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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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完,快步跟了上去,走在阮江西身后,挡住身后所有来往的车辆。

讨厌?那为何如此战战兢兢地寸步不离,一眼都不敢移开。说阮江西愚蠢,顾白却也算不得是聪明的人。

夜色更深了,月隐云层,天际,毫无半点星子。地下车库,人行横道,车来车往里,阮江西毫无头绪毫无章法地寻觅,像个傻子一样地喊着宋辞的名字。顾白呢?他也像个傻子一样,不敢离她一米远。

顾白想,他妈的真蠢,不然怎么被这么一个蠢女人支配得不知道东南西北。

“叭叭叭——”

车道里,阵阵车鸣尖锐刺耳,震耳欲聋一片混乱,只见车道正中间,一男一女毫无方向地横冲直撞。

一辆货车猛踩刹车,险些撞上护栏,车窗摇下,中年司机探出头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找死啊,找什么晦气!”

车道中央,男人转过头去,样貌生得十分俊朗,对着货车司机,表情有些无奈:“我也想骂她,忍得都快吐血了。”

司机先生愣住,不知所云。

“可是,”男人抱着手,走到货车车窗口,眼神骤然冷却,“我都没舍得骂一句,什么时候轮得到你。”

语气,有种隐忍不发的威慑。

中年司机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眼皮,强忍慌张,嘘声嘘气地骂了句:“你、你神经病啊。”

男人却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从衬衫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从车窗扔进货车里,轻描淡写语气:“回去找一个好一点的律师,现在,”漫不经心般,精致的眼扫过货车的牌照,他说,“滚吧。”随即转身,跟在前面女人身后,为她挡开过往的车辆。

货车司机捡起车里的名片,只一眼,手抖了:“顾、顾白。”完了,惨了,摊上大事儿了,这是男人此时唯一的想法。

“叭叭叭——”

车鸣声振聋发聩,久久不息,车道上,来往车辆拥堵,水泄不通,整个街道,完全乱了套。

阮江西熟视无睹,毫无章法地寻觅每一处。

顾白一把拉住她:“江西!”他终于忍无可忍,大吼,“够了。”

她抬起眸子,眼眶通红,凝雾的眸茫然若失,美丽而空洞,一汪死寂。

顾白终是心软,软软央求:“够了,江西,不要再找了。”

她一动不动,空洞的眸缓缓抬起,声音干涩得嘶哑:“车太多了,我找不到他。”眸子微敛,声音哽咽,“顾白,我把他弄丢了。”

毫无预兆,她泪湿了眼眶。

顾白怔在原地,顿时,手足无措。这是阮江西第二次在他面前哭,每次,都因由宋辞。

“别哭了。”顾白低下头,轻声哄着,“就算翻了这条路我也帮你把他找出来,别哭了。”就着袖子,给她擦眼泪,动作很轻,又笨拙,“你继续哭的话,我会方寸大乱。”

大概也就只有一个阮江西,能让顾白这样方寸大乱。

半个小时后,环国道,停了十几辆警车,沿江整条街道全部封住,这样的警卫阵仗,前所未见。

小张从警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势,整个警局以及检查厅都全部出动了,连警犬都没放过一只。

这得多大的罪犯啊!

小张很好奇,凑到刑侦组队长跟前:“队长,到底是个什么穷凶恶极的罪犯,需要把整条国道都封了吗?沧江路那边都堵成一团了,不会是什么大毒枭吧?”内心,是抑制不住地激动,H市太平太久了,好多好多年都没有出现过这么大的案子啊。

队长一边指挥警署里的几条刑侦犬,一边说:“顾律师的电话都打到审判长那里了,哪里能马虎。”挥手赶人,“去去去,赶紧去找人。”

小张撇了撇嘴:“连罪犯的画像都没有,就一个车牌号,上哪去找啊。”拿着上级的密函,一番端详,“这车牌号倒不简单,这么多零,一看就是大人物的座驾。”凑过去,“队长,这个车牌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

队长仔细瞅了几眼,一拍脑门:“这是锡南国际宋少的车牌,上次局长还特意给我们看过。”

再一瞅,三个零,这样的车牌,H市挂得起的屈指可数,不想,竟是H市最大的BOSS,难怪整个警署和监察厅都出动了。

小张警察不淡定了:“我擦,这罪犯胆子不小啊,连宋大少的座驾也敢偷,难怪不仅惊动了审判长和顾律师,连锡南国际的人也一波一波地过来。”

“那不是!”队长马不停蹄,立刻指挥,“1队、2队、3队赶紧的,把警犬都带上,你们立功的机会来了。”

锡南国际的案子,这要破了,升官发财还远吗?小张警察同志赶紧挑了条最威武雄壮的警犬,侦查去了。

半个小时后……

“队长,我找到了。”

小张警察一声吆喝,不仅队长,连局长都过来了。

局长大人表情很严肃,很迫切:“人在哪?”

