下原本摆放着那尊半跏思惟佛像的地方,有一大块青石板已经被撬了起来,地下黑黢黢的,仿佛是个地窖。

佛寺里有这种瘗藏经卷的地窖并不稀奇,但是显然这群匪徒已经将它改造出了其他用途。

阿蜒想必是知道地窖里有些什么的,因此他一反刚才的冷静从容,拼命挣扎反抗起来。那种愤懑却又恐惧绝望的模样,让凤章君一阵阵揪心。

如果这里是现实,那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将那小小的孩童从魔掌之中救出,好好安慰,带着远走高飞。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告诫自己不可以意气用事,以免白白耽误所剩不多的宝贵时间。

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瘦小的阿蜒很快便被两名匪徒连拖带拽地丢进了地窖里。凤章君也紧随其后跳了下去。

地窖的底部有些崎岖,还没等他站稳,头顶上方的入口处就被重新压上了青石板,地窖里立刻陷入了一片纯粹深浓的黑暗。

被丢下来的阿蜒仿佛受了伤,发出了几声短促的哀叫。可他很快又安静下来,黑暗中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凤章君循着声音朝阿蜒走了两步,突然闻见一股浓郁的腐臭气味,从地窖的深处飘散过来。

有什么东西正在腐烂——凤章君隐约猜到了阿蜒恐惧的理由。

他循着气味传来的方向,看向那片深浓的黑暗,竟然发现了一星幽蓝色的鬼火。

借着那幽蓝色的微光,凤章君终于看见了——就在距离阿蜒大约五步开外的地方,有几级下沉的台阶。台阶下面是一个方池,蓄着浅浅的一层污水。池子中央是一尊双手合十的石头佛像,而佛像周遭,东倒西歪着十几具孩童的骨骸,有些已化为白骨,有些则正在腐败,释放出一阵阵令人作呕的尸臭。

再清楚不过了,这里就是那群匪徒丢弃死亡孩童的地点,还兼具惩戒禁闭之用。如此这般恶毒的设计,只为了尽快将拐卖过来的孩童调``教成胆小怕事、恭顺木讷的奴隶。

可是阿蜒显然并没有让他们如愿。

只听昏暗中一连传来了几十下石头的敲击声。阿蜒似乎割断了捆住手脚的绳索。敲击声又持续了几十下,紧接着,黑暗中迸出了几星火光……慢慢地,一束微小的火焰跳动起来。

凤章君这才发现,阿蜒刚才一直默默摆弄着的,竟是一支由秸秆紧实捆扎而成的“小火炬”。火炬顶端还插着一圈儿易燃的苇花。如此巧思,无法想象竟然出自一名五岁孩童之手。

小小的火炬为阿蜒带来了短暂微弱的光明,可这微小的慰藉却也同时带来了另一种新的危险——火把周围温暖干燥的空气与地窖里原有的阴冷气息对流,形成了风,而水池上那星幽蓝的鬼火就乘着这片乱流,悄无声息地飘向了阿蜒这边。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伴随着鬼火的接近,凤章君听见耳边传来了一阵丝丝声响。定睛细看,那竟然是五六条色彩斑斓的怪蛇,跟着鬼火一起朝着阿蜒游动过来!

阿蜒吓得接连后退,站到了墙壁边上一个凸起的土墩子上面,同时挥动着火把,试图将群蛇赶开。

正当他慌乱不已的时候,凤章君已经迅速地将那蛇群扫视一过,发现这些蛇全都十分奇怪。通体的蛇鳞格外地鲜艳狰狞,有些甚至还长角有鳍,一看就不是现实当中存在的品种。

他的余光又在地窖的墙壁上扫过,发现那上面依稀留有一些壁画,虽然色彩斑驳,但却依稀能够辨认出飞鸟走兽,全都是夸张变形的,其中就有一些与这些怪蛇颇为相似。

“是噩梦……”凤章君喃喃自语着,瞬间悟出了什么。

这里是阿蜒绵延不断的噩梦,这些蛇群,便是经过噩梦加工之后的产物,是深藏在练朱弦意识深处的心魔与鬼怪。

难以想象,成年之后拜入五仙教的练朱弦,如今豢蛇为宠,将毒物亲昵玩弄于股掌之间,这百年之间的他,究竟克服了什么样的恐惧,又做出了多么艰巨的努力……

凤章君感觉到自己对他的怜爱之中又多出了几分敬佩。

眼面前,几条斑斓的毒蛇转眼已经游到了阿蜒面前,抬起头来凶狠嘶鸣。

既然它们并非现实中之物,那存在与否应当也不会改变阿蜒的命运。凤章君立刻出手,捡起了地上的两根细小的枯骨飞掷过去,快准狠地刺穿了那几条怪蛇的头颅。

毒蛇一条条委顿于地,瞬间成为尸体。阿蜒对这突然的转机惊愕不已,但这毕竟不是坏事,他显然并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阿蜒,你别担心,什么都不用怕。”

