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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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问刚出看守所,经纪人的电话打过来,苏问摁断了,他又打过来,一般来说,这么不怕死地连环call,多半不会是公事。

苏问接了。

刘冲很急:“问哥。”他非常急,在电话那边嚎,“出事了!”

苏问把手机拉远:“什么事?”

刘冲火烧眉毛似的:“你家听听小仙女住院了。”

一听是宇文听的事,苏问立马紧张了:“她怎么了?”

知道急了吧。

老婆奴!

刘冲说:“肺炎。”

苏问几乎不假思索,严词命令:“立!马!弄!架!飞!机!过!来!”

刘冲:“……”

你以为搞架飞机跟搞颗白菜一样容易吗?MMP!

飞机还是搞到了,刘冲斥巨资跟圈里一位好友借的,当天就飞了国外,苏问直接去了医院。所幸他还在年假,没有通告。

苏问口罩帽子都戴得严严实实:“查到了?”

万能经纪人刘冲:“三楼,312病房。”

苏问直接走楼梯,去住院部三楼,刘冲赶紧跟上:“你就这么去?”

不然?

苏问回头瞥他一眼。

刘冲就问了:“你以什么身份来探病?”还好是国外,这家伙太明目张胆了,一点身为公众人物的自觉都没有。

苏问不情不愿地说:“粉丝。”

这语气,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还是那种没有正名的小媳妇,足以能够体现这厮是多么想上位做正宫了。

刘冲提醒:“粉丝的话,就只能在外面看一眼,不能进去。”

苏问很大爷:“你管我。”

刘冲直接泼冷水:“当心被当成私生饭撵出来。”

苏问一双媚眼凉凉地瞥他。

妈的,狐狸精!

刘冲只敢在心里骂一骂。

到了三楼,还没见到宇文听,就先见到了苏问最讨厌的人,曾悉水,宇文听的男搭档,一个能穿着泳衣和宇文听泡在一个池子里的人,苏问能不讨厌吗?除了曾悉水,门口还有一个保镖,曾悉水正在跟保镖交代,意思是不要让陌生人进去。

苏问靠着楼梯口的门,命令经纪人:“你去把他们支开。”

刘冲看了看那个人高马大的保镖,确认过眼神,是他打不过的人:“我怎么支开?”

“这是你的事情。”

这祖宗!

刘冲暗暗翻白眼,才不惯着他:“又不是我要见小仙女。”

苏问顶了顶腮帮子:“年终奖。”

就知道用钱压人!

刘冲哼:“年已经过完了。”

苏问把鸭舌帽摘了,理了理发型,又戴上:“开工奖。”

虽然这妖孽喜欢用钱收买人心的行为很无耻,可怎么办呢,人嘛,就无耻地喜欢钱。刘冲利索地给了一个‘包在我身上’的眼神:“等着,老板。”

说干就干!

刘冲撸了袖子。

谁还不是个戏精呢,影帝的经纪人,怎么着也是个最佳男配,他走到病房门口,突然,两眼一翻,捂住心口,拿出痛不欲生的表情,以及惨绝人寰的叫声。

“哎呦喂。”

随即,他往地上一躺。

门口两人都被吓了一大跳,曾悉水赶紧用英文询问他是否需要help,刘冲连忙yesyes,快,help!help!

曾悉水好心体贴地问‘突然病发’的‘病人’:“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刘冲喘得像哮喘发作,眼白直翻:“噢,我可能等不到医生来了。”一只手捂着心口,憋着呼吸又像心脏病人,“我心脏疼得不能呼吸,请立马抬我去急诊室。”

曾悉水犹豫,不敢随便搬动‘病人’,僵在半空的手却被拽住了,地上的人梗着脖子,身残志坚地挺立起来:“立、马、抬、我。”抬起一只手,伸向远方,“抬、我。”

曾悉水紧张得汗都出来了。

“抬——”

“我——”

一口气要咽了的样子,身子一抖,他直挺挺地躺下了。

“……”

好吓人,像诈尸。

曾悉水不敢再迟疑了,喊上保镖,一人抬头一人抬尾地把刘冲给抬去了急救室,刘冲伸手,朝后面比了个数字。

就这浮夸的演技,还有勇气开这个价,苏问也挺佩服他这个经纪人的。门口没了人,他走过去,脚下步子越踩越轻。

推开门,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病床前,宇文听在睡觉,眼睫毛安静地垂着,病床靠窗,太阳照进来,落在她脸上,显出病态的白皙。

