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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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姐儿当然开心了,她好激动,等奶奶进了城,她要跟奶奶睡觉。

“接奶奶进城,娘,要接奶奶进城。”暖姐儿生怕爹娘改变主意,尖着嗓子喊,“奶奶住的房子不好,漏雨呢,哥哥给奶奶的屋子又铺了茅草,可是茅草被风吹走了,还是会漏雨的。”

寿哥儿昨天没有去乡下看望奶奶,听小姐姐这么说,他小嘴一撇就哭了。

“奶奶肯定生病了,呜呜呜,肯定生病了。”他觉得十分委屈,嘴巴嘟得都能挂油壶了,小胸膛起起伏伏,“我要奶奶,我要奶奶进城。”

寿哥儿一哭,原本就好哭的暖姐儿嘴巴一撇,也大张着嘴巴哭了出来。

姐弟两人像是比赛似的,一个哭声比一个高,任卫三娘怎么哄着,都不管用。

前头打铁铺子里,朱福先是悄悄凑着耳朵在门边听,见卫薛氏骂捏几句之后似乎又要抬手捶门了,她将门栓一拔,半扇门就打开了,那卫薛氏始料未及,一个踉跄就栽了进来,差点摔倒在地。

打铁铺子通往后面院子的门被姐妹俩关上了,卫薛氏站稳身子后瞪了一眼,然后气呼呼地抬手就就近朝朱喜甩了一大耳刮子。

老虔婆身子厚实,走起路来地都震,巴掌也是痴肥圆厚的。

一耳刮子招呼过来,朱喜被打得跌趴在一旁,半边脸都肿起来了,嘴角边还沾着血,她显然是有些懵了。

她虽然心里恨极了外婆,以前被外婆打的次数也不少,可她也只是敢跟老虔婆顶撞几句,从来没有想过要打回去。朱福不一样,她才将另外半扇门打开,一回头就见长姐被打了,她气得抄起一旁的火钳就朝老巫婆招呼过去。

“哎呦!哎呦!”卫薛氏被打得在铺子里乱蹿,骂道,“你这小贱人,竟然敢打外婆,你爹娘老子是怎么教你的?小贱人,快将从敬宾楼得来的十两银子拿来!还有从你大姨父那里诓来的十五两,全都给老娘拿来。”

朱福一火钳捶打在她肥厚的水桶腰上,见长姐的仇算是报了,便将火钳扔在一边去,昂着头道:“你儿子姓卫,这是我老朱家,外婆,你是不是老糊涂寻错门了?要不要外甥女给您请个大夫来瞧瞧病啊?”

卫薛氏脸上擦着一层厚厚的粉,她气得身子直抖,那白粉就刷刷直掉。

她呼哧呼哧大口喘着气,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左右瞧了瞧,捡起地方一把锤子就要朝朱福招呼过去。

朱福就知道她会这样,于是拉着朱喜就往外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要杀人啦,外婆带着家伙冲到我家来杀人啦!”每跑到一家就大声喊一句,“西大街卫家的卫薛氏要杀死她的外孙女,西大街卫家的卫薛氏要用锤子砸死她外孙女,救命啊。”

这卫薛氏一向蛮横要强惯了,尤其是在三个女儿家,向来说风就是雨。从来只有她打人的份儿,哪里有被旁人打过?所以刚刚被孙辈用火钳打,她早气得疯了,挥着锤子追在朱福姐妹俩身后。

朱福故意跑得很慢,故意让卫薛氏觉得只差一点就能打到她了,所以一直引着她追在自己身后。

左右街坊听得呼救声,家家都开了门出来探个究竟,家家户户站在家门口,就见一个身子浑圆的老妇人举着锤子在追着两个姑娘打。他们清清楚楚瞧见,其中一个姑娘半边脸都高高肿起来了,想来是被那老妇人给打的。

朱福见左右街坊都私下议论起来,她机灵地冲到一位看起来很慈祥的老奶奶跟前,泪眼汪汪地说:“救命啊,奶奶要救救我,我是那边朱家的次女,这是我姐姐,那追着我们打的是我外婆。奶奶您瞧,她上门来二话不说,就甩了我姐姐一耳刮子,现在还要杀死我们,好可怕……”

