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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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天北立马砸吧砸吧嘴,吸得很起劲。

徐老爷子:“……”

这孩子,好像是个隐形的爹控啊,哎呀脑瓜疼!

时天北四个月大时,姜九笙凭借定西将军一角,摘得了影后桂冠,除了她,最佳男主角、最佳编剧、最佳导演,都被《帝后》剧组包揽了。

姜九笙的获奖感言,一如既往地随心所欲。

“感谢主办方,感谢粉丝,感谢《帝后》剧组,最后,”

她站在领奖台上,亲吻她的奖杯,身穿旗袍,眼里融进了舞台上的万丈光芒,她淡淡浅笑着,眉眼里是东方女子特有的温婉与清雅。

她说:“时医生,我爱你。”

台下,掌声雷动。

东方华夏的姜九笙,就是如此,一个淡然又恣意的女子,一个优秀的歌手和演员。

外科楼的大厅里,咨询台的护士正围着液晶电视在看直播,电视里在欢呼,两个小姑娘也跟着激动地尖叫:“啊啊啊啊!”

尤其是小韩护士,是姜九笙的骨灰脑残粉,挥着拳头喊:“笙爷,我要给你生猴子!”

小赵护士捂嘴笑,一回头,看见时瑾就在后面,尴尬了,扯了扯还在疯狂的小韩护士,喊了一句:“时医生。”

小韩护士扭头:“……”默默地闭嘴了,隔了很久,窘窘地喊,“时医生。”

时瑾眼里似有浅笑,眉宇温和,骨相极好,显得芝兰玉树,很有君子之相,他声音也轻轻缓缓的:“支持我太太可以,生猴子就不必了。”

小韩护士囧。

时瑾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电视里,然后转身离开。

麻醉科的乔医生过来请示时瑾:“时医生,手术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

时瑾往手术室走,嘴角微微扬起。

乔医生看出了他的好心情:“是有什么喜事吗?”难得见时医生嘴角一直带笑。

时瑾点头,侧身给病人让路,淡淡笑了笑:“我太太拿奖了。”

难怪。

时医生是远近闻名的妻奴。

乔医生说:“恭喜啊。”

“谢谢。”

两人一起进了手术室,是主动脉瘤手术,病人情况不好,专家会诊后,预估的成功率很低,所以请了时瑾主刀,其他人主刀只怕没希望。

手术持续了六个小时,结果很成功,比预期用的时间短了两个小时,时瑾出手术室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医助肖逸还没走,手术室那边一结束,他就赶紧过去通知时瑾:“时医生,你家老爷子刚刚来过了。”

时瑾边摘口罩与手套:“有什么事吗?”

“天北有点发烧,在急诊室。”

他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去了急诊室。

急诊室。

护士端着医用托盘出去配药,在门口碰上了时瑾:“时医生来了。”

他点头,走去病床边,看了看时天北,他正泪眼汪汪要哭不哭的样子,时瑾问:“怎么样?”

急诊科的当值医生回:“做过检查了,没别的问题,小孩子发热,退了烧就没事了。”

时瑾拧着的眉稍稍松开。

徐华荣的妻子王女士也过来了,问时瑾的意思:“要不要给笙笙打个电话?”笙笙在国外领奖,本来时瑾也要过去的,临时安排了手术,才没去成。

“不用,笙笙明天就回来了。”时瑾态度一贯客气周到,“大伯母,麻烦你帮着再照看一下,我等会儿还有一台手术。”

这么晚还要做手术。

能者多劳,王女士都有些心疼时瑾的身体了:“你不用担心,烧已经退了,我和你爷爷都在这守着呢,等会儿天北的外公也过来,你忙你的,天北这不用费心。”

时瑾道:“谢谢。”

这会儿,徐老爷子正趴在病床边上,许久都一声不吭,他心疼得呀,摸摸小宝贝蛋的脸:“仲景啊,你要快点好哦。”心肝宝贝地哄,“好了曾外公给你买很多进口奶粉吃。”

这个跟安慰博美是一个样的。

时天北不舒服,瘪瘪嘴,要哭。

老爷子赶紧哄:“不哭不哭了。”千方百计地哄,“哎呦,我的小心肝。”搜肠刮肚地哄,“乖乖哦,不哭了。”

