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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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理科楼小礼堂,项目报告会开始后,先是叶小舷的导师、那位国内著名的物理学家发表讲话,向在座的师生公布研究进度,教授的发言大都是总结性的言辞,把汇报会的重头留给他的学生们。

叶小舷上台的时候,台下一阵骚动,这种骚动大部分来自前几排落座的女生们。她们好些人未必就是物理系的,未必就对这个研究课题感兴趣,她们更感兴趣的是上台演讲的这个人。

演讲内容专业性很强,喵子一点听不懂叶小舷说的那些凝聚态物理课题研究的量子相变和量子临界现象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枯燥无味,但是看他在台上神采飞扬的样子,又觉得他演讲得一定很精彩,不然的话,台下那些人为什么齐刷刷像看明星一样看着他,尤其是女生们,都用一种特别崇拜的目光仰视。

令喵子生气的是,她从来弄不懂叶小舷的专业,但是叶小舷对她的专业却能说得头头是道,两人不止一次辩论,元骑兵和哥萨克骑兵哪个是冷兵器时代最厉害的骑兵;为什么秦赵的长平之战秦国不在战争一开始就派白起领兵出征,而是派出了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王龁;有了汉初分封制带来的七国之乱的前车之鉴,唐朝为什么最后还会推行藩镇制,导致节度使拥兵自重,最终加速了唐王朝灭亡。

叶小舷不是学历史的,但是他在古代政治军事方面的见解不亚于喵子这个历史系学生,后来喵子想,很可能是跟他的家庭有关,出身在军人世家,从小耳濡目染熏陶,他怎么可能对军事不感兴趣呢,要不是他哥哥已经参军了,没准他也会去参军,而不是学什么物理,在喵子看来,物理简直就是天书。

小小的报告厅因为叶小舷的汇报演讲座无虚席,人多的地方本来就热,报告厅又不怎么通风,说了半个多小时,叶小舷的额头微微沁出细密的汗珠,焦渴地舔了舔唇,下意识掏口袋拿纸巾擦汗,摸到一团柔软的真丝,不知道是喵子那丫头干的好事,还以为是自己常用的手绢儿,没有多想就拿出来擦汗,粉粉的真丝刚接触到脸,他猛然察觉不对,赶忙把这团东西塞回口袋。

台下,喵子笑弯了腰,暗自佩服他反应倒快,大多数人好像还没看清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只有前排几个女生因为他略显紧张的动作笑出声。

“他刚刚拿什么擦汗?看起来好像内裤?”

“不会吧,他还有这癖好?”

“指不定昨晚去哪儿浪了,不小心把纪念品塞口袋里。”

“你不要这样说我男神,他还没有女朋友的。”

“没有女朋友不代表不会做那事啊,再说你怎么知道人家有没有女朋友,他又不会昭告天下。”

谁也没见过叶小舷的女朋友,更没见他和学校哪个女生关系特别好,这在无形中给了无数人希望,管他有没有女朋友,劈腿在大学里又不是多大的事。只是叶小舷这人平常看着挺客气,心思却不好把握,女生们为了接近他各出奇招,可甭管多漂亮多优秀的女生,他都好像不感兴趣,对谁都保持距离。

于是大家又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取向不一般,可几番观察下来,也没发现他和哪个男人特别亲密,大学里一次恋爱都不谈的人很少,如果男朋友女朋友炮友都没有,只有一种解释,他是个性冷淡。

“听说靳蕊在他面前脱光了,他都没搭理。”

“他能看得上靳蕊?矫情得要死。”

前排两个女生议论的话题越来越禁忌,喵子一开始听着还挺乐呵,听到这里开始皱眉,没想到学霸们议论起别人来也是这么不留口德,她们提到的靳蕊,喵子有种感觉,就是昨天在实验室门口遇见的那位不穿内衣的师妹。

坏事传千里,系花的坏事就更能传得人尽皆知,她和叶小舷在实验室里做了什么,只有他俩自己知道,按叶小舷的性格,就算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可能把事情说出去,系花就更不会了,真要是衣服都脱了,人家还没上钩,那么丢面子的事傻子才往外说。

会往外说的,必定是看到些什么,又不了解真相的人,出于羡慕嫉妒恨和看别人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在心里还原出可能发生的情况,添油加醋夸大一番。

一个是大家公认的男神,一个是平日里谁都看不惯的嚣张女生,这两人的谣言,是大学里传播最快的。暗恋男神的女生们,矛头对准的是那个绯闻女主角,倒贴遭拒大快人心,谁叫她那么婊里婊气;追不到系花的男生们,也乐得听一听男神的八卦,巴不得他是个性冷淡才好呢,这样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喵子在学校里没少听到这样那样的八卦,往往付之一笑,并不放在心上,可这回说到了她心上人头上,就没那么痛快了。

