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顾南西作品囚宠之姐夫有毒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就看了几秒钟,‘解约书’三个字,足以让叶在夕将冷静丢盔弃甲。

江夏初却轻描淡写极了:“嗯,我们解约吧。”

“合同还有两年,这个时候解约是为了什么?”

“《爱,未果》的主题曲我已经违约了,如果不出意料,一个月之后,我就会收到法院的诉讼,这个时候,你的七辑不适合我来做。”

她很冷静,冷静得有些过分,让叶在夕觉得这不过是鸡毛蒜皮的事。

妖孽的笑也可以很冷,比如现在叶在夕的笑:“我是不是要谢谢你替我着想?”脸色一沉,“江夏初,你这个女人到底在固执什么?不就是首曲子吗?非要弄得自己身败名裂,真是死脑筋一个,你以为违约是儿戏吗?有了这一次以后谁还找你签约,你是要将自己的路堵死啊?我也不是非你的曲子不可,少自我感觉良好,再倔下去,有得你受。你不做七辑,大有人做,以后你的曲子卖不出去,八十块一首也别指着我给你唱火。”

为什么这么生气呢?因为江夏初要解约?因为江夏初要违约?因为江夏初要毁了自己的退路?叶在夕也不知道在气什么,总之,是因为江夏初。

不过,他有必要生气吗?他知道江夏初在固执什么不是吗?知道江夏初在怕什么不是吗?可偏偏他生气。

叶在夕,如果江夏初划了清界线,那债就不好讨了……叶在夕这么对自己暗示,所以他可以生气。

很少见到叶在夕这样动肝火,他一向随性惯了,要是别人肯定猝手不及,只是不是别人,是江夏初,而她最擅长的就是置若罔闻,置身事外,另外文不对题,她说:“那时候谢谢你肯唱我的曲子,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

江夏初很少对人说谢谢,她最喜欢点头,摇头,抿唇,皱眉,这样的略微感性的她,倒是少见。

叶在夕被江夏初这句谢谢弄得有些凌乱,不知道说什么,就顺这前面的气话:“别说好话,你落魄了看我还管不管你?”

会管的,一定会的,因为他是江夏初的债务人,没有清债之前,他不是若无其事的。大概真到了那时,叶在夕会这样说服自己。

江夏初总是淡淡的,没有情绪的,这样将惆怅溢于言表很少:“你总问我,我的曲子是写给谁的,那时候我总说是你,因为你唱了自然是你的。对不起,我从来没有为你写过曲子,也谢谢你,能让所有人听到江夏初的曲子。”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静静的,像湖面,可仔细看,却可以发现,湖面倒影了很多东西。

所有人,有我的谦成……

听了她写的曲子。

所有人,有我的哥哥……

听了他唱的歌。

他们都有各自的所有人,不需要很多或者很少,有那样一个就好。

叶在夕知道,这些曲子都是写给住在天堂的那个他的。可是他却鬼斧神差地说:“以后,以后写我的曲子,不止是我唱,而是专门给我写。”

不得不说,语言是个奇妙的东西,有时候表达不出你要说的,有时候表达出了你不能说的。

叶在夕垂着绵密的睫毛,似乎想要凭此遮住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叶在夕,你越来越放纵了,莫非忘了?季谦成……

“没有以后了,那么多够了。”江夏初的眉间有些阴翳,很淡很淡的叹息,就像雁过的湖面,转眼杳无踪迹。

谦成,你听到了吧,你想写的歌。这些够了吧。你也会原谅我的胆怯,我的退缩对不对?

他问得小心翼翼:“你什么意思?”

她回得无关紧要:“身败名裂之后,也不会有八十块一首的曲子,想做的已经做完了,是时候全身而退了。”

既然够了,就结束吧。她累了,周旋不起了。这个小小的天地已经被左城发觉了,她得躲远点。

叶在夕美眸水光动荡,明知故问:“你是说你要隐退,在这个时候?”眉头一皱,他恼了,“江夏初,你脑子坏了吧,违约也就算了,居然还玩隐退,这个圈子你摸爬滚打了三年,好不容易占了一席地,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弃了?”