这位老人家正是朱家隔壁卖肉的林家老太,她是认识朱家姐妹的,朱家小姐妹三个嘴巴很甜,每次见到她都要甜甜唤她阿婆,她没有孙女,因此最是喜欢朱家三个小姐妹了。

此番见有人打人,一把将朱福姐妹护在身后,昂着头挡在前面。

“你这老薛婆,在你们家那条街撒泼打滚就算了,今天胆敢到我们这条街来闹事。”林家阿婆沉着一张脸,狠狠瞪着卫薛氏,“你这老薛婆,又来你小闺女家要钱了?你前几日不是才将要过钱吗?咋的?你上了年岁,忘事儿了?”

见四周人多了起来,又见那两个小贱人躲在别人身后,卫薛氏咬牙切齿道:“这两个死丫头,胆敢用火钳打我,看我不揭了你们的皮。出来,小贱人,给我出来!”

朱福掐了自己一把,瞬间眼泪滚滚,她可怜巴巴道:“大家都来听听,给评评理。前些日子我阿爹打铁伤了身子,再不能干重活了,我外婆得了消息之后,冲到我家里来,硬要我娘将给阿爹瞧病的银子拿出来孝敬她。当时我娘说,钱是留给阿爹瞧病买药的,不能给,可是外婆凶悍,威胁我娘说,要是不给钱,她就要把我弟弟寿哥儿抱走卖了赚钱,可怜我那弟弟,才三岁大,打落地身子骨就弱,我娘哪里能任她胡来,才将忍着泪将阿爹瞧病的银子给她。”

卫薛氏气得浑身发抖,偏偏还打不着人,只能站在原地干跺脚。

朱福抹了把泪继续说:“我奶奶跟着二叔一家住在乡下的茅草屋里,今儿我在敬宾楼找个份差事,敬宾楼萧老板预付了我十两银子,我跟阿爹阿娘都是打算用这十两银子接奶奶进城住的,还要给奶奶请大夫瞧病,可这银子还没捂热呢,外婆寻上门了,说是这银子应该给她,不给她就喊着说要杀了我们,呜呜呜,我好怕。”

第19章 四邻街坊来帮忙

小姐妹俩,一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一个半边脸颊肿得高高的。原本如花似玉的两个姑娘,如今竟然被自己的外婆逼成这样,左右街坊都看不下去了,个个都伸出手来对卫薛氏指指点点的。

林家阿婆只有林大叔这么一个儿子,林大叔跟林大婶也只生了林铁柱一个儿子,林家子嗣单薄,又两代都没有生出个闺女来,所以,林家阿婆十分喜欢隔壁朱家的三个可人疼的小姐妹。

都是左右街坊邻居,平日相互间都会串个门话个家常,所以这卫薛氏月月来女婿家讨要银子的事情林家阿婆是知道的。

这嫁出去的闺女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娘家人凭啥来要钱?也是那朱大侄子老实,才任由他老丈母娘跟小舅子欺负。以前能赚着一些钱,每月给点也就罢了,如今倒是好,这老巫婆脸皮竟然厚到这种地步来,不给银子还敢打人?

“卫薛氏!你今儿再敢打这小姐妹俩一下试试,我告诉你,你再敢碰她们一下,咱们就官府见!”林阿婆儿子媳妇孝顺,孙子虽然皮实,可也老实憨厚,一家都是本分淳朴的人,她还真没有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人呢。

她老早就瞧不惯这卫老婆子总欺负朱大一家的行为了,可那时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是家事,她哪里好管?可这次不一样,女婿闪了腰赚不到钱了,轮到小小年纪的福姐儿出去赚钱养家,这老虔婆她还敢要钱!