瞥着台上意气奋发演讲的叶小舷,天知道他还有多少秘密瞒着自己,不过来学校找他一回,他就撒了回谎,气不过,发短信调戏调戏他。

“宝贝,你在台上好帅哦,想吃棒棒糖。”

叶小舷的手机就放在演讲台上,瞥见喵子发来的短信,他面容平静,甚至目光也没有去寻找她,从容地继续他的演讲。

虽然他表面上一本正经、道貌岸然,喵子却能猜到他心里会想些什么,昨天在车里那一场,导致她现在胸前还隐隐作痛。

刚抬起头看向演讲台,喵子就发现叶小舷瞥了自己一眼,低头果然发现他发了一条短信过来,难怪刚才他一直把手放在演讲台上,看起来像是在翻讲稿,实际上他是在悄悄发短信。

“小野猫,晚上neng死你。”

一向斯斯文文的他很少说这么又糙又野的撩`骚话,可见他是真被自己的恶作剧气坏了,喵子捂嘴轻笑。

演讲结束后,叶小舷从讲台上下来,没有留下来坐在第一排听其他人发言,径直走向报告厅门口,喵子看到他递过来的眼神,赶紧收拾东西跟上他去。

似乎想快一点离开这里,叶小舷走得很急促,喵子几乎要追不上他,好不容易追上了,手腕被他捏得生疼,他手心里热热的都是汗,像是要惩罚她一样。

把喵子带到车前,叶小舷命令她上车,喵子见他脸庞微红,不知他这是热的还是气的,凭她对他的了解,她认为多半是前者,小神仙很少动怒,对她更是从没红过脸。

尽管如此,喵子还是感觉到一丝丝尴尬,拒绝上车,“我不上车,都快中午了,我要吃饭去。”

“你不是想吃棒棒糖吗,让你吃个够。”

“人家跟你开玩笑。”

怎么能把撩他的话当真呢,这家伙也真是的,大白天的在学校里车`震,也不怕被人看见笑话。喵子在这方面还是有些害羞的,白日宣`淫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庭广众之下成什么样子。

“怎么,就嘴炮厉害,玩不起真的?想让我放过你也行,认怂。”叶小舷坏笑起来的时候很迷人也很危险。

喵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激,认怂是不可能认怂的,一辈子都不可能认怂,索性跟他说:“我们去外面,车里太热。”

“那就去我宿舍,反正我室友一天都不在。”叶小舷平常住在清华的研究生宿舍,室友有个外校女友,白天从来不在宿舍,晚上也经常夜不归宿。

喵子没去过他宿舍,给他这么一说还挺想去看看。研究生宿舍条件可比她们本科好多了,喵子一进去就发出这样的感叹。

叶小舷拖着喵子到床边,往床上一坐,单手扯开衬衣领子,动作迅速而凌厉。喵子被他的迅疾吓到,“唉,你急什么?”

“你说我急什么,还不是被你撩的。”叶小舷冷冷一笑,把喵子的脸往他身上按。

这丫头坏死了,不这么罚她不行,明知道他在台上演讲还故意使坏,那种撩法,任他是个神仙也得破功,在演讲台上他就差点演讲不下去,最后下台的时候,浑身燥热难耐、后脑勺直冒冷汗。

“人家跟你闹着玩的,闹着玩的。”喵子扭动着身体,不肯就范。

叶小舷脱掉她外套,把她抱起来走到浴室里,莲蓬头洒出热水把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淋湿了,柔声对她说:“棒棒糖准备好了,你不吃我怎么办?你让我在台上难受那么长时间,就不疼疼我?”

喵子看着他头发上不断往脸上滴落的水珠,身上湿透的衬衣紧紧贴着身体,一双清澈纯净的眼睛情真意切又充满诱惑,迷恋这一刻他表现出来的、纯洁的情和浪`荡的欲,是他身上禁欲般的仙气和沉沦时沾染的人间烟火气的完美结合。

他永远是自己的死穴,就像苦大师家那些不用榫卯的家具,一凹一凸、阴阳之道,只要契上了,就是严丝合缝。喵子喜欢这种感觉,她是最普通不过的凡人,把一个心志冰雪般坚定的神拉下凡尘,破戒、沉沦,从此样样完美的小神仙,只能是她的裙下之臣。

叶小舷带喵子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让喵子坐着等,叶小舷自己去打饭菜,他们来得太晚,大多数人这个时候已经吃过了。

餐盘里都是喵子平常爱吃的菜,叶小舷见她手托着腮半天才动一下筷子,关切地问:“是不是菜不合胃口?再去给你买两个?”

