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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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猫换太子,姜九笙被换走了。

汤正义嗅到了一点苗头:“那么,那两具尸体是谁?”

赵腾飞摇头说不知道:“DNA资料库里没有这两人,至今确认不了身份,不过,患有肝癌的那个估计是被苏伏买通的,反正也活不久,就索性当替死鬼了,一尸两命那个就有点麻烦了。”

汤正义问:“怎么麻烦了?”

“脸上、脖子上都有指痕,法医鉴定,是窒息身亡。”依照多年办案经验来说,赵腾飞可以肯定,“是被掐死的。”

谁这么狠,一尸两命也下的去手。

这就是另一桩案子了。

霍一宁懒懒接了一句嘴:“不是苏伏买通的。”

汤正义懵了一下:“啊?”不是苏伏是谁?那个货车司机都招了,收了苏伏的钱,要杀姜九笙。

“是她的同伙。”

汤正义大吃一惊了:“苏伏还有同伙?”居然还是合伙作案。

“不过,她的同伙不是帮她杀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是掳人。

汤正义懵了。

霍一宁摸着下巴,转动手里的笔。

姜九笙没死,而是被偷梁换柱了,不就是最好的证明,苏伏想杀姜九笙,可她那个同伙,却只想要人,活的人。

“掉出各个医院肝癌患者的资料,筛选一下,尽快确定死者身份。”霍一宁又道,“另外,去医院问一下,最近有没有哪家医院丢尸体。”

“YesSir!”

安排好,霍一宁给时瑾拨过去,不像以前时瑾总会客套周到一番,现在他话少,一开口就让人心惊胆寒的。

霍一宁先开口:“法医的报告你看了吗?”

他喜怒不行于色:“嗯。”

霍一宁就不多解释了,直接问正事:“苏伏那个同伙,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他不冷不热:“嗯。”

“谁?”

声音冷了,时瑾道:“别插手我的事。”

他现在只信自己。

霍一宁懂了,时瑾的意思是,不会走什么正当途径了,他不反对他,就告诫他:“我可以不插手,还是那句话,时瑾,要把握度,不要犯法。”霍一宁强调,“你有老婆和孩子,不能去坐牢。”

现在的时瑾,什么都干得出来,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如果不拉着,估计,他得入魔,姜九笙好不容易才把他拽回正途,不能任由他再堕下去。

时瑾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冷讽:“我若真要犯法,你以为你抓得到我?”

知道姜九笙没死,这个家伙的智商回来了。之前没有理智,他就用暴力,怎么狠怎么来,现在头脑清醒了,除了暴力,他还要用脑力,怎么阴怎么来。

更危险了!

霍一宁略微沉吟,一针见血地说了一句:“是,法律不一定能制裁你,但姜九笙一定可以治你。”

言外之意:你敢无法无天试试看,别忘了姜九笙有多磊落光明。

时瑾直接挂了电话。

“嘟嘟嘟嘟嘟……”

霍一宁笑了,一物降一物啊。

“正义,给我订一箱苹果送到时瑾那去。”

汤正义没明白队长的意思:“送苹果干吗?”庆祝姜九笙平安?

霍一宁冷不丁说:“给他解剖用。”

“……”

汤正义整个人都不好了,背脊生寒,他是见过时瑾解剖苹果的样子的,不行,他不能自己去送,怕去了就回不来,万一时瑾看他眉清目秀,觉得他比苹果更赏心悦目,就把他给剖了……天呐,不能想,好吓人。

法医的报告刚出来不久,宇文家也得到了消息。

宇文听上楼,去喊醒她哥。

“哥。”

“哥。”

宇文冲锋睁开眼:“嗯。”

宇文听把遮光的窗帘拉开,让光照进来:“警局出报告了,尸体不是姜九笙。”她笃定地说,“她肯定没死。”

他反应了一会儿,坐起来,这两天瘦了许多,穿着白色的衣服,整个人都显得病态,阳光照进屋子里,融到他眼里,终于有了光彩。

他拿手机,打了个电话:“爸。”

宇文覃生应:“嗯。”

“帮我。”

二十多年父子,他很少求他父亲什么。

宇文覃生有点意外:“什么事?”

宇文冲锋拿了外套,从床上起来,说:“查一下空管部门,我想知道最近哪些私人驾驶申请了航线。”

宇文覃生难得过问了他一句:“为了徐家那个?”

