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顾南西作品猫爷驾到束手就寝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这个问题,其实是问假如她与楚彧对立,菁华站在哪一头,他的回答,很果断呢。

凤观澜笑了笑,眸光里有隐隐闪烁的亮光,起身,端了茶杯,对菁华道:“你那么敬爱的信仰,我是不是该去敬他一杯茶?”

近午时,钦南王府里。

萧景姒手里的茶杯应声而碎。

“咣——”

茶水四溅,瓷碗四分五裂。

她脸色骤然刷白,抚在躺椅上的手,在轻微颤抖:“你说什么?”

华支红着眼,便又艰难地再说了一遍:“世子爷他、他重伤昏迷,情况,情况危及。”

萧景姒撑着身子,坐起来,双手护在腹上,唇色一点一点褪了红润,发白,她紧紧咬着唇,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却紧紧握着拳头,不慌,不乱。

许久,她才问:“他在哪?”声音,很冷静。

华支双眼通红:“因为流血不止,不能移动,还在竹安公主府上,王爷已经带着长白医仙过去了。”

流血不止……

萧景姒猛地站起来,身子一晃。

“主子!”紫湘扶住她,见她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确实眼里有红色的血丝,紫湘安抚道,“主子,切莫太担忧,当心腹中的孩子。”

她将眼里狂乱的浮影敛下:“我没事。”问华支,“是谁伤了他?”

华支欲言又止,道:“是、是竹安公主。”

难怪,因为是凤观澜,所以才没有防备。

萧景姒沉眸,默了片刻,只道:“去备马车。”

紫湘不放心:“主子,您的身子。”

“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她扶着紫湘,整个人都在颤栗,手无意识地抓着紫湘的衣袖,指尖用力得发白。

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紫湘心头涌现浓浓的不安。

竹安府上,大厅的主位上,还有一滩未干的血迹,滴在地上,染红了绒毯。

就在方才,竹安公主同菁华端了茶杯,向楚彧敬茶,便在他接过之时,竹安公主突然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楚彧毫无防备。

凤观澜那一剑,刺在楚彧心口下一寸的位置。

那滩血,几乎是楚彧的心头血。

沂水妖主当下便一掌打在凤观澜肩上,她狠狠撞向身后的桌椅。沂水妖主抬手捻了风刃,幻为利剑,指向凤观澜。

菁华挡在了凤观澜面前。

“让开!”

菁华一动不动,对上他父亲杀气腾腾的眸子。

沂水妖主震怒,一双眸子瞬间变成了深灰色:“再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打。”

菁华一步不退,他低着头,将凤观澜整个挡在身后,背脊挺得笔直,他说:“父亲,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口吻,带着恳求。

菁华看着那一滩血,瞳孔泛红,屋子里只剩三人,没了方才的欢声笑语,剑拔弩张的寂静,楚彧是被抬走的,她母亲与温淑妃也都吓白了脸,本来站在他身侧的女子,却沾染了一手的血,那把软剑,就落在他脚下。

明明是商讨婚事,她为何会身上藏剑。

沂水厉声大吼:“她不是!从她拔剑的时候起,她就不是你的妻子。”一双阴戾的眼,凛凛凶光瞪向凤观澜,“她是刺杀尊上的逆贼。”

菁华还是一步不退。

“你给老子滚开!”

沂水一把推开菁华,抬起手里的剑便刺向凤观澜,剑刃直指她咽喉,额前落下的发,被风刃削断,凤观澜却不躲,赴死般认命地闭上了眼。

菁华徒手就握住了剑刃,白色的刀刃下,瞬间便有血渗出。

沂水瞠目:“你——”

菁华双膝一曲,便跪下了,那剑刃被他紧紧握在手里,他似乎不知痛一般,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挺直了背脊跪在他父亲面前。

她闯了祸,他无话可说,唯有一句,哽在了喉咙一般,说:“父亲,她是我的妻子。”

还是这一句。

除了这一句,他没有办法为她开脱,也不能为她开脱,那案桌上的一滩血,是他的君主留下的,没有谁比他更清楚,那刺在心头的剑,可能,可能会要了楚彧的命。

菁华还握着剑,掌心的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身后的女子用力推着他的背,大声喊:“菁华,你让开。”

他如果让了,他的父亲,必定回杀了她。

他不退,丝毫不退。

凤观澜红着眼大吼,用力推开他“你不是说,你会推开风月之情,站到你的信仰那一边吗?现在,是我触犯了你的信仰,是我刺杀了楚彧,你不说会推开我吗!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是啊,他在做什么?

