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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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便笑着说:“那些租金便宜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屋子,你也知道,咱们南方湿气重,就是得住这样向阳宽敞的大屋子才行。我这屋子,一个月租至少得五钱银子,再少的话……”

“娘,我看我们还是走吧。”朱福也不等王小哥说完,直接掉头就走。

“四钱。”王小哥立即改了口,生怕这生意又不成了,伸出四根手指来,“一个月租金四钱银子,不过,得先预付一年的租金。”

朱福回了头,笑眯眯道:“一个月两钱,多一文钱都不要,只先预付三个月租金。”

王小哥跺了跺脚道:“姑娘,你这也太狠了,我这屋子……”

朱福截断道:“你这屋子我娘早些日子就瞧见贴着告示了,却一直还没有租出去,想来是有什么原因的,哦~不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人家不敢租吧?”又道,“我现在还愿意出两钱,若是出了这个门,到时候可能就不会再回头了。”

那王小哥想着,屋子已经空置近一年了,这一年一文钱没得赚,还得帮着看着屋子。倒不如先租了,往后若是有愿意出更高价钱的,再另租也是好的,便道:“这屋子我租了,租了。”

朱福笑道:“那便劳烦这位小哥拿纸笔来,咱们得写个契约。”

王小哥拿了纸笔来,朱福想着自己写的是简体字,怕露馅,便推了推朱喜道:“长姐,你来吧。”

朱喜虽然没有上过私塾,但是小的时候跟隔壁家沈大哥玩得也好,跟着识过字。

写了契约,按了手指印,又交了银子,赁屋子的事情算是办妥了。

这样的屋子一个月二钱银子,还算是划算的,朱福如今在敬宾楼做事,五两的月奉,供着这屋子的租金,绰绰有余。

朱喜悄悄望了妹妹一眼,笑着说:“福姐儿这嘴欲发厉害了,往后咱家,怕是还得靠着福姐儿。”

朱福开心地笑,跟长姐一人一只手牵着妹妹暖姐儿,跟在抱着寿哥儿的卫三娘身后。

“暖姐儿,咱们跟娘去买过年穿的新衣裳,姐姐还可以给你买过年戴的发夹,给你扎漂亮的小辫子。”朱福牵着妹妹小肉手,将她小手甩得高高的。

暖姐儿眼睛亮亮的,激动地问:“是像舅舅家表姐那样漂亮的发夹吗?上面有漂亮的蝴蝶,走起路来一闪一闪的,可漂亮了。”

“对呀,只要你喜欢,咱们就买。”

一家人开心地过桥,姐妹三儿笑做一团,打从身边过去的一位穿着绛紫色锦袍的中年男子朝这开心的姐妹三儿望了一眼。收回目光之后又望了眼,结果等朱福姐妹已经下了桥,他还直挺挺站在拱桥上,居高临下望着那个走在最前面的身影。

旁边牵马跟着的小厮顺着男子目光望去,抓了抓头说:“老爷,您怎么了?”

那男子有些恍惚,收回目光,摇头道:“没事。”可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去,却是再找不到那抹身影了。

第22章 小厨娘再显身手

采买完一应物品回家来,已是申时时分,卫三娘想着明儿婆婆跟小叔一家就要进城来住了,她便赶紧拿着扫帚鸡毛掸子去了河对面那间赁的屋子打扫。朱大如今不能干粗重的体力活,但是这些小事还是能做的,他便随了媳妇一道去。

终于赁得间屋子可以接老娘进城住了,朱大心里也开心,搓着手不停笑。

朱福望了望天,想着也该是去敬宾楼做事的时候了,便对朱喜道:“长姐,你领着她们玩儿吧,我去隔壁找玉珠去。”

暖姐儿见二姐姐要出门了,小胖身子摇摇晃晃地走了来,伸手拽着朱福衣角道:“二姐姐,你去哪里?去哪里?我要跟着你一起去。”短胖的小手紧紧抱住自己二姐姐腰,怎么都不肯松手。

