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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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问:“为什么留了一分?”

恻隐之心,心慈手软,这些她都没有。

隔着远远的距离,她靠着树,淡淡语气:“我不喜欢欠人,狩猎之日,你助我一次,刚才那是还你。”话锋一转,她眸子弯起,添了几分凌厉,“下次见你,我照样杀你灭口,所以在此之前,你最好想好是将我捉了交给慧帝,还是想什么法子对付我。”

萧简心惊,深深看她。

这世间竟会有这样的女子,她会杀人不眨眼,她骨子里全是杀伐与暴戾,然,她重情,她的恩怨爱恨鲜明得毫无半点杂质。她敢放虎归山,她敢赌,敢搏命。

他想,世间绝无第二个这样的女子,让他这样心惊,这样震撼,这样身不由己。

萧简沉默很久,只是看她。

她拿眼横他:“怎么还不走?胳膊不疼了?”

院子外,忽然有声音过来:“王爷,出什么事了?”

容浅念嘴角一抽,听脚步,是大队人马。

慧帝有旨,可疑之人,杀无赦!只要他一声令下,她插翅难飞。

萧简一声令下:“退下!”

容浅念一愣:“你搞什么飞机啊?以德报怨?”

要她相信萧简是善心大发的人,她宁愿相信他是脑子抽了,一时短路,有傻子才会干以德报怨的蠢事。

萧简一脸复杂地看她,还说:“太子左手被废,父皇大怒,下令全城捉拿扫黄组,最近,你安生一些。”

这叫什么?狼狈为奸?还是弃械投降?或者私相授受?

容浅念一头黑线,问:“你不会看上老娘了吧?”

萧简侧脸微僵,看着她反问:“不然你以为本王在干什么?”

干什么?

容浅念毫不犹豫,想也不想,回答:“抽风,你一定是在抽风。”

然后,夏王萧简在风中抽了。

不解风情者,以容浅念为最。

皇家狩猎过后,已有数日,宫中依旧处处阴霾,慧帝心中郁结,扫黄组又毫无音讯,慧帝心头的大石头一压就是多日,终于,不堪负重。

这夜慧帝宿在紫荆殿,已是半夜三更时分,寂静殿中,忽然传出紫妃娘娘急切呼喊。

“皇上,皇上!”

“醒醒,你怎么了?”

慧帝,梦而不醒,整个殿中,烛火大亮。

尔后,传:“快,快宣御医。”

后半夜,紫荆殿外,人来人往,步履急促。

此后,夜夜如此,连着数日,皇上难眠,就寝紫荆殿。

临近天黑之际,御花园里,脚步频频急促,掌灯的宫人在前,后面,是长信殿的侍人,以及太医院的随从。

“张公公,这又是哪位主子身体抱恙?”那侍从边走边问,“可是太子殿下的手?”

连着慧帝宣了几天的御医,宫中,太子烧伤是众所周知,想必是太子就医。

不料,长信殿的张公公摇头,道:“是皇上。”

“皇上身体抱恙了?”

张公公环顾了一眼周遭,叹气,低声道:“诶,从寿宴过后,宫中就频频是非,皇上已经连着几日夜夜难眠,都宣了好些次御医了,也不见好。”

确实,宣了好多次太医,一批一批地换人。

“这么严重。”

张公公一脸沉色,又道:“皇上这几日宿在紫妃娘娘殿中,听紫荆殿里伺候的宫人说,皇上都咳了好几回血了,这不,太医院的人都被宣进了紫荆殿。”

那随从沉思,问了句:“皇上这是怎么了?”

无人应答,忽然,传来女子的嗓音邪气,她说:“嗯,这是要驾鹤西去。”

堂堂皇宫之中,这话说得好生张狂。

张公公当下便发作:“大胆!”

一声厉斥,然,半天不见女子身影。

“不是驾鹤西去?”女子似乎纠结,“难道是病入膏肓。”

声音了带了笑,听着像幸灾乐祸。

诅咒圣上,死罪,谁这么大胆?

