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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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怎么不叫醒我?”身子有些乏力,往他那边挪了挪,靠着他的腿,呼吸很浅很浅。

“阿娆。”

“嗯。”

楚彧喊了她一声,然后忽然不开口了,便那样看着她,许久,蓝色的眸微微一敛,泪滴便砸了下来,落在了她脸上,灼了她一下。

楚彧哭了……

他却转过头去,沉默不语,不让她看他的眼睛。

她怔怔出神,许久,伸出手捧着楚彧的脸,与他目光相对,用手背擦了擦他的眼睛:“怎么了?”

他抓住她的手,将脸埋在她掌心,声音沙哑,轻得几不可闻:“阿娆,你的头发……”他停顿了许久,说,“全白了。”

他家阿娆,那样年轻的模样,有着世间最最好看的容颜,却一夕间白了头,三千苍白的发丝,都是为了他,受的苦难。

上天不怜悯她吗?那么好的女子,怎舍得,怎舍得……

他的阿娆,真的,受了那么多苦。

她掌心,有泪滴渗出来,没有一点声音,只是楚彧的双肩,在轻颤。

“不好看吗?”她捧着他的脸,让他露出眼睛与容貌,凑过去,密密麻麻的视线缠着楚彧,没有哭,却是笑着说,“我问宝德了,她说我这样一头白发,甚是与众不同,也好看呢。”

她故作云淡风轻,因为,怕他会心疼难过。而且,那有什么,白头便白头,她家楚彧好了便好,好了便好。

“阿娆。”

楚彧抓着她的手,亲着她的手背,她的手很凉,一点热度都没有。

他说:“是我不好。”红着眼睛,一遍,一遍地说,“都是我不好。”

“是我不好。”

“阿娆,都怪我。”

“阿娆……”

没有哭出声,一滴一滴眼泪,砸在萧景姒手里。

楚彧喜怒不行于色,楚牧说过,他从小便不哭不笑,痛了怕了流了血也不会哭的,可是,在她面前,却哭得像个小孩子。

要有多心疼难过,这样挥霍他的眼泪,一辈子便流那么几次的眼泪,全部都要为了她。

她不哭,红着眼也不哭,而是笑着,平平静静。

“你别哭。”用手指轻轻地擦去楚彧眼角的眼泪,她轻声地哄他说,“楚彧,我怕看到你哭,你每次哭,我都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会特别不安的。”

楚彧紧紧把她的手拽在手里,声音沙哑干涩得一塌糊涂的:“阿娆,我将内丹还给你好不好?我见不得你这样。”

她如此模样,他怕他会心疼得死掉。

萧景姒眼里的笑意瞬间没了,很严肃的神色:“我问过菁云与沂水了,你若是吐出来给我,你就死定了,那我也活不成了,所以,这种念头想都不可以想。”

楚彧默不作声,觉得像有人在戳他的心,疼得滚烫滚烫的,难受极了。

萧景姒坐起来,搂住楚彧的腰:“楚彧,你别心疼我,我不难受,只是白了头发而已,你还活着,我也好好的,这就很好了,我很满足。”

怎么可能不心疼。

他撇开头,说:“阿娆,你闭上眼睛。”

萧景姒乖乖听话,搂住他的脖子,靠着他,闭上了眸子。无声无息的,她手腕上有一滴一滴滚烫的眼泪,她不作声,抱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她说,不想看到他哭的。

许久后,楚彧抱着她躺下,凉凉的唇,吻在她唇上,有些咸咸的,涩涩的,似乎有意与她厮磨,动作轻缓,亲吻得很温柔。

他的手,落在她腹上,轻轻地揉,有淡淡蓝色的光晕若隐若现,很微弱。

萧景姒突然睁开眼,推开了楚彧,看着他血丝明显的眼睛:“你还没好,不可以催动妖法。”

楚彧哄她:“阿娆乖,闭眼。”

她闭上眼,但抓着他的手,不让他催动妖法来给她疗伤。

他似乎想说什么,有些急,气息紊乱,然后一直咳嗽,抽出被萧景姒握住的手便捂住了嘴。

“咳咳咳……咳咳咳……”

“楚彧!”

