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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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辞毫不犹豫:“要。”他说,“你再亲亲我。”

“好。”阮江西没有迟疑,照做。

宋辞:“你再摸摸我。”

“好。”

她依旧照做了,最后的直接结果是,宋辞喊了半晚上的热,阮江西亲了他半晚上,又摸了他半晚上。

秦江的顾虑非常对,阮江西啊,太惯着宋辞了,简直到了纵宠无度的地步。

房间里的灯,一直亮到了后半夜,阮江西似乎睡得不太安稳,眉宇皱着,脸上有些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有些惺忪地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宋辞俯身凑近,完全没有闹醒了阮江西的自觉,自顾自己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

阮江西揉了揉眼睛,捧着宋辞的脸,探探他脸上的热度:“怎么了?还热吗?”

宋辞抬眸,眸中一片泼墨的星子,他沉吟,问:“以后,晚上八点,一定要回家,不准晚归。”

语气,一如往常的独断桀骜,十分强势偏执。

这,才是宋辞,目下无尘,君临天下的他。

“好。”阮江西抱着他的脖子,“我的宋辞终于恢复正常了。”

宋辞理所当然:“当然,我又不蠢。”说完,又有些不放心,端着阮江西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看,似乎要瞧出什么端倪,“刚才的我是不是很幼稚?”

阮江西轻笑,并不作答,眼底染了一片欢喜。

宋辞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才的他,有多缠阮江西了。

宋辞凑上去,咬了笑得开怀的阮江西,咬完之后,又心疼地舔了舔:“很幼稚也不许,”想了想,宋辞命令她,“不许嫌弃我。”

宋辞竟然用了嫌弃这个词,这大概是宋辞大人这辈子第一次将这个词语用在自己身上,用这样战战兢兢的语气,对阮江西强求,更像央求。

阮江西收了笑,一点玩笑的神色都没有,很认真地回答宋辞的话:“我不嫌弃,我很喜欢。”

宋辞灼灼看她,似乎在确定她有没有撒谎,片刻,才满足地勾勾唇角,视线密密地笼着阮江西,他说:“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你吻我。”

阮江西笑着亲吻了宋辞。

第二天,秦准时出现在宋老板家客厅,宋老板八点半的飞机,飞Y市,出差三天。

宋辞出房间门的时候已经八点一刻了。

秦江走过去:“宋少——”

“别吵醒她。”

毫无温度的语调,浑然天成的气场。

秦江竟差点激动地上前去抱住他家老板,终于恢复这幅傲娇大爷的样子了。

然后,宋辞洗漱完,没有收拾行李,而是去了厨房,挽起袖子。

这是要做早饭?飞机都快起飞了好吗?

秦江赶紧上前催促:“宋少,飞机还有一刻钟就要起飞了,从这里到机场不堵车最快也要十五分钟。”

宋辞打开冰箱门,看了一眼,吩咐秦江:“你去帮我买鸡蛋。”

买鸡蛋?秦江傻了。

宋辞抬眸:“还不快滚。”

温度一下子阴冷了,秦江脚底生寒,佝偻着背,出了厨房,他了悟了,管他宋老板有没有恢复,这折磨人的本事,是与生俱来的,丝毫不会根据自身状态而改变。

等秦江买完鸡蛋回来,已经八点三十六了。

等宋辞做完第一个荷包蛋又倒进垃圾桶的时候,已经八点五十了。

秦江掏出手机,默默地改了航班,突然,宋辞问:“这一勺盐是多少克?”

秦江算得上比较聪明的脑袋被宋辞问懵了,他想了想:“一克?两克?”鬼知道是几克,他又觉得:“难道有三克?”