“谁!?”

十几个公公随从立马提着宫灯照过去。

灯下,有些昏暗,女子素白的衣裙没有任何点缀,她抱着双手,懒懒靠着树边,手里摆弄了几多朵御花园新引进的兰花,笑容散漫。

这般邪气的女子,除了容家的老九还有谁?可不就是近日来请旨入宫照顾殁王的殁王妃容浅念。

这就难怪了,这小祖宗还有什么不敢的。

顿时,十几个侍从跪地,都是面色惶恐:“见、见过殁王妃。”

最近皇宫便有传闻。宁得罪帝君,也别惹容九半分。那场惊心动魄的狩猎才刚过,容家九小姐手段狠辣、本事了得、杀人不眨眼等各种传闻便人尽皆知。

眼下,面对这惹不得的狠角,奈何再想跑路,也不敢动弹一分。

只见容家那妖孽笑得眸子眯成一条缝:“客气客气。”

地上跪的人凌乱了,容浅念也凌乱,立马一改江湖味儿,伸手,抬起高傲的头颅,说:“平身。”

客气客气?平身?

这人,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于是乎又是一阵凌乱,一股寂静。

便在这时,不远处有声音传来,张公公刚想起身相迎便被容家老九眼神给示意回去,嘴角全是坏笑。

前面亭榭里,站着两个雍容华贵的女人。

容浅念定睛一看,哦,是文皇后那个老妖婆,还有紫妃那个猜不透的主。

文皇后面带笑:“天色已晚,妹妹这般行色匆匆,是要去哪?”

紫妃躬身行了个礼,回答:“近日来,皇上夜里难眠,总是噩梦惊醒,臣妾担忧皇上的身子,便想着去椒兰殿讨些安神的草药。”

紫妃娘娘语气温婉,是个可人。

容浅念想着,这一定是个八面玲珑的女子。

文皇后笑着,皮笑肉不笑,眼眸子刀刃似的,说:“妹妹有心了,难怪皇上宠着妹妹,这紫荆殿外的红灯可是亮着好些天了。”

语气很酸,后宫,大概也只有皇后一人能打翻一坛醋。

皇上宠爱紫妃,这是众所周知,但是连着宿在紫荆殿数日却是头一次,文皇后自是难消心头妒火。

紫妃不急不躁,不近一分也不退一分:“皇后姐姐取笑了,姐姐是这后宫之主,臣妾再得宠,都是承蒙了姐姐的恩泽。”

这是个精明的女子,难怪能和皇后娘娘分庭抗礼。

这后宫,女子多,是非也多。

皇后喜怒不明,似笑非笑:“你这张嘴倒是会说话,难怪皇上喜欢。”

“皇后姐姐过赞了,皇上可是时常打趣臣妾口无遮拦呢,若是冲撞了姐姐,还请姐姐责怪。”

“你是皇上捧在手心的人,本宫哪敢责怪。”

“姐姐就别打趣臣妾了。”

“……”

声音渐进远去,亭榭后面,容浅念这才走出来。

“啧啧啧。”容浅念睃着前方走远的身影,摇摇头,“成天就会拈酸吃醋。”

身后,跪了一地的随从宫人,没一个敢做声。

又叹了一声:“诶!女人就是麻烦。”

这话,有股子怒其不争的味道,难不成她忘了自个也是女人了?

还是没人敢做声,生怕一个不留神,这难伺候的菩萨就发难了。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那妖孽懒懒转身,才走了一步,忽然转过来,俏脸说翻就翻:“过来,我问你,刚才紫妃娘娘说去哪里讨草药来着。”

这副阴阳怪气的语调,还带了股子酸味与火药味,不妙啊不妙。

张公公低头又低头,额头上冒汗,心肝俱颤:“椒、椒兰殿。”

下一秒,阴风大作,火星子肆意。地上一干人等战战兢兢,如跪针毡,不敢抬头,只听见容家九姑娘阴测测的声音:“她丫的,当老娘死了啊?!”

