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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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说得那么恶心, 她又没结婚,找有钱男人怎么了,她年轻漂亮, 难道非得找穷的才对得起别人?”齐兑不喜欢林亚平说起端木涟漪时那种带着男性优越感的语气。

林亚平怕他急眼,安抚他:“我说我不说, 你非让我说, 真话可不就不好听,我好歹也叫了她好几年姐,难道我会故意坏她名声,我听到的消息反正留学生圈子对她的评价不怎么样, 女生们都说她特会勾引男人, 防火防盗防端木。”

齐兑捏紧拳头, 没说话。

林亚平又说:“她以前也不是个省事的主儿啊, 程念远秦十一都喜欢她,还有你、方植,明面上虽然不说,暗地里不都各显其能讨她欢心, 程念远和秦十一那时候关系多铁啊, 因为她, 两人后来分道扬镳,一个留在北京,一个去了深圳,不就是心里那道坎儿过不去。”

“你等等, 方植?有他什么事儿?”齐兑相信天下人都喜欢端木涟漪,也绝不相信方植会喜欢端木涟漪。他要真喜欢, 当年不会对她动手那么狠。

“方植有病,不提他也罢。”

“丫甭跟我这儿吊腰子了, 拿什么搪。”齐兑给了林亚平一拳。林亚平这才老老实实说:“有一年我去美国,和他聚过一次,酒喝高了他一不留神说秃噜了,说这么多年总是想着端木,找一百个妞儿也没用,忘不了她。”

卧槽,他也配!齐兑想,打女人打那么狠,他有什么资格说喜欢人家。

“我看你也是,中了她的毒了,睡多少个都没用,睡不到她就一直想,实际上,不过尔尔。”林亚平一副看破红尘的高姿态。

“唉……”齐兑叹口气,老僧入定一般发了会呆,“你不懂,你不懂……”

“我懂、我懂。哥们儿,我什么都懂,来,把祸水干进肚子里,何以解忧唯有干杯。”林亚平端起酒杯碰了碰齐兑的杯子。齐兑把酒杯拿起来,一饮而尽。

喝得醉醺醺,齐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晃晃悠悠上楼,找到自己房间的门,拧开把手,向着记忆中床的方向扑过去。

喝醉了也好,喝醉了百病全消,那些爱恨情仇、牵肠挂肚此刻都和他无关,脑子里乱成一锅浆糊,除了睡觉,什么也不用想,多好!齐兑很快进入梦乡,一夜无梦。

清晨,伴着阵阵头痛,他被手机铃声吵醒,一看是他爸爸,赶忙按下接听。他费尽心力好不容易在南京的一座寺庙里找到失散多年、已经出家当和尚的爸爸,父子俩一直有联系。

行远和尚平常很少主动打电话给儿子,听说他在家里闲了几个月之后终于要上班了,既欣慰又不放心,主动打来电话,听到电话里他的声音迷迷糊糊,关切地问:“九点多了,没睡醒还是病了?”

“没病,昨晚喝酒去了。”齐兑睡眼惺忪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坐起来。

“听你姥姥说,你下星期就去海关上班了,既然决定要上班,就得有个上班的样子,以后酒要少喝。”

“哦。”齐兑应了一声,想起什么,问他爸爸:“心中有个放不下的执念怎么办?”

“放不下就去争取,努力过才不后悔,得失平常心。”行远和尚意味深长地说。

“我没您那么四大皆空,得不到想要的,我会死。”齐兑沮丧地说。

“死了就更得不到了,没死还有希望。年纪轻轻的,说什么死不死,死也吓唬不了谁,除了你的亲人,谁在意你死不死。”行远和尚听到儿子的丧气话,一改往日慈和宽容的性格,忍不住嗔怪他几句。

是啊,死只能吓唬自己和亲人,旁人谁会在意,齐兑不过随口那么一说,并没有真想过生死这种大事,被他爸爸训了两句,也就利索了,再不敢提个死字。

下楼吃午餐,齐兑看到姥姥戴着老花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给刚插好的一瓶花剪枝,恶作剧地跑过去给她请安。

“小齐子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吉祥。”齐兑学电视里旗人那样打了个千儿。

“臭小子,又睡到太阳晒屁股。”姥姥欢喜地看着外孙,摸摸他的头。这小子从小到大都是她的开心果,看见他就高兴。齐兑坐到姥姥身边,拿起桌上的桂花糕吃。

“昨儿晚上送你回来那姑娘是谁呀?”姥姥透过老花镜,笑逐颜开看着齐兑,她都憋一早上了,就等着齐兑下来问个究竟。

“姑娘?什么姑娘?”齐兑有点谎,他怎么不记得什么姑娘,昨天晚上他在林亚平的四合院吃饭,并没有和什么姑娘在一起。

“就是开你的车把你回来那个,特别有礼貌跟我说,齐奶奶,我是齐兑朋友,他喝多了不能开车,我把他送回来,你都没和人家打招呼,自己上楼去了。”姥姥敏锐地感觉到,这个姑娘和齐兑关系不一般。