这丫头有股子蛮劲,朱福想走走不得,便笑着摸她脑袋:“二姐姐去赚银子啊,赚得了银子才能给暖姐儿买漂亮的衣裳穿,才能接奶奶一家进城啊。”

暖姐儿嘟着小嘴,漆黑的眼珠子转来转去:“我也要赚钱,跟二姐姐一样。”

朱福顺手把妹妹抱起来,让她坐在寿哥儿跟前去,吩咐她道:“暖姐儿,虽然你已经五岁了,是大孩子了,不过,你完全还不能干姐姐们能干的活。这样吧,既然你想赚银子,那姐姐每天都给你安排任务,你若是完成了,姐姐每日给你钱好不好?”

“我真的也能赚钱吗?”暖姐儿开心地拍着小肉手,坐在小凳子上扭来扭去,胖乎乎的小脸上全是笑意,“我也要赚钱,给奶奶花,给爹娘花,还给哥哥姐姐跟寿哥儿花。”

“暖姐儿真乖。”朱福摸了摸妹妹冻得有些青紫的脸颊,又伸手扫了扫她覆在额前厚厚的刘海,给她安排工作道,“呐,从现在开始,如果爹娘跟哥哥姐姐们都忙的时候,你要帮忙照顾好弟弟。如果不忙了,暖姐儿要学着开始识字,明儿贵哥儿就进城了,到时候让贵哥儿教你。咱们虽然不需要做什么才女,不过,多认几个字多读些书,总归是好的。你要是每天能做到这些,二姐姐每天给你十文钱花,这些钱你可以存起来,也可以带着弟弟买好吃的,好不好?”

朱喜闻言,赶紧劝道:“福姐儿,暖姐儿还小了些,你给她钱,她会乱花。”

朱福问妹妹:“暖姐儿还是小孩子吗?如果姐姐给你钱,你会怎么花?”

暖姐儿伸出两只手来,望了望自己手,还有些不敢相信地问朱福:“二姐姐,十个吗?每天都十个吗?”

朱福弯眼笑眯眯应道:“对啊,这只是暂时的,往后你更大了一些,二姐姐还给你加。你要是做得好,二姐姐每天都会奖励你糖人、糕点、鸡蛋吃。你告诉长姐跟二姐,能做好吗?”

暖姐儿一头扑进朱福怀里,使劲蹭:“能,一定能,我会好好听话的,我也会好好照顾弟弟。二姐姐给我钱,我每天都可以买张飞给寿哥儿吃了,我可以买……”她伸出手指头,掰着数,“可以买三个,四个,可以买五个。”

朱喜望了朱福一眼,越发觉得眼前这个少女长大了,变得更有主见。

她见天色不早了,怕爹娘忙不过来,就将照顾寿哥儿的重任交给了小妹妹。

“暖姐儿,长姐去河那边帮爹娘忙去,你在家跟弟弟玩好不好?”朱喜见小妹妹很开心地抓着弟弟的手,笑容更甚道,“哥哥就在前头铺子里打铁,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去唤哥哥,知道吗?”

暖姐儿很乖地点头:“知道了长姐,你们去忙你们的吧,我会照顾好弟弟。”一转头见弟弟低头跟小鸡仔玩,她也跟着蹲过去,“寿哥儿,以后就三姐姐照顾你好不好?我们一起玩,你听话了,三姐姐买张飞给你吃。”

朱喜去了对面新赁的屋子帮忙收拾,朱福则去了隔壁沈家,敲了半天,却是沈玉楼开的门。

沈玉珠见是朱福来了,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抱住朱福道:“小阿福,你终于来了,看到你来我就放心啦。”然后在她哥哥跟前抬起下巴,不服输地道,“哥,不管你跟娘是否同意,反正我一定要去。”

沈玉楼望了朱福一眼,白皙的面容上微微含着一层薄怒,唇抿得紧紧的,并不言语。

朱福不敢看沈玉楼的眼睛,避开目光往里头喊道:“沈大娘,我跟玉珠去敬宾楼做事了,您放心吧,我们忙完活就一道回家来,不会出事的。”