他站在床头看了许久,舍不得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脸,好想偷亲……

苏问,别禽兽。

还是想亲。

算了,亲了再说。

他摘了口罩,弯腰,凑过去,屏住了呼吸,能听到胸腔里的心脏在乱蹦。

他就亲一下。

他在她脸上很轻很轻地贴了一下,凉凉的,像软软的羽毛在心尖上挠。

不行,有瘾,还想亲。

他盯着她嫣红的唇,一点一点靠过去。

宇文听突然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苏问愣住了,然后,过了三秒钟,他往后退,站直,摸了摸鼻子,面不改色地说:“头发被风吹到脸上了。”

苏问,你他妈变态!

“苏问?”她眯了眯眼睛,似乎不确定,眼神迷糊又惺忪,似醒非醒。

苏问把手揣进口袋,不动声色地擦了擦掌心的冷汗:“嗯,是我。”

她还是昏昏欲睡的样子,鼻音很重:“你怎么在这?”

“我在隔壁病房住院,过来要个签名。”他表情自然,就是声音细听有点抖,脖子和耳根都有点红,嗯,还有越来越红的趋势。

宇文听半个小时前刚吃过药,药效上来,困意很重。

她声音细细小小的,没有力气,眼皮越来越重:“下次行吗?”

苏问用指腹刮了一下帽檐下面的薄汗:“什么时候都行。”

她眼皮掀了掀,长长的眼睫毛缓缓地上下扇动:“我们以前见过吗?”声音越来越小,梦呓似的,“你很面熟。”

她合上了眼,没有再睁开。

苏问这才不再躲开目光,痴痴地盯着她,目光放肆又贪婪,说:“见过。”

她呼吸很轻,又睡着了。

他失笑:“怎么能这么没有防备,万一是坏人怎么办。”他弯腰,用手遮住她眼睛上面的阳光,“以前见过很多次,不过,都是我偷偷看你。”

她微微蹙着的眉松开,睡得安稳。

苏问五分钟后出了病房,让刘冲去办理住院,就要住在宇文听隔壁。

刘冲拿这祖宗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舔着脸去跟人换病房,嘴巴都说干了,人家好不容易松口,就才得知宇文听已经出院了。

她病房的柜子上,留了一张漂亮的纸,签好了名字。

苏问回了酒店,捧着那张签名,神色恹恹。

刘冲接了个电话进来,扫了一眼桌上没动一下的饭菜:“怎么还不吃饭?”

“不想吃。”苏问无精打采的,一张狐狸精一样的脸,都有几分失了颜色,“我家听听病还没好,还要下水,我怎么吃得下。”

这幅害了相思病的样子!

刘冲懒得说他了:“宇文听的年纪,也快退役了吧。”运动选手的体能到了二十五之后,很难保持巅峰。

苏问在那张签名纸上亲了一下:“她还差一块奖牌就金满贯,拿到之前不会退役,我家听听是个坚持的人,定了目标就不会轻易放弃。”

语气里,满满都是自豪感。

金满贯啊。

国家体坛目前就一位。

刘冲是真佩服:“她是真厉害。”语重心长了,“问哥,你加把劲,争取在电影圈也拿个金满贯,那才配得上你家小仙女。”他双手把平板递过去,“你看这个剧本怎么样?我觉得有望再拿一个奖杯,离金满贯就又近一步了。”

他这个当经纪人的,为了激起自家艺人的上进心,也是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能怎么办呢?别看苏问人气逆天,奖项拿到手软,但他是真没斗志,满世界就围着宇文听转,估计哪天宇文听勾勾手指,他就隐退了也不一定。

苏问鸟都没鸟刘冲的一片苦心。

元宵次日,是个大晴天,宜嫁宜娶,徐青久和苏倾去领了结婚证。

徐青久捧着两个红本本从民政局出来,眼神有点愣:“我们结婚了。”

“嗯。”苏倾瞧了瞧结婚证上的照片,徐青久笑得像个傻子,一个偶像歌手,拍结婚寸照的时候居然找不到镜头,不过,她挺满意,这傻样也很可爱。

徐青久一手拿着证,一手牵她:“我不是做梦吧?”