萧景姒大喊了一声,睁开眼,烛火却骤然被捻灭了,屋里一片昏暗。

“你怎么了?”漆黑一片,她伸手,触到了楚彧的手背,有一手温热,像……血。

他迅速躲开了她的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我没事,乖,你再睡会儿,我也累了,你陪我睡。”

萧景姒抬抬手,还是放下,说:“好。”

她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等她睡下,已是夜半过后。

楚彧起身,将宋长白召了来。

“说。”

宋长白欲言又止,狐疑不决着。

楚彧眼色骤冷:“不管她命令什么,都给我说实话。”

女帝陛下有令,报喜不报忧,报好不报患。

一双蓝色的眸,一抬一敛间,冰霜满覆,宋长白觉得他胆都要吓破了,便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坦白从宽吧:“体弱气虚,心肺衰竭,若是调养不当,身子亏损,女帝陛下可能,”暗暗打量了楚彧一眼,宋长白立刻埋下头,不敢再看,“可能活不过四十岁。”

女帝陛下刀枪不入的身子,突然变得体弱多病,还白了一头青丝,其中的缘由,不用宋长白解释,楚彧也自然知道。

冰冷的眼,有一闪而过的慌乱,楚彧几乎是大喝出声:“那为何她的药里,只有保胎的药材?”

话里,总有隐忍不发的杀气。

遇着萧景姒的事,楚彧便极易暴怒无常。

宋长白越发小心翼翼地回话:“母体太过虚弱,胎儿营养供给不上,有早产的征兆,这时候,用不得烈性的药材,恐怕会、会伤了腹中胎儿。”

若是用药,小的恐怕会早产,不用药,大的恐怕会折寿,总之,这种选大选小的难题,宋长白做了做么多年神医,也拿不准。

这些情况,萧景姒都是知晓的,也做了抉择。

楚彧言简意赅:“开药。”稍作停顿,补充道,“以她为先。”

宋长白为难了:“可是陛下她——”

陛下说以孩子为先啊。

楚彧严词以令:“绝不能让她知道。”眼睫轻轻一抬,睃向宋长白,毫不掩饰的森冷杀气,“我要她长命百岁,若是做不到,就拿你的命来赔。”

“……”

威胁!赤条条的威胁!

宋长白觉得,他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就是在行走江湖快意恩仇的时候,被萧景姒抓进了宫里,然后莫名其妙成了钦南王府的御用大夫,自此,就过上了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惊险日子。

楚彧回屋的时候,萧景姒醒了,正坐在床榻上,披着一件衣裳发呆,一头雪色的发,垂在肩头,衬得小脸越发白皙,点漆的眸,泼墨色,黑得像明亮的曜石。

“怎么起来了。”

楚彧皱着眉头走过去,将她抱进被子里,捂严实了,她现在没了内丹,他得时时刻刻看着她,不能冷着。

萧景姒拉着他躺下,他摇头,说身上凉,取了屏风上的绒毯,等捂暖了,才上榻陪她躺着。

萧景姒滚进楚彧怀里,身子突然变得羸弱,软绵绵地没有力气,轻声地说:“我刚刚睡醒了,你不在屋里,你去哪了?”

楚彧回:“心疼你,睡不着觉,出去走走。”

孩子的事,绝对绝对不能让他家阿娆知道,不然,她定会觉得他不爱孩子不疼孩子,自己的骨肉,怎会不疼爱,只是,与她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果然,很是自私。

所以,不能让她知道。

萧景姒显然信了他的话:“我很好,别胡思乱想。”

楚彧嗯了一声,亲了亲她耳边的发:“阿娆,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动身去北赢吧,大阳宫依山而建,聚天地灵气,对你的身体好。”

孩子,终归让人担忧,他要早做打算。

她醒了瞌睡,多问了一句:“那大凉和西陵怎么办?”

