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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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飒的未接电话有两个,最后她也没打了,发了条短信问“唐总?”

唐其琛这才回了一句“没事。”

下班的时候被工作耽搁住了,几个负责人都在唐其琛办公室议事,陈飒在一旁频频看手机,柯礼问了一句,才这么把吃饭的事儿给告诉了唐其琛。其实应酬饭局在陈飒部门司空见惯,并不值一提,陈飒那时候都没太放在心上。但唐其琛听了后,打断正在发言的技术工程师,问陈飒“和谁吃饭?”

陈飒愣了下,才答“温以宁去谈代言的事了。”

唐其琛静着一张脸,当时没再说什么,抬了下手示意技术员继续。不到一分钟,他又给打断,说到此为止,明天再继续。安蓝的团队就那么些人,好几个跟柯礼的关系不错,打听了一圈就套出了地址。

从病房出来,老陈在走道上等他,对他说“你放心,我晚上就在这里,我亲自盯着,有事儿就给你电话。”

老陈这人诚恳靠谱,极讲医德。唐其琛拍拍他的肩,多的话不必说。他从诊所出来,又给陈飒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让温以宁这两天在家歇着。陈飒带着笑,不痛不痒地刺了句“让您亲自请假的人,这是头一个。”

唐其琛声音淡“挂了。”

“都到这个位置了,带的什么猪脑团队?唐总,公司如果非要指定代言人,这工作我没法儿接。您另请高明。”陈飒的态度是异常坚决,说完就把电话给掐断。

坐了没两分钟,手机又响,这回是傅西平。

“公司还是家里?”那头直接问。

“有事?”

傅西平说了几句,丢了个地址,“过来吗?”

“来。”唐其琛打了左转向,渐渐并入车流中。

西闸路上的这家俱乐部是傅西平一亲戚开的,傅西平在这儿有自己的包间,唐其琛到的时候,安蓝正跟人玩骰子,四五个围着一桌,笑声跟铃铛一样。唐其琛拨开人,直接把安蓝叫了出来。

“你拽我干什么,你拽疼我了!”安蓝今天格外不配合,扒拉着唐其琛的手。

两人在小厅站定,傅西平早就看出了情势不对,后脚也跟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你俩给人看笑话是不是?”

唐其琛肃着脸,看向安蓝“你今天干的那叫什么事?”

安蓝当仁不让地回“我做什么了我?”

“有意思么?人家没招你惹你,犯得上吗?嗯?”唐其琛克制着语气,但眉眼神色之间不讲丝毫温情。

安蓝扬着下巴,姿态撑在那儿像一只不服输的孔雀,“人家跟你非亲非故,你犯得上这么为她出头吗?”

听到这里,唐其琛反而冷淡下来,以一种理智平静的语气说“安安,没必要。一个合同而已,你愿意就签,不愿意就不签。这事儿你不用考虑谁,我从来不勉强。你想知道什么,想证明什么,都没必要做这么幼稚的举动。”

安蓝还镇定着,情绪敛在眼里,眸色都亮了几分,她说“老钟请她吃个饭,从来没有强迫。她愿意吃就吃,不愿意就不吃。怎么转个身又朝你诉苦来了?有没有点业务素养?”

以牙还牙地把他之前的话给刺回去,伶牙俐齿态度也是没有半分妥协。唐其琛这一刻是真有了怒气,他走前一步,双手按住安蓝的肩膀,直接把人给按在了沙发上坐着。

“听不听得懂我的话?你什么身份,做事之前就不过过脑子?一公众人物,多少双眼睛盯着?这要是曝到媒体那边,给你扣个耍大牌的帽子就高兴了?”唐其琛冷笑一声,“这些年你都养了些什么人在身边?”

安蓝不以为意,“我怕?”

“你不怕。”唐其琛睨她一眼道“那是因为你吃定她不会说。但我给你提个醒,她身后是陈飒,陈飒这人要做什么,谁都拦不住。你跟陈飒对着干,你掂量掂量,她要跟你玩儿,你讨不到便宜,说到底还是你吃亏。值不值得?嗯?”

都是名利场上混迹了一身本事的人,赌气归赌气,但心里还是嵌了一块明镜。安蓝的心思唐其琛早就揣了个透,人情世故大都如此,吃软怕硬,搁哪儿都一样。

安蓝被这番话给刺着了,绕了一圈子就为一句话,缠绕憋屈梗在心底的一句话。她横了心,索性问出口“温以宁是你什么人?”