齐兑猜到是杨柳送他回来,但是不想和姥姥说实话,打哈哈,“我想不起来是谁了,我昨天在亚平家吃饭,应该是他找人送我回来,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和我没关系。”

姥姥一听这话叹了口气,本来她还以为外孙子开窍了,知道往家里领人了,哪知道还不是真格的,不由得有些失望。

“我爸早上打电话给我了,让我好好上班。”齐兑适时地转移话题,偶尔他也要装一装乖孙子哄老太太高兴。姥姥这才点了点头。

上班一个星期,齐兑觉得自己还蛮适应这个环境,他的工作内容很简单,不过是在旅客过关的时候检查行李是否有违禁品,每天还能见到各大航空公司的美女空姐,养眼得很。

没人知道他家庭背景,因此也没人对他另眼相看,这让他轻松了不少,他来这里工作只是不想整天游手好闲,既不在意升迁,也不为了挣钱,检查行李和值机也不用多说话,很符合他的个性。

机场餐厅伙食很好,齐兑每天中午在那里吃饭,身边总少不了地勤和空姐围着,他的好相貌让他到了哪里都受女人欢迎。可越是花团锦簇,齐兑越是觉得空虚,在端木涟漪那里受挫的自尊心始终让他内心隐隐作痛。

白天还可以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时间很容易就过去,下班后就无聊多了,不想早早回家,也不想呼朋引伴,独自一个人到酒吧喝酒渐渐成了习惯。

喝多了也并不能醉,酒精的刺激反而让心底的思念更加根深蒂固,暗恋往往都是苦恋,从来未曾拥有过,心里却失去过千千万万次。偶尔也想把自己融入拥挤的人群中,去舞池里畅快地跳上一场,光怪陆离中群魔乱舞更显繁华背后的悲凉。

“那个女人看你好久了。”齐兑跳了一场从舞池回来,相熟的酒保一边擦酒杯一边示意他去看。

齐兑扭头去看,果然看到一个妆容浓艳的女人风情万种地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抽烟,眼神直勾勾的,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兴趣。

女人看到齐兑看他,端着酒杯走过来,在吧台边的椅子上坐下,眼神魅惑迷离对齐兑笑,“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齐兑对酒保做了个手势,酒保会意,调了两杯鸡尾酒,一杯给齐兑,一杯给那个女人。两人喝酒,齐兑发现,这个女人远看美艳,近看能看出上了年纪,少说也四十多了。

“舞跳得不错,练过的吧?”女人早把齐兑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尤其喜欢他的宽肩和臀部的弧线,有经验的女人只需几眼就能看出一个男人的等级,眼前这个帅哥年轻的身体充满了荷尔蒙的张力,是男人里的优良品种,难得的尤物,她一眼就看上了。

“没有,自己学的。”齐兑淡淡一笑,饮下一口酒。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长得很欲?”女人媚眼如丝。齐兑没有说话,这女人的眼神勾魂摄魄,热辣的目光能穿透他的衣服。

女人从手袋里找出一张名片,纤细的手指划过桌面,把名片推到齐兑面前:“有兴趣的话打我电话。”齐兑瞄了一眼那张名片,女人来头不小,是某某公司董事长,其实看她的气质穿着,也能猜到是金领阶层。

“给钱吗?一年给多少钱?”齐兑捻起名片在手里,反复看了几遍,似笑非笑问女人。这女人居然想包养他,包得起吗?

“我从不包年,按次结算。”女人也是老手,谈价的时候依然笑容可掬。再好的人也是有价的,只要她看上的,觉得值的,多少钱她都出得起。

齐兑苦涩一笑,虽然那个人对他不感兴趣,这个世界上可有的是对他感兴趣的女人,不过是打发时间来喝两杯,就有人出价了,他并不生气,反而产生了恶作剧的想法,想知道自己在这个女人眼里值多少钱。

“要是觉得活儿还不错,包年给多少钱?一千万?”齐兑饶有兴致地问。

“一千万?”女人笑了笑,看出这小子存心逗闷子,笑道:“小男孩儿,一千万那么好挣?床上滚几下就想要一千万一年?当自己是阿汤哥?”