他是知道的,他儿子喜欢那姑娘。

宇文冲锋嗯了一声。

求而不得,他这个儿子,大概要走他的老路了,一耗就是一辈子,怪不得唐虹玥说,他像他这个父亲。

宇文覃生没说什么,答应了:“晚上给你。”

宇文冲锋挂了电话,对宇文听说:“你回去训练。”她下个月还有世锦赛,要封闭训练。

她摇头,一脸执拗:“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宇文冲锋揉揉她的头,玩笑似的,“放心,你哥不会去殉情。”

她才不信。

虽然现在他活过来了,那也是因为没姜九笙的坏消息。

得知尸体不是姜九笙之后,徐家的氛围才好了些,没有那么死气沉沉了,至少老爷子和徐平征缓过劲儿来了。

徐青舶这两天休假,拿了猫粮去院子里喂大黄,大黄闻着味了,才从纸箱子里钻出来,趴在那里吃。

徐青舶戳戳它肚子上那一团肉:“这两天我们全家都瘦了,就你胖了。”

大黄:“喵。”继续吃。

徐青舶撸猫,自言自语地说了句:“还好不是她。”

也对,他们江湖中人,哪会那么容易就挂,何况,她还是世界第三。

大黄:“喵。”继续吃,埋头大吃。

连日来压着的情绪散了些,徐青舶舒了一口气,揉揉大黄的脑袋:“你就先睡几天纸箱子,等她回来给你盖大房子。”

大黄突然抬起头:“喵!”

它脚底抹油,往后一蹿,躲进了箱子里面。

哦,时瑾来了。

徐青舶回头,果然看到了一张精致的冰山厌世脸,别说大黄了,现在就是牛鬼蛇神看到了时瑾都躲,整个人阴气沉沉的,生人勿近,浑身都透着一股残暴的邪气。

徐青舶忍了忍,没忍住:“我真诚地建议你找唐延看看。”

他估计,时瑾这病,不轻了,至少光暴力倾向,就不是闹着玩的。

时瑾没回应。

徐青舶也没再说,怕惹怒他,跟在时瑾后面,进了屋子,问:“你以后都不回医院了?”时瑾已经推了所有的就诊预约。

时瑾停下,寒着一张脸,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我已经不适合再给人开胸。”轻描淡写的调,他说,“因为我会忍不住把病人的心脏割成一块一块的。”

“……”

丫的,有画面感了。

徐青舶摸摸后颈:“你还是别回医院了。”医院血腥气重,怕刺激他,徐青舶诚心诚意地问,“苹果够不够用?要不要我再给你送两箱?”

时瑾没理他,拨了个电话。

“唐医生,我是时瑾。”

打给唐延的。

严格来说,唐延也算时瑾的半个心理医生。

时瑾简明扼要地说:“帮我开点药。”

病人,就怕讳疾忌医,配合治疗就好,时瑾还没放弃自己,说明,还有的救。徐青舶为此感到很欣慰。

当然,他如果知道时瑾要了什么药,就不会这么想了。

下午,时瑾去了一趟秦氏娱乐,开了个会,期间,一位音乐制作总监因为弄错了一个数据,时瑾当场让他滚了。

整个会议的气氛,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冰冻三尺,直到会议结束,一群高管们还心有余悸,大敢大喘气。

高管刘出了会议室:“时总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高管赵小声附和:“是啊,我现在都不敢看他。”那眼神,能杀人。

高管刘百思不得其解:“太奇怪了,时总以前脾气多好,公司里的小姑娘哪个不说他是绅士。”

高管赵想了想,分析分析,最后得出结论:“可能因为老板娘怀孕了。”

高管刘秒懂了。

嘿,男人嘛。

两人后面,那位被‘扫地出门’的音乐制作总监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让韩渺过来一下。”

傍晚,街灯就亮了。

街头,女人戴着口罩与帽子,与路人说了什么,路人便将手机给了她,她给那路人塞了几张纸币,这才走到一旁拨打电话。

“少爷。”

电话那边,滕茗问她,声音簌簌,低沉:“你用谁的手机打的电话?”

韩渺说:“您放心,我向路人借的。”

“什么事?”

她靠在路灯下,头发半挽,侧脸在灯照下格外得柔和,薄款的外套里,穿了淡紫色的旗袍,她说:“等会儿我会去时瑾那。”

滕茗片刻沉默,嗓音温沉:“不要露出破绽。”

“我知道。”她欲言又止,抿了抿唇,还是鼓足了勇气,开口问了,“少爷,渺渺能问您一件事吗?”

