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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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十呆了,顺着流民的方向,尽头,叶九在那边扶额。

那厢,寻亲继续,几万流民毫无头绪,小七兄弟悲痛欲绝,身子一软,靠在了守城的一哥们边上。

“小兄弟。”

小七兄弟眸子一抬——

片刻,左城门口的兄弟突然一个跳起,抬起剑,朝对面就砍:“老子剁了你!”

对面守城之人一个趔趄,撞在了城门上:“诶诶诶,你发什么疯?!”

那侍卫二话不说,拔剑就上:“你去死,你们都去死!”

“发疯吧你!”

顿时,龇牙咧嘴剑拔弩张,铿锵一声,干上了,随即,一边的城卫上前拉扯。

“呵呵。”有人轻笑一声,眸子深深红色,嘴角浓浓笑意,“继续继续。”

一眼,乱城门防守,丢魂失魄,唯有杀气腾腾。

“你娘的想死啊!”

“老子干死你!”

“来啊来啊,弄死你!”

“……”

不过须臾,城门口,打作一团,刀剑无眼,流民四处逃窜,怎一‘乱’字了得。

片刻,留流民汹涌推挤,城门口水泄不通,惊动了城内派粥的将领萧莽,他怒色,大吼一声:“闹什么闹!都活腻了?!”

一语落,半分不见平静,只闻哄闹嘶吼声,以及刀枪剑戟声,流民四处涌动,逃窜在城里城外,踩踏、拥挤、推搡,北城门骤乱。

萧莽见此,心道不好,立马慌了手脚:“快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将军!”副将满头大汗跑来,急红了眼,大喊,“将军,一翼和二翼的人打起来了。”

一翼二翼,同为城门守军,都是精挑细选的精兵,绝不敢鲁莽乱来。萧莽急忙问:“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窝里反?”

副将懵了,摇头,豆大的汗珠滴下来:“不知道,中……”慌忙不知措辞,咬舌磨牙,慌颤颤说,“中邪了一样。”

中邪?

暴乱的流民里,有谁在笑,人仰马翻了。

萧莽一掌拍散了粥棚,吐了一口唾沫,干瞪眼:“这群狗崽子,老子剥了他们的皮。”

还没等萧莽去剥皮,又一慌慌张张的小卫兵跑来,腿一软跪在萧莽跟前,急得口齿不清:“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这枪口,通通撞在了一起,顿时火花四溅。

萧莽恨不得砍人,一脸怒极败坏:“又怎么了?”

“城外的流民暴动,都,都涌进来了。”

往城门看去,黑压压一片,逃窜而来,来势汹汹,嘶喊、扭打、奔涌,踏起城门口黄沙滚滚。

乱,全乱了……

萧莽急喊:“快,快关城门。”

战乱流民,各个如狼似虎,城门守军,掐架自残,已经是一发不可收拾,守卫兵冷汗淋漓:“守军不防,流民失控,已经来……来不及了。”

北城门口大开,水泄不通,流民奔涌,从四面八方卷土而来……

萧莽面如土色:“完了。”

城门全开,千万流民暴乱,根本,势不可挡,此时,城门动乱,这饱受战乱的流民杀气腾腾,为生,畏气,烧杀抢夺血染城池……

城门,滚滚猩红,不止不休,城门后十里外,千百人飞檐走壁,整顿,齐齐跪下:“参见主子。”

城下,千百人马,各个衣衫褴褛,满脸脏污,却不减半分龙虎军之铁骨威风,立于他们之前的人儿,亦一身黑漆破乱的袍子,满脸乌黑瞧不清五官,长发随意绑成一束,散乱,却一身桀骜不羁。

这小七兄弟,哪里还有半分方才楚楚可怜,狷狂好似与生俱来,只道:“直接说。”

龙虎军右翼统帅奇虎道:“如主子所料,北城门外一百里,南诏屯兵十五万,守在祁阳山关道。”

祁阳山险峻陡峭,易守难攻,果然是南诏腹地。闻柒眸子清亮如溪,荡开层层涟漪:“那个关道我要了,有几成胜算。”

我要了……

主子好霸气外露啊!

奇虎统帅不敢虚张声势,老实言:“祁阳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即便我们各个以一敌百,以少胜多也全无可能。”

这绝对是实话,一千对十五万,反攻敌军腹地,简直痴心妄想!龙虎军是人,不是神。

只是……闻柒主子不是人!她抬腿,一脚踢过去:“你丫的放屁!”奇虎统帅默默地受了一脚,低头揉揉屁股,没敢吭声,就听闻柒在咆哮,各种嚣张霸气,“老子想要还没有得不到的。”

是是是,你老子牛,牛!