唐其琛一听便明白。稍早时候给那位姓钟的回的话,一定被转告给了安蓝。最烧心的就是“我的人”那三个字。安蓝喜欢唐其琛这么多年,纵使从未得他一句肯定的回答,但他对自己的好,那也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安蓝演艺事业繁忙,不能尽心经营这段有可能的感情,是她最大的遗憾。

当然她也明白,这些年,唐其琛不是没有过合适的对象,景安阳曾给他介绍过一位中学老师,教语文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正儿八经的书香世家。女孩儿也知书达理,长得很有气质。唐其琛工作再忙,也抽空去相了这次亲,也试着接触了一阵。但不到一个月,这事儿就无声无息地画上了句号。

是女方提出的,说唐其琛工作太忙,自己希望有人陪。

其实只是个体面的台阶。真实原因很主观,唐其琛这种男人,相貌气度没得挑,待人接物绅士有礼。但就是太过面面俱到,反而显得冷淡寡情。浮于表面的完美固然好,但女人找一个知冷知热的,才最重要。

就这么一次,之后唐其琛再也没有过主动结交女伴的时候了。安蓝当时心里还庆幸,哪怕傅西平早就告诫过她一句话——“安安,其琛如果真想跟你有什么,那早就把你办了。”

安蓝也不是不知世事人情的傻白甜女人,这个道理她又何尝不知。安家和唐家本就有错综复杂的利益往来,一个圈里混着,不管政商工农,大都经脉相通,这里面关系网密,唐其琛和她、她家就断不了。

人大抵如此,得不到的,也不想让别人得到。安蓝就没见过唐其琛为了谁而跟她对峙。这是头一回,一回就够了,够叫人伤心了。

不过唐其琛当时说的那句“再动我的人你就试试看”多半是站在亚汇集团的角度,为他做事,用不着受谁的委屈,但情绪到了那个点,说出来就是为温以宁撑腰的意味。

唐其琛听了安蓝的质问,安静了很久。他看着她,眸子里的愠色隐隐。连一旁的傅西平都屏息住,不敢再劝。

片刻,唐其琛说“我要是真去追一个女人,还能让你这么欺负她?”

说完,他转身走出小厅,门一拉开,外厅的喧闹热烈蜂拥入场。安蓝怔在原地,像是被这波声浪给定住了穴位。她似懂非懂,或许是根本不想懂。傅西平沉默地拍了拍她的肩,轻松着声调说“跟你其琛哥还能吵上啊?乖了啊,回头让这老王八给你道个歉。”

今晚这闹剧圆的不够舒坦。傅西平看着唐其琛远去的背影,那句话他是听明白了——这老男人是真动了心思了。

唐其琛从俱乐部出来,踏入倒春寒的凉夜里,他下车的时候外套就没穿上,这会儿往车里一坐,周身回了暖,才觉得外面真是冷的不行。手机上有两条微信提示,是老陈十五分钟前发的。

陈医生说“这姑娘又烧起来了,你要不要跟她家里人说说?”

唐其琛回了句话“我过来。”

来回折腾这一路已经是凌晨一点。老陈见到他的时候,特别操心地指了指“怎么不穿外套?回头受了寒,胃疼起来有你挨的。”

唐其琛就穿了一件雾霭蓝的衬衫。这个颜色挑皮肤,黄了黑了就显得土。不过唐其琛肤色好,撑得起,远远走过来,衬衫下摆掩进皮带,一双腿走起来赏心悦目。他没接老陈这话,只问“人怎么样了?”

“我给她又做了几项检查,还照了个片,肺部有感染,急性肺炎,人烧得厉害,药我加了剂量,再观察。”老陈看他一眼,“这么晚还过来,真的只是同事?”