这事儿说到哪儿去,她卫老婆子都是站不住脚的。

卫薛氏跑得满头满脸的汗,一双眼睛更铜铃似的,狠狠朝林阿婆瞪过来。

“这是老娘的家事!老娘自己闺女生的赔钱货,老娘想打就打,便是告到官府那里去,也是老娘有理。”说着话,她气得又挥着锤子要朝朱福姐妹打来,“两个死丫头,有了银子不给老娘花,还敢接你那老不死的奶奶进城来住?我看你们跟你娘都是皮痒了,看我不收拾你们。”

林阿婆两只手一手抓住一个,将朱福姐妹护在身后,卫薛氏打不着,气得抬手就要朝林阿婆打来,林家里面却及时冲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来。少年长得虎背熊腰,壮实得很,他一巴掌招呼过去,就夺下了卫薛氏手上的锤子,又用力一推,将卫薛氏推得连连后退几步,堪堪跌坐在地上。

“哎呦喂,打人喽,小辈胆敢打长辈喽。”她坐在地上伸脚蹬腿,又抓头发又捶胸口,一通乱吼道,“真是没有王法啦,这么多人打我老太婆一个,这还得了啊?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啊,我不如跳进河里死了算了。”

说罢便一骨碌爬了起来,抬腿就往河边跑去,跑了几步见根本没人来拉自己,她自己又停了脚步。

旁边看热闹的人见状,哼哈笑着说:“这咋又不跳了呢?”

卫薛氏狠狠瞪了那人一眼,然后伸出痴肥的手掌胡乱抹了把脸,恶狠狠对朱福姐妹道:“好啊好啊,两个小贱人,是不是存心想着我死呢?啊?我可告诉你们,今天要是不拿出银子来,这事情没完!你爹你娘呢?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两个臭丫头站出来说话了?我倒是要去找你爹娘好好说说去。”

老虔婆撂下狠话,也不再跟朱福姐妹纠缠,只捡起地上锤子就往朱家走去。

朱福见状,立即跟了上去,小跑几步拦在她前面道:“外婆,瞧您穿的这身衣裳,可值不少钱吧?您住的房子,那是坐北朝南,冬暖夏凉,既宽敞亮堂,又舒服温馨,您若是哪日得空,请去杏花村看看我奶奶住的屋子去。我爹是我奶奶的儿子,我娘是我奶奶的儿媳妇,我们兄弟姐妹是我奶奶的孙儿孙女,得了钱,自然该是孝敬我朱家长辈的,您凑什么热闹?您要钱?您要钱不找您宝贝儿孙去您生儿子干嘛的?呵,外婆,我爹娘兄姐老实好欺负,我弟弟妹妹年岁小怕您,我可不怕!我赚的钱是给我朱家人花的,你是卫家人,找你儿子儿媳要钱去!”

卫薛氏没有想到,平素这个懦弱怕事的小丫头片子,如今竟然变得这般牙尖嘴利起来,方才故意跑出来,怕就是想让左右街坊邻居帮忙的。好啊,好啊,翅膀硬了!她一张老脸阴沉下来,哼道:“你娘姓卫!老娘谁的钱都不要,就要找你娘要钱!”

朱福哼道:“我娘是朱卫氏,姓朱不姓卫!”

“是啊,这自己有亲儿子在,怎么不找自己儿子要钱花去?”四邻街坊都瞧不下去了,摇着头对卫薛氏指指点点道,“女儿嫁给朱家,那可就是朱家人了,哪里还有厚着脸皮上门要钱的道理?”

也有人道:“这朱大是杏花村朱郭氏的长子,那朱郭氏跟着小儿子一家住在乡下茅草屋里,哎呦,那破屋子真是夏天漏雨冬天漏风的,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啊。我要是那郭氏,我早背着行礼进城来了,自己的儿子,凭啥给别人养老!”

“是啊是啊,若是这薛婆子日子过得不好,女儿女婿私下给几个钱也是该的。可她明明穿金戴银的,你瞧,那手腕上套着的玉镯子,可值几两银子呢。哎,真是作孽啊,讨了女儿的拼命贴补儿子,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原本还气势冲冲要拿着锤子继续要钱的卫薛氏,听得周边人都是在说骂自己,一下子脸气成了紫棠色。

她一双眼睛四周瞄了瞄,觉得若是此时继续要钱,怕是对自己不利。她一双浑浊的老眼珠子转了转,心里盘算着,这次是上了那个死丫头的当了,弄得四周街坊都知道了,下次一定找她爹娘要钱去。

