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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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只想跟着师父,又不敢拒绝二小姐,只能眼巴巴看着师父。

“阿满,让秀禾带着你玩儿,但是不许在外面呆的时间太长。不准超过一刻钟时间,不许钻雪堆里,衣裳不准弄湿了,否则的话,以后下雪姐姐再不会允许你出去,记住了没?”唐妧见妹妹今天实在是太闹腾了,恨不得能蹿上天,只能冷了脸来严肃看着她,语气也硬了不少。

“我知道了,姐姐,别训我。”阿满蹭到姐姐身边,撒娇,“我保证听话。”

“真拿你没有办法,既然知道了,就去吧。”唐妧刚开了口,阿满立即就蹿得没了人影儿。

“师姐,难怪阿满闹着要去玩雪儿,以前在湖州的时候,咱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大雪啊。瞧,雪景多美,最主要的是,咱们在屋里一点都不冷。”妙晴牵着香草跟在唐妧身后,一道往耳房去。

耳房昨天被唐妧简单收拾布置过了,秀禾也事先烧了炭,屋里正暖和。

院子里种着几株腊梅,腊梅花开得正好,梅枝正好伸展到窗前。三人并排在长案边上坐下,一抬眸,就能够看见梅花。

妙晴对现在这样的生活很满意,她是有心想与自己师姐一起将簪花坊的名声打出去的,此刻有一肚子话想跟师姐说,奈何有小香草在,小孩子跟前,有些话她还真不敢说。三人一旦忙起来,都是十分专注认真的,偶尔交流几句话。唐妧见外面妹妹玩了会儿就跑进屋去了,就没再管,只认真做事。

没一会儿,秀苗就匆匆跑了过来,说话声音很大,唐妧屋里都听得到她的声音。

“小姐,谢家七小姐过来了,说是邀请小姐您去璟国公府玩儿。”秀苗撩帘子进来,站在一边道,“夫人让奴婢来请小姐过去。”

第36章 掌中宝三十六

三十六、

秀苗口中的谢家七小姐,便就是谢静宝,谢府三房的姑娘。

从湖州到京城这一路上,谢静宝隔三差五总喜欢去她的屋子找她玩儿,谢七性子颇为爽直,并不似谢六那般矫揉造作,所以,唐妧还挺喜欢与她一起相处的。昨儿一早刚到京城的时候,谢七就拉着她手说了,等回家安顿好了,她会来找她玩儿。唐妧想着,这怎么也得到年后再走动,没有想到这么快。

“秀苗,你先去夫人那里说,我换身衣裳就过去。”因为是打算在家干活一整天的缘故,所以唐妧此刻衣着十分简单素朴。

出门做客,又是去璟国公府那样的人家,她自当是要换件新衣裳的。

秀苗走后,妙晴兴奋地道:“这谢七小姐这么快就来找师姐了,可见她是真的把师姐放进眼里的。不过,这回去的是璟国公府,跟当初在湖州时候的知州府又不一样了,高门大户的人家,规矩最是严了,师姐你要处处小心些。”

唐妧也紧张的,不过她笑着安抚妙晴道:“没事的,就算到时候见到长辈,问我什么答什么,不多说一句话,我想应该没有错。”

“师父,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香草本来一直都没有说话,只眼巴巴望着师父跟师叔,见师父就要走了,她才伸出小手轻轻拽了拽师父衣角,仰着脑袋,十分舍不得的样子。

在香草眼里,是师父救了她,师父就是她最亲的人。

“师父很快就回来了,香草在家乖乖的,听师叔的话。”唐妧弯腰轻轻抱了抱香草,见香草乖巧点了头后,就继续坐到案前去开始埋头干活,小小身子缩成一团,一双白皙的小手熟练地捏着跟金丝在缠绕,动作虽然慢了些,但是却十分认真专注,左不过才五岁的孩子,唐妧心疼她,叮嘱道,“马上就要过年了,师父的簪花坊,怎么说也得等到过完年正月十五后开,香草不必这么辛苦。干会儿活就歇会儿,一会儿师父走了,让你师叔带你去玩儿。”