沈大娘应声走了出来,望了自个儿儿子一眼,又对朱福道:“大娘听玉珠说了,说是阿福在敬宾楼找了差事,顺带着,她的豆腐不但有了着落,也还能每日去敬宾楼干活,这都是托了你的福。”

朱福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摸了摸鼻子道:“该是说我跟玉珠互相帮忙,有她在,便是晚些回家,我也不怕了。”

“那好,既然如此,你们便去吧。”沈大娘望了望自己儿子,又对闺女道,“你去吧,娘做主了,早些回家来。”

沈玉楼蹙眉:“娘……”

“好了好了,娘知道。”沈大娘朝朱福两人挥手,待得她们像老鼠一样逃了后,她才又道,“楼儿,娘知道你心疼妹妹,可你没有瞧见吗?你妹妹是心甘情愿出去找活做的,咱们凭双手挣钱花,并不可耻。”她叹息了一声,又说,“你之前寄回家的银子娘都替你存着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明年八月得去省城考举人,你还得娶媳妇,这哪一样不要银子啊?你妹妹赚的银子娘也替她存着,往后她嫁了人,娘全部让她带去婆家去。”

沈玉楼一直静静听着,待得沈大娘说完了,他才微微点头道:“儿子明白了。”说完不自觉朝朱福两人离开的方向望了望,轻轻叹息一声,才将又关上门去。

朱福去敬宾楼的时候,萧敬宾正等在门外来回踱步,见朱福来了,赶紧迎了过来,一脸焦急道:“朱姑娘,你可终于来了。”他伸手指了指大堂内,“下午我已经让二富又请了厨子,可这些人点了名说只吃朱姑娘做的菜,那厨子被气走了不说,如今这些人见还没得吃,在闹着呢。”

南方湿气重,冬天傍晚上冻的时候特别冷,朱福哈着气搓了搓手。

朝里头望了眼,见里面一楼大堂已经乌压压坐满了人,朱福道:“这样吧,我去后厨忙,今天晚上便做油泼面吧。不过,我只做三十份,做完三十份我就回家。”

“面食?”萧敬宾微微一愣,然后目光闪烁了一下,“这可是北方人爱吃的主食,咱们这是南方,大多以米饭为主食,怕是这些客人食不惯吧?”

朱福道:“天天吃自然就会腻了,不过,偶尔吃一回,肯定会喜欢吃。”她伸手指了指天道,“天气这么冷,又是大晚上的,我想吃些热汤热面暖和暖和身子,总归是好的。”

萧敬宾道:“好,朱姑娘,我萧某人相信你的厨艺,你说行就一定行。”

朱福从侧面的小门往后面厨房去,里头虽然没有厨子,不过,已经有好几个打下手的人等着了。

萧敬宾领着朱福跟沈玉珠走进厨房,对刚刚请回来洗碗切菜的人道:“这位朱姑娘便是咱们敬宾楼的大厨,往后厨房里面的一应大小事务,你们便都听朱姑娘差遣。”他笑了笑,又对沈玉珠说,“沈姑娘,你瞧,是留在厨房做事,还是去外边大堂帮衬着?”

沈玉珠挽住朱福胳膊道:“我跟阿福学做菜,若是上手得快,往后也能给敬宾楼的客人炒几个菜。”

萧敬宾笑眯眯道:“那好,你们便忙吧,我出去瞧瞧去。”

见老板对眼前两个小姑娘模样的厨子十分看重,厨房里头做事的人都丢下手上的活计,走到朱福两人跟前来,自我介绍起来。

“朱姑娘,沈姑娘,我是萧老板雇来帮忙两位姑娘打下手的,我夫家姓方,大家都叫我方嫂。”第一个自我介绍的方嫂瞧着四十出头的年纪,身子微微有些胖,面相瞧着十分和蔼可亲。

