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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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里面衣裳换了,外面依然套着紫袍官服,斗篷也换了,王夫人特地命人拿了王亨的一件暗红斗篷来给她,罩在外面,挡住了官服后面的污渍。

赵子仪指挥随从驱散人群。

围观的百姓忙闪开一条通道,王亨和梁心铭便暴露在人前,双双并列,光芒耀眼,有认得的人惊呼“梁大人!”“王大人!”“他们回来了!”消息迅速传开。

有人惊异,为什么梁心铭犯了欺君之罪还能回来,还没审问判决吗?有人激动,觉得梁心铭定然无事了。那落井下石害怕不已。告状的人则幸灾乐祸等看好戏。

没有厉声叱喝,人群自动安静下来。

众人静静等待那两位紫袍官员发话。

梁心铭把目光投向大门内。

正在这时,又有两拨人赶来。

一拨是卿陌和丁丁他们,押着李经承等人,衙役抬着吐血的狄婆子,看见梁心铭大喜,急禀道:“大人,这婆子快死了!快请神医救她!”

梁心铭果断道:“抬上车!”

衙役忙将狄婆子放到车上,东方倾墨也匆匆提药箱上去了,丁丁这才对梁心铭细说原委。

梁心铭越听脸色越寒。

李经承则像见鬼一样盯着梁心铭。

忽然梁心铭转脸看向他。

他勉强道:“大大人、回来了?”——怎么会没事呢?官服未除,官帽未摘,更没戴手脚镣。他也是糊涂了,也不想想,梁心铭若获罪还能回得来吗?

梁心铭没理他,因为又一拨人急匆匆赶到了,是方磊,带着忠义侯府的人骑马从街那头跑来。

李经承大喜,瞬间挺直了脊背。

到近前,方磊下马招呼:“梁大人,王大人。”

梁心铭道:“方二爷来得巧,本官正要派人去请二爷呢。”

方磊一震,脸色涨红了。

他得到消息,说梁心铭果真是女子,已进宫请罪去了,顿时呆滞。正好管家派人来找他,说忠义侯府被人告的事,请他拿主意,又说卫凤祥已经派人去找原告了。他听了急忙赶来阻止,没想到正碰上梁心铭。

此时此刻,听梁心铭说正要找他,他心里只剩一个想法:梁心铭要他给交代、娶梁夫人了!

他被逼迫似得郁闷,很是不甘心;又似乎尘埃落定般,心里一松;想到惠娘,心里又期待又忐忑还别扭,一腔复杂的心思,绝非言语可以表达清楚。

他涩声问:“梁大人有何吩咐?”

嘴里问着,一颗心却提了起来。

梁心铭指着马车内道:“这狄婆子状告大理寺少卿卫大人渎职枉法,袒护忠义侯府杀人凶犯。本官不过进宫一趟,原告就被人打得重伤欲死。二爷可知此事?”

王亨又将事情经过三言两语说了,问:“是否忠义侯府给卫凤祥下的指示,叫把原告控制起来的?”

方磊大惊,这才想起此行另一桩事,急忙断然否认:“绝无此事!”又大声宣告道:“若我方氏一族有人犯了罪,不论哪一房、嫡支还是旁支,忠义侯府都绝不姑息!”

话音刚落,街那头又来了一骑,马上人高声接道:“二爷说的对!侯爷有令:方家任何人涉案,一律严审!哪怕是二爷犯了罪,侯爷也绝不袒护!”

方磊抬头一看,是父亲身边的亲卫,不由诧异他怎么来了。待到近前,才问:“齐华,你怎来了?”

齐华跳下马背,呼哧喘气,心想:“可赶上了!”

刚才侯爷命他回府找二爷,命方磊仔细追查骊山县方氏族人和锦商狄家冲突一事,再问府中谁拿的帖子去找卫凤祥的,查清后重重处置。他没找到方磊,却听管家说如此这般,吓得他代侯爷踢了管家一脚,“你就等着侯爷回来剥你的皮吧!”说完冲出去找方磊,阻止事态失控。

他追了大半个京城,将方家东城、西城、南城的商铺都跑遍了,最后追到府衙门口。远远的他看见方磊和梁心铭说话,方磊最后陡然提高声音的回答,简直令他喜极而泣:说的多好啊,一点不像以前的二爷!