小张警察不解:“什么人啊?丢得不是车吗?”

局长急眼了,直接嚎上一嗓子:“宋少在不在车里?”

小张警察懵了,局长直接从车窗外往车里钻,大半个身子在外,小半个身子探进去,喊:“宋少,宋少。”军帽都掉在了地上。

局长大人还是第一次不管他衣冠楚楚的形象,做着刑侦犬做的事情。

“难道丢的是人?”小张慌了,问一边的队长,“队长,你别吓我啊,不是宋少丢了吧?”

这H市,还有哪个不要命得连宋少这尊祖宗都敢偷?胆子好肥!

队长只嚎:“还不接着去找!”

完了,还真是宋少丢了,要是人相安无事找回来也就算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小张警察拔腿就去找人。

路对面,统一穿着黑色西装,几十个人,地毯式搜寻,这些,是锡南国际的人。

“怎么样了?”张晓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秦江指了指路边空车:“宋少不在车里,车灯被撞坏了,从旁边的绿化树来看,撞击力应该没有很大。”

“本家和唐家那边都来过电话了,应该是听到什么风吹草动了。”

张晓刚说完,唐易从街对面赶过来,行色匆匆,显然是刚到,看了一眼车里的状况,随即吩咐:“让宋老三出面,宋家那边不能漏一点风声。”

秦江思索:“三小姐?三小姐还在Y市。”

唐易想了不想:“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得让她去兜着,宋家的人,没几个人会盼着宋辞好,恐怕巴不得趁着风吹草动出来蹦跶。”

秦江十分苟同:“唐少分析得有理,宋家的人确实没什么好心。”特意加重语气,指出,“尤其是唐氏。”

宋家唐氏,那是宋辞的母亲,当年名动H市的唐家小姐。

对于这个从小不亲疏的姑姑,唐易竟无言以对。许久,稍微侧眸,提了提音调:“听够了?”

车后面的绿化树下,探出来一个脑袋,毛茸茸的齐耳短发,乌溜溜的眼珠,转呀转。

这听墙根的,正是阮江西那位不着调的经纪人。

陆千羊嘿嘿笑着:“风大,闪了耳朵,没怎么听清楚。”凑过去,弯着腰仰视唐易,“有几个问题没搞清楚,唐天王,求科普。”

绿化树下,又凑出来一个脑袋,是阮江西的助手,跟在陆千羊后面,重复:“求科普。”

听完墙根,还要八卦,果然是狗仔出身,鼻子比狗还灵。

唐易挑挑眉:“比如?”

陆千羊立眼巴巴凑近:“比如宋老三是谁啊?宋家那个巾帼女政客吗?那岂不是宋辞的姑姑?宋唐氏怎么回事?天底下还有不盼着自己儿子好的母亲?你唐家是怎么教养出这等奇葩的?还有,宋家的人想怎么蹦跶?难不成打锡南国际的主意?当宋大少软柿子吗?是找死还是找死啊?那将来可是我家江西的聘礼,谁敢抢?”

一口气,不带喘气,不打腹稿,问得十分顺溜,确实具备一个专业狗仔的素养。

唐易伸出一根手指,撑着陆千羊的脑袋,往后一推:“你问题太多了。”

陆千羊揉揉脑门,想了想:“那我只问一个问题。”实在忍不住爆棚的八卦心,眼巴巴地看着唐易,“宋少是怎么回事,那样的一个人物,出了什么问题才会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

今晚整出这么大动静,锡南国际与警方给出了统一口径:宋少迷路了。迷路了?除非宋少脑子抽风!陆千羊才不会信这种骗鬼的话。

唐易好笑:“小狗仔,阮江西的男人可不归你管。”

转移话题,有猫腻!

魏大青接话接得很快:“阮江西归我们管。”

陆千羊点头附和,一脸你奈我如何的无赖样:“你不说也没有关系,大不了我重操旧业。”她大放阙词,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天底下还有狗仔挖不出的事吗?等着,我会把你唐家的祖坟都挖出来瞧瞧。尤其是那个宋唐氏,她的风流史我都给她掘地三尺了!”