哼,总之这个钱她是一定会要的,二十五两啊……

二十五两银子,可够给自己那嫡亲的孙儿买好些东西呢,怎么能不要来。

在街坊一片谴责声中,卫薛氏将锤子狠狠扔在地上,然后就走了。

见外婆走了,朱喜才将松了口气,她抬手摸了摸高高胀起的脸颊,“嘶”地抽了口冷气,真是火辣辣地疼。

“长姐。”朱福唤她一声,跑过去扶着她,细细瞧了瞧,见伤得实在严重,干脆道,“走,带你找大夫去。”

“不用了福姐儿,钱留着吧,我没事的。”她艰难地冲妹妹笑了笑,却是不知道,此番笑得比哭还难看。

林阿婆叹息一声,摇头道:“作孽啊,真是作孽!”紧紧握住朱福姐妹的手,“你们外婆不会善罢甘休的,怕是还会来你们家找麻烦,你们可得担心着些。哎,你们外婆嚣张蛮横成这样,你爹娘也不是一点责任没有的。你爹爹跟兄长太老实了,平素只知道没日没夜埋头干活,但凡凶硬一些,你们外婆也不会这般。”

朱福道:“谢谢阿婆护着我跟姐姐,阿婆,你有没有伤着?”

一旁的高大威猛的林铁柱将头一昂,两只巴掌“啪”一声呼打在一起,凶道:“她敢!她敢动我奶奶一下试试!”又嘿嘿笑着望向朱福,伸手抓着脑袋说,“福妹妹,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凶了?”

朱福瞥了他一眼说:“被欺负怕了,忍无可忍了,自然就凶了!”又眯眼笑起来,她皮肤又细又白,笑起来眼睛也很好看,“不过,也得谢谢你,铁柱哥哥。”

林铁柱脸一下子就红了,眉毛一抬一抬地望着朱福,然后一溜烟就跑了。

“真是没出息得很。”林阿婆望着自家大孙子那副熊样,又好气又好笑,又望向朱福,慈爱道,“阿福啊,你刚刚说要接你奶奶进城来住了?这可是真的?还是,只是说说给你外婆听的?”

“当然是真的啊。”朱福认真道,“刚刚还在家跟我爹娘说呢,呆会儿吃了饭就出去找房子去,明儿就叫哥哥赶车去接奶奶跟二叔一家。”

“你真是孝顺的好孩子。”林阿婆笑眯眯拍了拍朱福的手道,“其实有些话,我早就瞧不惯了,不过,碍着那是你们的家事,我不便说,也就一直没说。如今既然你爹娘有了这个打算,也算是他们有那孝心了。往后接了你奶奶来,好好孝顺着才是。”

朱福笑眯眯道:“阿婆,往后我奶奶进城了,肯定会需要适应一段时间,到时候,您定要带着她一起玩啊。我知道,阿婆会打叶子牌,到时候,一定要教我奶奶打。”

提到打叶子牌,林阿婆眼睛都亮了,她笑眯眯点头应着道:“丫头,就这么说定了啊。”

又跟林阿婆说了几句话,朱福则扶着姐姐往家去。

朱喜摸着自己半边脸,犹豫着道:“呆会儿叫爹娘瞧见了,怕是会难过吧,福姐儿,要不我先去玉珠家歇会儿吧。”

朱福一边关门一边道:“就是要叫他们瞧见才行,姐姐怎么能被白打呢?让娘好好瞧瞧,她的母亲是怎么对她女儿的,她那样厚颜无耻的母亲,是不是还值得她用钱去维持着亲情。”

“娘也是为难的,福姐儿,你别这样说。”朱喜虽然平时也会说母亲,但是此番见妹妹这般说,她怕妹妹会恨母亲,便拉着她道,“娘有些地方的确做得不好,可娘对家对咱们几个都好着呢,你往后别这样说,娘会伤心的。”

朱福道:“长姐放心,我知道的。”

见前头有了动静,卫三娘将暖姐儿放下来,往中间院子走去。

“她走了吗?”卫三娘伸头往前面望了望,见没人,倒是松了口气,可待得长女走近她瞧见长女高高肿起来的脸颊时,惊道,“喜姐儿,你脸怎么了?怎么肿成了这样?”

