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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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三娘想着,十文钱也还好,小闺女本来就嘴馋贪吃,她平日里隔三差五给小闺女买的零嘴,算下来平均一天没有十文也得七八文钱。如今福姐儿每日给暖姐儿十文钱零花,就算暖姐儿十文钱全吃了,也没多大事。

“娘答应你们,不过,暖姐儿往后要更加懂事听话。哥哥姐姐们赚钱很辛苦,你不能乱花一文钱,知道吗?”卫三娘摸了摸暖姐儿委屈的小肉脸,笑着道,“好了,别哭了,呆会儿吃完饭早些睡觉,明儿还要去接你们奶奶呢。”

暖姐儿又嘻嘻笑了起来,扭着胖身子慢慢回到自己座位上,一脸兴奋。

许是近几天日子似乎好转很多,一家子人坐在一起吃饭都是满脸含笑,其乐融融,彼此间也比以往吃饭的时候话多了不少。

累了一整天,朱福头沾枕头便睡了过去,第二日天不亮就醒了。

她想着今儿还有一大圈事情要多,醒来之后也没有如以往那样赖床,穿了衣裳就出了屋子。

前头打铁铺子里面亮着弱弱的光,朱福伸头望了望,就见铺子里一个高大的背影对着她。

几步走了进去,刚好此时朱禄已经将捕捉野兽的兽夹子做好了,朱禄一回头见到了二妹妹,便木木地笑了一下,然后将成件递到朱福跟前道:“二妹妹瞧瞧看,这样的行不行?”

朱福望着眼前的兽夹子,眼睛一亮,连忙点头道:“哥,你真是好巧的手啊,这正是我想要的呢。”她伸手接过来,夹子有些沉,她差点没有接得住,朱禄扶了她一把,她笑着道,“可惜时间紧迫,暂时只能做出一个来,不过,一个也已经够了。呆会儿咱们集市上买一只鸡杀了,将带着血的死鸡放在这兽夹子里,兽夹子上挂一颗铃铛,再将这个兽夹子用一根粗绳子拴在鸡头山的大树上,那野猪闻着血腥味就会来了。到时候咱们就躲在附近,只要一听得铃铛响,就赶紧带着柴刀过去,将野猪杀了。”

朱禄眼睛亮了亮道:“二妹妹,那往后咱们只要想吃猪肉,就可以带着这个兽夹子去鸡头山上打野猪了。”他忽而腼腆地笑了起来,“改明儿我多做几个,在鸡头山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放一个,这样的话,只要有野兽出没,铃铛就会响,铃铛一响,杏花村的老百姓就会警惕起来,这样也就不怕山上野兽半夜三更袭击村民了。”

二更:

此时打铁铺子的门微微虚掩着,外头传来几声鸡啼,似乎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天便亮个大透。夜里下了一场小雪,但是只下了几个时辰便停了,此时朝霞初露,东边染红了一片,霞光顺着门缝钻了进来,打铁铺子里也瞬间亮了些。

朱福望着这个老实憨厚的便宜兄长,笑着打趣道:“咱们奶奶跟二叔一家今天就要进城来了,往后鸡头山的野兽是不是会半夜三更下山袭击村民,也不干咱们什么事情啊。哥,你是不是在担心谁啊?”

朱禄此时确实是想到了那张微微有些黑,但是却十分美丽的脸庞来,又听妹妹话中有话,不由脸一热,说话就开始扭捏起来。

“二妹妹,你别乱说了。”他不敢看朱福的眼睛,只歪身朝后面看了看,见自己娘亲正在扫小院子里那薄薄一层雪,他赶紧道,“爹娘都起床了,我去拿些散碎的钱上街买几根油条去。”

“对了哥,你多拿些钱吧,别雇驴车了,咱们雇辆马车去,这样一来一回也快些。”说完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破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的手指,想着昨儿晚上很多客人已经瞧见自己手指受伤了,呆会儿去敬宾楼的话,跟东家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早些回家来,也好随着一道去杏花村。

早饭摆好,朱福刚抓起筷子吃饭,沈玉珠便推着板车走到了朱家门前来。

“小阿福,陪我卖豆腐去了。”沈玉珠将板车停在沈家门口,见打铁铺子的门是开着的,又继续朝里面喊道,“暖姐儿,拿碗来,玉珠姐姐盛豆腐花儿给你吃。”

