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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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姒走近床榻旁,仍是有些不放心:“刘军医,如何了?”

刘军医是戎平军的老军医,这医术虽不比闻名遐迩的苏暮词,治这刀伤剑伤的本事,却是无人能及。

刘军医毕恭毕敬,道:“七小姐宽心,箭上无毒,只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而且这猫儿体质有些不同,自个便止血了,没有大碍,敷了药养个几日便能活蹦乱跳了。”

它才不活蹦乱跳呢!它是有身份的猫!杏花又瞪了刘军医一眼,然后蹦进了萧景姒怀里。

她生怕扯到它的伤口,小心地避开,还是不大放心:“杏花比旁的猫儿身子要弱些,当真无事?”

刘军医再三保证:“七小姐大可放心。”只不过是擦伤!死不了人,也死不了猫!

萧景姒这才稍稍放心:“那便劳烦军医开药方。”

“……”刘军医觉得七小姐变了,以前才没这么娇惯过谁,从药箱里掏出来一个瓷瓶,递给萧景姒,“药方便不必了,七小姐将这伤药带回去,早晚各涂一次,不出几日便无事了。”

萧景姒接过药,又问:“可会留疤?”

刘军医:“……”让他怎么回答好,一只猫的一只爪子,居然还要管留不留疤,即便留了疤,毛一长起来,还看得到个毛啊!

坐在一旁的秦臻起身:“景姒,”他宽慰道,“你别太紧张,只是是脱了层皮,杏花又是猫,不会有大碍,也不会留疤。”

她会如此紧张,大抵是因为楚彧吧,爱屋及乌,景姒甚是如此。

秦臻这话有人就不同意了,冷着张脸:“杏花是我家世子爷的猫,可不是别人家的猫猫狗狗能相提并论的,它可是最纯种白灵猫族,几千年都生养不出一只,是最最高贵纯正的血统,身子金贵得很,一根毛都是不容有失的。”说完了,还补充申明,“脱一层皮那更是大事。”

秦臻:“……”

刘军医:“……”

纯种白灵猫族?高贵纯正的血统?几千年都生养不出来?一根毛都不容有失?

刘军医忍不住去瞧那猫儿,得,难怪目中无人脾气不小,感情还是个贵族中的贵族。

萧景姒也震惊了,她家杏花果然不是一般货色。

秦臻便问:“你是?”

菁华抬起头:“钦南王府,菁华。”

秦臻并不多言,吩咐:“章周,送菁华将军回钦南王府。”

菁华摆手,抱着剑,面无表情:“不必,我家世子还在宫中,我与国师大人一同回宫。”说完,站在了萧景姒身后,雷打不动的样子,

果然是楚彧的人,胆大肆意,秦臻也不好赶人。

“喵~”

怀里的猫儿叫了一声,似乎不喜,萧景姒猜想杏花是认生,起身对秦臻道:“那我便先回宫。”

秦臻取了屏风上的衣物:“我送你。”

“喵!”

杏花对秦臻张牙舞爪,萧景姒连忙抓住它的爪子,省得扯到伤口,随后摇头:“夜深了,你早些休息,我自己回宫便可。”

秦臻将衣裳给她披上,系好带子,叮嘱:“多加小心。”

“好。”

杏花死死盯着秦臻的手,酸得不得了,真恨不得咬一口!

一刻时辰后,萧景姒方回到星月殿,将杏花放在暖榻上,给它盖好被子,便唤来古昔。

“主子。”

萧景姒倒了杯热茶,递给古昔:“凤容璃人呢?”

古昔接过茶杯,回:“扔在了冷宫后面的枯井里。”

萧景姒沉思了稍许:“明日再将人放回去。”

“是。”

紫湘推门进来,外头天寒地冻的,她搓搓手,放在暖炉上烤手,说:“永延殿的方公公来了,说是皇上急召主子你去面圣。”紫湘笑道,“怕是苏皇后去皇帝那告状了。”

意料之中的事,萧景姒慢条斯理地喝茶:“去回方公公,便说我在沐浴,请稍后一炷香功夫。”

紫湘会意:“好。”

这周中既然是由主子关进天牢的,自然,需要谋个名正言顺的由头,毕竟,杏花腿上的血不能白流,这越俎代庖打杀朝廷命官的罪,星月殿也不能担。

“古昔,替我走一趟大理寺卿韩大人府上,”萧景姒思忖片刻,放下茶杯,“便说,严刑逼供后,犯人说了不该说的。”

古昔刻不容缓:“属下尊令。”