“人家腮帮子好酸,都快僵了。”喵子故意揉揉两腮。叶小舷自然知道她撒娇的意思,伸手替她揉了揉脸,“快吃吧,饿了一中午了。”

喵子这才动筷子。叶小舷熟练地给她剥虾、挑鱼刺,这么多年宠成了习惯,不用她说,他非常自觉、驾轻就熟。喵子夹了一块香酥辣子鸡送到叶小舷嘴边,看着他吃下去,拿起纸巾给他擦了擦嘴。叶小舷只跟她笑,却没有更亲昵的动作。

喵子不高兴,他就那么爱装?还是在他学校的食堂,太亲热怕给他同学和迷妹们看到?

因着家里的关系,叶小舷在学校一向低调,知道他家世的人不在少数,但见他优秀又很谦逊,往往也就忘了他出众的家世,在私生活方面,他更是低调到家了,除了几个和他走得近的同学,没人知道他有个谈了六年的女朋友,大多数人还以为他是单身。

叶小舷见喵子一颗一颗数数儿似的把饭粒子夹起来往嘴里送,知道她又闹小情绪了,只得轻轻揽住她脖颈,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宝贝儿,乖乖吃饭,我下午还有事儿呢。”

喵子喜欢被他这么宠着,虽然他比她大不了几岁,却格外让她有一种渴望被关爱的感觉,以前这么宠着喵子的是喵子爸爸,因为在野战部队不常回家,每次回家都会把喵子抱在怀里亲半天,心肝儿宝贝地叫,喵子每次看到蹒跚学步的弟弟歪歪扭扭跑过来、张着小胳膊也要爸爸抱,爸爸却总是先抱自己就特别特意,弟弟虽然是爷爷奶奶最疼的小孙子,但是爸爸更宠的是自己。

但是自从喵子长大,爸爸就对她保持了距离,抱是不会再抱了,亲就更不可能再亲,好在喵子早早有了更宠他的叶小舷,不然还真得失落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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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下午,叶小舷有事要回实验室,喵子拿着他的借书卡去图书馆查阅齐兑妈妈去世那一年全世界空难事件资料。二十多年前互联网尚不发达,很多以前的资料网上都查不到,只能看旧报纸,喵子想好了,如果这里查不到,再去市里的图书馆查。

相比日报,晚报的信息量更大,喵子把那一年的北京晚报细细看了一遍,发现了齐兑说的三起空难事件的报道,但是一般此类报道不会记录遇难人员名单,喵子细心记下失事飞机航班号和时间地点,准备到外网去详查遇难人员名单。

给叶小舷打了个电话,喵子返回自己学校,用笔记本电脑登录发生空难的航空公司官网,搜寻失事飞机情况,在一长串名单里寻找可能有的线索。

三起空难里共有五百多人遇难,其中不乏看起来像是亚裔的姓名,喵子花了一下午时间细看,没有发现一个符合齐兑妈妈国籍和年龄的遇难者。

视线投向窗外高大的樱花树,喵子思索着,小阿姨如果不是在空难中丧生,那她的死因真就是个难解之谜了,只怕除了齐家人,外人没一个知道的。

清风吹过,樱花树上飘落无数花瓣,室内也落了一些,喵子看着有趣,拿出手机拍了好多张樱花的照片,发在朋友圈。

灵机一动,喵子下楼爬到樱花树上采花瓣,为了稳当,索性跨坐在粗壮的树干上,室友们在楼上看到这一幕,大笑,纷纷说,喵子你干嘛呢,为了在朋友圈发自拍也是拼了。

喵子抬手像招财猫那样摇了摇,笑着对她们说:“四月的樱花猫,能带给你们好运,还能招桃花。”室友们笑得更厉害了,说喵子不愧是叫喵子,人如其名,和猫一样爱爬树。

“你们拿饭盒下来,我要多采点花瓣做布丁。”喵子在树上跟室友们大喊。

三个室友一听这话,都来了兴致,兴奋地拿着饭盒冲下楼,不一会儿,女生宿舍的一排樱花树上挂着四个女生。过来过往的人看到此等奇景,纷纷拿手机拍照。直到校风纠察队听到举报跑来抓现行,女生们才抱着饭盒逃之夭夭。

把采好的樱花瓣放在盐水里浸渍,喵子和室友们一起买材料做樱花布丁和樱花饼,准备送给各自的男朋友,学校的烘焙兴趣小组有一整套器具,她们不做则已,一做就做了几十盒。

给叶小舷送了两盒樱花布丁、两盒樱花饼,喵子又另外装了四盒,包装得漂漂亮亮的,准备拿去送给齐家。解铃还需系铃人,想找到小阿姨的真正死因,只有从齐家人那里下手。

齐老太太看到喵子送来的手工糕点,心里非常高兴,这孩子就是懂事,什么事都想到她,不像齐兑那浑小子,多少天都不带往家里打个电话。

喵子使了个心眼儿,把在叶家找来的那些照片打印出来拿给齐老太太。老太太一看到女儿年轻时的照片,又是激动又是心酸,摩挲着说:“好些个我都没见过,你这是打哪儿找到的?”