暖姐儿喜滋滋地抱着一个大碗就赶紧朝外面走来,站在板车跟前,将碗递给沈玉珠。她个头不够高,却是使劲踮起脚尖来,将脑袋直往沈玉珠两只盛满豆腐的桶里伸。

沈玉珠给她盛了满满一大碗,又配好佐料,然后将碗递到她跟前问道:“你捧得动吗?喊你二姐出来吧。”

“没事的玉珠姐姐,我捧得动的。”暖姐儿踮着脚尖小心翼翼接过大碗,将盛满豆腐花的大碗稳稳抱住,仰头很是认真地对沈玉珠说,“二姐姐说我是大孩子了,所以我捧得动,玉珠姐姐,我现在能够一个人在家带着寿哥儿了。”

昨天晚上朱福如约给了她十文钱,小丫头觉得自己付出劳动果然得到回报了,所以现在做事积极得很。

比如早上起来,见娘在扫地,她抢着要扫地,见长姐在厨房煮粥,她抢着要去烧火。一早起来小小身子就钻来钻去,一刻都没有闲着,刚刚寿哥儿早饭还是她喂着吃的呢,她觉得自己已经是大孩子了。

沈玉珠轻轻拍了拍暖姐儿小脑袋瓜子,笑眯眯道:“你们家三朵花儿如今都变得这般厉害了,你爹娘往后可有得享福喽。快去吧,别将豆腐花放凉了。”见小胖丫头拐着身子就走了,沈玉珠喊道,“叫你二姐姐快点,新磨的豆腐才新鲜,时间一长就老了。”

“知道啦,玉珠姐姐,你这样一喊,我二姐姐准听到了。”暖姐儿抱着大碗就往屋里跑去。

刚好朱福吃完早饭,正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准备出去。

“二姐姐不吃了吗?你最爱吃的豆腐花儿哦。”暖姐儿将大碗放在桌上,小肉手抹了把脸,然后拿起一个小碗就用铜勺装了一碗递给弟弟,“寿哥儿,玉珠姐姐家的豆腐花儿,可好吃了,来,三姐姐喂你吃,寿哥儿乖,张开嘴巴。”

寿哥儿刚刚喝了一碗粥,又吃了一个蛋,其实已经饱了。不过,闻着豆腐花儿香,他也想吃,就张开嘴巴让小姐姐喂自己。寿哥儿总是文文弱弱病病娇娇的,又长得漂亮,不知道的人,都说他漂亮得像个女孩子。

卫三娘见小闺女突然间懂事许多,心里也快慰,到底还是福姐儿有法子。

朱福道:“娘,你们吃吧,我跟玉珠去敬宾楼。”又对朱禄道,“哥,等我回家来。”

卫三娘道:“福姐儿,你若是太忙,就别跟着去了,左右有你长姐呢。”

朱福摇头道:“娘,我一定要去的。”又说,“没事的,呆会儿我跟东家好生说说,东家宅心仁厚,见我有为难之处,会让我先走的。”话长说完,又听见门外沈玉珠唤了几声,她道,“不说了,我先去了。”

沈玉珠等得都急了,见朱福出了,跺脚道:“可等死我了。”

其实昨天晚上回去之后,她哥又说了不愿意她出去干活的话,并且态度比之前还要强硬。可是她脾气拧起来也是谁都管不了的,家里又不是有多富,如今有这么好的一份差事,怎么说不要就不要呢,她不肯。

兄妹俩杆上了,不过,沈玉珠已经十六岁,她早就不听她哥话了。

朱福跳着走下台阶,跟沈玉珠一人一边推着板车,忽然想到昨晚上阿东是住在沈家的,又没见着人,便问道:“阿东人呢?他这个时候该是要去敬宾楼做事了,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去?”

