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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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淼道:“这个病,不管哪个大夫瞧了。都会叮嘱你少忧思。心情愉悦,是不是?”

田遥点头。

秦淼道:“然而素姑娘却一直劳心劳神——我用俗话说吧,就是整日耗费精神、算计太多,如同朝廷重臣般殚精竭虑,常人如此尚且会病倒或衰老,何况你这身子。你又十分看不开、放不下,长此以往。必定愈加严重!”

素谨的心如同被重锤击中,顿时就呆了。

秦淼的话仿佛利剑穿入耳膜,刺得她头晕、心颤:“…她这病就是常耗心神、心力憔悴受损造成的。”

田遥听后满腹不解,狐疑地看向素谨,问道:“素表妹做什么劳心劳神?”

素谨脸色愈加苍白,说不出话来。

明心急道:“姑娘…姑娘自幼失去双亲,孤苦无依,生活艰难…现在又…又心里又牵挂一人,整日放不下,所以就…就…”

田遥顿时血涌上头,满脸涨红。

素谨虚弱地对秦淼道:“让夫人见笑了。”

秦淼却摇头道:“不对!不对!”

明心顿时也白了脸,素谨更是摇摇欲坠。

田遥急忙追问道:“有什么不对?”

秦淼解释道:“若是素姑娘思念双亲或者他人,绝不会是这个样子。思则气结,伤脾胃,因此日渐消瘦萎黄。这个我是有亲身经历的:当年误传白虎公战死沙场,我整日思念他,对身边一切事都看不入眼、听不入耳,哪有心情管其他,人就形销骨立。而素姑娘分明就是过度劳心费神,然后忽喜忽忧,忽怒忽惊。七情最是伤身,喜则气缓,怒则气上,惊则气乱…”

田遥虽然不是大夫,却也对医书稍有涉猎,这些浅显的医理他还是懂的,况秦淼并未背医书,用大白话说得很透彻,他便明白了。

简而言之,就是素谨日常太操心,并因此患得患失、喜怒忧烦不定,所以那病就只会加重,不得痊愈。

他看着素谨不语。

素谨垂头,伤感道:“夫人说得对,我幼年遭逢家变,比旁人要想得多些。我又喜欢看书练琴,未免操劳了些…”

秦淼笑着点头:“琴棋书画,本是怡情悦性之物,若执着钻研,便本末倒置了,也绝难学至大成佳境。只有心胸宽阔,体念自然之理,心无挂碍,才是正道。”

她转向田遥道:“这方面,没有人能比得上青山书院的周夫子。他老人家一生大起大落,又在朝中沉浮几十年,如今七十多了,还精神健旺的很,就是这个缘故。”

田遥想起老夫子一派淡然的神情,那是真的淡然。

他郑重对素谨道:“素表妹好生记住夫人的话,心怀当放宽些,凡事想开些…”

素谨看着秦淼黑亮的凤眸,里面映出她的容颜,仿佛连五脏六腑都照得历历在目,一丝儿掩藏都不能。

水柔郡主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依旧让面对她的人自惭形秽到绝望。

素谨浑身虚软,感觉头部一阵晕厥。

果然,她不该来!

田遥便问秦淼:“可要开方子?”

秦淼看了他们在永安堂抓的药,点头道:“这方子很好,就照这个吃吧。要想断根,非得她修身养性,让心境平和不可,我是没好法子的。或者你们可以去清南村找我爹看看。反正田兄弟家在那里,吃住都方便…”

素谨正昏沉。闻言一惊,急忙道:“不!”

田遥却道:“去一趟也好。秦大夫可是名医。他治病并不拘泥常规。你有什么心结,他或者有法子帮你开解。”

秦淼笑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素谨委婉道:“湖州路途遥远。只怕不便。夫人之言小女子谨记在心,往后一定会注意的。”

秦淼便笑道:“如此,田兄弟就不用担心了。”

又闲谈一会,田遥便起身告辞。

秦淼挽留不住。由他们去了。

等人走后,紫茄牵着雪莲从后堂走出来,笑问道:“大嫂,她这病真不能治?”

秦淼扬眉道:“当然!我就算再看不上她。也不会拿这个做文章。该说的我都说了,她真要‘自作孽’,神仙也救不了她!”