苏倾掐他的脸:“疼不疼?”

他傻笑:“疼。”

一边说疼,还一边把脸往她手上送。

苏倾拿了个口罩给他戴上,订做的一对,他戴粉色,她戴黑色,图案是两只可爱的猪:“不是做梦,你已经是有妇之夫了,从今往后,我做饭你就要洗碗,我生孩子你就要端茶送水,我被网络暴力你也要因为是我丈夫而被误解、被泼脏水,我老了丑了你都不能嫌弃,你只能觉得我最漂亮我最好,不能夸别的女人,不能跟别的女人单独往来,要自觉屏蔽所有外界朝你发射来的暧昧信号,出差拍戏都要向我报备,所以,”她笑得明眸善睐,“觉悟吧,徐先生。”

徐青久给她敬了个标准的军礼:“Yes,徐太太。”

徐太太笑得弯了眼睛:“当然,我也会给你同样的忠诚,只要我们不离婚,我就能做到一辈子忠诚我们的婚姻。”

徐青久立马表情认真了,说:“我们不会离婚。”他把结婚证揣口袋里,离婚?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苏倾也义正言辞,表示她的决心:“我们要是离婚了,我就再也不相信时瑾和姜九笙之间是爱情了,一定是责任!是义务!是年轻时欠的风流债!”

徐青久:“……”

时瑾知道会拿手术刀来砍你的。

回了车里,苏倾给她父亲苏万江打了个电话,她每个月一号都会准时给苏万江打钱,但很少联系,偶尔联系也没有话讲,苏万江从监狱出来后,就越发沉默寡言,苏倾印象里只有他要钱时的记忆,父女俩没什么好的过去,关系僵硬又尴尬。

她直接说:“我结婚了。”

苏万江默了一阵,就说了三个好,一个比一个重。

苏倾还说:“婚礼三个月后举行,到时我接你过来。”

苏万江还是说好,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三个月是不是太快’,说完又很快解释:“时间有点赶,我怕打被子来不及。”

打手工棉被很费时间,三个月确实很赶。

苏倾低头,扯着摘下来的帽子上的毛线,声音有点低:“不用打了,买就行。”

苏万江立马说:“那怎么行,会不吉利。”

在苏倾的家乡,女儿出嫁,娘家要托人打十二床被子,寓意多子多福,可以没有嫁妆,但一定要有被子。

苏倾没说话,觉得眼睛有点酸。

苏万江在那边说:“没事,你别管,我多托几个人打。”

她轻声嗯了句,然后父女俩都没话说了,安静了一阵,她问苏万江:“钱够花吗?”

过去二十多年,他们父女谈的最多的就是钱。现在苏万江老了,谈不动钱了,她反而没有话跟他说了。

有点悲凉,又有点可怜。

苏万江说:“够了,你别给我寄钱了,留着当嫁妆,我找了个看门的活,一个月能有好几千块,还能存下点。”他停顿了一下,说,“等以后你生孩子,我给孩子们打银镯子。”

苏万江上个月说,他在工地上搬东西,苏倾让他辞了,他就又换了一个,轻松点,也体面点,他赌了半辈子,除了各种牌,别的什么都不会,只能帮人家看看门。

苏倾想叫他别做了,也不缺钱,话到嘴边,吞回去了,就说:“你别存了,自己花吧,我有钱。”

苏万江嘿嘿笑:“那是你的钱,我现在也能赚钱了,买不了贵的东西,银镯子还是买得起。”

苏倾想了一下,二十多年了,苏万江好像还没给她买过东西。

随他去吧。

她说:“自己一个人好好注意身体。”

苏万江说:“我知道。”然后,又是沉默,没话说了,他就说,“你也注意身体,那我挂了。”

“嗯。”

苏倾等了一会儿,那边还是没有挂,她便先挂断了,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人老了,子女不在身边,不论年轻时犯过什么罪,总是会让人心疼。

她看徐青久:“等以后,我把我爸接回来。”

他亲亲她红通通的眼睛:“好。”

