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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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人要约会跑去佛堂的。

这要不是皇帝,她都想说“活该当一辈子单身狗”了。

“嗯,那处安静。”孟楼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抓住白术的手,将她往外拖了拖,走了两步想想又绕回来,跟还呆楞在原地的纪云说,“前面那些人交给你了。”纪云:“万岁爷,大半夜的带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家去雨花阁,这………”

“总要去的啊,她今儿心情不好,朕心疼她,带她去玩玩。”孟楼不以为然的打断他,“你急什么?”

纪云:“………”

在纪云复杂的目光注视下,白术一头雾水被孟楼牵走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白术以前曾经护送过天德帝到佛堂静修听佛——皇家寺庙大大小小十几座,每座寺庙拥有不同的名字里供奉的也都是不同的佛像,却基本都建造在一个方向,她大约是记得要去佛堂该怎么走,却没想到出了后院的墙,孟楼直接带着她走向了相反的道路。

白术迟疑了下,她发誓就这么一下而已。

走在前面的孟楼敏锐地抓住了她瞬间的迟疑,转过身来问:“怎么?”

“万岁爷说去佛堂,”白术压低了声音说,“佛堂不在这个方向。”

虽已是三四月的天,寒冬已过,然而夜里风吹还是稍凉,白术这么被突然拎出来走的时候也没来得及多加件衣服,这会儿说起话来是唇齿漏风,未免有些打颤……孟楼沉默了下,倒退两步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捏了捏,不提她凉不凉的事儿,反倒是一笑:“怎么,还怕朕把你骗去卖了换酒喝?……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朕真有这个打算,你不也只能乖乖跟那人贩子走么?”

白术想了想,下意识地觉得好像也是。

再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

“那、那都是当锦衣卫时候的事儿了,”白术说,“现在我可不是锦衣卫,哪里要这么——”

“朕觉得,你是不是当鹰犬当傻了?……朕是皇帝,是天子——说小了,放眼着偌大的皇宫里,只要会喘气的有思想的那都得听朕的,”孟楼拉扯了下白术的手,将她拉靠近一些自己,“说大了,这天下会喘气的有思想的,也还是得听朕的。”

白术:“……”

孟楼:“包括你。”

白术:“……”

好好好,您说什么都是对的,反正您这不是天底下最理直气壮的直男癌么。

白术不再反驳,低下头老老实实跟在孟楼后面埋头走路,后者见他不说话了也不太满意,又问:“怎么没声儿了?”

“我在琢磨。”

“琢磨什么?”

“我能换几坛酒。”

“……………”孟楼咂巴下嘴,“不好笑。”

“没说笑话。”

孟楼不说话了,于是两人之间又安静下来,白术琢磨了下心想这他妈以后要真成亲了怎么办哟,三句话说不到一起去还过日子呢,大眼瞪小眼别说过一辈子,过一天那人都得疯啊………啧。

正琢磨着,忽然走在前面的人停了下来,白术冷不丁差点儿撞他背上,正抬头想问又怎么了,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前面那人放开了——她愣了愣赶紧把手缩了回来,这时候又听见孟楼沉声道:“到了。”

白术眨眨眼,沉默了一会儿,随机下意识地拧开脸去打量周围——这才发现此时他们确实来到了一座小小的阁楼前——上书:雨花阁。

相比起其他的皇家寺庙,雨花阁真的就是一普通小小的阁楼,其他的寺庙彻夜灯火通明,有和尚诵经念佛,这儿却是安安静静的,就连看守的侍卫都比其他寺庙的少了不少……夜风吹来,凉飕飕的,树冠摇曳发出沙沙声响,非但没让人感觉到有寺庙的宏伟庄严,反倒让人觉得有些个阴森。

白术从未听过这宫里还有这样的地方。

偏偏到了地方,天德帝还神神秘秘,扫了她一眼便压低了声音问她这会儿能不能翻墙,白术莫名其妙却还是点点头,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守在楼阁前的侍卫低声呵斥了声:“什么人?!”

在那侍卫走过来之前,孟楼急急地推了白术一把:“翻墙进去,里面等,到了别乱摸乱走,出篓子你自己担。”

白术一头雾水还是被他弄得紧张起来,“喔喔”两声下意识按照指令行事——于是当今夜当值的侍卫走进,只是隐约听见衣衫扑簌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困惑,下一秒便看见身着龙袍锦衣之人站在不远处,一只手背着,另外一手正轻拍袍下摆并不存在的灰尘。

“嚷嚷什么,是朕。”

那侍卫一愣,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却遇见眼前的人,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急急忙忙要下跪行大礼,却还没等他跪下去,就听见面前那人说:“行了别跪了,一会儿朕进阁里走两圈,你们没事站远点,别扰了朕参禅。”

…………参禅?

