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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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砰!”

“砰!”

手枪的后坐力并不是很大,时瑾却连退了几步,抬头,有突如其来的眩晕感。

片刻安静。

趴在地上的秦云飞抬起脖子,往后瞧,那三颗子弹,全部嵌进了后面的柜子里,一颗都没有打中他。

时瑾的枪法百发百中,不可能失手。

秦云飞大笑:“不敢杀我了吧。”他站起来,洋洋得意地笑,“姜九笙——”

三个字,彻底惹怒了时瑾。

枪口忽然抬起,子弹破膛,在半空擦出一道长长的火光。

“砰!”

秦云飞僵硬住,愣愣地抬手,摸到脖子,低头看手上,有血,那颗子弹,刚好擦过脖颈,只要再偏左一厘,他必死无疑。

他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再也不敢动一下。

时瑾持枪的手垂下,身体一晃,踉踉跄跄地往后退,甩了甩头,视线依旧模糊,有什么念头冲进脑子里,叫嚣着要为所欲为

他嗅到了,血的味道,令人狂躁、兴奋。他猛地抬起了手,枪口再次朝前。

门忽然被推开。

女人轻柔的声音,响在安静的夜里:“时瑾。”

是很熟悉的语调。

他抬头,殷红的眼,额头细密的汗从顺着脸颊滚下来。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杀人吗?”

女人走过来,一步一步靠近。

时瑾看不清楚她的脸,耳鸣声嗡嗡不停,灯光在晃,所有光影都沉沉浮浮摇摇欲坠,是幻觉还是倒映,都模模糊糊的,唯独胸腔里的心脏疯狂地在跳,呼吸紊乱。

她说:“是我啊,我是姜九笙。”

姜九笙。

三个字,令时瑾涣散的瞳孔,微微聚焦,眼前的影子靠近、放大。

不是,不是他家笙笙。

他扣了扳机,砰——

子弹打进了地板,刚刚好,就在一双黑色高跟鞋的正前方,高跟鞋停下来,站定不动。

时瑾猩红的一双眼里,空洞却灼热,他一字一顿:“离我远点。”

苏伏忽然笑了。

“那么大药量,还清醒着呢。”她看了看手表,嗯,时间刚刚好,药效正起,抬眸,看时瑾趔趔趄趄,“好久不见,时瑾。”

他身子摇晃,倒在了地上,手里始终拿着枪,目光涣散,却依旧严防死守,指腹始终扣在扳机上。

谁若敢上前,他必开枪。

苏伏低头,高跟鞋前,子弹深陷在地板里,位置不偏不倚,刚好阻止她上前。

开了这么多枪,就是不取人性命。

时瑾的底线啊。

“三夫人,”一直僵硬地瘫坐在地上的秦云飞扶着桌子站起来,大汗淋漓,声音都哑了,“我已经都按你说的做了。”

苏伏目光凝了凝,落在秦云飞的脖子上。

真可惜,只擦破了一层皮。

时瑾的枪法,总是这么分毫不差,没有一点失误。

她似笑非笑:“很好。”

秦云飞两眼顿时发光:“那秦家?”

苏伏莞尔一笑:“时瑾垮了,秦家自然是你的。”

秦云飞满意地点点头,松了一口气,擦掉头上的汗:“还望三夫人遵守约定,先把我送出国去避避风头。”

“行,我这就送你上路。”她忽然收了笑。

秦云飞心头一跳:“你——”

一把枪,突然抵上他心口。

“砰。”

一枪毙命,血溅了一地。

S&WM19型,时瑾素来喜欢这款枪型,她亦然,吹了吹枪口,扬唇笑了,抬步走向时瑾。

哒。

哒。

哒。

高跟鞋的声音不急不缓,时瑾忽然撑开眼,抬起手,扣住扳机。

“砰!”

