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顾南西作品猫爷驾到束手就寝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传闻果然不假,常山世子,只屠杀,不招降。

戎平军迟疑不前。

秦臻道:“尊令便是。”他家景姒,怎就选了一个这般暴戾之人。

一个楚彧便罢,还有一个安远将军,助纣为虐,国师大人羽翼太丰!

只怕,此番请众位亲王看一出平乱的戏,醉翁之意不仅如此,怕是也要让天家贵胄们知晓知晓,这大凉的风云,是谁在执掌。钦南王府相助,这凤氏江山,姓凤还是姓萧,又有何差别。

周王与敏王相视一眼,皆若有所思。

叛军平,安远将军秦臻举兵回都,这一出清理门户,唱得好生精彩,然,一波刚平,一波动荡又起,华凉国师回宫不过一个时辰,太子持摄政诏书入宫。

纵虎归山,果然,卷土重来,诚如萧景姒所言,贪得无厌的人,总归会再回来……

龙鸣鼓擂响,百官入宫朝见,众目睽睽,太子携帝令摄政诏书,以令众臣,诸位大臣心惊肉跳的同时,吓得倒抽一口气,谁也不敢抬头直视太子的脸,独眼阴狠,满脸的血,浴血而来。

这天,风云骤变,毫无征兆。

太子持帝令诏书,列国师萧景姒九大罪状,罄竹难书,条条罪证当诛,太子站在奉天殿前,字字铮铮,愤恨至极。

太子道国师大人谋害帝君,道国师大人构陷东宫,道国师大人诛杀帝后,道国师大人操纵朝堂欲图谋反,道国师大人伙同钦南王府为祸大凉……

“国师大人到!”

一声传令,奉天殿前,百官参拜,她站在龙鸣鼓前,似未闻太子声声斥责,只道一句:“将逆贼拿下。”

天家龙鸣鼓前,持帝令,可号令诸侯。

凤傅礼怒喊:“你敢!”他抬手,明黄的卷轴摊开,面向众官员,“圣旨在此,本宫奉父皇御诏,摄政大凉,东宫为尊,择日登基,”凤傅礼高举圣旨,语调高亢,“即刻开始,本宫才是这大凉之主。”

摄政诏令一出,众人噤若寒蝉,难以置信,下意识便审视高台上的女子,却只见她淡淡眉眼,处变不惊,嗓音竟如此风平浪静。

萧景姒言:“伪造圣旨,太子殿下,你又罪加一等了。”

伪造圣旨……

百官哗然,风云跌宕,众人皆沉默不语,静看哪方掌天下权,这大凉宫的天,又要变了。

凤傅礼怒斥:“萧景姒,休要妖言惑众!”

似乎畏冷,萧景姒拢了拢坠落白色流苏的披风,微微抬了抬眼睫,神色懒懒。

立刻便有内务府史官上前,双手持过圣旨,顿时,脸色微变:“太子殿下,这诏书是……是假的!”

凤傅礼瞠目结舌,一只瞳孔募地放大,“你、你说什么?”

柳御史声颤:“诏令盖印,是……是假的。”

凤傅礼怒喝:“你再胡言乱语一句,本宫立马摘了你的脑袋!”

“殿下饶命,”柳御史扑通一声便跪下,满头大汗,却是跪向萧景姒,“下官不敢妄言,这诏书确实是假的,请国师大人明鉴。”

萧景姒抬抬手,示意柳御史退下:“太子,可用本国师让诸位大臣一一过目?”

“不!不可能!怎么会是假的。”凤傅礼几乎崩溃,失声咆哮,“怎么会是假的!不是假的,不是!”