另外两个分别是牛嫂跟桂嫂,年岁跟方嫂差不多大,都是萧敬宾雇来打下手的。

朱福将人认了一遍,心下已经记住她们了,又走到面缸跟前去舀了面粉来放进盆里和面。做油泼面,这面一定要劲道好,吃起来有嚼劲,所以,这和面的功夫一定要到家。

将温水分几次倒入面盆内,拉成面絮,再不停揉搓,待得劲道差不多了,则用白色纱布罩好,放置在一边。做好这些,朱福则开始做配料跟调料,用到的配料是白菜、豆芽、香葱跟蒜、香菜等。

调料为油、盐、酱、醋等日常所需调料。

面和好之后,切成拇指宽度的长条,切好之后放在已经烧好的沸水里煮。面条煮熟之后,捞起来搁置在大碗里,趁热往里面加炒好的豆芽葱花等,再浇上一层厚厚的辣椒油,只听“刺啦”一声,一碗热气腾腾的油泼面就做好了。

因为敬宾楼平日里都是以饭菜为主,因此,做面食的调料就少了些。

朱福以前在家做过油泼面,那时候还特意事先煮了鸡汤,家里还有鸡精等调料,做出来的油泼面新鲜嫩滑,入口即化。可是这里毕竟条件有限,做出来的面条,怕是得打上折扣。

朱福不满意,并不代表厨房里头的另外四个人不满意,沈玉珠闻着香味赶紧接过碗来,凑到跟前使劲闻了闻,口水都流了出来。

她伸手擦了擦嘴道:“阿福,怎么能这么香呢?光闻着都流口水了。”

朱福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子,笑道:“别贫了,我这一锅能做五碗,你先端着出去,呆会儿再叫人进来端吧。”

沈玉珠前脚才将出去,后脚阿东就钻了进来,他见灶台边上已经盛好两碗了,笑眯眯过来伸手就要端。

“小心烫。”朱福打了下他的手,拿了两块抹布递给他道,“放在碗底拖着,送出去吧。”

阿东闻着香味咕噜咽了一大口口水,眼馋地望着两大碗面条,他真恨不得立即将两碗香气扑鼻的面条都吃了。

被朱福又催促了一遍,他才腿脚麻利地跑出去了。

第23章 卫家敬宾楼生事

一时之间,厨房里油汪汪的香味便漫溢开来,勾得人不住咽口水。那灶膛的火烧得旺旺的,火星子不住往外蹿,锅里的炸油声一声高过一声,整个厨房暖烘烘的,虽然没人说话,竟也是热闹得很。

那方嫂一边往灶膛里丢柴火,一边伸头望朱福,见她瘦胳膊瘦腿的还是个半大孩子,竟然就能有这般高的厨艺了,不禁羡慕起来道:“朱姑娘,你这一手的好厨艺是从哪里学来的?我听人家说,大酒楼里的掌勺大厨都是上了些年纪的,没有个十几二十年的历练,怎么能够担起重任呢?朱姑娘,你瞧起来最多十三岁,咋的还这么厉害呀?是不是你爹娘打小就请了师傅教你?”

说完又兀自叹息一声,摇头晃脑道:“哎,瞧你小小年纪的,也是可怜,打小就被爹娘当成了赚钱的工具。”说完又沉沉叹息一声,见朱福并不说话,她自觉没劲,又转头跟另外两个人拉起家常来道,“你们说是不是这样的?”

牛嫂长得高大魁梧,为人瞧着也忠厚老实些,她只顾着低头做事,并不说话。

桂嫂是雇来的洗碗工,还有一大盆碗等着洗呢,也没有闲工夫来扯。

方嫂见没人理睬自己,不由骨碌了下嘴巴,总算老实了些,不住往灶膛里加柴火。嘴里小声嘀咕着些碎言碎语,自话自说,厨房里实在太吵,谁也不知道她自个儿在嘀咕什么。

朱福一气呵成做完了六锅油泼面,按着一锅五碗来算,她也是完成了今儿的任务。终于松了口气,想着可以歇一歇了,不料沈玉珠却匆匆走进来说:“阿福,外面人都挤爆了,那队都排到了大街上去,个个都吵着要吃呢。”