“香草不想玩儿,就喜欢跟着师父师叔一起做发簪。”香草一边说话,一边继续手上的活计,“我要把师父教我的都学会,等有师父这么大的时候,要像师父一样厉害。”

“真是拿你没办法,阿满要是有你一半安静乖巧,就好了。”唐妧笑了笑,一回头,就见妹妹站在门边,使劲鼓着嘴巴。

“姐姐就喜欢香草了,嫌我闹腾,嫌我不乖。”阿满气呼呼的,嘴巴都快要鼓成球。

“你打扮得这么漂亮干什么?姐姐又没有说要带你去。”妹妹就是小气包,越是顺着她说跟她解释,她就越蹬鼻子上脸,这样转了话头到她感兴趣的事情上,她反倒是会乖巧一些。

果然,阿满不闹脾气了,抱着姐姐撒娇:“我要去,姐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行了,让姐姐去换身衣裳,一会儿先带你去母亲那儿,别让人家等太久。”说罢,唐妧牵着妹妹手,带着妹妹一道离开耳房。

~

唐妧穿的是去年过年的时候裁做的袄裙,只才穿了一两回,就跟新的一样。上身是藕粉色绣红梅的袄子,下身则是与红色梅花同色的长裙,再让秀禾帮她梳了个与袄裙搭配的头,乌黑的发髻上只簪了一根梅花花样的碧玉簪子,梅花下有流苏垂落,随着她每个动作,流苏就晃来晃去,颇为灵动。

这身妆扮的确是简单了些,不过,正符合她的身份。

虽说在湖州的时候,赵公子请了谢三太太跟裴夫人保了媒,不过,到底是还没有正式走三媒六聘的,所以,她如今的身份,不过就是普通的商户之女。勉强算得上是小家碧玉吧,唐妧站在铜镜前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带着妹妹去了东院。

东院暖阁内,陈氏正坐着与谢静宝说话,时不时还伴有几声轻微的咳嗽声。

不过,暖阁内烧着地龙很暖和,陈氏只是偶尔觉得喉咙痒,面色还是不错的。

谢静宝虽然平时性子有些大咧,但是心算是细的,见陈氏咳嗽,忙关心道:“南方天气暖和,北方冬日严寒,尤其是这几日,天天下大雪,夫人觉得身子可还吃得消?”

陈氏笑着连连点头道:“多谢七小姐关心,我身子挺好的。虽然外面冷,但是这屋里暖和得很,屋里可比南方屋里暖和。”

谢静宝闻言眯眼笑起来,意味深长地道:“骋表兄平时瞧着冷漠严肃,没有想到,还这么细心。晓得夫人您身子欠安畏寒,一早就把什么都准备好了,表兄这么心细,待唐姐姐又好,将来唐姐姐嫁去了赵府,夫人您也可以放心的。”

陈氏只笑着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说话。

这亲事还未有定下,也不晓得将来会不会有什么变数,陈氏不好多言。

外面阿暖刚进院子来,就挣脱了姐姐的手,乐颠颠一个人先往母亲屋里跑。秀苗听到了声音,连忙迎了出去,亲自牵着阿满走进来。阿满一探脑袋进来,脸上就挂着笑,瞧见谢静宝了,颠颠走到谢静宝跟前来。

“小阿满!”谢静宝在谢家同辈的姑娘中,排行是最小的,她下头没有妹妹,只一个淘气的弟弟,所以,她显然十分喜欢阿满。

见阿满过来了,一把拉她到跟前,就攥着她手问她习不习惯。

阿满笑着依偎在谢静宝怀里,然后伸出小手来玩谢静宝衣袖上的花儿,这才道:“爹爹娘亲都在,哥哥姐姐也在,我喜欢这里。”又仰头看向谢静宝道,“七姐姐,我也可以去你家玩儿吗?”