唐其琛没答。

老陈笑眯眯地拍了拍他肩,“也不小了,有合适的就是好事。”

唐其琛失笑,“别瞎猜,好好治病。”

温以宁醒来的时候是早上,她看了眼陌生的环境,下意识地去摸手机。护士拿着棉签进来,“哟,醒了呀。别乱动啊,我还没给你拔针的。”

温以宁捋了捋耳边的碎头发,身子虚的很。记忆慢半拍地跟上了节奏,记起是唐其琛把她送这儿来的。护士给她拔针,低着脑袋给她扯胶带,说“烧退了,你肺炎呢,回去好好养。来,按住这儿。按五分钟。”

温以宁照做,说谢谢。

“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啊,一晚上都守在这儿。”护士笑着说“你睡着的时候,他进来看过好几趟呢。”

温以宁愣了愣,门又被推开,小护士回头一看,“呵,您好。”

唐其琛点了下头,看向温以宁,问护士“她烧退了?”

“退了,不放心的话可以住两天院。回家自个儿休息也行。”护士拿着空药瓶出去了。

唐其琛走到病床边,“你休息,陈飒那边我打了招呼。”

温以宁看他一眼,又看看这病房,“谢谢你送我看医生,到时候我把住院的钱转给你。”

她是真客气,唐其琛自然也不会假正经,推辞来推辞去的,倒显得心虚。于是点点头,“随你。”

温以宁坐直了些,掀开被子想下床。唐其琛没劝阻,只说“老陈是我朋友,他帮你看过了,没大事,消消炎,回去躺两天别再受寒。”

“我,我去问问看,我想出院。”她昨晚那一喝,浑身酒味儿过了夜,黏糊在身上极不舒服。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没大碍了,就想回去换身干净衣裳。

正出神,唐其琛忽然说“想出就出,不用问医生了,老陈那边我都问过了。走,我送你。”

春光三月,只要是个晴天,温度和空气都变得不一样了。十点光景,连阳光都是新鲜的。走到户外时,温以宁抬手遮了遮眼睛。唐其琛开的那辆路虎停在最近的地方,上到车里,能看见车窗玻璃上随着阳光轻扬的微尘。

温以宁没拒绝他的好意,身体确实不适,实在没力气折腾这些。

老陈那儿有个他自己休息的小房间,备的东西简单干净,唐其琛就凑合着休息了一晚。也是奇怪,短短几个小时,睡眠质量竟难得的优质。

车子开上高架,过了早高峰,一路也算顺畅。温以宁靠着椅背,看着窗外晨曦明亮,白皙的皮肤浸在光线里,将轮廓染出了一小圈毛茸茸的光影。等红灯的时候,唐其琛把压在腰后的外套丢在了她身上。

“老陈让你别受寒,我这车的风口保养的时候装了香条,就不开空调了,你拿这个盖盖。”唐其琛说得四平八稳,没有半点别的情绪。不殷勤,不假好人,还是那样温淡的模样。说完就打开电台,调到新闻频道听起了简讯。

温以宁拽紧了他的衣服,领口是正对她鼻间的,男士淡香水和着一种很好闻的松木味,慢慢袭入而来。

两人之间,哪怕是几年之前还好着时,都甚少有过如此恒温的瞬间。

温以宁侧过头,看着正开车的男人,唐其琛察觉目光,也往她这边转过来,四目相对,轻轻一碰,谁都没有慌乱和躲避。半秒交会又挪开,唐其琛开车看路,但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温以宁的手机就是这时候响起来的。她拿起一看,是江连雪。

江连雪这人纵横牌桌数年,跟钉在上头的一样,别说平常,逢年过节她都不会主动给女儿打个电话。温以宁按了接听,几句之后,眉头皱了皱,“什么?你来上海了?行行行,你找个地方待着,好,你就在麦当劳等我,我现在打车过来。”

电话挂断,温以宁说“不用送我回去了,我就在前边儿下车。”

唐其琛没减速,问“要去高铁站?”

“啊。对。我妈妈从老家过来了。”

“坐着,我送你。”

温以宁愣了下。唐其琛已经变道走了左边。

从这里过去近二十公里,江连雪等了半小时多已经不太耐烦。一见到温以宁,免不得几声抱怨“昨晚你电话一直打不通,干什么去了?”

温以宁还想问她怎么突然来上海了,江连雪就把最重的那袋行李往她手上一推,“先帮我拿会儿,拎死我了。”

东西沉,温以宁还病着,猛地一提特别费劲,人都跟着往前栽了栽。唐其琛停好车往这边走,走近了,直接把东西从她手上接了过来。他拎得轻松,就这么拽在手里,然后对江连雪微微颔首算是招呼。

江连雪眼神起了疑,在两人之间溜了溜,仿佛知道为什么昨晚温以宁的电话始终打不通了。

唐其琛站在哪里都是姿态出众的,身高撑得起气质,整个人立在阳光里,很应景于一句诗词——不是逢人苦誉君,亦狂亦侠亦温文。

出于礼节,唐其琛对江连雪说“伯母你好。”

江连雪含着笑说“伯母?叫姐,叫姐比较合适。你多大了?”