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她罪该万死,可是,还是不想让她死。

他的理智很清醒,伤了楚彧,不可饶恕,只是,就是不想让她死,人类那种生死相许的桥段,他曾经那么不屑一顾,可就在刚才,他脑中居然动了那样的念头,若是有人要杀她,就先杀他。

凤观澜几乎冲他咆哮:“让开!”

“菁华,你让开!”

她怎么都推不开他,眼前,那柄刺向她的剑下,一滴一滴血落下,是菁华的血,她身体一软,坐在地上,突然泪流满面。

“菁云,你还当我是你父亲,就让开,她,我一定不会放过。”

他还跪在那里,抓着剑刃的手血肉模糊,却没有丝毫松懈,菁华字字铮铮有力,他说:“父亲,她犯的错,不可饶恕,所以我不求情,我替她受。”

话刚落,女子清冷的声音响起:“你让开。”

菁华抬头,萧景姒便站在门口,盯着那滩血渍,由紫湘搀着走进来,一步一步都很慢,似乎脚下很重,沉甸甸的步子。

肚子很大,她蹲下时,很吃力,动作有些笨拙,她捡起地上的软剑,抬眸:“你便是用这柄软剑刺了楚彧?”

凤观澜站起来,点头,说:“你来了。”

曾经无话不谈的挚友,如今,无言以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凤观澜死死咬着唇,站得挺直。

萧景姒扶着肚子,走到菁华面前,她神色平静极了:“没有谁犯了错,还可以心安理得地躲在别人身后,任何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相应的代价,菁华,你让开,你若再不让开,我恐怕现在就会一剑杀了她。”

她,向来说一不二。

菁华知道,若是他不退,萧景姒现在就会下杀手。

只是片刻的迟疑,菁华退开了。

萧景姒对着凤观澜的眼睛:“为什么?”

她视线丝毫不闪躲,只道了四个字:“杀母之仇。”

身旁的菁华,背脊微微一颤,愕然看向凤观澜。

苏皇后之死,并非自杀,她知道了……

“那你可知道,楚彧为何杀你母亲?”萧景姒逼近一步,手里握着软剑,她高出凤观澜些许,眸子冷冷睨着她,没有咄咄逼人,却字字珠玑,冷若冰霜,“因为她几次三番买凶杀人,几次三番为了铲除异己而滥杀无辜,我给过她机会了,不止一次,她却屡教不改地要置我于死地,你母亲她,”

声调微微提起,萧景姒说:“你母亲她死有余辜。”

凤观澜眼底热泪一滚,退了一步,咬着唇,许久才开口,声声哽塞:“她是罪有应得,可我为人子女,血亲之仇不能不报。”

萧景姒骤然抬手,一剑便刺入凤观澜肩头。

菁华大喊:“世子妃!”

她挥手便袭向菁华:“滚开!”

菁华被掌风逼退了数米,抬眸,见萧景姒毫不犹豫地将刺在凤观澜肩上的剑拔出:“这一剑,我不杀你,是我替楚彧讨的利息,若是他伤及了性命,我再来取你的命。”她冷冷看着面前的女子,字字冰凌,“从今往后,我萧景姒,与你凤观澜情义两绝,势不两立。”

------题外话------

推荐雨凉的文《倾世眷宠:王爷墙头见》

她就想逃个婚而已,结果误闯了他禁地。

为逼家族悔婚,她能想到的脱身之计就是,提前给未来夫君戴顶绿帽。

对象她都找好了,可悲催的是她眼光不好,竟找到一个万年冰山男。

怎么办?

