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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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了谁都笑,就是不对大头伯伯笑。

因为她必须要让他讨厌她,见了她就头疼;也要让他觉得她讨厌他,打消求亲的心思;有他在场的时候,她甚至不跟林春玩笑,以免被他误认为儿子跟她“相处和睦”。

可是,很明显这招不大凑效,林大头根本不以为意。

杜鹃想不通怎么回事。

其实她不知道,她就算再摆脸子看去也是很可爱的,她又不耐烦扮演哭闹,林大头一个粗汉子怎会感觉得出她对他的恶意?

所以,杜鹃算是白忙活了。

她的心性摆在那,当恶人有点难度。

这时,黄老实对林大头道:“我瞧春儿会走路了。”

林大头笑道:“会走了。扶着墙能走好远呢。”

任三禾又问:“还不会喊爹娘?”

林大头忙显摆道:“好快就要会了。等不及要说话呢,整天咕噜咕噜说好长,就是听不懂。来春儿,叫‘爹——’”

林春看着他嘻嘻笑,不作声。

林大头就盼着儿子叫爹,因此锲而不舍地反复逗引。

林春看看他,又看看杜鹃,忽然张嘴清清楚楚地叫道:“妹妹!”

众人一呆,接着哄然大笑起来。

连杜鹃不想在林大头面前露笑脸的,这时也忍不住笑了:“哈哈哈…第一次开口说话,居然叫的是本姑娘。你这个爹算是丢人到家了!”

林大头脸色确实很难看,气呼呼地看着林春。

这个儿子,将来会不会“娶了媳妇忘了爹娘”?

黄雀儿可高兴了,忙也教道:“春儿,叫‘杜——鹃’。”

林春便跟着她念道:“豆——尖!”

他听人叫“杜鹃”叫了几个月,早耳熟能详了,很自然就学了出来,就是发音不大准。

黄雀儿喜悦极了,夸他聪明。

林大头气得骂道:“死小子!还要爹不?叫爹!”

林春摇摇摆摆地走过去,呵呵笑着扑向他,就是不叫。

黄老实笑得直跺脚,任三禾笑着笑着就停了,低头看向杜鹃。

杜鹃又在摩挲那颗红山楂了。

从这以后,林春就常往隔壁黄家跑。

先是爬着过来,后来是跌跌撞撞、走几步绊一跤地走着过来,再后来是跑着过来,还没到院门口就大喊:“杜鹃!妹妹!”

任三禾也跟黄家恢复了来往,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常送猎物给黄家,也不再借口做衣裳接济杜鹃了。

转眼间,就到了过年。

由于高山阻隔,这山里虽四季分明,却炎夏不热,冬天少冷,且很少下雪。但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今年,一场大雪直下到腊月二十九,山川皆是银装素裹。

大雪封山的时候,深山古村的年味既热闹又悠闲。

热闹,是因为山里没外人进来,村人便互相走家串户,自娱自乐;悠闲,是因为这时节真的没事可干,除了弄吃喝。

大家都窝在火盆边说笑,身边摆满了米糖、瓜子、花生、栗子、榛子等果子,花色品种齐全。

这是典型的小农经济,完全自给自足:糖是自己熬的,瓜子等是自己种的,栗子等是山上采的。

若是懒一点的,或者是那怕费事的,不想弄小块地种花生黄豆,也不在垄沟边沿和地头埂等地方见缝插针地种些瓜子芝麻等杂粮,或者不愿满山树林子里钻着打板栗的,那家里的娃儿到过年就没的吃。依着门框望嘴(眼巴巴地看别人吃)丢的可是大人的脸面。

吃饭的时候,一般桌上都有肉,因为年猪已经杀了。

猪肉一般都要腌起来,想卖也没地方卖。

这并不是说就可以放量吃肉了,这肉可是要管一年的,一直要吃到第二年底。农忙的时候,过节或者办什么事的时候,都指望这肉换口味。有那穷的、田地少人口多的人家还得用肉换米粮。

杜鹃一家是在奶奶家过的年。

因为冯氏不得公婆欢心,那年景就很没滋味,一家人吃过年饭就回来了,爷爷奶奶也没挽留。

回来后跟林家娃儿好一通闹,杜鹃才觉得有些年味。

第二天早上,一家子又上爷爷奶奶家拜年。

除了凤姑偶尔跟冯氏说几句话,黄大娘根本不理冯氏;黄雀儿也不敢在爷爷奶奶跟前说笑,大妞和小宝也不喜欢跟她玩。

杜鹃觉得,他们一家在这里很碍眼,若不走,连二叔一家也跟着不自在。

冯氏尽到礼数后,就借口怕有人来家拜年,带着黄雀儿和杜鹃先告辞了,只黄老实一人留在那。

黄大娘不高兴道:“就这样忙?一顿饭都不吃。不晓得的,还以为我不待见你呢。把杜鹃搁这玩吧。”

这个孙女长得好看还爱笑,她还算喜欢。

杜鹃急忙闭眼装睡,心想恕孙女不能奉陪!

