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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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了不喝了。”

他令人将药膳端下去,又喂了她温水和蜜饯,仔细地将她抱在怀里哄。

“猫妖哥哥,”她把头埋在他胸口,闷声地嘀咕,“我是不是要死了?”

楚梨花绷着脸训她:“不准胡说。”

缇兮努努嘴,在他心口蹭,心想,她可能真的要死了,定容姑姑的毒药她都喝了三剂了,大概要毒发了。

这么一想,她突然好悲伤,泪花在眼里打转,忍着不掉下来,哭唧唧地说:“猫妖哥哥,要是我去天上陪花鲤了,你也不要太伤心,我希望你好好的。”

她吸吸鼻子,梗着脖子拖着浓浓的鼻音,告诫自己不能哭,要坚强,要硬挺地把‘遗言’说完先。

她伸手,摸他的脸:“猫妖哥哥,我懂的,我都懂,我知道你不吃我是欢喜我、舍不得我,缇兮也好舍不得猫妖哥哥。”在猫妖哥哥衣服上蹭了蹭鼻涕和眼泪,接着说,“缇兮好欢喜好欢喜猫妖哥哥,天上地下最最欢喜了。”

楚梨花心软得不行,低头要亲她,不让她说。

她扭开头,躲开了,突然认真的神色,苦口婆心的口吻说:“猫妖哥哥,你吃了我好不好?我想让猫妖哥哥吃了我,我不想睡棺材,我——”

楚梨花张嘴就咬了她的唇,伸出舌头,把她的话全部堵在喉咙里。

缇兮眨眨眼,红红的眼眶,要哭。

他舍不得弄疼她,舔了舔被他咬过的唇瓣,用色厉内荏的模样凶她:“再胡说,咬你。”

唇上痒痒的,缇兮舔了舔,不说话了,无精打采地安静了一小会儿,便又昏昏欲睡了,这时,临乐领了燕瓷进来。

“尊上。”

楚梨花催促:“快给她看看。”

燕瓷起身,顾不上君臣礼,掀了纱幔进去,放下脉枕便给榻上的小主子号脉,反复了两次才收回指腹。

“如何?”

燕瓷回道:“回尊上,缇兮娘娘并无大碍,只是忧思过甚,劳心伤脾,臣下给娘娘配两贴调养的药,好生修养几日便可无恙。”

忧思过甚?劳心伤脾?

楚梨花怀里的人儿把脑袋钻出来,疑惑不解地皱着小脸看燕瓷:“我不会死吗?”

燕瓷笑笑:“娘娘多虑了,娘娘只是体虚而已,仔细将养些时日便无碍了。”

没中毒?

那定容姑姑投的什么?

缇兮埋头沉思。

楚梨花眉头这才稍稍松开:“你们先退下。”

他低头,将窝在他膝盖上一动不动的小姑娘塞进被中,她半眯着眼,若有所思,不知在冥思苦想些什么,弯弯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缇兮。”

她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楚梨花掀开被子躺下,把她抱进怀里:“在想什么?”

缇兮很懊恼,扯了扯自己脑门的头发:“忘了问了。”

“问什么?”

她一本正经:“我刚刚吐了,是不是有小鱼崽了?”

楚梨花:“……”

怎么想到一出是一出,思维跳跃得让人应接不暇。

“没有。”将她手指扯住的那一撮头发取下来,楚梨花揉了揉她的头,一只手覆在她肚子上,“这里还不会有小鱼。”

缇兮听了很是不解:“可花鲤告诉我,脱了衣裳滚了床榻,再吐了,肚皮就能鼓起来,里面便会有小宝宝。”

楚梨花失笑:“不是这样的。”她睁着明亮的眼,好奇得不行,他被她看得心痒,低头啄吻她的眸子,“等以后我教你。”

她说好,然后又想到了小花鲤,悲伤得不能自已,眼珠子滚了滚想哭:“猫妖哥哥,我以后都见不到小花鲤了。”

她哭得伤心,楚梨花便整晚整晚哄她。

翌日,那个定时来送汤送药的妖侍又来了,这次送了一碟虾条。缇兮奇怪,定容姑姑莫不是料到了她暗度陈仓了,连口味都变成了她喜欢的,她病了两日,没胃口,刚吃下肚就又都吐了,生怕让那送药的眼线瞧见,她便偷偷吐在了花盆里,本以为那盆花会蔫儿掉,却出人意料地开得特别灿烂。

