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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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男子毫无起伏,眸光笼着绯色纱帐后的女子。

骂粗声,还没断,一句一句,不带重样的。

“你他妈的脑子抽了吧?”

“你眼瞎,老娘可不眼瞎,谁准你自作主张了?啊!”

“……”

一声声嘶喊,传遍忠亲王府,枝头夜鸢拍着翅膀飞跑了。

流苏摇着,女子红色衣袍曳动,转眼,不见了身影,唯有一句话,在飘荡,飘荡。

“老娘要再管你死活就不姓容。”

半盏茶后,流苏还在摇着,女子红色衣袍还在曳动。

萧凤歌嘴角一扬:“你不是说再管我死活就不姓容吗?”

腕上,一只瓷白似玉的手,微微紧了紧,蓝瞳敛着,细细号脉。

萧凤歌笑意更深了。

容浅念冷着张俏脸:“老娘早和容家恩断义绝,不姓容,姓萧。”眸子一转,看着萧殁,“怎么样了?”

萧殁收回手,道:“千丝万缕。”

萧凤歌嘴角微微敛了敛,一丝苦涩晕开。

“能解吗?”

萧殁淡淡抬眼,望着纱幔里,转身,将慌促的女子揽进怀里,附耳细语。

有些话,私语温言。

他终归是外人。

苦笑,抬眸,他依旧是他,会怒喊,会佯装无谓:“要恩爱滚回椒兰殿,小爷恕不接待。”

容浅念未语,脸,微微有些白,偎着萧殁。

纱帐外,忠亲王喊了:“你给老子闭嘴。”

“累了吧?”拂了拂她的脸,萧殁轻声道,“我们回去。”

容浅念点点头,睫翼颤了颤,打下淡淡暗影,倦色难掩。

“滚吧滚吧。”萧凤歌依着床沿,软软靠着,半阖着眸子,映出鼻尖血丝,微红。

这毒,早入肺腑了吧,所以这痕迹才爬得这样快,有些倦了,越发抬不起眸子,耳边,女子的嗓音清亮,扎人得很,她道:“听着,你给老娘好好活着。”

扯扯唇:“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我的命,”眸子微微掀开,淡淡地凝望,他浅笑,“不行呢。”

若是往日,他大抵会说:小九啊小九,你看我对你多掏心掏肺,命我都给你。

终归是,无能无力了,即便她要,即便想给,都无计可施了呢。

萧凤歌啊,他认命了。

容九啊,她从不认命呢,大喊:“你给老娘滚粗!”眉眼,染开淡淡阴郁,沉凝成化不开的冷,她一字一字道,“你要敢死,我就刨了你的坟,把你做成干尸,放在魈魂窟里接客,叫你日日夜夜承恩雨露,死不瞑目。”

萧凤歌笑了。

这家伙啊,她可不是恐吓,她会的,她也敢的。

“只怕是穿肠烂肚的,恩客不会喜欢的。”萧凤歌淡淡回。

容浅念狠狠睃了一眼,咬牙,一字一字从胸腔里嘶磨出:“那我就掏空你的五脏六腑,将你一层皮做成仕女图,在上面描出最香艳活色的春宫,裱在魈魂窟的门匾上,让你风吹雨晒,让一双双邪恶淫荡的眼睛来荼毒你,意淫你。”嗓音一提,字字沉沉,一扣即断,“你要敢死的话,你就试试。”

这世间,便也只有她能想出如此狠毒的法子,使出如此阴险的手段,不止是说说,不要去试试,后果,她敢让你承担,你也承担不起。

这是容九呢,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对自己都能狠,对别人又怎么会手软。

“小九。”

萧凤歌轻声地唤了一句。

上一半响还怒气冲冲的女子,这会儿倒安静了,敛着眸听着。

“这世间,富贵权势,江山美人,甚至是非恩怨,都可以由人。”萧凤歌笑得无奈,抬眼看她,“唯独生死,由命。”

她啊,偎在萧殁怀里,即便远远的,也能看见她微微颤了。

害怕吗?怕生,怕死吗?