这就是一打家劫舍、强取豪夺的强盗!

奇虎不耻下问:“请主子明示。”

闻柒立马笑了,指了指十里外的城门口,正是一团糟乱,她贼兮兮地眨眼:“喏,把眼睛擦亮了,看见那是什么吗?”

叶家姐妹、龙虎军兄弟们都看过去,丈二得紧,一头雾水。

奇虎统帅仔仔细细地瞧过后,斟酌,回答:“流民。”

“再擦擦。”

奇虎统帅擦擦眼,思索再三,慎重回答:“暴动的流民。”

闻柒二话不说,先一脚过去:“靠,没悟性!”她瞪着贼亮的眼睛,笑嘻嘻说,“那是千军万马。”

那是千军万马的流民,也只是流民,一盘散沙,乌合之众,而已!

闻柒的心思,没人懂,她精打细算,一肚子弯弯绕绕,倒是谁会绕进去呢?

北城流民暴乱,之后,不过半个时辰,郧西澄县,战报传来。

南诏副帅盟里将军长途跋涉,未曾休整,一身风尘便入了主帅营帐,连连两声。

“报!”

“报!”

慌张,急忙,这战报,是祸不是福。

东陵芷神色自若,于主营帐中,端坐案桌,随手放下手里的兵书,抬头:“说。”

她一身银白的盔甲,长发尽挽,映得容颜妖艳,戎装妖娆,遮不住一身昳丽风华。

南诏娆姜公主,善谋,亦善战。

盟里将军半跪于前,回禀,神色并无自若,已慌乱:“禀长公主,流民揭竿而乱,北城门的流民暴、暴……暴动了。”

不曾多想,东陵芷似笑,眸光凌厉,似出鞘的厉刃:“是她,她要出手了。”城北之乱,出于闻柒之手,她不做多想,只有闻柒有此能耐,总是毫无章法出其不意。

盟里将军思忖过后,面色愈发沉重:“北城流民数以万计,仁治当前,天下人都看着,我军不能以暴制暴血染流民,这可如何压制得了?更何况北城门外有祁阳山为天然屏障,北城里守卫最为薄弱,这时流民暴乱,远水亦解不了近火,去哪调人制乱。”沉眸一想,他臆测,无意道了一句,“除了祁阳山——”

话未完,东陵芷清泠而语,只道了两个字:“传令。”几乎不假思索,却又笃定得好似深思熟虑。

盟里将军猛然抬头:“长公主的意思是从祁阳山调兵?”

东陵芷颔首,并无迟疑:“祁阳山遣兵十万,平北城之乱。”

“祁阳山不过十五万守军,若调用十万……”盟里将军神色惶惶,苦口规劝,“公主三思,祁阳山天然屏障,易守难攻,一旦失守,北沧来犯,定以此关道突破,后果不堪设想,想必,那闻柒意在祁阳关道,想占地势之利,若调兵平乱,必定落入闻柒调虎离山之计,祁阳山危矣。”

句句,戳中要害,这祁阳山的人马确实动不得,只是……东陵芷冷笑一声:“还有得选吗?”眸子一沉,冷冽,嘴角晕开一抹不动声色般狠厉,“她啊,都算准了。”

祁阳山位于北城外百里,天然腹地,易守难攻,城北守军最弱,距郧西都城最远,流民齐聚,定点风吹草动,唯有祁阳山的守军可解困。

风吹草动,之于闻柒,轻而易举,步步为谋,她算得精准,谋略之术,她玩得得心应手。

粮草刚毁,城门暴乱,一环扣一环,简直防不胜防,南诏西启无路可退。盟里将军重重回道:“末将尊令。”即便是陷阱,闻柒挖了,那也得跳,这燕后,果然深不可测。

“另,传旨靳达将军,改道祁阳官道。”东陵芷浅浅勾唇,似笑而冷,“本宫要亲自押送。”

北沧挥军在即,粮草先行,靳达将军一行,临时改道,必然凶多吉少。盟里将军不明深意:“公主是想?”

东陵芷反笑,眉间添了几分阴鸷,精致极美的容颜略见狠色:“闻柒啊,野心大着呢,昨夜军营那一把火,不过烧了皮毛,军粮未损,她又怎么可能罢休,这么大诱饵,她怎么会不动心,本宫便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

局中局,计中计,这一出,谁主沉浮还为之过早。论谋略,南诏娆姜怎会甘拜下风?