冯氏低头看了杜鹃一眼,道:“杜鹃睡了。她早起就喝了点鸡蛋,待会还要跟大头嫂子讨奶喝。等醒了还要去里正家给干娘拜年。”

黄大娘听了不自在,生气地说道:“走就走吧。”

今天这日子,老大两娃不在奶奶这,似乎有些打脸;若真留下她们,又觉得碍眼,真是两难。

黄大娘心里憋闷,觉得这都是冯氏闹的。

冯氏并没有被嫌弃的感觉,出来后反而长出了一口气,连黄雀儿也跟着轻松起来,脚步轻快地往家跑,杜鹃则看着眼前银白世界大声笑起来。

第060章 泉水村的“豪门贵族”

回来后,林大头一家去给他的爷爷奶奶——就是林大猛的爷爷奶奶——拜年,冯氏请大头媳妇抱着杜鹃一块去,“今个初一,他们家肯定好多人。我就不去碍眼了。林嫂子,你带杜鹃去吧。等过几天,我再去看林爷爷和林奶奶。”

大头媳妇一想也是,就答应了。

林家是大户,林爷爷和林奶奶年纪又高,今天这日子自然是儿孙满堂,冯氏担心不是没道理的。

杜鹃怕黄雀儿一个人在家闷,使了个小伎俩,闹着她不得不跟了去,这才罢休。

走干娘去喽!

当下,林大头背着林春,他媳妇抱着杜鹃,各自胳膊上还挽着个大包袱——那是年礼,踏着积雪小道逶迤往村里行去。

黄雀儿走在大头媳妇旁边,不时逗杜鹃笑;林春则“杜鹃杜鹃”不离口;至于秋生和夏生,早跑没影了。

泉水村虽然只有百来户人家,因各家都有场院,大家并不挤在一处,所以村子范围还是蛮大的。

杜鹃是第一次走进古村深处,奶奶家只能算外围。

看见那些老式的木屋或者石墙,她说不出的喜欢。

泉水村之所以叫泉水村,就是因为溪水众多。三转两转,白雪世界里便出现一条一米多宽的黑色小溪。溪水潺潺,上面并列横着两根长条青石板。人打上面过,稳当的很。

才一会工夫,他们就跨过三四条这样的溪水。

杜鹃正转得头晕的时候,总算听见林婶子说前面就是干娘家的后园子了,被石墙围着。

他们绕到前面,耳听得“轰隆”水响,便看见一条两丈来宽的河。

沿河埂往上游走,一眼望过去,相距不到半里的河面上居然有两座石拱桥。在积雪衬托下,露出黝黑桥洞,下面河水哗哗奔腾。冬天水少,河床里大石裸露,水流冲击在上面,发出轰鸣声。

沿河两岸都是人家,家家门前都有一条石板台阶通向河埂底下,作为洗衣、淘米洗菜之用;河边大树枝桠被积雪妆点成了银色琼枝。

正四处打量,他们拐进左手边的院门,大家就被一阵喧嚷声包围了,夹着小娃儿喊叔叫婶拜年的声音。

“三哥,三嫂,怎么才来?”

“快进来,爷爷刚才还问呢。”

“哟,春儿穿新衣裳了!”

“这是…杜鹃?哈哈,大嫂,你干闺女来拜年了!”

杜鹃的眼睛、耳朵都不够用了,眼前的院子、房子,进屋后看见的家具,以及这四世同堂的一大家人,都让她觉得:她来到了泉水村的“豪门贵族”!

这可不是戏言,而是真正的豪门。

无论是房屋还是家中陈设,都极有价值,堪与真正的富豪相比,甚至超过他们。

但为什么要说是泉水村的豪门呢?