齐华喘息定了,才将刚才的话又重申了一遍。

方磊听了心一凛,顿时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青华府方家参与谋反,忠义侯府好容易才撇清,他怎会为了骊山县的族人掩饰罪行?他急匆匆赶来也是要阻止。结果来晚了,狄婆子竟被打成这样。他哪里敢辩一句,竟当场大义灭亲,要梁心铭秉公处置。

亏得他机敏,否则又被族人给连累了,暗想这家大业大的,着实难管,这些个族人,不求他们兴旺方家,只求别给忠义侯府惹麻烦,他就谢天谢地了。

李经承等人听得心都凉透了。

这时,从府衙内跑出来十几个虎禁卫,打头的军官是个营指挥使,雄赳赳气昂昂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环视一圈,忽见紫袍乌纱的梁心铭和王亨,急忙下来抱拳招呼:“梁大人?!”那眼中满满都是疑问:怎么好好的回来了?

梁心铭并不认得他,也不提名姓职位,盯着他问:“你是何人?奉旨查抄本官家宅吗?”声音毫无波澜,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鼓,令人心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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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3章 本官死也要先将你们给办了!

那指挥使一惊,虽惊却不乱,沉稳回道:“末将朱善。因有人状告梁大人女扮男装欺君罔上,更涉嫌杀人,大人身边人皆是同谋,大理寺卫少卿已进宫面圣。末将接到消息,说梁大人属下和妻女意欲畏罪潜逃,特来阻止。”

梁心铭寒声道:“你抓了本官妻女?”

说着,往他面前逼近两步。

她以为朝云没走成,被抓了。

王亨急忙跟上,生恐梁心铭再气出个好歹来,一面喝命:“来人,去请虎禁卫沈大将军来!”一面厉声叱喝朱善:“混账,谁给你的消息?你又是奉谁的命令,敢擅闯府衙,查抄二品官员的家宅、捉拿其家小?”

赵子仪等人齐步逼近,将朱善围住。

赵子仪呵斥卿陌丁丁:“你们干什么去了?”

丁丁:“…”

干什么去了,刚才不都说过了?

卿陌急道:“属下不知。属下见李经承带人出去,恐对告状人不利,所以追去了。谁知他们这大胆子!”

赵子仪道:“还不进去瞧奶奶!”

卿陌和丁丁急忙撒腿往里跑。

朱善见他们如此强势,吃惊地看向方磊。

“方二爷…”

方磊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心想:你们找死别拉上小爷,梁心铭还没怎么样呢,你们就敢这样踩她?

皇上有没有赦免梁心铭他不知道,但梁心铭一身官服站在眼前,他便还当她是梁大人。梁心铭和王亨的手段他早见识过,若无把握,敢进宫请罪吗?

他可不认为梁心铭会去送死。

梁心铭对赵子仪道:“宣旨!”

赵子仪一楞,想起来,急忙去马车上取了圣旨,双手捧着回来,当众展开,宣读道:“…”

读完,现场一片寂静。

朱善和李经承都腿发软。

皇上竟然赦免了梁心铭!

这可是欺君之罪,这么容易就赦免了?

梁心铭很认真地对他们道:“本官教你们:落井下石不要紧,你得确定那人死定了,再下手。哦不,这么说也不完全对,上次本官可不就死在太极洞了?死了好久呢,忽然又冒出来了。可见,世事无绝对!”

众人都诡异地看着她。

李经承心道:“你就是个妖孽!”十年前从虎口逃生,两月前从太极杀阵下逃生,犯了欺君之罪都能被赦免…这不是妖孽是什么?谁有这么命大的?

忽然他想,还有告御状的没审呢?难道也无罪?

仿佛听见了他心里疑问,梁心铭接着道:“本官忘了,有人告本官杀人呢。你们还有机会。”

李经承深以为然。

可是梁心铭话锋一转,森寒道:“不过,本官就是死,也会在死前将你们这**佞小人给办了!”

李经承:“…”

人群本静静的,忽地轰然叫好。

百姓们激动得热血沸腾。

“梁大人怎么会杀人!”

“都是反贼陷害她!”

“女人怎么了?我们大靖也有女人做官的。英武年不是还出了个女将军吗!”

“对,梁大人是文官,文武双全了!”