天微微昏暗,郧西北城外百里,祁阳山上,斜晖倾下,一眼望去,竟满山火红,高耸云端的峭壁,笼了浅绯的云雾,缭绕不散。

闻柒站在前脚,抬头,叹了一口气,问:“南诏多少人守山?”青葱杂乱,陡峭起伏,如此地势,确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难办啊难办。

身后,一千龙虎军四散,藏于灌木中,严阵防守,就待一声令下。

叶九一身劲装,与叶十一左一右站在闻柒身后,道:“回主子,娆姜遣军十万去北城门平流民暴乱,祁阳山还留有守军五万。”

“主子,于我们,”叶十迟疑,小声说,“很不利。”五万人,再加上这连绵峭壁,一千人攻山,分明就是以卵击石。

闻柒摩挲着下巴,眸子转得飞快:“一千对五万啊。”回头看奇虎统帅,眨巴眼问,“几成胜算?”

这一千龙虎军各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只是,地势劣势,奇虎不敢乱夸海口:“五、五成。”他绝对没有保守估计,已经是最大限度了。

闻柒眸子一眯,亮晶晶的,溢出一抹精光,她笑得无害。

奇虎脸面一抖,眼皮跟着抖,硬着头皮,咬牙:“六、六成。”不能再多了,会要命的!

闻柒眸子飞快地溜动了几圈,伸出一根手指:“一个时辰。”

奇虎一愣:“额?”

“一个时辰之内,城北的流民暴乱顶多能撑这么久,就算不止,萧亦莫在郧西澄县的援兵一定能赶到,所以……”闻柒顿住,掐着手指,盘算什么。

所以?

奇虎统帅有种不好的预感。

闻柒又晃了晃那根手指:“所以啊,”她笑笑,心平气和,打商量似的语气,说,“一个时辰没拿下祁阳山,都给老娘滚下山讨老婆过日子。”

说得像开玩笑,身后,奇虎统帅连同一千龙虎军的兄弟,都哆嗦了,不敢发抖,字字掷地有声,高呼:“末将领旨。”

嗯,不错!闻柒点头,颇为满意。

奇虎统帅刻不容缓,拔剑指天,向祁阳山腹地进军,一声令下:“攻!”

丝毫不打马虎眼,说攻就攻,冲得很快。

“回来。”

闻柒幽幽一句,勾着手指:“都给老娘滚过来。”

顿时,千人先顿足,然后撒丫子立马掉头,一千个汉子,殷切地看过去。闻柒顿时冒火了:“一千对五万,你们就这么硬来,是去找死吗?老娘的脸还要不要了?老娘平时是怎么教你们打?”

平时?哦,行军打仗,坑蒙拐骗上策,有勇有谋中庸,逃之夭夭下策。

哦,这是要来阴的!奇虎不耻下问:“请主子指示。”一干兄弟,竖起耳朵,立马有样学样。

闻柒贼溜溜的眸子溜了溜:“左翼、右翼围之,从中突围,堵住所有下山路口,哼哼,”她奸笑,眉毛一跳一跳,“放火攻山,敌不动我不动,咱就煽风点火,烧不死他丫的也要熏死他娘的。”

投机取巧,闻柒素来擅长,却不得不说,真牛!

兄弟们立马来劲了,回答得响亮:“是!”

于是乎,一千人,堵路的堵路,点火的点火,煽风的煽风,不过片刻,祁阳山脚,烟雾缭绕,九月炎夏,天干物燥,灌木干枯,不多久,熊熊大火一发不可收拾,山中南诏大军阵脚大乱,四处逃窜,恰逢各个路口的龙虎军,所向披靡,顿时,火光便染红了。

且看闻柒,山脚处,树荫下,闻柒翘着二郎腿半躺着,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腿一晃一晃的,偶尔挥散跟前的浓烟,哼着小曲好不悠哉。

叶十从祁阳山外跑来:“主子。”

闻柒眯着眼:“嗯哼。”

“祁阳山外官道,南诏军粮打道而过,由娆姜领兵。”

祁阳山官道离此处,不过几里距离,娆姜打道而过明显来者不善。

闻柒吐了嘴里的狗尾巴,一个打挺:“奶奶的,赤果果的挑衅啊,当老娘醉了吗?”