“嗯。”

一般来说,他脾气是好的,不会生气。

韩渺便大着胆子问了:“您明知道我取而代之不了,为什么想让我去时瑾那里?”甚至,不惜暴露她这颗棋子。

毕竟,时瑾精于心计,她这么一去,很有可能得不偿失,风险很大。

“我要看看,他会不会犯错。”在他心理防线最弱的时候。

韩渺不禁又问:“如果会呢?”

“那他就出局了。”

一点点错都不能犯,不然,连当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他们谁都可以败,但不可以不配。

姜九笙的眼里,绝不能容一颗沙子。

韩渺听懂了:“你就只想姜九笙,”哪怕会败露,也要看看最后或许会大获全胜的那个人,够不够格。

是,姜九笙眼里容不得沙子,你也容不得她眼里有沙子。

她忍不住发笑:“那我呢?”

他温柔的语气:“渺渺,你怎么能跟她比呢?”他说狠话的时候,总是这样,不动怒,同你细声细气的,“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我不强迫你,你可以当我的棋子,也可以不当,但是,你若当了,就要当好。”

棋子啊,她是棋子,她的脸是假的,她连替代品都不算。

韩渺仰头,让眼泪倒回眼眶里:“是渺渺多嘴说错话了。”

不当?怎么能不当啊。

八年前,是他去火海里,把奄奄一息的她抱出来的,他说:“这么像的一张脸,被烧了,就可惜了。”

挂了电话,她的手机还给路人,毅然转身,进了酒店。

晚上八点,夜色正好。

咔哒——

灯亮了,时瑾推门进来,领带松垮垮的,外套被他扔在地上,他喝了酒,脚下晃晃悠悠,眼眸迷离,微醺。

今天秦氏在酒店有饭局,不知是解愁,还是贪杯,时瑾喝了不少。

韩渺从沙发上站起来:“六少。”

他眯了眯眼,看灯下的女人,一身旗袍,长发半挽,一双桃花眼冷冷清清,细看,少许温柔。

时瑾扯下领带,扔在地上:“是谁让你来的?”

她轻声地回话:“邓总监让我来陪时总。”

他凝眸,看她,说:“很像。”坐下,懒懒地躺靠在沙发上,睫毛很长,往上抬着,像在瞳孔里落了一层阴影,昏沉得瞧不清颜色,“不说话更像。”

她便不说话了。

他躺着看她,就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很久。

她手心一直冒汗,沉不住气了,不知道他醉了没醉,坐到他身边:“要喝一杯吗?”

时瑾说:“你去酒架拿。”

这间套房是酒店专门留给他的,装修很奢华,卧室里,有一个酒架,上面全是红酒。姜九笙喜欢白兰地,她就拿了一瓶白兰地,帮他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时瑾半敛着眸,一口喝了杯中的酒。

“再倒。”

然后,一杯,接一杯。

她没怎么喝,时瑾喝了许多,一双漆黑的瞳,渐渐水汽氤氲。

一瓶酒尽,她起身,要去拿酒,刚站起来,脚下晃悠,摔到了地板上,她晃了晃头,只觉得眩晕,视线重影,连灯光都在晃。

怎么回事,才几杯酒,就这般样子了。

她掐了掐手心,强迫自己镇定,一抬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深邃又灼热,哪里有一分醉意,全是阴鸷。

时瑾坐直:“说吧,你主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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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355:时瑾毁韩渺的脸,笙笙反击

时瑾坐直:“说吧,你主子是谁?”

韩渺额头大汗淋漓,避开他的目光:“没有谁。”

时瑾也不急,慢条斯理地把杯中的酒喝完:“车祸那日,是谁指使你去引开我的人?”

骗过了那么多双眼睛,这张脸,在外人看来,的确像。

她咬牙不承认,指甲死死扣进掌心里,迫使自己保持理智:“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调教得很好,很忠心。

时瑾放下酒杯,捏住了她的下巴,抬高,把她先前剩下的那半杯水灌下去。

她被迫仰头,水顺着咽喉滚下去,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时瑾放开她,抽了张纸巾擦手。

她立马去抠喉咙,却什么都没吐出来,咳得面红耳赤:“你在水里放了什么?”