苏伏捂住左肩,一声闷哼,血顿时浸湿了毛衣。

他声音极哑:“不怕死,就过来。”

血一滴一滴砸在地板,苏伏低头,看了看肩上的伤,冷笑,时瑾啊时瑾,就算沉睡,依旧是雄狮,死守着领地,不让外人近身一步。

翌日,因杀人嫌疑,时瑾被警方拘留。

现场除了时瑾和死者秦云飞的指纹与血迹,没有发现第三个人留下的痕迹,现场干净得像被清理过。死者秦云飞脖子擦伤,致命伤在心口,一枪致命,子弹型号与时瑾手里的枪刚好吻合。

所有证据,全部指向时瑾,直到当天晚上,才有了新进展。

“有新证据了。”赵腾飞挂了电话,兴奋地说,“法证那边说,在凶案现场的一个杯子上检测到了血液反应,而杯子的位置离死者秦云飞很远,初步可以排除是死者的血液,也就是说,现场可能还有第三个人在。”

“那时瑾就不是唯一的嫌疑人了。”汤正义其实不太相信时瑾是凶手的,虽然时瑾食用了大量精神类药物。时瑾这个人嘛,变态得很,这么简简单单的杀人案,不够逼格。

霍一宁问:“能确认身份?”

赵腾飞说:“还在匹配数据库里的DNA,最快后天能出结果。”

这时,姜九笙从审讯室出来。

因为时瑾的案子,她过来做口供,汤正义赶紧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时太太,有新线索了,时医生不是唯一嫌疑人了。”

姜九笙点点头:“谢谢。”

汤正义:“……”

怎么啥反应也没有啊?

等姜九笙走了,汤正义才忍不住叨叨了两句:“姜九笙怎么眼皮都不动一下,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他纳闷了,“那反应,怎么跟她早就知道了似的。”

法证刚出来的结果啊,姜九笙不可能知道。

霍一宁托着下巴,笑了。

姜九笙当然知道了,证据就是她搞出来的。这对夫妻啊,把警局当什么地方了……

出了警局,姜九笙接到了莫冰的电话:“关于徐家和时瑾的消息我已经都买下了,而且景家那边帮忙盯着呢,不会有新闻曝出来。”

景瑟的叔叔是传媒大亨,徐家的消息有眼力见的媒体,都不敢乱发。

姜九笙说:“谢谢。”

“客气什么。”莫冰又说,“你放心,媒体都盯着苏问呢。”

姜九笙脚步停住:“他怎么了?”

“被人砍了。”

夕阳已经落了,天渐渐昏黑。

老旧的居民楼里,皮鞋踩在石板上发出提提踏踏的声音,男人回头张望,没见异常,才推开门。

黄昏后,光线是昏沉的,屋里没有点灯,很暗。

男人上前:“大小姐。”

啪嗒。

灯忽然亮了。

苏伏穿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坐到沙发上,点了一支烟,领口微微敞着,左边锁骨下,露出白色的绷带,脸上是重伤之后的苍白:“办妥了吗?”

男人摇头。

苏伏沐浴后潮湿的眼睛忽然冷下,顺手扔出了手里的打火机:“废物!那么多人拿不下他一个,我雇你们有什么用?”

男人不敢抬头:“四爷他——”

“够了!”指尖的烟被她捏得变了形,她眉宇凌厉,“我不需要解释,只要结果。”

“我会再安排。”

苏伏讥笑一声:“已经打草惊蛇了,苏问会蠢到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男人默不作声了。

“让下面的人都给我安分点,不要再被抓到了把柄。”

“是。”

苏伏狠狠抽了一口烟,将怒火压下。

好个苏问,真是能耐,暗的不行,明的还是不行,倒是命硬。

铃声响了,苏伏接通。

电话里那头,说:“大小姐,警局那边有消息,”顿了顿,“说在现场发现了第三个人的血迹。”