“在小舷家里。湛阿姨和小阿姨是好朋友,您忘记了?”喵子说。

老太太叹了口气,女儿出事后,他们一家人陷入悲痛中久久不能平复,哪里还会有心思去女儿朋友那里找照片,女儿本来就不太爱交际,平常也没几个朋友,生下齐兑这个没有爸爸的孩子后,更不爱见人了。

“喵子,晚上留下来吃饭,我让保姆去买海鲜,家里还有好多海南运过来的水果,你吃了再走。”

“您不用张罗,我有什么吃什么。”

每次喵子到齐家来,齐老太太都会留她吃饭,喵子留在齐家吃饭也吃成了习惯,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遇到喜欢的还会多吃。

人算不如天算,傍晚前后忽然狂风大作,天边黑云滚滚,四周顿时黑了下来,风吹得到处飞沙走石,让人睁不开眼睛。

喵子正陪着齐老太太在院子里给花花草草剪枝松土,遇到这样的大风,齐老太太赶紧叫人来帮忙,要在下雨之前把她那些精心种植的花用遮雨布遮起来,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打在身上,喵子扶着老太太回屋。

“花儿倒了就倒了吧,姥姥您可不能淋雨,会生病的。”喵子顾不得自己身上衣服湿了,叫保姆拿来热毛巾先给老太太擦脸擦头发。

齐老太太见喵子头发散乱,衣服也湿了一大半,催促她去洗澡,“你先穿你小阿姨的衣服,我让保姆把你的衣服拿去烘干。”

喵子不太习惯在别人家里洗澡,但是为了能深入“虎穴”一探究竟,也只能将计就计,当即洗澡去了。等她穿着齐兑妈妈的一身睡衣下来,齐老太太的眼眶又湿润了。

招呼喵子吃晚饭,齐老太太把喵子碗里堆得满满的,什么好吃的都给她,新鲜的帝王蟹用葱姜炝出来,长腿切成一截截,再用滚油辣椒翻炒,诱人的香辣蟹是喵子最爱,蟹膏则拿来蒸鸡蛋,吃得时候再淋上点香醋,色香味俱全,还有蒜蓉蒸龙虾,更是将龙虾的美味发挥到极致。

吃完了海鲜大餐,齐家的保姆又送上各色水果拼盘,喵子本不想在晚上当个饕餮,无奈的是老太太一个劲的劝,多吃点多吃点,你一点也不胖,吃多了走不动了就在姥姥家住一晚,反正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坐车也不安全。

喵子此时才深深体会,为什么齐兑不愿意在家里住了,老人家疼起孙辈来也是怪吓人的,什么好吃的都喂给你吃,这么吃不下去不胖死才怪,齐兑那么爱美的人,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胖死呢。

在齐家留宿,喵子早早就睡了,夜来风雨,窗外的雨打玻璃声不绝于耳,喵子惦记自己的任务,下床后拿着手机蹑手蹑脚离开房间。

齐老爷子公务繁忙,经常半夜才回家,齐老太太一个人先睡下了,走廊上仅有一盏灯照明,喵子裹紧外套,悄悄溜向齐兑妈妈的房间。她的运气不错,齐老太太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因为齐兑不在家放松了警惕,房间的门竟然没有锁。

喵子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照明,凭着微弱的光找到小阿姨的写字台,如果能找到她的日记,没准能发现关于齐兑爸爸的蛛丝马迹。

心情紧张加上晚上出来做贼难免有些害怕,喵子找了三层抽屉都没发现日记本之类的东西,就算有一两本看着像的,打开一看却是相册。相册里绝不会有那个男人的照片,喵子相信,如果有,凭齐兑的聪明,偷偷进来翻找的时候早就看到了,正因为没有,抽屉才不上锁。

会在哪里呢,难道是在床底下?喵子拿手电照了照床,无数个鬼故事瞬间涌入脑海,说什么也不敢去掀开床单,只能另想别的办法。

手摸摸写字台台面下方的木板,喵子想找找这里有没有隔板和机关,电视里卧底的地下党找东西都喜欢这么找,喵子回忆着谍战电视剧里的情节,寻找着一切可能。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写字台就是个很正常的写字台,没有任何机关和暗格,好不容易进来一回,就这么前功尽弃了吗?