缇兮怎么都想不通,定容姑姑投的是什么毒,燕瓷查不出来便罢,连一株花都药不死,想了三天三夜,也病了三天三夜。

本是一场小病,却来势汹汹。

数日缠绵病榻,缇兮瘦了一大圈,燕瓷开的药,吃多少便吐多少,非但没有痊愈,身子反而每况愈下,妖王尊上大发雷霆,成日一副恨不得将燕瓷剥皮抽筋的样子,可她能有什么办法,不知道从哪天起,那位鱼主子开始讳疾忌医,不愿号脉,也吃不下药,成日昏沉恍惚。

“缇兮。”

“缇兮。”

楚梨花伏在床边唤了几声,窝在被子里的人儿一点反应都没有,蜷缩成一团躺着,一动不动,昔日圆润的小脸清瘦了许多,没什么血色,唇色发白,有些干。

他含了一口水,低头给她润唇,轻声喊她。

缇兮迷迷糊糊应了句:“嗯?”

他把她抱起来,让她靠着自己:“吃药好不好?”

“不吃,会吐的。”她闭着眼,梦呓似的呢喃着。

她吃什么吐什么,便是燕瓷也一筹莫展。

“我们去听茸境,让凤青给你号脉。”

缇兮摇头,楚梨花就好脾气地央求她听话。

她把脸埋在他肩窝里,软软地撒娇:“猫妖哥哥,我不去。”

“听话。”

“我不去。”

她极少这样执拗不听话。

楚梨花恼她,抱着她的腰,紧了紧力道:“别胡闹!”

她闷着头,往他怀里拱,半梦半醒地喃喃不停:“我睡一会儿,睡一会儿便好了。”

等她睡下,楚梨花便出了寝殿。

“光若。”

光若上前听令。

楚梨花压了压声调,只道了一个字:“查。”

莲池鲤鱼突然暴毙,缇兮接着便缠绵病榻,太蹊跷了,甚至于她突然开始忌医,连燕瓷都诊不出个所以然,全部都解释不通,事出反常必有妖。

光若领命彻查。

楚梨花蹙着眉沉吟了许久,道:“去听茸境请凤青妖尊过来。”

苗大遵命。

“臣下马上就去。”苗大挠挠头,走了两步顿住,“尊上,臣下有个小建议,不知能不能先解了尊上的燃眉之急。”

“说。”

欲言又止了一番,苗大尽量正色,一本正经地摆出他认真严肃的样子,掷地有声得吐了八个字:“阴阳调和,双辅双修。”

说完,苗大脚底抹油,赶紧撤了。

楚梨花沉默了许久,进了殿。

一个时辰后,日暮西陲,月儿露出了一角,龙泽殿里光线微暗,尊上吩咐了掌灯,妖侍领命点上香烛。

楚梨花突然道:“换上红烛。”

“是。”

红烛冉冉,将人影拉长,他负手在窗前站了许久,逆光的烛火打下,在纸窗上落了模糊的剪影,似叹了一声,回了榻旁。

他俯身,轻喊:“缇兮。”

“嗯。”缇兮掀开眼,弯弯的眉眼惺忪迷离。

楚梨花放低声音,嗓音低沉,像远处传来的催眠曲,音色缠绕而辗转。

他问:“想要和我生宝宝吗?”

红烛的光影摇晃,笼了烟沙似的,如梦似幻,他好看的眉眼像镌刻在画境里的轮廓,迷了人眼。

缇兮点头,半梦半醒的眼,却是答得笃定,说:“想。”

楚梨花笑,低低的声音绕在她耳边。

“猫妖哥哥现在便教你,怎样才能怀小宝宝。”

他抬手放了床幔,月白的轻纱里,人影交缠,红烛映着月儿洒下一地妖娆颜色,衣裳落了满地……

------题外话------

上一章没真做,就是梨花用了手,我写了审核卡了发不出来,不过这一章是要真洞房了,只能拉灯清水了,是个纯洁的网站,开车会被锁。

还有,这一章埋了很多伏笔,疑问下一章就会解开。

最后,祝小仙女的新年快乐!