在这?

那倒霉侍卫想了想,脸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臊了下,正迟疑呢,又听见孟楼补充了句:“听见什么声音都别靠近。”

“……”

那侍卫万分疑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从臊变成烧得慌,他又是一个行礼利落地答“是”,站起来时,却忍不住从抱拳得手掌间去看了一眼孟楼,却发现此时后者一脸严肃,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模样。

……

天德帝进了佛阁,却不急着掌烛,回头看了眼那些个侍卫果真站的远远的低着头不敢跟过来,满意地关上门,此时,除却一旁开启的窗外撒入的月光,整个佛阁内一片寂静。

那佛像隐藏在阴影当中,一时间看不清具体模样……天德帝绕着佛阁转了一圈,最后在某个角落前面停下:“出来。”

月光之下,只见那黑漆漆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就这么出现了,那双眼同天德帝相互瞪视了一会儿,后者这才微微眯起眼笑道:“让你进来别乱动你就蹲在这?”

“……”

孟楼嗤笑着将她拉出来,顺手给她扫去肩上的灰,懒洋洋道:“还真是听话可爱得紧,越发不想将你让给君长知了。”

听了那名字,原本还安安静静站在那的人瞬间像是炸毛的刺猬一般往后小退一步——孟楼悬在半空的手一顿,随机用似笑非笑的表情对视上站在跟前的人:“他这样的人,可是无福消受你的好处。”

“……”

白术无言瞪了面前的人一会儿,片刻后,仿佛是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目光微微缩聚。“啪”地一下抬起双手捂住火烧似的脸颊:“别说了!”

孟楼似乎被她这模样逗乐了,双眼微微眯起笑弯了腰。

白术只觉得这人今晚简直荒唐得很,简直莫名其妙。

她没想到更荒唐的事还在后头。

孟楼笑够了转身去挑亮了佛阁里的烛,伴随着那烛火一点点亮起,白术盯着那在烛光摇曳之中逐渐清晰的男人的脸——其实孟楼长得也挺好看的,虽然不如君长知那么漂亮,微微勾起唇角的时候也让人感觉邪性,为人喜怒阴晴不定,天生多疑………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不好。

有钱,挺帅,有权。

当现代也算是个背景红灿灿到处横着走的高富帅了…………啊,就是合法小老婆有点多。

白术抹了把脸,差点儿看得晃了眼,而这会儿天德帝似极有耐心地将那些烛台一盏盏点亮——原本阴冷的佛阁此时充满橙色烛光,一瞬间被点亮,此时,白术见站在烛台后的人放下手中器具,抬起头冲她一笑:“回头?”

白术听话地回头。

然后在看见自己身后沐浴在烛光之中的佛像全貌时,她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与一般的佛像大为不同,此时在雨花阁中供奉的佛像是由二位一体形成的——其中,男佛盘腿而坐,右腿弯曲起来,左腿盘踞于右腿之内,盘腿而坐;在他的怀中,抱着另外一名一看就知道是女者的像,她一袭长发倾斜而下,面向男像而座,双腿岔开环绕在男像周,臀部、胸脯的描绘尤为清晰生动,她的下.体与男佛下.体紧紧贴合,臀压在男佛大腿之上………

白术:“………………………………………?”

正当白术震惊地站在原地看着这座造型惊世骇俗的佛像,在她后面,孟楼不知道碰了什么东西发出“喀嗒”一声轻响,就好像是他触动了什么机关,总之接下来,让白术更加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一幕出现了——

那安安分分被供奉在贡台上的佛像动了起来。

首先是那女佛,原本紧紧贴合在男佛腿上的臀抬起,在她抬起的一瞬间,白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她与男佛相交处那栩栩如生的画面……

男佛那根鎏金的、巨大的玩意露出半根,伴随着女佛坐下,那东西又被掩藏在女佛臀间。

女佛再起、再落,起起落落之间,可见起腰肢扭动,臀部摆动之态,当真是栩栩如神………………………发发入魂。

白术瞠目结舌站在那儿,整个人用“惊呆了”来形容也不为过。

她终于知道纪云在听见他们要大半夜上“雨花阁”时那诡异又迟疑的反应究竟从而来。

她终于知道为为什么其他的寺庙都在皇城另一边唯独这雨花阁被单独分出。

“欢喜佛是密宗的本尊神,即佛教中的“欲天”,男为法,女为智慧,二者结合代表法智双成——只不过因为藏传佛,故不同其他汉地佛供奉一处。”孟楼淡定的声音在白术身后响起,“反正今日不来,过几日那些宫人也要带你来见识……宫妃正式入册前,这可是必修课……”

在那尊欢喜佛还在“运动”时,白术转过头见了鬼似的瞪着孟楼。

后者却一脸淡然,拢着袖子站在那里,笑眯眯地问:“是不是挺有趣的?不过其实这事情本身还挺严肃,生命的大和谐嘛——那边架子上还有些春.宫图,你要看么?”