时天北抽噎,金豆子直掉。

时瑾弯腰,摸摸他的头:“不哭。”

不是那种哄人的语气,倒更像命令。

时天北立马就不哭了,红着眼看爸爸,咿咿呀呀个不停。

徐老爷子:“……”见了鬼了。

半个小时后,时瑾还有一台手术,他提前过去准备,时天北这会儿已经不哭了,一个奶娃娃自己睡在婴儿专用的病床上,不吵也不闹,睁着眼睛好奇地四处瞧。

粉雕玉琢的,漂亮得不像话。

过来送药的护士不禁多看了两眼,立马就瞧出来了:“这是时医生家的宝宝吧。”

王女士坐在病床旁边守着,笑着回:“是啊。”

“和时医生长得真像。”

后头查房的护士也附和:“可不是,简直是复制粘贴啊,长大了不得了了,又不知道要惹多少女孩子芳心喽。”

四个月大的时天北,长开了一些,已经看得出样貌轮廓了,和时瑾那是真像。

姜九笙第二天中午就赶回来了,直接从机场过来的,她到病房时,天北在睡,时瑾守在旁边。

“宝宝怎么样了?”她出了一头的汗。

“没事。”时瑾用袖子给她擦了擦汗,“爷爷已经去办出院了。”

姜九笙过去,亲了亲孩子的脸,心软又心疼。

时瑾从后面抱住她,把她的脸转过来,也要亲,姜九笙失笑,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他突然说:“我已经和莫冰说了,下个月你休假。”

她看他:“嗯?”

他牵着她,离婴儿病床远一点,声音放得很低:“我们的婚礼已经准备好了。”

姜九笙很诧异:“什么时候准备的?”他一次都没提过,她也一点都不知道。

“天北出生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

她不知道怎么说他好了,一个人包揽了所有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

“让你偷懒。”

时瑾低头吻她。

他知道她所有的喜好,不需要她操劳,他也能给她一场让她心悦的婚礼。

婚礼是她喜欢的中式,很古风,她有一点旗袍控,她不喜欢繁杂,不喜欢热闹,所以,不请媒体,形式从简,风格古韵。婚礼在秦氏大酒店举办,距离刚好,场地也恰当,当日,秦氏旗下所有酒店、会所,一律免单。

凤冠霞帔,她在徐家出嫁。

时瑾一身大红色的喜服,花轿花车,前来迎亲。

徐宅之外,全是人,不是媒体,都是别墅区里的居民,过来看热闹的,几百个身穿黑西装、手系红绸的保安在维持秩序。

人群里,有人在议论。

中年富态的女人说:“秦氏那么有钱,怎么还在国内办婚礼?”

旁边年轻的女孩就接嘴,看不惯这人崇洋媚外的嘴脸,直接怼她:“国内怎么了?我们老祖宗自己的东西怎么比别人差了?非要去国外搞一搞?我就觉得这样好。”

中年女人嗤之以鼻:“也太简单了。”

电视里那些个女明星,哪个不是搞得轰轰烈烈,何况今天的新郎钱那么多,居然都不出国,也不穿什么钻石婚纱。

年轻女孩被逗笑了:“简单?”她是姜九笙的粉丝,她们笙粉都很低调的,没办法,这女人太无知,她觉得得给她科普一下,“你知道姜九笙的凤冠霞帔、步摇玉镯值多少钱吗?”她比了个数字,“三千万。”

中年女人显然不信:“不是吧。”

“她手上脖子上戴的,那可都是古董。”女孩抱着手,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花轿,“还有那顶花轿,是从中南博物馆里抬出来的,市价一个亿。”

中年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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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小包子番外2

媒体全部被拦在秦氏酒店外面,今日参加婚礼的宾客不可以带手机进去,婚礼的保密性做得很好。

六点零八分,是吉时,新娘入场。

姜九笙挽着父亲的手:“爸,你别紧张。”

徐平征抚平衣服的角,背脊绷得僵直:“闺女出嫁,哪有不紧张的。”

她盖着盖头,只能看见父亲的鞋:“爸。”

“嗯?”