☆、梨花番外完结篇(堚章大肥更)

“猫妖哥哥现在便教你,怎样才能怀小宝宝。”

他抬手放了床幔,月白的轻纱里,人影交缠,红烛映着月儿洒下一地妖娆颜色,衣裳落了满地

翌日,晨辉铺了一地橘黄,微敞的窗漏进一缕风,荡着床幔轻摇,红烛燃了一夜,薄烟袅袅。

月白的棉絮随意散着,镶了花蕊的被角拖曳在地上,一截藕白的手腕横在一片柔软的月牙色里,指尖轻微动了动,似是被风惊扰了,被中的人儿往里缩了缩,翻了个身,下意识往热源处钻。

楚梨花弯唇笑了笑,敞开手任她在胸口蹭着。

肌肤相贴,一触便是大片滚烫,怀里拱来拱去的小东西突然抬起了头,惺忪迷离的睡眼眨了眨了,朦胧了片刻,晕了一汪笑意,含羞带怯。

“缇兮。”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有些厚重感,柔情却不显轻佻。

缇兮埋着头,有点羞,细细的声线,糯糯糍糍地应着:“嗯?”

他低头,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蹭了蹭:“还睡吗?”

她摇头,扯到了被子,月白色滑落肩头,他低头便能看见她颈下一对漂亮的蝴蝶锁骨,本是白皙精致,却因他昨夜动情时的放纵与粗蛮,添了几道红痕。

“累不累?”声音粗哑了几分,他将目光从她肩上挪开,眼角有微微潮红。

缇兮还是摇头,说不累,只是软绵绵的声线里有几分懒漫的困倦,倒是一双灵动漆黑的眸子似乎觉得新奇,四处瞧着,却又害羞,不敢明目张胆,目光飘飘忽忽地在他身上转来转去。

当真可爱得紧。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摩挲着她锁骨下的痕迹:“还难受吗?”

细想,昨夜他确实不知轻重了,又急又狠,楚梨花有些懊恼,偏生这素了两百年的身子好生不争气,这才一碰她,便又开始叫嚣了,燥热得厉害。

缇兮到底做人不久,面皮薄,通红着一张小脸,眼神游离闪躲,不敢直视楚梨花,闷声嗔怒道:“猫妖哥哥,你不要一直说。”

她把脑袋拱进被子里,可劲儿往里藏,羞得不行,心坎里像是泡了一罐蜜,甜滋滋的。

“好,不说。”

楚梨花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拽进怀里,亲了亲她红得滴血的耳垂:“再试一次。”

一本正经的口吻,偏生哑着嗓音,尾音辗转,缠缠绕绕得勾人。

缇兮:“”

她捂住脸,娇羞。

楚梨花拿开她的手,低头,含住嫣红的唇,声音沙哑得一塌糊涂:“宝宝,把腿抬高一点。”

她羞得快哭了,搂着他的腰不敢动:“我我腿酸。”

他低笑了声:“你坐在我身上。”

缇兮:“”

她愣神间,他抱着她翻了个身,压在了月白色的锦被上,一地碎金的晨光洒在榻上,人影交缠。

当然,很久之后,缇兮明白了一件事——事实证明,坐着也还是会腿酸。

她醒来时,窗外阳光正好,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只是榻旁的红烛已经燃尽了,枕边凉了,她也就没了睡意,钻进被子里用力嗅了嗅,还有猫妖哥哥的气息,缇兮捂着脸,傻乐了许久,躺着懒了一会儿,她爬起来,喊了临乐进来。

“娘娘。”

临乐端了一盆热水进来,目不斜视,脸上没有什么神色,很是淡定自若,倒是缇兮自个儿闹了个大红脸,欲盖弥彰地躲在被子里自个儿穿衣服。

“现在什么时辰了?”缇兮问。

临乐拧了热帕子递过去:“回娘娘,已经申时了。”

也就是说,从昨天到现在,她和猫妖哥哥在榻上折腾了一天了,妖族耳力都好,尤其是妖法好的大妖,床角肯定都被听去了!

缇兮窘窘地,不好意思说话了,低着头红着耳朵擦脸洗漱,再状似无意地扯了扯被子,整了整绒毯,试图把‘犯罪证据’都遮住。

许是猫妖哥哥说的双修起了作用了,她身子都精神极了,不像前几日病恹恹的,问临乐:“猫妖哥哥呢?”