“外婆一巴掌呼的。”朱福耸耸肩,脱口而出。

第20章 捕野猪的大计划

卫三娘又气又急,她望着长女那又红又肿的半边脸,眼圈儿都红了。她双手紧紧攥住衣角,气得牙齿打颤,眼圈里大颗大颗泪珠子往下滚。她此刻真是恨透了自己母亲,也恨透了自己,若不是自己一直顾虑着亲情情分,相公儿女们也不会这般受委屈啊,这都怪她。

“娘,您别哭了,我没事。”见自己母亲哭了,朱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走过去抱住卫三娘道,“娘,我们心里讨厌的是贪得无厌的外婆,讨厌她总是逼着爹娘要银子,讨厌她一边瞧不起咱们家还一边问咱们要银子花。娘,虽然女儿以前总为了外婆的事情会说你,不过,女儿心中也知道娘为难。娘自己心里比我们苦多了,我们永远都不怪娘的。”

朱福望了卫三娘一眼,见她狠狠吸了一口气,连眸光都隐隐有些阴狠起来,她就知道,这次外婆将长姐打成这样,怕是便宜娘心里对那卫薛氏又恨了几分。其实朱福早就看明白了,便宜娘那一头的一大家子人,都不是可以亲近的亲戚,个个势利眼又贪得无厌,趁早划清界线的好。

这次的事情,正好作为一个导火索,只要后面再发生一两件过分的事情,就可以彻底寒了便宜娘的心,让便宜娘心甘情愿跟她娘家那头断了来往。

这样一想,朱福眼睛亮了亮,便也走过去,亲昵地抱住卫三娘,在她怀里蹭道:“娘,长姐说得对,您对咱们兄弟姐妹五个可好了,我们怎么会怪娘呢?娘,您为了能让我们日子好过一些,半夜偷偷起来做绣活,这些我都知道。不过,如今我跟哥哥姐姐都长大了,家里的担子就让我们来扛吧,您跟爹辛苦大半辈子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只准享福不准干活。”

朱福虽然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可说起话来有板有眼的,口气也大得很,倒是将卫三娘给说笑了起来。

可是笑了一声后,又沉了脸蹙了眉头,望着朱福,问道:“你那敬宾楼的差事……”

“娘!”朱福黏黏糯糯唤了一声,亲手扶着卫三娘往一边坐下道,“咱们只是普普通通的贫家儿女,又不是大家闺秀,咋的还忌讳着姑娘出去干活了?隔壁沈大娘家的玉珠姐姐不是每天都去集市上卖豆腐嘛?人家沈大娘都没有说什么的,再说了,我在敬宾楼当厨娘,玉珠也在那里谋了份差事,往后一起去一起回,相互有个照应,多好啊。”

这三个女儿,打小就是被娇养着的,朱大夫妻宁可自己拼命干活,也不愿叫闺女吃半点苦。卫三娘自己是不得娘疼的闺女,所以她就想将自己没有得到的母爱全部都给自己女儿。

这个小城里,没有规矩说女孩子家不能够出门找差事做的,只是她舍不得罢了。

可是如今,丈夫身子累垮了,自己就算熬瞎了眼睛,也赚不够能够养活一大家子人的银子来。更何况,还有长子长女的婚事……到头来,在家里最困难的时候,还是这个打小就怯懦的次女挑起来大梁。

卫三娘没有再说话,只是抹了把脸说:“灶上饭做好了,咱们赶紧吃饭吧,下午娘陪着你们一起去找房子去,明儿就去杏花村接你们奶奶。”

吃饭的时候,朱福在大锅里用白水煮了几个鸡蛋,待得饭吃完了,锅里的蛋也煮熟了。卫三娘在收拾碗筷洗锅刷碗,朱福则捡了鸡蛋拉着朱喜进了小姐妹三儿的屋子,又剥了蛋壳帮姐姐敷在脸上。