随即,一阵寒风,不见了容家九姑娘的身影。这等架势,怕是要做乱的征兆啊,那娇弱温婉的紫妃娘娘哪里是这妖孽的对手,诶,众人不由得替紫妃娘娘捏上一把冷汗。

张公公抹了一把冷汗,摇摇头:诶,拈酸吃醋女人就是麻烦。

半盏茶的功夫后,椒兰殿门口,女子左顾右盼,步子猝然。

紫衣翩跹,身段妖娆,一双眸子竟是淡淡紫色,这女子正是慧帝宠妃紫衣。

忽然,一个冷幽幽的声音传过来。

“就这么走了?”

紫衣转身便见偏殿门口,容家九姑娘懒懒依着,一双眸子正挑着邪肆的弧度,微微上扬,有些阴沉的痞气。

紫衣淡淡笑意,有些困惑:“不然呢?”

容浅念冷哼一声:“还没问老娘我答不答应。”

勾搭她的人,嗯,找死!

说完,不由分说,出手成爪,直接攻击,招招利索直击命门。

紫衣不防,连连后退,不过几招,她便失利毫无招架之地,借着轻功闪躲得狼狈。

这位主子啊,动手比动嘴快多了。

紫衣一个偏闪,脚步趔趄后退三步,立马趁机开口:“我能说句话吗?”

容浅念道:“能。”眸光一寒,“留着到地下说。”

一个字落,不待紫衣开口,她便直扑过去,指尖藏了杀招。

紫衣猝不及防,狠狠便向后撞,迎面是容浅念的掌心。

这一掌下去,不死也重伤。

正是杀气腾腾电光火石之时,忽然,一道风刃袭过,直指容浅念的掌心,容浅念反手一转,变了方向。

敢偷袭老娘?!容浅念眸光四丈火星,抬眼看过去,殿中,萧殁正清浅地看她,声音温柔:“十一,别闹,过来。”

容浅念一张脸骤然沉了,怒气腾腾:“你还敢帮她?”

她的男人,不帮她打小三,还倒打一耙,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会儿容浅念想杀人,很想弄死那紫色眼睛的狐狸精。

确实,她也这么做了。二话不说,她出手。

一招过去,那紫衣竟不躲,单腿跪地:“属下紫衣,见过王妃。”

容浅念骤然收住了招式,一张俏脸闪过各种颜色,回头,问萧殁:“这是你的手下?”

萧殁点点头,嘴角有淡淡无奈,尽是宠溺。

“没有奸情?”

旁人石化,萧殁回答很认真:“没有。”

这话,紫衣抽了。

容浅念收手,整整衣襟,这会儿跟个没事人似的,看着紫衣,问:“皇帝老头是不是你搞的鬼?”

这位主子也太善变,上一刻还杀气腾腾,这一秒就慈眉善目,紫衣汗颜,僵硬点头。

容浅念立马眉开眼笑,拉起青衣,神情跟见着亲人一般:“青衣善追踪,你呢?你会什么?”

“摄魂。”

容浅念一听,盯着紫衣的眼睛细细看,伸手,拂了拂紫衣的肩头,单眼一眨:“哎呦,不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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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她喜欢斩草除根

“摄魂。”

容浅念一听,盯着紫衣的眼睛细细看,伸手,拂了拂紫衣的肩头,单眼一眨:“天下第一魅?”

“正是属下。”

诶,原来她家男人这么强大啊。

容浅念上前,拍着紫衣的头,看着自家男人,道上一句:“哎呦,不错哦。”

紫衣脚软了,站在风口各种凌乱。这位主子啊,让人措手不及,还有让人心肝乱颤。

此时,青衣来报:“王爷,皇后娘娘传见。”

容浅念立马兴趣盎然,眸子都亮了。

萧殁拉着她到跟前:“想去吗?”