这平静不过片刻,风雪又要来了,窗外,冬风呼啸,

“喵。”

杏花从被子里探出爪子,去抓萧景姒的衣角,她回头,哄它:“乖,睡觉。”

它抓着不放,用一只没受伤的爪子扒着萧景姒,往她身上爬:“喵。”

萧景姒把它抱起来,轻轻拂过杏花那只包成了粽子的爪子:“杏花,不疼,那人伤了你,我便杀了他。”

语气里,竟有一丝冰冷的杀意。

杏花软软地蹭她的脖子:“喵。”

叫声软糯,又急切,似乎是不安。

“担心我?”萧景姒笑着揉杏花的脑袋,轻声轻语地对它道,“我家杏花放心,我的手还要抱你,不会弄脏了的。”她说,“我们不动粗。”

不动粗,那便攻计,那是萧景姒最擅长的领域。

一炷香的功夫过后,萧景姒出了星月殿,任凭杏花怎么撒娇卖乖,她也不带它去。

楚彧披着被子,站在窗前,看着殿外风雪,深深担忧。

嘎吱一声,菁华从另一扇窗户外翻了进来:“世子爷不放心?”

楚彧用力拧着眉头,十分不放心:“嗯。”

菁华觉得,自家主子完全是庸人自扰:“世子爷宽心,凭国师大人的心思,这大凉只怕也没有谁有能耐为难得了她。”再说,当钦南王府死了吗?

楚彧瞪他:“我家阿娆也会累。”

说来说去,舍不得呗,

“世子既舍不得,何不代国师大人出手?”不过,菁华倒不希望自家世子出手,想想世子爷在北赢的那几年,杀戮太重了,他若动手,就是简单粗暴地直接弄死,倒不如国师大人这般不动声色地步步为谋。

楚彧还是皱着眉:“你不懂。”

菁华默,他不懂什么了?!

楚彧披着被子,坐回榻上,缠着绷带的手腕撑着下巴:“我家阿娆的性子便是如此,从不低头,也不姑息,孤勇又聪慧,也不喜躲在他人身后,若是谁欠了她,她喜欢连本带利地讨回来,她若对谁好,便会一心一意,不会仰仗,不会附势,不会仗着谁对她好便肆意挥霍。”

便是这样一个爱憎分明的女子,让楚彧爱入骨髓。

菁华无言以对,只觉得世子爷快神魂颠倒不可自拔了。

说起萧景姒,楚彧总会目光痴迷,喜欢得不得了:“即便如此,我的阿娆,不需要任何依仗,她也能所向披靡。”他眼睛发亮,用力地夸赞,“我家阿娆,最好最厉害最聪明了!”

这洋洋得意的语气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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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玉卿由笑笑微凉领养,折耳兔子君菁华由柒柒领养

二更,晚上九点半

☆、第七十八章:不知深情却已情深(二更)

“我家阿娆,最好最厉害最聪明了!”

这洋洋得意的语气哟!好,就你阿娆所向披靡天下无敌好吧!菁华就问:“那世子您舍得?”

楚彧咬咬唇:“嗯,舍不得。”他想了想,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所以以后我不仅晚上要陪阿娆,白天也要陪她,我要寸步不离地守着阿娆,免得总有人想害她!”

菁华:“……”这觉悟,也是让菁华无言以对了,还有一事,菁华想不明白,“世子,这次您怎就受伤了?就周中那等凡夫俗子的三脚猫,按理说根本伤不到您。”

楚彧有些懊恼:“我当时走神了。”

“?”菁华不解。

世子爷说:“我在想阿娆。”

菁华:“……”这语气,多简明扼要,多理所当然,多堂而皇之,没有丝毫一点点痛的领悟!

凤栖宫中,国舅爷深夜到访。

“娘娘,国舅爷来了。”宫人禀报道。

苏皇后立马起身,甚是迫切急促。

苏国舅进殿来,拱手行礼:“皇后娘娘。”

“兄长无需多礼。”苏皇后命人奉茶,随后,挥退了所有宫人,让心腹之人守在殿门,如此严阵以待,丝毫不敢大意。

“皇后急召臣进宫所为何事?可是宫中又生了什么事端。”

苏皇后点头:“本宫与萧景姒起了冲突,周副统领入狱,大理寺得了萧景姒的令,已经动刑受审,天牢的探子方才来报,”稍稍停顿,苏皇后道,“周中开了口。”

苏国舅微微惊愕:“他说了什么?”

“只怕说了不该说的。”

苏国舅脸色大变:“太子殿下可知此事?”

