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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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不是秦朗戳破,楼苍是不会这么快表露出自己知道的。

——他哪知道秦朗这小子眼睛这么尖!

楼苍正绞尽脑汁为自己解释,可话才说到一半,顾南衣就无所谓地摆手打断了他,“既如此,你就继续装作不知道吧。”

楼苍一噎,话也停了下来。

他有些可怜地在原地立了一会儿,突地干脆朝顾南衣单膝跪下去,脸上也没了笑容,低垂着脑袋道,“请长公主罚我。”

“罚你?”顾南衣垂眼去看楼苍的头顶,神情很是淡漠,“楼苍,你是秦北渊的人,你我之间没这等上下关系。”

她说罢,对秦朗道,“我去拿件外袍再走。”

——便就真的这么扔下楼苍走了。

饶是秦朗一直看楼苍不顺眼,这时候看他就这么毫不留情地被扔下,也生出一点疑惑来。

这待遇和秦北渊薛振也差不太远了,而薛振和秦北渊分别做了什么,秦朗还是知道的。

那可不是普通人干得出来的。

“你做了什么?”秦朗问。

楼苍垂着脑袋半晌没回答,好似没听见秦朗的问题。

秦朗倒也不是非要个答案,见他不回应便扔到了脑后——左右他又排除了一个敌人。

“我辜负了长公主的厚望,”楼苍突然道,“薛振是活该,秦北渊是活该,我也并不无辜。”

秦朗横了楼苍一眼,实话实说地告诉他,“你是秦北渊的人,顾南衣不会对你寄予厚望。”

楼苍撑着膝盖缓缓站了起来,“我本是有那个机会的,但我在最后关头因为一个自私的念头将她的命令扔下了。”

他说到这里停下来,看着秦朗冰冷地勾了一下嘴角,“对长公主来说,一个人只有一次获得信任的机会,你只是比我运气好那么一线。”

“不,”秦朗想也不想地道,“我只是比你们都值得这份信任。”

楼苍:“……”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腰间长剑,对秦朗发出嘲讽,“我从前也是这么认为的。”

秦朗抱着手臂瞅楼苍,突地冷笑了一下,道,“你们都已经一败涂地,抱成一团舔伤口也就罢了,一个个死不认输有什么用?”

从薛振到秦北渊到楼苍,难道都觉得自己还有挽回在顾南衣心目中形象的机会?

这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够顾南衣拿了外袍从屋子里出来,她边走边低着头折腾系带,细眉微微蹙起,看起来很有些不得要领,令秦朗也跟着皱起了眉。

“你不是也很清楚吗?从她那里获得信任的机会只有一次。”秦朗扔下这句便迎着顾南衣上前,三两下帮她把大氅给合拢系好了。

楼苍隔着几步路距离看着这一幕。

他眼神好,将常人注意不到的细节都能收入眼中。

譬如秦朗伸手时毫不避讳地就碰了顾南衣的手指,后者也没闪避,而是顺其自然地便松了手将系带交给秦朗,就好像她早习惯了对方这般照顾似的。

楼苍却心知肚明昭阳曾经宫内能近她身的几名內侍无一不是女人,更是陪伴昭阳许多年的老人。

一个毛头小子才和她认识了四年不到,却已经和她这么亲密,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手段。

“对了,”顾南衣临走到楼苍身旁时,随口问道,“你既然知道了,还打算告诉别的什么人?”

之前还真打过这个主意的楼苍背后一凉,“定会替长公主保密。”

“这倒也不必,”顾南衣道,“我又不能命令你什么。”

她说得轻描淡写,这话落在楼苍耳中却不亚于在他肚子上狠狠打了一拳下来,叫他五脏六腑都搅作了一团。

秦朗跟着顾南衣从楼苍身边经过,余光瞥见对方紧紧抿在一起、苍白的唇角,将心中的一丝好奇扔到了脑后。

楼苍虽然说得语焉不详,但顾南衣其实从第一次见面时就刺过他一句“用这双真诚的眼睛骗人”,秦朗当时以为真是碰巧戳中楼苍痛处,现在回想起来倒是另有意味。

——再说,难道顾南衣可能无缘无故冤枉楼苍吗?