暖姐儿眼尖,见着两个姐姐拿着鸡蛋就进屋了,她忽然觉得又饿了,舔了舔嘴唇,好奇地往屋子方向望了望,然后牵着弟弟寿哥儿的手,小姐弟俩摇摇晃晃就去了屋子。

朱福正用剥了壳的蛋替长姐揉脸,眼角瞥到门口方向两只一大一小的身影,她扯起嘴角笑望着门口道:“暖姐儿,你怎么带着弟弟进来了?娘说了,吃完饭要你带着弟弟在院子里走走消食的,消完食呆会儿还得哄弟弟睡觉呢。”

“蛋……”暖姐儿眼睛直勾勾盯着大碗里还剩下的两只蛋瞧,犹豫着,还是牵着弟弟的手慢吞吞走过来,又望着在自己长姐脸上滚来滚去的蛋上,嘴角都流出了口水来。

她想吃,又觉得自己刚刚已经吃了很多了,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傻笑。

“暖姐儿想吃蛋吗?”朱福笑望着妹妹,见小胖丫头狠狠点了点头,她则笑着给妹妹派任务道,“你瞧,碗里还有两个蛋,你跟寿哥儿一人一个。不过,你得帮姐姐一个忙,做完了事情,才能吃,好不好?”

暖姐儿将胖乎乎的手指塞进嘴巴里,眼巴巴望着鸡蛋,又望了自己二姐姐一眼,然后点头说:“我听姐姐的。”

“那你过来。”朱福招手示意妹妹坐到床上去,然后将手上剥了壳的蛋递给她,对她道,“长姐脸很疼,所以你替二姐姐用蛋给长姐敷脸好不好?什么时候长姐脸消肿了,你就可以吃碗里那个鸡蛋了。”

暖姐儿肉乎乎的小手捏着蛋,站在长姐身边,小心翼翼做着刚刚二姐姐做的事情。小姑娘做事很认真,一边滚,一边还问长姐疼不疼,然后还凑着小嘴过去轻轻吹了吹。

朱喜笑着将小妹妹抱进怀里,亲了亲她肉脸道:“长姐不疼,暖姐儿帮长姐敷脸呢,所以就不疼了。”

“那我还要帮长姐敷。”暖姐儿很开心,又认真做起事情来。

朱福跳下床,从碗里捡了一颗蛋,回头对朱喜道:“我陪寿哥儿去院子玩。”

外面院子里头,卫三娘捡了几片菜叶子,扔到一边墙角,给前两天朱福刚刚买回家的几只小鸡仔吃。朱大则坐在太阳底下,用削得很薄的竹片编鸡罩。

朱福左右瞧了瞧,没有见到长兄的身影,便转头问道:“爹,娘,大哥呢?”

卫三娘见小儿子手上抓着一颗蛋,笑着走过来将小儿子抱起来,才对朱福道:“他在前头打铁铺子里,隔壁你林大叔订了几把杀猪刀,他在敲铁呢。”

朱福笑着道:“那娘照顾弟弟,我去前头帮大哥忙。”

卫三娘一把拉住朱福道:“那里不是你一个女娃子去的地方,你帮不了什么忙,不若陪着寿哥儿睡午觉去吧。”

朱福不愿意:“娘,我睡不着,您陪弟弟睡吧。”想着她是要找哥哥给她打能够捕捉到野猪的器具的时候,她更兴奋了,只在弟弟白净的小脸上“吧唧”亲了一大口,转身跐溜一下就跑了。

寿哥儿手上还抓着蛋,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二姐姐瞧,直到瞧不见身影了,他才将把脑袋扭到别处去。

“娘,小鸡……”寿哥儿望着墙根子底下的几只黄毛鸡,眼睛亮亮的,见小鸡跑来跑去,他也想跟着跑。

卫三娘用自己脸颊碰了碰儿子的脸,将儿子抱到丈夫跟前去,陪着儿子一起看丈夫编鸡罩。

朱福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大学修的是珠宝设计专业,从小就对手工方面的活计非常有天赋。念大学的时候,就获得过不少设计创新奖,有些创新甚至还申请了专利。

前两天去杏花村的时候,她就想过,下次去的时候一定要再猎几头野猪才行。

她小的时候也是在农村长大的,那个时候,过年前家家户户都会杀一头猪过年,每次吃头刀肉的时候,她就觉得特别有年味儿。这一年家里虽然没有猪,若是能猎得野猪过年的话,想必这个年会过得很开心。