时瑾擦了擦手,还是嫌脏,又抽了几张纸巾,倒了些酒在上面,把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去问你的主子,他以前也给我吃过。”

唐延开的药,是精神类的特殊药物,秦云飞被杀的当晚他也服用过,致幻的效用很好。

韩渺只觉得浑身虚软,连坐都坐不住,扶着茶几靠着,眼前的光影一重叠一重,天翻地覆倒来倒去,她看不清了,脑子混混沌沌的,耳边,有个声音在回荡。

“今天没带手术刀,不想动手,”时瑾看着自己的手,已经被擦红了,轻蹙眉头,“自己说。”

她瞳孔涣散,无意识地呢喃:“少、少爷……”

八点半,宇文冲锋的电话打过来。

“喂。”

“是我。”

时瑾眉眼冷然:“什么事?”

“绵州。”宇文冲锋嗓音很沙哑,说,“笙笙被带去了绵州。”

时瑾只是‘嗯’了一声,不惊也不喜。

那边问:“你也查到了?”

他不置可否。

宇文冲锋不多说了,他语气有些压抑,显得沉甸甸的:“带她回来,平平安安地回来。”

时瑾目色比月沉冷:“不必你说。”

这就生气了?

宇文冲锋语气也不好了,针锋相对:“就是想让你知道,我还惦记着她,若是你再护不好她,我就要抢了。”

时瑾动怒了,褪去一身清风霁月,冷若冰霜:“你抢不过我。”他提了三分声调,几乎咄咄逼人,“她就只爱我一个。”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扔在了沙发上。

没有苹果,他想剖人。

秦中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六少,她怎么办?”

韩渺已经昏睡过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时瑾扫了一眼,两个字,冷冰冰的,言简意赅:“杀了。”

秦中眉头一跳:“六少三思啊。”

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时瑾置若罔闻,完全听不进劝,眼底的狠辣根本收不住,他冷声直接命令:“做得干净点,不要留证据。”

秦中急了:“六少!”

他目光凉凉,越沉越冷。

秦中一筹莫展,思前想后,记起了霍队说过的话,失控的时候,就搬姜九笙出来,压一压他的戾气。

顾不得那么多了,秦中冲口而出:“您不能杀人,要是夫人知道了,会对您失望的。”

时瑾抬眸,看他:“她为什么会知道?”

秦中头皮发麻,壮着胆子说:“纸包不住火,夫人总会知道的。”

“那你就用手给我包着火。”他眼里,两簇火,越烧越烈。

秦中手心冒汗,却尚存理智,硬着头皮继续劝阻:“六少,夫人她——”

时瑾不耐烦了:“够了。”

不顶用了?

不行,杀人犯法的,秦中正要继续用姜九笙来施压。

时瑾开了口,隐忍着情绪:“把她给我扔到整容医院去,要是还有哪一处像我家笙笙,我就把那处一刀一刀割下来。”

敛着眸,他把所有狂躁与暴力压下去。

秦中大大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了。”还好,还有姜九笙这张免死金牌。

当天晚上,秦氏娱乐官宣,与韩渺正式解除经纪合约。消息一出来,圈里圈外都唏嘘不已,一夜爆红到底还是风险大,这韩渺走红有多快,落幕就有多快。不过,倒也不是那么意外,娱乐圈有一个姜九笙就够了,不需要复制品,何况,秦氏娱乐与sj’s占据了影视与造星行业的半壁江山,作为老板娘的姜九笙,地位自然不容许谁撼动半分。

姜九笙与时瑾婚变的谣言也不攻自破了。

绵州,滕家。

晌午,才有一抹太阳从云里钻出来,阳光微薄,淡淡的暖意,今年北方的冬天格外长,四月依旧很冷。

“咣!”

汤碗落地,四分五裂,满满一碗汤汁溅得到处都是。

年轻的女孩吓白了脸,立马低头,惊慌失措地道歉:“对不起徐小姐,都是我的疏忽。”

姜九笙躺在床边的一张小榻上,目光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旁边的仿古落地台灯,插头已经泡湿了,她起身,不经意地踢开,走到年轻女孩跟前:“想烫死我吗?”

这位徐小姐,平日里总是淡淡然然的,没什么脾气,这是她第一次动怒。

东厢的管家云曦上前,为女孩打圆场:“徐小姐别生气,我让人再去重新盛一碗。”

姜九笙没说什么,坐回榻上。

“怎么了?”

是滕茗进来了,瞧着地上的狼藉。

那惹怒姜九笙的女孩脸色发白,欲言又止的,也没敢解释,低声喊了句‘二少爷’,便不做声了。

姜九笙说:“她烫到我了。”

滕茗脸色稍稍冷了:“自己去领罚。”

女孩咬咬牙:“是,少爷。”然后随云曦一同出去了,心里再不甘,也不敢有异议,二少爷把人带来的第一天就说了,这是东厢女主人,惹她不高兴了,就得滚。

滕家祖上是官商,祖宅也与世隔绝,还与旧时一样,规矩很多,尊卑分明,进来滕家做事的下人都是千挑万选的,工薪极高,同样,风险也极大。

滕茗走到小榻旁:“心情不好?”