苏伏脸色骤然沉下。

这天晚上八点整,姜九笙收到了一份快递,寄件人:死者秦云飞。

里面只有一个u盘,姜锦禹用程序检查了没有问题,才打开里面的文件,一个视频还有一个音频。

视频文件姜九笙见过,是蒋平伯与秦云飞在茶苑会面的视频,不同的是,时瑾从店里调出来的监控是没有声音的,而这个视频,是近处拍摄,能清楚听到谈话内容。

“这人是谁,认得吧?”秦云飞把放在桌上的照片推过去。

蒋平伯脸色立马就变了。

视频里看不到照片的内容,秦云飞又拿出了一个文件袋:“DNA我已经帮你做过了。”

蒋平伯疾言厉色:“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云飞耸耸肩:“没什么,就是请你儿子去我那做做客。”

蒋平伯毫不犹豫:“我会报警。”

“行啊,你尽管报警。”秦云飞端着茶,“那我就不能保证你还能不能见到你儿子了。”

蒋平伯默了。

很久,他妥协:“你要我做什么?”

秦云飞笑了笑,很满意他的识趣:“我手里有批货,想借徐家的博物馆销出去。”

蒋平伯一听,冷着脸立马拒绝:“不行,走私是犯法的。”他忍着愤怒,双拳紧握,“再说,徐老不会同意的。”

“让他签个委托书就行了,他那么信任你,要弄个签字不难吧。”

蒋平伯默然。

“我也不会亏待徐家。”秦云飞说,“等货脱手了,把那笔钱存进银行转几趟,再汇给徐家就行了。”

蒋平伯怒目圆睁:“这是洗钱!”

“说那么难听干什么——”

视频就到这里。

短短三分钟,来龙去脉一清二楚。

蒋平伯二十五年前,在老家结过婚,并不知道妻子孕有一子,秦云飞以此要挟,让其打着徐家的幌子,走私文物,且在林氏银行不法洗钱。

除了视频,还有一个音频文件。

姜锦禹点开。

“六少,已经办好了。”

是秦云飞的声音。

他说:“等这批货销出去后,钱会汇入徐家的账户,您到时再用姜小姐的名义转出来就行了。”

音频只有两句话,不到三十秒,矛头最后指向了时瑾。

姜九笙又听了一遍,问锦禹:“鉴定过了吗?”

“嗯,我用自编程序查过了,视频和音频都不是伪造的。”姜锦禹想了想,问姜九笙,“要销毁吗?”

“不用。”她说,“帮我发给检察院,不要立刻发,等明天晚上。”

姜锦禹不理解,拧眉:“你不信姐夫吗?”这东西交出去了,姐夫牢底都要坐穿。

没有多做解释,姜九笙只说:“这两份文件,可以证明徐家清白。”

那姐夫呢?

姜锦禹抿了抿唇,没有问出口。

隔天晚上,于方明检察官收到了姜九笙的邮件。

于次日,刑侦一队先后提审了蒋平伯与时瑾,从被捕到现在始终沉默的蒋平伯开口了,他指证了时瑾,言明所有事情,都是秦云飞与时瑾指使。

另外,根据姜九笙提供的证据,缉私局查到了那批文物的来源与销路,确实出自秦家。

对此,时瑾不认,也不驳。

如此一来,徐家已证实是清白,拘留与停职也撤销了,翻天覆地,案子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逆转,而时瑾,杀人罪还未洗脱,又添了新罪。

第二卷 341:时笙联手耍苏伏,时霍基情也是满满

翻天覆地,案子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逆转,而时瑾,杀人罪还未洗脱,又添了新罪。

整个刑侦队,都跌破了眼镜,难以置信的同时,又晕头转向。

以汤正义为代表:“队长。”

霍一宁是最镇定的一个:“说。”

“真是时瑾干的吗?”

这是汤正义发自灵魂深处的拷问,可他家队长,一副‘我不知道我不关心我无所谓’的表情。

他说:“证据是这样的。”

呵呵,霍疯狗什么时候这么尊重证据了,以往被他打过的、因证据不足而无罪释放的罪犯还少?