宋辞的眼神冷了。

秦江立刻肯定:“绝对不超过5克。”

宋辞直接把手里的鸡蛋壳扔在了秦江脑门上,然后,斟酌了几下,往锅里到了小半勺盐。

然后,这个荷包蛋又被宋辞倒进了垃圾桶。

秦江再一次改了航班。

最后,十点半的时候,宋辞才满意地脱下了那条印着一只贵宾犬的围裙,把煎好的荷包蛋放在了餐桌上。

秦江赶紧把文件袋抱上:“宋少,现在出发吗?我已经改十点半的航班了,Y市那边有十一点的会议,绝对不能再改航班了。”

宋辞慢条斯理地打着领带,好看的唇角微微牵动,俊美的脸上毫无表情,说了一句话:“你去非洲分公司,三天后滚回来接我。”

秦江吐血,直接阵亡了!他觉得,宋辞是在报复,另外,为毛宋辞分明没有记忆,每次惩罚人的手段都是一种——去非洲挖土豆。

阮江西醒来的时候,已经近中午。

她睡意朦胧,眯着惺忪的眼,喊了一声:“宋辞。”

没有人应,伸手,阮江西触到枕边一片冰凉,坐起身,睡意全散,她怔怔发呆着,有些怅然若失。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一旦生出,便会有瘾。

突然,轻轻想起几声敲门声,是个女人的声音:“阮小姐你醒了,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阮江西微微整理了一下睡衣,掀开被子起身,才道:“请进。”

进来的女人很年轻,头发盘着,穿着中规中矩的套装,相貌并不是十分出色,只是看着沉稳干练,她微微躬身,并不拘谨,只是十分恭敬:“你好,我是锡南国际行政部的张晓,宋少不在的这几天,阮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阮江西微微颔首:“谢谢。”起身,她拿起床头柜上宋辞的杯子,就着喝了几口,问,“他走了吗?”

“十点的飞机,宋少兴许是见你睡得熟就没有吵醒你,早餐和更衣室已经准备好了,你的经纪人和助手半个小时前就来了,现在在会客厅,需要先同他们一起用餐吗?稍后你若有活动我会安排司机送你过去。”微微停顿,补充,“除了煎鸡蛋是宋少为您准备的,其他都是酒店餐饮部送过来的。”

张晓面面俱到,看得出心思十分缜密。

“谢谢。”

阮江西礼貌以待,教养十分好。

张晓对这位未来的老板娘印象很好:“这都是我分内之事。”

“可以让我的经纪人和助手过来吗?”

“当然。”张晓思索之后,加上了后面一句,“不过,您的助手不方便进房间。”

她时刻记着秦特助临去非洲前的嘱咐:不要让任何男人靠近老板娘,任何雄性都不可以!不然就等着去非洲挖土豆吧。

阮江西微微笑了笑,并没有置否。

老板娘的脾气很好,张晓想,然后打开门,只让老板娘的经纪人进来,并出了房间,将门带上。

陆千羊一进来就双手抱拳,不太正经地行了个蹩脚的参见礼,高呼:“小的们参见女王殿下。”

阮江西被她逗笑了:“别闹。”

陆千羊立刻一副‘小的惶恐’的表情:“小的不敢。”不正经完,她开始很正经地抱怨,“江西,现在要见你一面,难度应该不下于面见英国女皇。我有种预感,你有了宋辞一个,我将面临下岗危机,刚刚出去的那个张晓,据说是美国哈佛行政管理的博士,同时还兼修了财政和专业空手道。”隔着门,陆千羊问门外的魏大青,“小青,你跆拳道到哪一级别了?”

魏大青看了一眼旁边兼修了财政和空手道的面无表情的张晓,回答:“蓝带。”

别看小青打架不顶事,不过,这跆拳道的考试还真过了,这也是奇事一件,陆千羊咋舌,一脸遗憾的表情,趴在门上跟魏大青传话:“就你这段数,要失业了,回去让你姑妈再给你物色物色几个新人。”

魏大青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没办法,锡南国际人才济济,他确实有危机感了,宋辞大人一直想换了他,魏大青是十分了解的。

对于陆千羊的一番打趣,阮江西也不搭话,问陆千羊:“渴不渴?”