雪莲软软地问道:“娘!刚才那个姑姑是谁?”

秦淼在闺女面前蹲下身子。将她揽在怀里。笑道:“是来找娘瞧病的。雪莲,你说,娘和那个姑姑谁更好看一些呢?”

小雪莲毫不犹豫地说道:“娘好看!”

秦淼忍俊不禁,用力在闺女脸上亲了一下,道:“我闺女就是偏心。不过这话娘喜欢听。你爹说娘就像花儿一样呢。”

雪莲忽闪着大眼睛道:“我没偏心。娘就像早上的花儿一样,好漂亮的;那个姑姑像晚上的花儿,晒焉了没劲儿!”

秦淼和紫茄愕然相视。接着大笑起来。

真是童言无忌!

秦淼玩笑比美,还有一个人也在比美。

香满楼二层雅间内,红椒满脑子挥之不去都是田遥揽着那白衣女子的身影,眼前田遥和素谨的面容交替变幻,一股愤懑不平在胸腹间乱窜,感觉揪心抓肺地难受。

等菜上来后,先是猛吃一阵,然后擦擦嘴,掏出大苞谷送的小圆镜子,对着脸上左照右照。

照了一会,忽然把镜子往桌上一扣,大叫道:“我是不是比那个女人丑很多?”

声音带着哭腔。

弟妹们都听傻了。

大苞谷将手中骨头一扔,道:“二姐姐,你真糊涂,这么明摆着的事,还问人,这不是找不自在嘛!”

红椒气得瞪他,眼看就要哭出来。

玉米怒叱大苞谷:“谁说二姐比不上那个女人美了?你真是瞎了眼!”

大苞谷直着眼睛质问道:“谁说二姐比不上那个女人美了?你耳朵聋了,没听清我的话?我的意思是二姐比那个女人美是明摆着的事,你想啥呢?”

玉米就愣住,同时又愧疚,因为这样一来,他把“明摆着的事”理解为红椒没那女人美,更加伤她的心。

香荽道:“别吵了!这有什么好吵的。”

转向红椒道:“二姐姐,人的美丑,不仅是看长相的,还要看神韵、气度的。二姐姐的精气神就没人能比,正所谓‘人比花娇’。刚才的素姑娘长相就不用说了,但她身上缺少一种精气神,我就不细说了——便是背后,议论人短长也是不好的,况且她病得那样,更不好说她。”

大苞谷“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那半死不活的模样,也能叫美?真是瞎了眼了!”

山芋纳闷道:“二姐姐,你一向最是爽快无拘束的,何必为这个烦心?那个田遥,他爱娶谁就娶谁,咱不理他不成吗?我小时候就不喜欢他。”

花生猛拍桌子道:“对!”

香荽娇嗔道:“你们胡说什么!二姐姐别信他们的话。那人不过就是田大哥的表妹。二姐要是生气误会,岂不正中别人下怀?”

青蒜和绿菠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不知该说什么好。

弟妹们变着法子劝慰,没能让红椒欢喜,反而泪如雨下。

第514章 火一样的女子

她仰起脸,使劲把泪水往回憋,哑声道:“香荽,二姐不是香荽,也不是小葱,更不是紫茄。你二姐叫红椒!山芋说得对,我张红椒这样的人,绝不会为这种事烦心!快吃,吃完咱们去跑马!”

说完,右手抓过酒壶,左手抓起一块猪蹄,喝一口酒,啃一口猪蹄,惊得弟妹们瞬间呆滞。

大苞谷首先大喝道:“好!咱们吃过饭去跑马!”

也伸手抓起一块猪蹄啃了起来。

山芋等人相视点头,一齐道:“好!”