怎么会是假的,他躲过那么多次追击,东宫所有能调动的兵马,几乎一个不留,在琉榕湖岸的潮水里,他甚至连人性与血亲都摒弃了,取来的,竟是一纸废纸。

凤傅礼突然大笑:“萧景姒,你,”他咬牙,满眼星芒,全是恨意,“你是故意的。”

故意纵虎归山,好环环相扣,侯他自投罗网,待他自断羽翼。

她唇角,似笑,转瞬即逝,忽然冷了眼,沉声令下:“将太子拿下。”

凤傅礼癫狂一般,束发散乱,满脸的血,他嘶吼:“你们敢!本宫是太子,本宫才是大凉的储君,她萧景姒算什么东西,等本宫继位——”

“继位?”轻轻一声凉凉的笑声,萧景姒睥睨,俯视而望,“泱泱大凉,何须你一个废人来承帝位。”

奉天殿的龙鸣鼓下,有大凉亲王,有皇亲贵胄,有文武百官,却无一人置喙,是不敢,是不能,有愤然,也有钦佩。

萧景姒啊,将凤氏江山,牢牢执掌。

东宫已落,太子一败涂地,身体摇摇晃晃,手撑着龙鸣鼓,铮铮作响,仅剩的一只眼,怒火熊熊:“我的死士全部毙命,你却独独留我一条性命,费劲心机设局引我入瓮,你,何不杀了我。”

她走近,微微俯身,嗓音迷离慵懒,说:“因为要让你也尝尝苟延残喘众叛亲离的滋味。”

她看他的眼神,有恨,是蚀骨的冰冷,似满覆深仇大恨,像沉甸甸的利刃,一刀一刀剜向他。

凤傅礼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癫狂大笑。

苟延残喘众叛亲离啊,当他为了这一旨诏书,连自己的女人和骨肉都抛弃了,任琉榕湖岸的潮水淹没了她们之时,便是他苟延残喘众叛亲离的伊始。

萧景姒不杀他,她要他生不如死。凤傅礼瘫坐在地上,笑得声嘶力竭。

萧景姒转身,提着铺了一地的白色裙摆,踏阶而去。

须臾,内务府史官来宣读诏令。

“传国师之令,太子烨豢养死士谋逆造反,罪行曝露,却仍不知悔改,伪造诏书以令诸侯,三罪并行,按律当诛,今念圣上仁德,为积福祉,年关将临大赦其死罪,废除太子之位,贬为庶民,太子府一族终身囚禁宗人府,钦此。”

一旨令下,东宫被废,从此,大凉再无储君,奉天殿前,惊了所有人的神。

凤玉卿笑:“萧景姒啊萧景姒,你可真能耐呢。”转眸,瞥了一眼身侧的凤殷荀与凤知昰,“东宫没了,接下来,轮到谁呢?”

凤知昰冷眼:“五皇兄此话何意?”

凤玉卿答非所问:“她啊,不大喜欢麻烦,若不来惹她,便也不会犯人,二皇兄与七皇弟量力而行,莫重蹈了太子皇兄的覆辙。”

凤知昰与凤殷荀皆变了脸色。

却是凤玉卿心情不错,端着眸光打量殿前一众官员,果然,不见钦南王府的人,一个时辰前,平广王府流放的诏书送去了天牢,楚家人,许是又去为了某人东奔西跑了。

远去奉天殿百步,洪宝德追着萧景姒的脚步:“你与秦臻去打猎,怎生不带我。”

萧景姒笑:“你学了三年剑,至今连卫平侯府最细的木桩都劈不断。”

洪宝德无话可说:“……”为何要揭她的短,“本相爷,可是淑女。”

淑女?

古昔说,洪左相让人折断了欲对紫湘用刑的宫人一双手。

该去华阳宫接紫湘了。

半刻钟后,御林军前往华阳宫,遣太子妃萧氏与废太子同去宗人府。

“太子妃,请吧。”

萧扶辰脸色刷白,毫无血色,她缓缓撑起身体,晃晃荡荡地走了几步,猛地往后栽去。

“太子妃娘娘!”

宫人大喝,只见萧扶辰宫装裙摆里,有刺目的血顺着脚踝汩汩流出。

“血!好多血!”

“不好了,太子妃她……血崩了!”

“传太医!立刻传太医!”

“太子妃流血不止,速去禀报国师大人与太后娘娘!”