这是因为与城里豪宅相比,林家没有那种富丽堂皇的富贵气象,而是处处透着原始和古朴的味道,与这深山古村极为协调。

至于说“贵族”,乃是杜鹃给他们的定位。

在古代,真正的贵族之家,应该是书香门第,以诗书传家;而林大猛家却是手艺精湛的民间匠人,也是以绝活传家的,杜鹃觉得他们算“民间贵族”。

先说房子:宽阔的场院内,两棵两人合抱的古木后,是一溜八间上房,两层楼;墙裙是由大块青灰色石板砌成,上面刻着民风浓郁的雕饰,花鸟虫兽都有;上面则是木楼,除房顶被积雪掩盖看不清外,那栏杆窗棂也都雕花镂刻、式样不凡;东西是厢房,也一样整齐。

果然在泉水村,木匠和石匠就是吃香!

进屋后,那些色泽淡雅的原木家什,看得杜鹃咽了下口水——全是上等货啊,尤以楠木居多。

可怜杜鹃觉得自己这个城里人倒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她上辈子可没见过这么多、这么古朴自然的家具,精雕细琢,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正堂上方没挂画,墙面嵌了一大块石雕,上面山水人物栩栩如生;正中方桌左右两边的太师椅上铺着豹皮。

此外,厅堂内其他桌椅无不古朴自然,有根雕的不规则茶几和矮凳,连茶盘都不是方方正正或者圆形的,而是用树根的截面雕琢成的,泛着自然的纹理和原木色泽;靠东边摆着一张罗汉床,上面铺着两张虎皮…

杜鹃受不了了:这田园生活也太上档次了!

林大头当初并没有吹牛,他三个儿子果然要学了木匠、石匠和猎户,日子好过是一定的。当然前提还要手艺精湛。

杜鹃只顾到处看,那稀奇的神情让众人都笑起来。

大猛媳妇逗她道:“杜鹃,头一回来干娘家,稀奇吧?”

杜鹃这才注意众人:男人以林爷爷为主,坐在厅堂西边一张桌子上喝茶说话,任三禾也在座,正看着她呢;媳妇们则聚集在东边的罗汉床前围着火盆烤火,林奶奶坐在床上,小娃儿也都猴在床上嬉闹。

大头媳妇便将杜鹃也放了上去,和其他娃儿一起玩。

九儿和林春打出来的交情,如今好的很。

他像个小主人一样,对林春和杜鹃道:“春儿,杜鹃,给太爷,太奶奶磕头,要红包。”

林大头忙引着儿子给爷爷奶奶磕头。

林春自己磕了头、拿了红包后,立即教杜鹃也磕。怕她不会,还尽心尽力地做了几遍示范,让她跟着自己磕。

如此喜庆热闹,这才是乡村过年嘛!

杜鹃欢喜极了,干脆忘记了自己的心理年龄,很狗腿地趴在罗汉床上,对着林奶奶磕了仨头;又隔空对林爷爷拱手抱拳,做了个“恭喜发财”的动作,笑得那个灿烂!

就冲老人家九十多岁的高龄,磕头那不是应该的。

可她才九个多月,还不会走呢,此举招来一片哗然。众人都跟看把戏似的,都围了过来,稀罕地又摸又抱又逗她,笑个不停。

林奶奶安详地笑着,转身开了身边一个暗红色的百宝箱,掏出个金长命锁,慢腾腾地亲自帮她戴在脖子上。

金锁坠在胸前,杜鹃觉得沉甸甸的。

她拿起来瞧了瞧,心想这是不是太贵重了?

见众人都戏谑地看着她,看她要怎么样。她想,要拒绝也得适当,于是到处看。

忽见林奶奶身边有个根雕,是一只水牛。因为顺势雕琢成,牛的一只后腿便有些歪斜,仿佛一脚踩入了泥泞,正努力往上拔。

她忙把金锁从头上拿下来,还给林奶奶,又探手将根雕拿来,抱在胸前,然后笑眯眯地看着老人家,好似在说“我要这个好不好?”一副等待决定的模样。

杜鹃承认自己眼皮子浅了。

那根雕真是一件艺术品,搁前世比金锁值钱多了。

可在这应该不会吧?

林家到处是木制的家具和摆件,连个小木椅都别具一格;九儿更是拿出好多木头玩具给林春玩,杜鹃看得直流口水。

大猛媳妇惊笑道:“她不要金锁,要这个?”