虽然头上破了一块,可是已经包扎好了,依着她对阿东的了解,不会因病不去罢工的。

沈玉珠道:“阿东啊,一早起来便抢着要帮我磨豆腐,磨完豆腐他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匆匆就走了。他娘起得也早,那么大把年纪了还勤快得很,若不是我娘拦着她,她也要帮忙呢。”

朱福道:“好在如今得了五百两银子,可以在城内安置个家,余下来的钱,倒是能自己摆个摊子做些小本生意。一辈子只在酒楼里当小跑堂的,然后坐吃山空也不是个事儿,这钱搁着不值钱,得钱生钱才行。”

“钱还能生钱?我今儿倒是头一回听说啊。”沈玉珠望着朱福,总觉得她哪里都不一样了,可眼前这张脸,还有这小身板,这小个头,明明就还是以前那个小阿福啊,可是人怎么会突然间就转了性子呢?沈玉珠十分想不通。

朱福倒是没有在意沈玉珠看自己的表情,只是自顾自道:“你将钱存在银行吃微薄的利息,还不如用来炒股或者买基金呢,再者做笔小买卖也行啊。不过,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你的这笔流动资金自然也不能往一处花。投资就有风险,你必须做最好的筹划,然后做好接受最坏打算的准备,这样的话,一样赔了,至少还有旁的,不至于输的精光。”

“什么……什么……你在说什么啊?”沈玉珠觉得莫名其妙,“什么银行?又是什么基金?阿福,你说的这些,我怎么都听不懂啊。”

朱福轻轻咳了一声,努力解释道:“玉珠,不知道怎么的,自从那天我落了水之后,突然觉得自己性格都变了。不光是会在你跟前胡说八道,说些自己都听不懂的话,在我家人跟前,也常常这样,他们都见怪不怪了。”

沈玉珠单纯,自然是朱福说什么她便信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便到了敬宾楼大门口。

对门迎客来刚刚打开门来做生意,李大胖站在酒楼门口,看见了朱福,不由得将搭在肩头上的白色布巾甩得啪啪响。他心里不平衡得很,以往他在敬宾楼当厨子,起初根本就没有一个月五两的月钱,是干了差不多两三年了,才慢慢涨上来的。

他昨儿悄悄打听了,这个黄毛丫头一来就是五两银子,这不是打他脸么?

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厨艺能高到哪里去?不过就是当街做了个家常豆腐,又做了道面点,要是真正比起刀工来,她哪里能个自己比!

李大胖气得不行,一方面是嫉妒人家如今钱拿得多,另一方面,是觉得那萧敬宾故意在打自己脸!

悄悄朝对门敬宾楼的方向吐了口唾沫,李大胖沉脸哼道:“走着瞧!”

朱福进厨房的时候,发现里面又多了一个人,方嫂见朱大厨来了,十分热情地跑着来道:“朱姑娘,这位也是大厨,刚刚全爷领着过来的。说是到咱们酒楼应聘当厨子的,全爷就领着他进来了。”

正说着话,那全二富撩着帘子就走了进来,笑着对朱福打招呼道:“朱姑娘,你手上的伤可好了些?”他伸手朝朱福手指指了指。

朱福笑着道:“倒不是多大的伤口,不过,总归是对烧菜有些影响的。”

“那这位大厨来得还真是时候,不然的话,咱们敬宾楼昨儿才红火起来,今儿可又危险了。”全二富心情好得很,伸手指着一边站着的干瘦男子道,“东家今儿还没来,呆会儿若是朱姑娘掌不了勺,你便先顶上吧,一切等东家来了再说。”

那干瘦男子话不多,颧骨有些高,瞧着三十多岁的年纪,全身上下并无什么亮点。倒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

全二富又介绍起来:“这位是魏明,十多岁就跟着师傅学厨,如今有十多年了。”又对着朱福介绍起来,“魏大厨,这位是朱姑娘,目前是咱们敬宾楼的掌勺大厨。”

第27章

魏明中等个头,身形偏瘦,甚至可以说是干瘪的。他皮肤微黑,两道眉毛又浓又粗,嘴唇有些厚,眼睛很小,全身上下唯一的亮点便是那双眼睛了,目光灼灼,里面像是藏着许多秘密一般。

他不善言辞,听得全二富介绍,便朝着朱福微微一笑道:“朱姑娘,往后还请多多指教。”只笑了一下,说完话的时候,脸上笑容像是瞬间被一张无形大手抹去一般,那张干瘦的脸又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朱福也礼貌回道:“我不过是初出茅庐,而魏大厨资历深厚,往后还请魏大厨多多指教才是。”

魏明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站在一边,他个头虽然不高,可腰板却挺得笔直。默默颔首垂眸,像是在等着全二富在给他指派任务似的。

全二富吩咐桂嫂赶紧将两大盆碗洗了,又叫方嫂去大堂帮忙阿东收拾桌椅。敬宾楼昨天才将重新红火起来,目前虽然也有两位厨子,可是掌柜的、账房先生,还有小跑堂的没能够及时聘到人,不免人手紧张些。