华阳宫偏殿里,呼天抢地,乱成一团。

废太子正妃萧氏,因辰时落胎,便暂留华阳宫修养,不过几个时辰,又一次大出血,不似辰时那次,这次萧氏血流不止,伺候的宫人不敢耽误,立刻请了太医来诊脉,随后让前来遣送萧氏去宗人府的御林军一同去星月殿通传国师大人。

片刻后,华阳宫的宫人便随御林军在星月殿外求见。

“国师大人,华阳宫里的太子妃娘娘她——”

萧景姒端坐在星月殿的软榻上,手中茶盏一扣:“太子已废,何来的太子妃娘娘。”

华阳宫的桂嬷嬷立刻俯身请罪:“老奴失言,请国师大人赎罪。”

“起。”萧景姒嗓音慵懒而清幽,“说吧。”

桂嬷嬷抹了抹额头冷汗:“废妃萧氏出血不止,太医说,腹中子嗣恐怕是保不住了。”

一旁蹭茶的洪宝德哟了一声:“这胎儿不是辰时就落了吗?怎得又来落了一次。”

桂嬷嬷大汗淋漓:“老奴不知,太医院的太医都说千真万确,萧氏血崩之症,的确是落胎所致。”

☆、第一百一十一章:大凉的王,是我

桂嬷嬷大汗淋漓:“老奴不知,太医院的太医都说千真万确,萧氏血崩之症,的确是落胎所致。”

洪宝德笑着戏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萧氏的肚子啊,也是个奇迹。”

可不就是!

桂嬷嬷俯首站在一旁,不敢多言,侯国师大人吩咐。

萧景姒平平静静地,好似漠不关心:“这后宫之事,请太后定夺便是。”

别说后宫之事,天下之事,还不是国师大人定夺,国师大人虽如此说,不过桂嬷嬷就是再愚钝也知晓,国师大人这是借太后的手呢。

桂嬷嬷会意:“老奴领旨。”

华阳宫的人一走,洪宝德就凑到萧景姒跟前去:“萧扶辰那肚子不是假的吗?怎么就假戏真做了?你何时知晓的?”

萧扶辰当日为了免去戴罪之身,才出此下策,本以为这怀孕也装不得多久,早晚都得玩火,却不想竟真让她怀上了。

“太子府里的下人有一半是楚彧的人。”

楚彧这么只手遮天,真的合适吗?

洪宝德惊了:“那就是了,太子府里全是眼线,别说萧扶辰的肚子,就是她与太子的房事你家楚美人也一清二楚。”嗯,洪宝德兴致勃勃,“就是不知道一夜几次啊。”

左相大人一言不合就开黄腔……

萧景姒笑:“非礼勿听。”

洪宝德假不正经:“那萧扶辰真落胎了?这血都流了两次了,哪一次是真?”

“她既要诬陷紫湘陷害皇嗣,这孩子,自然不能留。”

哦,第一次是构陷,这第二次嘛,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惜了,凤家第一个孙辈的子嗣。

“萧扶辰辰时过半的时候被人暗中掳出了宫,近午时才送回来,景姒,她的肚子,”洪宝德顿了一下,“是你动的手?”

萧景姒摇头,片刻,又点头:“虽不是我,却拜我所赐。”

如此,那便是借刀杀人。

“你是借了何人的手?”洪宝德十分好奇。

萧景姒微微沉吟:“太子。”

“……”洪宝德震惊了,萧扶辰的肚子,可以说是凤傅礼的免死金牌,他既然舍得,那定是为了比免死金牌还要让他趋之若鹜的东西。

那一道摄政诏书呀……可惜,是假的呢。

洪宝德感叹:“虎毒还不食子,活该他凤傅礼偷鸡不成蚀把米。”突然想到一事,“景姒,那真的诏书现在在何处?”

“烧了。”

“?”

萧景姒笑得有些宠溺:“楚彧烧了。”

洪宝德惊呆了:“!”

楚美人他,神助攻啊!

萧景姒放下茶杯,起身:“我去一趟华阳宫。”

此时,华阳宫里,正乱着呢,跪了一屋子的太医,宫人战战兢兢地站在两侧,皆是心惊胆战的。

沈太后前些日子染了恶疾,精神头还未恢复,窝在休憩的小榻上,脸色不甚好,睨了一眼跪在殿中的一干太医:“你们给哀家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胎儿不是辰时在星月殿便落了吗?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院首江大人胆寒:“下官也不知缘由,只是,”江大人支支吾吾甚是颤栗,“只是下官等人一一给萧氏号过脉了,这滑胎之相,绝对不会有误。”

既然这会儿千真万确是滑胎,那么辰时那次毫无疑问便是以假乱真。

沈太后眼微微一抬:“今日辰时给萧氏诊脉的是何人?”