“桃花公主与凤青妖尊已到了妖都城,尊上与光若将军去了城门相迎了,大抵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会回宫。”

凤青妖尊是来给她瞧病的,她听猫妖哥哥说过,眉头皱了皱。

“娘娘,药膳温好了,可用奴婢现在端来?”临乐收拾好洗漱物什,问道。

缇兮点头,说好。

临乐端着托盘退下。

桌上摆了几碟精致的糕点,用暖玉温着,缇兮坐过去,一手捻了一块,小口小口地吃着,有些百无聊赖。

一抹光晃过眼前,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睛,觑着眸子瞧见那光斑落在了金镶玉的屏风上,落下一片斑驳,状似游动的鱼儿。

缇兮嘴角用力抿了一下,手里的酥糖被她无意捏碎了,她掸了掸身上的糕点屑,走到殿门前:“你们都先退下。”

殿外十几个护卫面面相觑一番,便避开了。

缇兮坐回木椅上,等了一小会儿,脚步声便近了。

来人唤了声:“娘娘。”

缇兮抬眸看了一眼,便敛了眼神,似乎有些不安,低低的声音:“你又来送药吗?”

应该是第三次来送药时,缇兮才知道这个穿着妖侍衣裳的漂亮姐姐叫章融,她只知道她也是水栖兽类,妖法不低,知道她是姑姑派来的,约摸半个月会来给她送一次东西,然后例行公事似的提醒她是给猫妖哥哥的,缇兮知道,她送的东西里面都是掺了药的,其余对她便一无所有了,她想,这个叫章融的姐姐应该是姑姑的同伙。

只是离上次她出现,还未满半个月。

章融摇头,道:“鱼儿已经上钩了,我来收网。”

日暮西陲,黄昏微光洒下,在青铜的妖都城门上渡了一层橘黄,远远望去,晚霞锦光里人影柔和,由远及近,带了淡淡暖意。

“哥哥。”

楚梨花闻声抬头,笑了笑。

桃花小跑着过来,裙摆有些长,凤青小心翼翼地给她提着,亦步亦趋跟着她,生怕她摔了磕了。

“哥哥。”

一别数月,桃花许久未曾见到梨花哥哥,心里十分欢喜。

楚梨花掠了凤青一眼,便将目光落在自家妹妹身上:“凤青舍得让你出来了?”话里夹枪带棒的,有几分酸意。

自从桃花嫁进听茸境,凤青便开始金屋藏娇,看得她十分紧,这么些年兄妹二人见面的次数两只手数的出来,楚梨花自然对凤青没有什么好脸色。

桃花也不恼哥哥打趣,挽着他,笑道:“我是来瞧未来嫂嫂的。”

提及缇兮,楚梨花神色又柔了几分,揉揉桃花的头,十分欣慰。

凤青却不大愉悦了,瞥了几眼桃花挽着她哥哥的手,还是忍不住把她拉回自己怀里:“待我身边,别乱跑。”

这醋桶!

楚梨花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凤青妹夫。”

凤青抬抬眼,面无表情:“哥。”

楚梨花神色自若,一派稳重:“你嫂子身体抱恙,劳烦妹夫了。”

那长辈的架子,摆得如此理所当然。

凤青:“”

这番‘虚情假意’的你来我往啊!都两百多年了,大舅子与妹夫还是不能愉快地相处。

桃花早便见怪不怪了,代凤青道:“不劳烦,都是一家人。”

凤青:谁跟这只猫还有那条鱼一家人。

一路无言,任凭桃花如何拉近凤青与自家哥哥的话题,这二位还是不冷不热,两相生厌,桃花无语凝噎,不管那别扭的两只了。

一行三人才刚到宫门口,苗大便神色紧绷地迎上前,还不待桃花问候,他便急急开口:“尊上,娘娘她,”苗大顿了一下,艰难地说完,“她失踪了。”

楚梨花脸色骤然冷下,身形略微战栗了一下,转瞬便消失在了宫门口。

桃花站在原地怔愣了许久,抓着凤青的手,紧了紧,掌心不知何时沁出了汗,叹了口气:“要是再失踪个两百年,我哥哥会疯的。”

月上柳梢后,楚梨花才回龙泽殿,神色颓靡,失魂落魄的。

桃花亦是心急如焚,忙问:“找到了吗?”