尽管知道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可凤章君依旧自言自语般地许诺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既然已经出手,凤章君便也不再刻意隐藏自己的存在。他干脆提起那几条蛇,远远地丢回到了水池里。然后一扇衣袖,轻松扑灭了那一星鬼火。

阴森的地窖里再度安静下来,见阿蜒不再害怕,凤章君重新走到地窖入口处,抬手将封住洞口的青石板推开了一道缝隙。

室外新鲜甘冽的空气带着凉意蜂拥而至,沁人心脾。

听见动静的阿蜒,也立刻走了过来,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也尝试着想要爬出去,奈何身形实在太过矮小,洞口在他眼中与远在天边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但空气毕竟是清新的,而且洒落下来的月光也代替了小小火把的微光,照亮了阿蜒眼睛里的希望。

放弃了逃跑的念头,阿蜒扭头朝着空荡荡的地窖里望去。

“你是谁?”他小声地向着看不见的凤章君提问,“……你是神仙么?”

凤章君张了张嘴,可是他的声音并没能传进阿蜒的耳朵里。

阿蜒还在继续问:“ 你能带我离开这里么?”

“……为了你,我可以杀死这世上所有人。”

凤章君以阿蜒无法听见的声音回答道:“可是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你的噩梦,和我的迷宫再一次重新开始。”

说到这里,他伸出手去,隔空抚摸着阿蜒那一头纷乱卷曲的黑发。

“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真正地从噩梦里醒过来?”

小小的阿蜒当然没有回答。他在洞口下方找了个角落,抱着膝盖蹲下来,仰头看着洒落下来的淡淡月光。

“父亲……母亲……随便谁……求你救救我……”他轻声喃喃着,表情悲伤而迷离。

可是凤章君反倒无法轻易地回应阿蜒的呼救了。

如今的他,就像水中那几条怪蛇的尸体一样,都只是阿蜒梦境的一部分。噩梦与美梦或许可以互相斗争、此消彼长,但梦境毕竟无法改变现实。

他一定要保护阿蜒,直到现实之中,那个足以改变阿蜒人生的一幕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凤章君:小阿蜒真是又软又可爱,还惹人心疼……

练朱弦:长大以后又不软又不可爱还真是对不起啊

凤章君:不不不,又软又可爱的只能当儿子了,我又不是那啥癖……

练朱弦:就算是我小时候也不行?

凤章君:不行,坚决不行,我只要那个和我一起成长的阿蜒

练朱弦:算你过关了。

——

需要强调的是,即便是面对幼年的阿蜒,凤章君的确也只是同情,怜惜,以及父爱。绝对没有对于成年阿蜒的那种想法。妈妈我不允许!!!

——

这也是为啥,我一直没开始写玄桐和阿晴的关系,如何处理好这种超级年上的cp,一定要慎重。我非常憎恶那啥癖,我笔下的每一个成年人都有绝对的道德底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俩小p孩不算,不过小屁孩也不会未成年八字母)

——

不知道大家看懂这个迷宫的设置没有。这个迷宫就是阿蜒的噩梦。在噩梦里,阿蜒会梦见自己以各种方式死去,凤章君则要尽可能地保护他,让他的梦境按照现实的轨迹来发展。

但是能唤醒阿蜒的,不是凤章君。而是真正改变了阿蜒命运的那个人……好吧,反正也是他

——

其实死法并不是最重要的,所以不会写太多凤章君如何救小阿蜒,主要还是给大家看看阿蜒的过去。和他们当年相识的过程

——

你们说,这个时候的练朱弦,又在干啥子呢

——

不知道大家看懂这个迷宫的

第95章 患难与共

梦境之中的时间概念有些模糊, 或许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又好像只经历了弹指一瞬。

正当阿蜒昏昏欲睡的时候,地窖入口处的青石盖板突然被掀开了, 一个粗鲁的男人居高临下地喝问:“你知错了没有?!”