江夏初你还是这样,只会丢盔弃甲地逃窜,左城来了,你就溃不成军了。还找了一个足够冠冕堂皇的借口来遮掩你的怯懦,江夏初,你那双平静的眸子掩饰得好啊,可是别忘了我是个戏子,还是个知道剧本的戏子。你的自欺欺人真是可笑。

可是,你为什么要计较呢?叶在夕这样问自己,他又回答:我的脚本里,必须有江夏初,少了她不行,所以她不能全身而退。

江夏初避重就轻地回答:“你不觉得这个圈子不适合我吗?”

“我觉得地球不适合你。”眸子暗了又亮,“江夏初,如果一个月后没有收到法院的诉讼,你会不会还这么做?”

会不会有一丝留恋?会不会有一点愧疚?会不会……有一点不舍,我的七辑,我的合约,还有我这个人?

这些问句到底在哪里被问出来了?以至于连叶在夕都没有听到,哦,在那个心尖最深的地方。

叶在夕忘了呢,他的立场,他的脚本,他刻意埋藏的某些东西已经背叛了他。他却全然不知。

她退到她的龟壳,虚与委蛇:“没有这样的如果,雨后打定主意逼我。”

“不是你在逼他?”他问得深意,却又漫不经心,让人容易忽视。看着江夏初清凌的眸子,他问得很认真,“你只说,会不会?”

“……”她沉默,每次想要逃避的时候,江夏初都这样。

会不会?应该会吧,可是那些都不重要不是吗?只是当留恋与害怕放在一起时,留恋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所以,她久久缄默。

叶在夕的眼睛灼灼,就那样一瞬不转地盯着江夏初,似乎要看到她眼底潜藏的不为人知:江夏初,你又在逃避,明明你是留恋的,可是因为害怕左城,你宁愿退到你的铜雀楼里,锁得密不透风。

他冷笑:“其实你也没有你自己说的那么洒脱,这个圈子你不喜欢,可是作曲你还是喜欢的。”他拿起解约合同,若有深意地匆匆一眼狡邪,“那就等到一个月再来说解约的事。”

一个月不长,却足够发生些什么,江夏初,不会有机会了,左城是不会上诉的。该继续的,必须继续。

“嘶——”懒洋洋的动作,解约合同碎了不知多少片。叶在夕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夏初。

碎片了丢了一地,江夏初扫了一眼,连喟叹都面无表情:“到时又得写解约书了。”

哪有什么如果,左城从来都是赢家,所以她早认输了。

江夏初,你真有那么了解左城吗?

没有人问过江夏初这个问题,自然叶在夕也不会去触及这样的问题。

江夏初前面的冰红茶没有动,叶在夕拿过来,开了盖,自顾喝了。有力气循循善诱了:“我们打个赌怎么样?要是没有,我的八辑、九辑,还是你来写。”

江夏初没有正面回答:“我们的合约只有两年。”末了还补了两个字,“不到。”

“谁规定不能一年出两张专辑。”这女人又转移话题了。叶在夕觉得和江夏初说话真累,抬头透着破旧的太阳伞看烈阳,“太阳怎么越来越烈了,我用来睡美容觉的时间都让你糟蹋,没见过你这样不让人省心的女人。”

江夏初不语,面无表情地全然接受。其实她很省心,她只要守着她的地带就好了,只要不要来打扰。

“叮叮叮……”天气热了,连手机声都闷闷的。

“铃声真土。”叶在夕灌了一口红茶,一脸嫌恶:真难喝,真难听。

真不知道江夏初是懒,还是念旧,这个铃声是出厂设置,三年间,手机换了好几部,铃声从来没有换过。

奇怪的女人,叶在夕自认为没有江夏初奇葩。

江夏初接电话的声音和平时说话一样,很平淡简单:“秦医生,是我。”