放完狠话,陆千羊拖着魏大青雄赳赳气昂昂掉头就走。

“等等。”唐易很无奈。

陆千羊掉头,笑得一脸痞气:“乖乖,从实招来。”

怎么会有这么流氓的女人,唐易投降了:“借一步说话。”

“走走走,找个隐秘的地方,咱两偷偷滴!”大手一挥,推开魏大青,陆千羊屁颠地跟着唐易。

魏大青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整整四个小时,警方将沿江路掘地三尺,只是,除了宋少那辆被撞坏的座驾,一无所获,这事儿,难办了。

“马上就快一点了,是你自己回去,还是我把你扛回去?”

隔着车门,阮江西安静地坐在主驾驶座上,对顾白的话仿若未闻,空洞的眸,毫无生气。

如此失魂落魄,整整四个小时,阮江西对外界没有反应。

顾白二话不说,打开车门直接把阮江西抱出来,她却一动不动,乖顺得让人心疼,仰着头,白皙的脸毫无血色,她自言自语,似呢喃:“方向盘上有血。”

“那一定是宋辞的血。”

“他受伤了。”

苍白的唇,被咬得丝丝血红,眸光毫无焦距,阮江西所有情绪,连同魂魄都被宋辞抽空了。

这时的她,像极了十五年前顾白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抱着她的手紧了又紧,顾白轻哄:“江西,就这一小会儿,别去想宋辞,让你自己歇一下。”

她看他,死寂的眸,没有半点光影:“放我下来。”

嗓音,决然至极。

阮江西啊,怎么舍得不去想宋辞。顾白将她放下,抓着她的手并没有松手:“你要去哪?”眉宇间尽是担忧。

“我去等他,既然找不到他,我就在原地等他来找我。”她挣开顾白的手,宁静相视,“顾白,你回去吧,我很冷静,你不用担心我,今天谢谢你。”

很冷静吗?那如何声音在抖,连同整个身子都在轻颤。

顾白松手,只说:“我陪你。”

“不用。”

没有再多话语,阮江西转身便走进夜里,冷风习习,她挺直的背脊,那么消瘦,那么决绝。

顾白摇头,除了苦笑,只剩空叹。

陆千羊上前:“顾律师,你还是回去吧,江西有我看着,不会出什么事,正好法院的审判长和监察厅的厅长都在找你,说你谎报杀人案,强制封了国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气得要吊销你的律师执照,要不是事关宋少,说不定现在就把你抓到牢里去。”

陆千羊刚才才知道,没有调令,警察局根本不敢封国道,顾律师直接强权压人,以妨碍司法公正拒捕杀人犯为由直接把警察局局长逮过来了。顾律师真敢玩,这样胆大包天,吊销律师执照还算轻的。

顾白满不在乎:“让他吊销,我失业了,我就不信阮江西那个狠心的家伙不养我。”说完,朝着阮江西的方向小跑过去,边喊,“阮江西,快把风衣穿上,要是感冒了,我不心疼,心疼的是你家宋辞,你舍得?”

律师执照算什么,顾律师啊,只管阮江西的细末。

“诶!”陆千羊重重叹了一口气,她觉得吧,男女之间那点事,真受罪,感情这玩意儿,太危险了。

夜灯昏黄,远远投射,在路面洒下点点斑驳。

已是夜深,酒店门口毫无人烟,唯独男人抱膝坐在台阶上,侧着头,玻璃橱窗里,倒影出容颜绝美。

只一眼,阮江西红了眼眶,宋辞,是她的宋辞呢。

“江西,他在等你。”

阮江西笑着,眼角水光凝凝。

雨过天晴,阮江西终于活过来了。

顾白走到她身侧,笼了笼她肩上披着的外套:“你那颗悬着的心现在可以放下了。”只是,他那颗悬着的心,空落落的,用手背蹭了蹭她冰凉冰凉的小脸,“去吧,到他身边去,不要再哭了,江西,再也不要哭了。”

阮江西看着顾白,轻轻点头。

他说:“我走了。”他笑了笑,转身。

“顾白。”

顾白站定,转头:“怎么了?”