楚彧想也不想:“我管不了天下百姓,我只管你。”

他显然只想了她,没有深思熟虑地考虑其他。

“好。”萧景姒点头,仰着头,温柔而漆黑的眸,“到时候托君江山,我们去逍遥快活。”

她笑了笑,牵扯到了心口,有些疼,咳了两声,楚彧立刻紧张地坐起来,小心翼翼地给她拍着背。

她说无碍。

怎么会无碍,她受过禁术反噬,又没了内丹护体,心肺受损,身子大不如前,若是磕了碰了,冷了热了,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性命攸关。

楚彧很怕,以前有内丹护她,他都会怕她受伤,现如今,更如履薄冰了。

萧景姒拂了拂他皱着的眉,她一向隐忍,即便疼了难受了也不会说,像以往一样,对他笑着,说:“忘了同你说一件事了,竹安公主我罚了她三十六道诛妖锁,菁华与她一起去了北赢。”

现下,除了阿娆,楚彧谁都不关心。

他点头:“嗯。”他亲了亲她的脸,“你做主就好。”

然后楚彧俯身,吻她。

萧景姒在洪宝德府上静养了三日,她还是下不了地,浑身乏力,每日昏昏沉沉地睡着,醒来的时辰不多,也吃不下东西,为了腹中孩子会勉强吃些,却又会反胃吐出来。

洪宝德笑她,说她铁打的身子,突然变成了病秧子。笑完,转头就红了眼去厨房,挺着个大肚子亲自下厨给萧景姒弄各种吃的。

她怕这么折腾下去,她家景姒会香消玉殒。

洪宝德这么一想,就忍不住抹眼泪,觉得她们姐妹俩怎么都这么情路坎坷啊。

第四日,菁云和古昔来了左相府,说了当日给楚彧引渡内丹之事。

萧景姒躺在榻上,靠着楚彧,有些惊讶:“成壁与夏乔乔一同消失的?”

隔着屏风与珠帘,古昔与菁华站在外间,屋里药味很浓,楚彧正在喂萧景姒吃药。

古昔回道:“是,那日晚上,钦南王府外有打斗的痕迹,损坏很严重,不像人族所为,应该是他们出现过。”又道,“已经派人去找了,却没有一点发现,完全不见踪影。”

楚彧给她嘴里喂了一颗蜜枣,她想得入神,许久才咬了咬,问道:“那晚在暗室里,发生了什么事?”

“成壁唤夏乔乔妖尊,”古昔回忆了一番,补充了四个字,“镜湖妖尊。”

镜湖妖尊?

菁云大惊失色,竟是死生不明了多年的镜湖妖尊!

楚彧手里的汤匙顿了一顿,神色微变:“她同他说了我?”

古昔应道:“是。”

“你们先出去。”

菁云刚转身,又想起了一事,请示楚彧:“尊上,那日晚上抓到的条赤链蛇如何处置?”

不透光的屏风后,可见隐隐约约的轮廓,看不到神色,只听见楚彧的声音随性懒漫却毫无温度的冰冷。

他说:“剥皮抽筋,炖了喂鱼。”

剥皮抽筋,炖了喂鱼……这是妖王尊上在北赢处置犯了大错的妖时,一贯的手段,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菁云领了命便出了屋子。

待菁云与古昔离开后,萧景姒问楚彧:“镜湖妖尊是谁?”

楚彧放下药碗,又端来一碗温热的甜品喂她:“一只黑猫。”他专心地喂食,心不在焉般,道,“他是除序的弟弟,当年我攻入大阳宫,与他交过手,他败于我,被我打了三十六道诛妖锁,散了修为。”

萧景姒诧异不已,虽知道夏乔乔是妖,却不知道他来历如此大,菁华说在北赢除了听茸境里避世的一只老凤凰与神出鬼没的邪妖麋鹿之外,就只有上任妖王的弟弟能与楚彧一较高低。

难怪先前无人能看出他是何品种。

楚彧一勺一勺慢慢地喂着,语气不急不躁:“还记得我同你说过我催动禁术助你重生时有妖族介入吗?”

萧景姒又是一惊:“便是他吗?”