她微微哽咽:“谢谢。”

徐平征拍拍她的手:“跟爸爸说什么谢谢。”他说得慢,与他平时在各种政要场合下的强势不同,现在的他,与天下送嫁的父亲都一样,满心担忧、不舍,“笙笙,爸爸一辈子没结过婚,也不知道怎么经营婚姻,爸爸就只有一句话给你,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委曲求全。”

世事变迁,很多东西或许都会面目全非,可血浓于水,永远都割不断。

“嗯,我知道。”

主婚人在喊新娘入场。

徐平征站直了背脊,带姜九笙进场,地上铺了百米红绫,上空坠九十九对红烛,红漆刷的罗马柱雕刻成了龙凤呈祥的图案,陈列摆放着夜明珠,古韵,古香,她穿着红绣鞋,跨过火盆,一步一步,走到时瑾面前,身后,是一地玫瑰,还有长长的裙摆,裙摆上,绣的凤凰栩栩如生。

摇曳生姿,环佩叮当,美得像一场梦。

徐平征把红绸带的另一端交到时瑾手里,沉默良久,只说了一句话:“一辈子也不长,好好过。”

时瑾重重点头,瞳孔微红。

徐平征看了女儿一眼,从红绸的地毯上走下去,到了尽头,听见女儿喊:“爸。”

他回头:“怎么了?”

“当徐家的女儿,我很幸福。”

徐平征点点头,摆手,让她跟时瑾走。

幸福就好。

当父亲的,盼的不多,子女过得好就行。

六点二十八,也是吉时,新人拜堂。

主婚人声音洪亮。

“一拜天地。”

一拜,夫妻恩爱,白首不相离。

“二拜高堂。”

二拜,父兄常健,岁岁常相念。

“夫妻对拜。”

三拜,执子之手,朝夕与君见。

“礼成,送入洞房。”

一段红绸,一人牵着一头,时瑾在前,把姜九笙带进了仿古布置的新房里,房间里没有一点现代化的痕迹,古床、小榻,沉香木的圆桌上摆放了几碟桂圆莲子、花生核桃,还有酒盏与铜樽。

大伯母王女士已经在房间里等了,扶着姜九笙坐在铺满八宝的鸳鸯被上,把新人的衣袖打了同心结,才说:“时瑾,可以掀盖头了。”

他嗯了一声,手上动作有点急,有点乱,王女士瞧着不对,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徒手把姜九笙的盖头给掀了。

“你怎么用手了?”分明都说好了的!王女士剜了时瑾一眼,“要用秤杆啊!”

时瑾一下子懵了。

姜九笙笑,替他解释:“他有点紧张,忘记了,没关系的。”

她刚说完,时瑾立马问:“会不吉利吗?”他拧眉,神情难得慌张无措,“再来一次可以吗?”

“……”

不知道怎么说好了,王女士看向喜娘。

喜娘也没遇到过这种状况啊,有点犹豫:“可以……吧。”

时瑾就又给盖回去,用秤杆再掀了一次,这次动作就很慢了,小心翼翼的,生怕再出错。

盖头下的姜九笙,化了很淡的新娘妆,额前的流苏吊坠是明丽的金黄色,两侧的金步摇随着她抬头的动作,微微晃动。

时瑾从未见过她红妆的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眼里映出灼灼桃花,是她的眼,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在眼角,描了一朵花钿。

王女士提醒了他一句,他才问:“然后呢?”

“喝合卺酒。”

时瑾用铜樽盛了两杯清酒,递给姜九笙一杯,他在她身边坐下,刚抬酒杯,姜九笙探头看外面去了。

“天北好像在哭。”

时瑾想说,不管他。

就是这时候,徐老爷子抱了时天北过来:“仲景不知道怎么回事,哭的厉害,时瑾,你是大夫,快给仲景看看。”

他是心外科,不是儿科。

时瑾面不改色:“先喝合卺酒。”不然不吉利。

后半句还没说出口,姜九笙已经放下了酒杯,把时天北抱过去:“宝宝是不是饿了?”