朱福瘦削白净的小脸上满是汗珠,听得沈玉珠的话,她蹙起秀眉道:“方才不是跟东家说了吗?今晚我只做三十份,做完了就回家,莫非他没有跟顾客解释清楚?”话音才落,那萧敬宾大步走了进来,也是一头一脸的汗。

萧敬宾没有想到,晚上的油泼面竟然比中午的家常豆腐还要受欢迎,外面不但是一楼大堂挤满了人,连二楼的雅间都被挤满了,一个个来势汹汹,都叫唤着说吃不到油泼面就不走了。

“朱姑娘,你瞧,这真是没有法子啊。”萧敬宾竟是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看能不能再出几锅,这外头可挤满了人。这样吧,朱姑娘,你再做几锅,这银子嘛,咱们好商量,好商量。”

朱福望了萧敬宾一眼道:“东家,这次可不是银子的事情,这是一种营销策略。”见萧敬宾微微有些愣住地看着她,她抿了抿嘴继续道,“东家你之前也说了,咱们南方人是以米饭为主食的,这面食偶尔吃一次两次算是新鲜,若是吃得多了,怕是也会腻歪吧?就算是那山珍海味,十年八载吃一回,那是神仙肉,可若是天天吃,还不跟青菜豆腐一个味?这油泼面我每天只做三十份,谁想吃,得事先预约领牌子,只有领着牌子的才能吃着。”

“这……听朱姑娘这么一说,的确是有几分道理。”萧敬宾不由又上下打量起朱福来,觉得眼前这小姑娘,不但是一手的好厨艺,竟然还这般会做生意,不由点头道,“便就如朱姑娘所说,往后每日三十份油泼面,若是想吃,就得早早来领了号牌,没领着的,只能等第二天再来。这样一来的话,吃不着的总会惦记,这道面食怕是就天天有人惦记了。”

朱福点头笑说:“这是饥饿营销,别人越是想得到的,你越是不叫他轻易得到。这样一来,想得到的人必然日日惦记着,因为世人总是觉得,得不到的东西方才是最好的、最值得记挂的。”

“朱姑娘,你这一套是跟谁学来的?瞧你小小年纪的,怎么能懂得这么多?”萧敬宾越发不敢相信,这样一套生意场上的策略手段,竟然被眼前小姑娘用在吃食上了,却也行得通,小小年纪便懂得这些,真是奇了。

朱福没有说话,她觉得有些累,只想着快些回家。

转头望了望身后,只得三个打下手的,这怎么能行?便又回头道:“东家,我实话跟您说吧,我这个人做事情总是三分钟热度。喜欢做一行的时候,我会竭尽全力去做好,可若是哪天我不喜欢这一行了,也会麻溜地离开。所以,我不可能一直呆在敬宾楼当厨子,迟早会离开的,东家要是想敬宾楼生意能够一直红火下去,还是得另外找厨子才行。”

朱福虽然挺喜欢这个南方小城的,不过,外面的世界那么大,往后经济宽裕了,她总是要想着出去走走的。

她喜欢做菜,但并不热爱,做几个月先解决了燃眉之急,往后再说。

萧敬宾也知道,一来就能够叫敬宾楼起死回生的人,自然不是池中之物,他这小庙不能永远留住这尊大佛的。

“朱姑娘说的这些,萧某人知道,不过……”他沉沉叹息一声道,“敬宾楼如今能够起死回生,顾客们都是冲着朱姑娘来的,若是朱姑娘哪日走了,这敬宾楼怕是……哎……”他顿了顿又说,“有朱姑娘在,怕是这松阳县就没有其他大厨的立足之地了,我请了,也是留不住的。”

朱福不免觉得这萧敬宾话说得有些夸张,她虽然会做些菜,可若论技巧跟刀工以及对火候掌握的话,根本比不得旁人的。

她之所以能够赢得这么多顾客,不过就是出奇制胜,在先进的时代多活了二十年,对美食较为有研究罢了。

外头阿东匆匆闯了进来,朝着萧敬宾道:“东家,外头可都乱成一锅粥了,您要不出去瞧瞧?其他人倒是还好些,只催着说要吃,可有一位胖姑娘简直蛮不讲理,撒泼打滚,看起来像是砸场子的。”