小阿姨那么心思细腻的女子,不能对别人诉说的心事写在日记里再正常不过,喵子想起来自己妈妈年轻时就写过日记,多年后还把日记拿出来念给丈夫儿女听,只不过妈妈文笔不怎么样,日记写得像流水账,还写错别字,一家人经常听着听着大笑起来。

遍寻无果,喵子急得团团转,正在这时楼下传来汽车开进院子的声音,把喵子吓一跳,猜到是齐兑他姥爷回来了,赶忙离开小阿姨的房间,溜回自己房间。

齐家的楼梯是木质的,年代也比较久了,脚步稍微重一点木地板都会发出声音,喵子躺在床上听着脚步声渐渐近了,努力闭上眼睛睡觉,可怎么想入睡都睡不着。

折腾一晚上,后半夜喵子发起了高烧,脸色蜡黄得吓人,不能坐起来,一起来就头晕眼花,还呕吐,把齐家老俩口吓坏了。这孩子这是怎么了,是吃海鲜吃坏了肚子,还是下午淋雨着凉了?

老爷子打了个电话给秘书,秘书很快安排了救护车过来接喵子去医院,老两口放心不下也跟着去了。医院上下听说首长一家深夜光临,也是紧张得不行,立刻安排人手给喵子做全身检查,老俩口亲自送来的女孩儿,一定是他们家小孙女无疑了,看起来病得倒不重,只是病因不明,人又昏迷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下手才好。

一个有经验的医生查看了喵子的症状,又见她身上密密麻麻起了无数红疹子,对齐老太太说:“您孙女会不会是吃了什么东西过敏了,您仔细回忆一下,她睡觉前吃了什么?”

吃了什么?那可多了,齐老太太着急之下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把医生和齐老爷子都吓了一跳,见过乱吃东西的,没见过吃这么多的,晚上吃不容易消化的海鲜也就罢了,她还吃了水果和冰淇淋,这还不得肠胃炎谁得?

齐老爷子气得不行,数落老伴儿,“都怪你,给孩子吃那么多,把她撑出毛病来了,齐兑在家你就这样,一个劲儿叫他吃吃吃,喵子来你还这样,万一丫头有个好歹,你怎么跟她父母交代。”

老爷子为人很有修养,极少和老伴儿拌嘴,也是真急了,不然以他的持重,不至于当着外人的面数落老伴儿。齐老太太也急了,“我哪儿知道喵子吃海鲜过敏啊,她平常最喜欢吃海鲜了,上回吃醉蟹也没过敏。”

医生在一旁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禁感叹,哪怕是地位再高的家庭,孩子生病,大人一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都是人之常情哪。

为了安抚老两位的情绪,医生说:“也有可能病人本身肠胃功能就比较弱,吃了海鲜后又没注意保暖,着了凉,我们会给病人验血、做过敏源筛查,查出了病因就好治疗了。”

一番治疗措施后,喵子的呕吐症状总算是被控制住了,打了针以后很快睡着,两位老人安排她在医院住下。

作者有话要说:小船要是知道了,喵子会不会挨批?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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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第二天清晨,喵子睁开眼睛,看到叶小舷坐在自己床边,脑筋一瞬间打结,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医院。

“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上齐奶奶给我打电话,说你半夜急性肠胃炎住院,我就过来了。”叶小舷看喵子把被子掀开,替她把被子盖上。

“不盖,热死了。”喵子过敏起了一身红疹子,又痛又痒,身上也燥热,“齐姥姥他们回去了?”

“两位老人一夜没睡,我让他们回去休息了,别到时你还没好,他俩再倒下一个。”叶小舷再次把被子盖在喵子身上,又是肠胃炎又是过敏,再不注意保暖,她的病情非加重不可。

喵子端详他脸色,察觉他好像不大高兴,嗫嚅着问:“你生我气了?”

叶小舷闭目片刻,本不想和她发火,可实在又压不住火,嗔怪:“你以前吃芒果和菠萝过敏过,你忘记了?还吃那么多,馋嘴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不能改了,不让我吃我喜欢的食物,我活着还有个什么劲儿。”喵子知道他并不是真生自己的气,他只是心疼了。

叶小舷见她一脸无所谓,拍了拍她屁股,“吃吃吃,就知道吃,看你起的这一身红疹子。”

哎呦,喵子叫一声,倒不是他拍一下有多疼,而是疹子又痒又痛实在钻心,还不能用手去挠,挠发炎了会留疤。年轻女孩子,谁愿意身上留疤。

“别挠,我帮你擦点药。”叶小舷主动承担了护士的活儿。护士把药水送来以后,他拿药棉一点点替喵子擦在身上。

“你在这里住两天,还是回家?”叶小舷明知道喵子肯定想回家,还是问了她一句。

“回家,我不喜欢住这里,无聊死了。”

药水擦好以后,喵子就换掉身上的病号服,让叶小舷替她办理出院手续。叶小舷想得周到,不知道从哪里给她找了一条超大的丝巾,让她围上挡住脸。春天空气里花粉多,最是容易引发过敏的季节。