“阿满!”陈氏喊了小女儿一声,脸上表情有些凝重,训斥她道,“七小姐找你姐姐有事儿,你留在家陪娘。”

阿满最怕娘生气了,可是她也真的很想出去玩儿,于是也不说话,只“啪嗒”掉金豆子。

谢静宝抽出帕子来,笑着给她抹眼泪道:“阿满别哭,一道跟着姐姐去玩儿啊,没有说不请你去,你跟你姐姐一起去七姐姐家玩儿。七姐姐家有很多好吃的点心,阿满去了,拿给你吃,快别哭了。”

“可是娘不让我去。”阿满伏在谢静宝怀里,低低啜泣。

唐妧走了进来,见妹妹哭了,把她拉开道:“阿满别不听话,回头惹娘生气,娘身子又该要不好了。你瞧,咱们刚刚来这里,姐姐走了,你也走了,娘是不是很寂寞啊?都没人陪着娘说话,是不是?”见妹妹果然不哭了,很乖巧地点头,唐妧揉揉她小脸,笑着道,“阿满真乖,等姐姐回来,陪你一起堆雪人。”

阿满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抱了抱姐姐后,又跑去抱娘亲。

~

璟国公府离唐府也不多远,坐马车过去,差不多三刻钟的时间。

璟国公府正门大,红漆铜环的大门,门前两尊威严的石狮子,门楣上“璟国公府”四个大字苍劲有力,无一不彰显着其世家底蕴的深厚。唐妧由秀禾扶着下车,只大概瞄了眼,然后就跟着谢静宝从正门旁边的耳门进去了。她不知道大户人家是不是有什么讲究,只是一路跟着,不说话。

璟国公府外面瞧着豪华气派,里面更是别有洞天,一景一物,都显得十分恢弘大气。南方宅院内部布局多不讲究什么排列的章法,小桥流水,到处可见,但是这里的似乎不同,宅院排列齐整,四四方方的,连路都是方正的。唐妧一路跟着,都不晓得跨过几道门了,最后进了一个叫“松鹤堂”的院子,才听谢静宝对她道:“这是我祖母住的地方,家里姐妹都在这儿呢,我带你去见一见她老人家。”

既然上了门,自当是该要拜见长辈的,唐妧点头。

只是没有想到,谢老太太屋里不但谢老太太在,与谢老太太并排坐在上位的,还有一位老者,谢静宝对她说,那是赵家老太太。如此唐妧才算是明白,原来并不是单纯的谢七要找她玩儿,是赵老太太想见她。

那就是说,赵骋昨儿晚上回去后,已经把事情跟家里人说了?

唐妧此刻顾不得想太多,只微垂着脑袋上前去请安,一言一行都是规规矩矩的。

“孩子,把头抬起来让我瞧瞧。”赵老夫人开口,顺便冲唐妧招手,示意她走到跟前去一些。

唐妧走近了些,却也不敢靠得过近,只在离老人家三步左右远的时候,停下脚步来。然后轻轻抬起头来,目光却是垂着,没敢看两位老人家。

赵老夫人仔细瞧了瞧,然后颇为满意地笑着说:“瞧着是个文静懂事的姑娘,颜色也周正,一看就是教养好的。”

唐妧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还是依着规矩道了谢。

今儿一早,谢三太太听说赵老夫人过来了,连忙就把在湖州的事情跟自家老太太说了。连带着,为何要将高姨娘打发去庄子上的事情,也一并告知了自家老太太。所以,谢老夫人自然就是知道赵老夫人此来的目的,见赵老夫人这意思,算是接受了这个孙媳妇,便也笑着附和道:“是啊,她与七丫头也特别投缘,亲得像姐妹似的。”

暖阁内坐着的,还有大房跟二房的两位夫人,两夫人毫不知情,相互望了望,始终没有说话。

谢三太太又道:“在湖州的时候,这位姑娘自己经营着一家珍宝铺子,叫簪花坊。上回听宝姐儿回来与我说了,来了京城,也是想把簪花坊的生意做到京城来的吧?”