白术:“………………”

看你妹啊!!!!

牛狗娃还未成年!!!!

你这是犯罪!!!!!!

☆、第一百五十九章

“做什么这幅表情,反正过几日那些宫人也会带你来看,还有专门管教这方面的先生会亲身演练……总不能到了大婚那日脱了衣服也不知道做什么那么荒唐吧。”

孟楼见白术一脸被大象踩过的凌乱,盯着自己就像在看一疯子,他稍稍直起腰杆,轻咳一声指着白术道——

“瞧你那点儿出息,个没见识的,亏你以前还当过朕的锦衣卫。”

“………”

白术唇角抽搐,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最诡异的是这时候在她脑袋后面,那尊欢喜佛还在机械运动,发出“喀嚓喀嚓”的金属摩擦声——

她整个人都“喀嚓喀嚓”了。

而这时候孟楼还在旁边碎碎念:“本着朕瞧你心情不好,好心带你来开心开心,却没想到你这么不识好歹——今儿个随便换哪个后宫人来,怕是要开心死,恨不得与朕当众解罗衫……”

“………”

还当众解罗衫呢卧槽!

给你一巴掌啊,臭流氓!

这要放在现代就直接报警了!哪有男的第一次带女朋友约会就是找个寺庙看a.片的!!!!寺庙里面!!!!!看a.片!!!!——皇上你脑子怎么长得啥特殊宇宙黑洞构造啊皇上!!!

在孟楼嘲讽的目光中,白术哆嗦着手恭恭敬敬地给那还在“喀嚓喀嚓”中的欢喜佛上了柱香,郑重其事地拜了拜,转过身过拢着袖子嫌弃瞅着自己的孟楼说:“机关在哪?停下吧,动那么久了累着佛祖多不好……”

天德帝面无表情的看着白术,顿了顿,伸出手碰了碰他身边的烛台,没一会儿那“喀嚓”声便小了,那之前惊世骇俗动着的欢喜佛像也停了下来,恢复了最开始白术看见它时的造型模样。

周围一下安静下来,白术松了一口气——

孟楼:“春.宫图还看么?”

白术:“…………………”

白术:“一起看?”

孟楼:“一起看。”

白术:“那还是算了吧。”

孟楼拢着袖子笑,想了想又伸出手戳了戳面前呆楞着的人的脸:“反正以后不是要一起用的么。”

白术沉默了下,然后伸脑袋往窗外看了看,只见天边挂着一轮皎洁的弯月,天空中繁星璀璨——今晚也不是月圆啊,怎么就有个奇奇怪怪的东西画风突变了呢?

她抬起手揉揉脸,叹气:“万岁爷,天色见晚,咱还是回去歇着吧。”

白术语落,只见孟楼脸上脸上笑容微微收敛,他弯下腰,借着月光,稍稍凑近她的瞧了瞧,片刻后问:“没事了?”

“什么?”白术下意识反问。

孟楼没回答,只是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又像是习惯似的牵起她的手,带着她来到窗边:“没事了便自己回去吧,朕再待会儿……回去后不许再愁眉苦脸,都是要当皇后的人了,多大的荣幸,你这样成天苦着个脸,人家还以为朕在逼婚。”

白术看着他,这才迟钝地明白过来刚才孟楼是在问她什么,刚来得及稍稍感动一下,就听见了孟楼那后半句,于是心里那一点点感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心想你可不就是在逼婚么。

白术抬起脚,轻盈地跳上窗棱,轻手轻脚翻出去落在旁殿的屋顶瓦片上——看来是都尉府上师傅们教得不错,这一下动作轻得和猫儿似的,没有一点声音……

这就走了?

孟楼来到窗边,低下头看了一眼,只见窗外黑漆漆的一切都掩藏在屋檐的阴影之下,什么也看不见,也感觉不到人的气息——他停顿片刻,而后露出了个自讨没趣的表情,摸摸鼻尖嘟囔了声“无聊”,也不知道在说谁。

窗外吹入一阵凉风,皇帝稍稍打了个寒颤,正欲转身离开这通风口,却在刚刚迈开步子的那一刻,忽然又听见身后有人压低声音做贼似的叫:“万岁爷?”