楚彧当时与她说过,上一世催动逆转重生的禁术时,有妖介入,那只妖也受了反噬,应该是在禁术催动时便灰飞烟灭了,是以,再也没有查到过他的踪影。

楚彧点头:“镜湖天分极好,我用三十六道诛妖锁将他打回了原形,他不过用了十几年时间便修回了妖术,他对我怀恨在心,一直想报仇。大凉三十九年,他潜入大阳宫,在我催动上古禁术时,他趁势夺我内丹,大抵是在那时,他也遭了反噬,才会被封印了妖法,变作了人族的样子。”

大凉三十九年,那是她的上一世。

萧景姒皱着眉头,有些疑惑:“成壁如何知道的,那不是上一世的事情吗?”推开勺子,有些吃不下了。

楚彧给她擦了擦嘴,放下碗,扶着她靠在榻上。

“成壁与镜湖,应该都有上一世的记忆,同我一样,是从大凉三十九年而来。”顿了顿,楚彧道,“而且,我料想成壁应该已经解了镜湖的封印。”

如此说来,夏乔乔与楚彧有深仇大恨,他两次遭楚彧重创,再加上杀兄之仇,夏乔乔对楚彧必定深恶痛绝。

萧景姒眉头一拧:“那他会对你不利吗?”

楚彧不大在意:“只要不动你,就没什么好怕的。”他亲了亲她唇角,有些甜,又舔了舔,笑着说,“放心,他不是我的对手,以前打不过我,现在也休想。”

萧景姒稍稍放心了些,躺着躺着便有有些倦了,放松了神色,随口道了一句:“夏乔乔不会伤害我的。”

她还是习惯他人族的名字,她不认得镜湖妖尊,也不知他有多厉害,有多凶狠,记忆里只有夏乔乔的样子,一个长了几年也没长高的孩子,习惯吃鱼,不爱说话,却待她很好,会帮她杀人,会将最爱的鱼干分给她吃,记忆里的夏乔乔,是这样子的。

“阿娆为何这么笃定?”

萧景姒想了想:“感觉。”她懒懒地躺下,枕在楚彧的腿上,仰着头看他,笃定了语气,“他不会害我的。”

夏乔乔说过,除了鱼干,她是最重要的,虽然像童言无忌,不过萧景姒相信了,而且深信不疑。

不管他以前怎样,他还是他,也是夏乔乔。

楚彧只道:“最好如此。”如若不然,即便阿娆心软,他也留不得那个祸患。

他眼里,动了杀念。

萧景姒眉头一蹙:“楚彧,我不想你和他敌对。”

“你舍不得他?”楚彧语气有些不满,心里骂,那只黑猫!蠢猫!臭猫!当年除序妖王用一个鱼族就打发了他,连妖王之位都交出去,愚不可及!

萧景姒点头了:“嗯,舍不得。”眉宇有些阴郁,她怅然若失,“乔乔跟了我快两年了。”

楚彧脸色一沉:“阿娆,我很不喜欢你这种表述。”

哪种表述?

不等萧景姒问,楚彧俯身就吻住了她的唇。

在左相府静养的第六日,萧景姒才能下地,她还是吃不下东西,夏乔乔与成壁都没了消息,楚彧将所有事都暂搁下,陪着萧景姒在左相府将养身子。

这日,钦南王派人来接萧景姒回王府,她同洪宝德告别时,说到了那日秦臻得知洪宝德怀孕一事。

萧景姒还是放心不下洪宝德。

“你的事如何了?”

洪宝德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耸耸肩:“还能如何?”苦笑道,“那日秦臻将魏峥揍了一顿。”

秦臻并非如此冲动之人。

洪宝德送萧景姒出去,走到院子里,便拉着她再坐会儿,与她解释说:“魏峥他一口咬定我腹中的孩子是他的,说他喝了酒,轻薄了我,你也知道,秦臻把我当闺女似的养,被魏峥气得不行,魏峥又不还手,要不是我拦着,秦臻估计得打残他。”

秦臻毫不知情,魏峥又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去,这件事,已经成了死局。

萧景姒沉吟了片刻:“宝德,这么瞒下去不行。”

