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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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以言语相激道:“事不可做绝,话不可说满。这位兄台敢不敢跟小女子打赌,赌山长见了小女子,定会收下我,还会亲自教导我?”

书生们静了一会,忽地轰然大笑起来。

周菡红脸道:“有什么好笑的?行不行,都由山长说了算。诸位不肯替小女子通传,反而耻笑小女子,算什么大丈夫!若是黎将军在这,他就不会这样,他肯定会替小女子通传的。结果如何,任凭山长自行决定。像尔等这般,不问皂白,一意孤行,只凭常规,就敢妄自替师长回绝于我,真是迂腐之极!”

又是黎将军!

灰衣学子不悦地说道:“姑娘对黎将军推崇如此,可这里是书院,不是西南战场…”

“那还不是一样!一个人行事为人,便可看出他是否拘泥常规、通达权变。你们这些人,不过就是会读几本死书的书呆子罢了,行事死搬硬套。比黎将军差远了。”

田遥一向高傲,这时怒道:“那你回岷州去找黎将军论学好了,不用在这里歪缠。”

周菡气得桃腮嫣红,失了冷静,猛跺脚道:“我一直在恳求你们,谁歪缠了?我偏不回去。就要见山长!你们敢不敢跟我赌,山长见了我定会收下我?若我输了,任凭你们处置;若你们输了,就当着书院所有学生的面,连打自己三个耳光,并承认自己错了!”

田遥傲然道:“怎不敢?赌就…”

话未说完,被黄豆一把捂住嘴,“呜呜”翻白眼。

黄豆重新打量一番周菡,说道:“我们不跟你赌。我们相信你。”

余书生等人听他如此说,都诧异万分。

田遥使劲掰开黄豆的手,朝地上“呸”了一声道:“你信她?我才不信,我就跟她赌了!”

听他如此说,好些个书生都跟着应和,都要跟周菡赌,灰衣学子也在其中。

黄豆嗤笑道:“你们要自取其辱,我犯不着管。”转向周菡。“这位姐姐,刚才小弟没听清。请问姐姐尊姓芳名。小弟帮你去向山长通传。”

周菡对他印象不错,闻言忙谢过他,又道:“姐姐姓周,单名一个菡字。”

说起这个,忍不住就想起当日黎章回她“本将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黎名章是也!”,不禁微笑起来。

黄豆不明白她为何如此表情,心里却“咯噔”一下——姓周?

他瞄向田遥,神色莫名。

田遥也觉得不妙,有些心慌起来;余者众人也都有些忐忑不安。不知这姑娘是什么来头,敢放这样的大话。

周菡命冰儿打开包袱,从里面抽出一轴小小的卷纸,递给黄豆道:“烦请小兄弟将这幅字交给山长。”

黄豆道:“就这样?”

周菡用力点头:“就这样!”

黄豆轻咳了一声,道:“那小弟就去了。请姐姐稍等片刻。”

朝田遥等人丢了个好自为之的眼神,然后就往后山去了。

田遥气得不理他,暗怪他多管闲事。

周菡扫一眼厅中诸人,微微一笑,背着手在厅中踱起方步来,又指着墙上挂的字画跟冰儿品论一番,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弄得众学子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一盏茶的工夫后,黄豆依旧回转前面,刚跨进门槛就叫道:“周姐姐!”

顿时,几十只眼睛唰地转向他,生怕他说山长要见周菡。

周菡也惊喜地迎上前去,问道:“小兄弟,山长是不是要见我?”

黄豆抱歉地笑道:“这个,山长不在。小弟将这字拿给师尊看了。他老人家托我转告姑娘,说这字写得确实很有功力,诗也不错,但书院自有规矩,实在不便收女学生,还望姑娘见谅!”

说完,又将那卷纸递还给她。

田遥等人大大地松了口气,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周菡不乐意了:“你师尊是谁?他怎能代山长做决定呢?”