汤正义的灵魂继续在拷问:“可我还是不相信。”他开始福尔摩斯式分析了,“时瑾虽然是心黑了点,可他一看就是听老婆话的,就算有那贼心,也不会真去杀人洗钱吧。”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的见解很独到,“你看哈,他还帮我们警察缉毒了,没理由回头去走私。”

霍一宁不发表意见。

不过,小江很同意汤正义的推测:“我也觉得正义哥说得很对,时瑾这人坏是坏,可还没坏透,还能抢救一下,姜九笙可以让他从良。”

周肖也加入了讨论:“我听二队的小晋说,揭发时瑾的证据就是姜九笙提供的。”

宠夫狂魔玩背叛局……

看不懂了。

汤正义四十五度仰望:“我晕了。”

小江也四十五度仰望:“我也晕。”

蒋凯刚好从外面回来了,表情挺凝重:“队长,一个坏消息。”

霍一宁波澜不惊,继续盯着电脑屏幕,在处理一宗金店抢劫案,没抬头:“什么?”

“秦云飞那个案子的证物被污染了。”

霍一宁抬头:“哪件证物?”

“产生血液反应的那个杯子。”蒋凯表情复杂。

疑点利益归于被告,只要有第二嫌疑人,就可以打时瑾无罪。如今证物被污染,第二嫌疑人不成立,退路又被堵死了。

还以为那个杯子会是秦云飞被杀案件的转机,结果又空欢喜一场。

汤正义叹:“这是天要亡时瑾?”扭头,“队长,咋办?”时瑾咋办,指纹血迹都指向他,还有嫌疑人就他一个,打无罪基本不可能了。

案子到了瓶颈,得警队智慧星出马了。

智慧星霍一宁突然问:“有戒烟糖?”

汤正义:“……”

智慧星今天怎么了?

赵腾飞给了霍一宁几颗戒烟糖,他边拆糖纸,边起身,拿了交警制服,说:“我去九里提了。”

大晴天的,九里提的交通好着呢。

汤正义问:“干嘛去呀?”

霍一宁把制服搭在肩上,嘴里的戒烟糖咬得嘎嘣响:“尽忠职守。”

他大喇喇走了,走出了黑社会去收账般六亲不认的步伐。

汤正义呵呵,贬去当了那么多次交警,就没见霍疯狗尽忠职守过好吗?他纳闷了,问同样懵逼的蒋凯:“时瑾这个案子,咱队长怎么一点斗志都没有啊,不应该啊,时瑾和队长不是好基友吗?”

蒋凯摇头,不晓得嘞,满嘴跑火车:“好基友一起走,谁先结婚谁是狗,可能时瑾当了狗,背叛了咱们霍疯狗。”他叹息,“诶,这塑料花般的基友情啊。”

好扯蛋啊。

汤正义有点蛋疼了。

小江瞧四下无霍疯狗的身影,和大家说了个秘密:“我听说啊,咱队长和时瑾不合。”

汤正义不信:“怎么不合了?他俩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吗?以前缉毒的时候多有默契啊。”不是他腐眼看人基,他是真觉得他家队长和时瑾超有cp感,简直互攻!

小江就一脸神秘兮兮地开始八卦了:“我听二队的同志说,徐老爷子立了遗嘱,这财产没分好……”

总之,是一份遗嘱引发的一起自相残杀的血案。

别惊奇,八卦无处不在,警局也不例外。

再说尽忠职守的霍队长,一身交通警察的制服也不好好穿,敞着拉链在街上巡查,痞的一批,得空了,给姜九笙打了个电话。

“霍队。”

他眯着眼,蹲在岗亭旁边吃戒烟糖:“证据被污染,鱼上钩了。”

姜九笙没有一点意外,问:“她动手脚的证据留好了吗?”

