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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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瑾上前,将医用检查床的帘子拉开,取了自己挂在木质挂衣架上的外套,铺在床上:“你坐这里。”

姜九笙依言坐下,说了声谢谢。

时瑾抿唇笑了笑,在镶嵌式的玻璃柜里取出来包扎用的棉布、消毒水与药物,放在托盘里,端过去放在医用床上。

戴好手套,时瑾俯身,端着姜九笙的下巴。

即便隔着塑料手套,他的手依旧冰凉冰凉的,姜九笙不觉往后退了退。

“别动。”时瑾低声说。

她就不动了。

他取下她的口罩,看了看她脸上的伤口,眉头蹙了蹙,然后低头配药,用医用钳子夹着棉布,沾了碘伏,抬头看姜九笙:“头抬高一点。”

姜九笙稍稍抬高了下巴。

他微微俯身,隔得很近,说话时凉凉的气息萦绕在她鼻尖,是熟悉的薄荷香,让她有些微微怔忪。

“怎么弄的?”时瑾抬眸,对上她的眼睛。

姜九笙默了一下,才回答:“和人打架。”

时瑾动作顿了一下。

“下次尽量不要动手。”他说,克制又小心的语气,同她建议,“你是艺人,伤到了不好。”

时瑾真是个温柔又绅士的人。

姜九笙鬼使神差地点头了,即便她做不到。

她想,时瑾温声细语说话时,应该很多人都像她一样,怎么都拒绝不了。

他动作很轻,软软的棉花沾了凉凉的药水,幅度很小地擦拭她脸上的血渍。

姜九笙问:“会留疤?”

他摇头:“不会。”

清洗完伤口,他用棉签蘸了药膏给她涂,打着圈,将药物抹开。

姜九笙往后缩了缩。

时瑾动作一顿:“疼?”

与其说是疼,更像痒,时瑾动作太轻,手里那根棉签像羽毛,挠得她心痒痒。她把目光撇开,说:“还好。”

时瑾动作又轻了几分,微微俯身,对着她侧脸的伤口轻轻吹了吹,她鼻尖充斥的全是他身上的气息,很淡的消毒水味道,不难闻,还有似有若无的沐浴露香,跟她的一模一样。

难道每个私生饭都像时瑾这样爱屋及乌?

她又走神了。

“笙笙。”

“嗯?”姜九笙抬头,撞上时瑾的目光。

他笑了笑,说:“不要碰水,两天后我再给你换药。”

有些窘迫,姜九笙低头颔首:“好。”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谢谢。”

时瑾摇头,又郑重其事地补充了一句:“不用谢,我是你的脑残粉。”

姜九笙:“……”

处理好了脸上的伤口,他带她去了骨科,这个时间点,医院看诊的人本应很多,骨科诊室外却只有寥寥几人,大抵是因着她艺人的身份,时瑾特地打过招呼了,一路上,除了医生护士倒没遇上别的路人,她戴了口罩,还是有医护人员认出了她,礼貌地过来要签名,时瑾都一一婉拒,气度礼仪都让人挑不出错来,便也没有谁再上前叨扰了。

时瑾嘴里那位孙医生六十岁上下,是个清瘦的小老头,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这位孙医生是骨科的主任医师,一星期只坐诊一天,并非是今天,自然,他会出现在诊室是因为时医生的拜托。

时瑾在医院的威望很高,各科室的医生都会敬他三分,给七分薄面,毕竟谁家还没个病痛,天才外科医生的人脉留着也有备无患,何况是人情。

孙医生看完诊,让护士倒了一杯热水过来,心想,时医生带来的那小姑娘韧劲儿好,能忍,手肿成那样也一声不吭,倒是时医生那张脸,白得不像话了。

孙医生自然看出了几分端倪,这位小姑娘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没有骨折,只是脱臼了。”

时瑾眉头稍稍松了。

孙医生一一说明:“我先给她关节复位,然后再带她去拍个片子,要是有软组织损伤,还需要用石膏固定。”

时瑾颔首:“好,谢谢孙医生。”

孙医生笑着摇头,对时瑾身边的小姑娘说:“会有点疼,忍一下。”

姜九笙点头,抿了抿唇,手心都是汗,耳边,是时瑾的声音:“疼就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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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医生的追妻方法——润物细无声地渗入!