干脆都放下筷子,一齐动手,陪着红椒大嚼。

吃完,香荽看着满手油,作势要往绿菠脸上涂,吓得她尖叫,雅间内笑闹声一片。

等静下来,山芋另派人回府牵马并打招呼,然后姐弟们浩浩荡荡杀向皇家跑马场。

临去时,大苞谷悄声对聪明鬼吩咐道:“去,让小丁子他们盯着田家,把那痨病鬼女人的底细给我摸清了。小心点,找叫花子出面,别让人知道了。”

聪明鬼连连点头,道:“少爷放心,这事容易的很。”

说完赶紧就走了。

张家兄弟姊妹往跑马场的半途中碰见刘井儿。

他如今担任虎禁卫右将军,上午带着不当值的虎禁卫训练了两个时辰,下午闲着没事,就来大街上逛,顺便巡查禁军值守情形。

“井儿叔,”大苞谷看见他大喊,“你陪我们去跑马场好不好?我怕人家不让我们进去。”

刘井儿看着他们呵呵笑道:“好!不就是想要我带你们玩么,找这个烂理由!人家拦谁也不会拦玄武王府的人哩。”

他侄儿扁头也来了,靠近他小声问道:“小叔,你刚才在大街上东张西望的,找小婶子么?”

声音虽小。却恰恰好被众人听见,顿时都大笑起来。

刘井儿照着侄儿的马屁股抽了一鞭子,笑骂道:“没大没小的东西,敢笑话你小叔!”

说笑间,众人来到跑马场。

皇家跑马场位于皇城东面,在松山脚下。这里算是京城内的山野了。松山上有慈安寺,松林、梅林、杏林、桃林等园景,不仅文人雅士爱来,京城百姓也会在春光明媚的日子里,来此踏青。

在跑马场上纵情疾驰。红椒感觉自己的心腾飞起来,扑面而来的劲风,仿佛将那些郁闷和痛苦统统刮走。

她不住加速。希望更快一些,体会那御风而行的潇洒和自在。

身后,山芋等人就见二姐姐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射向远处,眨眼间就变成一颗小红点,接着消失在山坡下。才拍马赶上去。那红点不知从哪又冒了出来,跃马奔上山坡。

绿菠惊叹道:“二姐姐太厉害了!”

她小心翼翼地催马上前,对山芋道:“二哥,你还不去追二姐姐?我是不敢跑快的,你们快去吧。”

刘井儿分派好人护卫他们,自己飞身上马。道:“我去看看。红椒今儿是咋了,这么拼命?”

香荽对虎子道:“虎子,你也去。小心看着二姐姐。”

虎子点头道:“请三姑娘放心。”

说完也拍马赶上去了。

红椒将马催逼到极速。真好似凌空飞渡一般。她半伏在马背上,双眼死死盯住前方山脚的树林,身子随着马儿上下颠簸,不断沉浮。

这匹枣红马是小葱的,它好久没这样纵情狂奔过了。因此兴奋不已,其势如奔腾的江流。一泻千里。

一人一马正恣意畅快的时候,枣红马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个踉跄前扑,虽然最终还是稳住身子,但红椒却被甩下马背,撞向一棵大树——她已经跑到山脚树林边了。

刘井儿和虎子在后见了,都大惊失色。

刘井儿大喊:“踏木桩!”

虎子也高声道:“粪池——”

两人用不同的说法提醒红椒,希望她能像在王府粪池上练习轻功一样,提气稳住身形。

然红椒哪里能听见,她只觉耳边“呼呼”风响,先前盯着的树木越来越放大,直逼到眼前——

紧要关头,她自然也想到平日常练习的技艺,在空中一扭身子,双腿用力一摆,双脚往树干上猛蹬,立时弹了回来。

眼看就要往地上摔倒,她又提气疾奔,心里一万遍告诉自己,绝不能掉进粪池,弄一身臭水!

因此,刘井儿和虎子就见她踏着地上的灌木树枝,甚至草叶山石,左躲右闪,最后也不知怎么了,居然扑向一棵树,双手抱住树干,跟松鼠一样窜上树,骑在树杈上,才安定下来。

刘井儿和虎子愣了一会,忽然都哈哈大笑起来。

红椒也禁不住好笑,她最后转得头晕,觉得身子有些不受控制,不知怎么停下来,习惯性地爬树,果然就停下来了。

刘井儿跳下马背,仰脸对红椒笑道:“红椒,你反应敏捷的很。不如这样,我教你个新的练习法子——”说着从腰里掏出一件物事,却是一副连着绳索的三角铁爪——“你借助这个练习爬高跳低,轻功也能长进。”

红椒跳下树,接过那玩意,端详了一会,问道:“这个怎么玩?”