秦朗心安理得又偏心地站到了顾南衣的立场上,将她护送上了楼苍随行来的马车。

楼苍只慢了片刻就跟上来,默不作声地驾车掉头离开长安巷。

顾南衣还从来没坐过秦北渊府中的马车,怎么都觉得心中带着不悦,一路都没说话,临下车时神情冷淡地对秦朗强调道,“我不和他说话。”

秦朗道,“这很好。”

他也不想顾南衣和秦北渊说话。

要不是为了让顾南衣见一见那些南疆人,秦朗甚至不想让她有和秦北渊面对面被他看见的机会。

楼苍对汴京城中十分熟悉,马车走的都是人烟稀少的小道暗巷,绕着汴京城走了小半圈,最后到了一处牢狱门口。

顾南衣从马车内看了一眼,眉梢轻轻扬了一下。

汴京城内有三处关押犯人的地方,一处是天牢,只用来关押重犯,归三法司管辖;一处由刑部直辖,是用来关押罪不至死普通犯人的。

剩下的第三处便低调隐秘许多,哪怕朝臣平日里也不会随意提及的。

——这里这关押意图叛国的犯人,常年空空荡荡,一旦里头被关了人进去,便是一个叫所有人头皮绷紧的暗号。

顾南衣辅政的年间,便不止一次来过这里,倒也不算陌生。

她正打算收回目光对秦朗说明一番,眼角余光却正好瞧见不远处的一头白发,顿时拧了眉。

秦北渊亲自带人在门口候着。

既然两人早互相表明了身份,顾南衣也不和秦北渊绕圈子,下车时视而不见地将目光移开,好似没见着这个人一般。

“殿下。”秦北渊倒是神情平和地行了礼。

顾南衣从他身旁径直路过,冷淡道,“我姓顾,不姓薛。”她说着,将秦朗拽到中央,道,“这里的事,说给秦朗听就行,他比我上心。”

秦北渊道,“殿下当对自己身体更上心些。”

“这话从秦相嘴里说出来可真叫人发笑。”顾南衣懒懒地道,“算一算我这些年里在鬼门关上来回走,有几次没有你的功劳呢?”

“远的不提,最后一次便不是。”秦北渊不卑不亢地道。

心腹:“……”他在旁擦了一把汗,看着针锋相对你嘲我讽的场景居然还有些怀念。

“这也值得稀奇?”秦朗打断两人对话,他嘲讽地道,“一次就够万死不复,你和薛振还要比谁次数多,谁次数少?怎么,顾南衣是猫有九条命可以耗?”

心腹:“……”是了,这也是个一开口就不饶人的。

☆、第 78 章

“说到陛下, ”秦北渊平静地转移了话题, “陛下那日回去后便病了, 不过殿下放心, 梁院判医术精湛,已让陛下醒过来了。”

听闻薛振生病,顾南衣倒是稍稍偏了下脸, 听他没事后才道, “好好一个皇帝我放心地交到你手里, 就成了现在这样。”

虽说和秦北渊是全然不对盘的政敌,但接受死亡之前,顾南衣却的的确确是想着有秦北渊在,薛振虽然年纪小些也不怕被世家拆吃入腹。

谁知道薛振胡天闹地, 秦北渊堂堂丞相居然只旁观不劝谏。

“殿下为何不觉得从前便没真正将身边人认清楚?”秦北渊道。

“他还小, 需要的是引导。”顾南衣冷声道,“早知你派不上用场, 我死前便将太后一起带走。”

秦北渊知道顾南衣不明白。

薛振的变化其实是早就埋下种子的, 宋太后固然在其中起了不小的推波助澜之用, 最后令薛振成了如今这样的, 恰恰是顾南衣的存在。

但不明白也很好。

满打满算三个月, 秦北渊没有余裕再分给薛振一些。

“能听见声音了。”秦朗突然道。

他一开口,就将顾南衣的注意力拉了回去。

“此处统共才四十四间牢房,走一圈也只要一小会儿。”她对秦朗解释道。

秦朗点头,将顾南衣拉到自己身旁,道, “小心脚下。”

他就这么打断了秦北渊和顾南衣的对话,叫秦北渊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牢中确实光线昏暗,但也不至于就到了连脚下路也看不清的地步。

顾南衣闻言也瞧了眼自己脚底下的路面,有点好笑。

好歹也是个严密守卫的牢狱,怎么可能连走道都铺不平?她又不像李承淮伤了眼睛,这点路根本用不上人搀扶。

但秦朗的小心思昭然若揭,顾南衣也无所谓顺着他,只啼笑皆非地屈指在对方手心里弹了一下。

——秦朗一声不吭,反手将她的手指轻轻攥住了。

一路走到了那四肢都被镣铐扣着的南疆人面前时,秦朗也没再放开手。

顾南衣打量了一眼披头散发的人,辨认不出这人是前几日的哪一个刺客,但秦北渊这点小事总是办得好的,她并不担心是抓错了人。

“他招认是为了你身上的蛊虫‘不渡’而来。”秦北渊道。

“南疆的圣蛊原来就是叫你们盗走了!”南疆人听见秦北渊的话,情绪激动起来,“不要脸的庆朝人,难道没想过这不是属于你们的东西吗!”