唐其琛大概是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伯母”把江连雪叫老了,另外一个意思,他唐其琛也没有那么年轻。

唐其琛的神情极其克制,嘴角轻轻扯了个半尴不尬的弧,对江连雪回答说“……34。”

而一旁的温以宁,早已转过头去看别处,嘴角忍着笑,不想让他瞧见。

☆、一院春风意(5)

一院春风意(5)

江连雪这话除了调侃的成分, 也还是有那么些可信度的。

她本就是个美人胚子,肤白身细, 有的人就是老天爷赏饭, 无论生活有多艰辛困苦,无论岁月几多辗转,就算被柴米油盐绊住了脚步, 容貌依然能扛能打。江连雪虽然没什么钱,但出门在外一身行头,也搭配得足够精神, 她还戴了一副墨镜,脖颈一扬,温以宁搁她边上就像个丫鬟。

温以宁扯了把她的手,提醒道“别乱说话,这是我公司领导。”

江连雪眼神愈发怪异,摘了墨镜,眉头紧蹙, 表情似是在说待会收拾你。

唐其琛把人送回住处,自己就赶回集团了。江连雪看着这房子, 满眼都是嫌弃, “这么大点地方,还跟人合租, 客厅还没家里一个卧室大。”

“能比吗, 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温以宁把她行李放到自己房里,没力气了, 直接坐在床上休息。

“多少钱一个月?”

“两千。”

“我觉得你脑子真的是抽筋了,挤这小破屋,有什么好的。”

温以宁被嚷得头疼,打断她的喋喋不休,“你能让我休息会吗?我才从医院出来。”

江连雪走到床边,“你又怎么了?”

“肺炎。”温以宁往床头坐直了些,看着她“你怎么突然来上海?”

“你不回来看我,还不让我来看你了?”江连雪挑挑眉,挨着床沿坐下。

温以宁压根不信。

江连雪嗜赌如命,但还算有分寸,没有迷失心智大赌豪赌,做出借高|利贷卖女儿的蠢事。她就好这口麻将,那张四四方方的牌桌消耗了她大部分的元气。温以宁的童年记忆,充斥着稀里哗啦的搓牌声和父母的争吵声。她就把门关的紧紧,带着温以安钻进被窝,自己大声给妹妹讲童话故事。讲睡美人,讲七个小矮人,讲人鱼公主,每每讲到“公主和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外头的争执声也差不多平息。

那是很多年前的记忆了。

江连雪环顾了一圈卧室,平静地说“我来大城市转转,你不用管我,上你的班。”

温以宁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哑着嗓儿说“我也没打算管你。”

江连雪笑着伸手往她脑门儿上弹,“你个没良心的。”

温以宁偏头躲开,眼里也沁着笑意,佯装凶状,“别摸我,病着呢。”

——

唐其琛到公司时,工程部的一个技术讨论会已经延迟了半小时。他走进来,“抱歉,有事耽搁了。尽量简化流程,资料上有的内容不上会,直接说问题。”

柯礼给他拉开椅子,把会议资料摊开至他面前。秘书走进来,把热水杯轻轻搁下。工程师们纷纷发言,技术问题、资金供给、材料渠道,总结下来,哪个方面都有需要解决的。每一个难题,唐其琛都当场给了回复,并且落实到具体的对接人。

他开会的时候甚少打官腔和下指令。多数时候都是以解决问题为主。下面做事的人最为乐意参加唐其琛主持的会议。临近十二点才散会,唐其琛没时间休息,人事部呈上来的薪酬体系设计方案也等着他的审批意见。回到办公室,柯礼让秘书把唐其琛的水杯添满,还给放了几颗枸杞和甘草进去。

“唐总,先吃饭。”柯礼说“一点您还要会客,这么一忙,饭还是要吃的。”

唐其琛看了看时间,合上文件,“不出去了,简单点。”

秘书送来了盒饭,两个男人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边吃边聊。柯礼问了句“唐总,智能系列代言人的事,还需要跟进吗?”