刘井儿道:“你把这个挂到树上,手扯着绳子爬树,看是不是轻松些。”

红椒扬手,“嗖”地一声,那铁爪就飞上了树冠,牢牢地扣在树上。然后,她提着一口气,手扯绳索,依旧如刚才那样脚蹬树干,就那么疾走上去了。

刘井儿看呆了,问虎子:“二姑娘这都是跟鲁师傅学的?”

虎子笑着点头。

原来,红椒做梦都想像大姐一样驰骋疆场,然而她没赶上投军,只能整日惋惜感叹。

后来她跟鲁三学武功。但学的拳脚都是打着玩的,别说像大哥大姐一样在战场上生死搏杀了,就算想像在黑莽原一样跟人打架都不能够,因此很觉无趣。

后来,她看上了鲁三的飞镖,和香荽等人一起练了起来。

先是练固定的靶子,后来便练习射鸟雀。

回祖籍那几年,张家山林里的鸟雀可都倒大霉了,被红椒姊妹不知射了多少;兔子野鸡那更是遭殃,林子里养的兔子都被他们练习飞镖和射箭宰杀,倒省了雇工不少力气。

兄弟姊妹当中,红椒练习得格外尽心,为了能让飞镖射得更准,她跑着射,撵着射,爬上树射…各种法子都用尽了,飞镖不说百发百中,那也是九十能中。

且说眼下,红椒试过那飞爪的用处,不由兴起,便重新上马,打马飞奔,然后从马上腾空而起,飞身上树、踏水过河、翻地打滚,无所不至。偶尔有失手的时候,守候在一旁的刘井儿就会伸手救助。

她骑马飞奔,然后腾空、转折、翻滚,敏捷得像一只红狐;每一次旋转落地,都伴随着清脆的笑声撒落,恣意张扬,如同她的身形,像火焰般燃烧。

众人都看呆了,不是因为她的身手有多高强,而是被她的无拘束和纵情豪迈感染,他们都可以体会她此时心情,热烈、奔放!

刚刚还痛哭的红椒,转眼就畅快大笑,痛快淋漓!

这就是红椒,火一样的女子!

她,不应该呆在深闺;她,如同鸟儿一样,属于大自然!

她的弟妹们都不骑马了,紧张地盯着她,不住呐喊助威。

青蒜和绿菠激动万分、羡慕万分,她们就算有胆子放开,也不能像二姐这般畅快,她们做不到。

香荽一边盯着二姐,一边对虎子、黑娃吩咐道:“都看好了,随时准备救援。”

虎子和黑娃齐声应道:“是!”

不知为何,他们看见二姑娘这样,也跟着热血沸腾。

终于,红椒累得满头大汗,支持不住从空中跌落,她却一点也不害怕。

果然,刘井儿飞身上前接住她,轻轻放在地上,笑问道:“力气用尽了?那就歇会吧,强撑着会受伤的。”

红椒只顾喘气,无暇回话,却满面笑容,红唇间一排贝齿闪着瓷白的光泽。

刘井儿看得一呆,忽然又道:“你今儿这么发疯,是不是心里不痛快?”

红椒点头道:“可不是,我气坏了!”

刘井儿就笑了,道:“生气的时候,不能憋着。”

他张开双臂,对着天空道:“我从清南村出来,和葫芦先去了西北,后去了西疆,然后再去西北,曾经踏过雪山、沼泽、丛林、大漠,这天下之大,不是我们能想象的。每每心里不畅快的时候,我就对着天空和山峰大喊,然后回想起走过的山山水水,觉得自己就像芥子一样小,为一点事生气好无聊、好可笑。”

红椒听得双眼发光,向往地说道:“真的?你们整天告诉我这些,偏偏我不能去。我虽然去过黑莽原,几年都呆在一个地方,不准跑。所以我好可怜!”

说话间,香荽招呼他们坐下歇息喝水。

刘井儿笑道:“这有什么难的。要是旁人,这一辈子休想出去了。你们不同——”他环视一遍众少年男女——“就算不能去战场,等白虎公和玄武王去边疆守卫的时候,你们可以去走亲戚,那不就能看到边疆的美景了。”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这个说法可靠。

第515章 先弄死她再说!

红椒接过香荽递来的水,猛灌一气,然后笑问刘井儿:“井儿叔,我这功夫,要是在军中,能不能当上将军?”