“砸场子?”萧敬宾话音才落,忽然听得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他赶忙转身出去了。

朱福站在厨房通往大堂的门口,悄悄拉开门帘子的一个角,就见到了那个说熟悉又不熟悉,说不熟悉但又算是有些渊源的人。刚刚阿东说的胖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她舅舅家的表姐卫香宝。

沈玉珠自然也认识卫香宝,颇为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哼唧道:“吃吃吃,都胖成一头猪了,就知道吃。”又拉了拉朱福衣角道,“别理她,咱们就呆在这后厨,她再怎么样也不敢闯将进来。”

沈玉珠是打小跟朱福姐妹一块玩大的,朱喜还好,她性子较为辣一些,总不会叫人太欺负了去。可朱福就不同了,打小就细声细气柔柔弱弱的,胆儿小得很,被欺负了也不敢吱声。

别说是背地里没人瞧见的时候了,就是当着她沈玉珠的面,那卫香宝也不知欺负了阿福多少回了。

因此,沈玉珠本能觉得朱福此时该是害怕的,一直安慰她。

朱福却笑了道:“玉珠,你不必安慰我,我怕她作甚?她还真当哪儿都是她家呢,撒泼都撒到外面来了,也不嫌丢人,哼,人都该是要为自己行为负责任的。”说罢也不等沈玉珠说话,她已经撩帘走了出去。

外头大堂已经乱作一团,卫香宝站在人群中间撒泼,她随手抓起邻桌一个碗碟便狠狠朝萧敬宾砸了过来,气呼呼道:“凭啥不叫我吃?人家都有吃,凭啥轮到我了,就没有了?”

说完又狠狠摔了一个,那张粉白的肉脸都挤得变形了。

卫邵俊也闹着要吃,见自己姐姐在闹,他则只窝在自己奶奶怀里蹭,哭着喊:“我要吃,奶,我要吃,奶,呜呜呜。”

十一岁的人了,还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似的,可不就是被惯的?

“你要吃奶,回家找你娘去,在外边丢人现眼做什么?”朱福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走到卫家人跟前来,双手叉腰,明显也是来势汹汹。

旁边瞧热闹的人立即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指着卫家姐弟道:“是啊,要吃奶回家去,还真当哪儿都是你家啊,谁都是你奶妈啊。”

沈玉珠怕朱福吃亏,也赶紧跟了过来,站在朱福旁边。

卫薛氏今儿刚刚被朱福打了一顿,此番见到这贱丫头,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就骂:“你个小贱人,还胆敢送上门来,瞧我……”她一边骂一边四处找武器,“瞧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小贱人,胆敢打老娘!有了钱胆敢不给老娘花。”说完随后抓起一个碗便狠狠朝朱福砸过去。

朱福没有想到,这老不死的手脚竟然这般麻利,心狠不说,她竟然胆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朝自己砸碗来。想着避让已经来不及,她本能抬起手去挡,结果却有人先挡在了她跟前。

第24章 卫老婆子吃官司

“啊,血,全是血。”卫香宝刚刚还在撒泼闹事,突然见到有人一头一脸的血倒了下来,她吓得赶紧躲到自己母亲身后去,只露出半颗脑袋来看,“好可怕啊,全是血,他会不会死啊?娘……好可怕。”

葛氏没有想到自己婆婆竟然会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明显也有些被吓着了,一张精心描画过的脸上露出一丝恐慌,但随即又镇定了下来,只伸手拍着女儿卫香宝手臂,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

朱福没有想到,今儿才刚刚认识的阿东竟会替自己挡凶器,她只微微愣了一会儿,就赶紧转头喊道:“快,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她小拳头攥得紧紧的,蹲在阿东身边,喊完之后狠狠抬眸望着卫薛氏,那黑亮亮的眼睛里满是凶光。