洪宝德自嘲地笑笑:“可是我还能怎么办?”她抬头,看着冬日暖阳,眼睛里凉凉的,黯然无光,叹了叹气,“景姒,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像我与魏峥,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他对我越好,我就越慌,越害怕,觉得整个人都沉甸甸的,一刻都不能心安,即便尽我所能地回应他,报答他,我还是没办法心安理得,会有负罪感,如果将孩子的事告诉秦臻,他必定会对我与孩子负责,那么我受过的那些不安与自责,他肯定会一分不少的受一遍。”她转头,笑了一声,眼睛却潮湿了,“景姒,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虽然也想过贪心一点,可是,我狠不下心。”

萧景姒拍了拍她的背:“原来,你这么这么喜欢秦臻,比我预想的,还要多很多。”

洪宝德抬眸:“我……”

她哑口无言,因为不可否认。

萧景姒回钦南王府后,才刚躺下,紫湘便来同她说,文国公府门第前,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为不少人论道,市井里正传得沸沸扬扬。

事情发生在今晨。

才辰时,文国公府外便吵吵闹闹的,萧奉尧一口早茶都没喝完,便听见外头的声响。

“一大早的,府里怎么如此喧哗?”

管家回文国公爷的话:“回国公爷,一刻钟前有个面目全非的疯妇在国公府外大吵大闹,说是,说是,”

萧奉尧神色不悦:“说是什么?”

因着国公爷在朝中也如同被架空了,又不得女帝这个女儿喜欢,仕途自然不顺,老了又膝下无子,除了在女帝陛下面前,脾气越发不好,管家小心翼翼道:“说是她是府里的五小姐,要见国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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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蛇妖的下场

因着国公爷在朝中也如同被架空了,又不得女帝这个女儿喜欢,仕途自然不顺,老了又膝下无子,除了在女帝陛下面前,脾气越发不好,管家小心翼翼道:“说是她是府里的五小姐,要见国公爷。”

萧奉尧抬起头,愕然惊讶:“扶辰?”

管家回道:“那女子自称是五小姐。”

萧奉尧放下茶杯便出了厅堂,管家连忙跟着去。

这会儿,冬阳东升,正是早起赶集的时辰,小贩茶肆都开了张,街上人来人往,国公府外头喧哗声声,聚了许多瞧热闹的路人。

趴在国公府府邸门前的女子,一身血污,没了双足,实在惹人注目,那女子一抬头——

“哬!”

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围观路人中有胆小的妇人,吓得都闭了眼,不敢再看,这张脸实在吓人,没有皮囊,血肉模糊的,也没有瞳孔,两个眼窟窿结痂成两团血污,面目全非怎得吓人。

受了如此重的伤,女子根本爬都爬不起来,只是用一双脏污的手紧紧抓着那门卫的衣袍,苦苦哀求:“我要见国公爷,求你,让我见见国公爷。”

那守门的男人甚是嫌恶,甩手便推开了女子的手,恶狠狠地威胁:“再不滚,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女子声嘶力竭,无力地趴在石阶上,因着看不见,双手在地上摸索着,哽咽抽泣着。

“我真的是府里的五小姐,让我见见我父亲,他会认我,他会认我的!”

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那守门的男人没了耐心,骂骂咧咧道:“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府里的五小姐是谋逆的罪人,怎会出了天牢。”用手里的佩剑狠狠戳着女子的肩,吼道,“你这疯妇,还不快滚开!”

疯妇?她怎么会是疯妇。

她疯了般用尽力气大喊:“我是萧扶辰!我是府里的小姐,你让我父亲出来,让我见他一面!”

路边传来阵阵低笑,没有人相信,她曾是名动凉都的萧家女,因为她一身狼狈丢了脸皮吗?

那男护院耐心耗尽,朝地上吐了一口痰:“这是你自找的!”话后,抬脚就狠狠踢向地上的女子。

正当这时,浑厚的男声喝道:“住手!”

那正欲施暴的男人猛地刹住了脚,重心不稳趔趄了一下,立马站正,退到一旁,恭恭敬敬地喊道:“国公爷。”

地上的女子闻声,猛地抬起了头,一双血水结痂的眸四处张望,试图辨别声源的方向。

萧奉尧先是扫了一眼围观的路人,压下心头怒火,问:“怎么回事?”