话刚落,一人跪地磕头:“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

“是你?”

正是太医院的副院首,宁海。

宁海神色慌惧:“太后娘娘饶命!今日辰时的落胎之症,是、是微臣误……误诊了。”

一句误诊,便想一概而论,而且这脏水泼的还是星月殿,更何况,太医院中,当属江院首与这宁海最是妙手回春,连个落胎都能误诊,如此理由,未免太过蹩脚。

“误诊?”沈太后冷视。

宁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来,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下官无能,求太后开恩。”

“既然无能,要你何用!”沈太后沉声高喊,“来人,将这无能昏庸的东西拖出去,斩了!”

立马便有侍卫前来拿人,宁海大吼大叫:“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是太子妃她——”

这时,殿外宫人通报。

“国师大人到!”

一屋子的官员宫人,皆躬身行礼,恭恭敬敬。

萧景姒缓缓进殿,略微扫了一眼那被强行拖出去的宁海,并无指示,侍卫这才继续将人押下。

不用宁海招,谁人不知这落胎一事是何人栽赃嫁祸,难怪东宫落得如此,竟在太岁头上动了土。

“太子被废,朝政动乱,国师大人怎有空来哀家这华阳宫了。”沈太后挥退了太医院的人,命人奉茶招待。

萧景姒入座。

如今,她位居国师,摄政朝纲,这大凉再无人尊于她,自然,也用不得行礼问安。

萧景姒便开门见山:“我来接我星月殿的侍女。”

“桂嬷嬷,还不快去把人请来。”

萧景姒颔首,以示谢意。

所幸,用刑之时被洪左相制止了,若真要用了刑,这华阳宫也安稳不得了,沈太后道:“是哀家老糊涂了,轻信了那庸医的片面之词,好在这紫湘姑娘在哀家的华阳宫并无大碍,不然哀家也难辞其咎了。”沈太后举起茶杯,“哀家在此给国师大人陪个不是了。”

萧景姒淡然无波,看不出喜怒:“太后娘娘无须多礼。”

沈太后道了一句体面话,又说:“此番萧氏犯下大罪,也是哀家教管不严,竟任她在哀家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构陷他人之事,不知国师大人打算如何处置这萧氏?”

萧景姒沉默,似思忖。

沈太后语气慈善了几分:“不知国师大人能否给哀家几分薄面,念在萧氏丧子的份上,从轻发落留她一命,也莫要诛连。”

终归是皇家的人,沈太后也并不想痛下杀手,况且,比起一个一败涂地的东宫,眼前女子,才是大患。

萧景姒仍是不见情绪,一双眼,古水无波一般:“太后娘娘严重了,本国师与萧氏同为萧家女,自然会网开一面。”她转头,对殿外御林军道,“这几日,你们守在华阳宫外,莫惊扰了他人,待萧氏将养好了身子,再遣送去宗人府与废太子为伴。”

殿外御林军从命:“是。”片刻,便退出了华阳宫。

顺帝病危,皇家御林军也暂时听从国师号令,整个大凉权势,几乎尽数被萧景姒握在了手掌。

沈太后沉吟不语。

萧景姒起身:“太后娘娘,本国师还有些话与萧氏说,便不久留了。”

沈太后颔首,吩咐身边的宫人:“带国师大人去偏殿萧氏的住处。”

待到萧景姒出了正殿,沈太后身子一软,有些坐不住了,满脸乏意。

桂嬷嬷上前搀扶:“太后娘娘,您怎么了?”

沈太后脸上毫无血色:“我凤氏一族的江山,恐怕是要断送在这女子手里了。”

“太后娘娘宽心,天家各位王爷,都不是等闲之辈,况且国师大人终归是女子,总不能自立为王。”

沈太后神色凝重:“如何不能?”

桂嬷嬷震惊不已。

华阳宫偏殿里,废太子妃昏迷刚醒,便问道腹中胎儿。

婢女芳齐回:“胎儿已落了。”太医还道,此次大出血伤了身子,日后,怕是再难怀喜。

芳齐是萧扶辰从文国公府陪嫁带来的侍女,十分护主,她怕萧扶辰经不住打击,便让近身伺候的宫女三缄其口。

萧扶辰又问:“太子呢?他在哪?如何了?”