这样的熟稔的语气叶在夕以前没有听过,这个秦医生会是谁呢?认识了三年,叶在夕才发现,其实她对江夏初一无所知,除却过去。

江夏初很安静,很认真地听着电话,什么也没有说,叶在夕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只过了一分钟不到,江夏初的脸色天差地别地改变了。

“咚——”手机坠地,散成了几块,叶在夕抬头,发现江夏初失魂落魄地怔在那里一动不动。这样的江夏初很陌生,叶在夕有些手足无措:“江夏初,你怎么了?”

如梦惊醒一般,她机械地转头看叶在夕,声音前所未有的颤抖:“医院,送我去第一医院。”

那是怎样的眼神?叶在夕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惊慌,那样惶恐,那样不知所措。原来江夏初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那又是为了谁呢?江夏初,到底你藏了多少东西?

叶在夕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江夏初,他在等着她的一言半语的解释。

“医院,我要去医院。”

没有解释,一句也没有。

她抓着叶在夕的手,像溺水的人遇到浮木一样,紧紧地抓着。

她的手很凉,叶在夕觉得自己像被什么勒住了一般,有些窒息,机械地牵起江夏初,走近阳光里。忘了他的遮阳帽子,忘了他等的解释。

一直,他都没有放开她的手。他们都好像忘记了,其实他们从没有那样亲昵过。

他只是唤她江夏初,她唤他叶在夕,连姓氏都没有去掉。

太阳依旧,老旧的阳伞咯吱咯吱地响,屋里,女人困顿不已,探出脑袋,视线却扑了空:“诶,怎么走了?”挠挠汗湿了的碎发,“到底是不是《唐宫》里的那个秦毅啊?应该不是吧。”

看了一眼电视里的秦毅,女人的眉头皱得像菊花。纠结着是否她赚了大明星一百块。

第一医院。

江夏初一双手冰凉冰凉,掌心的冷汗淌在叶在夕手心,七月的天,他竟有些寒意,从手心开始攀爬。

一路上,他没有松手,她大概忘了挣开。叶在夕有些恍惚,有种非现实的错愕。

突然手心一空,他从恍惚里清醒,抬眸,那人已经走去了几米之外,她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应该是江夏初相熟之人,不过他从未见过,是个长得还算美的女人。

“夏初,你来了。”女人只是匆匆一眼,视线便从叶在夕身上错开,看向江夏初。

江夏初匆匆看了一眼,便对着急诊室里面张望:“他怎样了?”

他?哪个他?是她还是他?叶在夕暗暗苦笑,却什么也没有问,走到江夏初身后。

“还在里面。”

“秦医生,多长时间了?”语言很平静沉稳,只是细听,有些微微颤音,手术室的玻璃门上,倒影出一些零碎光斑,那是她空洞惊慌的眸,那是她不轻易让人窥见的脆弱。

叶在夕看到了,只是微末,因为她的指尖都在颤抖,他想,急诊室里的人,对江夏初一定不可或缺。

“已经三个小时了,快了。”

秦熙媛淡淡回,同样看着急诊室。没有再说话,她与江夏初相熟近五年,除却心理治疗时必要的对话,其实是极少交谈的,即便交谈,每次说到话题都围绕了急诊室里的那个人,这个时候,确实无话可说。

叶在夕更插不上话,便陪着等着,不似江夏初那般心急如焚,却也莫名地忐忑。江夏初猝不及防地转不过头来:“你先回去吧。”

只说了这么一句,语气冷冰冰的,少不了敷衍塞责。

不受待见了,叶在夕有些气闷,那些冲口想要顶撞回去的话卡在喉间,最后出来的却是一句还算温柔的低语:“我陪你。”