“丢了十几年,怪得到她身上?”秦朗冷声打断了南疆人的斥责。

“圣蛊只此一对,她身上既然有母蛊的气息,就肯定认识那个偷走圣蛊的人!”南疆人恨恨道,“圣蛊上身,非我族中大蛊师不可操纵,无论偷走圣蛊的人是谁,都不可能知道如何正确驭蛊。你们以为你们把她救活了?不,她终有一日还是会死的!”

听南疆人这么一说,顾南衣心中微动,想起了自己醒来时脑中记得的话。

虽不知道是谁将这些信息情报灌输到她脑中去的,可显然这名为“不渡”的蛊虫不能一劳永逸地将她救活。

这蛊虫像是另一种毒药,以毒攻毒令她暂时从死亡中脱身,可若是不将蛊虫解开,终有一日便会再次回归死亡。

“谁都会死。”秦朗面无表情地道。

“小子懂什么?”南疆人龇牙冷笑,他的视线掠过其余数人落在顾南衣身上,笃定地说,“这不是她原来的样子吧。”

听他一言便戳中真相,囚室中有那么瞬间竟好似静得连呼吸声都消逝了。

南疆人带着恨意继续咬牙切齿地说,“圣蛊不过暂时让她回光返照、苟延残喘,更何况你们没有大蛊师来种蛊,就如同饮鸩止渴,她没几年很快就会死了——而这,就是你们盗走圣蛊的代价!”

“多活几年就已经很足够了。”顾南衣开了口,她不动声色地轻轻一扯秦朗的手臂,口中平淡地道,“更何况,你作为一名俘虏,交代得太坦诚了些。我曾见过和你一样的人,他们都毫不犹豫地自尽了。”

南疆人从杂草似的乱发间盯住顾南衣的眼睛,阴森森地嘿嘿一笑,“他们要你活着,我就要他们适得其反、痛苦不堪,所以我把不渡的事情都说出来,就是为了告诉他们你已经没救了!”

顾南衣哦了一声,并未被南疆人诅咒似的话语吓到,她偏头凝视了对方一会儿,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秦朗突然道,“但我们已经找到解法了。”

“不可能!”南疆人语气激烈惊愕,他瞪大了眼睛道,“你在骗人!”

秦朗无情又冷酷地道,“怎么不可能。”

“是一支虫笛。”顾南衣笑着道,“你看,想救我的人早做好了准备。”

“虫笛?!”南疆人喃喃自语嘀嘀咕咕片刻,而后想通了什么似的大笑起来,“不错,不错,你是得有那支专门为圣蛊制作的虫笛和愿意为你吹笛的子蛊宿主,但这一切有个前提——我问你,你的蛊难道是精通驭蛊之术的大蛊师亲手为你种下的吗?”

顾南衣和秦朗合伙从南疆人口中套出了自己想知道的片段内容,这会儿又低头沉思了片刻,道,“你怎知道不是呢?”

“大蛊师从不离开南疆,更不可能将圣蛊种给外人!”南疆人斩钉截铁地说,“圣蛊在二十年前就被盗走,举族皆知,大蛊师亲自出去捉人,这还有假?”

他说完,像是要强调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似的,又重重哼了一声,道,“等你死后,我族人定会来将你体内圣蛊取出带回南疆。”

顾南衣倒是不在意对方的威胁,她在心中算了算年数,便确定了宣阁死前去南疆那一趟,应当真是为了取不渡的。

或者也正是这一趟旅程令他受了重创,才突然身体虚弱、迅速死去。

但向来和她泾渭分明的宣阁……又为什么要为做这种事?

“种蛊的是外行人,有什么后果?”秦朗问。

南疆人扫了秦朗一眼,大约真是抱着说出真相折磨他们的目的,很轻易地便回答了,“那后果就多了,任何的异常都可能是外行人种蛊不当的后果,说不定你们还没等到解蛊那一天,她突然就猝死了也说不定!”