喵子于是像个阿拉伯女人,用丝巾把头和脸裹得严严实实,脸上也有疹子,不能吹风不能被太阳晒,忍着痒痛,喵子钻进叶小舷车里,让他带自己回家,能多快就多快。

李家人全上班上学去了,家里只剩保姆,喵子一回家就往自己房间跑,等叶小舷和保姆交代好事情,提着一大堆药上楼来的时候,喵子已经把身上衣服脱了趴在床上。疹子被衣服反复摩擦还不能挠,那滋味难受至极。

“这几天你要控制饮食,我让保姆给你煮了粥,一会儿你吃了粥再吃药。”叶小舷在喵子床边坐下,手轻抚着喵子的背,她一定是偷偷挠了,背上的疹子已经连成一大片一大片。

喵子半天没说话,眼睛噙着泪花,扭头看叶小舷,“全身痒痒,还疼。”

楚楚可怜的表情,叶小舷看在眼里心都化了,把药水晃均匀了,给她往身上涂抹。药水里有薄荷,清凉止痒,全身涂遍了,她才好受了点。

“知道疼以后就控制自己的嘴,别什么都往肚子里塞。”

喵子手指轻轻描画着他诱人的唇线,眼睛尽是迷醉。叶小舷微微笑着,俯身吻了吻她。

整整三天,喵子身上的红疹子才全部退了下去,其间,齐老太太来探望过她一次,见她病情减轻,很是欣慰。

“过几天我要回福建老家祭祖,想顺道去杭州看看齐兑,给他捎点东西。”齐老太太早就有此打算,但是老伴儿一直没同意让他去看外孙子,说是齐兑刚下部队,她这么大张旗鼓去看影响不好。

喵子灵机一动,赶忙说:“我还没去过福建呢,我跟您一起去吧,我们清明节放假,正好有时间。”

齐老太太哪知道这丫头盘什么心思,以为她只是贪玩,想跟自己去福建逛逛,笑说:“你身体还没好,哪能出去折腾,你父母和叶家二小子不会同意你出去的。”

“我都是大人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他们管不着。齐姥姥,我这两天在家里待着可闷了,你就让我出去透透气吧。”喵子很有眼力见儿地撒娇,跟老太太磨。

“你能去啊?”

“能去。”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能去,喵子撸起袖子给齐老太太看她胳膊,“疹子都消下去了,我肠胃也恢复了,大不了我跟您出去什么东西都不乱吃,您就让我去吧。”

齐老太太本来就疼这丫头,又见她因为自己的原因白遭了一场罪,心里不落忍,当即便答应了她的请求,安排出京的行程。老头子反对也没用,这回她要自己安排一切。

喵子兴高采烈为即将到来的出行做准备,她不仅找老师多请了两天假,还跟叶小舷报备了行程。

叶小舷听说她要和齐老太太一起去福建祭祖,猜到她贪玩还是其次的,想调查齐兑的身世才是真正目的,叮嘱她小心饮食、及时增减衣服,此外没再多话。

“小船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么么哒。”喵子知道他这是答应了,搂着他亲了又亲。习惯了去哪儿都告诉对方,这不仅仅是一种尊重,也是爱的体现,不叫对方为自己担心。

叶小舷宠溺地看着喵子,轻抚她头发,“玩够了早点回来,清明一过你生日就到了,二十岁,给你好好办一次吧。”

陪她过了六次生日,十八岁的成人礼她家里人给她办了,二十岁是她第二个整生日,也是特殊日子,他想给她办个隆重点的生日Party。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了,我不喜欢太热闹。”喵子对过生日这种事并不很热衷,只要两个人感情好,每天都能过成纪念日。

“我来安排,会让你满意的。”叶小舷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想,怎么给喵子过二十岁生日。过了二十岁,她就够法定婚龄,能结婚了。

喵子的心已经飞了,两天后,她陪着齐老太太去南苑机场搭乘专机飞福建龙岩,老太太是祖籍龙岩的客家人,已经去世的长辈都葬在那里。

首长夫人出行,陪同人员自然不会少,老爷子特意安排他的二秘带队,负责老伴儿和喵子整个行程。除了二秘和保健医生和护士,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随行,听说是中央警卫团训练有素的军官。

老太太上了飞机就打盹儿,喵子闲着无聊,玩腻了手机,想找人聊聊天,二秘是四五十岁的大叔,和他多半话不投机,保健医生和护士坐位靠后,也是靠不到边,只有那一男一女坐得离她还近点儿。

两人气质很好,男帅女美,就是都太严肃了,不苟言笑似的,喵子看了他们好几眼,他们都目不斜视,大概是执行任务随时待命,飞机飞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他俩交谈。

“姐姐,我们打牌吧。”喵子主动和他俩说话。女人看了喵子一眼,微微笑道;“我们有纪律,执行警卫任务的时候不能分心。”

“飞机上怕什么,又不会有人劫机。活动活动嘛,老坐着多累啊。”喵子坐直了伸个懒腰,见女人不搭理自己,又问坐在她身旁的男人,“小哥哥,你打不打牌?”