叶九思忖,沉声提醒:“主子,是诱敌计。”毋庸置疑,祁阳山战乱,娆姜运军粮借道而过,不是冲着祁阳山来的,就是冲着闻柒来的。

闻柒哼哼:“诱敌啊。”眼儿笑眯了,她一脸欢喜,瞪着枝桠,“嘿嘿,这诱饵好让人心痒难耐哟。”

☆、第三十二章

闻柒哼哼:“诱敌啊。”眼儿笑眯了,她一脸欢喜,瞪着枝桠,“嘿嘿,这诱饵好让人心痒难耐哟。”

呵呵,某厮想干坏事了。

叶十瞪着美眸:“主子,你不是想去劫了吧?空手套白狼?”

这话,说到闻柒心坎里去了,空手套白狼,最爽歪歪了!闻柒乐呵了:“呵呵,有点手痒了。”

确定不是皮痒了?叶十讪讪不语了。叶九接话,神色铁沉:“主子三思,攻山在即,我们人马不够,娆姜公主定设了陷阱等主子跳,不是调虎离山意在祁阳山,就是请君入瓮意在主子。”叶九语重心长,“主子这一去,凶多吉少。”

毋庸置疑,娆姜居心不良有意引诱。

闻柒耸耸肩,不以为意得紧:“祁阳山是老娘到嘴的鸭子,还能让它飞了?如花,去,带着兄弟们好好守山。”她哄骗似的,对着叶九笑眯眯。

叶九纹丝不动,只问:“龙虎军都留下攻山,那主子?”

闻柒眯着眼,弯弯似月牙:“当然是去抢诱饵。”

祁阳山她要,军粮她也要,胃口真大。叶九只道:“不妥。”

叶十忽然惊呼:“单枪匹马?!”这位主,她赌命啊。

闻柒抖抖肩,用鼻子出声:“嗯哼。”起身,掸掸身上的草木,一撩头发,掉头就走,哼歌一曲,“大王叫我来巡山呐……”

闻柒方走出几步,叶九跟着,苦口婆心:“主子,万万不可,对方千军万马——”

闻柒回头,勾了勾眼角,邪佞极了,笑着问:“如花啊,你家主子会吃亏吗?”

吃亏?史无前例!

叶九毫不犹豫:“不会。

闻柒慈眉善目,抚摸着叶九冰山的小脸,很温柔:“这不就得了,乖,等我归来带你们踏平祁阳。”凑上去,附在叶九耳边掩嘴细语,“莫担心,偷偷告诉你,这是诱敌计没错,不过真正的诱饵不是娆姜的千万军粮,”她笑笑,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然后指向自己,“是我哦,东陵芷上钩了。”

叶九怔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眸子沉沉浮浮:反间计……

原来她意不在军粮,在东陵芷。

前头,灌木繁杂,遮掩了那恣意的小小身影,唯有一曲高歌在山底回荡不散,如此肆意潇洒:“大王教我来巡山哪啊,咿儿哟哦咿儿咿儿哟,巡了南山我巡北山咯,咿儿哟哦咿儿咿儿哟,大王叫我来巡山哪啊……”

这个女子,太洒脱,是匹脱了缰的野马,不羁不拘。叶九失笑,掉头折返。

叶十赶紧跟上:“老九,要不要跟过去?”

叶九不抬眸:“攻山。”

叶十犹犹豫豫,还是拿捏不准,心惊胆战的:“让主子一个人去打家劫舍不会出事吧?主子要有个三长两短,爷要知道了,非剥了你我的皮。”

叶九抬眸,看了一眼,冷静沉着地说:“会出事。”

叶十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皮:“那——”

叶十接话:“娆姜会出事。”想了想,一板一眼地补了一句,“出大事。”

娆姜?怎么是她出事?叶十眨巴眼,懵懵懂懂:“为什么啊?难道不是娆姜的诱敌计?”

叶九似笑,满眼深意,意味深长:“她斗不过主子。”

叶十想想,点头,苟同:“那倒是,这世道,就咱爷能斗得过主子。”说完,立马头摇拨浪鼓:“咱爷也斗不过,指不定咱爷现在就束手无策了呢。”

北沧大军营帐,于郧西城外十里。百万大军,整装待发。

账外,程大急急忙忙而来,老远便嚷嚷:“爷,郧西城中来报。”

秦宓未曾抬眸:“说。”白玉盛水,清水没了他指尖,一遍一遍撩水清洗,慢条斯理。他一贯喜净,郧西多风沙,秦宓一身白衫,沾了灰土,指尖也不免染了尘沙。

“郧西城西捷报。”程大神色飞扬,有几分得意,“郧西北城暴乱,小主子以祁阳山为口,火攻关道。”得意完,又担惊了,“不过,娆姜运以军粮,借道祁阳官路。”这分明就是诱敌,瞎子都看得出来她居心不良!