秦朗下意识地握紧顾南衣的手,想起了去年三月时她突然便吐血不止、浑身抽痛的一幕。

蛊能救人也能杀人,宣阁种蛊时必然已经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

且不论宣阁是怎么预测到顾南衣会死而提前将不渡留在她身上,也不追究不渡给顾南衣如今的身体带来多少负面的影响。

——至少不渡确实留住了她的性命,令她从新历十二年的必死之灾中逃脱,又活到了现在。

宣阁的做法是对的。

可接下来的每一步,却都那么难走。

“与其不切实际地想着解蛊,还不如在家吃好喝好等死,你总是逃不过那一日的。”南疆人带着快意下了必死无疑的定论。

顾南衣终结了思考,她抬头睨了仍在喋喋不休的南疆人一眼,问道,“为何不直接寻我合作,只要解了不渡,你们就能将它带回南疆了。”

“解不开的蛊虫才能活取出来,”南疆人冷笑,“解开后不过是一对死蛊罢了!”

顾南衣了然道,“所以你们想杀了我将不渡挖出来带走——只需带一只走吗?”

原本同南疆还算有一线合作的契机,现在看来是没有了。

即便再怎么是既得利益者,顾南衣也做不出自我了断将不渡送还南疆手中的事来。

“母蛊有母性,只要取出,自然会主动领我们去找它心爱的子蛊!”

顾南衣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她没有回头看在场人皆知的子蛊宿主秦北渊,而是对南疆人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宣阁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脱离了圣蛊的话题后,南疆人立刻警惕起来,“你别想从我口中再骗出任何其他的话来!”

顾南衣只短暂观察了他的神情,便点头道,“你听说过他。”

但恐怕也只是听说过罢了,照这人所交代的内容来看,南疆——或者至少南疆的大部分人——并不知道抢走圣蛊的人是宣阁。

这或许便是南疆在宣阁死后这么多年没有大举报复的原因。

找不到仇人,自然无从谈什么复仇。

南疆人脸上划过一丝愕然,声厉内荏地喝道,“胡说八道!”

顾南衣没有理会,偏头询问秦朗,“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秦朗沉默了片刻,逼近南疆人一步,冷声问,“真的没有别的解法?”

南疆人被他身上寒冰似的杀意压得身体一僵,片刻后才艰难地发出冷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绝路倒是有一条,就怕你们没胆子去做。”

听得南疆人喑哑的这句话,顾南衣蹙起了眉,将注意力转回了这位狼狈的蛊师身上。

——既然恨得铭心刻骨,这办法又怎么会就这么说出来?

“什么办法?”秦朗神情稍稍松动,立刻追问道。

“让子蛊的宿主生取蛊虫破体,或许可以将母蛊引出。”南疆人发出了不怀好意的桀桀怪笑,“但子蛊宿主不仅痛苦无比,说不定还会因此一命呜呼!小丫头,要是那人敢这么做,你倒是可以让他替你去死上一死!”

顾南衣维持着皱眉的表情回头看了秦北渊一眼,权相黑黢黢的一双眼睛也正落在她身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不必了,”顾南衣听见自己无所谓地道,“那就不解了。”

作者有话要说:狗头保命!

☆、第 79 章

顾南衣和秦朗是同楼苍一道来的牢狱, 离开时却没再坐那辆马车, 也没带上任何人, 而是两人并肩慢慢一路走回去的。

在顾南衣放话说不解蛊了之后, 现场顿时陷入一片难捱的沉默中,好几个呼吸的时间都没人开口说话,就连南疆人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仿佛难以想象世界上有人能这么对自己的死活无所谓。

顾南衣没将其他人的反应放在心上, 只牵了静立的秦朗往外走, 头也不转地道,“你们接着审,这人肚子里还有东西。”

从转身到重新走在日光中,秦朗一言不发的静默持续了足足有一刻钟, 直到两人慢悠悠地拐过了两条巷子, 他才开口道,“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能用。”

“不行, ”顾南衣道, “我从来不信一命换一命的事情。”

“不一定会死。”秦朗道。

刚才南疆人的话虽说分辨不清是真是假, 但没必要在这点小小的细节上说谎。

“也不行。”顾南衣再度强调地拒绝, “你换不行, 秦北渊换也不行。”

她说罢,半晌没等到秦朗的反应,扭头去看时只见少年低垂着头露出小半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知道怎么的看着就有些可怜委屈,又不由得心软起来, “刚才的情形不太对。”

“他交代得确实太爽快,但应当话是不假的。”秦朗闷闷不乐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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