第一卷 025:偏执型人格障碍

姜九笙点头,抿了抿唇,手心都是汗,耳边,是时瑾的声音:“疼就咬我。”

她转头,时瑾已经把自己的手背递到了她跟前,如此近的距离,还是无可挑剔的好看,指甲修剪得很整齐,莹润的白色里透了一点点绯色。

那么漂亮的手,她怎么舍得咬。

姜九笙对时瑾摇摇头,稍稍抬了手:“麻烦了,孙医生。”

孙医生戴好了手套,抬着她红肿的左手,稍稍活动了两下,她紧咬着唇,额头的冷汗很快便渗了出来。

忽而,凉凉的掌心就覆在她的眼睛上,遮住了她眼里所有的光影。

“别看。”

是时瑾的声音,如此蛊惑人心。

她突然恍惚。

不知不觉中,听闻一声骨头脆响,本该很疼的,她却没怎么感觉到,所有感官全部停滞在了他掌心覆着的地方。

时瑾的手,真凉。

关节复位之后,时瑾带她去放射科拍X光片,进去之前,他说了一句‘我等你’,然后靠着科室对面的墙,挥手让她进去。

很奇怪,这种有人送、有人等的感觉,姜九笙觉得浑身都麻麻的,不知道是不是脱臼的左手在作祟。

她进去后,时瑾依着墙,安静地等。

往来的护士时不时上前问候,多为年轻的小姑娘,羞羞涩涩的,时瑾一一回应,只是淡淡颔首,不言不语,白衬衫配西装裤,敞着医生白袍,很普通寻常的打扮,却惹来频频注目。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心外科时瑾,确实担得起这十二字,只是,如是人儿,可远观,不可近玩。

住院部的两个小护士走远了,这才敢打趣讨论。

“时医生那张脸,我能看十年。”

同伴深有同感,做了一脸痴迷状:“那双腿,我能玩二十年,啧啧啧……”

小护士笑:“快打住打住,还要工作呢。”

两人嬉嬉笑笑,一时没个正行,嘴里说得最多的便是心外科那位时医生,倒也见怪不怪,天北第一医院未婚的小护士,哪个不教时瑾二字迷了魂道。

哦,不止护士,还有女医生呢。

比如——

“621房三号床的药配好了?”

女人音色清亮,中气又沉稳,听起来很干练,略显强势。嬉闹的两个小护士闻声立马噤若寒蝉,闭口不言,低头配药。

“上班时间嘴碎,是太闲了吗?”

俩小姑娘面面相觑,没敢做声。

这位是院长家的掌上明珠,才二十六的年岁便当上了小儿外科的主治医师,姓萧,名林琳,长相生得好,标准的三庭五眼,很有古代韵味,奈何性格太强势,医院里喜欢她的男医生不在少数,可敢追她的却屈指可数,当然,性子太强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件事儿众所周知,院长千金瞧上心外科的时医生了。

别看明面上萧医生都如此一副清高模样,可是有小护士瞧见过的,她在时医生面前小女人的不得了。

等人走远了,被训的小姑娘噘噘嘴,很不满:“公报私仇!就是见不得别人说她心上人。”

“就是,时医生又不是她家的,摆什么时夫人的姿态。”

“苍老师是岛国的,时医生是大家的!”

“……”

临近黄昏色,窗外夕阳西下,将走廊里静立的人影拉得斜长。

一个人影,从夕阳里走来,带着戏谑玩味的笑。

“哟,还等着呢。”

整个天北第一医院,这般与时瑾说话的,除了徐青舶这个同窗,再无第二人。

时瑾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应了他。

徐青舶刚坐诊完,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挑了时瑾对面的墙靠着,没骨头似的。

他瞥了瞥放射科门口:“里面那个是姜九笙?”

时瑾不置可否。

徐青舶拖长了语调,兴味十足:“摇滚巨星啊,”看向时瑾,耐人寻味之后,神色突然认真了,“和你什么关系?”

时瑾抬头,停顿思忖之后,一本正经地说:“我是她的脑残粉。”

徐青舶:“……”

当他脑残吗?