小男孩儿四个字像一把利刃,猝不及防扎进齐兑心里,一瞬间他的脸色都变了,之前还轻松愉悦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你他妈叫我什么?再叫一遍试试!”

女人没想到一句无心的玩笑话竟把这小子惹恼了,垂下眼帘,并不把他的生气当一回事,点起烟抽了一口,妩媚地对着他的脸吐烟圈,“臭小子,人没多大脾气不小,敢跟阿姨来横的?你家大人没教你对人要有礼貌?”

齐兑没说话,解下腕上的手表,推到女人面前,“认识吧,值多少?”

女人识货,一眼就认出表的牌子,看款式少说也值一百多万,心说怪不得这小子这么狂,原来是有家底儿的。可这年头有家底的人多了去,尤其是在北京这样藏龙卧虎的地方,戴个一百多万的表没什么稀奇。

“这个,值多少?”齐兑把车钥匙啪一下拍在吧台上。女人一看,呦,路虎揽胜,顶配的话也值个两三百万,怪不得敢开口要一千万。

看女人脸上笑意越来越深,齐兑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借着醉意从衬衣里拉出常年不离身的玉佩,问女人:“看看。”

女人瞧了一眼,“嗯,这才真算个好玩意儿,比你的表和车都值钱多了,小子,胆儿够肥的呀,敢在这里露富,受什么刺激了吧?”

“我值不值一千万?”

“身外之物再贵,也增加不了人本身的价值。”女人像个道行千年的狐狸,把齐兑里外都看透了。喝红了眼的小豹子,年轻、野性、狂妄,却承受不住一点打击。

“你就没有想要的人?”齐兑怎么都过不去心里的坎儿。女人浅笑着摇了摇头,之前看漂亮猎物一样看着齐兑的目光被一抹苍凉取代,“到了我这个年纪,只有想睡的人。”

齐兑叹息一声,把表重新戴回手腕上,拿着车钥匙离开了吧台。一颗心被从来没有过的沮丧填满,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代驾在前面开车,齐兑在后座睡觉,一闭上眼睛,眼前晃动的全是她的影子,这么多年,她在他梦里,给他无数失落、狂喜和触不可及的欲望。

我这个你不爱的人,还单身一个人,

守在感情门外撑了又撑,

你又何必来敲打我不安的心门。

我这个你不爱的人,还单身一个人,

没日没夜心和回忆抗衡,

你就不要来触碰我的疼,

让我一个人,穿过爱背后的伤痕。

齐兑烦躁地睁了睁眼,对代驾的司机说:“师傅,麻烦您把音响关了,吵得睡不着。”代驾关掉车载音响,瞅了一眼后视镜,会心一笑,“得,失恋了吧?”

齐兑没说话,窝着身子换了个姿势继续睡,接到端木长安电话,迷迷瞪瞪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你说你是谁?”

“端木长安,说三遍了,你耳背啊?”端木长安气鼓鼓的,本想和他说正事,哪知道他反复确认她身份。

“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是你,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齐兑想,那天她不是早早就跑了吗,应该是看出来自己对她不感兴趣,看起来挺傲的女孩子,总不会死缠烂打。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休息,停更一天,周一恢复。

第21章 第七章

“我姐她们团这周末公演, 给了我几张票,你想不想去看?”端木长安笑嘻嘻地问。

“哦?”齐兑懒洋洋坐起来,一时间没搞明白她这是想约自己, 还是想帮自己约她姐,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 她是端木涟漪的亲妹妹, 不能随便乱撩。

“哦什么哦,你去不去呀?”端木长安近一步问他。

“我想去,但是……是你姐让你送票给我?”齐兑有些开心,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 心里七上八下又满怀希望。

“怎么可能, 我姐那么好追吗?是我自作主张, 她给我五张票, 我头一个想到你。”端木长安瞬间打破了齐兑的幻想。

“头一个想到我?”齐兑莫名高兴,他听出来点意思,端木长安这是想撮合自己和他姐,看来她也不喜欢李斯特那个法国老头。

“对啊。”端木长安狡狯地笑, “那天我回去想了想, 觉得你当我小姐夫挺合适的。”

“是吗?”齐兑被小姐夫这三个字甜醉了, 乐得找不着北。端木家这姐俩儿都是磨人精,尤其是这妹妹,比她姐顺溜多了,说话招人喜欢。

“你一个男的, 能不能痛快点?想要票的话,到我学校来找我。”端木长安有点不耐烦, 自己都明示了,他还嗯嗯啊啊的, 这是考验谁呢。

“好,我明天下班就去找你,请你吃饭,就当谢谢你。”齐兑兴奋地伸了个懒腰,多日来头一次感觉浑身上下舒畅不已。

开车去大学门口接端木长安,齐兑已经在一家特别贵的餐厅订好了位子,小女生都喜欢浪漫情调,虽然约会的不是他心上人,他也想把她哄好。

看到齐兑穿的是便装,端木长安笑问:“你怎么不穿制服了?”“下班了谁还穿制服,再说了,陪美女出来吃饭,我要是穿着制服,没准别人把我当保安。”齐兑笑着说。

一句话就把端木长安逗得咯咯笑。

“你怎么知道我对你姐有意思?”

