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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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寒潮湿的地下库房,冷得甚是刺骨,轻微晃动的烛火,在凹凸不平的地上拉出来回摇摆的性子,木梯上的锁子被外面袭来的风,吹的发出啪嗒的声音。

远远细听,地下女子的尖叫声,破了音,歇斯底里。

“啊!”

“啊——”

“啊——啊——”

寻着烛火望去,有些潮湿泥泞的地面上,有一滩滩血水,一直蜿蜒道地下墙壁阴暗的角落里,往上看,银白色的链子上沾了血,很粗,捆绑缠绕着一个人,链子穿了骨头勒住了腰,女子长发湿黏黏的,衣裳破烂得遮不住躯体,裸露出来的皮肤没有一处完好,结痂的疤痕被撕破,又流出淤血来,血肉模糊的,暴露在空气中,散发出一股腥臭味。

人身蛇尾,只余半截,地上,有一片一片血肉、残骸。

“啊——”

她痛苦地嘶喊,声嘶力竭了,近乎透明的绿色瞳孔已涣散,有血泪流出来,模模糊糊的视线,男子拿着银白的长剑,一步一步走近。

他说:“到眼睛了。”

成壁挣着银链,猛地摇头:“不要不要。”

她一动作,便有血水溅出,沾到了他衣袍上,古昔皱了眉头,十分厌恶的神色,抬手便毫不迟疑地刺入了成壁的眼睛里。

顿时,血溅了一墙,满脸是血的女子,没了瞳孔,只余两个血窟窿,在汩汩流血。

“啊……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啊——”

女子抬着头,疯狂地叫喊,被截断的蛇尾失控似的,用力拍打墙壁,血水挥洒得到处都是。

惨叫声,不绝于耳,刺破了这夜。

振聋发聩的咆哮嘶吼声里,突然传来稚嫩的小孩音:“太吵了。”

古昔回头。

只见夏乔乔坐在入口的木梯上,抱着剑,靠着扶手,他说:“先割舌头。”

古昔点头,赞同,将剑抬了抬,剑尖落在了成壁的下巴,

“不要,不要!”她惊恐地颤栗,浑身抽搐着,没有了眼与蛇尾,仿若人彘。

夏乔乔从木梯上跳下来,秀气的小脸一皱:“割掉。”

这只蛇妖,叫了许久,他耳朵听得都快起茧子了,他摆脸色,表示他的不满。

古昔抬手,剑起。

成壁大喝一声:“我有话说!”

古昔动作顿住。

成壁抬起头,没有瞳孔,血肉模糊的脸,寻着声音的方向探去,声音早便喊哑了:“妖尊大人,你便不想知道是何人害你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夏乔乔抱着剑,眉毛拧了拧。

撕破了的嗓音,沙哑艰涩,她说:“你本是大阳宫妖王除序的弟弟,镜湖妖尊。”

镜湖妖尊?

古昔一把拉住夏乔乔下意识上前的动作:“不要听她胡说八道。”说完,他转头,抬了剑便刺向成壁的唇舌。

夏乔乔却道:“等等。”走过去一步,“说吧。”

上次便是这只蛇妖说他不是人,他很好奇,他是什么兽类,嗯,只要不是他最讨厌的蛇就好了。夏乔乔这么想着,所以,听听也无妨。

女子语速很快,嗓音哑风像烟熏过,她却字字铮铮,用力说道:“当年楚彧攻入北赢,杀七大妖主,自立为王,大阳宫沦陷后,你大败于楚彧,受他三十六道诛妖锁,修为全失,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古昔紧了紧手里的剑,夏乔乔走走过去一步,兴致勃勃的样子:“还有。”

“还有,大凉三十九年,楚彧催动逆转乾坤的上古禁术,整个大阳宫化为一摊灰烬,以及妖尊你,受反噬力而被封印,因此化作了人族孩童的模样。”眼窝里两个血窟窿募地睁大,她语气激动,拉扯着身上银链子发出刺耳声响,“你、我、楚彧,还有萧景姒,都是因为那上古禁术的反噬力,而从上一世的大凉三十九年来到了这里。”