退路,没有。

只能勇往直前,强把冰山推倒!

☆、第一百六十九章:楚彧治病

“这一剑,我不杀你,是我替楚彧讨的利息,若是他伤及了性命,我再来取你的命。”她冷冷看着面前的女子,字字冰凌,“从今往后,我萧景姒,与你凤观澜情义两绝,势不两立。”

凤观澜张张嘴,终归一句不言,身子缓缓倒下,红着眼看女子决绝地扔下软剑,转身离去。

脑中,一幕幕是这个女子,这个重情的女子,这个将她从万劫不复的敌营里拉出来的女子。

一幕幕是她的母亲,儿时,那个尊贵的女人,不厌其烦地唠唠叨叨,一遍一遍对她耳提面命,对她言笑晏晏。

凤观澜敛下眸,泪流满面,肩口的伤,渗出血来,化开一朵红色的花,她坐在地上,抱着双膝,放声大哭。

沂水妖主叹了叹气,出了屋子。

菁华走过去,半蹲在她面前,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她抬起头,像小兽般呜咽,眼里全是绝望,屋外肩口的手,沾了满手的血,紧紧抓住了菁华的衣袖:“菁华,我闯祸了,我搞砸了我们的婚事。”

她哭了,哭个不停。

除了她母妃去世那个晚上,她从来没有这样哭过,这样歇斯底里地大哭,几乎语不成句,却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一字一字,哽咽着。

“对不起,菁华,你没有推开我,是我推开了你,是我亲手断送了我和你的将来……可是我没办法,那个人,她是我的母亲,是生我养我疼爱我的亲生母亲,我知道她罪有应得,我也知道她无恶不作,可是,终归是她给了生命,庇护了我十六年,我的命是她给的,是我欠她的。”

菁华抬手,擦了擦她满见的眼泪。

她突然停下了抽泣,咬着牙,忍着眼泪在颤栗,用沾满鲜血的手颤抖地去碰菁华的手,不敢肆无忌惮地触碰,小心翼翼地。

她不哭了,只是忍不住一滴一滴砸在菁华手背上的眼泪。

她说:“菁华,就这一次,一次还清我母亲的生养之恩。”酸涩堵塞了口鼻,浓浓艰涩的抽噎,她沉默了很久。

没有歇斯底里,只是怎么也忍不住泪如雨下,平静镇定地咬破了唇角,她说:“菁华,若是我还能活着,我不再是大凉帝姬竹安公主,不再是皇后苏氏的女儿,不再是凤家血脉,从此苏氏一族、凤氏皇家都与我再无半点干系,景姒这一剑,便当我剔骨剜肉,还了我母亲十月怀胎多年养育的恩,从此后我只是凤观澜,只是你的妻子,如果你还要我的话,如果你还要我的话……”声音,越发细弱,如鲠在喉,发不出声了。

他始终没有说话,沉默得像空气都死寂了。

她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一句话,像抽干了力气一般,躺在了地上,肩头血色晕染的红色纹路,越来越深,红得妖娆。

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任肩头的血横流,自言自语似的,无力而苍白地张张嘴。

她说:“菁华,我刺偏了,我刺偏了,我没想要他的命,我没想杀他。”

那一剑,她本可刺入楚彧的心口,却本能地偏了一寸。

他蹲在她面前,她看着他,泪影婆娑的眼,黯然无光。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菁华,你不要自我责怪,都是我的错。”

她捂着肩口的伤,蜷缩着身子坐起来:“菁华,答应我一件事,若是我要给楚彧偿命,你来取我性命好不好?我希望我是死在你手里。”

菁华便那样盯着她的眼睛,似有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却沉默了。

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擦了擦手心温热的血,转身,摇摇欲坠。

“你去哪?”