“对不起,没兴趣。”男人冷冷的目光平视着前方,看也不看喵子一眼。

这家伙看不出来还是个刺儿头呢,比齐兑对人还冷,喵子讨了个没趣,只得灰溜溜把身子窝回座位里。余光瞥见女人似乎在冷笑,猜想她大概是看到自己碰了一鼻子灰幸灾乐祸。从这个细节,喵子判断,这女的多半对那男的有意思。

就这样坐到快中午,机组人员准备的飞机餐相当丰盛,喵子招手叫男人,她已经从二秘那里知道他叫冉非。

“冉非,你来一下。”

冉非听到她叫自己名字,眉头微展,起先是有些惊讶,紧跟着有些好奇,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有什么事?”

喵子故意指着餐盘里的油焖大对虾,对他说:“我想吃虾,你给我剥两只。”

“什么?”冉非有点来气,这丫头什么意思,把自己当佣人了?首长夫人对人都客客气气,从没这么使唤人,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凭什么这么不尊重人?

“我不喜欢吃虾壳,你帮我剥两只吧。”喵子冲他眨巴眼睛。她平常不会随便使唤人,但冉非之前冷淡的态度有点惹到了她,一上飞机他就对自己横眉冷对,好像自己欠了他钱一样。

冉非更来气了,虽然这小姑娘是首长家亲戚,也不该这么颐指气使。修养让他忍住怒火,刚要拂袖而去,慈眉善目的齐老太太在一旁说,“你帮她剥两只吧,喵丫头从小家里宠惯了,吃虾都要别人剥好了她才吃。”

老太太发了话,冉非没办法,只得在喵子身边坐下动手剥虾。

冉非出身军旅世家,父辈也都是军内高官,在警卫团服役不过是过渡,之后他就会去总参,哪知道最后一次执行警卫任务,竟叫他遇上喵子这个难缠的主儿。

娇生惯养的女孩,他不是没遇到过,可不管多娇气的女孩,到了他面前,都是服服帖帖的,喵子的公主病这么严重,不治她一回她就不知道厉害。

两只虾都剥好了,冉非把虾夹到喵子碗里,体贴地说:“够不够?不够再给你剥两只。”

喵子哪里知道他暗中使坏,夹起大虾仁就往嘴里送,才吃了一口,她就被辛辣的芥末味冲得差点把嘴里的食物吐出来,几秒钟之内涕泪俱下。

吸了半天气,喵子才好不容易把鼻腔里的呛辣之味抑制住,心里直嘀咕,这人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自己不过恶作剧叫他剥两只虾,他就给自己这样的下马威,真没意思,太不好玩了。

齐老太太见喵子辣得眼泪汪汪脸都红了,关切地问:“怎么了,菜太辣了?”喵子摇摇头,“不是,我不小心把芥末酱当沙拉酱了。”

“芥末味儿可冲着呢,你喝点牛奶缓缓。”齐老太太让机组人员给喵子倒热牛奶。喵子把半杯牛奶喝了,听到身旁的男人戏谑的声音,“虾还吃吗?”

不吃了,不吃了,怕了你。喵子不是那种爱和别人杠的性子,遇到这样又冷又硬的主儿,她往往本能地选择避开,从小到大她事事不爱操心,这种不省心的人她没精力去琢磨怎么和对方相处。

冉非见她认怂,心里得意,饶有兴趣观察她,看得出来,这丫头很喜欢吃虾,但也真够倔的,没人给她剥虾她就一口也不吃。

下了飞机以后,喵子寸步不离跟着齐老太太,对冉非和他那个女同事能躲多远躲多远。冉非哪里想到这娇气包是这种怂性子,本想再找机会逗逗她,她这样躲远了,让他多少有些扫兴。

作者有话要说:又来了一个小哥哥,喵子躲他远远的。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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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7 章

福建的天气比北京热,也比北京湿润,从机场到齐老太太家乡还要坐两个多小时的汽车,来接他们的是两辆豪华商务车,正是中午的时候,车里人都困了,喵子的上下眼皮子也直打架,忍不了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齐老太太睡着了打呼噜,喵子睡着了则是没规矩,车开上盘山公路,脑袋跟着车的转向东倒西歪,冉非扭头看了她一眼,睡相这么难看,也不怕醒了头晕。

走到喵子身边,冉非把她挂在耳朵上的耳机取下来,怕弄醒她,小心翼翼把她身体放倒在座位上,让她能睡舒服一点,不要扭到了脖子。这丫头虽然公主病又怂,到底是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他得确保她不出任何闪失。