方嫂左右望了望,嘟囔了下嘴巴,明显有些不太愿意,小声道:“之前全爷您聘我来的时候,只说要我在厨房里烧火,也没说要安排我做旁的事情啊?如今却要我去大堂帮忙……全爷您怎么不叫她们两个去。”

后厨三个打杂的妇人当中,桂嫂老实,牛嫂力气大脾气也有些暴躁但是却非常能吃苦,通过昨天一天的试用,全二富对桂嫂跟牛嫂两人还是比较满意的。只有这方嫂,做事情拖拖拉拉还挑三拣四,干活的时候总爱拖着旁人闲闹家常,有些时候还总爱占些小便宜。

昨天酒楼里出了事情,这方嫂就浑水摸鱼,竟然将酒楼里的一条鱼摸走了。

全二富对这个好吃懒做又爱占东家便宜的人没啥好感,当即冷了脸道:“桂嫂有两大盆碗要洗呢,牛嫂还得劈两堆柴火,呆会儿两位大厨烧菜等着柴火烧。这还不是吃饭的点儿,你烧什么火?”

方嫂就是觉得自己亏了,不愿意被占一点便宜,还急着辩解着道:“这做事情总有忙的时候跟闲的时候,她们做事的时候我闲着,可等到我做事的时候,她们自然也就闲着了。若是她们做事我也得做事,那呆会儿我烧火的时候,她们要是闲着的话,岂不是不公平?”

朱福原本跟沈玉珠一起拿碗盛豆腐的,听得方嫂的话,不由回头来看正在争执的二人。她倒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的,毕竟在这个敬宾楼里,还没有人敢这么跟全二富说话呢,就是东家萧敬宾,那也是十分信任全二富的。

这个方嫂,倒是胆子肥,才来酒楼第二天,就跟全二富杆上了。

此时全二富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他巴掌狠狠往一旁的灶台上一拍,瞪着方嫂道:“我看你是不想干了!胆敢跟我讨价还价起来!酒楼花银子聘你来是做事的,不是让你跟我耍嘴皮子功夫的!”他眼睛狠狠一楞,当着众人的面脱口而出道,“也不是让你贪东家的便宜,成日浑水摸鱼的!”

此话一出,包括朱福在内的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望向方嫂,那方嫂被人抓到短处,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她是爱贪点小便宜,可昨儿顺手摸的那条鱼已经死了,昨儿酒楼又发生那样的事情,朱姑娘手指被瓷碗碎片割伤了,根本下不了厨。那条死了的鱼若是放到第二天的话,不但不能食用,还会跋煊愀桌锲渌愕摹再说了,以往在别的饭馆做事,这些隔了天的死鱼死鸡,都是能拿的。

方嫂左右瞧了瞧,见大家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她硬是梗着脖子道:“全爷,这话可不能这样说,昨儿我是在酒楼拿了一条鱼,可那条鱼已经死了。昨儿朱姑娘伤了手指,是再不能烧菜的了,那死鱼隔夜哪里还能做菜给客人吃啊?我想着扔了也是浪费,不若叫我拿回去,给我那小孙子熬鱼汤喝。我小孙子最近生病了,需要吃一些肉来补补身子哩。”

这全二富是萧敬宾的远房表侄,原本在敬宾楼就高人一等,又是陪着敬宾楼经历过最艰苦的时刻,如今熬过来了,自然觉得酒楼里除了东家就是自己身份最高了,因此,也颇有点耍起威风来。

“偷了东西就是偷了东西,还敢强词夺理,我瞧我们敬宾楼这座庙小,实在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您老还是趁早另谋高就吧。”说完下巴微微一抬,两只宽广的水袖使劲甩了甩,一副老大爷的样子。

方嫂骨碌了下嘴巴,还有很多说辞到了嘴巴,又吞了回去。

她不能失了这份工,她需要这份工,她需要银子,她的小孙子病了,她要挣银子给小孙子买药买肉吃。

想了想,方嫂便努力挤出笑来,那笑容却是十分僵硬,她还算白的脸此时通红。

“全爷,这次是我错了,全爷您大人大量,就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吧。”她使劲搓手,抬眸瞅了全二富一眼,见他根本不理睬她,只是在跟旁边的人说话,她几步过去道,“全爷,那条鱼多少钱,我给钱。”她抓住全二富袖子,一脸讨好的样子道,“那鱼已经吃了,再也吐不出来的,我如数付钱。”

全二富抽回自己袖子,颇为嫌弃地在被她抓过的地方弹了弹,蹙眉道:“现在知道错了,刚才做什么去了?你刚才不是嘴巴很凶吗?继续说啊,你再顶嘴啊,我倒是想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来!”