醉翁之意既在相陪,也在解惑。脑中那根好奇的神经不肯罢休,他极其想知道,那手术室里的人到底何方神圣。

这大夏天的,江夏初一张脸白得像纸:“我一个人没有关系,你还有通告,而且这里人流很多,会被认出来的。”

该死的女人,用得着时时刻刻像防贼一样防着吗?本来想大声吼回去的,看着对方脸色惨白,怪可怜的样子,算了,语气还算温和:“这个时候,你还有精力管这些。”一点要离开的意思也没有。

“因为没有,所以,你还是离开比较好。”

她将话说得很直接,逐客令丝下得毫不拐弯抹角。

偏生叶在夕这个人,一张脸俊逸迷人得无人能及,脸皮厚度也是不敢恭维,脸不红心不跳地回了一个字:“不!”

要多无赖有多无赖!

秦熙媛暗笑,这个风靡亚洲的女人杀手和荧屏上区别很大呢。

江夏初深吸气,无言,转头,望向手术室里。

叶在夕得意洋洋,唇角扬起邪邪的弧度,正得瑟的时候,一个清泠嗓音,让他一怵。

那是江夏初的声音。

“以琛。”

叶在夕熟悉的音色,从未听过的语调。

终于,他知道,里面那个江夏初不可或缺的人名唤以琛,大概是个男人。

“以琛。”

又一声,紧接着,没有间隔,微微颤抖,淡淡忧悒,轻轻的,清清的。

“以琛。”

又一声,缓缓的扬起,又缓缓地落下。

她唤的那个名字,叶在夕平生第一次听见,陌生的两个字,竟莫名其妙如同一根细线,系在了他心头,她每唤一声,他的心变紧了一分,有些窒息,他不知道为什么,忍无可忍了,脱口而出:“别喊了,他听不到。”

他的实话说得有些冲,不知道在气些什么。

“以琛。”江夏初还是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语气,一样的速度,置若罔闻地继续。

叶在夕看不到她的眸子,他想一定是毫无波澜,这个女人大概魔障了。便沉声,重复:“江夏初,他听不到的。”

莫名其妙的女人,非要一直喊着这个扎耳的名字,真叫人心烦意乱。

也不转头,江夏初对着玻璃窗说话,像在自言自语:“不,他听得到。”

她的以琛啊,即便她不说话,他都可以听到她心里的声音呢?他说过,只要她唤他,他就会一直都在的,怎么会听不到呢?

不知所云的叶在夕一愣,如果不是相识,他一定会觉得他眼前之人不正常。

她还继续,补了一句:“听到了我叫他,他就会好好地出来了。”

她不害怕,真的,以琛说过,不会撇下她的,他的话,她从来都不怀疑。

她的以琛啊,舍不得她呢?虽然他从来没有这样说过,但是她就是知道。

说完,又痴痴盯着玻璃,声音凉凉的,唤了一句:“以琛。”

“以琛。”

“……”

周而复始,反反复复,她不知厌烦,与疲倦。

“以琛。”又是一声,这个女人莫不是精神妄想了?叶在夕窝了一把火,凑在她耳边,故意提高音调:“江夏初——”

发飙暴走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旁边的人接过话去,柔柔的声音:“由她去吧,以前以琛每次抢救她都会这样喊着他。”

所有义正言辞的理论都胎死腹中,叶在夕没出息的偃旗息鼓了,望了望那位‘秦医生’,然后闷着头不说话。

安静后,耳边只剩下一声一声的‘以琛’,像复读机一样,一成不变的重复,一遍,又一遍……

叶在夕安静不语,心有像有只猫在挠,心痒难耐。

原来最伤脑筋的不是失眠数羊数到嘴抽筋,而是听一个陌生的名字,听到耳膜长茧,之后的一个小时里,叶在夕深深体会到了这个理。

一个小时,不记得听了多少遍那个名字,熟悉到已经可以一听到之后,脑中便条件反射的去排列组合各种同音字组成的‘以琛’。他被这种条件反射弄得快要爆发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