“有点。”

“你可以去楼下先喝杯咖啡。”

陆千羊听完顿时情绪激动,拼命眨巴眼,红着眼眶指控阮江西:“你嫌弃我啰嗦!江西你变了,你不爱我了,你只爱宋大少了,你——”一脚刚跟着阮江西进了衣帽间,陆千羊傻了一下,然后结巴了,“这,这,这,”看着满目琳琅的衣柜,陆千羊眼花缭乱了,“GabrielleChanel,LouisVuitton,Dior,Versace……我再也不用担心你的演出服了,宋老板真是个大方的赞助商,太给力了。”陆千羊一头扎进衣柜里,哀嚎,“江西,我要是你,我也只爱宋哥哥一个。”

阮江西微微皱了眉,走到陆千羊跟前,伸手推了推她:“不要压到宋辞的衣服。”

陆千羊当场僵化了,阮江西直接用力扯出宋辞的衬衫,抚平了褶皱,挂在衣柜里,挨着自己的裙子。

陆千羊滚在了地上,指控:“江西,你太厚此薄彼了。”她觉得她这个经纪人都比不上宋辞大人的一件衣服。

结果,阮江西不置可否。

果然,陆千羊败给了宋辞的一件衣服。

下午没有通告,阮江西练了会儿箭术,陆千羊便送她回了她的小屋,还在老远,宋胖少闻着味就出来迎接了,一个飞毛腿就窜到了阮江西脚边。

“汪汪汪!”宋胖少很激动,用胖乎乎的爪子去挠江西的裙摆。

阮江西半蹲下,将宋胖少抱在怀里,摸了摸它的头:“这几天过得好吗?”

宋胖少用鼻子去拱阮江西的手心:“汪汪汪!”它好哀怨的,它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

阮江西抱着它,掂了掂,然后惊奇地发现:“宋辞,你轻了。”

“汪汪汪!”它好忧伤,它忧伤得几天都不想吃饭的。

“节食了几天,能不瘦吗?”陆千羊戳着宋胖少的肚子,“我家胖少可是个有节气的,不吃别人的嗟来之食是不是啊?”又掐了一把宋胖少的肚子,“瞧瞧,我家胖少现在多苗条。”

胖少哼哼唧唧,一点都不想被某只魔爪蹂躏,脑袋扎进阮江西怀里,可劲儿撒欢地蹭:“汪汪汪。”

阮江西笑着抱它,亲了亲它的脑袋。

“汪汪汪!”宋胖少挥舞小胖爪子,好膨胀啊,好欢喜啊。

陆千羊戳着某狗的脑袋,鄙视:“狗腿。”从包里掏出剧本,陆千羊说正事,“这是明天的广告剧本,在明成大学选景,只有几个镜头,因为是化妆品广告,基本没有什么台词,但是第一个镜头就要下水,你的手还没有完全愈合,我会和广告导演商议看能不能把这个镜头挪后。”

阮江西将宋辞胖狗放在了餐桌上,转身去厨房倒牛奶:“不用,已经没什么大碍,早就不疼了,过两天就能拆绷带了。”

陆千羊严词反驳:“小碍也不行,你家宋大少要问起罪来,小的担不起呀。”

“不用担心,拍摄照常。”

别看阮江西脾性好,但太过固执己见。

陆千羊哼哼:“你就固执吧!”又从包里掏出一袋东西,她一股脑倒在茶几上,说,“消炎药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还有防水绷带和药贴,明天别忘了带去片场。”陆千羊很谦虚,不邀功,“别太谢谢我,是你家宋大少让张晓准备的。”真没看出来,宋辞居然是这种居家型男人。

阮江西笑了笑,给宋胖少倒了一杯牛奶。

宋胖一边往牛奶碟子里拱鼻子,一边冲着阮江西摇尾巴,牛奶被它洒了一桌,十分欢快:“汪汪汪!”

阮江西板着脸:“宋辞,不要洒在桌子上了。”

宋胖少乖乖地,趴在桌子上,规规矩矩地舔牛奶。

阮江西顺了顺狗狗的毛:“我家宋辞真听话。”

陆千羊全程听下来,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看了看就算瘦了也依旧圆滚滚的宋胖少,再看看一脸温柔如水的阮江西,陆千羊忍不住忠告:“江西,能不能给你家宋小少换个接兽气的名字。”陆千羊搜肠刮肚一番,一个一个道来,“旺财呀,来福呀,招喜啊,小花小翠什么的,不然叫小圆小胖也好啊,多喜庆多吉利多写实啊。”陆千羊趴在桌上,和宋胖狗互动,“我家宋胖少是贵宾犬中的贵宾,叫贵宾也好啊,是不是?宋贵宾。”宋胖少鸟都不鸟她一眼,给了个圆胖的后背,继续舔牛奶,陆千羊翻白眼,手指戳它,“瞧瞧这一身没有一根杂毛的白色毛发,”抬头殷切地看阮江西,“你觉得叫小白怎么样?”