不待那守门的男人开口,地上的女子便爬了过去,仰着头唤着:“父亲,父亲!”她看不到,张望的方向并不对,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小心,又慌张害怕,哽咽着,“是我啊,我是扶辰,父亲……父亲救我。”

她一身伤,血都快流尽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她觉得文国公府会是她的救赎,她最后的活路。

她伸出了手,试图抓住她的救命稻草。

萧奉尧猛地后退,盯着那只满手是血的女子:“你、你说你是谁?”

她虚弱无力地趴在地上,拼劲力气仍然抬着手,没有眼睛,流不出眼泪,流出来的都是血。

声音嘶哑,没了力气,她撕扯着嗓音说:“我是扶辰,父亲,我遭奸人陷害,才成了这般模样,父亲,父亲,我是扶辰啊。”另一只手扒在地上,指甲早被磨成了血肉,她一点一点往前蠕动,已声嘶力竭,“父亲救我,我好疼,女儿好疼。”

她的腿,还有脸,都已经疼得麻木了,流不出血了,奄奄一息地没有力气,耳鸣翁响,她听到了他父亲的声音。

“胡言乱语!”

世间真的有听不出女儿声音的父亲吗?

萧扶辰往前挪动的动作顿住了,抬起的手缓缓垂下,她看不到她父亲是怎么样的神色,只是朝着声音的方向抬起了脸,喊了一声:“父亲……”

萧奉尧几乎毫不迟疑地骂回去:“你这疯妇别乱叫!本国公的五女儿助纣为虐,已经打入了天牢,你是何人,竟敢冒充我女儿?”

真的认不出来吗?不是说血溶于水吗?

她没了双足,用破布包着伤口,已经结痂了,她试图用残废的脚撑地,一点一点挪上前,结痂的伤口又有血流出来,在地上蹦出一道蜿蜿蜒蜒的血痕。

爬近了,她抬手抓住了萧奉尧的衣摆。

“父亲,真的是我,我及笄那年,父亲您送了一把瑶琴给女儿当成年礼,瑶琴的背面,还有您给女儿题的诗词。”她用最后的力气嘶喊,“父亲,我是扶辰。”

然后,她被一双手大力地推开了,毫不迟疑地,用了很大的力道,将她整个人推下了国公府的石阶,耳边,又嗤笑声,还有谩骂声。

“你这疯妇,冒充我女儿罪不可恕,念你身体有疾,本国公便不追究了,还不快速速离开。”

疯妇?

是啊,她已沦为疯妇,从钟萃坊的巷道到文国公府邸,不过半个时辰脚程,她却爬了整整五日,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她一口一口咽下地上的残羹馊食,便是为了回国公府,心想着她的父亲应该是她最后的救赎。

原来,是她异想天开了。

血肉泥泞的脸上,拉扯出一丝嘲笑,她躺在地上,仰头看着天,什么都看不见,黑暗无光,混混沌沌。

“父亲,我真的是您的女儿。”她侧过脸,看着文国公府大门的方向,最后伸出了手,“救我……父亲,救我……”

萧奉尧拂袖便转了身,声音掷地有声:“管家,将这个疯妇拖走。”

萧扶辰笑了,手垂下,合上了眼睑,有血水从眼角淌出来。

国公府的管家摆摆手,轰赶:“散了吧,都散了吧。”

众人看了一出好戏,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一番,才三两成群地散去了。

有人说:“哪里来的疯女人?还敢乱攀国公府的亲戚,死了干净!”

有人说:“这女人眼睛和腿都没了,又毁了容,也怪可怜的。”

还有人说:“你们说不会真是国公府的五小姐吧?我看国公爷脸色难看得很么?”

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文国公府的五小姐我远远见过一次,当日她加入东宫太子府是何等的风光,才情容貌都是世间少有,怎会是这断脚的瞎子,我看啊,就是浮华迷了眼,贪图荣华富贵才是。”

浮华迷了眼……

可不就是,萧扶辰躺在冰凉的地上,任意识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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