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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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元帅大人拱了拱,小脑袋一伸,朝向墙壁,那墙壁上正贴着朝廷第一要犯:扫黄组。

“这是我?画得真丑,都不淑女了。”容浅念忧郁了。

十三摇头,无语。淑女那是啥玩意?没见过!再抬头,只见某个无耻之徒,长发高挽,抱着白毛狐狸犬儿,一袭红衣似血,腰间别了一条翠绿的玛瑙玉带,挂了串儿钥匙,走起路来叮当作响,甚是招摇过市。

所到之处,男男女女皆掩面叹:妖孽啊。

一路骚包,先后去了锦绣坊,美人楼,窟,容浅念腰间多了三个金库的钥匙,白花花的银子进了口袋,自然美滋滋,在第一楼里叫了个雅间。

“宰羊啊,一壶茶七百两,一碟莲蓉酥三百两。”

容浅念摸着腰间的金钥匙,肉疼啊。

“小姐,这天下楼是皇城公子哥们的消遣之所,自然贵些。”

“附庸风雅果然需要白花花的银子。”容浅念翘了个二郎腿,“商机啊!”

这话听着似曾相识,十三想了想。几年前,容浅念去凰绣坊也说了这么三个字,然后锦绣坊就开张了,然后……也就是前不久凰绣坊就关门了。

此时,楼下男人拍案一声:“我风清皇家个个都是好男儿!”

邻座的男人来了一句:“不还有个药罐子萧十吗?”

“母鸡下蛋,也总有几个空壳的。容家美人堆里不是还有个傻子容九。”

容浅念拈着莲蓉酥的手停住了。

楼下那一桌,想是京都里的贵公子,口没个遮拦:“病秧子与傻子,倒是绝配。”

“哈哈哈!”

三五成群的贵公子哥们笑成一团。

忽然,横空砸来不明物。

“啊!谁砸我?”

那上一秒还笑得最凶的贵公子,疼得龇牙咧嘴,揉揉后颈,摸着一块咬了一半的莲蓉酥:“哪来肖小鼠辈?”

一句话刚完,只见二楼一扇半敞窗户里,又飞出来几块莲蓉酥,那莲蓉酥像长着眼睛似的,一股脑全砸在贵公子脑门。

“啊啊啊!”

顿时,惨叫连天。

正在人潮涌动之时,二楼传来一声清脆的轻笑,随之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声:“都怪你,害人家都不淑女了。”

此等柔声媚骨,该是何样的玉人啊,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二楼半敞的门,只见一只纤细葱白的小手伸出来,随后,一张素白精致的小脸,着了一身似血的红衣,张扬中带了邪魅,着实勾人眼球。

呵——人群中倒抽一口冷气。

这般娇滴滴的嗓音,这般勾魂的脸,竟是儿郎!可惜了,可惜了。

那贵公子眼前一亮,提了提嗓音:“竟敢对小爷不敬,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何人?”容浅念抱着元帅,不耻下问。

“我是西北侯府上的三公子。”三公子越发得意了。

不少围观的人不禁同情地看了红衣少儿郎一眼,这西北侯家的三公子,那真真是个纨绔。

容浅念托着下巴,煞有其事地点头:“哦。”抬眸,一本正经,“那是谁啊?”

西北侯公子脚下晃了晃,磨牙:“今天小爷非要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来人,都给我——”

“真吵。”

懒懒的调子刚落,就听见一声狼嚎,那西北侯家的三公子已经以狗吃屎的姿势趴在地上,眉间一根银针,入了三分,留了七分,一抹鲜血顺着鼻梁淌下。

这针法,浅一分皮毛,深一分要命。绝!