“当然。”

霍一宁舔了舔牙,以前只觉得时瑾奸诈阴险,如今才发现,姜九笙玩起手段来,一样不遑多让。

证据是假的,是姜九笙放的烟雾弹。

苏伏做贼心虚,自然,就不打自招了,只要搜集好了证据,秦云飞这个案子,给时瑾脱罪就不难了。

姜九笙啊,果然是时瑾他老婆,会玩。

“能帮我安排一下吗?”她说,“我想见时瑾一面。”

霍一宁迟疑了一下,都是一家人,徇私枉法的事也得做啊:“可以。”

姜九笙道:“谢谢。”

挂了电话,姜九笙下楼。

“笙笙。”徐老爷子刚出院,还坐在轮椅上,大病一场,精神头差了很多,他欲言又止,“时瑾那边,”

这件事,徐家到现在都是稀里糊涂的,不知道时瑾那边做的什么打算,虽然没有开诚布公地谈,但也能猜测到一点。时瑾的为人,笙笙的为人,外人不知道,一家人不可能不清楚。

姜九笙走过去,帮老爷子推轮椅,没有多说,只说:“您放心,我和时瑾都有数。”

徐老爷子了解这两个年轻人,都不是软弱受欺负的性子,就没有多说了:“有什么困难一定跟爷爷说。”

“好。”

六点左右,徐青舶从医院下班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秦左,她随姜九笙一起过来的,性子安静,姜九笙陪老爷子下棋喝茶,她就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听见开门声,上前去。

徐青舶又感觉腰部隐隐作痛了,护腰带还没摘,他有点困难地弯腰去拿拖鞋,一只手抢先了。

秦左蹲着,把鞋放在他脚边。

徐青舶立马一脸防备:“别离我这么近。”危险!

这是被打怕了……

秦左理解,放下鞋,退后了三米。

还挺听话。

徐青舶换了鞋,心情还不错,勾着嘴角要上楼去,就是走路姿势有点艰难,腰腹不给劲,走路慢吞吞的,还没到楼梯口,前面又蹲了个人,挡住了他。

本来就小只,穿一身黑的,蹲在那里,徐青舶觉得像只毒蘑菇:“你干嘛?”

她回头,短发长长了一点,发质细细软软的,刚刚遮到毛衣下的锁骨,她说,表情正经又认真:“我背你上去。”

徐青舶好面子,闪了腰也不住院,秦左没有机会照顾伺候他,总觉得这笔殴打的账没有还,所以只要有机会,她就会任劳任怨地‘服侍’他。

对此,徐青舶敬而远之,见到她就恨不得绕道,省得一个不小心又被打。

他扶腰绕开:“我还没残。”

话刚说话,老爷子重重哼了一声:“逞什么能,都这把年纪了,还当自己是小年轻?要是再把腰给扭了闪了,看哪个姑娘还能要你。”又看秦左,立马慈祥脸,“小左啊。”

秦左不苟言笑:“是,徐爷爷。”

徐老爷子笑得像朵迎春花:“就拜托你了。”

她点头,义不容辞,再次蹲到徐青舶脚跟前。

他哼。

不给背,怎么办?

秦左表情严肃地想了很久,然后站起来,走过去,把人打横抱起来,大步流星地上楼了,表情轻松、脚步轻快,抱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她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被公主抱的徐青舶:“……”

他这辈子的男人尊严,都折这小姑娘身上了,咆哮:“你放老子下来!”

“马上就好了。”

说完,秦左抱着人拔腿就跑,一口气,就冲上了二楼,再迅速把人放下来,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要下来再跟我说,我抱你。”

被颠得头晕目眩的徐青舶:“……”妈的,腰痛头痛,忍不住爆粗口了,气急败坏,“我艹,秦左,你他妈再敢抱我试试!”

秦左有点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错在那里,她们江湖儿女,都是不拘小节的,更何况人是她打的,她伺候他也是应该的。

“咣!”

徐青舶大力摔上了门。

徐老爷子怒:“这兔崽子!”安慰有点懵的小姑娘,“没事没事,他就是害羞。”

“哦。”

秦左下楼了,心想,下次还抱不抱?