秦宓动作顿了片刻,眸光缓缓敛下,似叹:“爷家猫儿,”语调,又似无奈,秦宓轻轻蹙眉,“她又要胡闹了。”抬手,用月白的布帛缓缓擦拭,动作有些漫不经心。

胡闹?不止吧,娆姜挖了坑,闻主子一定会埋人的。程大瑟缩,没底气了:“爷,怕是要闹大了。”摸摸下巴,程大猜想,“属下担心小主子既要拿下祁阳山,还要单枪匹马去……”程大正色,“劫军粮。”他很肯定,小主子一定会不老实。

祁阳山要,军粮也要,这才是闻某的风范。

秦宓浅笑,缓缓摇头:“不是军粮。”

不是军粮?程大百思不得其解:“那是什么?”转念一想,“也是,这军粮一个人运不动,烧了更靠谱,不过除了军粮还有什么好东西?”

爷,求赐教。

爷垂着眸子,有些忧郁,神色怏怏,说:“爷想她了。”

程大猛瞪眼,爷啊,思绪太跳脱了,小的跟不上啊。程大轻咳:“咳咳咳……”

爷心不在焉,喃喃自语着:“爷要去见她。”

程大再咳:“爷。”爷,眼说正事呢?打家劫舍那事,到底唱哪出啊。

爷抬起了眸,一潭秋水,无波无澜的:“传旨,挥军郧西北城。”秦宓轻念,“爷要马上见她。”

得,这是正事!

此刻,闻柒办正事呢。

背祁阳山关道十里,祁阳山官路上,四辆马车并行的宽度,正中间,躺了个人儿,撑着脑袋,翘着腿,嘴里淬了根青叶,正顾盼流转,言笑晏晏。

横路,抢劫。

闻柒瞧着前头,挑眉凝望:“哟,来了,可让小爷好等啊。”

隔了百步距离,南诏运粮的数万人马闻声顿足,立马严阵以待,提剑上阵,盯着路中央的女子,丝毫不敢松懈。

万人簇拥里,东陵芷下了马,含笑望去:“闻柒,你果然来了。”尽在意料之中,她丝毫不见讶异。

诱敌计,闻柒不躲不避,单刀直入。这女子,单这胆识,谁人能比。

闻柒只是笑笑,起身,拂拂破烂的袍子,掸掸灰尘,飞了个媚眼过去:“美人,想我了吗?”

她嘴里,从来不挂正经话,尽插科打诨。

东陵芷也只是笑,若有所思地看闻柒:“单枪匹马便来了,祁阳山与军粮都想要吗?”她冷笑,轻挑凤眸,戏谑,“你胆子与野心还是那么大。”

闻柒‘嘿嘿’笑出声,一身的褴褛,脏污的小脸,发挽起似男儿般随意,更添了几分痞气:“这不是顺了美人你的意思吗?用祁阳山与三军军粮换小爷小命一条,美人好大的手笔啊,不怕撑死小爷就不怕肉疼死美人你自己吗?”

这一口一个美人,真是坦荡,她啊,似乎胸有成竹,单枪匹马对南诏巫蛊精兵,她到底何来的自信?

东陵芷反笑,冷嗤:“所以,你来送死吗?”

哟,这没带刺美人好毒啊。

闻柒摇摇头,不正不经的样子,玩笑般:“美人误会了,美人可能不知道,小爷虽然脸没你大……”一双贼溜的眸子邪肆地瞧,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透着甚是邪佞的光彩,她伸手对着东陵芷比划,“嗯,胸没你大,臀也没你大,就是胃口大,哦,还有,”她笑得好不欢快,眸中是扎眼的流光,能溢出笑来,继续,“小爷福大命大。”

确实,比起闻柒,东陵芷胸前身后,要哪有哪,甚是傲人。

东陵芷恼羞成怒:“你的命,今日,本宫便要葬在祁阳道上。”

闻柒受惊了似的,连跳三步,惊魂普定,她拍拍干煸的小胸脯:“哟,好彪的美人啊。”脸色一转,变了,不正经地笑,贼兮兮的,“偷偷告诉你,我家爷他啊,不喜欢彪妹子,女子,还是温柔些好,就像,”她有模有样地深思熟虑,过后,点头,指了指自己,“嗯,就像姑奶奶这样”

这是个温柔的姑奶奶,有意见吗?闻柒自我感觉杠杠。

没有常理,满嘴胡话!