原来真人不露相,谁会想到这手无寸铁的少年郎使得一手好暗器。

再看,二楼的那少年郎一手撑扶手,翻个身,便轻松落在了一楼,走近了几步,那西北侯公子连脸上的血都不敢擦,哆哆嗦嗦往后退。

容浅念蹲下,拍拍地上人的脸,笑眯眯地说:“乖,别怕,人家是良家闺秀。以后啊,饭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

良家闺秀?敢问谁见过一针放到一个男人的良家闺秀?更别说这良家闺秀是个美娇郎。

“请女侠,”西北侯公子牙根打颤,立马巍颤颤改口,“请、请少侠明示。”

“别再骂人家病秧子,小心,”容浅念笑得更纯真,更无害,软绵绵地说,“小心我一针给你断后哦。”

西北侯公子一声闷哼,瘫软在地,大腿根部一根银针入了八分。

十三看元帅大人:嗯,目测两个月不能下床,半年不能行房。

元帅哼唧:这还算轻的。

容浅念蹲在地上,撑着下巴看地上疼得半死的男人,眨巴着丹凤眼:“不过,最后四个字甚是顺耳。”

最后四个字?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西北侯小公子吊着一口气搜肠刮肚,想起来了,气将绝时:“倒、是、绝配。”

容浅念大笑,摸摸他的脑门:“真乖!”

这一摸……咚!西北侯家小公子吓得一口气没上来。

“诶!”容浅念叹了口气,“淑女难为啊。”

最后,这西北侯家的三公子是被横着抬出天下楼的,西北侯家的管家顺带把容浅念的账结了,另外叫了十碟莲蓉酥,两壶琼浆玉,容浅念继续坐在雅间里听书。

楼下,从江湖儿女到皇家士族,从武林争斗到朝堂诡谲,那说书先生一张名嘴,说得那是绘声绘色,容浅念听得是一溜一溜的。

“且看四姝风华!”说书的白面先生摇扇一收。

场下就有公子哥们眼睛放光:“哪四姝啊。”

白面书生娓娓道来:“说起这四姝啊,那是个个了不得。天下第一公子上容公子有言。”摇扇,说,“风清繁华清,雨落瑶光雅,隐月善水美,蛊毒离人夭。”

风清国的繁华郡主,雨落国的瑶光公主,隐月阁的善水,还有蛊毒教的离人,各个都是世间难得的美人啊。

好个上容!天下女子尽在几笔点墨间,洒尽风华,倾城倾人。

嘴里的莲蓉酥有些腻味,容浅念端着酒杯灌了几口,摇头:男人分两种,一种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一种是上半身思考的动物,但是思考的都是下半身的事情。

容浅念觉得,上容没准是后者,自然,更不乏前者,一楼就有很多。

“上容公子果然字字珠玑。”

这是在称赞上容,还是认同美人?应该是后者。

说书的先生摇摇扇子:“自然。江湖志里有言:若论天下事,当属上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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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天下治

“自然。江湖志里有言:若论天下事,当属上容知!”

顿时,一阵狂热的掌声,容浅念掏了掏耳朵,摇头:诶,一群被上容蛊惑了的脑残粉。抬头,正瞧见十三一脸痴迷。得,这还有一个。

“说起上容公子,那才是真真世间奇人。十三岁一曲三国扶风定天下,十四岁官拜雨落少年丞相,十五岁一招破天枢楼五门奇阵。”白面书生说道激昂之时,脸都红了,那叫一个激动人心。

“天下第一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又是一阵狂烈掌声。

“诚然也!”

这会儿,话锋一转,从人物传记说到了武林秘史。

“再说这天下第一,天下志中有言:三分天下,群雄并起,为尊者,七第一。”

“哪七个第一啊?”席中有人不耻下问。

“天下第一杀:天枢楼,玄起。”

“天下第一毒:蛊毒教,离人。”

“天下第一美:隐月阁,善水。”

“天下第一蛊:蛊毒教,离然。”

“天下第一器:璇玑府,茯苓”

“天下第一魅:天枢楼,紫衣。”

玉面书生拍案而起,斗志昂扬:“上容一言:强者为尊,堪当大任乃七尊!”

掌声震耳欲聋。

楼下热血沸腾,楼上容浅念一拍案桌:“这天下志是谁写的?”

“上容公子啊。”十三仍旧一脸痴迷,“其实上容公子还是天下第一医呢。”

“老娘要拆了他的招牌。靠,扫黄组居然没排上天下第一。”

容浅念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偷天下宝。对上容是一无所知,却不忘不屑一顾。

十三就问了:“天下第一什么?”