唐其琛把辣椒拣到一旁,扒拉了两口米饭下咽才问“陈飒什么态度?”

“她本来就不太想跟这件事,这次正好,借着由头更不会插手了。”柯礼汇报说“董事会的那几位,跟安董事长关系匪浅,我们手上还有项目在与安氏合作,于公于私,也是想在安董面前搭把关系。”

唐其琛又何尝不知。人情往来,互利共赢,大家心知肚明。安蓝小打小闹使性子,多半是私心。那晚虽是谈的不欢而散,但要说翻脸、老死不相往来,也是不可能的事。自小到大的交情撇在一边不说,唐其琛有他自己的考虑。

“陈飒不愿意去就不去,让王副总处理。”唐其琛说“看安安那边还有什么要求,随她心意。”

柯礼应道“我明白。”

唐其琛这是主动给了个台阶,安蓝自然不会再装腔拿势,第二天,续约生效的合同就工工整整地放在了他办公桌上。本以为事情到此告一段落,但之后起了个小插曲。当天下午,安蓝竟发了一条微博——

“明年还是你,岁岁年年都是你~[笑脸][羞涩][玫瑰]”

并艾特了亚汇集团的官微号以及唐其琛的私人号。配图倒正常,是智能系列的产品宣传照。

安蓝的微博号一般都由经纪人打理,发什么,怎么发,那都是公司有运作安排的。大部分都是剧照和硬广,半个月左右来一条自拍与粉丝互动。今天这条微博的内容乍一看就是个硬广宣传,但后边儿跟的那三个表情却让人遐想。羞答答的玫瑰红了脸,再艾特了唐其琛。唐其琛的微博号基本是个废的,唯一的两条还是三年前转载的两篇人大会议上关于土地改革的文章。关注0,粉丝10,十个都是僵尸粉。

那时候顺手取了个名儿,叫“小糖人”。

众粉丝路人顺着这个号一扒,热门评论里有这么几条粉丝点赞数颇高

“望周知,小糖人就是亚汇集团的ceo,唐其琛。”

“上次被爆料的那个潜规则老总,看来也不是空穴来风,和娱乐圈关系是挺好的嘛[微笑][狗头]”

“正常的工作宣传广告图,造谣者死马,请关注安蓝主演的《华章》定档6月1日。”

这事儿没有闹出什么大风波,但像是故意露出蛛丝马迹让人猜测。唐其琛很少上网,还是柯礼跟他提了一句。唐其琛看了眼微博,也不跟安蓝求证,一通电话打给了陈飒。一小时后,那个叫“小糖人”的微博号就被注销,点进去便是查无此人。而那几条带节奏的爆料热评,也被平台给删了帖。

周四这天晚上,唐其琛回九间堂吃了个饭。唐老爷子去香港参加一个慈善晚会,唐凛带着几个博士生去北京的一个学术论坛做嘉宾。家里就剩景安阳。唐其琛进食不言,慢嚼细咽,倒是景安阳心里装了事儿,时不时地看儿子一眼。

唐其琛被她看笑了,放下碗筷,“您看我一晚上了,怎么,我是整容了?”

景安阳不理他这声调侃,既然起了个头,也就不藏着掩着了,她问“你和安安究竟怎么回事儿?前几天我碰见你安伯父,我听的出来,他话里有深意,是不是你欺负安安了?”

唐其琛神色微挑,“安伯父怎么说?”

“说安安跟着你们一块儿长大,把你当家人,她不懂事的时候,让你别介意,多包涵。”景安阳一想起都觉得不对劲,“你肯定欺负她了。”

唐其琛笑了下,“她还告状。”

“别笑。”景安阳皱着眉头说“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拎不清楚呢?为了个外人,跟自己人置什么气!”

唐其琛的笑意敛了一半,平静问“谁告诉您的。”

“你那天晚上和安安起争执的动静那么大,我想不知道都难。”景安阳干脆直接说了“你公司的人就这么金贵?求人办事,去吃个饭都不行了?你还在这儿出什么头?”

另一半的笑意也敛了起来,唐其琛问“她做错事了还不能说?”