他走到时瑾跟前,没了先前打趣的调侃,正儿八经的语气:“百度百科没有虚构的话,姜九笙应该是三年前才出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徐青舶嘴角笑意全收了,“八年前你钱包里就放了她的照片。”

很青涩的小姑娘,徐青舶只见过一次那张照片,本该模糊的,可仔细看了姜九笙的眉眼,这才与记忆里隐约的轮廓重叠。

这件事徐青舶一直忘不掉,当时的室友只不过是玩笑,碰了一下那张被时瑾珍藏在钱包里的照片,事态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那是徐青舶第一次亲眼目睹了一身风度的时瑾发疯、发狂。

那个室友被时瑾打断了两根肋骨,转了系,因为时瑾在医学上的天赋,医大对他格外放纵,便将事情压了下来。

后来,他辅修了精神心理科的课程,才敢断定,时瑾患有轻微的偏执型人格障碍,他的病与传统意义上的偏执症患者又有所不同,他的病因与所有发病症状都围绕着他钱包里的那张照片,确切地说,是照片里的那个女孩。

兜兜转转了八年,时瑾的世界里,还是那同一个人。

“徐青舶。”

时瑾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喊他,不见半点平日的温文尔雅,眼睛里全是警觉与锋利:“不要过问我的私事。”

像警告,攻击性十足。

除了那次照片事件,徐青舶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时瑾,露出了所有尖利的棱角,陌生,却一点都不突兀。

这才是时瑾。

徐青舶郑重其事的语气:“时瑾,有时间的话,我建议你去做一次心理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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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友文:西梧《军门霸宠之特战痞妻》

[军旅宠文,一对一双强,虐渣酸爽]

第一卷 026:与时医生的住院日常

徐青舶郑重其事的语气:“时瑾,有时间的话,我建议你去做一次心理测试。”

时瑾冷静地看他:“滚!”

呵,还算难得,能听到时瑾说粗话。

总之,一碰到他照片里的那个人,保准一点即燃,那是时瑾的禁区,画地为牢也不能让人侵犯半步的领域。

徐青舶突然就颇为感慨:“快八年的交情,两年的上下铺兄弟情啊。”

八年前,时瑾横空杀进了耶鲁医科院,他很不幸,成了天才的上下铺,从此,被天才的光芒掩盖得暗无天日。

徐青舶叹了一口气,继续感慨:“你居然一言不合就让我滚,诶,都是塑料花啊,塑料花!”

手才刚搭上时瑾的肩,他退后一步,徐青舶的手尴尬地悬在了半空中,一脸懵逼地看着时瑾把医生白袍脱下,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从西装裤的口袋里拿出一瓶喷雾型的消毒液,对着肩膀的位置喷了三下。

时瑾抬头,目光无波无澜:“就算快八年的交情,两年的上下铺兄弟情,也不要随便碰我。”他认真地解释,依旧优雅又礼貌,“很脏。”

徐青舶:“……”

真他么扎心!

突然想起来念医博那会儿,他上铺,时瑾下铺,要是他爬床的时候不小心踩了一点儿时瑾那金贵的床单,时瑾那厮就会闷不吭声地换床单、消毒、扔垃圾,那架势就好像被病毒碰了似的。

后来时瑾住了三个月就搬出去了,两年上下铺情谊其实认真来算,还是挂名的,是货真价实的塑料花!

徐青舶深呼吸一口气,叫住路过的护士:“刘护士,剪刀有吗?”

被天北医院第一花花公子点名的住院部护士一脸懵圈:“啊?有啊。”

徐青舶走过去,从刘护士的医用托盘里拿出来一把剪刀,然后走到垃圾桶旁,捡起时瑾那件医生袍,毫不犹豫地一剪刀下去。

他回头,冲着时瑾:“割袍断义!”

对方不咸不淡地给了个眼神,目光就转向放射科门口了,徐青舶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刚要说点什么,就见时瑾侧脸的轮廓柔和,笑意浅浅。

时瑾走上前:“手还疼吗?”

姜九笙左手带了医用的固定带,她稍稍动了动手指:“不怎么疼?”她并不娇气,不过时瑾似乎很不放心。

她有一点儿相信了,时瑾可能真的是她的‘私生饭’。

“手没有用石膏固定,先不要动。”时瑾说。

姜九笙点头,还戴着口罩,脖子上藏青色的围巾遮住了下巴轮廓。

那条围巾徐青舶认得,是时瑾的。

他整了整姜九笙的围巾与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你去我办公室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拿结果。”

“好。”

徐青舶瞠目结舌,原来不仅偏执症有针对人群,洁癖也有,姜九笙之于时瑾就是例证。

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放射科,在电梯门口,刚好碰到萧林琳。

她笑着打招呼:“时医生。”

时瑾颔首:“萧医生。”

礼貌,却疏离,是他一贯的态度。

萧林琳不免有几分失落,面上不露声色,目光落向了时瑾身边的人:“这位是?”