她说:“很闷。”她看他,眉宇阴郁,“我想出去走走。”

他没有立马答应,思忖了片刻:“可以,但不能走远。”

姜九笙点头。

他又说:“我带你去。”

她没有反对,他便去牵她的手,几乎是下意识,她把手放到背后,躲开了。

“笙笙。”

滕茗像有话说,到了嘴边也就只是叫了她一声,没说什么,只是垂了眼睫,难得脸上有了失落,也有阴沉。

姜九笙解释:“我什么都不记得,对你还很陌生。”

他抬眸,情绪被收拾好,笑了笑:“知道了。”起身去沉香木的古柜上拿了一根玉如意,抓着一头,把另一头递过去,“抓紧了,不要放手。”

听云曦说,这屋子里的玉饰,都是古董。

姜九笙抓住另一边。

他就牵着玉如意,把她带出去了,这是她多日来,第一次出房间。

滕家很大,没有一点现代化的痕迹,像古时大户人家的宅院,看得出来,滕家与秦家、苏家都不同,底蕴很深。

亭台楼阁,姜九笙不是很陌生,演戏时见过,她停在一处,指着对面:“那边是哪里?”

滕茗抓着玉如意,走在前面:“那是西厢,我兄长住的地方。”

古时候,东厢为尊,既然是兄长,却住在西厢。想来,滕家掌事管家的是滕茗。

姜九笙不露声色,随口问道:“你还有兄长?”

他走得慢,语速也慢:“嗯,他腿脚不便,深居简出,外人都不知道他。”

姜九笙没有继续追问了,滕家不是现代的建筑,记起来有些费力,走了一段路,到了正北方向:“前面是正房吗?”

滕茗点头:“是我父亲滕先生的住处。”他牵着玉如意,走到另一端的回廊,“你不要去那边,滕先生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

他穿着长衫,似乎只要在滕家,他总是一身长衫。

滕家,真是个奇怪的地方,滕茗,也是奇怪的人,一样的神秘莫测,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和你的父亲关系不好?”她语气随意地问。

滕茗心平气和的,回:“我们只是父子关系。”

奇怪的回答。

姜九笙没有再问了,一路上都是假山莲池,就是不知道,这样冷的天气,怎么池中的莲花还能开。

从东厢到西厢,再到正房,光走一遍,就要十多分钟。

“再里面是南房,保姆和下人住的地方,那边人多嘈杂,不要过去了。”滕茗说。

他们停在了一处小亭里,正好是古宅的中央位置,能环顾到整个滕家宅院的地势,姜九笙说好,便停在原处,好奇地四处看。

“阿茗。”

对面的回廊上,男人穿着长衫坐在轮椅上,轮椅旁边,放着一把小提琴,他神色清俊,看上去有些薄凉。

这位,大抵便是滕茗的兄长。

滕茗瞧了一眼对面人,他正一脸戏谑,滕茗道:“我过去一趟,让云曦带你再转转。”

姜九笙点头。

刚转身,她被年轻的女孩撞了一下。

女孩道歉:“对不起,徐小姐。”

语气,可没有一点歉意。

姜九笙认得这个女孩,东厢管家云曦的侄女,唤云霞,是滕家最漂亮的女佣,还有,她爱慕滕茗。

云曦怒斥她:“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

因为是云曦的侄女,除了滕家的三位主子,算得上是身份‘颇高’,云霞不像一般女佣那般畏畏缩缩,明媚又张扬。

“我赶着去给大少爷倒茶。”云霞嫣然一笑,“对不起了,徐小姐。”

姜九笙神色淡淡:“没关系。”

云霞端着茶壶,步步生莲地去了对面。

游廊上,两兄弟一人站一人坐,各自一身长衫,远远看去,像两位世家的公子。

滕瑛手里拿着小提琴,似乎在研究,只是随口一问:“真想娶她?”

“有问题?”

滕茗凭栏远眺,已经看不到姜九笙的身影了,才收回了视线。

“父亲不会同意的。”

“我不需要他同意。”他坐下,背靠着游廊的护栏。

滕瑛似笑非笑:“她肚子里的孩子,你要让他姓滕?”

他纠正:“姓徐。”

滕瑛失笑:“阿茗,你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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