这天下午,刑侦二队立案调查证物被污染一事,好好的证物,保管在法证部,怎么会染上了新的指纹,这样的失误,就是法证新人也不会犯。

小区楼梯的感应灯亮着,男人挂了电话后,才进屋。

“大小姐,证物已经解决了。”

苏伏背身站在窗前,手里拿着望远镜,不知在看什么:“姜九笙那边呢?”

男人回话:“刚得到检察院的消息,她已经把证据交上去了,于方明正在准备材料起诉时瑾。”

苏伏笑,把玩着手里的望远镜:时瑾啊时瑾,这便是你选择的女人,看见了吗,多么不堪一击。

爱情,是个可笑的玩意,比起虚无缥缈的海誓山盟,她更信奉征服和占有,像一场涉猎,她享受追逐与掠夺的快感。

“安排一下,我要时瑾谈谈。”

“是。”

她拉开窗帘,望外头的夕阳,这样躲躲藏藏不见天日的日子,也该结束了,拨了电话,她道:“爸,给我准备一架飞机,还有足够的资金。”

苏丙邺一向摸不准她的心思:“你要做什么?”

苏伏看着窗外落入山头的夕阳:“您不是一直希望去我国外避避风头吗?”

证物被污染的次日,霍一宁私下安排了姜九笙会见时瑾,时间是晚上,看守所中夜换班的时候,好避人耳目。

她七点来的,来早了许多,在会面室等了很久。

哒。

会面室的门被推开,姜九笙立刻回了头,唇边原本的笑意,渐渐又淡下去。

是霍一宁。

他好笑,也不用失望得这么明显吧,他说:“时瑾不来了,你先回去吧。”

姜九笙显然很失落,却什么都没有问,点了头,然后起身离开。

霍一宁喊住她,给时瑾带了句话:“他说,除夕夜陪你。”

三天后,便是除夕了。

今年,是姜九笙过得最没有年味儿的一个年,没有张灯结彩,冷冷清清的,但愿除夕,他能归来。

看守所的后面,有一块运动场,是平时犯人白天活动的地方,到了晚上,空旷静谧,只有一个狱警守在门口。

没有路灯,装了几个白炽灯,依旧可以视物,时瑾被一个狱警带到了运动场。

那狱警没有跟上去,送到门口便给时瑾松了手铐:“十分钟后我再过来。”说完,张望着离开。

时瑾还穿着囚衣,蓝色,很单薄,也单调,只是他长身玉立、眉目疏朗,便是这身打扮,也不损半点风骨与气质,闲庭信步般,不急不缓地往里走去。

运动场的围网前,站了个人,听闻脚步声,转过身来,道:“六少。”

男人五十多,身穿警服,是看守所的齐所长。

难怪,当初苏伏能逃狱成功。

时瑾停下,站在月色里,芝兰玉树,不惊不喜:“苏伏让你来的?”

齐所长点头,走过去,递上一部手机:“大小姐有几句话和六少说。”

时瑾没接,目光冷冷淡淡。

齐所长也不气不急,拨通了电话,按了免提,便那样双手拿着,只响了一声,手机接通了。

苏伏的声音洋洋得意:“被人背叛的滋味如何?”

时瑾神色自若,反问:“证据是你捏造的?”

她不否认:“这重要吗?”不待时瑾回答,她慢慢悠悠地继续,“重要的是姜九笙为了徐家,可以牺牲你。”

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离间这二人。

她绸缪了很久,先是利用蒋平伯,把徐家拉下水,接着威胁林安之,捅出这个走私洗钱的案子,再来,借秦云飞的手动姜九笙和她的孩子,以激怒时瑾,最好,他能亲手杀了秦云飞。

秦云飞一死,就坐实了时瑾‘杀人灭口’,也让他沦为了阶下囚,这时候,再给姜九笙送上两份秦云飞捏造的证据,时瑾本就背了杀人罪,再多一个洗钱走私也没什么,只是,不论时瑾背不背得起这个罪,也不论捏造的证据最后成不成立,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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