江夏初不魔障了,叶在夕的世界清静了。

叶在夕浑身无力,软绵绵地跟在一脸慌张惊恐的江夏初身后,有些鲜明的对比。

“张医生,怎么样了?”嗓音沉凝,清晰,眸子扑扇,细碎凌乱得一塌糊涂。

叫了一个小时,她声音都暗哑了,叶在夕不知道该是恼还是恼。总之,对于那个仅限知道名字的男人他是提不起任何担忧之心的,相比之下,他比较担心江夏初。

“铤而走险。”

大概是一根弦绷紧太久了,突然放松,人也就虚软了,竟是站不稳,叶在夕眼明手快,伸手去扶住,却慢人一步,秦熙媛扶住她的肩,也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事了。”

叶在夕讪讪收回手,满眼的怨气。

“我就知道,他不会这样丢下我的。”江夏初忽然喃喃一句,眸光一点一点往下沉。悬起的那颗致命的器官安放回去。

她的以琛,果然不食言。

叶在夕以前只觉得她眼眸冷沉,原来冷沉之后,竟是安心。

那个不会丢下她的男人,至今为止,是唯一让江夏初卸下防备的男人。

叶在夕暗笑:江夏初啊,原来你不是火星人,还有亲戚啊。

作者公告 第六十章:这个男人对自己也这么狠

八月艳阳天,医院,似乎处处阴霾。正是午后烈阳,灼灼阳光未能照进那一方阴寒处。

左城不喜阳光,独爱黑色,病房里深色窗帘未挽起,窗台上,黑色郁金香许久不见阳,有些黯然失色。

刺鼻消毒水的气息弥漫,床前,关盺目不转睛,看着床上的男人,痴痴缠缠,只是偶尔眼睫颤动,像欲飞的蝶,眼睑下淡淡青灰色的暗影,带着些倦怠之色。

整整一个晚上,视线竟不觉疲劳,便这样看不够?她苦笑,却还是撑着下巴看着平日里总是冷若寒霜拒人千里的男人。他的眼睫不像他的冷硬的性子,绵密柔软,长长的,竟叫关盺想起了乖顺这个词语。就是这样一双眼,若睁开,便是久伏下的积冰,这样闭眼时,便叫人再难移开眼。

忽而,那久久低垂的绵密长睫颤动,关盺闪躲不及,望进一汪久伏下的积冰,她惊慌失措显而易见,来不及窘迫,那人视线却已移开,她嘴边淡淡苦笑:“醒了。”

左城未语,苍白如纸的脸,覆了一层厚重青霜。眸光半敛,毫无影像,有种叫人心凉的空洞。

关盺起身,倒了温水:“你睡了很久了,怎么样?还难受吗?要不要叫医生。”万言细语自然地像做过无数遍。

左城抿唇,半靠在枕上:“什么时候来的。”兴许是病后,声音嘶哑,没有平素的凌厉,却也不冷不淡。

她递了杯子,回答:“昨天晚上。”一个晚上,一个下午,她心惊胆颤,明知道他已无大碍,还是担惊受怕。

接过杯子,未喝,又搁置在桌子上,抬眸,目光似月光冰寒,淡淡启唇:“你先回去。”

关盺只是浅笑,苦涩只在心里发酵,面容不见破败痕迹,多半戏谑:“你刚醒,省点力气,不用着急赶人。”她转身,将窗帘拉开,黑色郁金香粉漆了一层明亮金色,不同于她侧脸的黯然,转过身,又毫无痕迹,浅笑嫣然,“既然要做戏,就做足了,我可不想因为感情危机上报。这几天,这女朋友的义务还是要尽的。”

这个理由似乎不错呢……关盺心里苦笑,这女朋友真是举步维艰啊。

只是某人还不领情!