“为什么不去?”容浅念眨眨眸子,笑得坏气,“这次非得让皇后娘娘好好出点血。”

萧殁吻了吻她的脸,道:“那好,你想想要什么。”

容浅念眼眸转得飞快,很认真地在想。

紫衣抬眸看青衣,挑挑眉:这是?

青衣掀唇,见怪不怪:坑人。

紫衣笑,想必,皇后娘娘要吐血了。

太子寝殿大火烧了干净,太子暂居皇后的未央宫,太子因伤暴躁易怒,连着几日,未央宫到处阴霾,上上下下都战战兢兢。

床榻之上,萧衍脸色惨白,眉目间全是阴鸷。整个人消瘦得不成样子,半个身子被绑着绷带,他侧躺着,往日意气风发的太子,不过短短几日,病如枯槁。

地上,跪了一地的伺候的宫人。

“殿下,您喝点吧。”

“殿下。”

地上的宫人,举着一碗乌黑的药汁,不停磕头。

萧衍沉声,阴厉:“出去!”

自大火之后,太子性情大变,尤其阴晴不定,近来,未央宫已经砍了好些人,地上跪的一干人等,不敢半分懈怠。

“皇后娘娘吩咐,奴才必须看着殿下喝下去。”

“滚,都给本宫滚。”萧衍近乎嘶吼,抓了床头的香炉便砸过去。

随即,一声惨叫伴随着瓷碗碎裂的声音,好不凌乱。

这时,有女子调笑的声音响起:“哟,这是怎么了?”

未央宫便是皇后娘娘也不敢这样的语气说话,地上众人暗暗抬头看去,只见女子一身素白,眸子流光徐徐,浅笑盈盈,推着轮椅进来,轮椅之上,男子天人之姿。

殁王与殁王妃?不速之客啊。

萧衍脸色难看,却动弹不得,狠狠睃向容浅念:“你来做什么?”

她笑意不改,步子懒懒,进了内殿,模样流气,她反问:“没看出来吗?我来给鸡拜年。”

黄鼠狼给鸡拜年,只是这人不安好心得也未免太光明正大。

只是殁王淡淡神情,不言不语,俨然是打算随着殁王妃折腾。

轻而易举地,一句话九激怒了太子,他阴声怒喊:“滚!”

容家九小姐,果然是太子的心头刺,拔不得,拔不掉。

容浅念很淡定,问:“你确定?”随即又转头,看向轮椅上的殁王,又是委屈又是无奈,“逸遥,这病人好生暴躁,我们滚吧。”

萧殁含笑,牵起女子的手:“好。”

然后,两人转身出去。

这时,传来皇后娘娘急促的声音:“容家姑娘。”殿门口,文皇后神色慌张地走进来。

哟,来得挺快。

容浅念不急不缓,转眸看文皇后:“皇后娘娘,您也看到了,这是病人不配合治疗,所以诊金,我们就不退了。”

说着,推着轮椅便往外走,好不潇洒。身后,文皇后直呼:“等等。”走至殁王前,皇后放软口气,“太子的手,拜托殁王了。”

一国皇后,文氏之女,骄傲跋扈了大半辈子,这大抵是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

嗯,这滋味不好受吧,当然,容浅念很受用,抬了抬眼睛,耳边是萧衍暴烈的声音:“母后,你在做什么?”

怎么,这就受挫了?容浅念挑挑眼角,瞟了萧衍一眼,随即眼皮耷拉下去,作委屈状:“不想殿下这般不欢喜我,此番前来,是我自讨没趣了。”

说着,容浅念掩面就要走,那模样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容家姑娘。”

容浅念顿了顿,抬眼看皇后,等着下文,意思跟明显:诚意,诚意呢?