当天下午,苏倾和徐青久官宣了,当然,网上依旧是骂声一片,苏倾粉丝四千万,起码三千万是女黑粉,骂吧,黑红也是红,至少微博服务器都能搞瘫痪了。

两人的婚礼在国内办,只有三个月时间,王女士拉着景瑟妈妈一起办,老爷子的意思是不要太高调奢华,但要有档次。

这更难好吗……

元宵过后,时瑾要回医院上班,他自然是很不情愿,但心外科有几个重症病人,科室的其他医生没什么把握,就等着时瑾回去。

月中,姜九笙怀孕满了一百天,要第一次产检,可偏不巧,那天时瑾有一台大手术,陪不了她,他想推了手术,姜九笙没同意,因为她听医助肖逸说了,那位病人情况比较紧急,时瑾拗不过她,只好拜托莫冰陪她产检。

手术上午十点就开始了,预计是要到下午五点才能结束。

实际上不到三点就结束了,时瑾做完最后的缝合,放下了缝合针,对辅助人员道:“辛苦了。”

手术很成功,手术室里氛围没那么紧张了。

刘护士长笑:“时医生也辛苦了。”

时瑾颔首,戴着口罩,因为长时间高度紧张的手术,眼眶里有些许红血丝,额头薄汗湿了发,皮肤异常白皙,他走到无影灯外面:“剩下的崔医生收尾。”

崔医生点头:“没问题。”

他道谢后,出了手术室。

麻醉科的肖医生说:“还以为手术至少要七个小时呢。”没想到五个小时就完成了,快得他都措手不及。

崔医生笑,边做最后的消毒:“你没看见时医生刚才的缝针吗?太快了,我手心都是汗,就怕时医生手里的针扎错了。”看得他胆战心惊的,失笑,“这缝合手速,估计又打破记录了。”

------题外话------

二更估计又得熬到深夜,别等,明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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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347:宝宝的性别,时瑾吃醋后亲热(二更

“这缝合手速,估计又打破记录了。”

可不是。

时医生最为外人称赞的就是缝合手法,耶鲁医科的教科书上,史诗级的缝合案例,就是时瑾的一台包心手术,首创了一种新式的心内缝合,不过,难度太高,目前在医学上,能做到的人不多。

刘护士长随口说了句:“姜九笙今天产检。”

肖医生好笑:“难怪时医生这么赶。”

妇产科。

姜九笙刚从B超室出来,肩膀不慎擦到了迎面过来的人,她抬头,道了句:“抱歉。”

那人戴着口罩与帽子,看了一眼又低下头,脚步匆忙,一言不发地走了。

姜九笙目光随着望过去:“好像是傅冬青。”

莫冰也顺着看过去,看背影确实像,有点意外:“她居然来妇产科。”莫冰想,“看来圈子里的传闻是真的了。”

“什么传闻?”

姜九笙对圈子里的流言蜚语一向不太关心,怀着孕,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道也是正常。

莫冰细细同她说:“秦行死后,傅家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甚至内斗不断,傅冬青没了傅家这个倚仗,她身上又有黑料,也拿不到什么好资源,而且这个圈子里,踩高捧低的人很多,傅冬青经纪公司的几个新人趁机踩着她爬上来,她日子不好过,消沉了好一阵子,就在前阵子,却突然接了个国际大电影,直接杀进了国际电影圈,在国内影视圈的地位一下子又上来了。圈子里都在传,说是她和那个电影的导演好上了,也有媒体拍到过,不过两边都没承认,现在都来妇产科了,估计也八九不离十。”莫冰就事论事,“那个导演我也见过,长得很不错,身家更不错,又是世界级导演,就是花边多了点。”就是没想到,傅冬青居然怀上了,这是要转正了?

姜九笙只听,没有谈论。

莫冰感叹:“人啊,只要跌入了谷底,能依旧骄傲的就很少,你看傅冬青,当初多自负的一个人,还不是向现实低头了。”

现在想起傅冬青以前对时瑾势在必得的样子,真是可笑又可悲。所以说,做人,要实在一点,要知足,这个世界不是绕着谁转的,因果轮回,善恶终有时。

“笙笙。”

是时瑾过来了,白大褂里面还穿着无菌的绿色手术衣,应该是刚从手术台下来。

姜九笙问他:“不是要到五点吗?”现在才刚过三点。

“提前结束了。”时瑾走到她身边,牵住她的手,“检查都做完了吗?”

“嗯。”她把手里的各种检查单子都给时瑾,“在拿结果,有几项今天拿不到。”

时瑾随手翻了几页,妇产科是他了解最少的一个科室,看不大懂:“我在医院,到时我过来就行。”

“好。”

他又问她:“吃东西了吗?”