薄唇一掀,尽是疏离冷淡:“不需要,我会尽快出院。”

一个月胃出血三次,晕迷两天,刚醒就出院,对别人狠也就算,对自己也这么狠。

凤眸微沉,她凝声:“这条命不要了吗?”未经大脑,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说完,关盺便懊恼,这是怎么了,一向拿捏精准的她,似乎对上左城就束手无能了,这样亲昵娇嗔的话,确实不适合他们。

语言攻于理智,不是口不择言,便是情不自禁。

她呢?

“关盺。”他嗓音暗沉,唤她的名字,毫无温度,毫无点缀的两个字。

关盺心脏一滞,狠狠抽了一下,不疼,只是沉沉的。

她忘乎所以地回味那无波无澜的两个字,耳边,却传来,他阴冷更甚的话,他说:“不要心疼,对我不要有任何感情。”

像腊月的风,吹进了心里,又抽了一下,这次生疼生疼的。

原来心疼与感情也能这么强制。

嘴边怅然浅笑凝固,她再也没有办法强颜了,淡淡冷嗤,嘲弄覆在眸里:“这还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呢,要是不冷冰冰的会更好。”那盆黑色郁金香,她带过来的,她轻轻拨弄,没有看那人,似乎对着花儿言语,却少去了尴尬,“我们一定是最奇怪的男女朋友,交往两个月,你只喊过我一次名字,让我不要对你有任何感情,甚至你生病的消息还是从旁人口中得知,怎么办?左城,我好像有点失落了,还以为我不在乎呢,原来我也不过是个虚荣的女人。”怅然若失的叹息,似真似假,低垂的眸,阴沉沉,眉间,浓得化不开的像黑色郁金香的斑驳。

竟不知觉,手中郁金香桔梗断裂,指尖微疼,渗出些许血腥来,落在花盆底,不动声色。

她稍稍愣了,不知为何,不知为谁。

片刻,那隔着几米远的男人,声音像隔着万水千山传来,扰了她一心凌乱。

“你要什么?”左城言简意赅,这么问着。

左城的世界,等价交换是规则,除了对一人无效,他从来不违规。

虚荣的女人,在乎的女人,委屈不甘的女人要什么?关盺也这么问过自己,又问了一次,对上左城的眼:“我要什么?你说呢?”

若是她说出便到此为止,因为她只要一样,这个男人最少,最不愿给的东西。

眸光似月色清幽,隔着遥远的距离般,他回她:“除了感情。”感情这个东西,他本就很少,更何况全数给了一个人,唯一让他无能为力的东西了。

她唯一要的,他唯一不能给的,等同了呢……

两个贪心的人啊!

言尽于此,她若得寸进尺,便真的愚不可及了。她失落,却庆幸是点到为止,不是游戏终止。

酸涩在心尖上翻涌,她深藏,不漏点滴,笑得云淡风轻:“放心,对于你,我可不会大言不惭地贪心。”末了,还补上一句,“大概是那天抽风了,才会陪你荒唐地谈一场没有感情的恋爱。”

一场恋爱,左城容许惊天动地,轰轰烈烈,独独容不得感情。

多荒唐啊,可是她更荒唐,会容忍这样荒唐的恋爱。

她用抽风两个字概括,恰如其分,爱情本来就是一场要不得的抽风。

他眸光明明是望着她的,如何没有她的倒影,如果嗓音用颜色来辨别,他此刻一定是黑色,最阴暗,最深沉的杰作:“我不喜欢欠人,想好了,只要我有,我会给。”他是生意人,即是交易,他肯支付筹码,前提是,只是纯粹的交易。

除了感情他都舍得给,只是他给的,她不要,她要的,他给不起。

这样的交易,好像一败涂地的是她。

算了,对方是左城,她认了,笑着说:“当我疯了吧,我想,人总要为了什么疯狂一次,趁着年轻的时候。”她转身,落寞在左城看不见的地方,“药该换了,我去叫人。”