灰衣学子笑道:“好叫姑娘知晓:这位郑兄弟的师尊是云州大儒黄致远。姑娘便是对在下等人看不入眼,也不应该小觑黄前辈才是。若说这书院还有人能代替山长说话,非这位黄前辈莫属。”

田遥笑道:“姑娘该不会说,黄前辈跟黎将军比,也差远了吧?”

众人再次轰然大笑。

周菡恼羞成怒,娇声喝道:“笑什么?又没见到山长,是何结果尚不能定论。在下就不信了,见一见青山书院的山长就这么难!你们…你们都给我走着瞧!”说到最后,声音都带着哭意。

冰儿慌了,忙叫道:“小姐…”

周菡跺脚道:“咱们走!”

转身气呼呼地冲向大门口。

冰儿也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跟了上去,留下厅中诸人面面相觑。

黄豆心中一动,追出去喊道:“哎!周姐姐——”

院中,周菡早就没影了,一个身穿宝蓝锦袍,面白如玉的少年刚从外边进来,见了他喜悦地叫道:“郑小弟!”

黄豆脸一沉。爱理不理地应了一声,就往门外走。

那宝蓝少年忙问道:“郑小弟可是要回家?在下正好想去拜见郑老爷子和老太太,并向令尊大人致谢。”

黄豆不耐烦地停下脚步道:“姜玮,我家寒门小户,可不敢劳动尊驾前去拜见,我爷爷奶奶可受不起。再说了。小弟眼下要去麦地里薅草,难不成姜兄也要跟着一起去?”

姜玮结巴道:“薅…薅草?郑兄弟,你这么忙啊?”

黄豆冷哼一声道:“不忙吃屁呀!”

说完转身就走,走几步,又回头对姜玮道:“姜兄,你可别贸然去我家。乡下人,那不是从早忙到黑的。你要是去了,还得耗工夫陪着你,又找不出好东西招待你。这不是折腾人么!”

姜玮被这番不留情面的话说得哑口无言,张大嘴巴,眼睁睁地看着他出院下山去了。

灰衣学子从屋里出来,笑道:“怎么,姜兄老是想去郑家,莫不是看上了郑家紫茄?”

姜玮正色道:“休要胡说!”

转身去了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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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周菡,带着冰儿出了书院大门,顺着枝柯遮蔽的青石山道往下走。一路上越想越气,嘀咕几句。又数落几句,不知触动了什么心肠,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抽抽嗒嗒地哭了。

冰儿吓坏了,忙唤道:“小姐…”

见周菡只是落泪,就劝道:“小姐也不用生气。咱们出去打听一下。问明了山长的住处,直接上门拜见不就行了,省得跟这帮酸儒扯不清。”

周菡刚要说话,见迎面上来一位老者,灰白头发和胡须。清瘦的面容,眼神温润,背着手慢慢地顺着青石台阶往山上走,便让到一旁。

待他过了,才对冰儿道:“算了。真要找上门去,被人家拒之门外,那才丢人呢。”

冰儿叫道:“怎么会!”

周菡神情落寞地道:“怎么不会?你听那些人说的话,想必他平日里架子大的很。”

冰儿道:“只要小姐把那幅字让他看了…”

话未说完,周菡就打断她的话:“不用了。我想过了,若是凭着那幅字让他收我,也没意思,我不会再把它拿出来了。我要凭自己的本事进书院。”

冰儿担心地问道:“这能成么?”

周菡懊恼地说道:“本来很容易的事,都怪我自己不小心,暴露了女子身份。”

想一回,气不过,一屁股在道旁的山石上坐下,赌气道:“实在不行就不进了,又不是非要进学。等林队长他们办完了公事,咱们回岷州去。”

冰儿诧异道:“那怎么行呢?咱们大老远的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再说了,小姐既然来了,于情于理都该去拜见山长的。”

周菡叫道:“拜见拜见,你以为人家好想见我么?呜呜…他都不知世上有没有我这个人呢!”

她把头埋在双膝间,失声痛哭起来,好不伤心的模样。

冰儿慌了,一边叫“小姐”,一边四下张望,怕被人看见,却见刚走过去的老人回转身,从上往下定定地打量她们主仆,神情十分疑惑。

冰儿尴尬地对他笑笑,俯身在周菡耳边低声道:“小姐!有人看着呢!”