他们比文人士子更容易接受了梁心铭,只因为梁心铭肯替他们做主伸冤,便比那些男人强。

王亨唯恐梁心铭站久了受不住,忙催她进去。

梁心铭转向马车问道:“婆婆怎样?”

东方倾墨回道:“暂时无事。”

梁心铭命车夫将马车赶进内宅去,让神医仔细调治,又邀请方磊:“还请方二爷一块进去,做个见证。”

方磊慷慨应承。

王亨冷冷对朱善道:“将军请吧。”

朱善汗就下来了。

李经承被拖着进去的。

当下,众人簇拥着王亨和梁心铭,从大门、仪门、大堂、二堂,直至三堂前,目之所及均一片混乱,神情冷峻。

沿途,众属官衙役忽然看见梁心铭,大惊,惶然迎上前,干巴巴笑着见礼:“大人回来了。”

梁心铭也不出声。

等走过,那些人忙跟上。

一面问从外面进来的同僚:

“怎么回来了?”

“快闭嘴。赦免了!”

“什么?!”

众人被雷焦一片。

更兼赵子仪眼神像刀子一样射过来,无法承受,一大群人战战兢兢地尾随梁心铭和王亨到三堂前,他二人进去了,他们却不敢跟着进去,站在外面听候吩咐。

梁心铭进入三堂内,见存卷宗的柜子柜门大敞,卷宗翻得乱七八糟,满地都是字纸,还有烧毁的字纸烟灰,心情恶劣无比,算是见识到小人物的手段,一人或许不足为虑,人多了,危害绝不亚于左端阳!

王亨道:“先坐下。”

扶着梁心铭走向桌后。

一安忙拿软垫铺上,他心细,刚从马车上顺手拿的,还有手炉和脚炉,叫双喜和三元每人捧一个。

梁心铭坐下,接过手炉。

王亨命人:“去后宅看看。”

丁丁早飞奔来回:“大人,虎禁卫将后宅围起来了。”

饶是梁心铭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听了这话还是一阵气怒,但她强压住了,问:“可有伤亡?姑娘呢?”

丁丁道:“没有伤亡。姑娘一早就去王府了。”

梁心铭才放了心,反笑道:“就让他们围着吧。不许撤!得让虎禁卫大将军来亲眼瞧瞧!”

丁丁兴奋道:“是,大人!”

于是去将通往内宅门给堵了。

王亨环视一圈,又在柜子里翻了翻,道:“告金成宇的卷宗没了。先把告苏相的人证送进宫去,有个活证据,无需字面说明。其他的本官要拟个折子,详细回禀皇上才好。”

方磊听得心惊肉跳。

梁心铭便传令:让众属官进来解释今天的事。

李经承等人进来,跪倒一片,里面跪不下,就跪在门外。共分为三派,一是以李经承为首的落井下石派;二是胆小怕事的,躲远远的;三是以叶落为首的“梁心铭爪牙”派,这是李经承等人为他们冠的名号,可想而知,若是梁心铭倒了,这些人绝落不到好下场,好些人被打了。

梁心铭听了几方人的供词,才拼凑出真相。

她看着李经承等人,问:“谁给你们的胆子?”她真的很不解,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众人心中苦涩不已。

谁给他们的胆子?

当然是京城的权贵们。

这事看起来严重,却绝不会被追究,自有人找由头压下去,替罪羊都是现成的,就是卿陌等人,梁心铭身份暴露获罪,他们畏罪潜逃,什么事干不出来?

有人说万一泄露了呢?

那不会,这中间涉及太多权贵利益,谁没事吃饱了撑的出这个头揭发,揭发了他有什么好处?

官场就是这么回事,欺上瞒下、互相勾连。明明是多少年的官场陋习、约定俗成的暗规则,怎么到梁心铭这就行不通了呢?也没个权贵把她踩下去!

梁心铭不倒,他们就要倒霉。

因为证据确凿,把柄太多了。他们都是底层的油滑胥吏,谁会跟左相谋害诚王似得,计算那么周密?

“大人,沈大将军到。”

“先带他去后宅,问是谁下令查封本官宅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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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章 动了梁大人的玫瑰花

“诸位,签字画押!”