朱福跟哥哥朱禄描述一番,朱禄基本上已经明白妹妹需要的是什么样的工具了,他将打了一半的杀猪刀放下,从旁边捡了几块铁片来,烧红了之后,就开始敲敲打打起来。

“哥,今天能做好吗?”朱福见这个木头兄长做起事情来很靠谱,就觉得十分有安全感,她笑望着朱禄道,“要是能做好的话,明天咱们就带着去奶奶家,弄头野猪回家来,也好过年。”

提到杏花村,朱禄又想起那日见到的姑娘,不由脸红了一下。

“嗯,二妹妹放心,可以的。”说了几句,他更加用力敲打起来,心里想着,就算熬夜做,也要将这器具做好才行。

得了准信儿,朱福心情又好了不少,她掐指算着时间,觉得这个时候寿哥儿该是睡着了,她则又跑去后院,催着母亲姐姐一起出去找屋子去。

第21章 赁屋子旧人归来

西屋里头,卫三娘哼着小曲儿,正哄着幼子寿哥儿睡觉。

寿哥儿今天似乎有些兴奋,一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任卫三娘怎么哄,他都不肯睡。

朱福进屋去的时候,寿哥儿小脑袋正扭来扭去,一转头见二姐姐来了,他咧着嘴巴笑着朝朱福伸出手来。

“二姐姐,抱抱。”寿哥儿一点都不想睡,在母亲怀里跳来跳去,一点不老实。

卫三娘按住儿子,凑近他道:“寿哥儿乖,别缠着你二姐姐,你该是要睡觉了。等你一觉睡醒了,再让你二姐姐抱你。”

一向听话乖巧的寿哥儿却是撇着小嘴,一脸委屈的样子:“不,要抱,不要睡觉,要去玩儿。”说完他弱弱偷看自己母亲一眼,然后小短手还是朝朱福够过来,白净的小脸上带着一丝倔强。

朱福哼哈大笑一声,从卫三娘怀里一把将弟弟抱起,亲他小脸问:“寿哥儿,今儿怎么这么不听话啊?以往这个时候,你可是已经乖乖睡觉了的,怎么今天还跟娘使起小性子来了呢?”

寿哥儿黑漆漆水汪汪的大眼睛愣愣望了会儿朱福,又呆呆转头望卫三娘,见自己母亲面上有笑意并没有生气,他就更开心了,欢呼地拍着小手说:“玩儿,小姐姐说,呆会儿娘跟姐姐们会出去玩儿。我要是睡着了,小姐姐跟我都不能玩儿了。我不要睡觉,要跟娘、姐姐们出去玩儿。”

朱福眼角余光瞥到了门口处有个胖乎乎的小身影动来动去,她笑着用头碰了下寿哥儿的,方问他:“寿哥儿,你告诉二姐姐,是不是小姐姐让你不要睡觉的?”见弟弟清澈的眼睛朝门口望了望,有些呆呆的,她则笑得更欢,“既然寿哥儿想出去玩儿,那这次就带寿哥儿一个人去,咱们不带小姐姐去了,好不好?”

暖姐儿刚刚帮长姐敷完脸,她想着来母亲的屋子打探打探弟弟的消息,结果小胖身子刚晃到门口,就听得二姐姐说只带弟弟不带她的话,她实在受不得这样的打击,呜哇哇一边哭一边晃了进来。

小丫头哭得可伤心了,声音不大,那泪水却拼命往外落,可怜巴巴站在一边,仰头望着朱福,小胸膛一抽一抽的。

卫三娘把小女儿抱到怀里去,对女儿道:“暖姐儿下次不许偷偷跟弟弟说这样的话知道吗?弟弟身子弱,吹不得风的。”一边训女儿一边帮她擦脸,见小女儿一个劲往她怀里蹭,卫三娘就将女儿抱了起来。

那边朱福道:“娘,弟弟虽然身子弱一些,可也不能总呆在家里头,睁眼闭眼都是这巴掌大的一块地儿,这样不好。要不这次咱们带着暖姐儿跟寿哥儿一起去吧,顺道再买些东西,再扯几匹布,咱们家一人做一身新衣裳。”