“我用我五亿像素的眼睛看出来的呀,你表现得那么舔狗,我要是看不出来岂不是傻的。”

有点意思,齐兑把菜单给端木长安,让她想吃什么随便点,端木长安也不和他客气,专捡贵的点。

“你姐身边的舔狗那么多,你是怎么从一众舔狗中选中我,觉得我跟她合适的?”齐兑很好奇端木长安对自己的看法。这姑娘在这方面和她姐有点像,都特别有自己的想法。

“你能让她笑,她和你在一起挺开心的,不像某些人,我姐在他面前愁容多笑容少。”端木长安坦然地看着齐兑。

“某些人是谁?”

“比如那个姓程的,仗着有钱,连续包场了我姐她们团好几场演出,就他一个观众,我姐她们团的人都知道他是为了我姐,私下里羡慕嫉妒恨,我姐现在都快被孤立了,你说他除了嘚瑟,带给我姐什么好处了。”端木长安忿忿不平地说。

齐兑猜到是程念远,心想,他终究还是不死心,端木涟漪一回来,他的心就动了。

“你姐很不开心吗?”齐兑的心又揪起来。

“还行吧,就是缠她的男人太多了,回国后就没消停过,好些都已经有老婆了还去骚扰她。”端木长安无奈地告诉齐兑,“在法国的时候也是这样,好多人喜欢我姐,有些人还特可恶,追不到我姐就在背后造谣,说是我姐主动勾引他们,华人和留学生的圈子本来就小,时间一长以讹传讹,我姐的名声就坏了,在学校里还被一个流氓老师性骚扰,怕我姐告发他,那人先倒打一耙,撺掇他老婆去学校闹,还把我姐给打了,要不是李斯特出面,我姐搞不好会被学校开除。”

听她提到李斯特,齐兑追问:“李斯特是干嘛的?”“是我姐上的那家音乐学院的教授,还是个钢琴家,挺有名的。”

“那她是为了感恩?”齐兑心里好受了些。

“也不算吧,我姐挺喜欢那老头的,老头也特宠她,就像巴尔扎克说的,‘凡是可怜的、遭难的女子,她的心等于一块极需要爱情的海棉,只消一滴感情,立即膨胀’,我姐那个时候在异国他乡仓皇无助,李斯特是她随手就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可我总觉得他俩不适合,年纪差那么多,床上能和谐才怪。”端木长安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脸瞬间红了,“我什么都没说,刚才那话不是我说的,你当没听到。”

齐兑忍俊不禁,本想调侃她两句,一想起那句小姐夫,瞬间觉得自己怎么着也得端一端姐夫架子,不能随便调戏小姨子不是。

“这些都是你姐告诉你的?”

“不是,我姐那人有什么委屈都闷在心里,我知道的事都是我妈和李斯特告诉我的,李斯特那老头我也挺喜欢的,风度翩翩又有学问,就是年纪太大了,都六十多了。”

“才六十多?我以为他七十多。”齐兑逮住机会就说李斯特坏话。端木长安抿嘴一笑,“我看你巴不得他八十,有心无力。”

“你有没有听说过她自杀的事?”齐兑想起林亚平的话,这些天始终惦记在心里。

“自杀?”

“我没听说过,估计是瞎传的。”端木长安轻描淡写带过,看到服务生端着盘子过来上菜,忙着吃菜,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齐兑从她的态度里能判断出来,她应该多少知道一点,但是她不想说。又一想,事关她姐的隐私,她不想说也很正常,当下不再多问。

两人聊起了端木长安自己的一些情况,父母离婚后,她跟着父亲去了上海定居,后来父亲再婚后又生了一个孩子,端木长安和继母关系不怎么样,所以才会千里迢迢到北京上学。

“你和你姐一直都有联系?”

“父母离婚的时候,我姐十岁,我才五岁,是后来才联系上的。”端木长安说着说着,瞥了齐兑一眼,“你比我姐小几岁来着?”