“天下第一偷!”脸不红心不跳,容妖孽很愤慨,很坦荡。

十三丢了个白眼,不理,继续专心听自个偶像的传奇故事。

楼下,这会儿又从武林秘史说到了天下第一公子,上容。

“如此乱世,英杰当如是,引无数儿女挽发相许。隐月阁座下第一弟子善水及第之时便放言,当嫁上容之属。蛊毒教离人更是心系数载,非君不念。”

英雄美人,痴儿怨女,又是一出风花雪月的好故事啊。

容浅念正听得起劲,澄碧来了,怯怯得不敢上前,在十三耳边说了几句。

十三脸一变:“小姐,别听书了,十二带话来说,赶紧回府。”

容浅念摆摆手:“说到正精彩呢。”

十三上前夺了莲蓉酥的碟子:“夏王率左翼军亲临相府,召见相府所有女眷。”

“动作够快啊。”容浅念拍拍手上的莲蓉屑,懒懒起身,一笑,眸子弯弯如上弦月,语调懒得像只猫儿,“十三啊,你去一趟忠亲王府,告诉凤歌儿我看上他腰间朱漆宝玉了。”

“额?”十三眨眼,眉拧起,这时候?打家劫舍?

再说,昭明世子的东西,容妖孽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过。猫腻啊!

容浅念扬唇,笑得格外邪肆,猫儿似的眼睛透着神秘,掩着嘴说:“别忘了说,很急哦。”

十三摇摇头,懒得做无用揣度,转身去忠亲王府。

“元帅大人啊,你在这继续听,回头告诉我到底上容的老相好是善水还是离人?”

元帅大人圆溜溜的眼珠子盯着桌上剩下的几盘莲蓉酥,转啊转,欢快地在桌上打滚。

“乖。”

容浅念赏了元帅一枚媚眼方走,雅间里,无人,一狗,美酒甜点,甚是快哉。

窗落相对,那头,男子嘴角噙着笑。

那是一张极为普通的脸,独独一双眼,灼灼清华间,有若隐若现的一抹微蓝,一袭白衣,偏生掩不住清冷。

好个无尘脱俗的公子!

“青。”

男子声音醇厚,似酒酿,微冷,却极好听。

“是主子。”青衣男子极是恭敬。

男子莞尔,玉白的指尖轻扣案桌:“这天下治经久未改动了。”

那唤做青的男子微微俯首,不问,眉蹙起。

那人临窗,白衣翩翩,骤起的五月风,似也染了他一身清华,他道:“能从我手里夺了无灵子,天下第一偷也当属她了。”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为上容之姿。

这便是闻名三国的上容公子,一袭白衣染浮世之尘。

上容淡笑,微蓝清眸一点光彩,想是想到了妙人趣事。

“主子,属下有一事不明。”

上容懒懒依窗,添了抹邪肆:“说说。”

“论武,论智,主子皆上,太傅府那晚如何让她夺了无灵子?”

多载来,这世间,他遗世独立,五指之间从无错算,独独那一次,错了,败了。

那晚,那女子,皆成迷。

他依旧轻笑,细看眸间有清冷之色:“青,你多言了。”

“属下逾矩。”

上容未语,一双清眸落在那窗后,一只欢脱的狐狸犬儿。

青也望过去:这狐狸,与它的主子,甚相像。想起那个女子……青无奈又好奇。

临近午时,容浅念方回府。

“小姐回来了,夏王殿下正在主院等着呢。”素来沉稳的十二也不免有些焦急,想来,夏王来着非善。

第二十二章

“小七小八去了没?”容浅念对镜,卸了易容,俏脸微白,散下长发,一身红衣下是素锦襦裙。

这身装扮,哪里还有半分张扬邪魅,活脱脱就是一受欺负的弱女子。

十二回:“还没有。”

容浅念笑得轻谩:“八成在对镜贴花黄呢。”扬唇,笑得春风明媚,“十二啊,小七小八在美人楼定好的胭脂是不是该送过去了,女儿家的自然得为悦己者容。”

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还是掩人耳目声东击西?

总之,依容浅念的性子,要往黑处想。

“可是那夏王看到了小姐的脸了?”十二问。

容浅念伸出食指,左右摇晃:“非也非也。”

既然不是利己,那就是损人,十二不做他想。这是要阴人的节奏,得罪容九,果然别想消停。

容妖孽倒是一本正经,端的是大度雍容:“我这做妹妹的自然得帮衬着两位姐姐,帝京闺阁中,心系夏王殿下的姑娘家数不胜数,得让夏王殿下对两位姐姐留下深刻的印象才好。还记得我去年及第之时两位姐姐可是送了我上好的胭脂雪,我自然要投桃报李才对。”

投桃报李?