这上古禁术,古昔曾听闻菁华说起过,确实并非空穴来风,若她所说都为真……古昔看了夏乔乔一眼,见他垂着眼,喜怒不明。

古昔立刻喝道:“你再多说一句,我现在便先割了你的舌头。”

成壁却丝毫不惧,不退一步,用两个血流不止的眼窟窿盯着夏乔乔:“不相信?”她似循循善诱般,道,“你过来,我这便向你证明,我说的全是真的。”

夏乔乔杵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想就什么,然后迈开步子,古昔一把拽住它:“不要过去,这条蛇奸诈至极,不要上了她的当。”

这分明是挑拨离间!她所说不管是真是假,都摆明了居心不良。

成壁似笑了笑,信誓旦旦般扬了扬语调:“妖尊大人,你便真的不好奇?”

夏乔乔推开古昔的手,走了过去,古昔下意识便去拉,猝不及防间一团浓绿色的强光撞入眼中,刚抬起剑,身体便被一股重力反弹了出去,狠狠撞上了墙壁,将铁架上的器具撞得满地都是,他跌倒在地,吐了一口血,便晕了过去。

墨绿的光晕越发浓郁,笼着巨大的一团,不可视的深色强光破开,看不到身影,只闻女子狂乱的大笑声。

“哈哈哈……”

“我即便受尽折磨也没有耗一分元气,便是在等此时。”

“镜湖,你该醒醒了。”

“你该去报仇了,哈哈哈……”

女子尖锐可怖的笑声久久不停,墨绿色光晕弥漫了整个地下暗室,刑具兵刃四处飞散,忽起了狂乱的风,卷灭就烛火,顿时一片昏暗,照不进一丝光。

不过过了多久……

古昔醒来后,地室的门打开着,漏进来一缕昏黄的月光,不见了成壁与古昔的身影,地上只余一滩血,还有断裂一地的银链。

糟了!

古昔立马起身,顾不得身上的伤,便去了世子院。

院子外,里三层外三层,镇守了许多戎平军,并无异动,一个个守卫都紧绷着神色,严阵以待。

钦南王亲自守在院子里。

古昔道:“王爷,出事了。”

楚牧一听,整个人都紧张了,下意识便警觉地东张西望了一番,急急询问:“出什么事了?”

“那蛇妖逃了。”

楚牧矢口大喊了一声:“怎么回事?”瞧了瞧屋子里,二人走到一边,楚牧细问,“不是穿了肩胛骨吗?她怎么还能逃?”

古昔摇头。

楚牧听他这么一说,心急如焚了,焦虑地来回走了两道,然后把梁平喊过来,一副紧张的神色:“梁平,快!快将所有暗卫全部都调来,将世子院重重围住,还有屋顶,方圆一里都给我守着,传我的令,全部给本王打起精神来,绝不能出一点岔子。”

“是!”梁平知事态严重,立马便去办。

古昔突然说了一句:“王爷,小心夏乔乔。”

楚牧回头,不明其意:“他怎么了?”这才想起来,那孩子怎不见了?不是一起守着那蛇妖吗?

古昔也只知只言片语,便只道:“我怕他对世子不利。”

楚牧募地一怔。

夜里,戌时两刻,这时辰,花柳巷里正是热闹,钟萃坊里的姑娘们挥着手绢,与喝酒寻欢的公子哥们言笑晏晏,好一派红尘风光。

钟萃坊北边厢房外,有一条长长的巷子路,隔着一堵墙,楼里,欢声笑语,楼外,萧条冷瑟,这条巷子通向凉都的平民窟,夜里,十分安静,极少有路人往来,这会儿,有三两公子哥儿东倒西歪勾肩搭背地走在巷子里。

这公子哥儿,估计是刚从钟萃坊里寻花问柳出来,多喝了几杯,脚下虚浮,一走一晃,中间那公子哥儿穿着面料极好的月白色锦袍,一左一右由人搀着,摇头晃脑地,突然定睛一看,揉揉两眼昏花的醉眼:“哟,小美人儿呀!”