芳齐迟疑着。

“快说!”萧扶辰脸色纸白,毫无一点血色,躺在榻上,额前的发被冷汗浸湿,动都动不得一下。

怕她动怒伤了身子,芳齐不敢再支吾:“太子在奉天殿敲了龙鸣鼓召来了文武百官,拿出了圣上的传位摄政诏书,只、只是诏书是假的,国师大人便……便拿下了太子,废、废黜了太子,贬入宗人府。”

萧扶辰听了,沉默了许久,突然放声大笑,嘴里不断喃着二字。

“报应……报应!报应……哈哈哈……”

“娘娘,您别动怒,血方止住,太医说,尚不可大喜大怒。”芳齐端来汤药,“娘娘,先喝药,身子要紧。”

萧扶辰突然情绪大燥,挣扎地起身:“我不喝!你们都想害本宫的孩子,滚开!都滚开!”

“娘娘……”芳齐红着眼,六神无主。

萧扶辰坐不住,整个人虚弱地趴在床榻上,大力地挥手,撕扯喊叫:“滚!都滚出去!”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芳齐跪在地上,眼泪直掉,“江太医说了,娘娘腹中的死胎还未落干净,汤药——”

“咣!”

萧扶辰扑上去,打翻了汤药,整个人跌倒在地上,头发粘在毫无一点血色的脸上,惨白得可见脸上的经脉,唯独,一双眼殷红殷红的,布满了血丝,她趴在地上,嘶喊咆哮:“什么死胎,本宫的孩子是未来的皇储,你们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把你们全都杀了。”

芳齐嘤嘤啜泣:“娘娘……”

地上的女子疯了一般,挣扎,扭曲,声嘶力竭地叫喊:“你们全部都滚开!本宫不喝,本宫的孩子还好好的,为何要喝着落死胎的药,你们一定是要害我的孩子,我要把你们都杀了!全部都杀了。”

忽然,绰绰人影进殿,女子温婉清灵的嗓音,喊道:“五姐姐。”

萧扶辰骤然抬头。

萧景姒步子散漫,走近了,“五姐姐,跟我说说,是谁要害你的孩子?”

芳齐同屋内侍奉的几个婢女,连忙跪下:“奴婢见过国师大人。”

她道:“都退下吧。”

下人屏退,屋里,便只余二人。

萧景姒坐在一旁的木椅上,理了理曳地的裙摆,俯视瘫坐在地上的女子:“现在清醒了吗?是谁要害你的孩子?”

萧扶辰瞳孔中的浑浊,渐进清明,渐进灼热,死死对视萧景姒的眼:“是你。”

萧景姒俯身,凑近她:“是凤傅礼。”

萧扶辰眸中染了火光,熊熊星子似乎下一刻便要喷出来一般。

萧景姒不疾不徐,嗓音清幽好听得好似靡靡蛊惑,她看着萧扶辰的眼,说:“一个时辰之前,琉榕湖岸的事,这么快便忘了?”

萧扶辰瞳孔骤然紧缩。

一个时辰之前,正是琉榕湖岸的潮涨时分,湖水涨涨退退,汹涌地拍打着湖岸冰冷的岩石。

她一睁眼,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湖畔的岩石上,冰冷的湖水刺骨,寒意从四肢百骸渗入,潮涨水深,已经淹到了她的胸口。

有人将她掳来了,绑在了这湖岸,她整个人都清醒了,抬头大声呼救:“救——”

声音戛然而止,她的正前方,湖岸上,站了一个人——太子凤傅礼,她的夫君,一身是血,失了一只眼睛,满脸触目惊心的嫣红,结痂成了一块一块的狰狞。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左眼被毁。

萧扶辰喊他:“殿下。”

凤傅礼怔在原地,纹丝不动。

潮水随着风,拍上了岸,湖水越发涨起,已经没过了她心口的位置。

萧扶辰挣扎了几下,手脚却被牢牢绑住,动不得一分,腹中隐隐作痛,这冬日的水极寒,她腹中胎儿未满一月,怎经得住这般阴寒入体,萧扶辰大喊:“殿下,殿下救我,殿下,快救我!”