时瑾:“……”沉住气,沉住气。

王女士说:“刚刚喂过了。”

姜九笙摸了摸天北的额头,并没有发烧,抱着轻摇:“天北乖,不哭了。”

若是平时,抱着摇两下,天北就不哭了,这次却不顶用,他还是哭。

时瑾手里还拿着杯子:“笙笙,合卺酒——”

她打断了他,有点急:“你快看看,宝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时瑾脸色不太好。

姜九笙只顾着孩子,还催促:“快点啊。”

时瑾:“……”

他用力拧了一下眉,才放下杯子,把哭个不停的时天北抱过去,正儿八经地喊:“时天北。”

哭声秒收,时天北睁着泪汪汪的眼睛,与爸爸大眼瞪小眼。

徐老爷子:“……”

见了鬼了!

“天北已经不哭了,我来抱。”

合卺酒还没喝呢,王女士赶紧去把时天北抱走,可才接过去,小奶娃娃瘪瘪嘴,又开始哭。

王女士:“……”

姜九笙舍不得孩子哭:“时瑾,你就抱着。”

他黑着脸,一只手把时天北拎过去了,那姿势,着实不慈父,偏偏,时天北还咯咯笑了。

想打。

笙笙在,时瑾不敢打。

最后,这合卺酒终究没喝成,就连敬酒,时瑾也抱着天北。

九点多,婚礼才结束,新房没有安置在御景银湾,时瑾带姜九笙回了别墅那边。

一天下来,便是她体力再好,也累得够呛,身上还穿着敬酒服,裙摆没有拜堂的那套长,妆也没卸,窝在沙发里不想动弹。

“天北呢?”

时瑾过去,帮她把头发上的步摇与簪子取下来:“大伯母带他回徐家了。”

她累得骨头发酸,不愿动,任由时瑾帮她解盘扣:“我们什么时候去接他?”

“笙笙,”他停下动作,看她,“今晚是洞房花烛夜,你还要带他睡?”

她笑:“知道了。”她把头上的凤冠取下来,放在沙发上,头发散下,有点乱,配上她的妆,却异样的美,她伸手搂住时瑾的脖子,“那现在要洞房吗?”

时瑾表情很严肃:“合卺酒还没喝,要补上。”不喝会不吉利。

她哑然失笑。

她家时医生对这杯合卺酒怨念很深呀。

婚礼之后有一个礼拜,时瑾都没再抱过时天北,几个月小娃娃似乎也知道父亲心情不好,乖得不得了,晚上饿了尿了都不哭。

时天北五个月大的时候,多了个小表妹。徐老爷子取的名,徐翘楚,徐华荣取了字,皖之,苏倾取了小名,叫小颗粒。

时天北半岁的时候,长了两颗小乳牙,喜欢磕东西了,老爷子给买了很多磨牙棒。而且,天北喜欢喝粥,坐得还不是很稳,但他很安静,乖乖坐着,摔倒了就躺下,躺着躺着就睡了,不哭不闹。

时天北九个月大的时候,爬得飞快,还能在曾外公手掌上站几秒。

时天北十个月大的时候,会说几个字符了,就是不知道说的什么,能站许久,但还不太会走,最喜欢与博美玩了,还学会了狗叫,汪汪汪叫得很像,老爷子被吓得不轻,再也不让天北跟博美玩了,怕他被狗狗带坏。

时天北十一个月大的时候,开口叫人了,第一声,叫的是爸爸。对此,姜九笙有些难过,因为天北还不会叫妈妈。

每天晚上,姜九笙就会抱着天北,教他喊妈妈。

时天北咿咿呀呀。

见她很挫败,时瑾拍拍她的头,安慰:“不急,以后就会了。”

姜九笙不放弃,继续教:“宝宝,叫妈妈。”她一个一个字地教,“妈、妈。”

时天北磕着几颗小乳牙,奶声奶气地喊:“粑粑。”

姜九笙:“……”

是谁说小孩通常都会先学会叫妈妈的?