“不能。”景安阳正了正脸色,“你不能为了别的女人去跟安安为难。”

“不管男人女人,谁碰到这种蠢事,我都一视同仁。”唐其琛也没服这个软,嘴角微抿,下颚的线条拉紧了些,他问“妈,您到底想说什么?”

景安阳问“你是不是对那女孩儿有意思?”

静了两秒,唐其琛竟无奈地笑了起来,“这就叫有意思?”

景安阳不置可否。

他的神情反倒放松了下来,心里的想法一点一点地聚拢,某种感知愈发清晰。唐其琛忽然起了念头,皱眉问“妈,我要是结婚,就不能和别的对象了?”

景安阳神色动了动,似是考虑了一会,说“那倒不至于。我就是觉得,有合适的就在身边,有什么不好?你工作忙,安安工作也忙。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她那娱乐圈的工作,但她做得这么出色,一定是有分寸的。唐家和安家的联系也不是一朝一日,这十几年的合作都这么过来的,亲上加亲,对你也有帮助。”

这话说得很客观,也是这么个道理。唐其琛深谙其中牵扯,没有执反对意见。他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复杂太严肃,一码归一码,感情是感情,他心里有数。但对着母亲,有些话不能说太深,老太太在家太闲,事事顺遂,就只记挂着这些儿女情长了。

唐其琛调侃了一句“您也说了,她一明星全年没休息,真结了婚,在一起也没个几天,您还想不想抱孙子了?”

这话正中红心。景安阳还真犹豫了几秒,但态度依然坚持“你就给我贫,要就真给我领个儿媳妇回来,生个孙女儿给我,我也烦念叨,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唐其琛笑了下,眉目清隽,眼角勾出的弧度是往上翘着的。

景安阳没被他忽悠住,认真道“唐耀是个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我都以为他会死在美国,没想到还真混了出来。他的明耀科创,在国外声名大噪,现在回国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唐其琛坐在餐桌前,低头吹凉保姆刚给他盛的一碗汤。

他没说话。

“你一直在提的产能结构升级和改革,想往人工智能以及航天领域的分子材料上发展,董事会上迟迟没有通过。我听你爷爷的口气,呵。”景安阳不屑且冷傲,看向唐其琛时,眼神是认真且郑重的。

“这是唐耀的根基,他靠这个博取你爷爷的青睐,进入亚汇集团的董事会,也不是没有可能。”

唐其琛慢条斯理地喝完这碗汤,才放下碗勺说“随意。”

“你心里有数就行。”景安阳不再多说,未雨绸缪总是好的。她把话题正了过来,不高兴地敲了敲桌面“回答我的问题。”

唐其琛挑了挑眉,“嗯?”

“你为了一女员工跟安安翻脸,你什么意思?”

唐其琛笑了起来,方才的沉闷气氛一扫而空,他的眼廓是温润的,重新拾起的笑容如沐春风,“我这还没做什么,您就这么紧张了。我要真想有点意思,您是不打算让我进这家门了吗?”

景安阳一时拿捏不准,索性负气道“对,就不让进。”

唐其琛握着勺子的手指轻轻一松,瓷勺跌入碟子里,清脆一响。

他淡声说“那我就陪她。”

——

温以宁本只请了两天假,但陈飒说她不必急着回来上班,多休息两天。考虑到江连雪在这儿,母女俩的关系虽然一般,但到底是彼此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温以宁还是想带她转转。

温以宁陪她去逛街,江连雪的衣服都不贵,但胜在会搭配,十块钱一条的丝巾,系她脖子上也是画龙点睛的。她把人往商场里领。没挑贵的,大众品牌里给她买了两件。一件素,一件是个民族风的花袍子。穿江连雪身上是真好看。

出了商场,江连雪还在喋喋不休地怪责“我都说了不要了,你买什么买,还偷偷刷卡,你卡多啊!还不是要还信|用卡。”

温以宁瞥她一眼,“要不要给你个喇叭啊。”

“我发现你就会跟我杠,让你往东你往西,让你别买你非要买,让你回老家教书你偏往上海住小破屋。要不是我是你妈,我还以为你那老板是男狐狸精,迷了你的魂!”