那边林爷爷一拍桌子,大声道:“好!那是我年轻时候做这罗汉床,那棵香楠的大树根我做了茶几,下面有一截细根我瞧着有些像牛,就用了些心思做给大猛他爹玩的。”

居然是古董?还有来历的。

杜鹃慌忙把那牛放下,不好意思再要了。

第061章 教育从娃娃抓起(二更)

林奶奶却误会了,忙把牛拿起来塞入杜鹃怀里,又朝老头子嗔道:“喊那么大声干什么?看把娃儿吓了。一个破树根,还是树根尾巴,也值得你念叨。”

林爷爷爽朗地笑道:“我要送她,自然要说这东西来历。”

林大猛笑道:“爷爷,你说了杜鹃也听不懂。”

林爷爷道:“她能看懂就比你强。真是个好娃娃。老婆子,把金锁也给她。”又对大猛媳妇道:“孙媳妇,捡几样玩的给你干闺女带回家。小人儿都喜欢玩这个。”

杜鹃听得心花怒放,便死也不肯要金锁了。

凭直觉,她觉得这金锁拿回家肯定招麻烦。

众人啧啧称奇。

任三禾更是目露异色,便问这山里是否有很多楠木,可有金丝楠木。

林大猛道:“现在没了。要往老林子里去找。”

林爷爷解释道:“好几十年前开始,山外便有好些人进来收金丝楠木,花大价钱运出去。后来皇家得了消息,派人进来砍了许多,说除了皇家,寻常人都不许用金丝楠木。我们家原先有不少,都被弄走了。山上成材的也越砍越少。深山老林子里只怕还有,可不容易弄出来。”

大家便聊起了古树的话题。

杜鹃心情十分好,沿着罗汉床爬了一圈,仔仔细细地观察,心想怎么能做得这么细致呢?

林春喊她:“杜鹃,来玩。”

九儿也过来,使劲把她往中间抱,让她跟他们一块玩。

杜鹃心想入乡随俗,自己现在是小奶娃,那就要有个小奶娃的模样。就算是前世,她也是活泼的,而不是文静的。所以,跟这些小娃儿玩,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幼稚。

不过,九儿和林春自以为是在带妹妹玩,而杜鹃却想,教育要从娃娃抓起,从现在开始,就要好好调教这两小子,以报林家对她的大恩。

真的是大恩!

若真算起来,她几乎是林家养大的,而不是黄家。

林婶子现在不仅喂她奶,就连蒸蛋也要多蒸一个,喂林春的时候顺便喂她几口,因为林春已经断奶了。林大头见了也没说闲话,这让杜鹃很意外。

当下,杜鹃便坐在床上和众小儿玩起来,玩具是些木制的猪、狗和小刀剑等玩意。

九儿和林春到底是小儿心性,才玩一会,就为一只狗争了起来,甚而动手干上了。

杜鹃忙一手一个抓住两人手腕,撅着嘴“呵”叫一声。

林春赶忙不动了,九儿见林春停下便也停了下来。

杜鹃便松开手,拿起狗递给了九儿,九儿立即洋洋得意地笑了;杜鹃却另捡起一把刀塞给林春。

不是她偏心眼,这是九儿家,当然要让人家先了。

怕林春吃味,她摸摸他手以示安慰,又笑着对他“嗯嗯啊啊”咕哝一通,大意是这是在别人家,要懂得忍让。

林春不用听懂,只见杜鹃对他笑,又拿刀给他玩,他便不稀罕九儿手上的狗了,快快乐乐地玩起刀来,一场硝烟遂灭于无形。

他俩不争,其他娃儿也都和睦一片,给什么玩什么。

九儿像他爹,不时呼喝分派,俨然这些娃儿的头;林春虽没那么多话,却很有主意,两人把这些娃儿调派的妥妥当当。

又玩了会,杜鹃将两人手上的玩具给换了过来。

这下九儿和林春都懂了,九儿兴奋地嚷道:“我玩了,春儿玩。杜鹃,你不玩?”

杜鹃只是笑,并不在意。

九儿忽然想起什么,滑下罗汉床,扯着里正爷爷就往东边里屋去。

一会工夫,林里正便搬了个大篓子出来。对准罗汉床上的空地方,“哗”一声倒出一堆东西,从桌椅板凳到碗筷石头,应有尽有。

杜鹃眼睛都看直了。

那小圆桌的直径只有半尺宽,弧形的桌腿,给杜鹃当小凳子正好;桌子这么大,凳子是如何袖珍可想而知了,既玲珑又精致;还有小木桶,小水瓢,小碗,小勺子,小筷子,乃至于小锄头和爬犁等,无一不精;还有从河里捡来的带虎皮纹和暗红血点的鹅卵石,以及做木工下脚料制的各种形状的木块…

九儿热心地对杜鹃笑道:“杜鹃,都给你玩。”

一听这话,杜鹃很没节操地拿起那小桌子抱住不放。

这桌子老黄色,纹理自然,色泽淡雅,也不知是什么木头做的,真是爱死人。

见杜鹃这样喜欢,林春忙又拿了一个小凳子递给她。

总抱着也不成啊!