不,她从不是会害怕的女子。

走出男子怀里,她一步一步踩着绯色的流苏走来,那样清泠的嗓音也能如此扎耳的响亮:“我的命由我,还有,你的命,”素手指了指,她吐字,字字铿锵沉凝,“也由我。突厥的传闻没听说吗?天降妖妃,尘世缭乱,卿本为谋。”

突厥的传闻,风清何人不知。

天降妖妃,尘世缭乱,卿本为谋,说她,倒是精准。

萧凤歌未言,抬眸,她身后的男子,自始至终温柔地看她。

她说:“这个世道,富贵权势我要做主,江山美人、是非恩怨我也要做主,还有,生死,”一声冷哼,似轻笑,似嘲讽,“我说了算。”

到底是她太猖獗,将生死踩在底下?还是生死太卑微,任她如此张狂?

萧凤歌已经没有力气计较了,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脸有些痒,那血丝大概又在肆意了,轻叹着说:“小九,我从来都左右不了你,这次,你只听我一句,”顿了顿,声音如此无力,苍白了,“莫要让我白受了这千丝万缕的毒。”

她娟秀的脸冷着:“我只说两个字。”顿了顿,眸光越发沉了。

“等着。”

两个字,绕着流苏,不散去,她已经走远。

等着……

萧凤歌笑了,倦怠地合上眸子,任狰狞爬过一寸一寸。他想,他的四年,换这两字,够了。

寝殿外,烛火大作,月影烛光交杂里,女子红色的衣衫,越发灼眼,走得急促。

“容家姑娘……”

女子回头,看着火光下的老人,越发老了呢。

她说:“他的命,是我的,我这人怕死。”

“容家姑娘。”苍老的声音哽塞了,“谢了。”

“你不欠我,萧凤歌更不欠我。”

留下话,她走了,出了忠亲王府。

这个女子啊……

忠亲王看着寝殿,眸光远了,苍老了脸,叹道:“夜黑,在门外点上灯吧。”

夜深了,近年关的夜,很冷,没有星子,铺天盖地的黑。

人影走远,门口,烛火亮了,照亮了小巷的路,人影拉得斜长。

“十一。”

萧殁轻声唤她,将她紧紧揽在怀里,夜太凉了,她浑身冰冷。

容浅念抬眼:“你问我是不是不惜任何代价。”

在萧凤歌的流苏帐里,他附耳轻问,当时她怔了,现在该回答了。

“逸遥,除了你我舍不得,其他的,我都要试一试。”

容九啊,她若要试试,那便是上天入地,便是颠覆天下,便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世间,大抵除了萧殁,没有她不敢试试的。

萧殁捧着她的脸,淡淡嗓音如此醉人,寒得醉人:“萧凤歌的命,你非要不可?”

没有犹豫,点头,容浅念道:“嗯,非要不可。”她偎进萧殁怀里,呼吸着他的气息,娓娓轻语,“逸遥你知道吗?三年,我识得萧凤歌三年,她一共救过我三次,他真傻,其实次次我都能躲开,他还是扑上来,添乱不说,还添了一身的伤,他总说,他一身冰肌玉骨,为了我留了疤,在腹上,三寸长。我总是取笑,骂他蠢,骂他多事,但是我从不否认,那都是为了我,为了我傻,为了我蠢,为了我添了一身伤疤。平生,我最怕欠人什么,尤其是情,这种东西,欠不起,可是萧凤歌,我真的欠他。”苦笑一声,凉凉地嘲讽,“这样,我怎么能不管不顾,我终究是不够狠心。”

这世间,也就只有那个男子,她欠不起,还不起,丢不得,要不得,不爱,只是,又在心坎。

无关风月,萧凤歌,是她容浅念的伤。

抬起眼,她深深看萧殁,对他,她无须戴上面具,露出整个她。

“你欠的,我来还。”萧殁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亲吻她的额头,唇角,一遍一遍描摹,凉凉的气息纠缠。

他说:“你什么都不要做,这次,我女人要的东西,让来夺,即便是抢,我也给你,萧凤歌的命,我给你要来,我懂你,所以不舍得你踌躇,不舍得你亏欠,不舍得你一丝一毫伤。”

他说:“你便安安静静待在我身边可好?”