他惜墨如金:“朋友。”

没有介绍,也没有引荐,显得很客套。

萧林琳也没有再细问,换了话题,公事公办却也不免还有几分女性特有的温婉:“六点后有时间吗?有个病人的事情想问问你的意见。”

时瑾不做思考:“抱歉,没有。”

“……”

时瑾为人绅士,极有风度,若不涉及到私人问题,他极少如此斩钉截铁地拒绝人。

萧林琳一时哑口无言。

“我还有事,失陪。”说完,时瑾没有再逗留,按了电梯键,对身侧的人说,“我去给你办住院手续?”

虽说是脑残粉,可姜九笙到底不想事事麻烦时瑾,便说:“还不到住院的程度。”

时瑾相劝,语气友好,并不显越俎代庖:“你的手肿的厉害,可能有软组织拉伤,最好住院观察两天。”

口吻像医嘱。

差点忘了,她的邻居还是个称职的医生。姜九笙没有再拒绝,玩笑了一句:“时医生不是心外科吗?骨科也有涉及?”

时瑾颔首:“我全能。”

姜九笙:“……”

时瑾说得很准,X光片显示她确实软组织轻微损伤,打了石膏,时瑾给她办了住院,所幸演唱会排期在一个月之后,伤的又是左手,大概不会耽误进程,莫冰却怕有什么变故,恨不得把姜九笙当成祖宗给供起来,自然双手赞同她住院。

莫冰的伤都是皮外伤,只是扭了脚,不大方便走路,姜九笙便让她回去,留了助理陈易桥在医院照看。

陈易桥小名小乔,也应了这个名字,像古时的女子,温柔又贤惠,用莫冰的话来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莫冰尝过多次小乔的手艺,次次都赞不绝口,姜九笙甚至怀疑莫冰当初便是冲着人小姑娘的厨艺才签了她的。

晚上,小乔带了汤来医院,病房门口有保镖守着,是宇文冲锋派的人,小姑娘很害羞,红着脸打了招呼,客气地问几位大哥喝不喝。

几位大哥都不好意思地摆手。

小乔这才进病房:“笙姐,我给你炖了大骨汤。”

姜九笙放下杂志,抬头:“谢谢。”

小乔腼腆地笑了笑,把保温桶搁置在柜子上,放下包,倒了开水仔细地烫洗碗筷。

姜九笙看了一眼她那个鼓鼓的帆布包:“小乔,你晚上不用在医院陪床,我只是伤了手,没有什么不方便。”

小乔立马摇头:“那怎么行,莫冰姐不在,我得时时刻刻守着你,我不在万一有私生饭怎么办?”

得,私生饭来了。

姜九笙抬头,看向病房门口:“手术成功吗?”

是时瑾,还穿着手术时的绿色无菌手术衣,即便是这样深沉的暗色,仍旧盖不住他一身明华。

真是个天生的衣架子,姜九笙想。

他点头:“嗯,很成功。”

话刚落,突然咣当一声,两人都闻声望去,见摔了一地瓷碗碎片,汤汁溅得到处都是,小乔登时手忙脚乱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红着脸磕磕巴巴地解释,“是、是我笨手笨脚,忘了把手擦干,太、太滑了,对不起笙姐,我这就收拾干净。”

她蹲下去,徒手就去捡地上的碎瓷片。

“没事。”姜九笙看了一眼她被烫红的手,“你别用手捡,会伤到,让护士过来收拾,我现在还不太饿,不着急,你可以先去急诊室看一下手。”

小乔连连道谢,叫了护士过来,这才匆匆忙忙出了病房。

过来收拾的护士看到时瑾,显然诧异了一下,赶紧正了正色,边埋头收拾,边耳听八方,心外科时医生的八卦啊,光是脑补,就是一出大型现代医疗言情伦理剧,哦,还涉及娱乐圈风起云涌!

时瑾走到姜九笙床边:“手还会疼吗?”

口吻有点像主治医师。

姜九笙回:“不疼,有些麻。”

他俯身,看了看她的手臂,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在她手臂的石膏上碰了碰。

她盯着他的手,出神。

真好看。

想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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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力冒泡,不要养文~

第一卷 027:女娇娥苏倾(一更)

她盯着他的手,出神。

真好看。

想摸……

时瑾抬头看她:“有一点肿,等会儿我给你开一点内服的药。”

姜九笙顿了一下,尽量不露声色地把目光从时瑾的手指上挪开:“……好。”