杜鹃依依不舍地放下小桌子,摆在正当中,又把小凳子在四周围上,把小碗筷摆上,带着大家玩过家家,吃酒席。把鹅卵石装碗里,假意做着吃的动作,又空吧唧嘴嚼动,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众小儿哄闹跟着学,还杀猪杀狗做饭,玩得不亦乐乎。

接着,杜鹃又教他们用木块造房子、砌墙、搭桥等等,想出各种花样来引导他们思考。

她不用说话,总是先做一遍,然后望向九儿和林春。

两娃儿立即争先恐后地模仿。

只要学对了,杜鹃就笑眯眯地拍手;要是不对,杜鹃就帮他们纠正,再推倒,让他们重新做。

九儿和林春玩得聚精会神,不住喊叫:

“杜鹃,看我做的。”

“杜鹃,搭好了!”

“杜鹃,像不像?”

“杜鹃,看这个。”

引得众小儿都跟着喊“杜鹃”“豆尖”又或者“豆鹃”等等,五花八门。

大家玩累了,九儿又抓果子吃,一边塞一个给杜鹃。

林春是被娘叮嘱过的,忙阻止他道:“妹妹小,吃不动。”

九儿想了想,忙使劲嚼几下,把一个油炸面果子嚼成糊,尖着嘴凑近杜鹃,要口对口地喂她,因为他小婶就这么喂小弟弟的。

杜鹃急忙用手挡住,扭脸躲向一旁,一边大叫抗议。

九儿以为她不喜欢吃这个,自己吞了,又换一样花生来剥壳。

在这里,大家吃的果皮瓜子皮都随手扔在地上,等客人走了,再扫做一堆,用撮箕装了倒出去。

众小儿也跟着学,果壳随手丢,丢得罗汉床上到处都是。

杜鹃便心疼那虎皮,心想就算你爹是猎户,也经不起你这样糟蹋呢。你当那老虎跟猫一样好对付?

她决定要纠正他们这个坏习惯,遂捡起床上的花生壳、榛子壳往地上扔,又拉着林春也捡,又制止九儿往床上扔花生壳,还照他小手轻拍了一下,撅嘴做了个不喜的表情。

林奶奶一直在旁照看这些娃儿,早被她惊呆了。

第062章 幸福的一生

一次碰见林爷爷望向这边,她便悄悄地对杜鹃指了指。

林爷爷便也暗中凝神看了起来。

见杜鹃竟然带着小娃儿们玩出许多花样,还协调他们吵架,不许他们把果壳往床上扔,也张大了嘴巴。

两个活了近百年的老人精又是迷惑又是震惊。

就在这时,杜鹃见一个一岁左右的小娃娃正玩着,忽然不动了,仿佛在集中注意力听什么。

她心里一激灵,这情形太熟悉了!

目光下移,果然发现这小子光着屁股没垫尿布,那小雀儿正往外喷水。

她大叫一声,抓起旁边一团布就堵了上去。

被她这么一叫,又一堵,随地大小便的娃儿吓得把尿憋了回去,愕然地看看杜鹃,又低头看看堵在自己裆下那团布,“哇”地放声哭了起来。

杜鹃心道你还好意思哭,这泡尿要是浇在虎皮上,可怎么办?这个当娘的也真是,孩子这么小,怎么能不兜尿布呢!

林春忙拉开杜鹃的手,防备地看着那娃儿。

九儿则放脸喝道:“好哭鬼!别哭!”

他们还不知怎么回事呢。

林奶奶也没看清杜鹃干什么,因此上前扯开那团布一看,上面有水痕,道:“哟,尿尿了!”

她惊异地瞧了一眼杜鹃,忙抱起那娃儿下床把尿。

听见哭声,正在厨房忙午饭的媳妇们出来了两个。

林里正对其中一个喝道:“老五家的,你昏头了?八斤也不兜尿布,把你奶奶的虎皮尿湿了怎办!”

一个小媳妇忙羞愧地笑着上前道:“我带了尿布来的。先前他不肯兜,我想等会再哄他。哪晓得就忙忘了。”

说着,满床找那尿布。

九儿用两指拈着杜鹃先前用来堵那娃儿撒尿的布递给她,道:“五婶婶,可是这个?”

她笑道:“哎哟,就是这个!”

林奶奶已经回来了,把八斤还给她收拾,又说了杜鹃制止八斤撒尿的举动,众人听了又惊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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