一语未了,黄豆从山上连蹦带跳地窜下来,顶头撞见那老者,忙停下脚步施礼,叫了声“夫子”,又看见周菡主仆,惊喜道:“你们还没走啊?我正要找你们。周姐姐,我带你见山长…”

周菡霍然站起身,扬起泪脸道:“不用了。我明天再来。”

黄豆诧异地问道:“你不是一心想见山长的么,怎么又不想见了?你那幅字…”

第271章 梦醒

周菡擦了擦眼泪,勉强对黄豆笑了一下,道:“我那幅字不想给人看了。那些人,学问如何不知道,架子倒不小,贬起女人来更是头头是道。我就奇怪了,难道他们都不是女人生的,将来都不娶妻了?我爹常说,学问不分贵贱男女,这世上多的是读了书的糊涂男人,更有许多深明大义、学识渊博的女子,岂能一概而论。这些人跟我爹比起来差远了。”

黄豆失笑道:“那周姐姐干嘛还要女扮男装到此地来求学?直接在家跟令尊学不就好了。”

周菡幽幽道:“我爹常说,做学问要博采众家之所长,万不可闭门造车。”

那老者听了半天,忽然出声问道:“请问令尊大人名讳是?”

周菡见他一把年纪了,便不像对黄豆那样跟他说话,黯然低声道:“我爹么,不过是乡野一个极为平常的人,不值得老人家动问。”

说完,招呼冰儿转身就走。

就听黄豆在身后叫道:“哎,哎!周姐姐,你别走哇…”

周菡也不理会他,自顾低头往山下去,依稀听见那老者问:“黄豆,这是怎么回事?”

黄豆:“…”

周菡心情很不好,饿着肚子、栖栖遑遑地跟冰儿顺原路又去了医学院,说要找西南来的林聪林队长。

门房便进去通报。

林聪这会儿却倒下了,秦枫正帮她施针呢!

原来,等林聪一行人吃过饭后,秦枫便找了个机会,借口了解西南战事,单独招见林聪,先问她可要见外婆舅舅。

林聪摇头道:“眼见守得云开见月明。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师伯,有人在暗中盯着张家呢。外婆他们若是知道我回来,肯定不能掩饰,那时势必露出行迹。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秦枫觉得她说得有理,便点头道:“如此,我便告诉你他们的情况,免得你着急忧心。”

当下。跟她说起张郑两家近况:

爹娘随着二叔在黑莽原开荒,一家人都很好,赵耘叔叔还特意派了两个婆子去照应娘和奶奶;

郑家日子虽然清贫,却也能支持。且黄瓜和黄豆去年都中了秀才,最主要的是,葫芦哥哥不但没死。还在西北站稳了脚跟。与赵锋、老鳖等人在二皇子手下效力。

师傅师伯也都好,师傅去年又生了一胎,是个女娃儿,叫秦溪…

林聪先是含泪听着,后来渐渐就平静下来,有一种静静的喜悦,慢慢渗入心底。

然后。秦枫又问他们三人这几年过得如何。

林聪只说了大概,吃的苦都淡淡一笔带过,立功升迁却详细地说,饶是秦枫心性淡泊,也不禁目露异彩,脸上笑容就没断过。

最后,林聪终于忍不住了,嗫嚅着道出了自己的心障。

秦枫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叹气道:“小葱,你自小就聪明懂事,又坚强,但在这一点上,淼淼心性单纯反倒是她的福气了,我猜她就不会有你这样的心事,不会如你这般想这么多。”

林聪点点头,泪水又涌了出来。

秦枫轻声道:“还记得吗,那年胡镇跟葫芦他们打架,事后胡老大被送进济世堂,我不肯为他诊治的事?”

林聪点点头,这事她当然不会忘。

秦枫肃然道:“我不肯为胡老大诊治,不仅因为他为非作歹,还因为他伤害了葫芦他们。不能因为我是仁医,就可以无限地做善事。况且,我并不认为救那样一个人是善事。”

“你既投身军中,当然要一心杀敌报国,保护千千万万靖国百姓。这时候,你就不能把自己当做一名大夫。至于你不能暴露身份,则是为了张家。家国家国,你既报效了国家,又兼顾了张家,又有何愧?”