卫薛氏原本是想打朱福的,总归是自己外孙女,就算打死了也不会有啥事情。可谁想到,竟然会有个小伙子出来替这小贱人挡着,还这么不巧地被砸出了一头的血来。她望着倒地不起的小伙子,心里升起一丝恐慌来,身子晃了晃,一双浑浊的老眼左右瞧了瞧,就想寻个缝隙逃了。

沈玉珠见状,一把过去拽住卫薛氏领口,她个子高挑,卫薛氏矮胖,只要她用手死死拽住,卫薛氏根本逃不了。

“松手!你个死丫头,快些松手!”卫薛氏此时就想逃走,奈何被人抓着根本动不了脚,她不免有些急了,狠狠道,“你个小崽子,胆敢跟老娘动手?啊?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娘是谁?老娘大女婿可是……”

“姑奶奶管你是谁!”沈玉珠倒不是因为阿东伤成这样她才这般急眼的,她是替朱福鸣不平,若不是阿东挡在前面,如今被打得伤成这样的可是朱福!这狠心的老贼婆,竟然还想逃?非叫她吃上官司不可,“你给我老实呆着,等大夫来瞧了再说,该付多少银子,你都得如数赔偿。”

听得说要赔银子,卫薛氏只觉得肉疼,她越发狠了,肥胖的身子一扭,痴肥的巴掌就要朝沈玉珠招呼过来。

匆匆赶来的朱禄跟沈玉楼见状,都赶紧几步上前来,一人捏住卫薛氏一只胳膊,将她两条胳膊反钳制住扭送到后背去。卫薛氏老脸紧紧贴着桌面,只“哎呦哎呦”唤疼。

一直静静缩在一边的卫大郎就是再怂,如今瞧着自己亲娘被几个晚辈欺负,也急红了脸跳出来,伸手指着朱禄骂道:“你个没教养的东西,胆敢跟你外婆动手,小心我……我……”他抬起巴掌想要朝外甥朱禄呼过去,但瞧着朱禄人高马大的,而且此时明显急红了眼,想打又不敢打,只能打嘴仗,“小心我扇你。”

有些不了解情况的,听了卫大郎这话,不由交头接耳起来:“怎么回事?敢情这是一家人啊?”

有了解朱卫两家情况的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说完叹息道:“这薛婆子下手可真是够狠的,亲外孙女啊,说打就打,说骂就骂。也是这朱家人太老实了,我听说正是因为那朱大拼命干活伤了身子,一家没法子活下去了,这朱家的几个小辈才担起了撑起整个家的重任来。”

又有人道:“呦,刚刚这位小娘子可就是那位做家常豆腐跟油泼面给咱们吃的厨娘?哎呦喂,好在受伤的不是她,要是她受伤了,那咱们可吃不着那人间美味来了,可不得与这老婆子拼命?”

朱福听得这话,手指“不小心”碰在了地上碎裂的瓷片上,她细细的手指立即划破一道口子来,伸出带着血的手指递给大家看。

“我手指受伤了,怕是好一段日子不能再做菜给大家吃了,真是遗憾得很。”说完望了望阿东,此番阿东听得方才朱福那番话,正挣扎着要起身来,却被朱福按住了手臂,她朝阿东使了眼色又对众人道,“还有这敬宾楼的伙计阿东,多么好的一个人啊,如今莫名其妙被伤成这样,总得叫行凶的人给个说法才行吧?”