巷子前头,女子一身布衣,背着素色的包袱,脚步匆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加快了脚步。

月白色锦袍的公子哥儿追上去,拦住了女子的路,她惊了一天,回头看去。

明眸皓齿,婀娜多姿,便是粗布衣裳也遮不住一身大家气度,与钟萃坊里的姑娘一看便不是一路货色,好一位妙人儿啊!

公子哥儿立马两眼发光了:“小美人儿,去哪呢?”

背挡住了去路的女子退后了一步,嫌恶地皱了皱眉头,冷声道:“让开。”一把推开男人的手便快步离开。

那公子哥儿舔着笑缠上去,绕到女子面前:“别急着走啊,先陪爷几个儿玩玩儿。”

女子转身便跑,却被巷子另一头的两个男子堵住了去路,她不耐烦地提了提嗓音,喝道:“让开!”

月白锦衣的公子哥儿被哄了一通,非但不气,还笑着伸手端起了女子的下巴,审视打量一番,眼里透着几分亟不可待的淫邪,对着女子的脸吹了一声口哨:“哟,还是个小辣椒呢,本公子喜欢。”

女子用力推开那人的手,神色已然动怒,骂道:“别碰我,滚开!”

那公子哥儿喝了酒,脚下虚浮,被推得后退了好几步,醉醺醺的眼突然便沉了,凶狠地盯着女子:“别给脸不要脸,本公子愿意陪你玩,是赏你脸了,知道本公子是谁吗?”他哼笑了一声,抬手就捏住了女子的下巴,“若是你将本公子伺候舒服了,本公子便将你带回去,抬你做个姨娘,若是惹了本公子不高兴,有你苦头吃!”

女子抬手,狠狠一巴掌挥过去。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下去,男子被打得头偏到了一边,脸上瞬间便起了两道指甲刮出来的红痕,耳鸣声响起,女儿骂道:“登徒浪子,不知羞耻。”

够烈!够烈!

公子哥儿摸了摸自个儿的脸,转过去对着女子就是一脚,将她重重踢倒在地,他的同伴立刻过去帮衬,将女子按在了地上。

她张嘴就要尖叫,男子却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男人咒骂道:“你个臭娘们,给脸不要脸。”然后一把拽住她的后领,拖着她就往院子暗处去,男人一句骂咧咧,“今儿个本公子非要玩死你个贱货,我倒看看,你还敢不敢对本公子撒泼。”

被拽着衣领的女子大声喊叫,满脸惊慌失措:“放开我,放开我!我是文国公府的小姐,是当今女帝陛下的亲姐姐,动了我你们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男人冷哼,将女子的脸往墙上用力一按:“女帝陛下的亲姐姐?那本公子还是西陵景帝呢。”

他的同伴一左一右,便将女子牢牢知乎住了,男人猝了一口,抬手就去扯女子的衣服。

她死死拽着衣领,被扇的左脸红肿了,怕得急红了眼:“我说的是真的,你同我去文国公府,我会证明,我可以证明的。”

确实,她所说是真。

女子正是萧扶辰,当日她助萧景姒拿下凤傅礼,得萧景姒宽恕,离宫之后,当了唯一仅剩的首饰,一直宿于客栈,银货两讫后,身上便再无银两,几番挣扎后决定投奔文国公府,不想,夜里行路遇上了这登徒子轻薄。

那月白锦袍的公子哥儿显然不相信她的话,埋头用力撕扯女子的衣服,嘴里奸笑着说:“就当你是好了,本公子今日也玩玩女帝陛下的亲姐姐,看看你这小娘子是不是也像你那女帝妹妹一样,是个会迷惑人的小妖精。”

同路的另外两位公子哥儿也上去扯萧扶辰的衣服,兴奋地大笑着,扑面而来的酒气熏得萧扶辰几欲作呕,几只手在她身上揉搓,萧扶辰哪里受过这样的折辱,哭着骂着,用力挣扎:“别碰我,啊!滚开!你们滚开!”

男人们却越发兴奋,眼里确实急色:“待会儿留让你爽了,哈哈哈!”