林聪听得有些迷糊,是这样吗?

秦枫见她还不能看透,再次开导道:“若是你出手救助那些人,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那时连命都不能保全,又怎能像现在这样为国尽力?对你爹娘爷爷他们来说,更是不孝,你又如何心安?”

林聪眼睛一亮,豁然开朗:对呀!若她只顾救几个人,就不能再对张家尽孝,也不能为国尽忠了,此事实在难能两全,唯有凭本心去做。

秦枫见她想通了,便微笑道:“你大可不必执着于此事,一个是小义,一个是大义,你并没有做错。再说,我们生活在红尘中,就免不了有些牵扯,取舍间就有所偏袒,这是人之常情。若是违了常情,那才是有悖人伦孝道呢!”

林聪点头道:“多谢师伯教导。”

忽听外边传来隐隐约约的鼓乐声,顺口问道:“这是谁家办喜事?”

秦枫忽然尴尬起来,咳嗽一声道:“小葱,这个,有件事要告诉你。”

林聪微笑道:“什么事,师伯但说无妨。这些年,我经历的事还少么,如今家里人都平安,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秦枫怜惜地看着她,点点头道:“我就是这样想,才不想瞒你。是这样的,泥鳅和李敬文去年中举后,都参加了今年二月的春闱。昨天方家从京城传来消息,两人会试都中了,三月一日参加殿试。不管怎么说,一个进士是跑不掉的了。”

林聪心儿猛然急跳,强作镇定笑道:“这是好事啊!泥鳅哥哥和敬文哥都中了进士,也算遂了心愿了。”

秦枫道:“这是当然。可是,刘家事先跟泥鳅说好了,这次回来,就要他成亲。”

泥鳅哥哥要成亲了?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林聪神色茫然起来,依稀看见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娃将一个篾编的小狗塞给一个小女娃,然后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两人一齐咧嘴笑。

这是从小就听大人当笑话说的往事,是她和泥鳅哥哥小时候的事,依稀梦中也曾见过。

那年,娘让她选人的时候。她没选敬文哥,而是选了泥鳅哥哥,是不是就因为这个遥远而童真的梦呢?

耳边传来师伯的声音,飘忽而又不真实:“泥鳅和李敬文一直都没有说亲。那年你们三个走后。我不放心,去小青山里边找过一回,发现两具尸体。为了隐瞒你们的行踪,也为了对付那道圣旨。我就谎称你们死了…后来听说刘家逼泥鳅娶亲…泥鳅答应等三年后…”

林聪心中一痛:三年?

她已经走了三年了,不,算上今年,应该是四个年头了。

她忽然有一种冲动。要不顾一切地去追回那个梦。

脑中闪电般地掠过无数画面和无数人脸,终于颓然地发现:在她可以随心所欲地选择的时候,她放弃了;现在想要随心所欲地选择。却有无数阻碍横亘在面前。

经历了家变。经历了国难,她忽然发现,当年那一点小小的纠葛,实在是摆不上台面。年少意气,连一点点委屈和不如意都不肯经受,所以也没有资格圆那个梦!

那个梦,它实在太脆弱了。脆弱得经不起一点波折,终究是水月镜花,梦醒了,就没了!

林聪恍惚间觉得,她实在是累了,累得坐着就能睡着。

秦枫看着躺倒的林聪,心里后悔极了,他错估了小葱对泥鳅的感情,这孩子今日承受太多情绪折磨,早已不堪忍受。

一向理智冷静的他也忍不住对刘家生出一股怨气:殿试还没举行呢,人还没回来呢,又是吹又是敲的,折腾个什么劲,就不能再等些日子?

刘家今日向女方下聘礼。

若不是小葱问起谁家办喜事,他也不会提这件事。

就这样,等门房来的时候,林聪已经无法去见周菡了。

周菡在门口等了好半响,才见一个军士匆匆赶出来——周菡记得他叫田五,对她道:“周公子,我们队长身上有些不好,已经歇下了。公子是否遇见什么难处,可要在下帮忙?”