她喊了许久。

凤傅礼却没有动,盯着湖岸的另一头,怔怔出神,萧扶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另一方湖岸对面,那里立了一把剑,剑上绑了一卷明黄的布帛,用白色的罗帕松松垮垮地系着,潮水漫过,缠着明黄卷轴荡动了几下,似乎随时都要被水卷走。

那帕子,萧扶辰认得,白色绣底,刺了一个‘娆’字,那是萧景姒的……

她终于明白了,为何睁眼醒来便被绑在了琉榕湖岸的潮水里,也终于明白了,太子为何会毁了一只眼前来。

摄政诏书根本不在南井村的竹林里,而被平广王藏在了琉榕湖岸,所以,凤傅礼来了,比萧景姒晚一步来了。

萧扶辰几乎用了所有力气嘶喊:“殿下,萧景姒早便知晓你与平广王合计之事,她什么都知道,又怎会将诏书留下,是假的,那诏书一定是假的,这都是萧景姒的陷阱。”

早便在平广王入狱之时,东宫的暗人便去了天牢,与靳炳蔚同谋,假借南井村竹林里藏的诏书为诱饵,引萧景姒入瓮,东宫倾巢而出只为取萧景姒性命,然而,太子失了一只眼睛,她被绑来了这摄政诏书真正的藏地,那么,毫无疑问,萧景姒她无所不知,她在将计就计。

从她被绑的岩石,到湖岸对面的摄政诏书,数百米距离,太子不早不晚在潮水漫过她心口才赶到,那么……

二者取其一,有得,就要舍。萧景姒,掐算得可真精准。

萧扶辰大惊失色:“这是萧景姒的计谋,那摄政诏书只是诱饵,殿下,别犹豫了,快救我。”潮水已漫到了脖颈,她腹下绞痛难忍,萧扶辰大声呼救,“殿下快救我,救我们的孩子,时间不多了,殿下!”

凤傅礼抬头,左眼一大块结痂,他说:“抚辰,这是本宫最后的机会。”

他已沦为叛军,只有这摄政诏书,能助他最后一搏。

“我呢?”萧扶辰红了眼,咆哮,“你要我死吗?还有我腹中的孩子,你也要弃了吗?”

权利,人性,这是萧景姒给他的选择,是要贪得无厌,还是要适可而止。

“本宫很快便会回来。”

留下一言,凤傅礼朝着另一端,跑去,毫不犹豫,也不曾回头看一眼。

人性、骨血、情义,这些东西,比起万里江山,确实微不足道,太子凤傅礼终其一生追逐的权势,怎会轻易被摒弃,最是皇家无情,她萧扶辰自从月隐寺的帝王燕落后,便注定要一生湮灭在权利之争的淤泥里。

她只是抱了一丝庆幸,她的孩子,她与凤傅礼携手进退的那些时日,她毫无保留的辅佐,能让凤傅礼动一丝恻隐之心,是她自以为是了,难怪,她曾会预知出萧景姒嫁入东宫之后的惨状,原来,那也是她的后尘。

“凤傅礼!”萧扶辰大声嘶吼,“你会遭报应的!你……咳咳咳……”

潮水漫入口中,凉凉入腹,她剧烈地咳嗽,腹部坠痛感来势汹汹,似有一股灼热流出体内。

“我的孩子……”

一张嘴,水便呛进喉中,萧扶辰怔怔看着远处,看着凤傅礼取下了明黄的布帛,他忘形地大笑,忘乎所以地欢庆他触手可及了那把龙座。

“你说得对,他是会遭报应。”

萧扶辰猛地回头,瞳孔放大:“萧、景、姒。”

她站在远远的湖岸对面,一身白色的衣裙,干干净净,只是偶尔漫过的潮水,湿了她的裙摆,她身侧,绝色的男子皱着眉头将她抱起,似乎懊恼潮水打湿了她的鞋,将自己的披风,给她穿上。

萧景姒与楚彧,终于来了,来收网了。

  如果觉得猫爷驾到束手就寝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顾南西小说全集爷是病娇得宠着囚宠之姐夫有毒猫爷驾到束手就寝帝王宠之一品佞妃帝王宠之卿本妖娆病宠成瘾暗黑系暖婚,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