提及太子,苏皇后便越发没了主意:“太子还不知道,之前太子便告诫过本宫,不可再与萧景姒起干戈,而且太子刚被他父皇削了权,这事不宜太子出面,所以本宫才请兄长过来相助。”

苏国舅若有所思。

“皇上最是容不得外戚专权,若是知晓了御林军里有苏家的亲兵,只怕,”皇后沉声,道:“为了万无一失,这周中留不得。”

自国师萧景姒入宫,不逾半年,苏家如今面目全非,今时不同往日,现下苏家,经不起一丝一毫的事端,御林军这最后一张牌,是如何也要保住。苏国舅信誓旦旦:“皇后放心,臣自有办法让他开不了口。”

苏皇后眉宇紧蹙,只要想到星月殿里的那个女子,便无端会思绪不宁。

这会儿,已是三更天,漫天飞雪,裹素凉宫,这大凉冬天,最是风雪多。

永延殿外,方公公大步流星:“皇上,国师大人来了。”

顺帝高座御座,只道:“宣。”

殿外,侍人连道三声,宣国师萧景姒觐见。

只见萧景姒缓缓漫步,不疾不徐。

这般悠哉悠哉,倒是叫人好等。顺帝冷冷凝视:“让朕等了一刻钟,”脸色一沉,龙颜大怒,“萧景姒,你好大的胆子。”

这女子,越发像钦南王楚家的人了,性子一个个都随性肆意至极,顺帝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痛,压抑着怒火,威严自成。

反观国师萧景姒,若无其事般,甚是自得:“皇上恕罪,臣临出殿前,天有异象,便卜了一卦,这才耽误了时辰。”

满口胡言乱语!

顺帝压下怒火,便顺势而问:“朕倒要听听,你算出来了什么。”他倒要看看,她还能怎么颠倒黑白覆手为雨。

“卦象所示,”萧景姒抬头,平静无痕的一双瞳子,亮如星辰,说道,“这卦象所示,是夜,宫中有人要丢了性命。”

周中入狱,大理寺善用私刑,她越俎代庖目无法纪,此番被传召,帝君之意显而易见,她倒不惧,还有心思‘卜卦’,顺帝大喝:“简直一派胡言!”顺帝自是不信萧景姒这番没头没脑的话,驳道,“皇宫之中,又何曾有一天没有人丢性命。”

顺帝不欲再周旋:“知道朕为何宣你前来?”

萧景姒惜字如金,回道:“问罪。”

她哪里有半点失措,如此之镇定,好似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反倒是高座龙椅的帝君摸不透半分,沉声质问她:“那你可知罪?”

萧景姒抬眸,眸底没有丝毫慌乱,她说:“臣不知罪,敢问皇上,臣何罪之有?”

胆大妄为在先,不知悔改在后,好个不知罪、有何罪!

顺帝拍案而起:“你明知御林军是朕的人,周中也是朕钦封的三品都统,你还敢打杀朝廷命官,为人臣子,越俎代庖,真当朕这皇宫是你的?”

如此盛怒,只怕是想借题发挥,好生发落一番这权倾朝野的国师大人了。

萧景姒不慌不乱,只驳了一句话:“臣非越俎代庖,而是替皇上铲除异己。”

顺帝冷哼,只道她胡言乱语。

她也不急,语气轻缓,娓娓而谈:“皇上,侧卧之榻,不容异类,御林军右翼军副统领周中为臣不忠,阳奉阴违与人勾结,臣是为皇上肃清叛逆。”

顺帝愕然多时,不可置信:“你说周中是叛逆?”

萧景姒笃定:“是。”

“哼,无稽之谈,诡辩之词!”

周中是顺帝一手提拔,御林军的半壁江山都由周中统帅,顺帝对此人,自是深信不疑。

然而,不待萧景姒多做解释,侯在殿外的方公公匆匆忙忙进殿:“皇上。”

顺帝不悦:“何事?”

方公公回:“天牢来报,周副统领在狱中畏罪自杀了。”

畏罪自杀,竟是畏罪自杀!

顺帝不可思议地看向萧景姒,脑中闪现她入殿时说的话:是夜,宫中有人要丢了性命……

她说,周中为臣不忠,阳奉阴违与人勾结……

全部叫她说中了,丝毫不差,这般精准无误又恰到时宜,她分明像什么都没做,却尽在她掌控间。

顺帝眸中暮霭沉沉。

一刻钟前。

阴暗潮湿的天牢里,有脚步声响,渐进靠近,周中募地抬头,眼底浮现亮光。

来人,是国舅苏承朗。

周中的腿被玉簪所伤,又被用了刑,不良于行,一步一步趴到牢门,抬头,满脸的血:“国舅爷,您是来救我出去的?”