时瑾见不得姜九笙不高兴,把时天北拎过去,教他:“时天北,叫妈妈。”

时天北被提溜起来了,小短腿蹬了几下,吐着口水泡泡,冲时瑾口齿不清地喊:“麻、麻。”

姜九笙哭笑不得:“天北,我才是你妈妈。”

时天北小短手挥舞,可劲地冲时瑾喊麻麻麻麻麻麻……

时瑾托着天北肉嘟嘟的小下巴,让他小脸对着妈妈:“这是你妈妈。”很严厉地说,“叫妈妈。”

时·奶娃娃·天北脆生生地喊:“麻麻。”

虽然是强迫的,但姜九笙还是感动地红了眼眶。

天北十二个月的时候,会走路了,还不太稳,走几步就摔跤,摔了也不哭,自己站起来。

徐家给天北办了周岁宴,放了一桌子东西,琴棋书画、文房四宝、金银珠宝,能想到的都放上桌了,让天北抓周。

徐老爷子围着圆桌,冲小娃娃勾手指:“仲景,到曾外公这来。”把放在桌上的勋章拿起来,晃悠晃悠,用拐卖儿童一样的口吻,哄,“你不喜欢曾外公的勋章吗,你到这来,曾外公给你玩。”

老爷子觉得吧,男孩子,当军人,给国家建功立业,多光荣多帅气。

旁边,徐青舶好笑:“爷爷,你这样就犯规了,说好让天北自己抓的,谁都不能诱哄。”

徐老爷子会承认吗?他当然不承认:“我什么时候诱哄了?”说着,拼命晃手里的勋章,冷眼瞥徐青舶,“你俗不俗,放个金锭子在那。”

徐青舶掂了掂手里的金锭子,又多放了一锭在桌上:“说不准我们天北就喜欢俗的。”

庸俗!

徐老爷子骂:“闭上你的乌鸦嘴。”

时天北坐在桌子中间,穿着大红的小马褂,还戴了一顶大红的帽子,眼珠子清澈,漂亮得像两颗不含杂质的黑玛瑙,声音奶萌奶萌,喊:“妈妈。”

喊完妈妈,又喊爸爸。

在桌子上爬了小半圈,时天北刚好面向老爷子,咧嘴一笑,露出四颗小乳牙:“公公。”

天北还不太会叫外公,不管是外公还是曾外公,一律喊公公。

徐老公公笑得像朵花:“仲景,到公公这里来。”

天北眨巴眨巴眼,朝老爷子爬了两步,然后就不爬了,自己站起来,扭头就往时瑾那跑。

徐老爷子:“……”这小兔崽子!

天北跑到爸爸那里,坐下去,玩那几把塑料的手术刀。

徐华荣的妻子笑:“我们天北以后要和爸爸一样,当医生啊。”

才刚说完呢,时天北就扔了手术刀,抓了妈妈面前放的一块古玉,张开小短手,软软糯糯地喊:“妈妈,抱。”

姜九笙母爱泛滥得一塌糊涂,抱着天北亲了亲。

时瑾皱眉,把时天北拎过去,用袖子擦了擦姜九笙亲过的地方,时天北也不哭,被拎惯了,蹬着短腿喊爸爸,口水泡泡吐个不停,时瑾用手给他擦了一下,拧着眉,对小孩子的口水嫌弃得不行。

苏倾抱着女儿小颗粒:“抓了块古玉是什么意思?”

徐青久想了想:“卖玉的?”

徐老爷子一个冷眼过去:“什么卖玉的,那是古董收藏家。”

当然,时天北长大后没有成为古董收藏家,而是当了一名优秀的文物修复师,这就是后话了。

天北两岁多的时候,能说很多句子了,比之前要更安静一些,模样是越来越来像他父亲时瑾了。

后来,具体也不知道是哪天起,天北不怎么黏时瑾了,也不只是时瑾,谁都不黏了,徐老爷子开始头疼了,怎么一转眼这孩子连性子也开始像他父亲了,往那一站,腰是腰,脖子是脖子,贵族小绅士的做派跟时瑾是如出一辙。