“三岁。”

“那挺好,女大三抱金砖。”

“有没有金砖抱我不知道,甚至我连她喜不喜欢我都不知道。”齐兑故意在端木长安面前说得惨兮兮,想获得她的同情票。

哪知道端木长安一眼就识破了他的诡计,揶揄:“得了,少卖惨,不喜欢你怎么会做那么多菜给你吃,喜欢肯定是喜欢的,但是有没有爱就不好说了。”

“她老把我当小孩儿。”齐兑最烦恼就是这一点。

这些天他每天给端木涟漪发微信,向她吐露心声,或者絮叨一些自己身边的琐事,他相信她会看,但从来没等到过她的回复。

“那你就得做出点男人样子来啊,让她改变对你的印象。我姐心那么软,你不加把劲,她就被别人磨走了,那个姓程的也特别喜欢她。”端木长安眨巴着眼睛说。

齐兑观察着她,发现她提到程念远的时候总有些不太自然,半眯缝着眼睛笑问:“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姓程的了,所以竭力想撮合你姐和我。”

端木长安忙矢口否认,“瞎说,没有的事。”“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在你小姐夫面前玩什么聊斋了,你坦诚点儿,说不定我还能帮帮你。”齐兑只要不说端木涟漪的事,立刻就会变得聪明无比,他只在端木涟漪的事情上犯傻。

“没有就是没有,我才不喜欢我姐挑剩下的呢。”端木长安依然否认,但是脸上的红晕出卖了她。

“咱俩合作吧,将来各得其所。”齐兑觉得端木长安是个很适合拉拢的对象。端木长安若有所思没有答话。

回学校的路上遇到堵车,端木长安百无聊赖拿起齐兑丢在仪表台上的一张名片看看,见像是个女人名字,问他:“这是谁的名片?怎么乱扔?看名字像是个女人,还是个董事长。”

齐兑看了一眼她递过来的名片,想起来这是那天在酒吧遇到的女人,只是不知道她的名片怎么会在他车上,明明记得那天没拿她名片。

“酒吧里遇到的。”

“酒吧?女人?”端木长安想,也太明目张胆了吧,这就约上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拒绝了。”齐兑赶紧澄清,万一这小姑奶奶误会了,在她姐面前胡说八道,他就完了。

“那你还不把她的名片丢了,还留着干嘛,难道还有别的想法?”端木长安把名片团成一团丢出窗外。齐兑笑笑,没说话。

交响乐团公演那一天,齐兑把自己收拾得很精神,早早买好了花去学校接端木长安,要和她一起去听音乐会。

“你买的什么花?”

“后面呢,你自己看。”

端木长安扭头看看,见是一束包装得很漂亮的向日葵,笑道:“葵花?你真有创意,她是你的小太阳,你是她的向日葵。”

“你真聪明。”齐兑夸奖她。

端木涟漪在后台化妆,齐兑和端木长安去后台看她,齐兑把向日葵送给她,祝她演出成功。端木涟漪很高兴收了花,问他俩怎么一起来了。

“我俩在剧院门口遇见的。”端木长安怕姐姐起疑,撒了个谎。齐兑说:“演出结束,我请你俩吃宵夜。”

“那我想吃小龙虾。”端木长安忙说。端木涟漪见妹妹高兴,便也点了点头。

演出开始前,齐兑和端木长安找好了位子坐下,齐兑扭头无意中看到程念远也在座,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之前他提议吃宵夜的时候,端木涟漪有一瞬间的犹豫,端木长安主动说了,她才答应,不知道是不是和程念远有关。

而端木长安看向程念远那种专注的目光,也没逃过齐兑的眼睛,齐兑悄悄在她耳边说:“你喜欢他什么?”

“说不清,也许就是他身上那种沉着感吧,他和我姐之间有一种旁人没有的默契,不用交谈,彼此就知道对方的心。”端木长安转过脸来,视线看向舞台,她姐姐坐在台上拉琴时那种娴静和优雅,是个男人看着都会心动。

音乐声响起,齐兑目不转睛看着舞台上的人,视线一刻也无法移开,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一次,姥爷带他看闻芳的演出,方晋棠在台下看着台上的妻子时那种迷恋的目光,大概和他此时的心情一模一样。

演出结束后,齐兑和端木长安没有去后台等端木涟漪,而是去了停车场。

“你怎么不去后台找我姐啊?万一程念远先一步找到她。”端木长安有点想不明白,来都来了,他怎么不冲上去。

齐兑说:“你姐答应了我们一起去吃宵夜,就不会失约的,就算程念远去找她,她也不会跟他走,想跟他走早就走了,不会等到今天。”