方嫂哈着腰道:“瞧我这张臭嘴,胆敢跟全爷顶撞,真是该打!”说罢,她还真抬手在自己脸上甩了一巴掌,她只是意思着想表示自己知道错了的,却没想到,那全二富竟然叫她别停。

“既然知道是自己错了,你这张臭嘴就该多打几下,一下哪够?”全二富那张白得近乎有些病态的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竹竿似的干瘦身子根本撑不起身上穿着的上好料子的袍子,他没有那样的气质,却偏要装得有权有势模样,此番正笑哈哈看着方嫂。

方嫂抬起手来,有些犹豫,但还是将那巴掌打了下去。

朱福觉得有些无聊,又觉得这方嫂是既可怜又可恨,更是对全二富也完全改变了看法。

她耸了耸肩道:“全爷,马上该是要陆续有人进来吃饭了,咱们目前人手又少,耽误不得功夫了。”一边说,一边推着方嫂道,“全爷叫你出去干活,那是因为阿东昨天受伤了,你难道忍心叫阿东带伤一个人干活?还不快去!”

“是是是,朱姑娘,我去,我这就去。”方嫂感激地看了朱福一眼,然后像老鼠一样,低着头就蹿了。

全二富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望了朱福一眼,心里不满,但终归没说什么。

朱福跟沈玉珠继续将豆腐从桶里拿到一边的案上来,呆会儿,她还是打算做几道跟豆腐有关的菜。沈玉珠的豆腐如今都是成批卖给敬宾楼的,若是不将豆腐当做主要食材做成食物卖掉的话,怕是东家那里也不好说。

经历过刚刚全二富教训方嫂的事情后,牛嫂跟桂嫂干活更加卖力起来,沈玉珠见连那魏明也一边切肉去了,不由悄悄跟朱福咬耳朵道:“这全二富一夜间变化倒是挺大的,昨儿瞧见的时候,我以为他只是敬宾楼一个小伙计呢。如今瞧着这架势,怕是要当掌柜了。”

朱福道:“有些人是从底层打拼上来的,吃过所有人没吃过的苦,所以,有朝一日当他们得权得势又得老板器重了,自然会拿架子耍威风。在他们心里,总觉得自己曾经吃过苦,所以这些在底层做事的就别想舒坦。”说完又伸手推了推沈玉珠,道,“好了,咱们只管低头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不管旁的。”

她在现代的时候,好歹也是混过一段时日职场的人,作为底层员工,什么样的事情没有遇到过?尤其是那些跟大老板有些裙带关系,又有一定职级的人,总是爱挑人错处的。

老板喜欢的,向来都是认真做事,肯吃苦耐劳,且又能给公司带来实际效益的人。这个道理放在古代,也是一样。所以,不管以后如何,朱福目前只想老老实实当她的厨娘,给酒楼多揽些生意,过年的时候也好向东家讨要封红。

多多存些银子,到了来年,才好进行下一步打算。

朱福做的是几样素食,多少以豆腐为主,还像昨天那样,出了几锅油泼面。外面生意依旧红火,虽然没有再如昨日那般,但是至少一楼大堂几乎坐满了人,沈玉珠来来回回报菜名,然后又端菜。

厨房里香味四溢,几人都忙着自己手上的活计,朱福炒完最后一道菜后,朝魏明那边望了眼。

两人离得不远,朱福解下系在腰间的围裙,笑着道:“魏大厨,我呆会儿有事情,会向东家告个假,所以得先走了,这里还得麻烦魏大厨一人照应着了。”见魏明只是一直专注炒菜,并未理睬她,她以为是厨房杂声太多了,于是又走去他跟前说一遍。

奈何这魏明只是看了她一眼,一句话没说,就又转身做旁的去了。

方嫂在灶膛里加了把柴穑醯酶崭罩旄0锪俗约憾宰约河卸鳎吞趾玫卮樟斯吹溃骸爸旃媚铮阋脖鸢媚樟耍飧鋈嘶安欢啵蛟绯坷矗芄裁凰导妇浠啊2还闼档幕埃檬翘搅耍阌惺乱Γ闳グ伞!