温以宁挨了这顿冤枉,心里也不乐意,“什么男狐狸精,你别乱说好吗?这衣服你要不要,不要我就给丢了。”

“怎么不要。”江连雪抱紧纸袋,仰着下巴像一只斗胜的孔雀。

午饭的点,温以宁特意带她去了一个高档的餐厅。这里消费不低,专吃上海特色菜,服务员都穿着青花底的旗袍,曲径通幽跟回到民国似的。陈飒那儿有一堆的卡,时不时的丢几张给温以宁。温以宁挑的都是快过期的,不用也浪费。

点完菜,江连雪打量了眼这地方,“呵,浮夸。”

“吃你的。”温以宁知道她嘴巴毒,但其实眼角眉梢的高兴藏不住,已经饶有兴趣地研究起茶杯上的花纹了。

菜上了一半儿,两人开吃,对话的内容三句不离争论,倒是她们母女俩一贯的风格。就在这时,江连雪抬起头,眼睛一直盯着后面,诶了声,“那人认识你?”

“嗯?”温以宁嚼着丸子,回过头一看,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

朝她走来的,老熟人,高明朗。身边还跟了好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性,看样子也是来用餐的。

走近了,高明朗笑眯眯地打招呼“哟,巧啊,小温。”

温以宁扯了扯嘴角,“高总好。”

“吃饭呐这。”高明朗食指往桌上比了个圈,“好菜啊,这位是?”

“我妈妈。”温以宁答得很冷淡。

高明朗作惊讶状,“哦!年轻!年轻!你像你妈,难怪生得漂亮。”

这话略为不友好,江连雪放下筷子,挂着笑,望着他。

高明朗自来熟,一手搭在温以宁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浪费机会了,我应该把秦君叫来的。”他扭头对着一行同伴提声说“秦君子,认识?最近心情低落,情伤。哎呀,求爱不成,朝思暮想,前两天喝酒的时候还跟我说,几十年没做过少年梦了,那晚做了个激烈的,全是她,见着没,亚汇集团的美女发言人。”

同行的人笑声纷纷,近桌的顾客也往这边打量私语。

温以宁捏着筷子的手指按出了青白色,生生给忍住了。高明朗笑笑,直起了身,走之前又对江连雪说“老姐,你真生了个好女儿,好多男人喜欢她,真的。她对付男人可有一套了,棒。”

说完就招招摇摇,前呼后拥地向他们的包间走去。

安静了好久,周围顾客看热闹的目光才渐渐退去。温以宁默着一张脸,重新拿起筷子,“吃。”

江连雪没动,也跟没事人一样聊了聊“这谁啊?衣服穿得还挺好看啊。”

“我之前公司的领导。”

“哦,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常常给你小鞋穿的高总?”

温以宁低头吃饭,囫囵咽下,没吭声。

“他刚才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江连雪情绪平平,看起来没太多想法。

“没什么,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总,前阵子缠过我,他有老婆孩子,喜欢搞这些。我给拒绝了,他俩关系好,替朋友出气。”温以宁盛了一碗汤给江连雪,“不说这些,吃饭。”

江连雪翘着腿,靠着椅背,忽然站了起来。

“你干嘛去?”温以宁抬头。

人已走出半米,“拉屎。”

江连雪往前走,转过弯,碰到一个服务生,问他“你们厨房在哪?”

“那边。” 服务生手指着左,态度友好,“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不用。”江连雪说。

她进去厨房,又从厨房出来,左手垂在腿间,握着东西紧紧的。高明朗进去的包间就离她们那桌不远。

江连雪手握在门把上,轻轻拧开。同时,有人骤然大声喊道“哎!有刀!她手上拿了刀!”

门被江连雪推开,她走进房间,高朋满座,一桌菜肴美酒,相谈甚欢的男人们笑声不断,唯独高明朗的声音最大“臭|□□,装什么清高,都不知道被她老板睡了多少回了。”

转个头,就瞧见来了不速之客,高明朗不满道“谁让你进来的,走错地儿了!”

江连雪冷笑一声,抬手就把菜刀往桌上狠狠一劈,咚声巨响,是刀刃切进红木桌面的锋利声。她揪着高明朗的头发,狠狠往桌沿一按——

“你个臭傻逼狗东西!恶心死老娘了!”

高明朗被砸得头晕眼花,差点没吐血。待反应过来,这局面已经收拾不了了。温以宁闻声赶来,就看见几个人把江连雪堵在墙上要打她。其实拳头还没挨着,她自己跟个女猛子似的,对人又咬又踹,又撕又扯。

“别打了,别打她!!”温以宁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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