他突然抓住了她,抓住了她那只满手是血的手,她回头,他在看她,认真而凝神:“我不会让你死。”

她失魂落魄地,说不出话,也抬不起脚。

“还记不记得,那日我去宫里接你,同你说过的话。”菁华他说,“从我点头要娶你那时开始,便做好了要负责你一生的准备,好的,不好的,都要承受。”

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便去汹涌了,她蹲下身子,竟不敢再看他一眼。

那日,她从凤栖宫出来,那妇人疯言疯语的话之后,她心神不宁地走到延华门,菁华在等她,站在宫门口的马车旁,等她。

菁华走到她面前,审视地看了看她:“你怎么了?”

她故作平常,笑:“我怎了?”

“你脸色不好。”

她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唇色苍白。

她说,心平气和无波无澜地:“我方才去了凤栖宫祭拜。”

菁华沉默地听。

“我母后出身大家,后为六宫之主,骄傲尊贵了半生,死后,却连个放牌位的地方都没有。”凤观澜看着菁华,“很多人都说她罪有应得,你也这么觉得吧。”

菁华没有回答。

不用答,废后苏氏本就是一身罪孽罄竹难书。

凤观澜突然发笑,自嘲,像讽刺般:“可是菁华,对我而言,她和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是生我、养我、纵容我嚣张跋扈的至亲。”

皇后苏氏,千夫所指。

只是,她凤观澜,是她的女儿,十月怀胎的女儿。

菁华沉默了良久,突然说:“你若是想将她的牌位接出宫,我会和我父亲母亲说,北赢没有祠堂一说,不过,我们可以修葺。”

她眼一红,眼泪就滚出了眼眶。

菁华错愕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了:“你怎么哭了?”

她伸手,摸了摸眼睛上的温热,红着眼笑:“是啊,我这是怎么了?”

他用袖子,笨拙地给她擦眼泪,一点都不温柔,把她的脸都擦疼了。

凤观澜泪珠子却掉得更狠了,他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嘴也笨,不知道要如何哄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便只会傻傻地站在她面前,什么也不说,哪也不去。

凤观澜抹了一把眼睛,突然问:“菁华,你会一直待我这么好吗?”

他没有思考,没有犹豫:“会。”

她又问:“那要是我闯了祸呢?”

菁华还是回答地很快:“我会替你承担。”

这个傻子,不会说好话的傻子,待她,却是真的好。凤观澜眼更红了,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哽咽地问:“为何啊?”

菁华想了想,回答得很慎重:“你是我的妻子。”

他说:“从我点头要娶你那时开始,便做好了要负责你一生的准备,好的,不好的,都要承受。”

那天,她在城门口,哭得不能自已。

菁华什么都没说,第一次主动吻了她,哄她别哭。

那日城门的话,还历历在耳,今时今日,他们的话,一语成谶。

她闯祸了,他却还是没有推开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过。

菁华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喊她:“澜儿。”

她身子颤了一下。

他扶着她摇摇晃晃的身子,手按在了她肩头的伤口上,有淡淡的光晕,她的伤口在发热,她已经感知不到疼痛,耳边只有菁华的声音。

“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也有错,你母亲死的时候,我便在一旁,我没有阻止,是我给她递的三尺白绫,是我瞒了你,这个过错,从一开始我就难辞其咎,所以,我也断不会让你一个人担。”

原来,原来他早便知道。

难怪,她在他面前提起她母亲时,他总是低着头不看她的眼睛。

只是,菁华,刚才萧景姒那一剑,她已经剔骨剜肉还了生养之恩了,谁对谁错,还怎么追究?