朱福朝方嫂微微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出去。

二更:

已经近正午,外头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了,一楼几乎已经没有空余位置。

有人就是冲着朱福的油泼面来的,此番正吃着香辣酸爽的美食,一抬头又见着了做美食的小厨娘,不由笑着朝她打招呼。

“朱姑娘,你昨儿手指受伤了,可好些了?”

“是啊朱姑娘,手指受伤就歇一歇吧,你若是彻底伤了手,这往后谁还能做这么好吃的面条给我们吃啊?”

也有人关心地问:“朱姑娘,你那外婆后来为难你了吗?哎,咋能有那样的人呢,真不是个人啊,对着自己亲外孙女那是说打就打,说骂就骂,真不是个东西!”

朱福都一一笑着应答了,又亲自招呼着客人们吃饭,她见萧敬宾此番正站在柜台后面收银子算账,就走了过去。

自打账房先生走后,这些日子以来的账目都是他亲自经手的,他算了算,发现昨天一天的盈利竟然比先前几个月还要好。他将一本账目翻来翻去,面上全是笑意,心里对朱福印象就更好了些。

“东家,我今儿要回一趟杏花村,所以想先回去。”朱福走到柜台边,见萧敬宾低头翻着账目在笑,她心里自然猜得出他是在笑什么的,因此请假请得也更有信心了些。

果然,萧敬宾一口应承道:“朱姑娘,你若是自己不说,我也是准备去叫你回家休息一日的。”他微微有些发福的脸上全是笑意,语气却颇为同情,“昨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又伤着了手,该是要休养一日才行的。”

朱福谢了一声,回头望了望阿东,见他头上裹着一层白纱布,此番还在满堂地跑,不由又问道:“阿东……”

“朱姑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放心吧,我今儿会再在门前贴一张告示的。”他微微眯眼,笑嘻嘻地摸了摸下巴道,“若是生意能够一直这样红火下去,至少得再要三个跑堂的。还有一个账房先生,一个掌柜的,厨房里还得再赛一两个人才行。”

朱福好奇地望了他一眼,心里想着,原来这萧敬宾并没有打算叫全二富当掌柜?是不信任他的为人,还是不信任他的能力?

不管怎样,这都不是她一个厨娘该管的。

掌柜的不该管,那账房先生呢?朱福忽然想到了堂弟贵哥儿来。

虽然贵哥儿如今在准备着县考,不过,她从来不觉得念书的就不能做其它事情。再说了,做账房先生不是多辛苦的事情,根本不耽误贵哥儿念书的。

这样一想,朱福就想推荐贵哥儿来敬宾楼当账房先生,一个月好歹有些赚头。

“东家,不知道您对账房先生有什么样的要求?”朱福想着,先打听好了聘用要求跟待遇,到时候回家再跟二叔一家商量商量,且瞧瞧他们愿意不愿意。

“怎么?朱姑娘想要举荐什么人过来当账房吗?”萧敬宾一听朱福这话,便猜得了她的意思,颇感兴趣地道,“既然是做账房嘛,肯定是得要会珠算的,最好是念过书的,为人要品行端正,做事得要心细才行。”

朱福道:“东家,我二叔家有一位堂弟,今年十二岁,打从七八岁的时候就一直在私塾里念书。私塾里肯定是教珠算的,他念书十分好,正准备着来年春天参加县考呢。我今儿就是去杏花村接他进城的,往后他便也住在城里,所以我想,明儿将他带来给东家您瞧瞧?您也考考他,若是觉得不错,可以考虑一下,若是觉得不合适的话,也没有关系的。”

萧敬宾听说是朱福堂弟,又是在私塾读过几年书的,自然感兴趣。

“读书人,而且还是打算考秀才的读书人,能来咱们敬宾楼当账房先生,也是酒楼的福气啊。”萧敬宾说的倒是真话,他一口应承道,“朱姑娘举荐的人,人品方面自然是不会有问题,至于其它方面,改明儿带过来瞧瞧,若是都还不错,我就聘了他,一个月,少说也是有二两银子的。”