这里,梁心铭命人将所有参与销毁案卷的官吏名单,连同朱善无令查封梁家等事,当堂记录下来,令他们签字画押,方磊等人作证,还有无数百姓作证。

李经承和卫凤祥手下威胁殴打原告,被卿陌等抓个正着,难以抵赖;再者他在梁心铭手下做事时日虽短,却深知梁心铭的脾性,不敢怀侥幸之心求饶。

其他人纷纷向梁心铭磕头求饶。

梁心铭淡声道:“求本官是没用的。”

众人以为她不肯饶恕,惶恐绝望。

内宅那边,沈奇看着围住梁府的一溜虎禁卫,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因问朱善:“谁命你围的?”

朱善忙道:“有人告御状,告梁心铭女扮男装欺君罔上,还把一小姑娘喂了老虎她自己逃了。卫大人进宫去禀告皇上,让属下来这看住梁心铭同伙…”

沈奇不等他说完便骂道:“混账东西!卫凤祥凭什么调动虎禁卫?别说他,便是宰相也不行!”

朱善又辩道:“不是调兵,是协助。大人前几次不也协助梁心铭维持京城治安吗?”

沈奇实在忍无可忍,狠狠踢了他一脚,踢得朱善后退两步才站稳。又逼近他,对着他脸吼叫:“本将军协助梁大人行事,那是奉的龙纹令,奉的是皇命!卫凤祥算什么东西?就能命令你查封梁府?”喷了他一脸吐沫。

朱善害怕了,忙又辩道:“也不是奉卫大人命令,因梁心铭罪行败露,属下担心她家人潜逃,所以才来的。”

沈奇喝道:“闭嘴!梁大人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连本将军还要尊称她一声‘梁大人’呢。”等朱善闭嘴,他又质问他:“告什么告!案子审了吗?昨天那么多人来告状,你怎不去把被告的官员和世家都封了?”

朱善道:“可是梁夫人已经承认了。”

沈奇再质问:“皇上判了吗?”

朱善憋屈道:“按常理这欺君之罪不可能饶恕,谁知…”谁知皇上不遵循常理呢。

他觉得自己做的没错。

沈奇痛骂:“蠢货!”

就算要防止梁心铭将家小送走,也该在暗中监视,怎能闯进府衙明目张胆地围住宅子呢?

“这事不怨他,他做的没错。”

月洞门那传来清朗的声音。

沈奇等人转脸一看,是梁心铭,王亨牵着她缓缓走来,不像怒冲冲兴师问罪,倒像信步闲庭逛花园一样。

信步闲庭是真,说不生气却错了,梁大人即便生气也不会怒发冲冠,她是越生气越云淡风轻。此时,她看着朱善轻笑道:“朱指挥使机警的很呢,是本官不按常理行事,所以他打算才落空了。真不怪他!”

昨天晚上,王亨和赵子仪可不就是想让卿陌等人今天将惠娘和朝云她们送出城去,被她否决了。

她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首先,她此行有把握获得赦免;其次,若她机关算尽最后还是失败了,她死了,还指望卿陌他们能保住惠娘和朝云吗?若是赵子仪在宫外还差不多。指望王家也是不行的,王家连她这个儿媳都没能护住,又怎会冒险保护不相干的惠娘和朝云?因此,她才以静制动。

她也算定有人要落井下石。

正好趁机看清谁敌谁友。

只是,她没想到这些人会这样狠绝!

瞧瞧,这朱善脑子多灵光,首先就想到她事败落马,很可能会将妻儿送走,第一时间来断她的后路,若她今天没能从皇宫出来,朱善可不就立功了?!

梁心铭眼底寒光闪烁。

沈奇见了他们夫妻,急忙来见礼,又呵斥朱善“还不向梁大人赔罪!”一面又赔笑道:“梁大人,本官失察,还请大人宽宥。”说着拜下去。

梁心铭闪开道:“沈将军快免礼。”

朱善也跪下了,叩头认罪。

梁心铭看着他不语。

沈奇看看她,又看向王亨,想想这段日子跟梁心铭打交道,彼此还算和睦,因试探地问:“王大人,能否给兄弟一个薄面,此事不宜闹大…”

王亨正要说话,梁心铭忙道:“将军放心,本官刚获赦免,岂不知‘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

“再者,本官欺君之罪虽被免,可是今晨又被人给告了,现有官司在身,暂停行使职权;王尚书乃本官的夫君,按律也当回避,所以也无权审理此案。

“现请将军将他们都带走,押送刑部,交刑部右侍郎林大人审理。林侍郎被皇上委以重任,令他审理左副都御史欧阳剑谋害嫂侄、卫凤祥渎职枉法两桩案子。卫凤祥的案子与此案相关联,两案可以合并审理。”

最后她善意提醒道:“所以,将军求我们是没用的,须得走别的路子,找能做主的人。”

沈奇忙问:“果真?”