凤观澜突然笑了,湿润着眸子笑:“这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之前我怎么逼你,你都没有喊过。”

菁华总是喊她她的封号,喊她竹安,或者公主,要不然,就不叫她。她总觉得不够亲昵,便耍赖要他喊澜儿,说她的至亲都是这么喊的,现在她没有至亲了,所以要他喊他澜儿,可是他死性不改总是竹安竹安的叫。

这是第一次,他喊她澜儿。

菁华说:“你不是说了吗?从此,你不是大凉帝姬竹安公主。”

因为出血严重,楚彧暂居竹安公主府。

萧景姒走进院子时,满屋子的人守在外面,还有楚牧,他也站在屋外,似乎在等她,才半天未见,他似乎老了许多,白头发很多。

楚牧对她说:“景姒,你别进去。”

才刚走到门口,萧景姒便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她脸色有些白,却沉静平和,没有慌乱,说:“父亲,你若怕我担心便不让我知晓,我会更担心,也会胡思乱想。”顿了顿,她看向屋内,“而且,楚彧若醒了,肯定会寻我的。”

楚牧哑口无言,他这个儿媳妇,从来都不是需要人庇护的女子,她比任何人都孤勇,比任何人都隐忍,再害怕,也不会在他人面前露出半分声色。

楚牧让开了路,同萧景姒一起进了屋。

这会儿太阳阴了下来,屋里昏昏沉沉的,有些暗,屏退了闲杂人等,只有宋长白在给楚彧包扎伤口,华支在一旁伺候,屋里扑面而来的药味,还有血腥味。

萧景姒站到床头,一句话都不说,看着宋长白用细长的针给楚彧缝合胸口的伤口,他闭着眼,纸白的容颜,像沉睡了般,没有任何反应,唇色,泛白,没有一点红润,他染血的袍子,就扔在萧景姒脚边,猩红的一片,都看不出原来的月白色。

流了这么多血,流了这么多血……

萧景姒扶着肚子,拽着衣裙的手指发白,有些轻颤。

待宋长白包扎完了伤口,才擦了擦手上的血,转身,道:“血已经止住了,幸亏刺偏了一分,没有伤及要害,命还在。”

萧景姒走过去,坐在床前,替楚彧将衣襟整好,整个人都异常平静,转头问宋长白:“他的身子,可还好?”

宋长白迟疑了。

这世子妃俨然是强装镇定,又怀着六个月的身子,他怕会刺激到她。

楚牧道:“说吧,说实话。”

得了钦南王的话,宋长白便也不在瞒着,实话实说:“很不好。”

楚牧与萧景姒的脸色都变了变,十分难看。

“世子的心脉本就严重受损,而且先前世子妃被劫,世子爷应该是受了极重的内伤,祸及了肺腑,若是常人,怕是早便一命呜呼,本来好好调养,还能撑些年岁,今日这一剑,虽没有伤及要害,却是再次伤了心脉,只怕会引起咯血之症,最后,”宋长白看了看两位的脸色,顿了很久,才把最后一句吐出来,“心脉衰竭而亡。”

钦南王老人家身子一趔趄,被华支搀扶着,站都站不稳,整个人都憔悴颓然了,佝偻着背,一点精神头都没有。

反倒是萧景姒,镇定些:“苏暮词开的那个药方,还有没有用?”

唯有一旁的紫湘知道,她家主子抚在床榻边缘的手,指甲都掐断了,她不慌,不乱,是不敢乱,不敢错。

宋长白道:“若是凑齐了那四味药,即便不能痊愈,也能保一时无虞。”

“我知道了。”萧景姒敛着眸,坐在榻上,守着楚彧。

她吩咐华支将宋长白送出去开药,并让之安排宋长白住下,便暂居隔壁的屋子,方便随时照应。

“你们都去休息吧,我在这陪楚彧。”然后她便一言不发,盯着昏睡的楚彧,便一直看着。

楚牧不放心,劝道:“景姒,你怀着身子不能操劳,彧儿的病,我会想办法,你安心养胎。”

萧景姒没有抬眸,看着楚牧,用袖子擦了擦他头上的冷汗,说:“他若不好,我怎能安心。”

楚牧还想再劝几句,萧景姒转头:“父亲放心,我会量力而为,不会伤害到孩子。”