那胭脂雪,只要抹上一丁点,那俏生生的小脸蛋怕是就不剩一寸好地方。

陈年老账秋后算!

容浅念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记性好,尤其是记仇,那叫一记一个准,一笔一笔算。吃亏?那是啥玩意。

十二权衡,试问:“那黑蜈蚣如何?”

黑蜈蚣乃唐门独门毒药,平日里,十三最喜欢撒的一种,让人面肿流脓,毁不了容,但短时间也见不得人。

眼下,容七容八不能弄死,只能玩玩。

不想容浅念笑着摇头,丹凤眼里有碧波滑过,一脸单纯无害:“十二啊,小姐我可教过你有恩必报哦,有好东西我这做妹妹的怎么能私藏呢。”

这是有仇必报吧!而且连本带利。

黑蜈蚣还不算好?阴人坑爹的必备良药好不好?

好吧,十二低估了容浅念的腹黑程度。

十二虚心请教:“那小姐觉得?”

容浅念笑得眉眼弯弯,眸光亮了明媚春日:“院子里那醉兰和乌风草长得甚好甚好啊。”

十二、十三皆是唐门之后,不过五年,容浅念玩毒的本领长江后浪推前浪。

果然,最腹黑者,容浅念也。

这醉兰没毒,这乌风草也没毒,只是抹了醉兰胭脂的容七遇上抹了乌风草的容八,好家伙,那就得鸡飞狗跳。

十二低头,看脚,叹气:最毒不是黑蜈蚣,乃容浅念。

这醉兰遇上乌风草也就皮痒,肉痒,骨头痒,越挠越痒,越痒越挠,要不了命的,只是脱一层皮而已,而已!

美人苑里,容久正搅乱了一脑子黑水,对镜贴花黄的容七容八喷嚏连连。

正是此时,容相府的会客厅里,文氏正作陪夏王,端的是雍容且华贵。

“我家相爷不在府中,多有怠慢之处,还望王爷恕罪。”

夏王萧简慢条斯理品茗,窥不见一丝眼底一丝波澜起伏,只道:“夫人严重。”

夏王与容相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夏王突然造访,文氏自然多留了分心思:“王爷,恕民妇多言,此次王爷到此所为何事?”

萧简一贯的面无表情:“尊皇命。”

夏王萧简素来言简意赅,惜墨如金,文氏自然知道,当下也不好再问。

“是民妇逾越了。”转头,吩咐道,“容福,快去催催几位小姐。”

顷刻,门外来报:“七小姐、八小姐、九小姐到!”

沉香萦绕间,三个倩影款款进来。

文氏笑得慈眉善目:“这是小女年华,这是小女锦绣。”一一介绍完,到容浅念之时,文氏笑意不减,细听语气僵硬了些,“这是府里的老九。”

容浅念垂眸,翻白眼。这老婆娘连名字都省了,也对,这整个帝京都知道容家有个傻女容九,可没人知道容家有个女儿容浅念。

萧简只是匆匆一眼,品茗不语。

文氏心里却打起了算盘:夏王萧简是已故年皇后之子,年皇后又是太后的内家侄女,这太后将夏王是疼到了心肝,再加上夏王身后的年家,那可是风清首富,除了太子,放眼整个风清就没有比夏王萧简更尊贵的男子。

文氏冲着两个女儿使了个眼色,容年华莲花移步,缓缓俯身,甩帕:“恭请王爷金安”

但见那容年华一身淡粉衣裙,长及曳地,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好个活脱脱的美人胚子啊。

可惜,萧简只淡淡一瞥。

比起容年华的从容大方,容锦绣小家碧玉得多,上前,行礼:“王爷万福。”浅蓝的长裙,上配一件素淡的白纱衣,亦是标准的秀女妆,本是清丽的容貌,却被装扮的越发娇媚起来。

好一番浓妆艳抹啊,怕是花了不少心思。

可惜,萧简又是淡淡一瞥。

果然,如传闻,夏王萧简不爱美色,鉴定完毕,容浅念上前,躬身,行礼:“见过王爷。”