梁心铭道:“果真!”

一面命叶落将刚才记录的案卷交给沈奇,核对所有参与的胥吏和衙役、虎禁卫小头目人数。

沈奇大大松了口气。

朱善也松了口气。

王亨目光炯炯地扫了梁心铭一眼,没吱声。

这时,紧闭的二门忽然打开了,卿陌梁锦云姚褀等护卫都出来了,后面跟着欢喜等少女,哭叫“大人回来了!”欢喜走路有些趔趄,绿风脸上乌青加红肿、色彩斑斓,樱桃握着两手、瘪嘴委屈地看着梁心铭,就像孩子见了亲娘。

王亨瞪丁丁:“你不说没有伤亡?”

梁心铭则问朱善:“你动手打她们了?”

丁丁愧疚道:“属下见一个人不少,又急着向大人报平安,就没仔细问,也没仔细看,就去回了。”

朱善急忙道:“不是我们打的,是有人袭击大人家眷,末将才命人阻拦、保护她们。”一面急叫禁军将那些乱民拉过来,对梁心铭道:“就是他们。末将问了,好像是昨天梁大人查抄的官员亲眷,趁机报复。”

梁心铭再次觉得此人心机阴沉,推个干干净净不说,连替罪羊都找好了。事实恐怕并非如此,定有人在后怂恿这些人来,待双方混战时,虎禁卫再趁机插手。

梁心铭问姚褀:“是这样吗?”

欢喜等女不依了,叽叽喳喳像炸窝的鸟儿,你一言我一语控告朱善,说话快得旁人根本插不上嘴。

“胡说!原本我们不落下风,虎禁卫来了拦住我们,不让我们动手,骂我们想造反。婢子这才被人在腰上砍了一刀。大人,婢子的腰疼的不能动了…”

这是欢喜,梁心铭心疼地搂住她。

“我这脸是被虎禁卫打的。”

绿风抬起下巴让梁心铭看她的脸。

梁心铭忙腾出一只手抚上她脸,神情严峻,“这可要好好治,否则会破相的。你可记得谁打的?”

绿风道:“没看清楚。”

当时可混乱了。

蒋大风道:“可不是。女孩子脸相破了,将来可怎么嫁人?我妹妹一辈子都完了。”

丁丁将手指掰得“啪啪”响。

“大人,婢子指甲断了。”

别人的伤势都很严重,樱桃觉得自己不算大伤,不好意思上前,怕人说她娇气,然见梁心铭两眼深邃莫名——这是大人生气的症状——便壮胆上前举起手,让梁心铭看她断裂翻卷的无名指和小指,怯生生地等评判。

梁心铭吓一跳,十指连心,这得多疼?

她忙松了绿风,改握着樱桃的手,仔细查看一番又叮嘱道:“请神医给敷药,好生养着,不可见水,不可碰触,不然留下缺壳疤痕,那手指就不美了。”

樱桃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呜呜地哭——大人这么一说,她忽然觉得好疼,怎么之前没觉得呢?

梁心铭怀里搂着欢喜,左边是绿风,右边是樱桃,这边流年又过来了,嚷“大人,我的银票被抢了!”她辛辛苦苦攒了这些天,将来是要做嫁妆的!

梁心铭温柔地问:“谁抢的?”

流年一指朱善身边的禁军,“就是他!”一面和绿风抢一截梁心铭胳膊抱着,等大人替她做主。

梁心铭没看那禁军,却看向沈奇,嘴里问众女:“你们奶奶呢?可有受伤?”

沈奇没来由地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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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梁大人在养胎

绿风道:“奶奶没事。这个军大爷要抓奶奶,说奶奶是梁心铭的姘*头。梁护卫和姚护卫他们拼死阻拦,我们就把奶奶关在屋里不让出来,我们也出来帮忙,就被打成这样了。要不是大人回来,我们都要没命。”

梁心铭的姘头?

梁心铭终于不能淡定了。

“来人,将朱善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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