他说:“杀生予夺我替你可好?”

☆、第一百三十八章

他说:“你便安安静静待在我身边可好?”

他说:“杀生予夺我替你可好?”

夜里,很静,只有呼吸相缠的缱绻。

她沉默,久久,抬起眼,眸子在没有星子的夜,很亮:“你呢,我最最心疼的你,不惜任何代价里,你要拿什么去换。”

拿什么?

好像只要是他的,她都舍不下呢。

萧殁揽着她,缓缓踩着一路灯火,嗓音悠扬,婉转在夜里:“因为你舍不得,所以任何,我都珍惜。”

他啊,是懂她的。懂她为萧凤歌,懂她为他。所以,舍不得她的不舍。

她想,多好,这个男人是她的,像长在她心口一样,懂她藏起来的所有心思。

只是,她最想藏的,是他呢。

容浅念盈盈地笑:“你是我的男人,我最最喜欢的人,我要怎么样才能什么都不做。”仰起头,望进他的眸子,“逸遥,我不能答应你,能做的,我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做尽了,阻止我的,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个干净,要我站在你身后,看你为我腥风血雨,为我杀生予夺,”缓缓摇头,清清的嗓音如此坚定,“逸遥,我做不到。”

她啊,才舍不得呢,长在她容浅念心坎的男人,自然要融在心窝里疼着。

容九啊容九,如此懂人心。几句话,叫萧殁心肠融了百转,软得一塌糊涂,轻叹:“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舍不得放任,又忍不得纵宠,想百般千般握着,却不敢重了轻了一分。

他啊,真是无可奈何了。

她倒好,窝在他怀里咯咯地笑,耍着无赖:“你说会一直一直惯着我由着我的,你是我男人,你就得听我的。”

吻了吻她凉凉的唇,他浅笑:“我娶了这世间最难安宁的女子,便注定这一世担惊受怕。”

然,如此甘之如饴。

她扎在他怀里,笑着。

年关里,风清的天,飘起了小雨,风,冷得刺骨。因着殁王妃畏寒,椒兰殿铺了一地的暖玉,外边风雨大作的,殿中倒是暖和极了,笼了一层暖玉的淡淡光晕,照得人越发慵懒。

“人在哪?”

声音一出,冷得与殿外风雨如出一辙。十三踩着暖玉,觉得脚底生寒,小心回着:“并未出帝京。”

容浅念歪歪斜斜地靠着躺椅,搭起脚,阴阳怪调的:“藏在老娘眼皮子底下,胆子不小啊。”

这语调,一听就是要发难了。

“哪止不小,胆肥着呢。”十三上前,问道,“小姐可想看看这女人原先的样子?”

那懒懒窝在一字上的人儿眼皮一抬,几分戏谑,几分玩味,邪着呢。

“小姐还认识呢。”

上前,画册展开,跃然纸上的,窈窕佳人,美人如兮。

容浅念眉眼一挑,笑了:“哟,这么美的一张脸,她倒舍得,真真勇气可嘉啊。弃了美人容颜,当了个伪劣假冒品。”

容浅念端着画册细细地瞧。

这画中美人明眸皓齿,顾盼流星,可不就是江湖第一美女善水。

又换了一张。

容浅念笑得更阴了:“哟,顶着老娘的脸招摇撞骗的,倒是也有模有样,她倒是敢啊。”

哪止有模有样,瞧着这画册,乍一看,分明是一模一样。

十三瞧着那画册:“狗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托了小姐的福,武林盛会过后,这第一美人过得穷困潦倒,脸都要不起了。”

武林盛会后,武林第一美女被天家东宫退了婚,又损了名声,还顶了个私生女的名头,可想而知,有多凄惨。

用容妖孽的话说,要脸?能当饭吃吗?能当银子花吗?能当老公睡嘛?不能!

那要了干吗?所以,武林第一美女,换了张脸,改招摇撞骗了。

十三嗤笑一声,问:“小姐猜猜,善净那个老太婆带着隐月阁投奔了谁?”

容浅念抱着个暖炉,懒懒翻了个身,不温不火地吐了两个字:“雪域。”

靠,这人,神准!