他摇头,沉默了许久。

突然低喃了一句:“她不见了。”低下头,他自言自语似的,“哪里都找不到。”

声音无力,沉甸甸的,像只被抛弃的小兽。

桃花看着自家哥哥这般魂不守舍,目光像蒙了尘,黯然无光,整个人都颓丧极了,她也说不出那些苍白无力的安慰话了,就抓着他的手,冰凉冰凉的。

“尊上。”

楚梨花立马抬起头。

光若从殿外快步进来,迟疑了片刻,还是摇头,将手中之物递上:“只找到这个。”

白灵猫毛编织的平安结,那是缇兮的东西。

楚梨花沉吟了许久,抬手接住,盯着掌心很小很精致的结扣,若怔若忡。

气氛冷得诡异,便是平日粗心大咧的苗大也不禁绷着脸,神色凝重,用略微小心谨慎的口吻道:“臣现在就带人去死守住城门,挨家挨户给它掘地三尺,就不信——”

他信誓旦旦的话还没说完,寒冽低沉的嗓音便打断了:“都退下。”

分明被那条鱼弄得三魂七魄出了窍,不应该立马把那小妖精逮回来狠狠惩治一番吗?

苗大再谏:“尊上——”

“本王让你们退下!”顷刻的停顿,“滚!”

楚梨花吼,近乎暴戾,俊逸的容冷若秋霜,眼底一汪深不见底的冷色,杂着阴鸷的凌厉,在疯狂叫嚣。

苗大上将军晋升后在大阳宫当了七十年的御前上将军,这是第一次看见内敛深邃的王方寸大乱,这样失控。光若显然也惊住了,愣了一下才低头称是,拽着苗大一同退下,不敢走远,守在殿外十米外的距离,气氛太紧绷,下意识保持严阵以待的肃然。

殿中只剩他们兄妹与自始至终都保持缄默的凤青。

“哥哥。”

桃花担忧地唤了声。

楚梨花一声不吭,弯着腰死死盯着手掌的结扣,宽袖滑落露出了肌肉紧实的小臂,轻微在战栗。

桃花走过去,轻轻握了握哥哥的手:“你别急,会找到的,我帮你,青青他妖法好,我让青青去帮你把嫂嫂找回来。”

凤青难得没有反驳。

楚梨花抬头,空洞的瞳,冷然:“她是自己走的。”

桃花诧异不解。

“大阳宫守卫森严,龙泽殿里里外外全是结界,若非她甘愿,不然没有谁能掳走她。”楚梨花敛了眸,嗓音越发艰涩。

“怎么会?”桃花难以置信,她哥哥不至于色令智昏到挑了一条如此心狠无情的鱼揣在心尖上惦念个两百年,“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桃花语气肯定,“一定有什么苦衷。”

楚梨花苦笑,没有半句解释,只是垂着眉眼自言自语:“她走了。”嗤笑,“一句话都不留。”

他只告诉过她,那白灵猫毛编织的结扣上有他的气息,他告诉过她,只要带在身边,她去哪里他都能找到她,可是,她却没有带走。

他弯下腰,腥甜的液体从嘴角淌下,越流越多。

“哥哥!”

“尊上!”..

“尊上!”

楚梨花倒下了,北赢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王倒下了,毫无预兆,甚至不费一兵一卒,就一条手无寸铁的鱼,叫他狠狠折了腰。

五脏六腑大出血,凤青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止住,人还在昏迷,没有半点意识。

桃花在一旁等得快要发疯,却按捺住,不敢打扰,不敢妨碍凤青一分,直至凤青收了金针,她擦了擦冷汗就拽住了凤青的袖子。

“青青,我哥哥怎么样了?”

凤青默了片刻。

“中毒。”他道。

桃花鼻子一酸,眼睛红了。

她曾听娘亲说过,哥哥妖法高深,一般的毒根本伤不了他,可青青也说,这并非一般的毒,是一种慢性毒药,叫阿陀铃,于人族无害,却对妖兽致命,乃北赢排位于冥魇花之前的剧毒。

阿陀铃极为罕见,是由四十二种毒草混合而成,不止解毒难于青天,便是搜集四十二种毒草也绝非易事,很显然,这是筹谋已久。

光若若有所思了许久,道了一句:“又是阿陀铃。”

凤青眉头微蹙:“还有谁?”

光若思忖,事无巨细地回答道:“几日前,龙泽殿里的一池鲤鱼全部暴毙,燕瓷在水质里也查出了阿陀铃的毒,含量极少,不过对于低等兽类足以致命。”

凤青沉吟。

片刻,他问道:“池中鲤鱼是何人喂养?”

“之前是尊上亲自喂养,缇兮娘娘来了之后她便时常投喂。”

“除了池中鲤鱼,还有谁会下水?”凤青眸光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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