对他的淡定和胸有成竹,端木长安有了几分佩服,和他一起耐心地等,十分钟后,果然看到她姐独自一个人从剧场里出来。齐兑把车开过去,接她上车。

“想去哪儿吃?”齐兑问姐俩儿。端木涟漪扭头看妹妹,问她想去哪儿。“随便,能吃小龙虾的就行。”端木长安看到姐姐和齐兑在一起就特别高兴。

“那就跟我走,我知道哪里小龙虾好吃。”

车缓缓驶出剧院停车场,三个人谁都没注意到程念远那辆迈巴赫跟在他们后面,等齐兑发觉的时候,已经跟了十几分钟。

齐兑瞧了后视镜一眼,心里有数,没把这件事告诉姐俩儿。车到了以后,他让她们先下车,自己去把车停好以后,领着她俩进去。两个女孩儿一左一右跟在他身边。

程念远在车里远远看到这一幕,有些疑惑,但也没有下车。每天苦苦守候,等到的总是她的拒绝,但他依然相信,她心里不是没有他。

第22章 第八章

点了一盆小龙虾, 三个人吃得很愉快,端木涟漪话不多,她妹妹性格和她不一样, 比她健谈,而且处处透着机灵, 齐兑嘴上跟端木长安说着话, 心里时时惦记着的却是端木涟漪,把剥好的小龙虾给她先吃。

“你吃呀,干嘛给我。”端木涟漪给齐兑夹了一只龙虾在碗里。

“客气什么。”齐兑又剥了一只虾给端木长安。

“真好,头回有男生给我剥虾。”端木长安有意向齐兑眨了眨眼睛, 又去对自己姐姐说, “我们学校那些男生可木了, 吃饭的时候从来不知道谦让女生, 专挑自己爱吃的和女生抢,别说剥虾了,他们还跟我抢糖醋小排。我室友的男朋友更绝,说带她去吃烧烤, 结果是去学校门口吃烤白薯。”

端木涟漪和齐兑都笑起来。

齐兑说:“我小时候我姥姥送我上学, 经常买烤白薯给我吃, 那味道我现在都忘不了。汪曾祺在一篇散文里写,‘张百顺年轻时拉过洋车,后来卖了多年烤白薯。德胜门豁口内外没有吃过张百顺的烤白薯的人不多。后来取缔了小商小贩,许多做小买卖的都改了行, 张百顺托人谋了个事由儿,到太平湖公园来看门。一晃, 十来年了’。”

“你可以啊,老汪的文章倒背如流。都说老汪是文学界泥石流, 然而我偏偏就喜欢他文字里的恣意,他写栀子花,‘去你妈的,老子就是要这么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你读过这段吧?”端木长安对齐兑相见恨晚,有一种文艺女青年遇到知音的感觉。

她不知道,某年齐兑生日,端木涟漪送给齐兑的礼物就是两本散文集,其中一本是汪曾祺的。

“我喜欢吃,所以对描写吃的片段记忆犹新。”齐兑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端木涟漪。端木涟漪也正看着她,视线一转,低头剥起了龙虾。

一晃十来年了,端木涟漪心里泛起层层涟漪,当年小屁孩儿长成了大人,坐在她身边,含情脉脉看着他,其实小时候他就这样看过她,只是她那个时候眼睛里没有他,也看不到他的感情。

“我也喜欢吃,我就不记得这些。”端木长安吃小龙虾吃了个过瘾,嚷嚷着以后还让齐兑和她姐姐带她出来吃,北京好吃的东西太多了,她在这里读研是选对了地方。

“可惜你们不能经常出来,不然我带你们吃遍北京好吃的。”齐兑觉得自己这步棋是走对了。端木涟漪挺宠着她妹妹,只要是端木长安喜欢的,她都不会拒绝。

“谁说我不能,我们晚上又不用上自习,我每天晚上都有时间,我姐也有时间,李斯特回法国去了,我姐现在单着。”

“你又不怕胖了,整天想着吃。妈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不能经常出来。”端木涟漪婉言拒绝。

端木长安抢白她,“妈就是整天在家里待着才会得焦虑症,她要是出来逛逛,去跳个广场舞,没准就不焦虑了,还有你,李斯特又不在,你就不能活得潇洒一点,该玩就玩。”

端木涟漪见她眉飞色舞说得来劲,笑她:“这么有精神,你俩出来就好,不用带上我。”端木长安耸了耸鼻子,撒娇地往她姐身上赖,“你要是不出来,他怎么会请我,看你的面子他才让我蹭吃蹭喝。”