十三眉毛一挑,竖着耳朵过去恭听。

“三国之内,能做出这张脸的不过寥寥几人,只是这风清殁王妃的脸他们敢做吗?”

十三摇头,谁敢谁找死!

猫儿一般的眸子一眯,一丝冷意晕开,却噙着笑:“倒是雪域那老妖婆,长了一把年纪,越发不知趣了。”掌间,黄铜的暖炉转着,眉眼儿一挑,染了森然的杀气,“也好,她不来碍我的眼,我也得拔了她这根刺,实在扎眼。”

十三背脊一凉,哆嗦着牙齿打了个颤。

“虽无半分神似,”素白的手指划过画册,落在美人脸上,细细描摹着,朱唇微扬,“只是这相貌,倒像了个九分。”

十三瞅了瞅画里的女子,又看了看容浅念:“除了眸子少了小姐几分妖气,几分邪气,几分坏气,嗯,其他的简直一模一样,哪止九分,怕是姑爷见了也要晃神吧。”

“砰!”

素手一番,暖炉翻在了画册之上,滚了满满的火星字,顿时,焚起了一点火花。

片刻,那画册上女子的脸,烧得面目全非。

十三浑身一怵,整个人愣住了,傻傻看着那画册一点一点焚烧成灰烬。

“一天。”

丹凤眼抬起,尽是细碎的冰子,彻骨的冷,白色袖摆一拂,暖炉滚在地上,她轻启唇,道了四个字:“我要她死。”

一天……

风清殁王妃要一个人的命,一天足矣。这个世间,这妖孽的脸,一张就够了。

若多了一张……要大乱。

夜里,寒凉,风声萧萧,丝丝缕缕地漏进殿中,勾起了纱幔,点点烛光摇摇晃晃。

“逸遥。”

“嗯。”

她窝在萧殁怀里,紧紧裹着锦被,身子,还是微微瑟缩着,有些冷。

翻来覆去,她睁着眼,唤着他,有一声没一声的,他应着,轻声地。

“逸遥。”

“嗯。”

只是唤着,怔怔的眸子,有些恍惚。

“逸遥。”

萧殁将女子微微颤着的身子抱紧怀里,哄着:“乖,睡吧。”

她翻了个身,蹭了蹭萧殁胸口:“睡不着。”

他轻轻拍着她的肩。

扬起眸子,灼灼的眸子竟有些凉意:“你说五脏六腑都在溃烂,该有多疼。”

萧殁的手微微一顿,俯身,噙着女子的唇。

他的女人啊,他不忍她些微的凄楚。

她却摇着头,捧着萧殁的手,用凉凉的脸颊蹭着,有一句没一句,像自言自语,嗓音似乎要散了去:“凤歌儿现在一定疼得翻来覆去,他那般爱美,定不让侍奉的人进去。”

她嘴角扯了扯,似乎在笑:“他啊,怕疼,会大喊大叫的,还会乱发脾气。”

夜很浓,冷得萧索。

忠亲王府中,明珠衔着的横梁之上,夜鸢拍着翅膀,主殿里,传出男子嘶喊,一声一声。

五脏六腑在溃烂,该有多疼……

声声撕破嗓音大喊,惊了夜鸢。

殿外,忠亲王脸色纸白,慌促极了:“快,快请大夫过来。”

抬脚,微微有些趔趄。

还未走到寝殿,里面一声大喝:“不许进来。”沉闷的呻吟,他极力压抑,嗓音有些颤抖。

“凤歌儿。”烛光里,老人额头的纹路越发深了,两鬓斑白。

咬着牙,嘶磨一般地怒吼:“都给爷滚出去。”

“兔崽子!”忠亲王眼眶一红,“我是你爹。”

这里面,是他儿子,是他唯一的血脉,他捧在手心将他惯成这般恣意放纵的儿子,他在疼,疼得大喊,疼得去了半条命,只是他这个当爹的,这个能带着千军万马驰骋沙场的将军,却救不了自己的儿子,甚至没有办法让他少疼一分。

眼下,两行热泪,滚下。

大抵是喊得累了,疼得倦了,越发无力了:“我怕现在你都认不得你的种。”

老王爷抹了一把脸上,喝道:“闭嘴!”抬脚就往里走,怒其不争,“有力气给老子留着。”

绯色纱帐才被撩起一角,萧凤歌顾不得疼痛,一把拽住:“谁让你进来的。”

“容家姑娘能看得,我这当爹的还看不得?”