阿东聪明,见朱福朝自己使眼色,立即又哼哈倒下去,然后要死不活地叫唤着。

“娘,儿子对不住您啊……”他气若游丝,上气不接下气道,“儿……儿子怕是不能给您养老送终了,您老……您老早早没了老伴,只……只靠着儿子,儿子若是……若是去了,您老可怎么活……”

朱福很讲义气地附和道:“阿东你放心去吧,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县太爷一定会给你跟你娘一个公道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谁害了你的,一定会得到律法制裁。至于你娘,放心吧,咱东家宅心仁厚,你是干活的时候被人砸死的,除了行凶者,东家也不会不管的。”

萧敬宾真以为阿东这就要去了呢,赶紧蹲下身子来道:“阿东,你再坚持坚持,大夫马上就要来了。”

话才说完,全二富挤开人群喊道:“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阿东一听,赶紧双眼一闭,就歪头“晕”了过去。

见阿东头一歪就不说话了,卫香宝吓得尖叫道:“娘,他死了,他真的死了。呜呜呜,可怎么办?娘,奶奶杀了人了,奶奶杀了人了。”

卫薛氏双腿打着哆嗦,一口气上不来,双眼一闭,也晕了过去。

卫大郎跟葛氏见状,赶紧过去将卫薛氏扶住了,两人平时气焰嚣张,可真遇到事情的时候,都不是有主见的。

葛氏心里知道自己婆婆是装晕的,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也想装晕,可怕晕了过去后会直接被送进大牢关着去,只能苦着一张脸问自己夫君道:“大郎,你说这咋办啊?”说完又悔恨起来,捶胸顿足道,“你说娘好好的,请她那干儿子吃哪门子的饭啊?这下好了,饭没吃成,人都要进牢子里去了。”

“你少说两句会死啊!”卫大郎人怂,外面不敢闹事,也只敢凶自己婆娘,他闭了闭眼道,“实在不行,我去找我三姐说说情去。娘也真是的,阿福这丫头如今是敬宾楼的厨娘,一个月好几两银子呢,你瞧这架势,往后月钱还有得涨,偏偏如今将关系弄成这样,往后还怎么去我三姐家要钱?”他气得直跺脚。

葛氏瞥了他一眼,哼道:“你这外甥女如今可了不得了,你瞧她方才见着你可喊你一声舅舅了?也就你还拿自己当块宝似的,人家可不拿你当回事呢。”

卫大郎素来游手好闲,虽不说偷鸡摸狗,可就喜欢吃点小酒赌个小钱,三十好几的人了,从来没有一个正经的营生手艺。如今家里能够过上这般好日子,完全是他老娘脸皮后,从三个闺女那里搜刮来的。

他没啥本事,偏偏在外头还喜欢充大头,总喜欢别人夸自己有本事。

如今被自己婆娘说叨,不由恼了,反手一巴掌就朝葛氏招呼过去。葛氏被打得措手不及,但又不敢回嘴,只能捂着半边脸偷偷哭。

大夫给阿东把了脉,又细细瞧一番伤口,啧啧道:“这是谁下的狠手?这伤口伤得实在太深了,往后怕是会留疤的。”兀自说了一番,又用全二富打来的清水替阿东洗了伤口,那额前血肉模糊一大块,哪里能清洗得干净?不免又唉声叹气,只道这下手人真是狠。

朱福站起身子来,对萧敬宾道:“东家,阿东被人打成这样,这事情不能就这么了了,得让行凶者赔钱。还有,阿东方才说了,他如今就只有一个老母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得叫人将他老母请来才行。”

“二富,快……”萧敬宾将全二富唤了来,吩咐道,“你知道阿东家住哪里,你赶紧去他家将他老母请过来。”见全二富转身出去了,萧敬宾又转身道,“大家伙放心,这事情是在我敬宾楼发生的,不管如何,我萧某人不会不管自己店里伙计。对于恶意行凶者,我们一定会请县老爷对她绳之以法。”

此时打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褐色锦袍的中年男人,他是受邀来这里吃饭的,不成想,这里却发生了事情。

人太多了他一时间挤不进去,只能抓住门边的一位小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多人?”

可巧不巧的,那位小哥就是住在卫家一条街上的邻居,见有人打听趣闻,他便如实相告道:“西大街的薛婆子你知道不?她小闺女家的姑娘在敬宾楼当厨子,她今儿来这里吃饭,二话不说就捡起一个大碗朝她那外孙女砸去,可谁知道,砸错人了,如今怕是缠上人命官司喽。”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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