端木涟漪笑了笑,见齐兑凝视着自己,淡淡然别过脸去。

把端木长安先送回学校,齐兑送端木涟漪回家,对她说:“你妹妹挺可爱的。”端木涟漪瞅他一眼,“是吧,我觉得你和她应该相处得来。”

“相处得来也只能是朋友,我的心,你知道。”齐兑再次表明心迹。

“咱俩不适合,真的,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端木涟漪再次拒绝。

“你在法国的事你妹妹都告诉我了,你是为了感激李斯特才和他在一起,根本不是因为爱情,为什么你始终不能认清这个事实?”齐兑想把这件事彻底理一理。

端木涟漪轻叹一声,“我就知道那丫头这么殷勤准没好事,她都说我什么了?”“说你受了很多委屈,差点被学校开除,还说是李斯特出面,你才保住了学籍。”

“都过去了。”

齐兑把车停在路边,看着她,“我想知道,那个真正伤到你,让你伤心的男人是谁?你自杀是为了谁?”

“我说,都过去了,别他妈再拿过去的事烦我。”端木涟漪一反常态,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起来。齐兑轻握着她的肩,安抚她情绪,“在我面前,什么都不需要隐瞒。”

端木涟漪轻轻揉着脸颊,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对不起,不该跟你发火。我的事和你无关,你不要多问,我不喜欢别人探听我的生活。”

“我不是要探听,我只是想让你快乐起来。你才二十多岁,就算曾经遭遇过什么,也别让自己陷入悲观的情绪里,也许你自己感觉不到什么,但我会心疼。”齐兑试探地想搂住她。

端木涟漪抬起头,看齐兑英俊的脸上满是诚挚的表情,睫毛微微一闪,不想和他对视,“人长大了,真正的快乐很难。和李斯特在一起,我很开心。”

小时候,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吃一顿路边摊的麻辣烫或者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都能快乐无比,而后来,哪怕是在殿堂级的三星米其林餐厅品味世界有名的大厨精心制作的大餐也吃不出曾经的感觉,心境是一个人能不能快乐的根源。

她酸涩的表情给了齐兑莫大的勇气,毫不犹豫地把她拥进怀里,“我也能让你开心,而且我比他年轻,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他不能给的我也能给。”

虽然这个怀抱很温暖,端木涟漪却没有停留很久,“你不明白,有些东西我忘不了,记忆不管好的坏的,停留在心里总会留下烙印,我不是那种轻易会遗忘的人,做不到那种潇洒。”

齐兑没有回答她的话,跟她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找到我爸了。”“嗯?”端木涟漪直起身子,诧异地看着齐兑。早就听说他从小失去父母,怎么会冒出个爸爸?

“我爸妈没结婚就生下了我,我爸有先心病,挺严重,但我妈还是很爱他,两家家长不同意他们的婚事,我爸也不想后半辈子拖累我妈,他不知道我妈已经怀孕,就和家里人串通,谎称他手术不成功已经死了,我妈信以为真,得了产后抑郁症,在我两岁多的时候自杀了,我爸知道以后后悔又内疚,在南京的寺庙出家了,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个和尚。”

齐兑把自己父母的故事讲述给端木涟漪听。端木涟漪听得很动容,“真可惜,他俩应该结婚的,就算不能相守一辈子,能幸福几年是几年,自杀就什么都没有了,还让你那么小就成了孤儿。”

“所以你听别人的故事觉得自杀不可取,为什么自己当时会自杀呢?”齐兑很善于把话题引导到他想谈论的方向。在部队那几年,政委们就是这么给官兵做思想工作的,把控谈话方向,是技巧也是水平。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极端,可能就是一念之间,觉得活着没意思,那时候我被人诬陷说我勾引同校的老师,还被那人的老婆当众打了耳光,我从来没有受过那样的羞辱……”端木涟漪眼眶湿润,“那人的老婆在学校里到处造谣,想让学校开除我,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会收到恐吓信,还被坏学生骚扰,我的精神就快奔溃了。”

“给你致命一击的事是什么?”齐兑刨根问底。

“悠悠到巴黎去找我,告诉我,她和小远在一起了。她其实一直都是特别聪明的女孩儿,暗恋小远很多年,谁也看不出来她不喜欢我,连我自己都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早就知道到我下落,但是没告诉任何人。”端木涟漪说出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

原来还是为了程念远,齐兑心头涌起一种无言的情绪。曾经,他因为年纪太小,总是被人忽视,无法向她表达自己的情感,只能眼巴巴看着他俩相爱,那种苦涩的滋味,这么多年他始终忘不了。