她在河对面租的房子目前是二钱一个月,若是贵哥儿能够有份工的话,那往后完全是可以自己赚钱供着自己读书的,这样一来,二叔跟二婶压力自然小很多。毕竟他们两人年纪大了,又没有什么实在的技术,进了城,也只能出卖体力。

这样一想,朱福便跟萧敬宾先讨要了这样一个名额,又跟阿东去打了个招呼,告诉他,若是呆会儿没有人将五百两送来的话,等她回来再说,千万不要冲动。又跟他说东家呆会儿下午就回再招跑堂跟打杂的,累也是一时的,熬一熬就过去了。

阿东一点不觉得辛苦,他伸手抓起搭在肩头的白色布巾道:“没事儿,休息一晚上已经好多了,再说了,东家给我工钱我干活也是应该的。”想了想,还是小声道,“朱姑娘,我还真是怕拿不到那五百两,毕竟,这真的跟做梦一样。”

朱福安慰道:“你放心吧,咱们有契约在手,不怕他们。若是他们不给,大不了再闹去县衙门,左右这些乡亲们都是站在咱们这边的。不过阿东,得了这笔银子,你打算怎么花?”

阿东毫不犹豫地道:“给我娘请大夫瞧病!我知道我娘想用这笔银子给我购置房屋娶媳妇,不过,我若是连娘都没了,又要钱干啥?再说,我还年轻,又有份差事,还愁赚不到银子娶媳妇么。”

朱福觉得这阿东还真是孝顺的,得了这么大笔银子,也还记挂着老母。若是搁在旁人,不乏那些卷着银子跑路的,她点了点头道:“阿东你能这样想就好,不过,你总该是要学一门手艺才行,学木匠瓦匠都行。或者说,将那五百两先挪一部分出来做些小买卖,赚些嚼头。”

“做买卖?这买卖不是好做的,有赚有赔,而且尽是赔的多,不行不行。”阿东直摇头,“那五百两银子我要攒起来都给母亲请大夫,不过,我确实该学门手艺才行,我好好想想。”

“那你便好好想想吧,我便先回去了。”走了几步路又回头来,“你娘身子不好,你也别抠那几个钱,这么冷的天怎么能住在城外自己搭建的竹屋呢?这样吧,我昨儿刚刚在我家河对面赁了间屋子,屋子还算大,你们可以先去住。至少等过了这个冬再说。”

阿东抓了抓头,觉得朱福说得有道理,便没有拒绝。

那边有客人喊“算账”,阿东两腿抹油,立即就跑着走了。

朱福回到家,家门口已经停着一辆马车,这马车不算大,但是却比之前的驴车好多了。

院子里头暖姐儿头上已经裹了一块方布巾,小肉身子正在院子里晃来晃去,时不时伸头往前头打铁铺子里张望。

“二姐姐怎么还不回家……”她小肉脸紧紧皱巴着,学着大人的模样将双手背在身后,一回头见着弟弟还在一边哭鼻子,她赶紧蹦跳着过去哄道,“寿哥儿,别哭,三姐很快就回家带你玩儿了。”一边说,一边伸出小胖手来,给弟弟擦眼泪,“弟弟乖,长姐陪着你呢,明儿咱们一起找堂哥玩儿。”

“我也要去……”寿哥儿坐在小板凳上,弱弱地说,“为什么小姐姐能去,我就不能去,我也想要去……”他小声无力地反抗着,希望能够改变父母的主意。

暖姐儿继续哄弟弟:“因为我长得胖啊,寿哥儿你在家多多吃饭,等有我这么胖了,娘就会让你去了。”

寿哥儿望了暖姐儿一眼,一脸认真地说:“可是等我长胖了,奶奶就住在城里了,我还是不能去。”

“这个……”暖姐儿舌头打结,觉得弟弟说的也对,她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回答不了,她就抱着弟弟哈哈大笑,亲他白净小脸儿,又捏他鼻子。

朱福走进了院子,见寿哥儿在哭鼻子,她几步走过去就将轻飘飘的寿哥儿抱了起来,用脸颊碰了碰他的脸颊,问道:“寿哥儿为什么哭鼻子啊?是不是暖姐儿欺负你了?你告诉二姐姐,二姐姐扣她钱。”

暖姐儿立即挥着小肉手:“不是的二姐姐,寿哥儿哭是因为他想去乡下接奶奶,才不是因为我哩。”