三个男人一起上下其手,将她衣领的盘扣整个撕扯下来,露出了肚兜的一角和白皙光滑的肩头。

男人吞咽了一口,盯着萧扶辰裸露的肤色:“这身子,真是尤物呢。”

她不堪受辱,咬咬牙,垫起脚,狠狠用自己的脑袋撞向正俯身凑在她脖颈啃咬的男人。

那人被撞得头晕眼花,狠狠一个趔趄。

萧扶辰趁机便挣脱桎梏,往巷子里跑,头发却被身后追来的男人狠狠扯住,用力一拽,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你个浪蹄子,看你还跑不跑。”

萧扶辰身子被甩到了墙角,跌倒在地上,嘴角立马走血丝渗出,她捂着脸,挣扎着爬起来,腿一软却又狠狠摔回去,她咬着唇无声地抽泣,扒着地一点一点爬到墙角。

男人们的笑声越来越大,一步步靠近。

萧扶辰扭过头去,却募然看见一个身影,一身黑色,衣角垂地,她一把抓住了那人衣角,哭着喊道:“救我,救救我。”

那人背着身,一身全黑,大大的兜帽将整个人的轮廓严严实实地遮掩,看不出男女。

三个公子哥儿逼近过去,骂喊了句:“还不快滚,少多管闲事。”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风袭过,掠起了她的兜帽,远处照明灯笼的微光打在她脸上。

对面的三个公子哥骤然睁大了眼,腿一软:“鬼、鬼……”

鬼?

那人咧咧嘴角,脸上没有皮,狰狞的伤疤跳动了几下,眼窝里没有瞳孔,两个血窟窿骨肉模糊,一头血水浸湿的头发黏在脸上,大大的黑色披风下,裙摆空荡荡的,风一吹,血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悬空地站着,血淋淋地膝盖下面,没有腿……

绿焰蛇成壁,落得这般模样。

“鬼啊!”

“鬼、鬼啊!”

三个男人吓得瘫软在地上,浑身颤抖,裤裆下水渍渗出,蹭着地,往后挪着,哆哆嗦嗦了许久,相互搀扶着站起来,拔腿就跑,耳边一股阴风一拂,那没脸没腿的女子转瞬便飘到了眼前。

“鬼——”

声音戛然而止,成壁细长的指甲,掐进了男人的额头,直至最后一滴血被吸干,倒地,脸色瞬间变得乌黑。

同行的两个男人瘫坐在地上,已经吓得一动不能动。

“别、别杀我。”

“啊——”

“啊——”

尖叫声,猝然停止,两人倒下,额头上有两个血窟窿,面色乌青。

成壁转身,长长吸了一口气,抬手,细长的舌头伸出来,舔了舔指尖的残血,动作突然顿住,闻声转过头去。

萧扶辰身子狠狠一颤,后退至墙角:“别、别过来。”

成壁割了蛇尾,没有腿,飘着过去:“不是你让我救你吗?我既然救了你,你是不是该报答我?”

萧扶辰哆哆嗦嗦地咬着唇,脸色吓得惨白:“妖、妖怪,别……别过来。”她扭头,大喊,“救、救命——”下巴突然背捏住了,她抬头就看见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没有眼睛,两个血窟窿近在咫尺,她惊呼了一声,吓得双腿发颤。

“别怕,我不杀你,我只要你的眼睛和腿。”成壁伸出手,拂着萧扶辰的腿,一寸一寸往上,她笑了,“哦,还有你这身皮。”

萧扶辰瑟瑟发抖:“不要,不、不要!”

她似乎怒了,眼窟窿一瞪,有两行血水流出来,用力捏着女子的下巴,把玩似的拂过她光滑的脸:“我给你开了灵智,是我给了你预知能力,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现在,轮到你还来债了。”

预知能力……

萧扶辰怕得浑身发抖,只能隐隐约约捕捉到几个字眼,惊愕又慌惧地盯着那一张狰狞的脸:“你、你是何人?”

“你不用知道,你只要记住,这是你欠我的,”她突然大笑,笑得满脸血肉挤压,狰狞而扭曲,“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萧景姒害的,全部是她的错!”