宋胖少抬起脑袋:“汪汪汪!”它才不要叫小白这么蠢的名字,旺财来福小圆小胖更蠢,它是只纯种的贵宾犬,浑身的白毛要多英武有多英武,十分有节气!宋胖少瞪着圆溜溜的眸子看它最亲爱的江西,“汪汪汪。”不叫小白!宁死不屈!

“宋辞挺好。”阮江西把宋胖少抱进怀里,轻轻地揉它的肚子,“我习惯了。”

“汪汪汪!”宋胖少开心地舔了阮江西一手的牛奶。

对于宋辞这个名字,宋胖少显然很满意。

陆千羊无力:“我怕你家宋大少不习惯。”

阮江西置若罔闻,托着宋狗狗胖滚滚软乎乎的身子,问它:“宋辞,饿了吗?我给你做宵夜。”

“汪汪汪!”

“保姆阿姨走的时候已经喂过它了,不用再给它吃了,就算它瘦了几斤,在贵宾犬里,也是最重的,它都三高了,不能再吃了。”陆千羊抱怨,“你不知道,我前天带它去宠物店洗澡,别的母狗都不愿意跟它一个池子,肯定是嫌它胖,你再给它吃,它就要打光棍了。”

“汪汪汪!”宋胖冲着陆千羊张牙舞爪,一副要扑上去的样子。

陆千羊和它杠上了,指了指冰箱旁边的电子秤:“怎么,说你胖你还不服气了?有本事你站到电子秤上去!”

客厅里有台电子秤,是陆千羊三个月前给宋胖少买的,就是想督促她家艺人给胖少减减肥,就当天宋胖少很好奇,蹲在电子秤上面耍了一会儿,然后当天晚上阮江西就没给它做宵夜,从此,宋胖少再也不去电子秤上耍了。

宋胖少挠挠桌子,挠挠肚子,蹿下桌,蹲到了电子秤上。

陆千羊笑弯了腰:“江西,你看,它的体重都奔三了。”

阮江西只是看了一眼,眉间阴郁了几分:“瘦了好多。”然后问宋胖,“宋辞,过来,我给你做宵夜。”看陆千羊,“你要吗?培根和火腿。”

陆千羊真恨不得上去砸了这台电子秤。

“汪汪汪!”宋胖洋洋得意。

陆千羊胸中郁结难抒,她比不过宋辞大人一件衣服也就算了,她连宋胖的一顿宵夜也比不上,陆千羊拿起包,直接走人:“祝你和宋小少用餐愉快。”走到门口,她才想起来,“今晚睡个好觉,于大牌铁定会迟到,你明天可以起晚点,我走了,安。”

阮江西细心嘱咐:“路上小心。”

宋胖少耀武扬威:“汪汪汪!”

然后,阮江西抱着宋胖去厨房开小灶了,陆千羊叹了口气,关了门撤离。

电话声响,阮江西关小了火,去客厅接电话,宋胖不满地在厨房叫唤。

是宋辞的电话,只有遇上正牌的宋辞大人,宋胖少才会被晾着。

阮江西温温软软地喊着:“宋辞。”

厨房里的某狗立马应答:“汪汪汪。”

阮江西并没有理它,而是抱着手机,背对着厨房,宋胖有点失落,抖着一身软乎乎的肉,蹲在厨房扒墙。

“在做什么?”

宋辞的嗓音有些暗哑,似乎很倦怠。

阮江西有些心疼:“很累吗?我在给狗狗做宵夜。”

对于阮江西的狗,宋辞从来都不感兴趣,只说:“下次给我做。”不感兴趣,当然,不代表不介意。

阮江西的狗,宋辞觉得他不太喜欢,也不明说。

她应:“好。”

宋辞不太放心阮江西:“明天拍摄我让张晓一起过去,你的任何要求都可以跟她说。”

夜里很静,宋辞的声音从电话里绕进阮江西耳边,淳淳如酒,很好听。她笑了笑:“不用担心,我自己可以。”

怎么会不担心,从上飞机到现在,宋辞一颗心便没有安放过。

“如果太累,可以不拍,违约金不用管。至于广告,我投资给你拍。”三秒钟的停顿,宋辞低沉的嗓音又传来,“还有你的手,还没有痊愈,不要碰到水。”

阮江西失笑:“宋辞,你不用担心我。”微暖的灯光,打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暗影,“我不是小孩子。”

“我是你的家属。”宋辞沉声,强势又不讲理,说,“你的家长。”

她并不否认,只是笑出了声,对着电话玩笑:“宋辞大人,你这么由着我,不怕我会变得骄纵任性?”