唐妧还未有来得及回话,二夫人黄氏便笑着道:“原来是湖州城内的一位妙手娘子啊,是弟妹特地给挖回来的吗?这府上老太太已经请有两位娘子了,弟妹这样做,岂不是不给老太太面子么。”又说,“老太太,刚好今儿赵老夫人也在这儿,不若将几位姑娘都请了来,您跟赵老夫人一起,考一考她们的技艺吧?”

二夫人卫氏,小户出身,年轻的时候因为貌美音好,故而被二老爷瞧中。

曾经的确为此得意一时,不过嫁来璟国公府后,并未过几年好日子,就被自己夫君厌倦了。本来出身不好,心底就自卑,越发失宠后,就更加自卑起来。

她自己是没有本事跟其她两位名门出身的妯娌比了,所以,便把一切希望压在一双儿女身上。

总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压过其它两房的子女一头,这样才好叫她扬眉吐气,重新在这个府邸里抬起头来做人。

她所出的四姑娘,旁的什么琴棋书画都不好,偏生有一双巧手。也是老天开眼了,这些年刮起了一阵怪风,姑娘们凑在一起不仅仅只比琴棋书画了,还比手工。

甚至,手工做得好的,反而比那些琴棋书画好的,更得重视?

卫氏搞不清楚状况,不过她也不需要清楚,她只需要知道,在整个璟国公府里,她闺女给她争了脸面就行。

谢老太太虽然有些瞧不上这个二儿媳妇的一些作为,不过,她老人家到底是不会拉下架子来跟一个晚辈计较的。她也明白她的心思,不过就是想显摆显摆,出一出威风罢了。

这原本也无可厚非,既然提了,遂了她的意便是。

第37章 掌中宝三十七

三十七、

谢家府上请有两位妙手娘子,两位娘子都是京城玲珑坊的人,玲珑坊目前在京城是称得上名号的,出自玲珑坊的娘子,也颇为抢手。所以,谢老太太这才花了重金聘请里面娘子来。本来两位娘子是没有住在府上的,只不过每日在姑娘们下了学堂后过府来教上一个时辰左右。

但是近来学堂放假了,谢老太太便做主,把玲珑坊的娘子请到了府上来。

听说明年的女学课里要开设手工这门课,日后的结业考,也是要计算成绩的。谢老太太希望姑娘们能够额外的多花些时间学习,就算计成绩,也不怕。

很快,便有人把两位娘子请了来,两位娘子听说了原委后,商议之下,便出了考题。

出的题倒不是什么难题,不过是最基础的掐丝,不过做这样的手工,基本功是否扎实很重要。所以,两位娘子出这样的题,唐妧觉得也是十分合适的。

如今府上尚且待字闺中的姑娘,除了谢静宝跟谢静音外,还有二房的四姑娘谢静怡,以及长房的五姑娘谢静莲。

谢静音已经有三年不在京城了,也不似其她姐妹那样,有受过专业的指导,她甚至连做发簪有几道工序都不知道。所以,这回的比赛,她自然不在列。

就算参与了,也是输,她倒是有这个自知之明,主动退出了。

甄娘子拿了三根金丝线来,递到三位姑娘手中,为了公平起见,让她们三个拿手中的金线都掐成梅花。一会儿评判的标准,便就是时间,以及掐出来的花的模样,自然是时间越短、以及梅花花样越逼真者为胜。甄娘子说了评判规则后,问了两位老夫人的意见,见老夫人点头同意了,这才叫了开始。

因为时间有限,不可能做得太过精细,内部金丝勾勒的细节自然是不必考虑的,不过就是个大概的轮廓。

三位姑娘在做的时候,唐妧有认真看,成品未有出来前,看的就是技巧。四姑娘手很快很巧,只轻轻绕来绕去,一朵花儿便差不多成了形。但是四姑娘性子颇为急躁,于速度上会胜出,但是质量上就不一定了。五姑娘虽然动作慢了些,不过行事稳重,仿佛一点不受外界干扰,她的眼里心里就只有自己手上的东西。