现在不一样了,齐兑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轻抚着端木涟漪的背,无限温柔,“友情和爱情的双重打击,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猜她一直关注着你,选你最脆弱的时候去告诉你,她和程念远的事。”

“悠悠是那种认定了什么就不回头的人,谁要是破坏了她的计划,她就会把谁清除,她和小远之间注定纠缠不休,小远那个人你也知道,没人猜得透他心里怎么想,我不愿意继续夹在他俩中间。”端木涟漪每次想起程念远,心中都莫名疼痛,少年时的爱人,谁能轻易忘记,可岁月这把刀追在身后,早已把两人心头刻满沧桑。

“所以你选了李斯特,他就那么好?”齐兑每次提到李斯特情绪都很复杂,有羡慕嫉妒恨,也有别的情绪,怪自己这些年吊儿郎当,以至于错过了很多美好的岁月。

“嗯,他博学多才幽默风趣,还特别善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带我去酒吧听香颂、教我跳探戈,跟他在一起,心里很踏实,不用去想那么多,只要快乐就好。”

齐兑把脸贴在端木涟漪脸际,在她耳边低语,“你只是太寂寞了,才会把陪伴当成爱情,你说的这些我也能做到,甚至我能做得更好。我和程念远也不一样,假如当年换成是我,我不会让你走的。”

端木涟漪嗤一声笑,伸手捏捏齐兑脸颊,似乎在笑他大言不惭,“有什么不一样,一边说爱我、没有忘记过我,一边爬上别人的床,睡了一个又一个,他有路悠悠尚且如此,何况是你。”

齐兑不敢否认,无声地笑,按住她的手,亲吻她的手指,“我只是在寻找你的影子,找了一个又一个,都不是你,那些像你的眼睛、眉毛、鼻子、嘴,怎么拼凑都拼不起来一个你,只有你在我心里是完整的,其他人都是你的碎片。”

他动情地看着端木涟漪的脸,这个从少年时就不断出现在他梦境里的女人,她的一切都令他迷恋,从她的眼睛亲吻到鼻梁和唇,感受着陌生又熟悉的弧度。心从未这样激烈地跳动过,甜蜜又痛苦,那是爱情的颤音,让他魂牵梦萦又欲罢不能。

极致温柔又缠绵的吻足以铭心刻骨,端木涟漪为他这样虔诚的亲吻动容,理智却让她不得不把他推开,“也许有一天,你梦醒了会发现,我只在你梦里是完整的。”

没有再勉强她,齐兑知道,要她接受自己需要一个过程,总有一天,他会摧毁她伪装起来的理智和冷漠,让她和自己一起沦陷。

第23章 第九章

掏出手机, 齐兑点开微博给端木涟漪看,告诉他,自己上班短短一周时间就成了网红。

“海关最帅小哥哥——”端木涟漪看到视频标题忍俊不禁, 点开一看,才发现是乘客偷拍的他的视频, 画面中齐兑穿着制服, 一脸严肃站在检查台前,认真地给即将过关的乘客检查行李,因为长得帅,不少女孩子拿着手机拍他。

“想不到你也有这么严肃的时候, 你们工作时间能让人随便拍照?”端木涟漪点开后面的几张图片, 全是他的照片。

“偷拍, 没办法, 又不能去抢他们的手机。”

“那这张怎么说。”端木涟漪指着其中一张他和女乘客的合影。齐兑看了一眼说:“是个韩国游客,非要跟我合影,我一想,不能因为我个人的肖像权影响两国友谊啊, 就跟她拍了一张, 没想到她把我的照片发到INS上, 后来又被人转发到微博上。”

端木涟漪感叹:“现在的女孩子胆子真大。”

齐兑嗯了一声,“可不是,好些找我要微信的,我只好跟他们说, 工作时间不能干私活,被上级发现会被开除, 她们才放过我。这样一来,我同事都特别高兴, 那些女人宁愿排长队也要从我这里过关,他们就闲了,一天下来累得我腰酸背疼腿抽筋。”

明知道齐兑是在胡说八道,端木涟漪还是被逗笑了。齐兑看到她笑,心满意足,端木长安说得对,能让她笑的人,才是能笑到最后的人。

“这么多年,我手机的屏保一直是你的照片。”齐兑把屏保给端木涟漪看。端木涟漪见那张照片还是自己少女时期的照片,角度像是偷拍,忍俊不禁。

“下个月我们会有一次大行动。”齐兑告诉端木涟漪。端木涟漪一怔,“大行动?什么意思?集中查走私?”

“差不多吧,浦东机场上个月血洗代购,引起很大关注,我们领导也坐不住了,准备乘着暑假留学生回国的高峰期也搞一次大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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