“是这样吗?”朱福望着漂亮的弟弟,抬起袖子给他擦眼泪,见寿哥儿轻轻点了头,她哈哈笑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寿哥儿别哭了,因为二姐姐打算再去叫一辆马车,不但寿哥儿要去,咱爹咱娘都得去。”

卫三娘走了出来,听得次女的话,摇头道:“你带着暖姐儿跟你哥哥去就行,快去快回,我跟你爹爹还得再去前头屋子一趟。那屋子比咱们这屋子大许多,昨天半天都没有打扫完。”

朱福抱着寿哥儿,回头望着卫三娘道:“娘,那屋子等二婶他们来了,您跟二婶一起去收拾打扫不迟啊。再说了,咱们将奶奶丢在杏花村那么些年,虽然每月都给了银子,可是奶奶在杏花村住的屋子实在不像话。那乡野村妇素来爱嚼舌根的多,想必那些长舌妇私下不知道说了娘多少坏话了。若是娘这次亲自去接奶奶进城,不但奶奶开心,二叔二婶也会觉得接奶奶他们进城是爹娘一早便筹谋好的,往后相处,也会更融洽一些。”

说虽然是这样说,朱福想爹娘去也有这么个意思,不过,更多的是她不敢独留爹娘在家,她怕外婆那群人趁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再次上门来滋事。

第28章

前两天有下过一场小雪,天气又冷了几分,南方河流较多,总是依山傍水的,所以每到冬日总是特别湿寒,那风吹在脸上跟有刀子刮着一样。富户人家的孩子还好些,总有一些胭脂膏雪花膏保养着的,可这些市井小民家则不同,家里的姑娘每到冬天脸颊两处都会冻得发紫,有些肤质特殊的,甚至会生冻疮。

那手就更不必说了,才入冬的时候手就会痒起来,紧接着天再冷几分的时候,手指头会红肿,再接着连指关节都会变粗,然后肉都烂掉。

朱家几个孩子还好,以前家里条件好些的时候,朱大夫妻都鲜少让闺女们做太重的活,比起旁家,朱家的姑娘算是娇养着的。朱喜跟朱福倒是还好,只是小妹暖姐儿,因为身上肉多,又或许是肤质的缘故,每到冬天就会烂手烂脸。

此番暖姐儿正仰着她那颗圆圆的小脑袋,虽然头上裹着方布巾,可是小肉脸上的大块青紫还是瞧得一清二楚。

小丫头只愣了一会儿,便又拍起手来,欢呼道:“过年喽,真的是过年喽。我好开心啊,我们全家可以一起去奶奶家喽。”她小胖身子在小小院子里头跑了两圈,然后一个猛子就扑过来抱住朱福小蛮腰,开心地蹭着自己二姐姐道,“二姐姐,我今天真是比过年还开心,因为今天不但可以全家去奶奶家,而且还是要去接奶奶进城的。二姐姐,奶奶跟贵哥儿他们进城之后,是不是就再也不走啦?”

朱福一手抱着寿哥儿,腾出另外一只手来轻轻捏了捏暖姐儿小肉脸道:“是啊,爹娘接奶奶进城住,当然是要奶奶晚年都住在这里喽。还有二叔二婶贵哥儿,往后只要你相见,过条河就行。”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日头晒得高高的,白花花的刺眼阳光照射在朱家这巴掌大的小院子里面,到处都暖和和的。

卫三娘站在屋子门口,手上还拿着一个装满红色辣椒干的筛子,骤然听得次女方才那番话,愣了好久。

其实这些年来,她真不是一个称职的儿媳妇,虽然每月孝敬婆母的银子从没有少过,可是二十年了,婆母一直是跟老二一家住的。她以前回去的时候,就知道,村子里的一些人常常会在背地里对她指指点点,可当面又是一副模样。

家里这么小,接了婆婆来,也根本没地方住。而他们夫妻每日都是披星戴月地忙,家里小的孩子都是长女带大的,实在腾不出空也腾不出地儿来。

后来丈夫干活伤了身子,就更不必说了,那两个月,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说来也是奇了,自打阿福落了水之后,整个人性子都变了。不但活泼娇俏了许多,连主意也多,机灵得都有些不像以前的阿福了。想到这里,卫三娘抬头往次女的方向望去,见她正笑眯眯地抱着寿哥儿,而暖姐儿正围着她转,姐弟三个开心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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