再看谢七……谢七心思完全没再比赛上好吧?三心二意,眼睛瞟来瞟去,越怕自己是最差的,就越会是最差的。

“不玩儿了!”眼见两位姐姐都要完美收工了,谢七赌气,一把将做了一半的半成品扔在一边,然后颠颠跑到谢老太太跟前,搂着她脖子撒娇,“老祖宗,小七不想比赛做这个。”

“祖母,我做好了。”谢四率先完成,然后有些得意地冲谢七抬下巴。

谢七瞪了她一眼,然后只将脑袋扭向别处,不理她。

“祖母,我也好了。”谢五晚一步,但是至少也完成了作品,而且,她的活计更为精细一些,一会儿评比成绩的时候,不见得会输给谢四。

“七丫头淘气,就算是输了,又有什么关系?”谢老太太笑着道,“去,做好了,两位娘子还等着给你们比出个成绩来呢。”

谢七不愿意,只赖着不肯走,甄娘子笑道:“其实已经不必了,七姑娘反正怎么样都是最后一名了。”说罢,走到桌子前,拿起桌上两朵金花来看,细细看了一番,然后放下来道,“虽然四姑娘在时间上胜了一筹,不过,论活计的精细与逼真程度的话,自然是五姑娘的要更好些,所以,五姑娘胜出。”

“这怎么可能!”卫氏不信,倏地站起身子来,就跑了过去,拿起两朵花比了比后道,“这明明就没有什么区别,哪里瞧得出来谁的活计精细?四姑娘最先做好,当是四姑娘胜出。你这判的有失水准,得重新判。”

甄娘子有些为难,并未多言,转而看向谢老太太。

“老二媳妇,不许胡言,坐下!”谢老太太虎着脸,有些不高兴,更是瞧不起卫氏了。

谢四静悄悄立在一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两手一直绞着衣角,也是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她看见了立在一边的唐妧,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指着唐妧问:“你说,我跟五妹妹,谁做得好?你不是三婶从湖州请来的娘子吗?你肯定比她们两个厉害,不然的话,三婶不会请你来府上。”

谢四这番话,不但给唐妧出了难题,也是让谢三太太处于两难的境地。

谢三太太暗自抚额,却不好说什么。

唐妧为难道:“既然四姑娘觉得自己做得是最好的,那便是最好的。”

“这话怎么说?”谢四蹙眉,“我觉得有什么用,这结果又不是由我说了算。”

唐妧道:“刚刚甄娘子也说了,夸赞四姑娘手巧,做东西快,这也是个优点啊。人无完人,只要四姑娘以后扬长避短,肯定会更好,也就不必争这一时的输赢。”

唐妧虽然没有说谢四的好,不过谢四听了唐妧的话后,心中倒是舒服了些。

“既然三婶这么看好你,要不你跟甄娘子也比试一番,如何?”谢四有心看热闹,反正她刚刚出了丑,甄娘子故意挤兑她,她也见不得她这般清高,最好输了才好呢。

甄娘子有些心高气傲,也好个输赢,刚刚听谢四前一番话的时候,就已经不由自主打量起了唐妧来,现在又见谢四故意挑唆,直接道:“正好,我也想请教一下唐娘子,不知唐娘子意下如何?”

唐妧心中简直是恨透了谢四,她虽然想在京城立足,但是此刻这种场合下,并不想与这两位娘子比试。

既然谢家老太太能够请了这两位娘子来府上教姑娘们课,想必是技艺超群的,她若是赢了,便是打脸谢老太太,若是输了,便是让谢三太太难堪。为今之计,也就只能打个平手了?可是这种事情,哪里有个准儿?打成平手,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唐妧心中琢磨了一下措辞,刚准备推辞不肯比试,就听那边齐娘子道:

“既然唐娘子是三夫人特意从南边儿请回来的,想必技艺超群,我们姐妹最喜欢与高手切磋了,还请唐娘子不要推脱才是。”

若说刚刚甄娘子的敌意已经表达得十分明显,那么这位齐娘子,差不多算是要直接翻脸了。事情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唐妧也知道,推脱是再不可能的了,只能大大方方应战。

“两位娘子想怎么比试?”唐妧目光轻轻掠过齐娘子,继而落在甄娘子脸上。

“时间有限,咱们也不比别的,就比基本功,掐丝。”甄娘子抬手指了指桌子上的两朵金花,“当然,以你我这样的水准,只掐一朵出来,没有什么意思,一人三朵,如何?”