阮江西走近,将外套脱下来,抬手,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她说:“夜里很冷,不要生病了。”

将外套递给他,阮江西先于转身,她穿得很单薄,夜里,看着很消瘦。

阮江西啊,总是这样让他心疼,光是如此看着,心头便疼得翻天覆地。顾白眼眶有些灼热,垂头,敛下黯淡的眸光,朝着相反的方向偏离。

不远不近处,陆千羊抱手看着,对着顾白投去赞赏的眼神,带了点讨好:“顾大律师,你功成身退不带走一片云彩,我佩服你。”

她是真心佩服,阮江西毕竟不姓顾,顾白这样毫无保留相待,必定是情深。陆千羊第一次觉得,顾白虽然不是个好律师,但是是个好男人。

顾白一贯地玩世不恭:“我离开只是不想看见他两亲热,碍着本律师的眼。”

“……”

顾白律师这张嘴,往往总是不太讨巧。

顾白将外套搭在肩头,迈开修长的腿,走入路灯里,影子拉得斜长,不大会儿,扔过来一句:“不要在我家江西面前破坏本律师的形象。”

“……”陆千羊除了点头还能说什么,恐怕,除了一根筋系在宋辞身上的阮江西,明眼人哪个看不出来,顾白这一腔情深。

何必,这样这样战战兢兢欲盖弥彰。

顾白迈开长腿,消失在夜色里。

“这个世界果然是公平的,顾律师克了那么多人,遇上江西这个克星,还不是乖乖认输。”陆千羊有感而发。

魏大青点头,补充:“嗯,咱江西遇上宋辞,同样要乖乖认输。”

万生万物,一物降一物啊!

后面,特助秦江不以为意:“我家老板也讨不到赢头。”

也是,两处情深,色令智昏。

“小青,你去警察那销案。”

魏大青有点不情愿,他也想见证

“宋辞。”

声音很轻很轻,有些颤音,阮江西微微倾着身子,探向坐在台阶上的宋辞。

宋辞抬头,恍然迷茫的眼,猝不及防瞧进阮江西的眸中,平日里深不见底的眸子,此时,清澈如孩童。手指处,有稍许干涸了血渍。

“阮江西?”有些迟疑,又有些迫切,他往前凑近,仔细又专注地看阮江西。

失去记忆,却独身一人,宋辞是这样小心翼翼。

她点头:“嗯,是我。”她伸出手,轻轻拂了拂宋辞的手指,“是不是很疼?”

宋辞一动不动,褪去了平日一身强势,柔软又听话,摇头说:“不疼,只是刮到了。”

“我疼。”眼眶有些红,她俯身,唇落在宋辞额头,声音涩涩,“心疼得难受。”

宋辞身子僵了一下,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双灼灼有神的重瞳,似乎要看进阮江西眼底,那样痴缠。

“不要心疼,我不疼。”宋辞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伸出手去触摸阮江西的脸,轻轻柔柔地拂着,“我不记得我是谁,但我记得你,你是阮江西,记得你的话,也记得你的样子。”

阮江西抓着他的手腕,紧紧握着,用脸蹭了蹭:“嗯,我是阮江西,我来找你了。”

宋辞反手将她的手抓住,完全不顾及手指的伤,紧紧拽着:“你怎么那么慢,我都等了你五个小时。”宋辞眉头一皱,“手怎么这么凉?”凑过去,放在唇边吹气,捂了好一会儿又将阮江西的手揣进怀里。

阮江西俯身,亲了亲宋辞的指腹,小心避开他的伤处,坐在他身边的台阶上,她说:“是我不好,这么久才找到你。”

宋辞抬头看她,有点埋怨:“当然是你不好,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居然一个都没有接。”说着,将手机掏出来,给她看,“手机都没电了。”冷着一张俊脸,“可是你为什么不接?”

许是没了记忆,又不曾接触人群,宋辞显得十分偏执己见。

阮江西耐心轻缓地解释:“手机摔坏了,我不是故意不接的,为什么不给别人打电话?”

宋辞理所当然:“我说过了,我只记得你,只记得你的号码,是一号键。”他板着脸,有些恼怒她,“你要是再不来,我就去你家找你。”他有些得意,“我记得你家在哪。”想了想,又补充,“记得你的公司在哪,也记得你说过你经纪人的地址,如果你一直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你。”

阮江西侧抬着头,笑着看他:“那你记不记得我们是恋人?”

“当然,我记得我亲吻过你。”隔了几秒,宋辞很认真地补充,“我们还一起睡过。”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脖颈突然有些泛红,转过头去,不看阮江西。

没有记忆的宋辞,初始,真像个孩子。

“别的呢?”

“除了你,什么都不记得。”宋辞沉了沉言,“想了好多你说过的话,才想起来我叫宋辞。”

他啊,记得所有相关阮江西的细枝末节,却连自己的名字也是以她的名义记下。到底是什么样的精神意识,这样不可思议,让宋辞连自己都忘却得一干二净,却对阮江西记得这么丝毫不差。

“没关系,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要记得,我是阮江西,是你宋辞的女人就够了。”阮江西起身,整了整裙摆,伸出手递到宋辞跟前,“我们回家吧。”

宋辞稍稍思考,说:“我只记下了你家里的地址,我要去你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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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中午是午休时间,更新不好,更新时间改为上午八点五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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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只喜欢我一个

“我只记下了你家里的地址,我要去你那里。”

“好。”

宋辞伸手,牵着阮江西的手,拽在手心里,起身,靠着她身侧,十分依赖她。

阮江西轻轻将他受伤的手指避开,问:“手还痛吗?”