左城置若罔闻地沉默不语。

关上门,她掌心一片冷汗。指尖有些刺目的红色,不疼,兴许是忘了疼。

疯狂吧,人总要为了那么一个人,变得不像自己。有那么一个人,也是好的。

关盺脚步声远了,门口的转角,传来一声冷悠悠的长叹:“没有感情的恋爱啊。”唇边似笑非笑,若有若无的眸光落在玻璃门窗内孤独的影子。

她在门外,痴望。隔着这般触手难及的距离,成初影望了左城十一年了,她还守在原来的位置,只是左城越走越远了。

“只是幌子。”进叔忧心忡忡,为了里面的男人,也为了眼前的女人。

玻璃门窗上,她唇边笑地惨然,眸,暗沉:“就算是幌子,为什么他不没有选我呢,怕我贪心吗?”自言自语后,转头,望着进叔,像个无助的孩子般茫然若失,“进叔,那个人为什么不是我呢?就算是幌子,我也是愿意的。”

江夏初占据左城所有生活生命,她从不奢望比较,但是她也守着他十一年了,即便是幌子,也该是她啊。

她要的从来都不多,不过是几句言语,几个眼神,几场敷衍的戏码,他却对她拒之千里。

她眸光跳跃凌乱,纠杂丝丝缕缕的寂寥无望,进叔只是看着,就觉心惊:“初影,就是因为这样,你的感情太多了,你知道的,这是不需要感情的游戏。”

一语剖析,左城的游戏,容不得的不是她,是她的感情。

她失了理智,忘了分寸,近乎嘶吼出声:“可是他也看走眼了,那个女人比我更贪心呢。她看左城的眼神与我错差无几,她想要的并不比我少”

她不是了解关盺,只是明白左城,这样一个男人,对于女人来说,简直是戒不掉的毒药,毒入肺腑,只是轻而易举。

不清醒的她眼神涣散,进叔喝止:“初影,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陷进去。”

那个男人,他爱的女人,他给了他的全世界,爱他的女人,会赔了全世界。

都是些一败涂地的人,揪扯也只是两败俱伤。偏生,她还有她,都义无反顾。

她嗤嗤笑了,神色黯然,艳阳天里,她面覆寒霜,摇摇头,轻声呢喃着:“进叔,左城给我定下的那个分寸,好像我越来越不能控制了。”

不要爱上我……曾几何时,他与她说,她好像快忘了呢。

进叔除了苦叹,无言以对,推开门进去,留她一人黯然驻足,痴痴目光流转,锁着那刻在她心上的容颜。

转身,泪流雨下。

无法拿捏的分寸,背道而驰是最聪明的办法。

成初影怅然若失,妆容破败,脑中挥之不散全是那人的影子,笼了她的眸子,甚至未曾发觉靠近的脚步。

“真巧啊,成检察官。”男人嗓音干练。

猝不及防,她如梦惊醒,垂睫,眸光一敛一收,再抬眸,眼帘清澈,唇边莞尔,轻笑回答:“是很巧。”

她不是演员,若论起伪装,那也是驾轻就熟。左城教于她的第一课便是藏心。

眼前男人一身深色正装,短发打理的一丝不乱,五十左右的年纪,长相温和,唯独一双重瞳犀利幽深,像夜里的鹰。

男人正是中央局的监察厅长,成初影的顶头上司。

齐明海,叫人闻风丧胆的铁面包公。此刻谈笑风生:“探病,我儿子。”笑容可掬,问,“成检察官呢?也探病?”

话似问候,个中深意。

周旋于政治的人,哪个能少得了算计。

成初影笑着摇头:“不是。”眸光坦然,不假思索回道,“监察厅里左氏那个案子我也接手了,知己知彼,刚才我还见到了左城身边的人呢。”

  如果觉得囚宠之姐夫有毒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顾南西小说全集爷是病娇得宠着囚宠之姐夫有毒猫爷驾到束手就寝帝王宠之一品佞妃帝王宠之卿本妖娆病宠成瘾暗黑系暖婚,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