第一次产检历时很长,早上过来的时候还是空腹,时瑾给她准备了牛奶和葡萄糖,还有一些充饥的孕妇饼干,他进手术室前千叮咛万嘱咐过她,抽血之后,一定要两个小时进食一次。

“吃了。”也都吐了,孕吐依旧没有好转,她说,“现在去周主任那里。”

“我陪你去。”时瑾对莫冰道,“谢谢。”

莫冰把姜九笙的包给时瑾:“不用客气。”对她挥挥手,“那我回去了。”

“嗯。”

时瑾带姜九笙直接去了周主任办公室,时瑾昨晚就预约过了,直接过去便可。

时瑾敲了门,得了回应后推门进去:“周主任。”

周主任放下手头的事:“坐。”

时瑾让姜九笙坐下,把检查的结果放到桌上,周主任戴上老花镜,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有一点贫血,还有就是盆骨太小,顺产的话可能要吃点苦了。”

姜九笙有些担心。

时瑾揉了揉她的头,说:“我们剖腹。”又问周主任,“还有别的问题吗?”

周主任把老花镜放下:“其他数据都很正常,不过,体重还是太轻。”她问姜九笙,“增重很困难吗?”

姜九笙快一米七的身高,却还不到九十斤,这还是怀孕三个多月后的体重,便是在以瘦为美的女艺人里头,也算瘦的。

她点头:“有点,吐得很厉害。”刷牙都吐,吃什么吐什么。

周主任明白了,建议:“孕吐反应后面应该会好点,不过再怎么吐还是要尽量多吃,鱼虾肉蛋之类的高蛋白食物要多摄入,实在吃不得荤腥,多喝点粥,孕妇奶粉也不要断,可以服用一些益生菌。”

姜九笙说好。

为了宝宝,就是吃一口吐一口,也得吃。

时瑾问:“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了,还有几项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到时候时医生你再过来一趟就行了。”

时瑾颔首,稍稍迟疑了片刻,还是问了:“周主任,宝宝的性别能看得出来吗?”三个多月,一般来说,可以看出性别了。

周主任好笑,还以为时医生不会在乎男女呢:“时医生,医院有规定的,不能说。”

时瑾还想问,姜九笙拉了拉他。

他没有再问了,拿了东西,带她离开,刚走到门口,周主任忽然问了一句:“时医生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时瑾道:“女儿。”

周主任笑,说:“下一胎继续努力。”

时瑾整个人都懵了。

天崩地裂的感觉……

周主任忍俊不禁,觉得时医生这表情太有意思了。

还是姜九笙把时瑾牵出去的,他神不守舍的神色,一直拧着眉,姜九笙还不太确定,就问时瑾:“周主任的意思是儿子吗?”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嗯。”

他的新年愿望就是生女儿,现在愿望落空了……

姜九笙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就说:“没关系,儿子女儿一样。”

“不一样。”怎么会一样,女儿是小公主,他说,“儿子是情敌。”

他不想说话了,一个人郁郁不乐。

姜九笙见他愁眉不展,佯装恼他:“你这样我不高兴了。”不牵他手了,“你不能嫌弃我生的儿子。”

时瑾表情很受伤:“笙笙,你现在就开始偏袒他。”

醋酸味儿好浓。

“……”

她得冷静一下,想想怎么哄他,她把东西给了时瑾,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就在妇产科这楼的尽头,时瑾在外面的走廊等她,低着头,刘海垂着,眼底下一片阴影。

他对面,蹲了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看着三十多,脖子上的金链子挺粗,那哥们儿抬头看了时瑾好几眼,挠挠头,没好意思再看了。

啧啧啧,一个男的,长得比女人都美。

那哥们儿蹲得无聊了,闲聊:“哥们是妇产科医生?”

时瑾身上穿着白大褂,口袋的地方印有医院的logo,不过所属科室的字体太小,看不大清楚,他语气很淡,礼貌又疏离:“不是,心外科。”

这一楼都是妇产科,B超室就在旁边,哥们儿就问了:“那你也是陪老婆来产检?”

“嗯。”

他打量了时瑾两眼:“看你这表情,结果不好?”