她本不是骄纵的人,只是一个宋辞,竟让她有了恣意任性的想法,爱情啊,果然会让人变得骄纵又贪心。

阮江西的家属,宋辞大人完全不介意,清冽的嗓音是果断的:“你大可以这样,如果你喜欢的话。”

阮江西轻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吃过饭了吗?”

“没有。”

“怎么这么晚,对胃不好。”阮江西沉了脸,不像平时的温婉,她叮嘱,“宋辞,你要按时吃饭。”

“不想吃,有点想你。”隔着电话,宋辞的声音有些无力,倦怠嘶哑,很轻很轻地回荡在阮江西耳边,他说,“江西,我想见你。”相思入骨,宋辞第一次尝到这样的滋味,让他很无能为力。

她又何尝不是?

“要视频吗?”

宋辞直接拒绝:“不要。”慵懒的语调,有些性感,宋辞十分诚实,毫不扭捏,说,“一旦看到了你,我会更想抱你。”

阮江西握着手机,屏幕的光线照着她侧脸的轮廓柔和,没有说完,安静地听着宋辞说,他一遍,又一遍地说:“江西,我很想你。”

“嗯。”唇边拉开温柔好看的弧度,她眸中有些涟漪。

宋辞沉了沉声音:“你还没说。”

“说什么?”

“说你想我。”

宋辞用了命令的口吻,很不由分说的霸道。

阮江西不禁莞尔,对着电话小声地呢语:“宋辞,我想你了。”

声音明显轻快了:“嗯,我也想你。”

宋辞这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阮江西后知后觉,原来,她这么想念宋辞,她有些后悔,应该再跟他多说几句的。

然后,厨房飘来了焦味。阮江西这才如梦初醒,去厨房关了火,对蹲在墙角等宵夜的狗狗有些抱歉,“抱歉宋辞,你的宵夜糊了。”

宋胖少扒着橱柜,拱了拱鼻子,然后很哀怨地看着阮江西:“汪汪汪……”

宋胖狗,今晚之后,也许又会瘦一点点。

隔天,云淡风轻,秋高气爽,气温正好。

明成大学是H市一所数一数二的综合院校,坐落H市最西,南临润西湖,环渠山而建,风景宜人,这季节,明成大学的枫叶正红,慕名而来的游客数之不尽。

早八点,路上有三三两两的学子,结伴同行,聊得欢畅,今儿个,学校里头似乎格外热闹,尤其是女学生,化了精致的妆,各个容光焕发,相反,主教楼里,冷冷清清。

“把随堂作业签上名字交过来,下课。”

讲台上的教授十分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白衣白裤穿着休闲,样子斯文俊秀,眉眼精致,气质容貌倒更像学生。

这便是明成大学史上最年轻的研究生数学教授,柳是,H市最年轻的数学专家,年不过二十五,已经是数学领域不可或缺的人物。

平日里只要是这位教授的课,即便是最无聊的函数理论,也是座无空席,今日,有些反常了,一眼望去,容纳三百人有余的教室里,只坐了一位学生。

这位学生坐在第一排,举手示意:“柳教授,今天就我一个人交了作业,有额外加分吗?”