他效命苏家十多年,忠心耿耿,若非如此,他大可不必听从皇后命令伤了那猫儿,他于苏家是心腹,亦是臂膀,唇亡齿寒,周中如是想,对苏国舅毫无防备,却忘了,还有个词,叫杀人灭口……

牢中阴暗,映着一双灼热的鹰眸,苏国舅背光,开口道:“我来送你一程。”

苏国舅招招手,暗处出来几个男人,皆蒙面,手握兵刃,一个个盯着周中,蓄势待发,

周中瞳孔放大,难以置信:“为何?”他趴在地上,无力后退,也无处可逃,“请国舅爷让属下死个瞑目。”

苏国舅冷然:“你开口的时候,不就应该知道下场了。”

“开口?”周中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

苏国舅被这笑声一震,心里莫名涌出一丝不安:“你笑什么?”似乎哪里不对劲,却全然不知哪一步算错了。

周中还在笑,血淋淋的伤口被扯开,面目狰狞。

苏国舅蹲下,抓着牢门吼:“你到底在笑什么!”

周中趴在地上,散乱的头发沾了血,黏在脸上,遮住了大半边狰狞的脸,只剩一双火光炙热的眸,他冷嘲:“我什么都没说,可是国舅爷,您一来,就什么都招了。”

苏国舅大骇,方寸大乱,这才惊觉,中计了……

“哈哈哈哈哈……”周中嗤笑,“不打自招,国舅爷,您还是斗不过国师大人。”

苏国舅身体一震,久久才回神,他扶着牢门,面色难看,令下:“动手。”

半刻钟后,右翼军副统领周中的死讯便传到了永延殿。

且说回永延殿中,方公公急急来报。

他道:“天牢来报,周副统领在狱中畏罪自杀了。”方公公顿了顿,又道,“半刻钟前,苏国舅去了天牢。”

方公公也是大吃一惊,不仅惊讶苏国舅如此沉不住气,也惊讶背后之人这般只手遮天,若非那背后之人有意为之,苏国舅怎会那般轻易地进了天牢,还自以为天衣无缝,殊不知是自投罗网。

萧景姒轻笑了一声:“苏家杀人灭口得可真快。”她抬眸,“皇上这下可信了?那周中为臣不忠,与国舅府暗中早有勾结,此番将周中下狱,臣自是为皇上铲除异己,皇上,你说微臣何罪之有呢?”

顺帝哑口无言。

她神色,毫不惊讶,宛若这一切都尽如所料,顺帝研判地盯着她,久久才道:“国师大人可真是神机妙算。”

她落落大方地受了:“皇上谬赞。”

顺帝一口气堵在喉咙口:“你又是如何得知周中是奸细?如何得知苏家要杀人灭口?”

上一世,周中替东宫潜伏多年,她也是待到凤傅礼登基后才知晓,这顺帝麾下的近十万御林军竟有一半是苏家的人。

是以,她让大理寺卿韩大人去苏家放了点消息,这不,不打自招了。

萧景姒笑道:“皇上不是说了,臣,神机妙算,自然是掐指一算而得知的。”

掐指一算?

顺帝重重坐下,额间冷汗沁出,不禁想,这一出苏家自掘坟墓的戏码,有多少是出自萧景姒的手。顺帝久久不言,心头,血气翻涌。

此番,还没完。

萧景姒福身:“臣既替皇上铲除了异己,想趁此向皇上讨一个恩典。”

砍了苏家与皇后一只左膀右臂,还敢讨恩典,得了便宜还卖乖,便也仅此一人了。

顺帝从喉间挤出一个字:“说。”

萧景姒笑,怡然自得:“臣想为庶姐讨一道圣旨。”

窗外,正是风雪大作,一炷香的功夫后,国师大人方出永延殿,待到人走后,顺帝才无力地瘫坐在龙椅上,疲惫不堪,这身体,是越发不行了,他重重喘息后,下了一道口谕:“传令季禹,彻查御林军,肃清所有叛逆。”

方公公尊令,如此一来,这本就败絮其中的苏家,又失了一臂,便是皇帝没有打压东宫之意,也不得不动手了。

“皇上,这苏家当真是狼子野心,竟留了这一手。”方公公道。

顺帝眸中血丝乍现:“哼,太子还没登基,就当朕死了。”

“皇上也可放心了,如今的苏家不过是个空架子,是再难成大气了。”

顺帝沉思,他突然忆起那日萧景姒在永延殿说过的话,她说:“皇上,臣替你将这百年外戚连根拔起如何?”