刘井儿顿时咧嘴笑了,道:“红椒,当将军不是光凭武功的。我投军这么些年,杀了不知多少人,大大小小的战功也立了不少,原先就想升官,现在不想了。”

红椒急忙追问:“这是为何?”

众人也都一副求知模样。

刘井儿道:“当将军啥的,那得要有谋略才成。我这人不爱多想,才不想操心哩,也没能耐操心。所以我不想升官。谁知不升不升的,还是升上来了。唉,如今每日要管许多人事,烦死人了!”

红椒张大嘴巴,和香荽等人对视一眼,跟着纵声大笑。

刘井儿笑道:“别笑我!我这叫有自知之明。”

红椒点头道:“井儿叔说得对。我未必能做得来将军。”

大苞谷不服气地说道:“二姐怎能这样泄气呢?做人得有志气…”

刘井儿笑道:“任你有天大的志气,指挥一场大的战役,那得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雪山、沼泽、树林、平地,地形地势不同,双方粮草装备、对手习性,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就是说得这个了。”

歇息一会,香荽看着红椒道:“二姐姐可尽兴了?要是尽兴了咱们就回家。出来一天了,爹娘肯定记挂。”

刘井儿忙点头,催他们回去。

不等红椒说话,山芋等人急忙大叫,说他们都没尽兴,光顾着瞧二姐姐去了,要再跑几圈再回去。

刘井儿无法。只得道:“要跑赶紧跑。跑几圈咱们就回家,回头王爷该怪我不管你们了。”

于是,众人重新上马,纵情疾驰起来。

这一回,红椒没再玩花样,只一心一意跑马,和刘井儿并驾齐驱、疾驰飞奔。

她再次感觉那种畅意,如同乳燕投林般,疾奔入天地怀抱,满腔的愤懑和苦楚全部消失殆尽。只余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松山脚下,回荡在跑马场的上空。

当秦旷带着随从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场景。

他是特意寻机会来见香荽的。如今他大了。又已经在礼部学着办差事,就不如以前那样自由。好容易得知张家少爷小姐往跑马场来了,他就提前落衙赶来了。

一心只在香荽身上的他,也禁不住为张二姑娘今日的风采惊叹。

可惜,他到底来晚一步。刚跟刘井儿等人打了招呼,却听说他们准备回府了。

秦旷诧异道:“怎么就走了?”

把眼睛望着香荽。

香荽对他吐了下舌头,笑道:“世子爷,你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吗?我们早上就出来了。再不回去,就算爹娘不说,街坊邻居见了。也要笑我们没管教,跟野马一样。”

秦旷被她逗笑了,道:“玄武王府的街坊就是英王府。我不说,谁会说?”

却又不忍强她,而是宠溺地说道:“说得也是,你们是不该在外呆太晚,这就回去吧。我也跟你们一起回去。”转向刘井儿。“刘将军,车都安排好了?别让姑娘们被冲撞了。”

刘井儿忙答应。说人车都安排好了。

于是,一行人便簇拥着几个姑娘往马场入口行去。

路上,秦旷对大苞谷笑道:“大苞谷,改日本世子请你吃酒。”

大苞谷急忙道:“世子爷,做什么要请小人吃酒呢?我得知道缘故,不然心里惶恐的很。会不会世子请一回,然后让我回请三回?”

众人不禁哄笑起来。

香荽嗔道:“瞧你,把世子看成什么人了!”

秦旷觉得这小子很有趣,笑道:“过两天海外来的使团就要到京了。你说本世子为何请你?”

大苞谷恍然大悟,笑道:“这样啊!那我就放心地去吃了。世子爷,我想去如意楼吃饭。我都没去过如意楼呢。”

秦旷听得一愣——如意楼?

京城人都知道,张家和郑家人从不去如意楼,怎么这小子倒要去如意楼吃饭?

花生大叫道:“大苞谷,你怎么能去如意楼呢?”

大包谷道:“我怎么就不能去如意楼呢?又不是我自己花银子去吃饭。世子爷请我,我当然要去了。再说了,跟谁过不去,那也不能跟自己肚子过不去呀!更不能跟银子过不去!”

兄弟姊妹们都呆滞,不知如何回他。

玉米愤愤不已——这小子,才不会为了面子守什么誓言、规矩呢!