是位年轻漂亮的女学生,一笑,嘴角有若隐若现的酒窝,长相书卷,气质恬静,容貌十分出众。

讲台上的教授缓缓抬眸,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教室,年轻英俊的脸,有些呆板:“没有。”拿出笔,在点名册上划了几笔,说,“没到的同学扣分。”

说完,收拾课本,走出教室。

林灿立马胡乱将桌上的纸笔扫进包里,小跑着跟上去:“平时上课的人多得都挤到走廊了,难得也让柳教授尝尝寂寞空庭的空虚感。”跟着柳是一路走到了走廊,林灿指了指楼下广场,“托了那两位的福,折损了我们柳教授的师资魅力。”

柳是没有抬头,直视前方,脚下的步伐很快。

“柳是,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欺负我腿短吗?”恼怒地抓了抓刚过耳的短发,林灿大步地追上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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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广告拍摄

此时,楼下正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都是明成大学的学生,将正气广场围了个水泄不通。陆千羊摇下车窗,取下墨镜,瞟了一眼扎堆的人群,惊呆了:“靠,这些熊孩子都不用上课吗?学费都喂狗了!”陆千羊揣测一番,了然了,“我猜有一半是来粉于景言,一半是来黑你的。”

魏大青坐在副驾驶座上:“你猜错了。”很淡定肯定地说,“全部是于超模的铁粉。”

随即,突然乍起一片惊呼尖叫。

“景言!景言!”

“景言,我们爱你!”

“景言,男神,嗷呜!”

“景言……”

广场上,分贝飙高的,多半是年轻的女学生,手举着于景言的大幅海报,疯狂涌动。

只见,于景言走下保姆车,戴着巨大的反光蓝色墨镜,只露出半张帅气的脸,红色衬衫搭配绿色休闲裤,脖子上,挂着一串金属吊坠,他取下墨镜,对着拥堵的人群,飞了个吻,瞬间,尖叫声再次惊天动地。

陆千羊简直看不下去:“这个骚包,用得着这么招摇过市吗?瞧那他一呼百应的得瑟样,以为他是交警啊,穿得跟个灯红绿似的。”陆千羊鄙视得不能再鄙视,“红配绿,俗不可耐!”

天底下,还有哪个小子能比于景言这个家伙张扬骚气?

魏大青接话:“这你就不懂了,这是今年米兰时装周的主打配色,首秀还是于超模去走的。”

时尚圈的审美,陆千羊向来不敢恭维,一脚朝魏大青踢过去:“就你懂!还不下去开路。”

好粗鲁啊。魏大青躲开陆千羊的无影腿,推开车门去开路。

阮江西刚踏出车门,惊呼声骤停,全场一片寂静。

柳是手里的书顿时,落了一地……

“很像她是吗?”

林灿抬头看柳是,他精致娟秀的脸,所有宁静破裂,怔怔看着人群中央的女子,恍然若梦。

“我第一次在屏幕里看见她就觉得像,没想到真人更像。”她似笑非笑,像在自言自语,“尤其是眼睛,好看得不像话。”眸光,凝望而去,落在人群中央,久久出神。

“她是谁?”

声音有些颤抖,呆板的柳教授,终于有了正常人的情绪波动,只是,似乎过头了。

林灿抱着手取笑:“我就知道你是山顶洞人,她叫阮江西。”声音飘着,思绪不宁,像在叹息,她说,几分意味深长,“不止人长得像,连名字都一样。”

江西,阮江西,曾经,有个女孩,也叫江西,这个名字,是柳是所有的记忆与喜怒。

眸光深远,飘去了远处,他呢喃:“江西。”

放任一地书本洒落在地,柳是突然朝着楼梯口跑去,眸光,自始至终都落在人群里的身影。

身后,林灿大喊:“柳是,她不是江西。”

柳是脚下忽然停顿,回头,眸光凌乱,额头,全是汗,恍惚失神。

林灿走近他,仰着微微苍白的小脸,一字一字沉声而语:“她不是江西,叶江西在十五年前就死了。”

柳是身子一晃,趔趄地撞在了楼梯的扶手上,惊乱了眼中所有光影,靠着墙,垂眸久久不语,蹲下,将地上的书本拾起,他眉头抬头,眸光无神,有些空洞:“我去上课,别跟过来。”

转身,背脊挺直,藏好了所有慌张与狼狈,好似刚才所有都不曾发生,只是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似乎急着逃离。

林灿看着地上被遗漏下的现代数学概论,捡起来抱在手里,瞧了一眼前面走远的柳是,摇摇头,叹气:“老娘都跟十五年了,你跑得掉吗?”

抱着书,林灿不慌不忙地追上去,淡淡然地喊着:“柳教授,你走错教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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