随即,捏着萧扶辰的手指,指甲顿生,刺入了她的双眼里。

“啊——”

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在巷子深处,久久不散。

到了后半夜,一直毫无动静的钦南王府,突然生了异动。

梁平跑进世子院里,满头大汗,道:“王爷,有人闯进来了。”

正在院子里来回徘徊的楚牧脚步一顿:“是什么人?”他急急问道,“是不是那条绿皮蛇?”

梁平摇头,神色紧绷,道:“是个红色眼睛的妖女。”

古昔闻言,道了一句:“是成壁身边的一条赤链蛇。”

又是蛇?!

楚牧火冒三丈:“胆敢来破坏我彧儿治病,他妈的活腻歪了。”当下便冷着脸命令,“梁平,带人去把那女妖收了,抓不了活的,就抓死的。”

“是!”

梁平背了把银剑,带着戎平军的几个高手就去抓蛇了,钦南王府门口,正是混乱,几百戎平军暗卫将红眸女子重重围住,银箭一触即发,步步逼近。

百米之外,屋檐之上,有黑色身影缓缓靠近,大大的兜帽遮住了脸,破烂的衣裙下,一双白皙的腿,光着脚踩在屋顶的瓦片上,又殷红的血水顺着脚踝流下,在屋顶落了一地血水。

女子转头,风吹开兜帽,一双眼,正流着血,一步一步靠近钦南王府。

突然,女子被拽住。

“你做什么?”

她回头,一双漆黑的眸子正盯着她,她咧嘴一笑:“报仇。”问道,“镜湖妖尊,你我联手如何?”

☆、第一百七十八章:楚彧苏醒

她回头,一双漆黑的眸子正盯着她,她扬唇一笑:“报仇。”望向身后之人,问道,“镜湖妖尊,你我联手如何?”

冷峻艳绝,灼桃花之妖,倾天下之色,乃北赢镜湖妖尊。

这啊,才是他的模样。

他抬眸,分明是一双黑漆漆的眸,却似融了潋滟一汪花色,道:“我要报仇何须与你联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紧了紧,桎梏着成壁的肩,他掀了掀眼睫,眼底嫌恶一览无余

镜湖道:“我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我最讨厌臭蛇。”

话落,掌心妖气涌动,一团浓黑色的光晕打向女子腹部,掀起屋檐上瓦片狂飞。

次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一日静好。

近黄昏时分,钦南王府外的重重守卫才撤离,世子院里,一屋子人守在榻旁,盯着榻上的人,一个个屏气凝神不敢大喘气。

静默无声了许久许久,榻上紧闭的眸颤了颤眼睫——

菁云大喜,唤道:“尊上。”

钦南王与沂水妖主围过去,见紧闭的双目动了动,幽幽一双蓝色的瞳子缓缓睁开,似乎一时难以适应强光,眯了眯眼。

可总算是醒了!

“尊上。”

“尊上。”

沂水妖主唤了两声,以确认楚彧是否恢复意识,他掀起浓密的眼睫,扫了一眼屋里。

楚牧激动不已,一屁股坐到榻边,满脸欣喜若狂的神色,颤抖着手抓住楚彧的手,“彧儿,彧儿!”

楚彧瞧了他一眼。

楚牧只觉得一颗心这才放进了肚子里,一拍大腿:“醒了!”大喜过后,又有点后知后觉的心酸,红了眼,一脸慈爱地看着楚彧,“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楚彧目光一扫而过,大病初愈的惺忪瞬间消失殆尽:“阿娆呢?”

许久未开口的声音,烟熏似的沙哑。

一时间,屋里沉默了,沂水父子与楚牧都默不作声。

楚彧猛地坐起来,身子无力又跌回去,长时间未见阳光的脸,透着病态的苍白,许是呼吸急了些,多了一分红润色。

他用嘶哑的嗓音喊:“阿娆在哪里?”

满心满眼都是萧景姒,哪里糊弄得过去!楚牧撇开眼,支吾了一下,说:“她、她有事出了趟远门,过几日就回来了。”

楚彧直接吼:“阿娆在哪里!”

果然,不好骗。

吼完,楚彧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蓝色的瞳子颜色浓郁得有些摄人。

楚牧连忙给他顺气:“你别激动,别激动,你身子还没痊愈,不能动气。”

楚彧掀开被子便要下榻,楚牧拉住他:“你做什么?”