萧殁失笑,抓着女子的手心,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他的女人啊,是只长着爪子的狐狸。

文皇后踌躇了好半响,咬咬牙,上前,姿态再低一分:“太子多有得罪之处,本宫代他赔罪,只是太子的手,还请殁王爷费心。”

“母后!”萧衍大喊,满脸愠怒。这天降帝星,素来尊贵骄傲,何时这般受制于人过。

皇后怒斥:“衍儿,你就听母后一次。”又像央求。

虽说最毒妇人心,但虎毒不食子,这文皇倒是一片苦心,如此一来,萧衍终究是沉默了。

“如此的话。”容浅念一脸为难,叹气,“诶,就只好勉为其难了。”

这人真会借力打力给自己脸上贴金。

于是乎,容浅念就勉为其难地留下了,顺带勉为其难地吃着未央宫的瓜果糕点,再顺带勉为其难地给萧衍看诊。

殁王善医术,宫中皆知。刚号完脉,文皇后便上前询问:“如何了?”

萧殁神色淡漠,缓缓开口,毫无温度:“药石无医。”

四个字,容浅念笑了,萧衍面色惨然。

“不,不可能。”文皇后连连后退几步,妆容失色,抬眼,愤恨嘶喊,“是你们故意的,你们故意对不对?”

嗯,答对了。

容浅念站在轮椅旁,肆意地笑,悠悠反问:“你猜?”

文皇后腿一软,被身侧的宫人扶着。

这就受不住了?还早着呢。

容浅念摇摇头,苦叹连连:“诶,再好的医术,抵不过两个字啊。”嘴角弯弯,她笑着,“报应。”

众人都傻眼了,这才明白,原来这位真是来给鸡拜年的,满肚子的不安好心啊,吞了好处也就算了,还吐出一番气死人不偿命的言论。

“你、你们——”皇后颤着手指,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就差两眼一瞪了。

但见容家姑娘摊摊手,十分怡然自得,看着萧衍,眸子一转:“哦,殿下不妨猜猜,皇后娘娘的诊金是什么?”

丢下这么一句,女子推着轮椅走远,殿中回荡着洋洋得意的笑声。

殿中,死气沉沉,跪了一地的宫人。

萧衍开口:“你给了她什么?”

“火灵芝。”文皇后咬牙切齿。

啪的一声,殿中的案桌翻了,太子牵动了伤口,眼一翻,晕了过去。

随后,皇后惊慌失措,大喊:“宣御医,快宣御医!”

殿外,女子笑弯的眸子一闪一闪,如碧波划过的秋水,说:“这样就晕了?”哼了一声,嘟嘴,“真经不起气,我还没玩够呢。”

等这厮玩够,怕是气也不剩几口了。

容浅念啊,最擅长玩人了。

萧殁牵着她的手,亲了亲:“以后慢慢玩便是。”

好家伙,这两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说的对。”容浅念凑过脸,看萧殁,“逸遥,除了火灵芝,萧衍的手没得治了吧?”

玩,可以慢慢玩,不过,后路还是断得干干净净好。夜长梦多的事,容浅念不干,她喜欢斩草除根。

萧殁点头:“嗯。”

容浅念笑:“这我就放心了。”起身,推着轮椅,她说,“逸遥,午饭我们吃火灵芝吧。”

这家伙,这么快就毁尸灭迹啊。

“好。”

萧殁是个为妻是从的。

容浅念想了想,又问:“是蒸了?还是煮了?要不炖了吧,小鸡炖灵芝。”

萧殁声音温柔:“都好。”

浪费啊,犯罪啊,这火灵芝三国皇室之中也没几株,是治疗筋脉外伤的圣药,就这么当成了午餐给炖了。

要是文皇后知道这唯一能治萧衍的药就这样被容浅念坑去了,不知道是个什么反应,肠子悔青是一定的。想想,做母亲的,断了儿子唯一的活路,那活路还是自个腆着老脸主动送上门的。

光是想想,就大快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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