她想,她手控的毛病可能又加重了,应该是晚期,以至于时瑾仅用一根手指,就惹得她心神不宁、心猿意马了。

她屏了屏呼吸,状似自然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来喝,手才刚伸出去——

“你的手臂不能乱动。”时瑾提醒。

躬身趴在枕头上伸手够水杯的姜九笙:“……”愣愣地回头。

时瑾笑了笑,很浅,眼角稍稍弯起来,贵气里平白多了两分亲切的少年气,他蹲下,抬头对上姜九笙的眼睛:“需要我帮你吗?”温声提醒,“你刚打石膏,那只手最好不要移动。”

隔得太近,她闻到了略微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兴许因为刚从手术台下来,还有些让她陌生的血腥气。

她往后退了退,动作有些急,有些乱,稍稍扯到了脱臼的左手,确实疼,她皱了眉,问时瑾:“要帮我把手吊起来吗?”

动作太大,软组织会再次拉扯损伤。

孙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时瑾摇头:“不需要,我可以用我的手。”

说完,他取过床头柜的水杯,递到了她嘴边。

孙医生还说,最好有人贴身伺候,弹唱歌手的手,毕竟金贵。只是,姜九笙也从未想过,雅人清致的时医生伺候起人的样子会如此顺其自然。

她心乱如擂鼓,不知如何应对。

姜九笙曾经以为,只有摇滚,只有舞台上惊天动地的狂乱与嘶喊,才能震撼那藏在层层皮囊下的心脏,时至今日才发现,不,时瑾也可以,在她完全陌生的领域里,惊涛骇浪。

她突然很好奇,这样一个能让人折腰的男人,究竟为何甘愿背负上‘私生饭’这样一个全然没有一点正面定义的标签。

“笙笙。”

时瑾突然喊她,手中那杯水微微荡开涟漪。

姜九笙抬头,房门恰巧开了,是小乔回来了。

“让小乔来吧。”姜九笙说。

时瑾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最后是小乔喂的水,以及汤,姜九笙觉得时瑾这样的绅士可能极少被婉拒,他似乎有点不开心,晚上没有来看她这个邻居。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左右不过是邻居,她也许多想了,即便有粉丝滤镜,可时瑾这样的贵族绅士,待人处事亲切友好也实属正常,她若胡思乱想过多,大概会显得痴心妄想了。

天北第一医院的VIP病房,环境极好,姜九笙睡得还算安稳。第二天一早,苏倾来探病了,戴了口罩眼镜,卫衣牛仔裤,一改往日的出行习惯,打扮得很低调。

她一进来,就四处打量,看到门口守着的保镖,这才稍稍放心。

苏大明星也有躲着记者的一天,姜九笙好笑,招呼她:“苏小姐,坐。”

这一声苏小姐,叫得苏倾心肝都颤了,一上来就给她来了个化骨绵掌,四两拨千斤啊,怪不得她经纪人说这个圈子里不缺聪明人,缺的就是姜九笙这种聪明地不露声色的人。

和聪明人说话,兜兜转转百般试探就蠢了。

苏倾笑了笑,开诚布公:“笙笙,你别弯弯绕绕了,给个痛快呗。”大有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姜九笙倒了杯水给她。

苏倾接过去,等着她的下文,她又不紧不慢地从抽屉里拿了一包烟,没点,抽了根在手里把玩。

苏倾心里更没底了。

姜九笙抬头:“以后找你拍MV可以打折?”

“……”

封口费就要这么点?

苏倾愣了好久,才爽快地说:“终身免费,另加宣传。”

姜九笙笑:“那你一定要一直火下去。”

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狮子大开口,她处变不惊,像置身事外,给了台阶,又得了她的人情。

苏倾突然想到了银行借贷人员时常说的一句话:你尽管借,利息很低的,可以慢慢还。

姜九笙,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人,不过,该死的有魅力。

苏倾欣然接受,心头大患解决了,心情大好:“那当然,我的应援口号可是,”提了提嗓子,喊得很响亮,“苏倾苏倾万代春秋!”