宋辞摇头:“已经不痛了,刚开始脑子好像空了,然后好多场景闪出来,都是你的脸,你说过的话,你去过的地方,一时理不顺我才不小心撞到了树上。”

她侧过身子:“对不起。”眸中,尽是心疼,浓烈得将要湮灭她所有情绪。

宋辞紧了紧手上的力道:“不准说对不起。”用力将阮江西抱进怀里,蹭着她耳边,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所以,我哪也没去。”他凑近她的眼,命令她,“不过下次你要早点找到我。”

她回答:“下次我不会再把你弄丢的。”

宋辞满意了,唇角牵起浅浅的笑,十分好看。

“宋少。”

秦江忍了许久才过去,后面陆千羊直翻白眼:“真不识趣,没看到他们两正亲热吗?”

不识趣的秦江一副公事公办恭恭敬敬的样子:“宋少,我这就让医院准备,您要不要先去做个检查?”

秦江向来小心谨慎,尤其是这次宋辞记忆提前清空,又许久没有恢复平时的状态,他越加战战兢兢。

不想,宋辞只问:“你是谁?”

秦江真想吐血,这个问题七年间,每隔三天问一次,简直魔音绕耳。

阮江西解释:“他是秦江。”

宋辞沉吟了一下:“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他,我的助手。”他态度很坚决,“不过我现在不认识他,我要跟你回家。”

显然,宋老板记得他家阮江西的话,至于秦特助的脸,完全没印象没兴趣没耐心,自始至终,宋辞老板连一个眼神也没施舍给秦特助,秦特助真特么地想造反,算了,也就想想,还是苦口婆心:“我建议先去医院。”

宋辞转头:“再多嘴,我解雇你。”

语气,不可一世,全然一副太子爷的姿态。

分明还没有恢复日常意识常态,分明对阮江西还是千依百顺的,对兢兢业业的秦特助却这态度。

秦特助不想说话了。

阮江西说:“先去医院。”

宋辞要求:“我要和你在一起。”

阮江西解释:“我陪你去。”

“好。”

这个时候,宋辞很听话,非常之听阮江西的话。

“呵呵,真是大开眼界。”

忽然,一道男声穿过来,只见几米外,唐易双手插在口袋里,懒懒散散地走过来。

这厮,也不知听了多久的墙根,陆千羊鄙视他。

唐易走近,对阮江西笑笑:“江西,不是亲眼所见,我不会相信这个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家伙,在你面前会这么幼稚。”

幼稚,这个词形容这次犯病后的宋辞,秦特助觉得真特么贴切。

阮江西微微回视,并不回话,身侧,宋辞却将她往身后藏了藏,一脸防备:“你是谁?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

二十几年的兄弟,如此开场白,以前唐易并没有觉得什么,毕竟宋辞一视同仁,如今有了阮江西的存在,如此鲜明的对比,唐易心里极度不平衡,没好气地冷哼:“是谁说的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那一定是没见过某种为了衣服砍手足的人。”唐易自我唾弃,“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管你这档子破事,我真是找虐。”

宋辞冷眼对视,片刻,看阮江西,眼神柔和了:“他是谁?我不记得我有兄弟,你没有和我说过。”

得,要得宋辞一星半点记忆,阮江西全权说了算。

“他是你表哥。”解释完,阮江西对唐易报以歉意,“不好意思,没有和他说起过你。”

唐易无言以对,心里的阴影面积太大了。比起以前谁也不记得,宋辞现在这样被阮江西主宰,实在更让人不爽。

宋辞直接把阮江西拉到怀里,用侧脸对着唐易:“你为什要和他道歉,他是谁我又不关心。”

陆千羊没忍住,笑出了声。

唐易咬牙切齿:“宋辞!”

宋辞看都不看她一眼,拉着阮江西就走:“你陪我去医院。”

“好。”

然后,宋辞将阮江西整个裹在怀里,心情十分好。

唐易快要气绝身亡了,陆千羊火上浇油:“唐天王,息怒,以后这样的情况还多着呢,每次都这么大动肝火,那有的受。”

这话,真特么有道理。

“宋少。”秦江跟上去,“宋少,您还是先看看这个。”将平板递过去,滑出了一张张人物关系图。

宋辞抬抬眼,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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