明明一个淑女礼,硬生生被容浅念带出了一股子江湖味。

诶,淑女难为啊。

“怎的这般没规矩,连礼也不会行。”转身,对着萧简堆笑,“家里老九幼时生了怪病,未上过台面,还望王爷海涵。”

这话说的,听听多宽宏大量,多雍容大度,就差铁面无私上去给容浅念验明正身,然后告诫天下:我家老九是个傻子。

靠,臭婆娘,这笔账老娘先记着。容浅念只动心思不动嘴。

“相府未出阁的小姐可都在此。”

“除却几年不出闺阁的繁华郡主,其余都在了。”

萧简放下茶杯,修长的指有一下没一下扣着案几,抬眸,视线落在容浅念身上:“你是容家小九?”

第二十三章:栽赃嫁祸

“你是容家小九?”

容浅念没抬头,点头。

萧简手上动作一顿,道:“抬起头来。”

当下,容锦绣含羞带切的小脸就僵了。

容府谁不知道,这容锦绣爱慕夏王。容浅念闻到了一股子酸味,心情大好,大大方方便抬起头来。

萧简这才看清容浅念的脸,五官明明生得极是标志,应许因为那双慧邪流转的眸子,增了一股英气与洒脱,一身素白的衣裙,广袖,束腰,长发束起,明明乱七八糟的打扮,却让她穿出一股亦男亦女的张扬。

好一个容家‘傻女’,好张惑国倾城的脸。萧简似笑非笑,上前,问道:“你的狗儿名唤天蓬元帅?”

果然如此,是狐狸,都有尾巴。容浅念浅笑盈盈:“嗯。”

“好个威武骁勇的名字,本王倒想见上一见。”

那边母女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这么就扯到狗身上去了。

容浅念不疾不徐,缓缓答道:“臣女那狗儿连日来兴奋躁动,夜里哼叫不眠,想是到了初春之际、思欲之时,便送去训宠所偶配去了,若是王爷现在想见,怕是要随臣女一起去一趟训宠所了。”

字字坦荡,头头是道,句句在理。

这厮,最擅长装,其次,掰!

效果立竿见影,萧简愣了,平生大概没遇上过这样口无遮拦的闺中女子。

“小九,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能口出不堪之言。”文氏疾言厉色,“还不快退下。”

容浅念还有个优良品质:得寸进尺。她不退,反而进了一步,嘴角晕开一抹笑,眉眼弯弯,梨涡浅浅,煞是灵慧,道:“大娘此言差矣,贪、妄、欲、色,皆是人之本念,繁衍生息更是所有生物本能本责,何来不堪一言。若是不堪,七姐姐和八姐姐怎么来的?”眸光流转,看向萧简,笑眯眯问,“王爷,你说是与不是?”

萧简一怔,眸子里映出女子笑靥如花,美得挠人心肺。

“素闻容家小九痴傻,竟不想痴傻之人竟有点墨经纶。”眸子越发深了,似沉沉暮霭。

天家的男子,果然个个浑身都被孔雀胆泡过,哪都毒。

容浅念只是笑笑,不否认,一副乖顺狡猾的猫儿模样:“臣女素闻夏王殿下骁勇善战,乃风清第一统帅,竟不想关心起我的狗儿,着实让臣女受宠若惊。”

小样!想摸姑奶奶的底。

这女子,深不可测!

一来一往,各有所思。

“市井流言果然作不得数,容家之人又岂会是痴傻之辈。”萧简嘴角嗪了一抹玩味的笑,宽袖下的掌心生起淡淡光晕。

这一掌下去……不是非死即伤便是真相大白。

容浅念但笑不语,眸子烟笼寒水,水蒙蒙得看不透澈,指尖银针待发。

正待一触即发,文氏见缝插针:“王爷,我家小九儿素来身体不好,养在深闺多年,疏于礼教管束,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看在相爷的几分薄面,担待一些。”笑容满面,俨然一副贵妇做派,又道,“锦绣,给王爷奉茶。”

容浅念斜长的丹凤眼眯了眯,银针背手一收,便已换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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