皮肤倒是很好,冉非冷冷瞥了喵子一眼,他是个会看女人的人,见过的女人不少,但皮肤比得上喵子的没几个,真正的牛奶肌,又白又嫩,可一看也是个不操心的主儿,睡得鞋掉了一只都不知道。

好人做到底,冉非索性把喵子脚上另一只鞋也给脱了下来,和之前那只一起摆在她座位下方。

喵子在梦里见到齐兑,他还是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抱着他妈妈的腿哭成个泪人儿,那么小的年纪,那么情真意切地想妈妈,让喵子在梦里也想哇哇大哭,小阿姨怎么年纪轻轻就去了呢,剩齐兑成了孤儿,多可怜。

“梦见什么了,哭成这样?”齐老太太被吵醒了,和车里其他人一样好奇地看着喵子。

喵子这才醒过来,感觉脸上有泪水,手一抹才发现自己真哭了,坐起来对齐老太太说:“梦见小阿姨了,还有小哥,小哥才三四岁,抱着小阿姨的腿哭,让妈妈不要走。”

这话把齐老太太给说崩溃了,老太太哭得泪如雨下,喵子赶忙安慰老太太,拿纸巾给她擦眼泪。

冉非冷眼看着她,要不是你把梦里的煽情话告诉老太太,何至于勾出老太太的丧女之痛,这会子充好人有什么用。

车开到老太太家乡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一行人被安排住进了当地的特色民居土楼里,齐老太太此时已经控制住了情绪,回到家乡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告诉喵子,她就是在这样的土楼里长大的。

喵子从来没亲眼见过土楼,被它的雄伟高大震撼到了,土楼外面是一个样,里面又是另一重天地,喵子看到一层层楼上挂着红灯笼,心想这里到了晚上一定很美。

“我们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上坟。”齐老太太给喵子讲她小时候在家乡的经历,喵子听得津津有味。

一行共有七人,二秘本着节俭的原则,住宿安排得很妥帖,医生护士都是女性,她俩住一间,二秘自己和冉非住一间,剩下的三位女士一人一间。喵子原本想和齐老太太住一间,但齐老太太说自己睡觉爱打呼噜,怕吵着喵子睡觉,让喵子自己住一间。

各人领了钥匙回房间休整,喵子坐一天飞机汽车身上早乏了,洗了澡之后才感觉神清气爽。走到廊上看到有个男人抽烟的侧影,看着像是冉非,忍不住去说他:“唉你,能不能不要抽烟,没见这里都是木结构,你乱丢烟头万一引起火灾怎么办?”

这丫头不怂的时候还挺牙尖嘴利,冉非莞尔一笑,把手里的烟掐灭了,在地上踩了又踩,“谢谢你提醒。”喵子见他跟自己笑,倒有些意外,这个冰山面瘫脸,原来他会笑,可他笑得一点也不好看,乍一看跟哭似的。

“抽烟有什么好,身上一股烟味不说,还有害健康。”喵子嘀咕着,看到楼下的小孩丢沙包玩,跑下楼加入他们。

喵子是那种很能适应环境的人,不管到什么地方,她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她感兴趣的事,和孩子们玩了一会儿沙包之后,她又跑去看土楼里的老太太们绣花。这里的刺绣虽然比不上苏绣、湘绣那么出名,绣出来的图样也是很精致有趣的,喵子看着喜欢,从老太太那里买了一块绣好的桌垫准备拿回去当鼠标垫。

老太太没有微信和支付宝,喵子出来没带现金,灵机一动,抬头叫冉非,“你身上有没有现金,借我点钱,回头微信转给你。”

冉非听到喵子在楼下冲自己叫,下楼来找她,替她付了钱。喵子又多拿了一块刺绣给他,说是给他的谢礼。

“我花钱给自己买谢礼,你怎么这么会安排?”冉非啼笑皆非,他对这种民间手工艺品一点也不感兴趣,好东西北京多得是,不是非得到这种地方来买。

“加微信我把钱还你。”喵子拿出手机。

“算了吧。”冉非语气淡淡的。

喵子不知道他这句算了,是说还钱还是说加微信,瞬间有些悻悻的,有什么了不起,当谁稀罕加你微信。冉非没注意她的小情绪,掏出手机扫她微信二维码,和她加了好友。

“不用还了,也没多少钱。”

“那可不行,我怎么能随便占你便宜呢。”

喵子执着地给冉非发了个红包。冉非耸耸肩,把红包收下了。

土楼到了夜晚被一层层挂的红灯笼照得灯火通明,喵子吃了饭,坐在二楼的围栏边上赏月,打电话给叶小舷。

“小船,这里到了晚上特别美,要是你也在就好了,我们一起赏月。”喵子看着天边的月亮,虽然不是满月,但月光很美,让她想起远方的爱人。

“我看到你发的照片了,玩得还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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