周菡听了一愣,忙道:“哦,在下没什么事。林队长身子要不要紧?”

田五笑道:“不要紧。这里是医学院,有秦大夫这样的高明大夫在,队长当然没事。秦大夫已经帮他诊治过了,说是歇半天就好。周公子可进了书院了?”

周菡含糊道:“此事尚未办妥。在下准备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所以先过来跟林队长说一声。”

田五点头道:“在下回头就告诉队长。周公子住哪里?”

周菡道:“正要问人呢,这村里不知何处有住宿的地方。”

门房大爷已经在旁边听了半天,这时插话道:“这村里没有专门的客栈。许多刚来的学生,都住到农户家里。乡民们为了赚点零碎银子,都会收拾一两间干净屋子出来备用。公子想要住宿,挨家去问,遇见合心意的,就住下,方便的很。”

周菡和冰儿听了松一口气,便跟田五告辞去了。

田五看着主仆俩匆匆而去的背影,似乎有些孤寂和萧索,摇摇头,转身进院去了。

林聪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黑夜了,昏黄灯光映照下,不仅秦枫守在一旁,连云影也来了。

云影抱着她流泪道:“小葱…”

林聪微弱地唤道:“师傅!”

云影哭了一会,咬牙低声道:“傻孩子,咱不想那些了。等张家平反了,你娘定会帮你寻一门好亲的。”

林聪微笑不语,好一会才道:“师傅不用担心,小葱可不是没出息的人…”

说起这个,她心中一痛:是啊,就是太有出息了,太要强了,才会…

272章 住进郑家

 林聪毕竟是经过无数磨难的,她也不会任由自己沉陷于无尽的伤痛中,她会面对现实。

其实,在她回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准备看到已经成亲生子的泥鳅和李敬文,这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从她离开清南村那天起,她就已经跟过去告别了。那些美好的往事,将会尘封心底。也许是听见师伯说两人一直等她,她才生出奢望。

这实在不应该,她并未向他们承诺过什么,凭什么要人家一直等她?

如今正好,泥鳅哥哥要成亲了,敬文哥不久也会成亲,他们都会过的很好,也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张家平反还不知要等到哪一天呢,这样真的很好!很好!

嘴里喃喃念着,扑簌簌又往下滴泪。

一时半会想要摆脱这阴影,真是难为她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便跟云影说起秦淼在军中的生活,说师妹如何聪明,如何机灵,上回还用计骗出了南雀公主身边的侍卫长云云。

“可是,我跟淼淼女子的身份都不能暴露,这项功劳不能公开,只好都落到哥哥头上去了。”

云影乐得合不拢嘴,闻言嗔怪道:“不这样还想怎样?难不成你俩还想挣个将军当来玩?只要过后能顺利脱身,比什么都强。”

说到脱身,秦枫拧眉思索了一会,压低声音对林聪嘀咕了一番话。

林聪认真听了,连连点头。

秦枫又郑重道:“这次我要亲自去西南,帮你们一把。”

林聪急忙摇头道:“不可!师伯若是对西南过于关心,只怕会引人起疑。再说,师伯若是去了那里,肯定要见师妹。军中人多眼杂,师妹又是直肠子,难保不被人发现端倪。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一切照常才好。”

云影虽然放不下女儿和徒弟,却觉得林聪说的有理,劝秦枫不要去。免得坏了事,“多筹备些药材等物带去,才是正理。”

说话间,秦枫提起之前跟她同来的书生找她一事。

林聪疑惑道:“周姑娘?她没进书院?”

云影听呆了:“姑娘家要进书院读书?”

林聪微笑点了下头,大略说了说周菡的事,听得两人惊叹不已。

“不知她怎样了,找到住处没有。”

想着周菡主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举目无亲,林聪有些不放心。

秦枫便道:“我让人去问问。看她们在哪家落脚。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歇一晚,不然明天怎么见人呢!”