好在笙笙教的好,时天北比他父亲乖很多。

姜九笙和时瑾都很忙,天北大部分都住在徐家,徐老爷子亲自带,因为天北很少在自己家,也没什么机会在新别墅的院子里玩,时瑾与姜九笙便也很少住那边,而是依旧住在交通相对便利的御景银湾。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时天北乖乖坐在儿童椅上,奶声奶气地念曾外公教的三字经,念的时候还自己摇头晃脑,是曾外公说的,念三字经是要晃脑袋的。

徐博美趴在地上打盹。

徐老爷子坐在摇椅上慢慢摇,嘴角都咧耳后根了,自豪得不得了呀,看他曾外孙多厉害,都能背这么多了。

“苟不教,性乃迁,”时天北的小脑袋左边摇半圈,又右边摇半圈,“教之道,贵以专。”

屋子里,脆生生的童音高高低低,念得有模有样。

徐博美突然一个打挺,跑去了门口。

“汪!”

“汪!”

“汪~”

前面两声很高亢,很激动,后面一声,就很狗腿,很胆怯了。

嗯,是时瑾来了。

时天北自己爬下凳子,把小西装抚平,小碎步走得端端正正,去了门口,看见时瑾是高兴的,但还是很乖巧地站在边上:“爸爸。”

小孩子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奶萌得紧。

时瑾嗯了一声,进了屋。

时天北走在后面,进屋后,自己去倒了一杯水,还洒了一点,两只手端到时瑾面前:“爸爸喝水。”

时瑾接了:“谢谢。”

他伸手,摸了一下时天北的头。

时天北更开心了,乖乖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说:“不客气。”坐相站相都很好,与时瑾一模一样。

徐老爷子哼哼,父子俩,干什么呢,什么谢谢不客气,两国总统会见?老爷子心里就纳闷了,天北怎么就跟他爸学了这幅老干部一样的小君子做派,教养是好得没话说,但这个年纪的奶娃娃,满世界皮多生动活泼。

“时瑾来了。”大伯母王女士从厨房出来,问时瑾,“吃午饭了吗?”

“吃过了。”时瑾道了句谢谢,对徐老爷子说,“下午没有手术,我带天北去他妈妈那里。”

徐老爷子舍不得小曾外孙:“那什么时候送他回来?”

时瑾说:“周六。”

然后,没话聊了。

王女士这时端了水果出来,放在桌上:“天北,吃葡萄。”

“谢谢大外婆。”

时天北道完谢后,摘了一颗葡萄。

时瑾说:“洗手了吗?”

“没有。”

“洗了手再吃。”

语气不是对着姜九笙时的温柔宠溺,也不是对外人那样疏离客套,不亲不疏,听着像命令式,但细听,是有几分柔软的。

“哦。”

时天北把葡萄放下,自己去洗手。

两岁多的孩子,姜九笙教的是是非黑白,时瑾教的是克制懂礼,还有两分天真烂漫,是徐老爷子教的。

“我给天北请了礼仪老师,下个月就开始上课。”时瑾说。

不是商量,是通知。

徐老爷子不同意了:“他才多大,哪用这么早就请老师。”天北三岁都不满,同龄的孩子还在吃糖玩泥巴呢,小天北已经懂得糖对牙齿不好,泥巴有细菌。

时瑾语气淡淡:“只是教礼仪,一周两节课。”

徐老爷子哼了一声,他曾外孙的天真无邪他要保护!坚决的口吻:“别人还在用尿不湿呢,你就开始教礼仪,你这不是揠苗助长吗?”

这时,天北洗完手回来,王女士用湿巾给他擦干净水,他一本正经地道谢:“谢谢大外婆。”

王女士看着这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就欢喜得不行:“不用客气。”

时天北坐回小凳子上,坐得很直,跟爸爸一样,姿势端正,先给曾外公剥了一颗葡萄,放在小碟子里,给爸爸也剥了一颗,然后自己抽了一张纸,擦了擦手:“爸爸。”

“嗯。”

他小声地说:“马桶太高,我爬不上去。”

哦,原来是要上厕所。

王女士摸摸天北那张跟他爸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脸蛋:“曾外公跟爸爸在谈事情,大外婆带你去。”

时天北摇头,说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他奶声奶气地说:“男女有别。”

王女士:“……”

徐老爷子:“……”好吧,这孩子可以请老师了,学什么都快,也什么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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