孟楼吓得脚下踉跄了下。

猛地拧过脑袋一看,发现居然是那个刚刚明明已经走掉的人又出现了——她像只猫儿似的趴在窗棱上露出半个脑袋,瞪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看着面前的人,见他转过头来,她露出了个人明显迟疑的表情:“卑职有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怎么又回来了?”孟楼挑挑眉,顺便回答,“不当问。”

“那卑职就要抗旨不遵一回了,反正都是要当皇后的人了。”

“……”

“就想问问,”白术咬了咬下唇,露出个纠结的表情,“当初在去冬季围猎的马车上说的,或者今儿个您在我那小院子说的——我该听哪个好?”

天德帝花了点时间去想自己在马车上跟白术说了什么,又花了另外一点时间去想他在方才白术的屋子里又说了什么——这不能怪他,他每天要处理那么多事跟那么多人说话,自然不能全部牢牢记下——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这两件事,就听见趴在窗上的人自动提示——

““马车上,您说当皇后,是因为我背后鼓励无援,牵扯不到任何势利,好操控,随时可以想放弃就放弃;”白术说,“方才在我的小院子里,万岁爷说的是,从今往后,会对我好。”

“……”

“卑职应该信哪个?”

孟楼愣了愣,眼中一瞬间有讶异的光芒一扫而过——那只是一瞬间的情绪,然而他很快就把它很好地掩饰了起来,完全不知自己这样的反应已经落入了不远处的人的眼中,他只是笑着说:“不过是一时戏言,往后该怎么样,朕自己也尚未知晓,你也别想那么多——”

“好的。”

皇帝的话还未说完,便破天荒地被打断了。

他听见趴在窗台上的人短暂地笑了笑,似乎觉得有些尴尬地说——

“万岁爷说得是,方才是卑职孟浪了。”

“……”

孟楼看着白术目光闪烁,知她或许是误会了什么,动动唇想要叫住她解释一些什么,然而却没等来得及开口,那趴在窗台的人却忽然手一松便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内。

皇帝微微一惊,竟下意识地快步走了两步重新回到窗子前——然而当他赶到时,原本趴着个人的窗子那早就空无一人。他低下头去看窗下,也是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没有人。

空气之中甚至找不到一丝丝气息证明上一秒有人在这里呆过,当初春微凉的夜风吹入、顺着天德帝那微微敞开的领口吹入,他居然打了个寒颤,有些意识到,今晚还当真同某人说得那样有些凉。

……

白术三两下翻过墙,动作身手敏捷得可怕——从她重新落在瓦片上的那一刻开始,她脸上是始终面无表情的。

她发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因为觉得自己对孟楼没感情,所以错误地妄为提出了连她自己都惊讶的话题,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的那一刻,她却不得不惊讶的发现,原来自己心中最后还是在小小地挣扎着——

潜意识里,她还不愿意放弃哪怕最后一点的希望,以为自己到底还是能过上她想要的日子。

而现在,这最后的希望也被她自己亲手熄灭了。

她亲手将两个大约从未走近过自己的人推得更远了些。

……

接下来的日子白术表现得很平静,安静得像个标准的待嫁新娘似的认认真真学规矩,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没有哪怕一丝困惑。

期间天德帝派着薛公公又来过几轮,旁敲侧击地问她还有没有什么需求,甚至有一次,薛公公带来一封皇帝亲笔御书的信件,上面洋洋洒洒扯了一堆东西,最后末尾了才含蓄地表示,如果白术心情不好或者觉得有什么不满意,可以在回信里直接跟他提,他会尽量满足。

这信件看在白术眼中,到是颇有些对死刑犯人的慷慨了。

看过信后,她微微一笑,随机又让人拿过纸笔,笑眯眯地在回信上感谢,然后表达自己没事,一切都好得很,就是夜里房梁上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养了一窝老鼠,窸窸窣窣的吵得人睡不好。

这笑容在薛公公把回信递给孟楼时,自然也没落下要汇报一下的。

于是第二日,大清早的伴随着礼部的人来,还来了一对监工,热热闹闹地在她房里折腾了一番美其名曰捉老鼠——老鼠捉到没有白术是不知道,她只知道伴随着那些人撤走,守在她屋子外面的两名影卫也撤走了。

距离纳彩大典约有三日。

下面的人捧来了连同大红凤袍、金色凤冠在内几十样物件让白术试穿——当她像是个换衣娃娃似的站在那任由摆布,听管教嬷嬷的话按照顺序将那些东西一件件往身上套,明明开始的时候她刚刚放下早餐的碗,等彻底套好时,时间却够她端起午餐的碗了。

白术站在铜镜前,打量着铜镜里的人。

看着上了红唇女妆后,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她微微瞪大眼,铜镜中那身穿大红嫁袍,头戴凤冠的女子也跟着微微瞪大眼。

她伸出手,摸了摸铜镜里那张脸,从相反的方向,铜镜中的人也伸出手,将手指触碰到了同样的位置——两只手指指尖隔着镜子相抵在一起,指尖微微泛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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