“好!”唐妧没有任何犹豫,爽快应承下来。

因为唐妧应得丝毫没有犹豫,甄娘子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这才转身对谢老太太跟赵老夫人道:“一会儿还请两位老夫人做个评比。”

两位老夫人相互看了眼,继而点头。

外面自有奴仆将金丝线呈送了上来,唐妧与甄娘子每人各三根,谢老太太喊了开始后,两人才动起手来。

甄娘子原本的确是没有把唐妧放在眼里的,可是开始后,只见她一双灵巧的手同时绕着三根金丝线后,不由得愣住了。虽然这道工序是基本功,她也做了很多遍,但是还从来没有尝试过,可以几股丝线同时掐花。才只是开了个头,她便没有再继续下去,只将三根丝线扔在桌上道:“我输了。”

“师姐!”见状,齐娘子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你怎么可以不战而败呢?师父平时可不是这样教我们的。”

甄娘子停下来的同时,唐妧也停了手中活计,没有再继续下去。她抬眸望着甄娘子,一句话没有说。

不战而败,的确是十分没有骨气,甄娘子咬咬牙,重新捡起了桌子上的细丝线来。唐妧见着,也就继续自己手上的活计。高手间过招,自然是十分精彩的,唐妧跟甄娘子比试的时候,整个暖阁内安静得几乎没有一丝声音。大家眼睛也都是齐刷刷盯着两位娘子的手看,看着根根丝线在两双妙手间,渐渐变成花儿来。

其实唐妧完全是可以胜出的,不过,后面的时候,她故意放慢了速度。眼瞧着对面甄娘子差不多要完工了,她才收手。

用时差不多,接下来能够决定胜负的,就是做工跟技巧了。

有奴仆过来将东西呈送上去,谢老太太自己看了会儿,然后又递给赵老夫人看。两人互望了一眼,而后谢老太太笑着道:“甄姑娘与唐姑娘都是个中好手,我与赵老夫人都不懂行,但用外行的眼光来看的话,自然是觉得一样好的。如此,这一局便就算是平了。”

谢老太太发了话,甄娘子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忍不住多看了唐妧几眼。

自从宫里头的大小主子都好这个后,断断续续的,不知道多少人都涌入了京城。

对手是越来越多,竞争也是越来越大了。

~

唐妧被谢家人留了下来,与谢家几位姑娘一起用了饭,之后又在谢七的陪同下逛了会儿院子。等天儿差不多要晚了的时候,才回家。谢家特意派了马车送唐妧回府去,唐妧上了马车后,只觉得累得浑身骨头架子都要散了,不自觉便伏在坐凳上睡了起来。马车很大,也很暖和,唐妧眯了眯眼睛,就睡了过去。

她是被挠醒的,梦里梦见有人挠她痒痒,她哼哼着就醒了来。

醒后才发现,并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有人无聊的扯着她头发,用她发梢挠她脸。

“你怎么来了?”唐妧只觉得困得很,用手掩着口鼻,打了哈欠,然后仰头望着头顶上那个一身玄色锦袍的高大男子。

对他的突然出现,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哪日他正常走正门出现在她跟前了,她才觉得不正常呢。

“我一直都在。”赵骋回了她一句,见她还趴坐在地上,他手臂撑着她腋下,将她抱坐到腿上来,“见到我祖母了?”

唐妧点了点头:“见到了。”又说,“挺意外的。”

“意外什么?”他像抱孩子一样抱着她,两只手穿过她腋下,交叠搁在她腹前,牢牢将她框在胸前。

“很慈祥的一位老夫人,比我想象中要和蔼得多,她今天是特意来见我的吗?”这才是重点,唐妧扭头看向身后的男人,“你跟……你的家人说了?”