一步一步,她不动声色,将苏家一点一点瓦解,外人甚至看不出来是她所为,如此心计,简直可怖。

“苏家是不足为患了,萧景姒此人,却祸患无穷。”顺帝不禁自嘲,冷笑,“朕当日封她为国师,真是引狼入室了。”

本想借此事,罪责于她,倒不想,她这般轻而易举就讲祸事引到了苏家,反咬一口地天衣无缝。

顺帝思及此处,重重咳出了一口血。

方公公心下发急:“皇上,您小心身子。”

顺帝发笑,两鬓斑白,眉宇皱纹越发多了。

帝君大限将至,天家王爷甚至东宫储君,都不及那女子半分绸缪,这大凉天下,岌岌可危。

“咚——咚——咚——”

三更声响时,萧景姒才归,星月殿外,杏花翘首以盼了多时,蹲在殿门口,瑟瑟发抖,见她回来,一瘸一拐地跑出去。

萧景姒喝止:“莫跑,在那别动。”

杏花便不动了,乖乖等她过来。

萧景姒蹲下,看了看它腿上的伤口,见它无碍,才松了眉头,将杏花抱起:“在等我?”

杏花摇尾巴:“喵。”

紫湘回道:“杏花在外头等了半个时辰了。”

萧景姒沉脸,训它:“真不听话,外头这么冷,怎不好好睡觉。”

它钻到她怀里,她胸前软软的,它叫得酥酥的:“喵~”阿娆在,它睡不着,阿娆不在,它也睡不着。

“冷不冷?”

杏花可劲往她怀里钻。

萧景姒笑:“这般畏寒,也不知道像谁?”

像谁?像常山世子呗,紫湘甚至怀疑,自家主子在男女之事上是个雏儿,在常山世子面前,不甚开窍,是以,杏花得了便宜,楚世子的猫,光是这个身份,在主子眼里,可就光芒万丈了。

不知深情,却已情深啊。紫湘暗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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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来,杏花吃鱼

不知深情,却已情深啊。紫湘暗叹。

外头天冷,衣裳沾了雪,湿气很重,进了殿,紫湘为萧景姒脱下披风,又取来干净的衣物。

“主子,热水已经备好了,您先沐浴,别让寒气入了体。”

萧景姒放下杏花,告诫它:“不准进去,你受了伤,伤口不可沾水。”

杏花很是不开心:“喵~”

次日辰时,早朝之上,帝君下了两道圣旨,其一,重整御林军,季禹收权左右翼军。

其二,文国公之女萧宁玉,品行有失,秽乱宫闱,念国师大人功绩,免其罪责,贬为庶民,于月隐寺带发修行,为国祈福。

太子勒令不得参政,帝令肃清御林军一事还是从他人口中得知,当下便去了凤栖宫。

听完苏皇后一番说辞,凤傅礼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打碎了茶杯,咣的一声,叫苏皇后吓白了脸。

凤傅礼疾言厉色:“不打自招,母后,你做的好事!”

苏皇后不甘:“都怪那萧景姒,若非她将周副统卫收押大牢,又令大理寺卿那个老狐狸放了假消息,本宫又怎会去杀人灭口,累得国舅府赔了夫人又折兵。”

听完皇后一番推辞,凤傅礼脸色越发阴沉:“母后也罢,苏家也好,岂是第一次在萧景姒手下吃亏,你明知她心机极深,怎还与她为恶,儿臣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去招惹她,东宫如今已经四面楚歌,你就不要再自损三千。”

苏皇后不言,对凤傅礼这个儿子多有畏惧。

“日后,母后见了萧景姒便绕道而行。”凤傅礼冷言告诫。

苏皇后闻言,甚是愤愤不平:“你是东宫储君,本宫是一国之母,何须让她,她算什么东西,竟要本宫对她俯首帖耳敬而远之。”

“她算什么东西?”凤傅礼冷冷哂笑,“母后,你以为是谁令东宫与苏家大势不再?是谁让母后你一国之母在这后宫举步维艰?”

苏皇后脸色骤然血色全无。

“母后莫要再逞一时之快,坏了儿臣大计。”

留下一言,凤傅礼拂袖而去,徒留苏皇后咬牙切齿。

辰时三刻,文国公萧奉尧下了朝,受了一众官员明里暗里的嘲讽之后,大步去了华阳宫接人,一同前往的还有宣旨的方公公。

萧宁玉一听要贬为庶民遣去寺院,崩溃大哭。

“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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