秦旷听过不少大苞谷的传言,闻名不如见面,对他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他立即笑道:“一定!一定请苞谷兄弟去如意楼。就定在正对皇宫的那一间。”

他之所以对大苞谷这样关注,除了他之前状告亲爹娘、豪赌、一掷万金、掀出几桩大案,把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外,还因为他是香荽最牵挂的人。

想当初,香荽在刑部告状和金殿对答时,说起这个被狼叼走的小兄弟,那刻骨的痛惜和伤心,令他永生难忘。

原以为玉米回来,这一切都结束了。谁知又冒出一个苞谷,其经历更加曲折离奇,更证明了香荽当初念念不忘的小兄弟是如何聪慧。爱屋及乌,他不由自主地对他另眼相待,何况,大苞谷本身也充满传奇。

大苞谷高兴地笑道:“真是太好了。我就想去皇宫瞧瞧呢。”

秦旷诧异地问:“你想去皇宫?”

大苞谷道:“当然!皇宫,谁不想去?我还想拜见皇上呢。嗳,世子爷,你说皇上为啥不召见我呢?我好歹也捐了些银子给皇家慈善…”

话未说完,刘井儿和香荽等人一齐喝止。

秦旷却哈哈大笑,越发觉得这小子有趣。

一路笑谈,众人回到王府门口,跟秦旷告辞分手。进入王府,一齐聚集到张老太太屋里用晚膳,其热闹喧嚣也无需细说。

且说郑氏,已经得知今日他们遇见田遥之事,并未怎样。但饭后洗漱完毕,小葱和香荽却去了红椒屋里,将下人都屏退了,姐妹三人躺在凉榻上说知心话。

小葱见红椒洗过的头发已经干了,便用篦子帮她通头,又按摩头部。一边问道:“红椒,这会子心里可好些了?”

香荽抢着道:“早好了。二姐姐性子最是洒脱了,骑马跑了两圈。就啥事都没了。”

红椒窝在大姐怀里,笑道:“大姐,你想说啥就说呗,甭跟我绕弯子。我这么大了,还害你操心。出嫁了也不得安,这么晚了不陪姐夫和外甥,倒来劝我,我怪不好意思的。”

小葱忍不住就笑了。

她和香荽对视一眼,道:“那大姐就直说了。”

红椒道:“只管说!我还能不听大姐的话!”

小葱轻声道:“你的性子我们都知道,这样蛮好的。也不指望你改。可是红椒,咱们虽然不用学得心机深沉,但也不能被人糊弄。眼前这事。不管你如何想,都要等事情弄明白再决定。等些日子,并不难。”

香荽点头道:“依我看,田大哥那个表妹很不简单。今日你走后,我跟他们说了些话。还让田大哥带她去找表嫂看病了。我观田大哥并无纳她的意思,你要是生气跟田大哥闹翻了。正如了她的意。”

小葱点头道:“爹已经给田夫子去了信,要弄明白田遥这个娘是怎么回事。”

红椒在跑马场宣泄了一番,已经好多了,气平了,心中也有了主意,因而点头道:“他总说要给我个交代,我就等他的交代。要是交代不好了,我也不稀罕他!”

小葱和香荽听了都无语。

好一会,小葱才认真道:“红椒,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人。你跟田遥还没定亲,要丢手很容易。但是,等你成亲后,你一样不能保证你的夫君不犯错。这婚姻,据我看,必得像攒家业一样,除了要奋力拼搏和积攒,还得努力保护周全,才能累起丰厚的家资。若稍有不如意就放弃,怕是很难发家的。”

香荽听了心中一动,道:“大姐这比喻好。”

又对红椒道:“譬如眼前不是田大哥,是你已经成亲的夫君,人家使心计想勾引他、利用他,难道你也气得跟夫君和离不成?”

红椒被她说得大怒,直起身子道:“果真是那样,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哼,和离?和离之前先弄死那奸人再说!”

小葱猛拍掌道:“好!这才是我妹妹的行事风格!就算夫君不可救药了,也不能便宜了他们,必定要揭穿这事,让他们不得好结果!”

红椒点头,自言自语道:“且看那小子怎么说。”

香荽和小葱相视一笑。

忽然,红椒侧头对小葱道:“大姐,你派人帮我查清楚那个女人的来历,我再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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