卫三娘想了想,觉得次女说得也对,不能叫寿哥儿抬头低头只望见这小块四方天。

“那走吧,先去赁屋子,完了再去买些布回家来,娘给你们一人做一身花衣裳穿。”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去,朱福抱着寿哥儿跟上,卫三娘又转头道,“咱们这条街,娘都是熟悉的,家家户户都住着人,怕是没有人家要出租屋子的。不过,河那边好似有户人家,娘上次路过的时候看到那家门口贴着出租屋子的告示。”

听得这话,朱福便望了便宜娘一眼,她想,怕是便宜娘一早前就想过另租间屋子的事情了。不管是再租间屋子接奶奶进城住,还是给哥哥准备的,总归她是心里头想过的,后来因着种种原因,事情耽搁了。

朱福忽然觉得便宜娘很可怜,就像小时候她在农村里见到的那些小时候被家里轻视、长大后又被父母剥削着替弟弟赚钱娶媳妇的女孩子一样可怜。你以为弟弟娶了媳妇她们就可以解脱了吗?不,极品老娘还得继续剥削,女儿成家了,极品们会唆使女儿不停从婆家拿钱回来。

而那些觉得自己被耽搁了不想再成家的,极品老娘们会跟着闺女一辈子,要闺女给她养老送终,然后将家里积蓄都给儿子,这还没完,闺女赚的钱还得给她侄儿花,一辈子都得控制她。

重男轻女,此等陋习,古来有之。

她是在县城一家福利院长大的,很小的时候,她就听说,自己是院长妈妈从县人民医院门口的一个垃圾桶旁边捡回去的。

大冬天的,她小脸都冻得发紫了,所有人都认为她活不了了,可她却顽强地活了下去。

从小要强,一路重点,好不易大学毕业后又找了好工作,结果嗝屁了。

好在老天垂怜,让她穿越到了这个时代,还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

便宜娘就是上辈子她同情的那种被家里不停剥削的女孩子,这些女孩往往心里多少是恨的,但因着被剥削惯了,人也有些麻木起来,最后大都成了包子,习以为常了。

她一定不能让便宜娘再被控制下去,得想个法子,让那些极品往后再不能上门找茬才行。

过了家门前的那座圆洞拱形桥,便是过了河,靠着桥边上一户人家家门边确实还贴着屋子出租的告示。

这房子白墙黑瓦,屋前头还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种着香樟树跟银杏。

屋后头临水而建,是两层的小楼,屋子虽然瞧着旧了些,不过挨着自家近,里头也宽敞亮堂,还有好几间大屋子,又是向阳的,真是比自家住的小破屋好多了。朱福瞧了一眼,就觉得十分满意。

“这屋子我瞧着还算可以,不过很久没有人住了吧?都结了蜘蛛网。”朱福一边说,一边伸手往前捞了捞。

那领着朱福母女进来的是隔壁老王家儿子,这屋子的主人开春的时候离开松阳县去外地做生意去了,临走前托他帮忙租出去,租金可以两人平分。

因此,老王家这儿子要租金一直都往高了要,至今屋子都没租出去。

“主人家才走了数月,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回家来,想着这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便托我租出去。”那王家小哥笑眯眯道,“您瞧这屋子,两层小楼,外带一个院子,一应家具也都是好好的,你们进来只需稍微打扫打扫就能入住了,真是划算得很呢。”

卫三娘以前只是外头瞧过,用心留意过,外头瞧着有些破,没有想到里面却是还不错的。这样宽敞亮堂的大屋子,怕是一个月租金得不少,她忽然有些犹豫了,抓着朱福道:“咱们再去别家瞧瞧。”

朱福望了那王小哥一眼,点头应着说:“是啊,这屋子太久没人住了,怕是少了点人情味儿。总觉得……”她咂了砸嘴,后面话不说。

王小哥倒是有些急了:“觉得什么?这位姑娘,您想要赁个什么样的?”

朱福笑着说:“不若这样吧,小哥您先说个价钱,一个月租金多少。我跟我娘再去别家瞧瞧,比一比,若是觉得合适的话,到时候再回来。”

王小哥一听,更急了,以往那些租客都是这样说的,结果再没有人回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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