被拽进的纱帐缓缓松了,风刮起一角,月光照着里面男子的脸,爬满了交错的红痕,一挑一挑狰狞扭曲,那张俊逸的脸,已经面目全非。

老王爷手僵住,任手中的纱帐滑下,他如何也抬不起手了。

寂寞里,有缓缓的轻叹:“我最不愿意让她瞧了去,偏生,最拿她没法子。”

忠亲王怔着,目下毫无颜色,苍老了几许。

“出去吧,莫要宣大夫了。”声音苍凉着,无力地喘息,“没用的。”

谁能救救?

谁能还他一个恣意放纵的不孝子,任他霸王,任他捣腾这风清。

忠亲王仰着头,缓缓抬步,佝偻了背脊,一步一步沉甸甸的。

“嗯!”

身后声声闷响,极力隐忍,沉沉地好似砸在心坎一样。

该有多痛,该有多痛……

一声一声,闷着嗓子,分明毫无声响,却像在撕心裂肺。

缓缓地,缓缓地吹着风,纱帐里,轻轻地散开两个字,荡在死寂的烛光里。

“小九。”

“小九。”

“……”

一声,又一声,越发轻了。

大抵疼得连唤那个他最爱的名字都没有力气了。

忠亲王泪流满面。

“傻子。”抱着脸,老人缓缓蹲下,“老子怎么就生了这么傻子。”

是啊,这个男子是个傻子,傻傻地只会想着一个人,一直一直,在不痛的时候,在痛的时候。

椒兰殿里,淡淡烛光有些萧瑟。

风,撩起床幔,撩起女子清泠的嗓音:“凤歌儿最怕疼了。”回荡着,散不去。

忠亲王府里,他可有大喊大叫,可有喊着她的名字,可有咬牙切齿……

容浅念第一次觉得怯懦了,她不敢想。

她偎着萧殁,像只小兽,那样蜷着:“那次不过割破了点皮,他就嚷嚷了一天,闹得整个忠亲王府都围着他打转,又不肯吃药,他怕苦,我便往王府送了几碟蜜饯。”

“那个傻子,居然吃光了,我不过搁了一点点巴豆,他倒好,几天没下床。”嘴角扯了一抹笑,眼眸,是很淡很淡的绯色。

她不停不停地碎碎念,仰头,看着萧殁,没有流光,很安静的眸子:“千丝万缕,一定很疼。”

这样的凄楚,融在她眼里,即便她极力掩藏,还是那样挥之不散。

他的女人,那样张狂肆意的女子,也会心殇。

“我会让他不疼。”看着她的眸子,萧殁字字沉凝,“十一,三天,就三天时间,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好好的萧凤歌,你莫要为了他心疼好不好?”

她仰着头,静静的眸子只是看着他。

他狠狠抱住她:“我会嫉妒。”俯身,在她耳边,轻轻吻着,“我会心疼。”

是啊,世间凡尘,情动智损,还是将他变作了那般世俗的男子,会嫉妒,疯狂地嫉妒,却疯狂痴迷这样的她,这样爱憎分明,这样是非黑白得毫无半点杂质。

静默过后,她仰着头:“逸遥,告诉我好不好?”目光灼灼,似烛光染了月的光华,她问,“解药在哪?”

片刻沉默,萧殁为应,容浅念道了两个字:“凤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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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点事,更的少,明天南子补回来,么么哒

☆、第一百三十九章

静默过后,她仰着头:“逸遥,告诉我好不好?”目光灼灼,似烛光染了月的光华,她问,“解药在哪?”

片刻沉默,萧殁未应,容浅念道了两个字:“凤栖。”

她啊,太聪慧,世间万物,何以能瞒过她一双眸。

“嗯。”萧殁点头,吻了吻她的发,贴着她耳际,轻哄,“我来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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