他用力推开:“去找我家阿娆。”脸色煞白,浑身乏力,脚下有些踉跄。

沂水妖主上前拦住路,态度毕恭毕敬,却不让开一步:“尊上,妖后大人并无危险,性命无虞,还请尊上先保重身体。”

楚彧抬手,一把掐住了他的咽喉。

“你准许你们自作主张将阿娆的内丹取出来的?”嗓音森森冷冽,楚彧的眸里,毫无一点温度,是暴戾,是浓浓的杀气,他大吼,“她是你们主子的命,到底是谁准你们胆大包天动她的!”

沂水妖主张张嘴,被扼住的喉咙说不出话来。

菁云急红了眼,正要说话,楚牧抢了先:“是你媳妇。”

楚彧募地抬头望去。

楚牧犹豫了片刻:“她在左相府,你先去看看她吧,她状态不太好。”

他脸色一下便沉了,眼里浓郁的一汪蓝色冰寒刺骨,凉凉视线一扫而过:“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就别怪我杀人不眨眼。”

说完,楚彧松手,一掌落下。

“咣——”

沂水瘫坐在地上,身侧隔着不到半寸之处的木椅四分五裂,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向楚牧:“王爷,您怎么告诉尊上了?妖后大人不是说要等他好了再告诉他吗?”

楚牧走去屋外,才一眨眼的功夫,楚彧便走得没影了,很是担心,心不在焉地回了沂水的话:“你以为不说他就找不到人?”

沂水父子面面相觑。

真被钦南王说中了,若是萧景姒没命了,谁都活不成了。

左相府。

黄昏色渐浓,相府来了稀客。不请自来,洪宝德甚是头疼。钦南王那个老人家,果然嘴巴最松。

楚彧穿得很单薄,身子还没恢复,脸上毫无血色,连长发都未束好,俨然是刚醒便寻来了。

一句迂回都没有,楚彧问:“她在哪?”

洪宝德扶着肚子站起来,活动活动胳膊:“我就知道你很快便会来。”

楚彧没了耐心,冷眼逼视,几乎是用吼的:“她在哪!”

瞧给急的!

洪宝德掏掏耳朵,唤来管家:“带常山世子进去。”转头对楚彧道,没了玩味,神色有些沉重,“她还在睡,长白医仙说,她太累了,身体亏损得厉害,要多休息,你别叫醒她。”

楚彧顿了一下步子,便快步去了内院,身影,有些慌促。

洪宝德叹了一声,这两人啊,一个一个不要命似的,真特么深情得让人心疼。

“嘎吱——”

一声轻响,门被推开,昏暗的黄昏色投进屋里,脚步声很轻很轻,楚彧合上门,屋里有轻微的药味,半是昏黄的窗外光,半是烛火,仍有些暗淡,他走近了榻,伸手,有些轻颤地拨开床幔。

榻上,她闭着眼,在睡觉,呼吸很深,皱着眉,唇色浅浅,没有什么血色,便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长发散着,铺在枕上,一枕华发。

楚彧脚下突然一软,抽干了力气般,跌坐在床头。

他知道她不好,料想过了,只是,还是这样猝不及防,剜心一样,很疼,却也矛盾地庆幸着,还好,还好她也活着,还活着。

“阿娆……”

他唤她的名字,没有发出声音,颤着手,拂过她垂在枕上的发,青丝已尽,一头白发。

她醒来的时候,屋里很暗,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一时恍惚,也不知是何处,视线有些朦胧惺忪,很倦,似睡非睡地,恍然如梦。

“阿娆。”

她听见了楚彧的声音,只有他会这样痴痴缠缠地喊她的乳名,顿时便散了睡意,转头看去,楚彧正趴在她床头,一双凉凉的眸子,是蓝色的。

她笑了笑:“楚彧。”

“嗯。”他应她。

唇色很白,脸也很白,一头白色的发,衬得更无一分血色,透着病态,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抓着他的手:“我便知道瞒不了你多久,我睡得有些昏昏沉沉,来了多久了?”

楚彧道:“很久。”目光,痴痴地盯着他,视线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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