东陵芷气急败坏,不再多言,对身后千军万马沉声道:“摆阵,格杀勿论!”今日,不惜代价,她要闻柒的命。

一声令下,南诏兵马提剑摆阵,阵型变幻莫测,刀枪剑戟铿锵,一触即发。

“杀!”

东陵芷一语之后,戎装铁卫,奋勇出击,围闻柒左右,利刃直指。

闻柒后跳三步,一个巴掌伸出,她吆喝:“等等!”她眼顾左右,拍拍手,一脸坦然自若,再说,“小爷忘了经典对白了。”说完,一把撩起袍子,摆了个英明神武的姿势,下巴高傲地抬起,一字一字大声念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拿命来。”

南诏军一愣。

闻柒趁此时当,从小腿处拔出一把匕首,一个猛扑,一刀下去,迅猛至极,几乎一个瞬时,眼花缭乱之际,她便手腕一转,匕首,对准颈动脉。

赶快的招式!退,无可退,血溅官路,阵型中间的男子绝倒,脖颈血液汩汩流出。

一刀,阵势乱。一招,闻柒得了先机。近身肉搏,没有丝毫多余动作,招招毙命,置之死地地搏命,拼速度,拼猛劲,她游刃有余。

这血雨腥风,是闻柒的战场。

顿时,祁阳官道上血染尘土,十里之隔,祁阳山王,烈火熊熊,触目惊心的血红染了北城半边天下,祁阳山里,嘶喊嚎叫,声声不断,惊心动魄。

此时,郧西澄县,西启军营。

萧敬阵脚大乱,毫无方寸:“殿下,出事了。”

城北的火光,百里可见,火星甚至是血红。萧亦莫望着城北方向,火光映在眸中,灼热,冉冉升腾,他问:“可是她出事了?”声音,微微有些轻颤。

他怕,听闻有关她的任何噩耗,只是,若她安好,他的天下必定大乱,如此矛盾,如此折磨,没有理智,只能遵循着本能,慌乱心惊。

萧敬避轻就重,只道:“祁阳山被龙虎军攻占,南诏五万人马覆没,北军挥兵郧西北城,已是兵临城下。”

萧敬绝口不提闻柒——那个惑乱人心的女子!

萧亦莫眸光骤寒,逼视:“她呢?如何了?”

咫尺是天下江山,萧亦莫丝毫不过问,萧敬再次感叹那女子祸水红颜,咬了咬牙,回道:“娆姜公主运以军粮,借道祁阳,燕后半路劫持。”不消停,一刻也不消停!燕后如此,天下难安生?

“她带了多少人?”语调急促,萧亦莫有些慌乱,眸子尽是破碎大星子。

若走错一步,万劫不复,皆因闻柒动荡。萧敬欲言又止,久久沉默。

萧亦莫不耐,眸似冰刃,咄咄逼人:“说。”

“单枪匹马独闯娆姜公主两万人马。”不得不承认,那女子好胆识,只是未免太猖狂,一人独闯千军万马,无惧无畏,实在叫人心惊。

此番,想必凶多吉少。

萧亦莫沉默,眸光毫无半分光亮,一潭深不见底的秋井,久久,他说:“传本宫旨意,调兵祁阳。”

调兵祁阳……

他为闻柒而去,在此刻兵临城下时,这样义无反顾。

魔障了,简直魔障了!萧敬急了,红了眼,双膝跪在萧亦莫跟前:“殿下您要亲自去?”

萧亦莫不可置否,眸底沉沉寒冰,丝毫不见消融。

这一去,置于郧西北城何地?置天下江山何地?怎舍得?萧敬神色凝重:“殿下,阑帝挥军北城,攻城之战一触即发,祁阳山已失守,阑帝兵临于此,殿下万万不可冒险。”何况,那女子,她才是最危险的利器……

他只说:“东陵芷会要她的命的。”他不忍,不舍,心之所向,无可奈何。

闻柒,果真是他心头的朱砂。

那朱砂,不磨不灭!萧敬将军苦口劝言:“娆姜公主怎么要得了她的命,殿下三思。”

可以笃定,娆姜要不了闻柒的命,而闻柒要得了西启太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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