楚牧不好再说什么,知晓她懂分寸,叮嘱了几句,便出了屋子。

楚彧昏迷了三个时辰,萧景姒便坐在床边守了他三个时辰,中途,她用了晚膳,吃了一碗饭,还喝了汤,然后便将伺候的人都屏退了,独自在屋里守夜。

楚彧醒来时,天都黑透了,点了油灯,屋里药味很浓,很安静,身旁,有浅浅的呼吸声。

楚彧有些吃力地抬手,拍了拍趴着的女子,唤了一声:“阿娆。”

萧景姒趴在床边,闻声抬头,怔怔地看向楚彧,一双眼睛干涩而红肿,从无神黯然突然变得滚烫灼热,就那样盯着楚彧瞧,怕他会不见了似的,一直盯着。

楚彧躺着,没有力气,动不了身子,只是费力抬手去摸她的脸,声音虚弱而无力。

他问她:“哭了?”

萧景姒用力点头:“嗯。”眼睛更红了,她又要哭的样子,抓住楚彧的手,紧紧握在手里。

楚彧吃力地撑起身子,拂了拂她红红的眼睑,沙哑的声音哄她:“我不会死的,阿娆你别哭。”

她推开他的手,扶着他又躺下,掖好被角,擦了擦眼睛,然后气定神闲地说了一句:“你若是死了,我会哭一辈子的,把眼睛都哭瞎。”

这样随意而理所当然,毫无顾忌似的。

楚彧被她的话吓到了:“阿娆——”

萧景姒抬眸看他,打断,还是那心平气和的语气,没有一点恐吓玩笑的口吻:“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哭瞎眼睛,在把眼睛哭瞎之前,我可能就了结了自己,去阴曹地府找你了。”

“……”这让他怎么放心!

楚彧被吓愣了,他脸色骤然就变了,眼底慌乱得一塌糊涂,急急张嘴要说什么,却一口气上不来,剧烈地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他咳得很厉害,眸子都猩红了,整个人颤栗着。

萧景姒猛地站起来,吓得肩膀都撞在了古床上,她麻木不知疼痛,机械木讷地抓着楚彧的手,脸色惨白:“楚彧!楚彧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咳咳咳——”

他捂着嘴角,一口血吐了出来,渗出了指尖,殷红色的血液,一滴一滴落在锦被上。

萧景姒募地怔住,伸出手,颤抖着去擦楚彧手背的血,眼里滚烫的眼泪木然地一颗颗砸下来,嘴里呢喃自语似的:“楚彧,你别吓我,你别吓我……”她如梦惊醒似的,颤栗了一下,转头,“我去找宋长白。”

她的手却被抓住了,她在轻颤,抓着她的那只手,很用力,有血水沾到了她手心:“阿娆,你别走,我没事。”

他吞咽了一下,将口中的血吞下,没有再咳嗽了,黯然无光的眸色淡得有些趋近于苍白色。

萧景姒摇头:“我去叫大夫过来。”

楚彧拉住她不松手,无力地喘息着,撑着的身子摇摇晃晃,白色的寝衣滑下,露出消瘦的锁骨,还有胸口白色的绷带,他央求地说:“阿娆,你过来,陪我躺一会儿,我没事,我想抱抱你。”

萧景姒擦了擦眼睛,迟疑了很久,才依着他,在他身侧躺下,不敢碰到他的伤口,便离他远了些。

楚彧却靠过去,把她紧紧地抱进怀里,用衣袖给她擦手上被他沾染到的血,无奈而无力的嗓音,嘶哑干涩:“你再说那样的话,会把我气死的。”

萧景姒不敢动,鼻尖全是草药的味道,很浓,混着淡淡血腥味,有些刺鼻,她吸了吸鼻子,有浓浓的哭腔:“我不说你也知道的,我这般性子,什么事情都敢做,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本是坚强隐忍的性子,不惧生死,刚硬又果决,是有多束手无策,才会这么又哭又闹,没了半分平日里的淡然冷静,所有防线都溃不成军。

  如果觉得猫爷驾到束手就寝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顾南西小说全集爷是病娇得宠着囚宠之姐夫有毒猫爷驾到束手就寝帝王宠之一品佞妃帝王宠之卿本妖娆病宠成瘾暗黑系暖婚,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