阿蜒吓了一跳, 本能地抬起头来,却一个字也没有回答。

地面上隐约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说话声,紧接着一架粗木小梯被放了下来,直杵到阿蜒面前。

虽然没有得到任何命令, 但是阿蜒毕竟也不想继续待在地下。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朝着木梯走去。

凤章君也立刻跟着阿蜒钻出地窖,他毫不意外地发现, 外面的场景再度发生了改变。

——

季节似乎推移到了初冬时节, 衰草丛生的善果寺里遍地枯叶,庭院的背阴处满地都是未化的积雪, 就连井水也结了一层薄冰。

阿蜒看上去又长高了几寸, 单薄破旧的衣裤已经不再合身, 手腕和脚踝处都露出了一截。可他依旧瘦的惊人,手中紧攥着一柄比他还要高的竹丝笤帚,正在费劲地做着扫除,

不知是不是错觉,凤章君觉得眼前的阿蜒仿佛变得驯服起来, 而他很快就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因为阿蜒的身后多了一个小小的跟班,阿晴。

阿晴是如何来到善果寺的,梦境之中并没有交待。总之此时此刻, 那个小小的团子就坐在距离阿蜒不到几步的台阶上,身上裹着一看就知道是两人份的衣物,可小脸上还是挂着鼻涕,冻得通红。

并不需要太多的想象力,凤章君就能够猜到那群匪徒必然是以阿晴的性命作为要挟,逼迫阿蜒就范。

至于阿蜒又为何要执意保护那个与自己当年一样弱小的孩童,理由似乎也并不难以理解。

善果寺在柳泉城附近,冬季尚不至于滴水成冰,眼前这般天寒地冻的景象,恐怕也是深植在阿蜒内心里的阴影所化。

然而即便知道了原因,也没什么用处——凤章君既不能驱走这酷寒的天气,也无法脱下外套为阿蜒取暖。他所能够做的,唯有暗中帮助阿蜒将满地的落叶归至角落,再默默地蒐集尽可能多的干枯芦苇以及稻草,帮助孩子们度过漫漫冬夜。

如果说这座善果寺里还有唯一的一点温暖的话,那一定来自于珠儿的兄弟、那个名叫慧空的假和尚。

慧空平日里的话语不多,甚至也并不经常出现在孩子们的面前,可孩子们却不像怕那些匪徒一样害怕他,偶尔出了事还会摸去他独居的小院里寻求帮助。

而每次只要慧空到孩子们的僧寮中来,都会带来一些小东西。有时是一本习字帖,有时又是一小把肉干或者几块烙饼。而最奇怪的是,他竟然也会传授给阿蜒一些最基本的仙门吐纳、修行之术。

不需要太过深入的观察,凤章君就可以确定,慧空本人并没有丝毫的法力与修为。

当然,慧空本人也根本不可能拥有修为——否则他也不会滞留在这座破落的寺庙里,与一群不得好死的匪徒为伍。

种种迹象表明,慧空与善果寺里那群匪徒的关系有些“微妙”。他们并不像是伙伴,甚至有些紧张。当慧空来探望阿蜒的时候,凤章君曾经不止一次地发现他的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

不过,凤章君并不关心别人的处境,他眼中只有阿蜒的安危。

此时此刻,阿蜒在善果寺里遭受的苦难还在持续着。

迷宫中的场景不断切换,转眼到了隆冬,鹅毛大雪覆盖住了整座寺庙。匪徒们的屋子里日夜烧着炭火,而孩子们的破旧僧寮之内,朔风肆意出入,冷如冰窖,丝毫没有半点儿暖意。

所幸慧空授予阿蜒的仙门修行之术对于强身健体颇有裨益;而且早在初冬之时,在凤章君无形的帮助之下,阿蜒已经收集了不少的稻草与芦花。

他带领着孩子们,将稻草铺在炕上,又往夹衣里灌入大量压实了的芦花,虽然御寒效果远远不及棉絮,倒也聊胜于无。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倒是令凤章君也有些意外的——阿蜒不知从哪里偷来了一个破旧地泥盆。他安排每个在厨房里当值的小孩,趁着那群匪徒不注意的时候,从炉膛里尽可能多地掏出木炭和灰烬,然后带回僧寮。

那些带有余温的灰烬被直接洒在床榻表面的稻草上,顺势填满了所有的空隙。顿时成为了松软温暖的床垫。再加上十几个孩子全都挤在一起,倒也勉强能够抵御深浓的寒夜。

果然打小就是个机灵的孩子。

看得出来,在善果寺的这段时间里,阿蜒已经成为了这群孩子的首领。可这也意味着,他必须肩负起更多本不该由他来承担的责任。

时间还在不断地流逝着,冰雪消融,春季降临。然而对于阿蜒的命运来说,迎来的却并不是焕然一新的生机。

场景再度变换,出现的是孩子们居住的僧寮。光线昏暗,角落里燃着一小堆充作照明的篝火,孩子们有的已经躺下了,有的正在互相帮忙、用庭院里摘来的草药处理伤口;而阿蜒则盘腿坐在床榻上,有模有样地打坐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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