第38章 掌中宝三十八

三十八、

“说什么?”赵骋明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却装作没有听明白的样子,只是把问题抛还回去,他想听她亲口说出那些话来。

唐妧晓得他是故意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呢,瞄了他一眼,索性不与他争执,只道:“你我身份悬殊实在是太大,我以为,就算你跟家人提了此事,你家里人在得知我身份后,也是不会答应的。至少,背地里叫了我去,应该会说些尖酸刻薄的话吧?可是没有,老太太人很温和,她老人家这算是同意了?”

“我年纪不小了,又是家里长房嫡孙,老太太急着要我娶媳妇添孙子,这种时候,她是不会过多在意门第的。只要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模样周正,品行端庄,她都满意的。”赵骋手臂收力,将她娇软的身子越发往自己怀里挪了些,抱得更紧了道,“所以,你就等着我用八抬大轿把你抬进赵家门来吧,其它的,别多想。”

其实唐妧自始至终都没有怎么担心过,虽然她嘴上从来没有说过,但是潜意识里,她还是十分相信他办事的能力的。

怎么说呢,事情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不管她对他是否存有真心,但是至少很多事情在行为上是存在了依赖性。仿佛只要有他在身边,便是天塌陷了,她也不会害怕。

马车内有片刻的沉默,赵骋心中一直估算着时间,见差不多要到唐府门口了,他才又抬手轻轻拍了拍她脑袋道:“晚上酉时三刻,我去找你,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唐妧本来眼睛是闭着的,在静静养神,听得赵骋的话,倏地睁开了眼睛,明显是受到了不小的惊讶,她扭过身子去看着他道,“阿满这几日十分黏我,她是肯定要跟我一起睡的,她晚上要是睡醒了发现我不在,肯定会哭。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非得晚上去,其它时间不行吗?”

“不行。”赵骋没有多言,只轻轻吐出两个字来,声音虽然很轻,但是态度却十分坚决。

“那我想想办法吧,哄着阿满晚上去跟娘睡。”唐妧觉得很生气,刚刚心中升起的对他的一丝好感,瞬间就没有了。她真的很讨厌他的霸道,他的强人所难,只晓得下达命令,却不知道,这个命令她执行起来,到底有多困难?

“生气了?”见她只紧紧抿着如樱桃般红润饱满的唇不说话,赵骋凑近了去一些,“瞧着好像不太高兴。”

“没有不高兴,只是不想说话。”唐妧用手把他凑过来的脑袋推到一边去,“别闹了,我马上到家了。”

“酉时三刻,记住了。”说罢,赵骋松了手上力道,便跃了出去。

速度快得,几乎只是眨下眼睛的功夫,他人影就没了。唐妧用手揉了揉眼睛,人的确没有了,她仿佛松了口气儿般,人又软软倒了回去。

回了家后,自当是先去了母亲院子。阿满正蹲在院子里堆雪人,旁边秀禾秀苗陪着一起。阿满见到姐姐回来了,连忙丢下手中攥着的一团雪,起身飞扑到姐姐怀里,紧紧抱住姐姐腰肢道:“姐姐可终于回来了,阿满可想死你了。姐姐,你吃了吗?阿满也没有吃,在等你回来一起吃呢。”

“姐姐也没有吃呢。”唐妧垂眸,抬手轻轻摸了摸妹妹圆乎乎的小脑袋,“进去吧,咱们陪娘一起吃。”

“好!”阿满听话,小手主动伸过去牵起姐姐的手。

外面天色已经晚了,天却没有完全黑透,黛青色的夜空,扑朔朔的,还在瓢着鹅毛大雪。从空中落下,轻飘飘落在地上。唐妧弯腰伸手掸了妹妹身上的雪片,然后把她抱了起来。

吃完晚饭后,阿满开始犯困打哈欠,唐妧吩咐秀禾去打了热水送到东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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