对方笑而不语。

两个聪明人,开门见山,三言两语就一拍即合了。

“理由是什么?”姜九笙问得随意。

苏倾放松了,拿了把椅子坐在床头,十分不客套地从果篮里拿了个橘子,剥着皮儿,不痛不痒地回了句:“小时候为了躲债,吃不饱穿不暖,性别都要不起了,十七八的时候在酒吧里当酒保,虽然我也称不上什么倾国倾城,不过男孩子多少省事儿点。何相博要签我的时候,我还是个地痞混混,再穿裙子装淑女也晚了,十几二十年都这么过来了,哪里学得来女人娇俏可人的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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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晚八点半

第一卷 028:简公子的下场(二更)

“十几二十年都这么过来了,哪里学得来女人娇俏可人的那一套。”

她说得无关痛痒,像事不关己似的。

姜九笙料想,若不是经了俗世百般捶打与磨炼,不会如此百炼成钢。

“债还清了吗?”她咬了根烟,没点着,吸了口,过过嘴瘾。

苏倾无所谓似的:“是个无底洞。”

苏倾的事情,姜九笙从莫冰那听闻过几句,只知道她有个嗜赌成性的父亲,用莫冰的话说,是只喂不饱的寄生虫,偏偏还不能赶尽杀绝的那种。

姜九笙落落大方地问:“需要帮助?”

苏倾惊愕了一下,她想起了何相博的话,那时候姜九笙的一辑刚大卖,赶着巴结她与赶着潜她、抹黑她的人一样数不胜数,不过她照样独善其身,何相博说过,除了宇文冲锋的保驾护航,姜九笙身上还有一种难能可贵的东西,总是云淡风轻,从不与人为恶,也从不卑躬屈膝,一身风骨,不损了别人,也不折了自己。

娱乐圈里能这样沉得下来的艺人不多,姜九笙显然是个个中高手。

苏倾笑着摇头:“暂时不需要。”她玩笑的口气,“你的演唱会下个月?”

“嗯。”

“我能不能去当帮唱嘉宾?”苏倾语气颇为正经了,“其实我一直有个歌手梦,不过何相博没有打算让我进军乐坛。”

经过此事,两人也算有了点私下交情,苏倾便熟稔随性了许多,友情帮唱什么的,不过分吧,她好歹也是当红‘流量小生’啊。

姜九笙拒绝了:“恐怕不行。”

“为什么?”苏倾不认为她不够红,带一波流量分分钟的事。

对方的理由很正当,也很直接:“我听过你唱歌,何相博的判断是准确的,简直是车祸现场。”

苏倾:“……”

扎心了,老铁。

姜九笙当真认为何相博给苏倾定的发展路线很适合她,接接广告,上上综艺,出演一些讨喜却不太需要演技的角色,主要向国际时尚圈进军,其他急不来。当然,除了毁容般的演技与车祸现场般的唱功,苏倾各方面都很对姜九笙的胃口。

帮唱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不适合深入探讨,会伤害一段尚且还在‘塑料花之上,友谊未满’阶段的交情。

苏倾剥了个橘子递给姜九笙:“为什么帮我?”

若是姜九笙愿意,整死她都不是难事,她这个‘流量小生’倒台了,姜九笙没准还能从天宇多分点资源呢。

姜九笙放下手里的烟,接了她的橘子:“看你顺眼。”

苏倾忍俊不禁。

真是个帅气的女人啊,可惜,她虽然当了这么久的男人,三观依旧犹如钢铁般正直,不然,一定娶她。

“还好你看我顺眼,不然,”苏倾玩笑地调侃,“简成宗就是血的教训。”

“他怎么了?”

苏倾惊讶:“你还不知道?”

姜九笙淡淡嗯了声。

想来是宇文冲锋和莫冰不想她分神,苏倾斟酌了一下,还是知无不言:“简成宗昨晚在自己家被人绑架了,今早警方在西郊的仓库里找到了他,被锁在了鱼缸里,水已经流到了鼻子口了,晚一步估计就要命丧黄泉了。”

姜九笙不言,神色自若地听着。

苏倾见她安之若素,便没了顾及,接着言无不尽:“我听我经纪人说,绑匪不求财,也不害命,就断了他一只左手,脸上划了一刀,灌一缸水,把他吓尿了就完事,而且这绑匪肯定智商特别高,现场一点有价值的证据都没留下,算计得刚刚准,水一到鼻子警察就到了,没弄死,不过吓傻了,警方问什么都说不知道,就知道神神道道说他再也不敢了,送去医院查了,说是用了依托咪酯,一种常用于手术的麻醉剂。”

姜九笙沉默,若有所思。

简成宗为人纨绔,放荡又张狂,确实得罪了不少圈中人,被人恶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时间太巧,姜九笙左手刚脱臼,简成宗左手就跟着遭殃了,脸上伤口都一样,跟见了鬼似的,无证可查,邪乎得不行。苏倾不是迷信的人,不过还是免不得被惊悚了一把。

“笙笙,我都开始怀疑了,你可能真的是个诅咒。”苏倾半真半假地打趣。

这件事,姜九笙自始至终都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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