时瑾摇头,不想多说。

“哦,那就是孩子的性别不称心了。”他说完,就叹气。

时瑾抬头看他。

眼神对上,同是天涯沦落的惺惺相惜啊,哥们就开始分享他的故事了:“我也不称心啊。”越说越愁眉苦脸,心里苦啊,“哥们你不知道,我家这胎前头已经生了俩儿子了,一个五岁一个三岁,我老婆实在想要女儿,就想着冒险再试试,这下好了,彩票没中,中炸弹了,刚刚医生跟我说,房价涨得厉害,让我再买三套房子。”

妇产科医生一说这种话,就是暗示要生儿子。

时瑾拧眉:“三个儿子?”

“嗯,居然是三胞胎,还是三个带把的!”哥们儿扶额,欲哭无泪,要崩溃了,摸了一把平头问,“你家的呢?”

“儿子。”时瑾补充,“一个。”

对面哥儿们竖起一只手掌,表情一言难尽:“那你有什么好烦的,你才一个,我家五个,是五个啊!”他就是当了脖子上的金链子也不够买房啊!生了五个讨债鬼了……

嗯,时瑾现在不那么烦了。

所以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了对此,伤害有时候能少点。

回家的路上,时瑾一言不发地开车,姜九笙捧着彩超的照片在看,三个月大的孩子,彩超照片也不好看,可她就是觉得看得满足。

“还不开心?”红绿灯的时候,她问。

时瑾帮她把盖在腿上的毯子往上拉一点:“没有。”

她觉得他心情应该不好,话比平时少了一些:“真这么不喜欢儿子?”她无所谓的,儿子女儿一样,时瑾就一直不怎么喜欢儿子,他会吃醋,更宁愿是女儿。

时瑾眉头松了,说:“还好,至少不是三胞胎。”

“……”

她家时医生自我开导得很好。

姜九笙放心了一些:“前面有母婴商城,我们去逛逛。”

“好。”

本来姜九笙是想买孕妇装的,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显怀,时瑾说不用,会让人订做,她便随便看看,然后看着看着……

小宝宝的衣服和配饰,都可爱爆了,准妈妈完全没有抵抗力。

姜九笙拿了件小男孩穿的风衣:“时瑾,这个衣服好看吗?”

时瑾点头:“嗯。”尽量不敷衍,“好看。”

姜九笙拿了一件,这小婴儿的用品,都做很得精致,刚走了两步,又走不动了,:“这个帽子呢?”

一顶哈雷帽,洋气得不行。

时瑾说还行。

她把小风衣和小帽子都放进推车里,还拿了个很可爱的婴儿小凳子:“我还喜欢那个书包。”

书包挂得很高,时瑾走过去帮她拿,她要了蓝色,说男宝宝用蓝色合适。

这个书包,最少得三岁才能用,等三四年后,就很土了。时瑾忍了,没有说了。

姜九笙走到了玩具区,停下了:“时瑾,男孩子都喜欢玩遥控车吗?”

他把她拉到身边,避免被往来的人群撞到:“我不喜欢。”

她目光落在那一排五颜六色的儿童遥控车上,没收回来:“我想给我们宝宝买。”初为人母的心情大抵便是如此,恨不得全世界都给孩子。

时瑾没说什么,去拿了一辆小一点的遥控车。

姜九笙指了最大的那一辆:“还要那个。”

时瑾看了看遥控车的大小,再看了看推车的容量,还是没说什么,去挑了一辆蓝色的。

姜九笙看了一推车的儿童用品,都是蓝色的,她才想起来一个问题:“万一他不喜欢蓝色怎么办?”母爱泛滥的准妈妈购物欲是有一点恐怖的,“时瑾,我们每个颜色都买一个。”

时瑾天崩地裂的世界好不容易自我修建了,又天塌地陷了。

“姜九笙。”

他喊她的名字,连名带姓,可见他的怒气了,几乎是控诉的口吻:“你都没有给我买过这么多东西!但你儿子还没生出来,你就恨不得把整个商场都买给他!”

“……”

好大的醋味。

姜九笙忍俊不禁:“那什么时候去买?”她笑得眼睛都弯了,“我也给你买一个商场。”

时瑾不苟言笑,完全不是跟她开玩笑,很认真的口吻:“现在就去。”

“行。”姜九笙去抱了辆黑色的遥控车,走到时瑾跟前,她没手拿了,“你后面那个玩偶,你每个颜色拿一个我们就走。”

时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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