林聪听话地点了点头,云影便伺候她吃了药睡下了。

秦枫派人打听周菡在何处落脚,结果发现她居然混进了郑家。

原来,周菡和冰儿从医学院过来,一路问了好几户人家,说不上为什么。她就是不满意。

站在村中的土路上,朝前看看。又转身对后看看,那些农家小院都让她很喜欢,可她总觉得忘了什么事。

蹙眉想了想,道:“冰儿,从书院下山的时候,山脚下不就有一户人家?那院子不错。又大,又挨着书院。咱们就去那住,还能打听一些书院的事。”

冰儿高兴地说道:“是啊!那家确实不错,家门口干干净净的。小姐你忘了,咱们刚来的时候。还看见了他家人呢,那个放鹅的男孩和他姐姐都不错的样子。”

周菡点点头道:“错不了,是个良善人家。就去他家!”

两人便往郑家来了。

结果,高兴得太早了,她们叫开了郑家院门,一个老汉问明缘由后,摇头道:“对不住!我家不开客栈,你们换一户人家吧。”

周菡伸头对院内看了看,居然是两进的院子,前院是倒座房,垂花门内还设置了影壁,看来人家家境殷实,不缺银子。

她便放软声音恳求道:“大爷,你老人家行行好。我们一路来,都没找到住处,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这老汉正是郑长河,他听得一愣一愣的,诧异道:“不会吧!村里今儿又没来啥人,咋就找不到地方住哩?”

冰儿急忙道:“来了来了,来了许多军爷。”

郑长河狐疑道:“听我孙子说,那些人都住在医学院,是秦大夫安排的。村里其他人家都空着。”

周菡心道,可我想住你家呢。

她有些奇怪地问道:“大爷,你们家怎么就不收留客人住宿呢?我们会付住宿费用的。”

郑长河垮下脸道:“我们家被皇上抄过家,不敢跟人来往,也不想惹麻烦,所以从不留人住。”

周菡大吃一惊,问道:“这村里不就张家被抄了么,怎么你们家也被抄了?”

说起这事,郑长河就生气,又不耐烦跟她们说,想打发她们早些走,便板脸道:“张家是我亲家。”

周菡跟冰儿恍然大悟。

忽然抓住重点:跟张家是亲家?

她忙上前扶住老汉胳膊,欣喜地叫道:“原来是亲家!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晚辈是…”

郑长河被她突然动作吓了一跳,一时没听清,懵懂地问道:“啥?你说啥?你是张家什么人?”

周菡道:“晚辈就是那个,就是那个谁——”眨巴两下眼睛——“就是张子易大人结拜兄弟的闺女。”

郑长河把她上下一打量,吃惊地长大嘴巴:“闺女?你是女娃儿?”

周菡和冰儿一齐用力点头,异口同声答道:“是女娃。”

女娃比较让人同情,所以她们直接就承认身份了。

郑长河才要问为啥女娃还来书院读书,忽然想起他还是没弄明白人家的身份,急忙又问道:“你刚才说啥结拜兄弟?”

周菡又解释了一遍,总算让老汉弄明白了:这女娃子是杨子在岷州结拜兄弟的闺女。

这下他可就犯愁了:一来不知真假,二来真要是杨子结拜兄弟的闺女,可不能把人家挡在外面。

垂花门内。黄瓜和黄豆两兄弟已经看了好半天了。

他俩从书院回来,刚换了衣裳,扛着锄头正要下地去薅草呢,就见周菡主仆在门口演了这么一出。

看着老实巴交的爷爷不知如何应对,又不敢随便让人进来的尴尬模样,黄豆轻声对二哥道:“你别吱声。看我的。”

黄瓜狐疑地问道:“你认识她们?”

黄豆小声道:“嗯。在书院见过,她们是来书院进学的。”

黄瓜愕然道:“进学?她们?”

黄豆道:“回头再跟你说,应该不是坏人。”

他走出垂花门,来到大门口,将锄头拄在地上,对周菡打招呼道:“周姐姐,你怎么来我家了?”

周菡看见他一愣:“这是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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